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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方登录:《失语的天堂》碧蓝1-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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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语的天堂》碧蓝1-22
《失语的天堂》碧蓝天
我浑身湿漉漉地踏进了家门。用力关上房门,似乎只需这么一堵白墙、一扇黑漆木门,一把黄铜锁,就可以如我所愿的把昏暗、喧攘、潮湿的世界与自己完全隔离。
雨水、泪水把我的衣服、身体浇得湿透了、冷透了。我不由连打了几个喷嚏,踢掉鞋子,扔掉手提包,把头靠在僵硬的木门上,我继续我的哭泣,我远还没哭够。哭泣的泪水带着一股热气一阵阵地在我的体内翻涌着,让我越发地觉得湿淋淋的衣服粘在肌肤上的不适。
我走进洗衣房,木然地把衣服一件件脱下来,丢进洗衣机的滚筒里,从旁边的架子上,拉下一块松软的大毛巾把自己的头发随便地擦了擦,再把自己紧紧地裹在浴巾干燥柔软的翅膀里。
昏暗的房间,我慢慢地走近大窗台,隔着一层薄薄的透明玻璃,雨、灰茫茫地,一望无际,雨泻如注、地上积水成河,浸泡着草地、道路、树木、房屋、天空、乌云,把所有的一切都渗入水的潮湿与闷热。雨水、不间隙地从窗户上贴着变成扁平斜长的身形迅速地滑过,似乎想破窗而入地向我倾诉它们的痛楚与离开天国的迫不得已。
一阵剧烈的疼痛钻进我的脑袋,使劲地拉扯着我脆弱的神经。我闭上双眼,深吸了一口气,默默地忍受着头痛的折磨,静候它的消失。我觉得自己的身体已经轻薄如一只翻飞的羽毛,而疼痛则像一阵剧烈的狂风将它在深黑的夜空里来回的拽来扯去。
我无神地盯着玻璃窗上反射出的自己苍白的脸庞、黑色的眼眸,随着大雨的倾泻,我小小的脸不停地在玻璃后面的另一个三维世界里浮动着。让我想起一尾黑、红、白花纹相间的华丽锦鲤,我的空气就如锦鲤赖以生存的清水,在鱼缸里漫漫的游荡,把过去与将来用那恒温27摄氏度的水域和一个透明的玻璃缸隔离,把自己放养在只有现实的小小透明的世界。变化是锦鲤的殇,脆弱成就了它的绝美,让它成为一个代表娇弱的图腾,只有在水里默默地吞吐着现在,一如滑过那无谓的时间,没有梦想、隔绝了的过去与未来,唯有现在这一刻的艳丽娇媚... ...
我闭上双眸,恍惚之中,又看到了她,着着粉色荷叶边的睡衣裤,如一朵被摔烂了的盛开着的蔷薇,柔软的花瓣平摊在那里,娇嫩的花瓣里裹着逐渐失去生命而僵硬、而更加苍白的躯干。
血、涌着、流着,如这不间断的雨水,把粉色的花瓣意欲渲染成血色、一种触目惊心、令人窒息的鲜红。
血泊里,她侧卧着,那张扭曲了的苍白的脸庞,嘴角流着血,却,携着浅浅的笑。那抹淡淡的微笑,在无数过往的男人、女人、小孩发出的刺耳尖叫声中,在人影不断纷至沓来的晃动中,深深戳痛了我的双眼,我傻了。我不明白如此痛苦、悲怆的死亡为何还会伴着一抹的微笑?
她那永恒了的浅笑,在那一刻,几乎让我崩溃... ...
一如初冬家乡村口高耸的杨树上即将凋零的孤叶,我,颤抖、惶恐、惊诧,却丝毫找不到我的哭泣,干涸了的眼睛里居然挤不出一滴泪水来宣泄。
《无语的天堂》序 (中)
她的肉体与灵魂,在我惊慌失措的眼前,却猝然的分离开。生命原本是以射线的方式沿着时间的横轴生长出去,但是,她的,却以撞碎肉体的巨大的摧毁力,让生命的射线猛然断裂,剩下的,是眼前一堆蜷曲僵硬的躯干。我不知道她需要多大的勇气与决心才可以纵身跳入那绞碎生命的机器,让自己的身体飘飞得如一张落叶,降落的时候让大地愤怒的抗拒力震碎自己的五脏六腑。
我呆呆地凝视着她,一个鲜活的灵魂从离我只有1米的地方,慢慢地迤逦而去,乘着暴雨前疾驰而过的狂风远去,飞扬、飞扬,直至几千里的高空吗?还是,直至可以丈量出生与死、天与地、阴与阳的精确距离?轮回去另一个崭新生命的始端?
我愣愣地看着她被搬到担架上,望着很多、很多人把她移出了我惊恐又灰暗的视界,最后充斥耳目的是突然黑沉的天际下,在钢筋水泥的森林里,呼啸和绝尘飞驰的救护车、警车,似乎只有用这种刺耳的鸣笛和飞驰的慌张才可以张扬起给她告祭的最后风帆,载她横渡去轮回的彼岸... ...
雨、就是在那一刻,从万丈的高空,跌跌撞撞地飘落而至...
我瘫软在雄伟高楼的角落。 雨滴夹带着热带的暑气和从高空中累积的加速度,有力地捶打在我眼睑上、睫毛上、嘴唇上、脸颊上,最后顺着我的手臂滑落进坚实无情的混凝土钢筋的平台里。
任由悲痛如铅灰色的天际沉重地合拢眼睑,无数的雨滴的眼泪潇潇渺渺洒入凡尘。
朦胧中,我看到自己有了一双藏在雨滴里的双眸,从苍穹黑云层的深处,向大地中心缓慢地、加速的、飞驰的、死亡地坠落,在即将与这繁杂大地交汇的临界点,世界在眼前无限延展,却像一盘还未下完的围棋,我、你、她与他,还是他们,都是苍茫中摆放着的一颗颗黑与白的渺小棋子。当雨滴在被坚硬的大地撞碎成百千块细小的碎片的那一刹刻,每一点微小的碎片里映像着的,却分明是那棋盘上正对峙的两只手:镇定冷漠的命运和苍白无力的时间之手,但却在那碎片的折射下,变成无数、无数只... ...
雨水,开始执着地冲刷她流下的血迹,一遍又一遍地洗涤,让她来自自然,又归于自然般无痕无息地翩跹而去... ...
我蜷曲在窗台的角落,抽泣着。为了她、为了我自己、为了我的疼痛、为了重新袭上来的瑟瑟发抖的寒冷和又接踵而至的烘烤着我的燥热,我知道自己发烧了。
我摇摇晃晃地走进浴室,用我最后的一点力气,打开花洒,让急速的水流,冲洗着我快要崩裂的头颅,温热的水柱沿着我冰冷的脊柱把震颤着的温暖锥刺入我冰冷的身体里,反复冲刷着我麻木了的神经。
洗完澡,胡乱地吹干头发。我无力地爬到床上,忘了大雨,忘了自己口干舌燥、更忘了吃药,我像一只无家可归的小猫,蜷着,能够做的最后一个动作是拉着薄毯子盖在我苍白无力的躯体上,我还在流泪,泪水是温热的,滚到了枕头上,不停地打湿着枕头,当脸靠在打湿的地方,却是冰凉的,就这样脸上流着热的泪,枕着冰的泪,我的双眼混沌迷蒙,而那一刻,时间却在眼前骤然停摆了。
梦,穿着灰黑色的长纱裙在我眼前横波掠水而过,以蔑视重力的姿态,铺天盖地般坐在我厚重的眼睑上,半垂着,却毫不下坠。我无力地要闭上双眼。
&&&&&&&&&&&&&&&&&&&&&&&&&&&&&&&&&&&&&&&&&&------摘自《葛安婷日记》
韶华如逝、岁月如梭,过往那些普普通通的日子,因为我们删减熏染的记忆而拥有了鲜活的生命和独立的灵魂。叙述那些飞逝而过的岁月和在周遭渐行渐远的人事物,让站立着的串串文字的来叙述,那些漂游而又不确定形体的记忆的芳踪、那些情感、那些的逝水年华... ...即便在她将无声无息地升入天堂之际,文字里的故事还可以继续在红尘间婉转、流传......
&&&&&&&&&&&&&&&&&&&&&&第一章
飞扬的风中,葛安婷穿着一身碎花连衣裙,手里拿着一小束刚采摘的红色杜鹃花儿,走在这片开满杜鹃花的山坡上。在山顶有一个飞檐古朴、翼然挺立的亭子,亭子上有一块很小的黑红色的木牌,上面用金黄色的油墨写着
风,来自碧蓝天空中白云的深处,盛开延绵的杜鹃花,宛如一汪红色的湖水,风儿、吹皱了湖面,掀起鲜红色的波澜跌宕起伏。遍山遍野的杜鹃花儿,又似那燃烧的火焰,红色的火焰,蔓延着,悄悄地燃烧了整个山坡,映红了天际... ...
&《无语的天堂》第一章 (下)
从小学到大学,安婷都会被同学们封个诨名:班花、校花、还是系花,之类无谓的名称。从她内心看,她觉得自己长得很普通,顶多一路人甲。但尽管如此,好像很多老校友都认识她。到省中报名的第一天,有很多同学跑来跟她打招呼:
记得在高中的时候,安婷住校,她有位很要好的姐妹叫何静,人如其名,长得就像乡间的一款溪流一样恬静清纯,她酷爱言情小说,琼瑶的、岑凯伦、亦舒的,是一个小言迷,天天梦想着自己那真命天子的出现。
秋高气爽的午后,阳光暖暖亮亮地从窗口把秋的慵懒宣泄到宿舍里,女生宿舍里的每个铺位上都吊着各种玲珑的小挂件,偶尔路过的风儿,淘气地拂过那些可爱的小玩意儿,引来阵阵
何静坐在安婷的床边,左手握着一只她最喜爱的绒布加菲猫,一本正经地问正斜躺在床上看书的安婷:
安婷笑了,拍拍她的小手
至于安婷,她总觉的一旦爱情降落到了地球表面的现实生活中,那将成为世俗里的一出再普通不过的闹剧。要问为什么,也许是受了自己母亲秋红年轻时候爱情遭遇的影响。母亲秋红,一位失恋的年轻漂亮的大姑娘,最后选择了接受被人贩子贩卖的命运,嫁给了当时还有癫痫病的老光棍、其貌不扬的父亲--老葛。
虽然是一段孽缘,但是,母亲的故事反复告诫自己,找个敦厚老实的男人嫁了,比什么都重要。那些与白马王子风花雪月的爱情故事,多是些无疾而终的鬼话。看看自己的父亲老葛对母亲秋红多少年来都情深意重,不离不弃。最后,因为要医治母亲丧女之后患上的轻微精神失常,老葛才从一农户人家把自己抱回来,一直都把自己当亲生女儿般地抚养长大。
至于自己的身世,安婷压根都没想过是否该去探究一下。她从小到大都把老葛家当作自己的家。她依稀记得老葛把自己从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奶奶那儿抱走。但是,当时她才5岁,对于往事,真是模糊得记不清了。
但是,让安婷始料不及的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多年以后,安婷回想起,那一直被她认为不值一提的一幕似乎成了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一个转捩点。
在之后的岁月里,记忆不断地重复播放着那一幕,把细节放大,让以后的她,为那个轻薄飘渺的过去,担负起了厚重的命运挫折感。
第二章 (上)
在大学里,一直不相信爱情的安婷花了两年的时间,刻骨铭心地暗恋过一位高年级的男生。她还悄悄跟踪过那个男生,知道他喜欢在哪间教室上自习。她特别喜欢那个男生英俊的侧脸和他白净坚毅的后颈。每次她都偷偷地坐在那个男生后面的桌子上自习。她只知道他是物理系的,但是连人家叫什么,她都不知道。最后,那位男生毕业了、消失了,恐怕一辈子也都不知道,曾经有个傻乎乎的美丽女孩在梦里把他的模样素描过无数次。
安婷的老公章如谦是她在大四的一次老乡聚会时认识的。据章说他正好回国,跟着其他同学一起来凑个热闹。章如谦很健谈、长相更安全、敦厚老实、戴一副黑框眼镜,放在人堆里,若不大喊一声,安婷真是找不出他来。他比安婷大5岁,说不上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吸引安婷。只是觉得这个男人说话挺稳重的,对她也挺迁就,应该可靠。
安婷大学毕业后,在省城的一家电信局做一名小职员,住在一个单间的职工宿舍里,过着朝九晚五枯燥无味的日子。电信局里的年轻人一开始对这位刚毕业的美女还颇兴奋骚动了一阵子。经常会有人主动去约会安婷、下班后还对她穷追不舍。可是,这位美女的眼光似乎很高,而且有种特别高傲冷漠的劲儿。不久,人们就对她有点敬而远之了。再加上,所有的女同事对安婷总有些或多或少的敌意和诋毁,安婷在电信局里只像一支在角落独自临寒凝香、待放含苞的腊梅花。
而当时,对于安婷来说,只有每周跟如谦的视屏对话,还给她的生活带来一点生气。也许是距离产生了美感,不在眼前、没有真正相处的人物才是最完美的!而如谦第一眼看到安婷时,就在想,要是有一天得到这位可人儿的垂青,那真是桩做梦都要笑醒了的美事。也许是因为在聚会时安婷正好坐在他身旁,还特别认真地听他天南海北的夸夸其谈,最后,当他们互相交换联络号码时,章如谦下定决心要试试自己的一项很背的桃花运了。
他知道自己相貌平平,为了打动一下眼前的
《无语的天堂》第二章 (下)
如谦跟安婷说:安婷,恕我直言,其实,你不是个美女,但是你有一种独特的气质。虽然你表面看上去冷漠,但其实你的个性是奔放的,但内心又沉寂内敛,这就像一对矛盾体在你身上共存着,让人觉得炫目。
如谦这次终于买彩票中了大奖!这在别人眼里一文不值,甚至像笑话一样的言语,到了安婷的耳朵里,却格外的动人。22岁的女孩,对人生懵懂又执拗,自命不凡又觉得自己一无是处,心思就好像一把锁,其实浅薄得又只如一张薄纸,如谦则幸运地拿到了那把钥匙。当时安婷22岁,如谦的理解恰恰道出了安婷对自己的认识,也是一个22岁涉世未深的女孩,对个人特质的一个模糊定义。
她在心里认可了如谦,至少在她22岁的时候,她觉得他们之间有一种面积很小但共同的语言。尽管,这种语言像是喜马拉雅山上的空气般稀薄,也似乎与生活、学习还是事业毫无干系。但是在安婷心里,那是重要的,也许用女为悦己者容这句话可以来解释一二。
水到渠成似的,当电信局领导终于兑现了多年的承诺,宣布10月初要组织员工到东南亚小岛5日游的之际,安婷立刻买了两包红塔山塞到了人事科、
张科只笑不答。
在S国结婚是如谦的主意,他说正好S国政府推出一个奖励国人结婚的计划,在那个月登记结婚的,还附加一个优惠配套。也许是为了那个不知道市值是多少的配套?安兰跟领导申请在S国多呆了2天,就跟如谦在S国登记结婚了。当如谦把一枚小钻戒戴到安婷的无名指上时,章如谦更是开心地咧着嘴、合不拢。在他心里,作为一个成功的男人,家里一定得要有个漂亮大方的内人,这才是完美人生的第一步。他觉得迈出了这第一步,以后的人生就会越走越顺。从某种意义上,他把这段婚姻当成了他人生开始走运与腾飞的一道福祉。
一个月之后,章正好出差回国,就在家乡又补办了热热闹闹的婚宴。
而对于安婷,她的人生从她背着行李箱,慌慌张张地到达S国的机场,开始了巨变。
第三章&& (上)
第一次见到珍恩,安婷就觉得她很特别。
珍恩长得小巧玲珑,像是从古书上走进现世的美女。椭圆型的脸,一双很细的柳叶眉,一对略向上翘的丹凤眼,小巧微微有点翘的鼻子和樱桃小嘴,她有着斜斜的溜肩,头发乌黑,像瀑布一样披在肩膀上。她的眼神跟小刀刃一眼犀利。她不会让她的目光变成一柄长剑,她总是很快而谨慎地作出判断和反应,更不会让别人觉得不妥。安婷觉得,珍恩具备她所缺少的对人情世故的敏锐嗅觉。
安婷喜欢听珍恩瞎扯。她总觉得珍恩正是通过这些东拉西扯的话语来证明自己年长几岁所拥有的
她们第一次见面是在公司旁的一个熟食餐厅里,一起排队买菜饭盒,珍恰巧排在安婷前面,她冲安婷笑笑,问安婷是中国哪儿个地方来的? 尽管有点诧异,安婷淡淡地说
当时,安婷已经到S国2年了。白天忙着上班,晚上要赶到N大读书。每天都是忙忙碌碌的。
中午一个人用餐。餐厅人很多,安婷端着盘子,不知要去哪里找位子。人群中,珍恩冲安婷挥挥手,安婷就坐在她旁边的空位子上了。以后,她们每天中午都见面、聊天,就混熟了。两个在异国他乡闯荡谋生的女孩子,好像自打坐在同一张桌子起,就有了共同话题,几乎无所不谈。
珍恰巧跟安婷在同一个办公楼,其实老板都一样,都是乔先生。珍工作的B公司是A 公司的服务维修公司,公司一共只有7个人。只在办公楼下占一间办公室。因为珍刚从中国休假回来,所以,安婷进公司快3个星期,也没碰到过珍,尽管其实都在同一栋办公楼里,一起替同一个老板打工。珍是做船务物流,安婷则是做采购。
珍跟安婷唠叨:她来B公司快满8年了。又说她自己年纪大了,特羡慕安婷。安婷当时哼了一声:年纪大?看你跟我差不多年龄!然后,下意识地斜眼瞥了一下珍的脸,觉察到她眼角的深刻着的皱纹,心想:哎,岁月真是残酷!
珍则神情叵测地眯着眼睛打量着安婷,心里酸溜溜的。萍水相逢时,30多岁的女人对着20多岁的女人心里更多的是嫉妒,和对岁月如逝的惶恐。珍只狠狠地说:你嘴巴甜得来早晚会被你害死。
第三章& 下?
那天中午,安婷到餐厅的时间比较早,买好她们两人平时都爱吃的饭、菜和饮料,提早霸了位子等珍。珍那天正好穿了一身红色的真丝套装,很庄重地从明晃晃的大太阳光底下,推开餐厅的玻璃门,婷婷袅袅地走了进来,尽管当时餐厅里人头攒动,她一眼就看到安婷了,她笑着冲安婷摆摆手。
安婷傻傻地看着她走向自己。 红色,让安婷想起自己举办婚宴时的礼服,也是类似的红,但,对于安婷来说,那只是一件结束青春梦想的鲜红的嫁衣而已,只是把纯真用这嫁衣包裹了,摆上世俗的祭坛。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这样想。还是,最近她对自己的婚姻感到越来越多的失落?她忙摇摇头,想甩掉那些晦涩的念头... ...
珍看上去心情很好。
安婷苦笑了
如今到了国外,老章又常常出差不在家。现在只是每天晚上打个电话来
安婷呆呆地寻思着自己的心事,心情烦躁地不断地搅动着饮料杯子里的冰块。
珍突然紧张兮兮地冲安婷摇摇头,用食指冲安婷颇为得意地点了点,示意安婷把头凑近她。
安婷没回头看,继续喝自己的饮料。
安婷不经意一侧头,眼角瞥见那个穿黑衬衫的年轻人还在看着她们这个方向。
珍居然摇摇头,故意把身子往凳子后面挪挪,忙不迭地摆着手
安婷心里暗自骂了一句,摇摇头,叹口气。把要说的心事囫囵又吞进肚子。在那一刻,突然一种潸然而至的孤独感涌上了心头。
移民,首先经历的是一种社会同化的过程中,坦白来讲,同化的过程是挺痛苦的。无论精神上是否认同、是否愉悦,必须要按照新的社会环境、准则去做。同化又是从有意识到无意识逐步转化的过程。但是,不同程度的同化之后,是否得到社会的认同,则是另一个话题。
两年前,当安婷刚到S国,第一个感觉就是整齐、干净,到处都是热带的雨林、大树擎天。S国堪称是美食天堂,中西兼顾,更有马来、印度族的异族风味的餐饮勾引着肠胃。但,若要提及谋生,最大的障碍就是语言了。虽然这里有70%的华人,但是,官方语言还是英文。尤其在公司,大多是用英文交谈。
功夫不负有心人。在这家A公司,安婷已经负责整个采购部门,并且有两个女孩作她的助手了。
乔除了拥有A、B 公司,还有一家专业代理各种家庭用品的大公司C,C 公司是他与他的表兄一起合开的上市公司。乔先生事业有成,情场更风光。前后有3任妻子,最后一任是位中意混血儿,居然也叫ELENA,据说是在选美竞赛里邂逅的,当时是位落选的美人儿,名列年度选美第5名。老婆多,孩子也多。有名分的孩子就有2+3+3=8个。据公司里的知情人透露,没名分的,至少还有这个数字。
再看看乔先生,50岁左右,高约1米82,天天进健身房,四方脸,剑眉阔嘴,绝对桃花眼。虽然,在安婷眼里,这位是带
但,安婷心里明白,像乔先生这种有钱人,在潜意识里,他们总认为自己是强大,并用对自己不同欲望的满足来进一步证实自己的强大。而,强大在得到一次又一次地证实后,又掀起另一轮地对新的欲望的诉求,以证实自己的更加强大。他们有一个张力很大的自我。只是,因人而异的,欲望的表现形式大相径庭而已。
似乎是理所当然的,强大的乔老板对员工也颇为严厉。
安婷刚来的那几个星期,他每次看到安婷,都让安婷感觉自己好像做了一大堆错事似的。他总是摇头、皱着眉头、很失望似地看着安婷,居然还这样说:国际采购的学问很深,采购很重要,你要觉得你做不过来,就早点说出来。
到底是什么棘手的事情?
唉,安婷一想到这事,似乎又听到电话铃响了。
安婷思忖着:每次重复一样的话,您老兄不累吗?
TMD, 安婷心里暗自骂。你自己笨,还来吵吵。有啥好吵吵的?天天打电话来要钱,没招使?换个法子呀。笨,就一个字!
告吧、赶快,我也懒得天天听你絮叨。
安婷的前任、就是那个离职的经理,自己作主,向这家新的印度供应商买了半个货柜的货。当时,他试着问对方可以接受
印度人的货质量有些问题,老板作主说:先不付他们钱。安婷心里明白,就是拖时间,让他们接受一个折扣价格呗。自己的角色,就是周旋,拖着。安婷心里狠狠地想:资本家的钱就是这么一点一滴攒起来的。
于是,安婷每天跟这个印度人唱着山歌。 一直唱了快两个月。
那天,安婷又请示尊贵的乔老板 ,到底打算付多少钱给人家呀?
乔大老板眉头一扬,眼珠子一转。安婷看着,心里暗骂:老狐狸!我不问,你就任由我在那儿跟黑鬼耗着,我的时间就这么不值钱?
但,乔 看上去挺高兴:
安婷领了圣旨。讨价还价这活儿,对她来讲不难。她没有主动打电话给印度人。这生意场上,谁先打电话其实是很有讲究。
安婷等了三天,果真印度人自己打电话来了,先像以前一样,凶巴巴地恐吓,但明显已没有底气了。最后已经有点央求了。安婷觉得这家伙一定去咨询了律师了,看样子离绝望的边缘也没多远了。安婷揣摩着,这火候差不多了,就把这最后一根稻草扔给了他------还60%的货款。
印度人先一愣,后来立刻摆出一副不依不饶的模样,哭着闹着要原价。安婷没理他,趁他在声色俱下地大展演技之时,挂上了电话。
接下来几天,印度人又故伎重施,先哭后闹,三要上吊,安婷只是把电话机放在桌面上。过大概5分钟,挂掉电话。经过两个星期的软磨硬泡,最后印度人终于说服了自己、同意了。安婷给乔老板又省了15%的货款。
乔老板明显地喜出往外,居然提出,要请安婷中午出去吃饭。
安婷支支吾吾地说:我,午餐已经有约会了。有帅哥和美女天天等着我呢。(其实这真是实话,美女是珍恩,至于帅哥,当然是那位不知名的
乔老板听了哈哈大笑:你真是个有意思的人。
自那以后,乔老板没再冲安婷皱着眉头又摇头的。反而每次看见安婷,那眼神,怎么说呢?
每天早上,当安婷洗脸时,看着镜子里自己的眼睛,就不由地想起他的眼神。再想想那眼神不叫
不会吧!一定不会的,就凭自己这副尊容?一定是自己老公整天出差,自己孤单得头脑有病了。想着,安婷就拿毛巾使劲往自己脸上蹭。
原本章如谦说好是周末到家的。那天晚上从学校回来,一开门,如谦居然已经到家了,据说是刚到家,所以连灯都没开。老章站在黑乎乎的大门口,对她笑脸相迎。
安婷心里明白,他其实是想来个突然检查还是袭击?一想到自结婚以来他一直提防着自己,她心里就气愤,这叫什么夫妻?但,既然分别两三个星期了,人家也就回来这么几天,她压压心里的火,独自盘算着等他走了,在电话里再跟他吵这些事。婚姻,很多时候不就是在哑忍吗?
不就想显摆你是一家之主、要人伺候吗?安婷心里很不痛快,自己上了一天的班,晚上又上课,已经很累了。
安婷心里很清楚,如谦从来不吃方便面,他一直鄙视这种食物是垃圾食物。哼,就你高贵,安婷心里鄙夷地想。因为总是她一个人在家。她常常吃点泡面就解决了一餐。
安婷一听到
婚姻到底是什么呢?安婷看着花洒下的纷纷扬扬的水滴,一个劲儿地问自己。为什么每次面对着如谦,她总是在小心盘算着,时时刻刻都在斗智斗勇地打着什么游击战。
唉,婚姻不就是找个人搭伙过日子吗?晚上两个人睡一张床吗?
夜深人静,安婷躺在床上,听着身旁如谦均匀的鼾声,因为她常常是一个人睡。每次他出差回来的第一、二天,她总是睡不好。清净惯了、一个人睡也习惯了,旁边多个打呼噜的人,真是无法入睡。
安婷突然羡慕起珍来了。独身生活其实多好呀。不必在你累得半死的时候,还得帮别人作饭,也不必天天想着别人来
安婷翻了身:不想了,还是早点睡吧,明天还得开会呢... ...
第二天下午,安婷在开会。窗明几净的大会议室里座无虚席。销售部的李大经理正咄咄逼人地讲着一桩泰国客户的投诉,说最近收到的一批货质量有问题,要求技术人员下去排查。
&&&&& 生产部的王经理立刻说:同样一批货除了送去了泰国,还运到了巴基斯坦,巴基斯坦的客户都用完了,也没见有什么不满意。
李经理像是被闷棍打了一棒,杵愣了一下,立刻强词夺理地说:也许同一生产批号出来的货质量也不稳定。可能他自己也觉得这样说牵强了些。立刻话锋一转:还是需要技术部派人去现场排查原因。
安婷看着李经理的样子,心里直摇头:职场上总有这种人,擅长做二传手。问题是怎么解决的不管,只要有人帮自己解决了问题,自己就可以高枕无忧地太平逍遥了。只可惜,今天乔老板出差,否则这个姓李的也不会这么嚣张。
正发愣,突然手机在口袋里振动,安婷打开一看,是如谦的短讯
安婷偷偷地在会议桌下,摁着手机键盘,回复着:好!今晚没课。我到家大概是7点钟。
发完短讯,她心里思忖着:是不是如谦碰到什么好事了?被面包树上掉下来的面包砸到头了?他很少提出来下馆子的,蹊跷!
傍晚,安婷一到家,如谦就迎了上来,一脸的春风得意。
安婷一听天天打电话,心情就更烦闷了起来:
一定涨了不少工资,否则会这么慷慨?当初为了每月每人出多少生活费,只为了那有争议的100块钱,两个人差点吵到要离婚。
如谦好像忽然间想到了什么,走进了卧房,过了一会儿,拿出一个粉红色精美的盒子。
安婷接过来一看:LACOME的MIRACLE。
女人对香水和鲜花,总有那么一点爱虚荣的喜爱。要是再被人宠一下,就觉得特别心满意足。安婷很喜欢这款香水,前几天,她曾经几次走过专卖柜台,很喜欢这神奇的芬芳,但是,想想刚买了一款灰色盖子的眼霜。就放进下个月的QUOTA 了。
如谦很快就去了上海。安婷的生活又恢复到了往日的宁静。
这天下班后,她匆匆乘地铁到N大上课。一般她会先在教学楼附近的麦当劳啃一个鱼柳汉堡,然后到旁边的一家书店,呆大概20分钟,再去教学楼上课。
她很喜欢那家书店,里面售卖的书籍都有一定学术和收藏价值。安婷在书架前徘徊着,书架前也站着几个人在静静地看书。
她漫不经心地翻阅着书。无意中,一抬头看到顶层的书架上有本黄绿色的书脊上写着:
A& MOVEALBE& FEAST
ERNEST&& HEMINGWAY
心里一阵狂喜,她一直在找这本小册子!她掂起脚尖,伸手去够那本书,可是很无奈,自己的个头实在太矮了。她在原地跳了一下,还是绝对拿不到。突然有个深沉的男声从她身边传来:
正有点尴尬,她抬头,看到一张年轻白净含笑的脸,他有一双特别明亮清澈的眼睛。那双眼睛,只让安婷想起来
安婷的不禁有点害羞了。她下意识地拉了拉上衣的衣角。刚才光顾着投篮似的蹦高了,衣服一定也歪七扭八了。她今天也就穿了件最普通的T-恤,一条旧牛仔裤,胡乱地扎了个马尾,从公司里一路赶来,身上还有点汗味。她不由地往旁边缩了缩。每次看见帅哥,她总有点自惭形秽的样子,这叫
安婷欣喜地接过那本还散发着印刷和纸张芬芳的书。一边是因为对书本固有的欣喜,一边也是为了掩饰自己刚才的窘相,她说
为什么他的话语听起来有点悲凉的味道?
她有点奇怪地看着他。他的双眼不再清澈,反而平静的表面似乎有些许的波澜。
她捧着书,跺了一脚。看样子,今天买不成了。她懊恼地急忙又往书架那儿跑去,差点跟一个人撞个正着。她抬眼一看正是刚才那位先生。
安婷心想,再辩解下去,她也不用去上课了。
上课的时候,安婷还想着刚才奇怪的偶遇。真是神奇了!今天怎么会突然遇到这样一位奇怪的男生?但是,她又觉得SHAWN 的眼睛怎么看上去这样眼熟,似乎在哪儿见过。都怪自己对陌生人的面孔总是记不住。她不由地拍拍自己的脑袋,飞快地跑向教学楼。
到了课间休息的时候,安婷拿着钱包走出教室。她左右张望了一下,在一侧走廊尽头的拐角处,她瞥见了SHAWN 的背影。她这才有机会仔细打量他 ,他穿了件天蓝色的长袖衬衫,黑色的长裤,他的腿很长,正趴在走廊的栏杆上注视着前面校园的风景,他似乎陷入了自己的沉思中。
天已经很黑了。晚风习习,褪去了白天的燥热。远远传来些许同学们的嬉闹声。路边几棵高耸的大树,枝繁叶茂地伸展在栏杆的上空。一轮满月挂在如洗的夜空,几颗星星羞涩地掩入被霓虹灯染红的天际。
她故意蹑手蹑脚地贴近走道的另一边悄悄走到他身后,猛地大喊一声:
他明显地吓了一跳,转身颇惊讶地瞪着安婷。安婷恶作剧般地开心地笑了起来。感觉自己很久没搞过恶作剧了。
安婷有点尴尬地往后退了一步,趁机抽回自己的手臂。他温暖的手温还留在她的手腕间,有一丝留恋的感觉。
SHAWN 忍俊不止,说
安婷突然转身,一脸惊奇地指着他身后,
安婷趁他不备,从他手里使劲一拽,硬是抢过那个纸袋。就像他刚才在书店他从她手里抢走那本书一样。他一下子明白了过来,转过头,看着安婷得意洋洋地脸,面带微笑,轻轻摇摇头。
安婷不搭理他。取出书本,看看书本的背面印着:15元。她低头在自己的钱包里找着,还真有这些零钱。她取出来,递到他面前
安婷看看手表,得要赶快了,否则又要迟到了,安婷有点急了,嚷嚷着:
他慢慢走到她面前,伸出双手搭在她的肩膀上,
她一面微笑着一面很纯真似地凝视着他的双眼,右手把15块钱攥成一个小条,安婷对自己的这双安婷心里暗自告诫自己,那可是杀人的陷阱。再说,他刚才应该是在说我像他的旧情人。居然对旧情人这么痴情,估计怎么也轮不到自己了....
然后, 安婷突然向他微微倾过身,他似乎有点惊讶,双眼有些慌乱地注视着她,脸上居然微微泛红。安兰心里暗喜,装作害羞似的低下头,趁机把钱悄悄塞进他的裤子口袋,可是,当她刚要把手抽走。他猛地攥住了她的手。
她的手背居然传来一阵带着愉悦的电流,在她体内徘徊。 只是喜悦一闪而过,她突然清醒过来,气愤地想:这个人也太轻浮了。也许自己刚才举止太不妥当了,让他误会了。她生气地用力甩开他,脸涨得通红,愤恨地瞪着他。
他有些错愕地盯着她的脸。
她转身向教室跑去。走廊上已经鸦雀无声,同学们已经都回教室了。
安婷停下来,慢慢转身,用冰冷的声音说,
下课的时候,安婷还有点紧张怕再碰到那个
接下来的几堂课,那个叫SHAWN 的人确实没再出现过。日子又如行云流水般缓缓而过。她在学校一个寂寥的角落发现一座美丽而寂静的小公园,里面有个简单的木制遮阳亭。有时候,她打包了鱼柳包带到小亭子里,一边吃,一边听音乐,一边看看书。
夕阳把小亭子旁边的小草镶上金色的边,在风中轻轻摇曳,似乎是草儿穿了节日的盛装,在左右摇摆中呼唤她:来,来,跟我在音乐里一起舞蹈。
安婷带着耳机,光着脚丫子,在落霞下,徐徐清风与花香的缠绵中,来回地踱步,径自轻哼着一首首喜爱的歌谣。她不知道,自己已俨然走入了一副画卷。而在不远处有人正深情款款地注视着她。
她不知道,自己与他的恩恩怨怨才刚刚开始。
很多年后她对他说:遇到你,是我一生的劫数。
清凉的雨后的中午,安婷跟珍一起在熙熙攘攘的餐厅吃饭。小餐厅里灯火通明的,摊位上挂着诱人的食物照片,总惹得人食指大动。
安婷偷窥着珍的表情,揣摩着着姐姐的心思,
安婷忙朝凳子里面坐坐,跟这位
天!安婷心里暗自叫苦,对着35岁以上的女人,就压根不该提这个
谁知道,眼前这位30多岁的女人心理自我康复能力也强,珍立马就说了:
珍歪着头想了想。
安婷冲着她微微摇摇头,心想二房东也值得高兴成这样?她可没想到,那二房东的职责可是非同小可的重要。
周末的下午,安婷来到了这个叫COVE GARDEN 的地方。心里想着,珍这女人还真精明。这个地方离地铁站走路大概5分钟,但四周很僻静。楼层较高,楼与楼之间的距离很大,每栋楼下面都有块空地,建成了几个花园,花园里绽放着五颜六色的花朵、绿色的常青树和紫红的朱焦把小小的一片空地描绘得缤纷迷人。
安婷乘电梯到了16楼。珍曾夸耀过自己的慧眼独具:人家都说顶楼的房子不可以住。但是因为这里的顶楼上面有个人造的遮挡式花园。所以房间里却是四季凉爽。再加上楼层高,在这热带地区,就是要找通风,凉快的房子。
安婷按照地址找到了门牌,摁了一下电铃。门开了一条缝,露出一张苍白瘦削的女孩的脸。女孩长着尖尖的下巴,小眼睛,奇怪的是,她的眉毛几乎是连在一起的。她看到安婷,把几乎看不见的眉尖拧出一块小疙瘩。
这Y 的,居然抿嘴得意地一笑。这人心眼儿忒多。不好惹。安婷心里暗自琢磨。
客厅不大,三室一厅,很简单的布置,一个小电视机,一张很旧的红漆木头沙发,沙发上没垫子。客厅另一边,放了一张黑色的八仙桌,几把塑料椅子。只是在墙角处,有个半新的电脑桌,上面放了台电脑和打印机。
珍恩很小心地锁上自己的房门。然后,吵吵着:
那个叫朱嘉嘉的女孩走过来,撒娇似地揽着珍的肩膀,
朱嘉嘉的脸一下子红得跟富士苹果一样。她很窘地说:
安婷挽着珍的手臂,两个人来到附近的大商场逛透透。其实,商品文化的普及与推广,既带来了目不暇给的丰富物品,也带来了几乎千篇一律的商业运作模式。知名品牌的推广是一种成功的商业操作,更是一种文化、生活方式在不同地域、人文环境上地移植与生长。另一方面,玲琅满目的商品,极大地迎合了女人崇尚
但,在这方面,安婷总觉得自己很
最后,安婷一口气买了三条裙子,一双新鞋。珍很节省,她只买了一个质地不错又打五折的包包,款式已经很陈旧了。
珍叹了口气,自怨自艾道:
韩国烧烤店里,安婷拿了一些虾和蔬菜准备烤着吃。
安婷沉默了。起身,坐到她身旁,轻轻拍拍她的背,
珍低着头,不停地擦着泪水。
安婷看着眼前烤盘里白嫩的豆芽被烘干了水分,一只只像干枯的火柴棒似的无奈地躺着,白烟从它们的身上蒸腾出来。安婷举起筷子把豆芽夹进了自己的碗里。她抬起头,看看这装修简单的烧烤店。半空中浮着一些淡淡的烟雾,充斥鼻翼的是诱人的香味,不断地勾引着你的肠胃。这个世界上,多少真的是假的,真真假假的。人在这个世界上其实是这样的卑微无助。白白地世间走一遭,来去却都是算计。
安婷不敢再提珍的家事。珍后来只淡淡地说,她刚认识了一位西班牙的海员叫JAMES。 她说,他们很谈得来。说这话的时候,她的小脸上洋溢着一种恋爱中的人才有的美丽与幸福。
人世间,就如一盘黑白子的棋局。在那一刻,珍跟JAMES 这两颗棋子在茫茫人海中相遇了。两只小小的棋子重叠到了一起。这,叫缘分吧。
如果这个世界还有另一个
快乐的时光总是特别得短暂,假日很快就过去了。一开始上班的日子又是匆匆忙忙的。
那天吃午饭时间,因为一个合同,安婷到餐厅的时候有些晚了。她很远就看到了珍 ,径自走上前,坐到她对面的位置上。珍已经给安婷留了饭、菜、筷子、汤匙还准备得一应俱全。安婷一面心事重重地想着刚才那个合同,一面用眼角瞥了珍一眼。珍很诡异地冲安婷笑笑。安婷没在意,肚子里已经在大唱空城计了,她埋头吃着饭,未曾注意到珍身旁还坐着一个人。
大家都保持着缄默。
安婷心不在焉地快速地对付完自己的饭菜。吃完了,她抬起头。赫然发现,珍的身旁坐了位男士。直觉告诉她,他应该就是那位
他,方脸、平头、皮肤 黝黑,一双犀利的眼睛。当安婷抬头,无意间看到他时,他给安婷留下的印象就是精干、不罗嗦,另一个印象,就是霸道。那双眼睛正毫无遮拦地注视着她。当他们双目相交的那刻,安婷觉得,这个人有种很大的气场,也许他从来都认为,安婷还是世界上所有的人都该听他的号令。
安婷觉得有点厌恶,忙转过头。
安婷低下头,装作没听到。不知道为什么,安婷很讨厌这个总是在一旁注视着自己的人。她觉得这人不是脸皮太厚,就是心理变态。想想自己只是一个很普通的女生,用得着整天来盯着自己吗?自己又不是嫦娥,犯得着吗?多半这人心理有毛病。安婷下定决心不理会他。
安婷抬起头,眼睛飞快地扫过莫箫的脸,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
莫箫板着脸,好像在生气,似乎安婷是他家的孩子,不听他管教似的。这时,桌上珍红色的手机响了,唱着
珍一看号码,就紧蹙了眉头。她飞快地说了句
安婷低头继续喝自己的饮料。心想什么话题,无知还是无聊?
于是, 安婷不假思索地说
这个不是一个箫也不是笛的无聊人!安婷狠狠地白了他一眼
安婷觉得有点阴森森的味道。这个人真奇怪,说话总带着个恶鬼似的口吻。她冷眼看着他。
安婷停下脚步,回头望着她。看到莫箫和珍 两个人并肩站在走道里,箫跟珍低头在说着什么。他们两个真好像早就认识了。安婷想着,不由地,心头升起一番厌恶的情绪。
珍摆手跟莫箫说了声再见,向安婷走来。她一靠近安婷,就顺势挽住安婷的手臂,
安婷忙从她的臂弯里挣脱开来,
第十二章 (上)
最近安婷觉得有点不安。因为老章打电话回来的次数越来越少了。一开始,是3天打一次,后来是一个星期打一次。这两个星期以来又都没打过电话给她。
安婷打过3次电话给他,一次在白天,估计他在上班,他很快回电话了,很客气地道歉说是刚才在开会。后来两次,她故意在晚上打给他,他过了一两个小时才回,语气很陌生、态度回避,说是在外面应酬,不方便回电话。
难道真被珍说中了?这段婚姻要玩完了?她心里突然有种风雨飘摇的感觉,不管是什么吧,假如他坦承有外遇,她绝不会提出离婚的。她对爱情、婚姻没有信心。假如这段婚姻结束了,等于就是被剥了一层皮,以后到哪里都是伤痕累累的。想到这里,她真有种沧桑的脆弱感。
新学期开始了。
这学期有一选修科目让安婷觉得最头痛的科目
她打算从书包里把笔记本和文具拿出来,却赫然发现,自己居然忘记带文具袋了。她看了看手表,还有10分钟上课了。到下面的书店买了再上来,应该来得及。
她带好钱包,匆忙走出去,这时其他同学已经陆续走了进来,她急忙乘电梯到楼下。
等她买好笔、涂改液上来,明显已经开始上课了。
一位身着白衬衫的男教师,正在白板上写着什么,安婷见状,急忙走到自己的座位上。等她缓过神来,老师也正转过身,他正说着
安婷一看他的脸,惊呆了。那人,正是上次在书店碰到的SHAWN !
《无语的天堂》第十二章 (下)
SHAWN 满脸微笑着看着大家,目光在安婷写满惊讶的面庞上停了一秒钟,安婷坐在教室当中第二排的座位,她有种天旋地转、大地正在塌陷的感觉。
他继续说到:PROFESSOR (助教),拥有土木建筑和经济学双硕士学位。特意申请到你们系来教这门选修课
安婷觉得自己脸红了,她急忙垂下了头,似乎世界一下子变得这样的可笑。她有种如坐针毡的感觉。
她极力地劝自己,也没有什么嘛,只是一个很早以前认识的一个陌生人 ,不是吗?
这时,后面的同学递给她签到薄,她在自己的名字后面签了字。然后,传给前面的同学。
SHAWN 废话不多,介绍完自己,就开始讲课了。
一开始,安婷还能跟得上,但是大半堂课下来,她觉得好疲倦,只是机械地抄录着老师写的笔记。 她拿起水壶,喝了几口水,想让自己清醒点,可是那些数学符号一个个排着队,粘到了一起,最后把安婷的眼皮粘到了一起。安婷头一歪,反而把瞌睡虫吓得飞了出去,她忙坐正了,瞪大眼睛,心想坏了,一定要被那个SHAWN笑死了。她的侧目斜窥。SHAWN 好像压根就没注意到她,正在滔滔不绝地讲着那些一套又一套理论。
安婷揉揉眼睛,可是不一会儿,瞌睡虫好像又要飞回来盯到那些符号上了。这时终于听SHAWN 讲:
也许,他记不得自己了。安婷暗自思忖着。她跟随其他同学一起去了洗手间。她洗了把脸。再回来上课的时候,好像不那么困了。
后面一堂课要容易过些。当做练习题的时候,安婷把题目抄下来,第一、二道,还可以应付,可是最后一道,她真是不知道那些跟苍蝇似的数字拱到一起,到底想要干什么?她把书和讲义翻来翻去,有点不知所措。
SHAWN 悄悄走到她身旁,很轻的问:
他居然还认得自己!安婷气馁得跟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她只好窘迫地点点头。
侧目时,SHAWN 已经走开了。
哎,安婷告诉自己,认识也没关系。他只是自己认识的一位
下课了,安婷飞快地收拾好书包。她瞥了SHAWN 一眼。正好有几位美女同学在缠着他
当安婷背起书包要离开教室的时候,她忽然瞥见讲台上的SHAWN ,手指着书,嘴里说着什么,眼睛却注视着她。奇怪的是,他的眼睛里写着的禁然是一种类似于依依不舍的眼神,当安婷走出他的视线,恍然觉得自己的步履有些沉重,似乎两脚之间缠绕的不是虚渺的空气而是厚重的积雪。
夜晚,黑漆漆的,飘起了小雨,路边一盏盏桔黄色的路灯在雨夜里弯着脊背,雨帘把路灯的光芒熏染成了一团团松散的光球,一个个的光球半垂在雨夜里,延展出去。微风更携着些许花香,正雨斜风横香成阵地飘散着。
&安婷没有打伞,她只是冒着雨疾步快走着。其实,安婷很喜欢淋点小雨。能让自己像一棵小草似的喝点天地之甘醇,何不是桩美事?她傻傻地想。她始终无法抹去他在自己心底里的那个印象,他似乎已经在自己的心里安营扎寨,时不时地就会如这翩跹的带着花香的微雨一样侵入她的心海,正像
眼看着快要到巴士站了。有辆黑色的轿车在她身旁嘎然停下,
雨有点大了。安婷用书包挡着头上的雨
她告诉自己,这只是一场不可能有结果的演出。自己是人家的妻子。轰轰烈烈的爱情不就是为了那朝朝暮暮、长厢厮守吗? 这个世界上唯一可以把陌生男女永远牵到一起的就是那具有契约性质的婚约。假如爱情不是以这种形式为结果,除了精神上的愉悦之外,那种刻骨铭心的相思与不可以兑现相思的苦痛,将是一种以慢性病发作为形式的两情相悦,跟豪饮下一杯毒酒没什么两样。酒,本质上是为了让身体产生一种超乎现实的愉悦,但,毒酒,尤其是那种可以引发慢性病发作的毒酒,是在那极端愉悦的旅程后,不断以上瘾的满足与肉体的痛楚为形式袭击灵魂的一种旷日持久的折磨。
正当她心神不定时,侧头瞥见巴士窗外一辆黑色的轿车,她一惊,那好像是他的车子。但仔细看,又不是... ... 她知道自己已经上了毒酒的瘾,每当想起他的身影,心里就会浮现一种甜蜜。甜蜜在心底的某个角落悄悄的累积着,却,一下子又被轰然坠落的绝望冻成了一块结实的冰,生硬而疼痛地梗在心头。却又悄悄地被下次见面的憧憬所融化,滋润了整个心田。她担心这种一直压抑着的爱慕,终就会在某月某日像火山喷发般地爆发出来。
(待续、本故事纯属虚构)
第十三章(上)
因为那天晚上淋了些雨,第二天早上起床的时候,就觉得喉咙很痛,安婷吃了几片止痛和消炎药,急急出门了。
到了公司连喝了两杯咖啡,接着一阵乱忙就到了中午。午后2点,CASEY 传达了圣旨:下午5点半要召开李大经理的工作交接大会,请各部门主管务必做好准备。
安婷打电话给珍:最怕下班的时候开会了,更何况今天是拜五,简直是折磨人。
珍说:多让人羡慕呀,这么年轻就做了
安婷嘿嘿一笑:问你的老相好MARK,不就行了吗?
珍说:你多保重,晚上开完会,你怎么回家呀?
他们工厂座落在野鸟不下蛋的工业区,除了一辆会带你游历绕过所有羊肠小路的大巴外,平时上下班都得靠班车。安婷说:上次乘你老相好的车子回的。你没翻了醋坛子吧。
珍自豪地回答:我跟MARK的感情不是一天两天了,你那两下子还早着呢。
安婷哈哈大笑。笑完了,突然发现自己耳鸣了。她心想:不好了,每次她生大病之前,一定会耳鸣。每次耳鸣之后,一定生一场大病。
安婷接着叹了口气:唉,晚上的会一定被拖得很惨!
五点半,看着其他同事兴高采烈地乘班车回家了,安婷心里真艳羡。加班,而且像她这种无薪水的加班,就是被剥削,万恶的资本主义!她心里狠狠地骂着!
左等右等,强大的乔老板终于在6点一刻时姗姗来迟了。六点半,大会才开始,安婷又喝了一杯咖啡,头开始痛了。
原先那个气势汹汹的李大经理突然跟换了个人似的,谦逊、说话也低调多了,低眉顺目的、透着些无奈。安婷凝视着他心里真是不明白了,这职场还不是海边沙滩上的一堆沙堡,涨潮了,不就全没了?何必要争个你死我活,还不是落得个
突然,李经理提到了他手上那个
谁知,出人意料的,李经理只说了句
漫长的会议到8点半才结束。安婷的肚子,已经在轰鸣了。她整理好东西、正准备跑到大门口去追MARK, 李经理从老板办公室走出来,半路叫住了她,说:乔老板找你。
《无语的天堂》第13章(下)
安婷一脸狐疑,放下包、走进乔老板的办公室,原来李经理正在接受最后的聆讯。
乔老板平声静气地问:
安婷心想,电邮都转发了N多遍了。她立马用充满内疚和遗憾的声音回答:
乔老板然后看着李经理,语重心长地说:
李经理一副为难的样子,但立刻回答:
安婷见状,站起身来,说着:
乔老板轻描淡写地说:
安婷有些感激涕零:
乔老板不紧不慢地问道:
安婷愣了一下,刚要回答,她的肚子先轱辘辘地帮她腹语了。她的脸立刻红了,心想:这下恐怕连老板都听见了。
果然,乔老板笑出了声:
安婷呆了一下,心里慌慌的:这也不方便直接拒绝呀。她立刻说,&
乔老板笑了笑,
办公室里只剩下李经理在给客户讲电话,在寂静的办公室里他的声音却显得特别孤单,诺大的办公楼有些空荡荡、阴森森的感觉。安婷急忙拿起背包,逃似地跑出了办公楼的大门。她看到停车场上乔老板那豪华型的白色奔驰车泊在那里。她犹豫了一下,心想,老板说5分钟,还不定什么时候下来呢。
她左右张望着,瞥了一眼,停在一旁李经理黑色的轿车,她突然看到公司门口还泊着一辆蓝色的车子。她有些好奇地走上前,一个人蹲在车子旁正抽着香烟。她借着路灯仔细一看,那人居然是莫箫!他在这里做什么?
他歪着头、看到她、站了起来,咧嘴、笑了笑,
安婷琢磨着,乘老板的车,一来不知道要拖到几时,最后说不定还要吃晚饭,还是乘这个人的车吧。赌一把!
花言巧语,安婷想着。
幸亏绑了安全带,安婷心想:这人疯得够级别。她急忙发了个短讯给乔老板:正好碰到一位朋友,您不用等我了。乔老板立刻回复:OK.
安婷连忙告诉莫箫自己的大概住址。谁知道莫箫回答:你再不告诉我,我就直接带你回我家了,哈哈......
安婷无奈地摇摇头。心想这人倒不坏。他们都沉默了。箫的车子开得飞快,再加上交通顺畅,10分钟已经到了安婷家附近了。安婷开门下车时,对他说了声
她饿得就快晕倒了,头痛得厉害。冲他摆摆手,
他的车一溜烟就消失在夜幕中了。安婷突然想起珍说过的
半夜,安婷就发烧了。
第二天是礼拜六,早上她吃了点退烧药。决定还是去附近的诊所去看病。大概是发烧的缘故,一走到大街上,就觉得太阳光照得人犯晕。S国地处热带,365天倒有300天早晨起来是风和日丽的好天气。到了雨季,大雨如注,但连续几天的阴雨天气却是不多。平常多是滂沱大雨下几个钟头,就又艳阳高照,所以植物生长茂盛,到处是大树擎天,绿草茵茵的景象。这里的居民大多穿着随便,一件T恤,一条沙滩裤,一双拖鞋,可以到处闲逛了。
诊所没有几个病人在排队。安婷拿了号码有气无力地坐着,觉着自己一阵阵的发冷和虚热。
这时,有个清瘦的女人抱着2、3岁的小女孩走了进来。安婷一看,随即一喜,那人正是秀秀、章如谦的同事-王鹏的老婆。今年过年的时候,安婷还跟如谦一起去他家给他们拜过年。
秀秀叹口气,
安婷只觉的眼前猛的一黑。她连忙拉紧了椅子的扶手。头一阵剧烈的疼痛,让她倒吸几口冷气。她突然觉得自己脆弱地就如同一片薄冰,一摔就碎。
安婷看完医生,昏沉沉地躺在家里的床上。她脑海里一直浮现着秀秀的那些只言片语,像一架架的轰炸机,在她的头脑里不停地来回轰响着,她的头颅几乎要爆裂。眼泪不停地涌了下来,打湿了枕头。她虚弱地无法起身,蜷曲在床上,只能用被子擦拭着泪水。觉得孤独与无助连同这沉重的病痛一起,像一条皮鞭,在不停地抽打着自己,让她绝望地几乎想要化作这白花花的空气,虚无地蒸发、无影无迹。她反复告诫自己:现在不要多想,等头脑清醒点,才来想......
第十五章 (上)
拜一,一到公司,珍看见她就摇头,
安婷一听,气得咬牙切齿,
安婷正站在复印机前。恍惚地,还在想着拜六在诊所遇到秀秀的情景。看样子,自己除了
爱情、婚姻,对她来说都是隔岸观火的烟花,不真实、不可靠。她忍不住沉沉地叹了口气!她真不想离婚。她只想作一只把头埋入沙堆的鸵鸟。女人再怎么能干,似乎婚姻始终是她人生最重要的一部分。对男人,她已经失去了信心。连老章这样看上去忠厚老实的人,都会背叛,更何况其他人?唉,只要有一线希望,她还想要这段无奈的婚姻。
这时,背后传来一阵喧哗声,她转身看到人事部的MARK 正领着一位年轻人到处引荐给同事们。
那位男士正是莫箫。
莫箫友好地冲安婷笑笑:
他很职业地伸出了手掌。
安婷也机械地伸出右手,他拉住她的手使劲摇了摇,脸上居然掠过一丝调皮的微笑,
复印完资料。安婷快步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心想:为什么那个莫箫会成为自己的同事的?她直接摁着内部电话连线,找珍。
新官上任三把火,前面的销售部开始人头攒动,忙着开会了。
一查收电邮,安婷就收到了名为 HENRY (MUO SIEW) 的电邮。他说今天上午11点30分,要与安婷一起回顾GO THROUGH 销售与采购之间的采购流程。希望安婷不吝赐教。
安婷想:不管怎样,他这个人还不错。总比之前那个眦睚必报的李经理强多了。既来之则安之吧。
她看到各大部门的领导都在小会议室,跟莫箫单独看着会。时间一晃就到了11点半。
第十五章&& 下
安婷捧着一堆文件,轻轻敲敲小会议室的门。门豁然打开。莫箫带着一脸阳光般灿烂的微笑,
她冲他莞尔一笑,
安婷赶紧选了最靠近门口的座位坐下。
他关上会议室的门,落落大方的坐在她对面。
有人在轻轻地敲着会议室的门。莫箫喊着
安婷慌忙抬起头,冲着乔摇了摇。乔看着她的那种赞赏的目光,让安婷真有点不忍心拒绝他。
安婷红着脸,轻轻说了声
朝九晚五的生活总是过得飞快。再加上几桩棘手的合同,搞定了也到下班的时间了。日复一日,觉得匆忙就成了生活的本质,但是,细细回想,似乎自己什么也没做,只是到了月底,看到银行存款上的数字增加了。其实,适当压力下的忙碌是一种良好的生活状态。忙碌中,人们对付着各类问题的主体,忽略细枝末节,更重要的是,忙碌中,人的想法比较单一、专注。
安婷匆匆忙忙从公司出来,坐上厂里的班车,到了学校才发现自己忘记带雨伞。最近是雨季,热带的大雨倾盆如泻,外加电闪雷鸣,很有一种奔放豪迈的气概。但是,若没带雨伞,淋雨的味道可不好受。她心里暗暗祷告:千万别下雨。
SHAWN 总是提前2分钟到课室,很准时。
其他同学已经陆陆续续就座。安婷刻意找了个离讲台最远的课桌。她埋头复习着上次的笔记。
SHAWN的讲解总是很简洁、明了。今天,安婷特意喝了一大杯咖啡来上课。她没打瞌睡,只是坐在最远处抄写着笔记。SHAWN 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好像压根就没看到安婷。
显然,班上几位年轻美眉已经对这位年轻英俊的老师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她们总是想办法提出很多问题。SHAWN 每次都用最简短的语言,回答她们。一到课间休息的时候,一位高个子的女孩子还拿着笔记本,走到讲台上,很认真地盘问着SHAWN.
安婷心里泛起莫名的酸酸的感觉。她暗自嘲笑着自己:你跟SHAWN 丝毫没有关系,犯得吗?她径自带着MP3,绕到上次SHAWN 拿着海明威的书等她的地方。她趴在楼梯的栏杆上,望向远方。她在想,到底当时他看到了什么,甚至都没听到安婷走近的脚步声。MP3里继续唱着:
远处是学校的一个足球场,在黑沉的夜幕下,只看到像游泳池似的大水缸,里面黑乎乎的,没有一丝光。
天空乌云密布,空气也变得稠密而闷热,预示着一场暴风雨的即将来袭。
一想到暴风雨,安婷心头顫了一下。她又想起来自己没带雨伞。一阵心慌过后,她劝慰着自己:没关系,等下就一路小跑到巴士站吧。顶多是明天发烧请病假。反正现在担心也没用。一想到这里,她心安了些。
回到教室的时, SHAWN 正站在讲台,低头翻看着讲义。安婷飞快地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她暗自庆幸,看样子SHAWN 已经把她忘记了。
课才上一半,天空就已经是雷电交加、咆哮的狂风、下起了暴雨,安婷颇为焦虑地望着窗外的滂沱大雨。她看看今天穿得淡蓝色绣花长裙,等下要在雨里飞奔的话,不知道会是怎样狼狈的景象。
到下课的时候。照旧有几位同学围着SHAWN 提问题。
安婷尾随着其他同学忐忑地走出教室。当她来到教学楼下的大厅,同学们三三两两结伴,打着伞走进了大雨里,一下子都不见了。安婷知道只有自己一个人走另外一个方向。没有别的人跟她同路。她紧紧地把书包抱在胸前,就好像它是自己唯一的依靠,心事重重地望着如注的大雨,心里犹豫着拿不定主意。要不她就在这里等一会儿?也许等下雨小一点她就可以冲到巴士站?她反复揣摩着教学楼与巴士站之间的距离,以这样大的雨,等她跑到巴士站,恐怕早就淋成了落汤鸡,更何况还要乘巴士回家?
最后,她所幸坐在大厅一个僻静角落摆放的石凳上,双手撑在面前的石桌上,托着下巴,呆呆地看着滂沱大雨。
身后,放了学的同学们一批又一批地跑了出去。三两成群,喧闹着,一下子都被大雨淹没不见了。
安婷愣愣地看着大雨和雨雾中徭役的对面马路的街灯,一盏盏的灯光似乎在雨帘里晃动着。
不知过了多久,大雨下得依旧方兴未艾。突然一个闷雷在空中炸开,把她吓了一跳,她抬起头,赫然发觉自己身旁居然还站了个人。
她惊慌失措地望过去
第十七章 (上)
安婷不好意思地站了起来。他们两个突然相视无语。
一阵风儿吹过,带着雨的潮湿和青草的气息扑面而过,撩起安婷柔软的发缕,像一首轻吟过的小诗:风在叶子上舒展,草在泥土里抽长,我俩相对无言,这就是美好。
沉默。只有雨声、风声,充斥每个角落。
他的眼里,有一层薄雾飘过,他不明白,为什么她一直躲着自己。她憔悴苍白的脸上,写着困倦,最近,她明显地瘦削了许多。风吹起了她的秀发,把她的娇媚张扬进他迷恋的双眼。
也许是风,太冷,吹得她打了一个寒顫。她记起老章,平庸的面孔,丑陋的背叛。而眼前的他是这样优秀。他们之间的距离实在太大,根本无法逾越。
尽管,她也会无端端地思念他。但是,像对峙在银河两端的星辰,距离横亘在她眼前,毫无希望。她已驿动的心灵,立刻被这个想法震碎了,化作漫天的细雨,含着愁苦与哀怨,遍天遍地的飘散着... ....
但是夺眶而出的泪水和从天而降的滂沱大雨,冲淡了他的声音,而他的呼喊声就像是发自海底的一种声响,闷闷、懵懂的,没传出多远,就被海浪吞噬了。她在几乎让她窒息的大雨中,不停地擦着眼睛,上气不接下气地奔跑着,她告诫自己:这是一段不可能的历程。与其去步入它无望的征途,还不如躲开它,永远躲开它。
第十七章&& 下
当她浑身湿透了回到家,她洗漱完毕,预先吃了退烧药,临睡前,她发现自己的手机里收到了一则陌生的短讯:
她犹豫片刻,想删掉他的短讯,但是,鬼使神差地居然她引用了这样一句话
然后关机、关灯,睡下。
一闭上眼睛,那梦魇又席卷而来:
&&&第十八章 (上)
奇怪,这次淋了大雨居然没有生病。也许是因为自己一回到家就吃了退烧药吧。安婷一早起床时觉得自己精神奕奕的。
但,她还是不明白,老章这次突然回来,真是只为了开会吗?秀秀说的,他已经跟那个女人同居了......一想到这点,她就气愤地发抖,有种冲动想骂人、想砸东西... ...想到明天就可以面对他,她反复地告诫自己:这个世界就是这样肮脏的,现实一点、冷静一点。还是秀秀说得对,当作不知道,什么也不知道。
第十八章&& 中
章如谦颤抖着手阖上手机。他知道自己卑鄙、无耻。但是,他必须在最大限度内,走好这段钢丝。
彩风是他的供应商,一位从内地来上海打工的女销售。说实在的,长得很普通,而且瘦弱、但有种让人怜爱的味道。而,安婷,丰腴、高傲。他一直认为安婷是他人生旅途中,最亮丽的一道风景线。他们每每一起外出,路人艳羡、好奇的目光让他的这个观点更加坚定。
但,安婷,就算近在咫尺地站立着,但她那颗孤傲的心总游离在某处、总不是他的。两人的身体可以挨得很近,但是,他总觉得他们心与心的间距却很长。而且,随着新婚后,日子一天天地溜走,占有的新鲜感已变得不重要,两人之间的差异就更明显了。他明白,也许他这样想,只是为了给自己无耻的背叛找理由。世上,很多夫妻,都这样貌合神离地过了一辈子。
他承认,这一切都是他的过错。
一年前,上海分公司成立了,坐落在浦东一个人迹罕至的
那天,彩风和一位年轻的技术员来帮他们调试新仪器,从早晨一直忙到晚上7点多钟,老章有点不忍心,主动提出来请他们吃饭。年轻人吃完饭,就匆忙告辞了。剩下他跟彩风两个人在镇上的小饭馆里喝着啤酒,彩风跟他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人生、感情的种种无奈。为了生计,他不得不做研发部最辛苦的工作,常年只身在外,那种孤魂野鬼的滋味不好受。两个人谈得投机,他不知不觉喝高了。
第十八章& 中 2
最后,两人倒在附近一家廉价小旅馆吱吱呀呀乱叫的床上,尽管空气里充斥着发霉和悬浮的灰尘的呛鼻味道,床框上还留有可疑的白色泛黑的斑斑污渍。
当褪掉彩风的衣服,彩风那瘦弱得像12岁少女般的身体,惨白地出现在他充血的眼睛里,老章诧异地酒都醒了一半。惊讶过后,他不由地打了一个酒嗝,酒气一下子弥漫进他的鼻腔,那具单薄赢弱的躯体,在瞬间开始散发着致命的诱惑力,他带着摧毁式的爆发力进入
他赫然发现,自己原来不是安婷身旁一件庸俗的陪衬物。他是强壮的、他的灵魂是饱满的、丑陋得也是真实的。这个发现,几乎让他疯狂。
自他有记忆开始,就很谦卑、很名如其人地做人做事。在公司里,基本上所有棘手的活,领导都会分配给他,但每到加薪晋级时,领导似乎总记不起公司还有个叫章如谦的人。他一直默默地忍受着,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唯一能做的就是捧着一本《小窗幽记》读到深夜,让自己领悟
这次,他彻底来了一次颠覆,他的自尊心因为出轨和发泄而得到了极大程度的膨胀。当他挽着彩风麻杆样的手臂,一起走在大街上,没人会注意他们,因为他们太普通,太
第十八章& 中 ( 3)
没多久,他走马上任上海分公司科技研发部经理。住在离公司20分钟路程的一间两室一厅的公寓里。安顿下来没几天,他就把彩风接到他的寓所。原本他跟王鹏一人一间房,他只简单地跟王鹏打了个招呼,就在王鹏诧异的目光和惊讶地张大了的嘴巴下,让许彩风以女主人的姿态高调入住了。
彩风是一所野鸡大学毕业的大专生,见识和智力极为平庸。但是,她似乎更通晓世态炎凉,说出的话特别有耳由,让老章常有种皇帝莅临的崇高感和贵族感。老章觉得自己离不开这个甜蜜的温柔乡、和这个善解人意的可人儿。
可是。几番疯狂之后,尽管老章很小心。彩风终于兴奋地宣判了他的
老章立马泄了气。似乎一下子从飞翔的悬浮状态砸到了在地球表面的烂泥地里。王鹏每天都是很晚回来,为了躲过不必要的尴尬场面。最后,两个男人悄悄躲进厨房,王鹏摇着头对老章轻声说:
老章回头去问彩风:每次都带了套的,怎么还会怀孕呢?
彩风一扬头,苍白的小脸上,灿烂着一个邪气而骄傲的笑容:我早就作了手脚了。爱情!想跟你天长地久嘛!谁不想要个孩子呀?
她随即投怀送抱地上来邀吻。老章则有种陡然坠入无底深渊的感觉,脊背上阵阵发凉。
他踌躇着。与此同时,彩风的肚子和她对钱的需求在成正比例地同步疯长着。她一声不响地辞掉了工作,回
第十八章&& 下
末了,许彩风穿着名牌的孕妇装,挎着一只梦寐以求的
就如一石激起了千层浪。
在外人的眼里,这是史上最荒唐的
回到家,在彩风一脸自鸣得意的表情下,如谦越发有种彻底被打败了的低三下四的感觉。再加上,王鹏说的远在S国的安婷已经知道这码事儿了。他开始追悔莫及。但,除了系上围裙,埋头做了
当他下这个决心时,正好是他离开S国7个月,他与安婷的婚姻刚满3年3个月的时候。他暗自做好了各种思想准备,比如像如何对付一哭、二闹、三上吊。他知道,一定要在最大限度内,最小牺牲范围里,与他最景仰的女人,结束他生命中最绚烂也最幸福的婚姻。他一想到这点,心就痛得发颤,他问自己,能不能有别的出路呢?
这一刻他才赫然发觉,自己多么地
第十九章& (上)
晚上,安婷心神不定地回到家。呆呆地盯着墙壁上圆形的黑色时钟,秒针在一点点的走动,分针被牵制着、沉默地挪动着。今天距离章如谦上次回来有7个多月了。她最后一次收到他的电话大概是1个月前吧。之后,他的电话也是越来越少。一开始,3天一次;后来,已经变成2个星期打一次给她,再后来,一个月一次。现在正好距离上次他来电话是一个月。
她从章如谦的话语中捕捉到了陌生和距离。她明白,有些东西要来的,你根本挡不住,躲不了。她呆呆地在想什么是婚姻?
在心里,她嘲笑婚姻。那一纸婚约是惰性的。婚姻原本是两个心性相映的人,所缔结的人生旅途联盟的一个契约。然而,人的心灵、情感、认知不是静止的。反而是动态、生长的,就像种子。当初作为两颗种子,也许它们很
安婷叹了口气,那又能怎样?再多的理论,再美好的
愤恨之余,她突然记起珍恩告诫自己的话:
第十九章&& (下)
安婷立刻跑到他们家的信件收集箱里,翻着近日收到的信件。她要找银行最新寄出的如谦的ACCOUNT STATEMENT .她还没看过。
安婷把所有的数字摊在眼前:
按照财产一人一半来分,假如她想要保留这个房子,大概她还需要给如谦三万块钱。但是,她快要交学费3000块,下个月。安婷看着这串数字出了一身的冷汗。
也许如谦不是回来离婚的,也许他有别的事情呢?但,假如他就是回来离婚的呢?上次秀秀不是说,人家两个人都同居了吗?
安婷出神得看着墙上的时钟,心里好像那秒针一样不停的晃动、摇摆着,似乎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是真实可靠的,一如那弹指即散的时间......
第二十章 (1)
下班后,安婷到家的时候,章如谦已经在家了。
他带着一脸虚弱的谄笑,忙帮她打开大门,
不知为什么,一桩往事浮现在他的脑海。小时候,一位远方来的叔叔送给他一把黑色塑料玩具手枪。他几乎爱不释手。那把手枪,只要一拉板扣,就会发出
他觉得自从有了这把手枪以后,无论在外面受到大孩子们多少欺负和白眼,其实,真正强大、勇敢的人,是他
第20章 (2)
安婷心情沉重地走进门口的玄关。瞥见如谦那躲闪不定的目光,和一副猥琐的样子。她心里明白了三分。她板着脸,脱掉高跟鞋,放下手里的包,轻轻地关上大门。她突然闻到了如谦身上一股陌生的香烟和体臭混合的气味,她心里泛起了犀利的厌恶感。她下意识地连续呼出两口气,让刚才吸进去的气体从肺里排挤出去。她急忙走进了客厅。
熟悉的家,这一刻却充满了一种陌生的气氛。这种气氛就像是一种充满质感的火药粒子,随时等待着一个火点,就可以把世界炸得粉碎。
安婷转目盯着如谦。她不明白,才7个月不见,他怎么跟彻底变了个人似的?头顶的头发明显少了很多,嘴角总是哭丧地耷拉着,一双眼睛跟鱼眼泡似的突兀着,神情恍惚,好像还在做梦。最不能让人容忍的是,他还总是弓着背,让原来就矮的身形,更矮了几分。以前那个满嘴大道理、自命不凡的章如谦突然不见了,换成眼前这个窝囊废,一副唯唯诺诺的小男人样儿。一想到,就他这副德行,还学人家
如谦立刻低下头,跟犯了错误的小学生似的,他没想到宣判这么快就开始了。
他微微哆嗦了一下嘴唇,
只有在从这一刻起,他才以旁观者的姿态,看清楚自己的所作所为,他不明白为什么当初自己这样糊涂?他忍不住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抽泣着。但,他心底里却通亮的:太迟了,一切都已无法挽回。他所能做的只是喃喃道:
第二十章&& (3)
安婷的泪水不争气地却要夺眶而出。这就是她那维系了3年多的婚姻,最后居然面对着这么一个丑陋的结局。
看着眼前这个男人,有种厌恶至极的感觉。她深吸了一口气,对自己说:没什么好解释的了。命运里,该来的,总会来。坚强点,怎么也要有尊严地度过这一关。跟眼前这个陌生的男人一刀两断。
如谦用袖子摸着眼泪,走进了书房,过了好一会而,才拿着纸、笔和计算器走了出来。
他也坐到餐桌旁:
安婷呆呆地看着他面前的一张白纸,脸上跟那张白纸一样目无表情,一团灼热的东西滞留在她的胃里,横梗不化。她的心被一块铁板压着,在沉重地一张一缩着。
如谦写的跟她计算的差不多。
安婷木然地点点头。
安婷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
如谦忽然拉住安婷的手
安婷狠狠地抽回自己的手臂,
安婷接过清单,用眼睛扫了几遍,想记住那一连串文件名称和手续,好再补充点什么,心里很怕有什么遗漏掉的会给以后添麻烦,但脑子里空荡荡地,却什么也记不起来。她不由地甩了甩头,
第二天晚上,安婷疲惫地独自回到家时,她的世界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她从包里掏出了一本红色的小本子,上面用白色的字印着
她打了电话给自己的家人。老爸和老妈都没多说什么,问她,
安婷对妈妈说,
安婷呆呆地一个人坐了很久很久... ...婚姻!只是写在一张薄纸上的两性关系。没有那张纸,就是偷情,有了那张纸,就是所谓的婚姻,那个称为
第二十一章(1)
第二十一章 (2)
安婷推开吃完了的盘子,气愤地站了起来
第二十一章&& (3)
傍晚,乘地铁去上课的路上,车窗外,天空阴沉、乌云压顶、大雨似乎在弹指间将倾盆而泻。路灯点点,怯懦地摇晃过仅有的一点光明。望着拥挤的地铁车厢里,人人都带着一张张冷漠陌生的脸庞,这么多的人,并肩抵踵地挤在一起,各自有自己的目的地,各自有自己的人生旅程,只是不期而遇地乘了同一班车。不就像她的婚姻?以为有那张结婚的证书,可以给她一辈子的安定,结果却是一叶障目般的自欺欺人。
突然间,她好想呐喊,好像脱离这些禁锢的一切。她紧绷着脸,心里却在发疯似的呼喊着,一如车窗外,那刮起的狂风,卷起了云山、掀起了尘埃、翻舞着树枝... ...
第二十二章& (1)
这是一条狭窄的小巷,两旁站立着整齐的两层楼店铺,不时喧嚣出的强有力的音乐的重音。安婷跟珍一起走在这条小巷中。脚下的小路是由S国少见的灰色方砖铺成的,高跟鞋踩在上面,传出
没有月亮的夜晚,路灯孤单单地映照着天空,却丝毫掩不住夜色廖漠的黑沉。小巷俨然已喝醉了,顺着原本上升和下降的坡路,绵长地左拐右绕地延展出去、东倒西歪。
此时,天空飘下些许的雨丝,纤细又零乱。远远地,传来一曲悠扬的口琴声,在细如毛的微雨中,在窄巷中,在拂面而过的夜风中,缠绵、缭绕,让这本已浸泡在喧嚣与灯红酒绿中的夜晚,却显出了些许的惆怅....
《无语的天堂》第二十二章 (2)
《无语的天堂》 第22章& (3)
第22章&&&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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