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死不会疼?


采访地点:北京市朝阳区某居民楼,丁雨家

辽宁省某大学中文专业本科毕业,曾任某游戏类创业公司运营、医药类公司运营,现已辞职。

这是偶尔治愈的第 1 个口述故事

丁雨是一位右胫骨假关节患者,她在婴幼儿时期骨头开始弯曲,3岁时胫骨骨折,手术后未愈合出现假关节。

也因此,在她过去二十多年的人生经历里,疾病表现于她肢体上的残疾,两条腿相差 11 厘米,走起路来,右腿像「一个弹簧」,走一步弯一下。

5 个多小时的对谈里,丁雨坐在床边,说到兴奋时像小孩子一样晃着腿,保持这样的姿势其实很累。「我可以这样吗?」她礼貌地问询,在得到肯定的回答后,才小心地把做完手术的那条腿搭在椅子的扶手上。


软绵绵的右腿承托不起身体的重量,却在另一种层面,成为一个载体,一种象征。父亲前半生的争强好胜与现实带来的挫败感,母亲婚姻生活的苦痛与不如意似乎都找到了一个出口 —— 女儿那条残疾的腿。

为了逃离这种氛围,丁雨考上大学,去了距离河南老家 1000 多公里外的城市,但右腿的影响仍如影随形。她和丈夫吵架,「你是不是在贬低我?」丈夫说,「你就是因为这条腿才这么敏感,治好就好了」。

丁雨终于做了手术,没有预期中那么复杂,花费也比想象得更少。她也做了妈妈,她爱极了女儿嫩呼呼的小腿。极尽耐心妥帖地对待这个小生命,好像把当年的自己「重新疼爱了一遍」。

进手术室,跟我想的一点都不一样

今年 9 月,我女儿差不多一岁半了,我给她断了奶,准备去医院把右腿的手术做了。

我为这一天准备了很久。别人手术前都特别紧张,怕疼什么的。我一点都不害怕,一想到以后就无限憧憬。

所以我进手术室的时候特别开心,还让老公给拍了个视频。想象中,我是坐在轮椅上或躺在床上,被推进手术室,我跟他说,被推进去的时候,我比个「耶」的手势,你把背影拍下来。

但现实跟我想的一点都不一样,医生说,该你了,你自己走进来,还让我自己爬到床上。

那时候是下午,医生们已经做完好几台手术了,很疲惫了。他们问我,怎么笑得这么开心。我说,跟我想要的剧情一点都不一样。他们说,你想要什么样的?我跟他们一说。大家一起笑。

我打的是全身麻醉,但想努力撑着,想要清醒一点,跟他们再聊一会。我想要医生们知道,对我的人生而言,他们做的这个事情是多么有价值。

1992 年,我刚出生不久。右腿上有了一个鼓包。家人以为是被蚊子咬了,也就没太在意。过了一段,鼓包还是没消下去,他们带我去医院拍了片子检查。医生推测,或许是我出生时骨发育不全,家里人又疏于照顾,才导致了骨折。

医生说,我年龄太小,起码要在 6 岁以后才能手术,他叮嘱,千万不能再骨折了。但在我印象里,没有被特意提醒过,也没有任何保护。


所以,3 岁的时候,我和弟弟在田里追打玩闹的时候,又一次骨折了。

那一天,我爸跟别的女人在一起,我妈联系不到我爸,也凑不出把我送去医院的钱,我就只能在家躺着,在床上疼了一晚上。

后来我被送去了郑州一家治疗儿童骨科很出名的医院。

我家那会儿特别穷,唯一收入来源只有 4 亩地,为了给我凑住院费,我爸爸到处去借。我姑家比较有钱,我爸就去我姑门口等着,但没借到,人家可能觉得「帮急不帮穷」,已经给你借了那么多次,你不一定能还得上。

这事儿在我爸心里就是一个结,因为这事儿他很恨我姑。

我在医院也没治好,我爸看来,我的腿是治不好了。他后来挣钱了,也没提过给我治腿的事情。可能就是放弃了。

我妈开始不放弃。她把我从河南带回她陕西的娘家,在那里,我姥爷和舅舅们给我试过各种偏方,有一次还找到山里的神棍,烧了符纸,让我喝下去。

还请过赤脚医生,那个人用绳子给我的腿困住,塞了许多木片作夹板,像电视剧里那种夹人手指头的酷刑一样,我的腿又肿又疼,整晚整晚睡不着。

这么折腾,腿当然没治好。我觉得在陕西住了有大概两三年,但我奶奶说实际上只有一年,可能因为太疼了,时间都变得很长了。

在很长时间,我都觉得我的腿是治不好的,也没去打听过。因为这样,我做不了很多女孩子习以为常的事情。我从来不穿紧腿裤和裙子,因为只有阔腿裤才能盖住两条一粗一细不对称的腿;我也没有穿过高跟鞋或者是其他单鞋,因为只有高帮鞋才能允许我垫三四层增高垫,以此来填补我两条腿一长一短的差距。

我做的手术是断骨延长手术,这个手术并不是很复杂,花了两万多块。现在每天调整外固定器,做拉伸。现在已经长了 4 厘米多。医生说因为我髋骨一边高一边低,也用不着补足 11 厘米,7 厘米就差不多了。


丁雨手术后的 X 光片

差不多到明年这个时候,我的腿就跟正常人没什么区别了。我想好了,第一件事就是去定做一身旗袍,穿高跟鞋,穿超短裙,再去学个舞蹈。这些都是以前我没办法做的事情。

我小时候治病的时候,也有快乐温馨的记忆。我住院从来没吃过水果。有一次,我妈跟着别人去超市,回来给我买了一罐两块五的桂圆莲子八宝粥。甜甜的,是我当时吃过最好的东西了。现在想想有点对不住我弟,那时候可能因为给我治病,他是被忽视的。

在陕西,为了矫正我的腿,我姥爷总把我的腿绑在一条长木凳上,这样我整天就只能坐在院子里。我姥爷家就好像李子柒视频里的山一样,不管饿了还是渴了,只要在山脚院里一喊,在山上干活的大人就能听见。

我姥爷家人口多,住久了大舅妈不高兴。我妈就去县城找了一份挑沙子的工作,她会陪我一起吃晚饭,给我洗脚,帮我换药。这是我印象中非常温情的时刻。

但只要一看到我的腿,她的情绪就会失控,「你的死腿怎么是这个样子!我怎么就摊了这样的事!」


在我妈妈的观念里,是我的腿让她无家可归,不得不回娘家,回了娘家还得看人脸色。她一直在骂我,「你怎么不去死呢?你要死了,我倒是干净了,我过得还能好点。」

那时候我只有三四岁,每天重复听到这样的话,真的是渗到了血液里,刻到了骨髓里,太深刻了。我一闭上眼睛就觉得,是我对不起我妈,她过成这样是我的错。

我妈一边哭一边骂,我一直说,「妈妈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后来我爸可能觉得家里没个女人不行,就把我和我妈接了回去。

大一点了,我去念书,不管是在上下学路上还是在学校里,总有人指着我叫瘸子。

我们村有个打井的地方,叫「井沿儿」,后来井没有了,村里人还是喜欢在那聚集,妇女纳鞋底,男人打牌。

我每次上下学,走大路都会经过那边。每次走过,都有人交头接耳,说我这个腿是怎么回事,每天都说。我就想,「每天讲这么多次,你们还记不住怎么回事吗?」

我每次就只低着头不敢看他们,这条路真的太长了。

我家离黄河挺近,有一些地方叫「坑」,黄河一发水,把水排进坑里。不发水的时候,坑里是干的,里面长了很多草,很深。我上下学就宁愿去走坑,也不愿意走大路。

其实我性格里不是很内向的,但有的时候就害怕人。就好像后来,我的残疾证遗失了,也没有去补办,我觉得这样就可以逃离「残疾人」的身份,躲开别人的指指点点和窃窃私语。

但在同龄的孩子里,我一直都是「孩子王」。因为我有领导力,能号召他们干各种事情。

上二年级的时候,有一个女孩子拿小石子砸我的背,说我瘸子,我就很生气。

我带着其他小孩子藏在草丛里,准备了好多小石子,那女孩一来,我们就砸她。我问她,你下次敢不敢了,她说不敢了。从那以后再也没人敢欺负我。

我爸讨厌我,可能也爱我

在我们村里,我爸爸是有名的打起架来不要命,在我的记忆里,只要有人说村里打架了,那就肯定有我爸。一般都是一群人打我爸一个,也没有人去帮他。但我爸也倔,即便是打得头破血流,也要硬碰硬地跟人打。

我经常去想为什么我爸总打架,后来觉得找到答案了。我爷爷很早的时候就去世了,我家里三个姑姑,只有我爸一个儿子。在农村,儿子少了就得挨欺负,人家不光欺负我爸,还欺负我奶奶。

我奶奶以前是地主家的小姐,识文写字,是个很讲道理很睿智的人。很多人都说她很好,但也有很多人欺负她。

那时候我家开了个代销点,类似于现在的便利店,邻居经常去偷东西。我爸就经常去跟人打架,久而久之,大家都知道他不要命,不好惹,人家也不欺负他了。

但我爸还是很暴力,经常打我妈。我拉过一次架,他一下把我甩出去好远,在他面前,我就像小鸡仔一样渺小。我爸 1 米 78,我妈 1 米 55,又瘦又小,被打得趴在地上不动,我觉得她根本没力气反抗,也放弃反抗了。


有一段时间我觉得我妈都要抑郁了,我们那修了一个信号塔,我妈经常说,你看这个塔这么高,跳下来死得一定没有痛苦。我很害怕她去死,总跟着她进进出出。

我 9 岁的时候,我妈又怀孕了,这是我家第三个孩子,也就是我小弟弟,她可能觉得再生个孩子,我爸就会收心,但什么也没改变。

我爸的出轨对象很嚣张,说我妈如果不离婚,就把我妈扔进我家附近的河里。有一天半夜,我妈带着我小弟弟就走了。

她走前跟我说,「你一定要好好上学,你的腿有问题。只有好好上学,才可以有出路。」

爸妈离婚后,我继续跟我奶奶住在老房子,我爸带着我弟弟和继母住在新房子里。

我觉得我爸很冷漠,但有的时候他又让我觉得,他还是在乎我的。

上初中的时候,我思想压力特别大,因为跟我爸要钱,每次他都像打发乞丐一样,先骂我一顿,说,「你就是个废物,就知道花钱,什么也不会」,再把钱给我。我就觉得,真的,这辈子一定好好挣钱,再也不花他的了。

但也是那时候,我们班同学上体育课,我上不了,被锁在教室里。有一次,我爸去看我,就看到了。他从门缝里塞给我 100 块钱,之前从不给这么多,给了钱他就走了,我觉得他当时是哭了的。后来我打车回家,人家不把我送到地方,还要我加钱。我跟我爸说了这件事,之后只要他在家,就去学校接我回来。

有的时候,我觉得我爸还是从心里疼我的。但我的腿可能让他不知道怎么办,他一直是一个自尊心很强的人,想过得比别人强,怕别人看不起他,但我正好是别人看不起他的一个点。

所以我爸很讨厌我。他可能也爱我,但当他跟这个世界有矛盾,跟别的人有矛盾的时候,就不会给我好脸色看。

我奶奶跟我说,我出生之后,大人们觉得孩子腿有问题,还是个女孩,有想过把我送人。好像是我爸不同意,就没送成。

但一直以来,都是我爸我妈带我弟弟去超市,我跟着奶奶在家,他们吃好吃的,我在家里根本不敢说话。

有的时候,他们三个人聊得很开心,我只要一插嘴,我妈就给我使眼色,避免我挨骂。我家只有一张大床,他们三个躺在大床上,我在小床上,他们在一边说笑话,我听着听着睡着了。

那可能是他们三个最开心的时光了,但是没有我。我弟也学会了我爸妈对我的态度,他很小的时候,就会对我说,「你怎么不去死」,跟我爸妈说我的话是一样的。


丁雨与母亲、弟弟的合影

到填大学志愿的时候,我选的都是东北、海南、云南、新疆、内蒙这些离家远的地方的学校。当时脑子里想的就是上了大学远走高飞,我爸就管不着我了。我还申请了助学贷款,这样就不用花他的钱了,也不用看他脸色了,从此我就解放了。

我出去之后很少回家,一方面是不愿意回,另一方面是我没地方住。

我爸他们的新房没有我的房间,我奶奶的老房子因为下雨塌了,只能跟着我姑姑住。

我工作之后跟一个老板创业,他给了我一笔钱。我就跟我妈说,我在你住的那个县城买个房子,付个首付,贷款我来还,装修钱你出。

我妈不愿意,说那房子得写你弟弟的名字。我觉得太可笑了,这么多年,你没有帮过我,每次给我打电话都是抱怨,让我连接家人的电话都是害怕的。

那时候觉得,在北京这个城市,生活太难了,没有一个人关心我的死活。我下班常常是半夜,回家路上很害怕,但我能打电话给谁求助?如果我在房子里出事儿了,可能房东发现的时候,我都已经发霉了。

我真的太孤独了。那时候工作也很累,老板说我不好,我就真的觉得是我的错。就像小时候爸爸妈妈对我不好,也是我的错,是我不够好,成了他们的累赘。

直到受不了了,我去看心理医生,她不可思议地说,「你已经很努力了,很优秀了,你知道吗?」这是第一次有人郑重其事地肯定我。

后来,我遇到了我现在的老公,当时的男朋友。我们俩能在一起最主要的原因是,我们都想在这个城市有一个家,能落地生根。

遇到我老公前,我一直认为要找一个各方面条件都比我优秀的人做另一半。因为我妈总说,「你就找一个老实的,对你好,不要心那么高,人家好好的干嘛找你。」她托人给我介绍的都是,「农村、30 多岁、离异、没有孩子」。

我很生气,我觉得如果自己足够优秀的话,那是我选择别人,不是别人选择我。

直到遇到我老公,他学历和收入都不如我。但跟他在一起我很幸福。我意识到,婚姻不是找到最优秀的人,而是要找到最合适的。他因为原生家庭很和睦,是一个很包容的人,把我所有尖利的刺都包容了。

我俩刚认识不久,我老公就要走了我所有的片子。过了几天我才知道,他去咨询了所有他认识的医生:「医生都说你这个很好治,而且花钱也不多,可能也就两三万块钱就够了。」


当我发现自己怀孕的时候,我俩都特别开心,这是上天赐给我们的,我们迫不及待想看宝宝出生的是什么样子。在这个城市,我们总算不孤单了,我们都有家人了。

我们分别在两个人的老家办了婚礼,不管怎么样,我还是希望婚姻能得到我爸认同。

在我家办的时候,酒席结束,我们坐在车上回去,一路上,我弟妹和我后妈都不说话。她们两家住在对门,一下车,两个人各回各家,把门一关。我和我老公站在路中间,觉得好尴尬。

我当时就哭了,我说我看你们的脸色,看了那么长时间了,我现在终于有自己的家了,也没有必要惯着你们。说完我拉着我老公就走了。

我疼她,好像把自己又爱了一回

我怀孕的时候,去医院建档,普通的妇产科不收我,说,「你的腿有问题,我们不确定你能不能生孩子」。我后来去挂了特需,接诊的是妇产科的主任,看了我的情况就说,「这个就像小孩睡的床,床歪了有什么关系?」

怀孕过程就好像考试,关关难过关关过。怀孕期间需要锻炼,但我只能去家附近的公园走走转转,经常是去的时候有力气,回来就走不动了,每次能急哭。

因为我的这个假关节,到现在都不知道怎么形成的,所以我担心会不会遗传孩子,但产检也检查不出来。我当时就想好了,如果孩子真的不健康,不管她什么样我都接受。

我家女儿出生的时候,8.2 斤,比医生预估的足足重了一斤,我特别喜欢她的腿,特别长,还很有劲。


我对她的腿真的是非常关注了。

一开始,我们发现她两条腿的皮纹不对称,社区医生建议去拍个 B 超,看是不是髋关节脱位。后来也没查出来。

有一天,孩子腿疼站着不敢挨地,给我吓坏了,带着她去东直门医院挂号,老大夫看了之后,很笃定地说,你这个没事,可能是腿抽筋了。

但我还是不放心,后来不管带孩子去看什么病,都要问问她这个髋关节脱位的事情。

她刚出生,第一次拉大便哭了。我想可能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有点害怕?很耐心地跟她解释,「不要害怕,人吃五谷杂粮,这样是正常的,宝宝不拉才是不健康呢」。

其实她是听不懂的,但我是希望她能感受到我这样爱她,这样耐心地对她,我小时候从来没被这样对待过,但我可以这样对我的孩子。

我爱她,好像把那个时候的自己重新爱了一遍。

我在医院手术住院的时候,有很多残疾孩子和我一起接受治疗。看着他们的父母,就想到了我爸妈。

隔壁床是一个 12 岁的女孩,双腿都有问题,她的爸爸很温柔,是我理想中的那种父亲。他说,孩子出生后,他听到孩子残疾的那一刻,觉得自己一下子就要瘫倒在地上,不知道该怎么办,也想不明白这样的事情为什么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我就想到了我爸,我在想,他是不是也有这种无能为力的时候,他一个人要挣钱养活一家子,还要努力得到别人的认可,但生下我之后,他不知道怎么和一个有残疾的孩子相处,只能把他遭受的嘲笑转嫁到我身上。

但我跟我爸从来没有就这样的话题聊过,这些也都是猜测,从来没有求证过。但这样想,让我觉得心里舒服了很多,起码觉得,我还是被爱着的,我和过去恨他的情绪和解了。

我决定去做手术的时候,给我爸、我妈、我弟弟分别打了电话,我说,我要去做手术了,我不需要你们的钱,只是电话告诉你们一下。

这件事可能对他们也是很有意义的吧,我后来听说,我爸在村子里逢人就说,「我女儿的腿要做手术了,找了一个很好的医生,做好之后就跟正常人一样了」。

但我们是不会回到大团圆结局的。做了妈妈,我意识到很多事情并不是我的错,是我爸妈对待我的方式让我变成这样了。恨他们吗?没有用,还会让自己不开心,那就算了。

我没有能力去改变他们,那就保护好我自己就行了。


从前,是他们否定我,我也一直否定自己。到现在,我接受了这样的自己,肯定了我自己,这就够了。

(出于对受访者隐私保护,丁雨为化名)

本文经由 陆军军医大学临床医学硕士、骨科主治医师 吴铮 审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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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据世界卫生组织(WHO)统计,全世界每年新发癌症患者1000余万,死亡600万以上,其中至少有500万癌症患者在遭受疼痛的折磨。70%的晚期癌症患者认为癌痛是主要症状,30%具有难以忍受的剧烈疼痛。
  中国现有癌症患者260万人,每年新发患者180余万人,癌痛发生率62%,其中30%是重度疼痛,30%中度疼痛。
  二、癌症患者出现疼痛的原因:
  关于癌症疼痛产生的机制,目前认为有三个途径,即:

  (1)癌症发展所致的疼痛;

  (2)诊断和治疗癌症引起的疼痛;

  (3)癌症患者并发感染、慢性疼痛性疾病和癌症疼痛综合征所发生的疼痛。在这三个途径中,75%~80%的患者是由于肿瘤侵入软组织、骨髓以及神经系统所引起,15%~20%是在癌症的诊断和治疗过程中产生的,5%~10%则是由于合并了疼痛性疾病。
  癌症疼痛有很多特点,其中一个突出的特点就是它的疼痛比较剧烈,常常是一种不断加重的持续性疼痛,且阵发性加重,夜间重,常伴发焦虑和/或抑郁。
  四、常用治疗癌痛的方法:
  目前,治疗癌痛的常用方法是世界卫生组织于1982年在意大利米兰会议上制定的“WHO三阶梯癌症疼痛治疗方案”。
  五、何为三阶梯疗法?
  “三阶梯”治疗方案内容就是把治疗分成三个阶段。根据疼痛的轻、中、重采取不同的方案进行治疗。对于轻度疼痛的患者采用第一阶梯的治疗,其内容是对这些轻度疼痛患者使用非甾体抗炎镇痛药物进行治疗。这些药物老的代表是阿斯匹林,目前比较常用的是意施丁、芬必得等药物,可以使轻度的疼痛患者免除疼痛。对于中度的癌痛患者,就采用第二阶梯的药物治疗,其药物主要是弱阿片药物+非甾体抗炎镇痛药物。弱阿片类镇痛药常用的如:奇曼丁(盐酸曲马多缓释片)、路盖克(氨酚双氢可待因片)、及通安(氨酚曲马多片)等药物。对于中度癌痛患者有比较好的效果。对于重度的癌痛疼痛患者则采用第三阶梯的药物治疗,其内容主要是给予强阿片药物+非甾体抗炎镇痛药物进行治疗。强阿片类镇痛药常用的有:美施康定(硫酸吗啡控释片)、奥施康定(盐酸羟考酮控释片)、多瑞吉(芬太尼透皮贴剂)。
  六、三阶梯疗法的原则是什么?
  三阶梯疗法总的原则是:无创给药,按时给药,按阶梯给药,个体化给药和注意具体细节。
  1、无创给药:是指所有止痛药物的应用基本上都是通过口腔、皮肤或直肠给药,而不是用肌肉、静脉注射以及神经破坏、手术等有创伤、有痛苦的方法,这样不仅简单、经济、方便,患者比较容易接受,而且药物吸收规律,医生易于控制剂量,疗效确切,安全性高。
  2、按时给药:是指止痛药到了点就要吃,而不是痛了才吃,只有这样才能保证血液中止痛药的浓度维持在一个稳定的水平,从而保证疼痛可以持续缓解。
  3、按阶梯给药:是指在应用止痛药时,应当根据患者的疼痛程度选择不同阶梯的药物,而不是非要从第一阶梯的药物开始,比如对于一个患中度、甚至重度疼痛的癌症患者,一开始就可以采用第二阶梯、甚至第三阶梯的药物治疗。
  4、药物剂量个体化:每一个患者疼痛的原因、程度以及缓解的方式和耐药量都有所不同,所以在治疗中要特别注意根据每一个患者的具体情况为每一个患者制定个体化的治疗方案。
  5、注意具体细节:对于用止痛药的患者要注意监护,密切观察其反应,我们的目的:患者获得最佳疗效而发生的副作用最小,提高患者的生活质量。
  七、三阶梯疗法的效果怎么样?
  据WHO统计:正规实施三阶梯疗法可以使90%以上癌症患者的疼痛得到有效的控制。
  八、癌痛治疗的常见误区
  误区一:使用非阿片类药物更安全
  正确:长期服用非甾体抗炎镇痛药(如:意施丁、芬必得、扶他林)的患者,随用药时间延长,出现胃肠、肝、肾、血小板毒性反应的危险性也随之增加,而阿片类药物长期服用没有肝、肾等器官毒性作用,因此,对于慢性癌痛需要长期用止痛药的患者,以及非甾体抗炎镇痛药剂量达到限量时疼痛仍不能满意控制者,使用阿片类药物更安全。
  误区二:疼痛剧烈时才用止痛药
  正确:癌痛患者如果长期得不到有效的止痛治疗,就容易出现因疼痛导致的与神经病理性疼痛相关的交感神经功能紊乱,发展为难治性疼痛,因此,及时、按时用止痛药不仅更安全有效,而且需要的止痛药强度和剂量也最低。
  误区三:止痛治疗能使疼痛部分缓解即可
  正确:止痛治疗的目的是缓解疼痛,改善病人的生活质量。因此,止痛治疗的最低要求是无痛睡眠,更高要求是让病人达到无痛休息和无痛活动,以真正实现改善病人生活质量的目的。
  误区四:用阿片类药物出现呕吐、镇静等不良反应,应立即停用阿片药
  正确:除便秘这一副作用外,阿片类药物的不良反应大多是暂时性或可耐受的。阿片药的呕吐、镇静不良反应,一般出现在用药最初几天,数日后症状多自行消失。对阿片药不良反应,进行积极预防性治疗,多可减轻或避免发生。
  误区五:使用度冷丁是最安全有效的止痛药
  正确:WHO已将度冷丁(盐酸哌替啶)列为癌痛治疗不推荐的药物,理由是:盐酸哌替啶止痛作用只有吗啡的1/10;其代谢产物去甲哌替啶的清除半衰期长,且有潜在神经毒性及肾毒性;盐酸哌替啶口服吸收利用率低,多注射给药,不宜用于癌痛等慢性治疗。
  误区六:终末期癌症病人才能用最大耐受剂量阿片类止痛药
  正确:由于阿片类止痛药的用药剂量个体差异较大,而且阿片类药无封顶效应,因此对任何重度疼痛病人,无论肿瘤临床分期及预计生存时间长短,只要止痛治疗需要,都可以使用最大耐受量阿片药,以达理想疼痛缓解。
  误区七:长期用阿片类止痛药不可避免会成瘾
  正确:大量国内外临床实践表明:癌症疼痛患者长期用阿片类止痛药治疗,尤其是口服及其它长效制剂按时给药,发生成瘾(精神依赖性)的危险性极小。
  误区八:阿片类药物如果广泛使用,必然造成滥用
  正确:积极推行WHO癌症三阶梯止痛治疗原则,合理使用阿片类止痛药,不仅使广大癌痛患者得到理想止痛治疗,也可避免或减少阿片类药物滥用的危险。事实上:WHO自1982年发布癌症三阶梯指导原则以来,全球医用吗啡消耗量由2.2吨左右增至近30吨,并未增加阿片类药物滥用的危险。
  误区九:一旦使用阿片类药物,就可能终身需要用药
  正确:癌症疼痛病因控制及疼痛消失后,随时可安全停用阿片类止痛药,特别是吗啡日用量在30~60mg时,突然停药一般不会发生意外。对于长期大剂量用药的患者,疼痛消失后阿片类药物的用量应逐渐减少直至停药,比如在最初两天内减量25%~50%,继后两天减量25%,直至日用量减至30~60mg时停药。在减量过程中,如果患者出现疼痛或者其他的异常反应,应及时到医院找医生咨询。
  误区十:用阿片类药止痛治疗就是给予安乐死
  正确:根据癌痛病情使用阿片类止痛药,不仅能有效控制疼痛,且能降低因剧痛导致死亡的危险,提高生活质量,有效延长病人的生存期。
  误区十一:肺癌患者不能用阿片类药物
  正确: 阿片类镇痛药对呼吸中枢抑制的副作用一般仅发生在过量用药,尤其是血药峰值浓度快速上升情况下(静脉大剂量给药)或药物蓄积中毒(如肾功不全)时。癌痛患者合理使用阿片类药物很少出现呼吸抑制的原因是:疼痛是呼吸抑制不良反应的天然拮抗剂,只要疼痛止不住就不会出现呼吸抑制;癌痛患者长期用阿片药,很快会对药物的呼吸抑制副反应产生耐受。所以,肺癌疼痛患者可以安全有效地使用阿片类止痛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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