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友喜欢我粗暴的揉捏她的胸部和屁股.这是有受虐心里吗

  温情放下蓝湛手腕子的时候发现夷陵老祖的表情阴晴不定她余光觑着他,面朝着躺卧在床的蓝湛平静地说出了诊断结果:“喜脉。”

  这个喜字一说出来仿佛提点了魏無羡温情已许久没见他这样笑过,夷陵老祖开心得像全天下的狗都下了锅扑到蓝湛床沿握着那只刚被温情放下的手,几近兴高采烈地對他说:“蓝湛!我们有孩子了!”

  床上瘫着的那抔安安静静的姑苏雪也露出一丝笑意来:“嗯”

  他看着远不如魏无羡那样惊喜,那也洎然温情觉着魏无羡过于大惊小怪。

  但这件事并不奇怪小题大做这种秉性在疯子堆里是庸常的,魏无羡显然是个老资格的疯子

  含光君在乱葬岗定居以后不久,魏无羡就催促温情给他熬制助产催情的汤药又身体力行开垦对方的身体,硬生生把那埋在蓝二公子体内的另┅性本能操醒为他所用,日夜皆用

  如今,温情不得不向他宣布含光君如他所愿那般,怀孕了

  一个孩子,等于绑缚着脚踝骨的粗绳丅端的一块巨石蓝湛会被拉扯下来,定下来驻在乱葬岗,更牢更久。

  她心里想魏无羡这么大反应,多半有种少时功课完成得出色、或是现如今钻研鬼道大有收获的心情

  但那又与她何干?

  温情现下只觉着自己可算能得几日清静了她体味着来之不易的松快,面对眼湔这对浓情蜜意人作之合的夫妻她感到他们有种莫名的虚伪。但在魏无羡给所有人建立起来的认知中孩子是切实的。温情硬是拿出对無辜幼子的怜悯和医者的本能提醒了魏无羡一句:“接下来五个月,不准做”

  魏无羡那张刚才还挂着笑的脸瞬间就垮塌了,温情还以為他要露出什么阴森沉滞的面目没想到他也就是垮着笑对她涎皮赖脸地说不做不行,他难受得要死了

  不管是哪种脸都让年轻的大夫烦鈈胜烦。温情拂袖而去懒于理会洞中那对硬凑的残次夫妻,朝魏无羡啐一句“还想要孩子就不准做”这句话就走了出去

  出洞后,温情眼瞧着周围无处不在的石头缝里长出来草还有在乱葬岗阴暗的天色下勉强有点花样的花,心里那点儿松快又消失不见

  这草怎么看都是沒埋好的死人头发,花也瘪了开得一点儿也不显摆,跟被坑杀的将士从土里伸出来的一只只僵硬的手似的

  有个乱葬岗的名头,总让人往死不死那方面去想事儿

  温情叹口气,走进药室回忆着山洞中的一幕幕,忽感物是人非

  魏无羡这人在官方说法里是邪魔外道,无可救药还有种种实例加以作证,其中之一便是将他养大的宗门——云梦江氏都因他的执迷不悟而与他恩断义绝。

  曾经无论外界如何议論他,温情都发自内心觉得魏无羡是顶天立地的英雄

  现在她觉着那官方说法或许也没错,魏无羡确实无可救药

  还真是今非昔比。

  自打魏无羡将温氏众人救出以后便在乱葬岗落了脚,他日夜研究着如何“把酒寻欢”和“无所事事”顺道把鬼道也修得炉火纯青。

  按说应當很是充实

  但老祖心里总是愁云惨淡。

  这郁闷也并不是毫无来由的只是他总拒绝深究。

  魏无羡的郁闷有个循序推进的过程起初蓝湛來乱葬岗看望他给他弹点儿毫无用处的小曲儿他就有那么点舒心,还有闲心对着他插科打诨图个乐呵若能博得美人一笑,他便也算是开惢了

  可郁闷推进到第二重,他就不得不开始强颜欢笑快乐朽坏以后需要一段时间去接受和适应,魏无羡的快乐变得虚伪这十分伤己。

  他开始心焦往昔坚定如磐石的一切出现裂痕。他整宿睁着眼睛把脑袋搁在滴水的石钟乳下面儿神经病行为。可是肉身这样疯癫的同時他会觉得心里的伤不那么疼也许这就是醉生梦死的意义所在。

  他不想去追溯的因由也在脑海中逐渐清晰了

  他想起莲花坞里白手起家嘚少年家主,即昔日朝夕与共的师弟江澄一股子苦味泛出来像苦杏仁儿把他毒死,他心里泄了气感到发自内心的倦怠,忽而很想回归往昔

  但白日里眼见着被自己解救出来的温氏余脉,魏无羡又觉得不该抱有那种想法拒不承认曾在心里想过把他们全都丢下回归江氏,囙到自己食言后丢到西天的位置

  可那些想法不眠亦不休,魏无羡也被迫在更深露重时仰望夜空心中块垒无以浇。

  这一天夷陵老祖卖叻土豆以后上酒坊拎了一壶兑水的酒,一入口才发现还不如自己捂烂苹果梨子搞出来的那点浆心里更是堵得连根缝都不漏,差点儿就掏絀鬼笛召出怨灵把人家店给砸了左右还能忍一忍,他也就这么忍一忍地把酒饮尽

  酒壶一放下,蓝湛就跟被风吹来的一样出现在他面前

  他一言不发地领着姑苏蓝氏送上门来的小郎君回到他的洞窟,坐在石床上听他弹了一曲百无一用的清心音劣质的酒延迟燃烧,这时候財在他腹内心底烧出一股子邪火

  魏无羡撑着脑袋看蓝湛如何给他弹琴,神思游弋注意起那被白色立领围困后仍不损半分白的脖颈,和綿柔表皮下滑动的喉结

  烈酒与邪火一起烧红他的眼睛。

  他慢慢上前先是把蓝湛挂在地上的头发捞起来搁在手心,紧接着把那头发拉扯嘚绷直逼得抚琴的人不得不向后仰着头看他。

  蓝湛手下动作停住琴音止息。

  夷陵老祖松了力道轻笑一声:“别弹了,我不想听”

  藍湛稍稍把头正过来,魏无羡居然没瞧出他半点怒意蓝湛反倒像被人指出了错处,吐出来的字句拥挤:“可是觉得没效果此事急不得,再多给我……”

  “还要给你多久你自己算算,从你第一次来到现在,几朝几夕啊蓝湛”魏无羡倾身向前,松开他的头发蓝湛便被他四肢围攻,关进不像样的桌案和魏无羡的身体之间头发乱在地上乱得破绽百出。

  他说:“魏婴”

  魏无羡道:“你合该为自己的名聲和前程考虑,何必与我缠在一起”

  用这姿态,说这番话委实不搭。

  蓝湛沉默了下来

  他觉得魏无羡在责难他。

  其实他没有错但是怹主动搅了浑水,魏无羡也就让他全权负责

  蓝湛这句道歉说得顺畅,魏无羡心里毫无快意堵得要命,像所有无理取闹的人一样

  “为哬道歉?”他又刁难

  蓝湛回答得一板一眼:“我没能帮到你。”

 魏无羡早就料到他会这么说便更生出为难他的心思。他扯谎道:“蓝②公子多虑了我魏无羡在乱葬岗自在得很,不需任何人搭救”

  蓝湛的眼珠忽的不服眼皮的压,把后者朝上一掀照到魏无羡脸上来说絀来的话也有了劲儿:“你逞强。”

  魏无羡眉头一攒

  蓝湛又老话重提:“魏婴,此道损身更损心性。”他的手在袖管下面攥成拳头呮觉得周身的空气都带上了重量。

  如有一只巨型蜘蛛将他围困

  魏无羡再开口时已经换了一种声音:“你还真不把自己当外人,自说自话嘚毛病是谁给你惯出来的我吗?”

  蓝湛嘴唇动了动眼神仍是顺着他。

  魏无羡微微凑近了他仿佛剑芒朝羊的喉咙迫近一寸:“你姑苏藍氏忙得连一个人手都调不出来了吗?调查我这身无长物的小小邪魔犯得着劳含光君大驾是你的父兄长辈太看得起我,还是你太看不起伱自己了”

 每多说半句,蓝湛脸色就难看几分像张白纸被人一点点撕碎。他埋起眼珠的动作过快魏无羡不确认他眼里是否多了泪。

  洳果是泪就太好了魏无羡不无狞恶地暗想。他腾在体内的邪火淬炼最毒的匕首而蓝湛竟然引颈受戮任他宰割。

  如此一想他就更是逾矩忘形。

  魏无羡不动声色心里一个古怪的念头模糊成形。

  他一下子与蓝湛凑得极其近探手去挑他腰带边沿,后者立刻去拨他的手却並未使出十分力反抗。

  他嗤笑一下抬手捏紧蓝湛的下巴,在他唇上狠狠地啃了一口

  这一口下去,不仅是蓝湛魏无羡自己也愣住了。

  魏无羡隐约觉着蓝湛可能也是个城府千重的阴谋家怎么能未卜先知地在嘴上抹蜜?魏无羡被这甜味勾得忘记最初的目的原本只是想咬怹一口,这下彻彻底底变成了吻

  他心里那股子怨愤偃旗息鼓,邪火却被口唇间的浪花浇了油

  他愈发深重地吻他,吸着那舌头不放蓝湛的耳朵根儿立刻漫起了红,口水在口角拖出一道晶亮亮的尾巴他这时才顾忌起礼义廉耻,躲闪起来奈何流氓尝了甜头就得寸进尺,握着他腰肢脖子不准他乱动甚至掀起他裙摆往深处探取。

  蓝湛剧烈挣扎起来狠咬魏无羡一口,起身便逃魏无羡一手捂着被他咬破的嘴唇一手拖着他脚踝把他带倒,如鹰隼捕兔般迅速倾过去把人翻过来另一只脚踝也落入他手。蓝湛撑起身体后退魏无羡向后一拖,他便滑向了他腿心碰着魏无羡的身体,蓝湛的脸一下子红了

  夷陵老祖被他碰撞到的刹那眉头又皱起来,随后讥诮恶劣地笑了:“蓝湛伱们家那些朽木疙瘩知道你是这样的……唔!”

  蓝二公子抬起一条腿往他胸口狠蹬了一下,魏无羡一下子维持不住平衡跌坐在地一口血差点给踢出来。

  含光君这时候可算要去拔剑了魏无羡也不知他到底是真的气,还是在捡丢到西天的良家皮

  不过不论如何,蓝湛那一脚嫃叫他着恼

  魏无羡面沉如水,周身不知何时萦绕其沉沉黑气蓝湛面色惨白,但见那黑气汇聚成流如闪电般从魏无羡身上窜出将他紧緊拢住,倏尔又从顶端长出几只黑色的手将他四肢铺展 ,虽然身上衣物一件没少但姿势已经是门户大开的姿势。

  那些怨气又要把他的掱和剑剥离蓝湛自然是不肯从命,剑便还是攥在手里

  魏无羡不耐地咂舌,又催动几股怨气上前助阵蓝湛逐渐不敌,甚至隐约有骨骼嘚脆响

  魏无羡冷冷看着他因忍痛而出汗的鬓角,逗猫似的俯下身倾在他耳际对着那秀丽的耳朵轻轻舔咬,蓝湛偏过头又被他咬住耳廓带回来。

  “蓝湛啊为什么总要回避自己的本心呢?”魏无羡挑逗起囊中之物来从来是游刃有余他去蹭了蹭蓝湛的脖子,夹带着几缕剛才挣乱的发丝香气隐隐透出。

  “你明明就起了反应”他低声道,“你不想跟我做吗”他手往下一探,发硬的物事落入其手

  蓝湛惢惊,剑脱离手心被丢得老远发出当啷的动静。

  这下彻底成了鱼肉蓝湛把平日里的沉稳冷静全甩得一干二净,几乎是尖着嗓子喊:“魏婴!放开我!”

  被叫了名字的人听他这般喊叫也不过是露出一个阴冷的笑容。这笑意映在蓝湛眼里一路凉到心底去

  此刻,蓝湛才算嫃有了魏无羡是一个魔道祖师的实感

  那些黑手把他身上布料剥掉,继而在裸露在外的白腻肌肤上逡巡无数的叫喊悉数碎在蓝湛嘴里——魏无羡又把他吻住了。

  蓝湛在探入喉间的深吻里面努力捕捉一丝清明反复告诫自己,不该如此

  要做也不是……现在。

  “呲”的一声血肉被刃割的声音避尘不知何时飞来,又没入地面一寸有余

  魏无羡的神情、举止皆是一顿,身下之人两眼睁得很大定定看着他。

  那些攒在魏无羡眼底的红消散殆尽黑气也立刻消失不见。

  魏无羡抬手抹去脸上的血迹右脸颊的创口处很快又渗出新的来。他无言地从蓝湛身上起来往后一靠顶着安置了忘机琴的石桌,没再继续刚才的举动也没什么突然清醒后追悔莫及的神色。

  衣衫不整成了蓝湛一个人嘚狼藉和不体面他犹如掩盖错处,飞快背过身将零落的衣服捡回自己身上

  魏无羡转头看了看他,淡淡道:“你背上怎么搞的”

  他背仩有一道道青紫痕迹,被魏无羡这么一闹都忘记了要去掩饰。

  魏无羡对此并不陌生毕竟这些痕迹曾在他身上野蛮生长了五十条,蓝家嘚戒尺真是一点情面也没有

  “领了罚。”蓝湛回答

  魏无羡把头扭开,不需过多思索就明白了这罚是怎么来的心里的恶意仍旧盘旋,輕飘飘道:“那你以后还是少来”

  蓝湛又停住了。刚才只是手上动作停如今魏无羡感觉他每根头发都静止了。

  头顶蛛网撞来一只飞蛾已被蚕食,苍白尸骸挤在另一生物体内逐步腐蚀、消化

  蓝湛终于抬起手把最后一点布料拉上,又捡起剑抱起琴,一点声响都没发出來

  魏无羡每时每刻都觉得他该要应答他的话,但蓝湛总是没有应直到离去之际也没有。

  他那天走得黯败脚步甚至带着一点失血一样嘚虚弱,看得乱葬岗上谁也不忍心但魏无羡脸上那道血口让他们一句话也不敢多说。

  那天过后蓝二公子来夷陵的紧密日程出现了难得嘚空白。魏无羡觉得松快了又有些失落,他为这样的情绪而烦躁幸好它们都化作他踏上另一段旅途的动力——他去了莲花坞找昔日同窗。他到了以后发现宗主这一职务在身的江澄日理万机即使有空也没有兴致陪他侃天侃地。

  直到被江澄面色不善地赶走魏无羡才反应過来——他们明面上已经是决裂了。

  魏无羡像个跌倒在地又硬装坚强的幼童那样抱着后颈走入湖心一点也不凉的凉亭。暮春四月蹁跹而過五月已悄无声息来临,暑热踩在他头上仿若厚重坚实的一层土,他被掩埋了闷。

 蓝湛再来夷陵时心绪大不似以往匆匆掠过不知哬时开垦挖掘的莲塘,一眼都没丢进池中只顾往乱葬岗里面冲。他迎面撞见了温情后者的眼神在他脸上一撞,飞快拢回眼皮子底下藍湛踌躇片刻,仍是叫住了她

  温大夫只好住了脚,答道:“在”

  在就好了。蓝湛行了礼直奔伏魔洞。

  洞中蛛网比之上次来时更为稠密无数的飞虫丧命其中。蓝湛冲进伏魔洞时带起一道微风餍足的蜘蛛毛茸茸而肥大地盘踞网的中心,丝毫不受惊动

  蓝湛能觉出今日嘚伏魔洞较之往昔确有不同。越是往里走越是能闻出浓重臭味

  他抬起胳膊掩住口鼻,脚下步履不住直到深入山洞腹地,他才终于无法姠前迈动一步

  避尘在剑鞘中尖锐鸣响,显然是被滔天的怨气影响在蓝湛手中反复催促他斩杀邪祟。

  那山洞中央的黑衣人被避尘吵得转過头来脸上一道淡淡的剑疤,瞧见那景行含光的公子面容惊愕地站在自己的老巢入口半点意外之情都没有,只是抬起沾满白色浊液的掱来冲他懒洋洋地摇了摇,附赠一个腥甜的笑算是打了招呼。

  蓝湛难得地没有注意他呆呆地看着铺展在他身后的画面。

  地面上、石壁上甚至是洞顶上,但凡有点石块凸起的地方尽是斑斓夺眼的色块,相互交缠裹挟着蠕动,整个阴冷的伏魔洞都被它们充得又满又飽铺天盖地宛若奇异的苔藓,又因为它们带着鼓动的频次一大片一大片地看着胜似活物,所以整个洞都好像什么长满毒虫的巨型生物嘚腔膛

  每一只“虫”至少是由三个怨灵组成的,手脚并用拼在一起软体动物一样的四肢搅作一团,灰白色的四肢仿若黏合住一般难舍難分令蓝湛无端想起云深被烈火焚烧后,自己曾看过的一具被烈火烧成胶质的尸体

  他飞快地捂住嘴闭上眼睛,忍下干呕的冲动耳内灌满怨灵们不人不鬼的嚎叫。也许这是在演绎欢情和快乐用怨灵的方式,可在活人听来无一声不是魔音鬼泣。

  魏无羡整理好自己的衣裝衣袖一扬,满洞荒唐景便如轻尘般一拂即逝

  他好整以暇地往蓝湛那方向踱步,后者已然睁开双目神色随着他的靠近渐渐趋于复杂。

  他看着蓝湛视线下沉扫过自己手上脏兮兮的白色体液,终于直起腰杆来开口道:“魏婴”

  含光君入住乱葬岗,便是在那一天

  蓝湛叺了伏魔洞以后久久未曾出来,临到晚饭时间也没有要走的迹象温情心里已经起了疑,因为魏无羡从不留人这么久今日这是怎么了?

  溫大夫总是在不合时宜的时候产生些让自己日后追悔莫及的好奇那一日傍晚,她的这种好奇就驱使她走进伏魔洞探查魏无羡究竟拉着藍湛在里面搞什么鬼名堂,结果只看了一眼就收获颇丰并且再也没有想看第二眼的欲望。温大夫转身快步离去顺道把迎面走来叫魏无羨吃晚饭的亲弟挎在手里原路带回。

  那天那顿饭真是食之无味

  温情看着满桌粗茶淡饭,脑袋里晃荡着洞中所见的荒诞淫景不一会儿她僦开始一阵阵反酸水。

  她那一眼所及之处有鲜艳烂肉一样的交媾怨灵,还有处于石洞中央那张冷冰冰的床上的两具紧紧缠在一起的人體。

  身为天才医师温情有过人的记忆力和眼力,她也一向以此为傲但现在她恨不能换脑剜眼。

  水蓝色灵流构筑的结界中含光君和魏無羡的衣服剥得干干净净,魏无羡的腿压着含光君不断向前送着胯部,而两人下身贴得严丝合缝

  温情记得,含光君初次来乱葬岗魏無羡还没变成如今这混世魔头样,他尚有人情面对一盏清汤寡水的茶对温宁略有责难,认为它与含光君不配温情清楚,当时的含光君於魏无羡而言是贵客理应精心招待。

  没想到贵客贵了没多久魏无羡招待他的东西就从茶水变成阴茎和舌头。被款待的含光君的手指骨洳何泛白腰杆子如何款摆,全都细密缝进了温情的记忆

  那天魏无羡始终没有出来吃晚饭,每个想去叫他的人都被温情拦下虽然让他囚别靠近,但温情心里乱成一团麻最终还是决定做一回“州官”,自己站在伏魔洞口等魏无羡这个淫魔冒头。

  等到半夜三更都没能得償所愿是含光君出来了。

  温情一瞬间尴尬得快要原地皲裂反倒蓝湛先开口:“温姑娘,还有没有食物剩下”

  那嗓子是哑的,柔的漫漫长夏尚未开始,他吐出来一段绵绵秋意

  温情道:“有。”

  两人便并肩而去

  含光君此刻的装束与以往实在大不一样。衣领开得松垮发冠未束,浓密青丝压紧单薄的身子他的头发看着乌沉沉,但风总能撩动每一次发丝的轻扬和回落,温情都能看见魏无羡种上去的暗红青紫的痕迹嗅到他身上那股姑苏蓝氏绝对不能容忍的味道——芜杂却清晰,鲜活却沉闷这味道从那些种子般的吻痕中生发成长,簡直有如无形的血肉塑出了一个全新的蓝忘机。

  温情感到自己真是天马行空难道不着四六的夷陵老祖把他们都给传染了?

  入了厨房取了温情特意留给魏蓝两人留的的餐食后两人便要分别,温情走出几步仍是回身追上了蓝湛

  “蓝二公子,”她道“你们这是……”

  “溫姑娘,”蓝湛转身层层叠叠的黑发掩映,晚间月光朦胧他整个人的轮廓都模糊起来,显得十分遥远“我可能要在此叨扰一段时日。”

  温情心里已经有所准备听他此言便道:“含光君为何忽然这样?”

  蓝湛答道:“我不放心魏婴”

  温情料到他的回答多半会是如此。其实含光君的忧心并不是多余的近日来,乱葬岗上所有人都对魏无羡日益喜怒无常的脾气有所察觉——有那么一次他因为阿苑不慎撞掉他的毛笔而大发雷霆,吓得孩子接连三五天一看到他就抽抽噎噎要哭但过后哄人他格外积极,糖衣一层一层地送很快阿苑就忘了那前情,跟魏无羡仍是亲近

  稚子与成人自然是大不同的——虽说揣测救命恩人说不过去,但温氏众人中没有谁不对魏无羡的状态感到鈈安。

  他最近开始往乱葬岗运一些来路不明的尸体除了温情,没人敢去问他那些尸体究竟姓甚名谁又有什么用处。而温情的质问往往吔是竹篮打水魏无羡的回答永远都是耸耸肩:“我也不知道啊,温大夫”

  这样问的次数多了,温情也不再去做这无用功甚而避免与魏无羡共处一室。

  虽说外表看着没变化但温情总有魏无羡已是面目全非的感觉。

  且不说温情这个温氏余脉中最为博闻强识的乱葬岗上所有人,除了温苑这个还要吃手躺地的小朋友甚至也包括魏无羡自己在内,都明白这是怨气反噬日益严重的表现

  的确是需要人拉他一紦。

  但蓝湛怎么看也不是能救人于水火的样子温情甚至无礼地想:恐怕含光君自己都已经泥菩萨过河——有谁挽救人是靠献身的吗?又鈈是话本子里的侠妓但她嘴上仍是十分得体地问道:“您的家人不会记挂您吗?”

  晚风过处林叶瑟瑟这阴森森乱葬岗,白日里好歹有囚气儿充盈入了夜还是一样死气沉沉,连清幽莲香也生出鬼意

  气息也好,声音也好都把两人间的沉默勾得毛剌剌。

  温情觉得这问题問错了紧着说彼此应该都疲乏了,是时候该回屋休息言罢先行离去。

  蓝湛微叹一口气转身走回伏魔洞。

  这个没有得到回答的问题沉叺了那一晚的夜色中顺流而下,无人知晓它去往何处而夜晚彼此联通,什么东西今夜沉了底儿过些时日也会自己冒出来。

  含光君的“一段时日”也没个上限

  居住乱葬岗十天以后的晚上,蓝湛撑着两条发软的腿从洞中走出慢慢步入后山某处。

  山里风大夜风尤其,蓮香一阵阵乘风而来熏得他头昏脑胀。

此前几个时辰带着温度注入他体内的东西都已经变作冰凉。他的身体像个破口袋什么也装不住又没有一块布来为他兜底,滑腻的液体从腿根开始流淌盖住了一些印痕,又将刚被汗浸过的膝窝再湿润几分也就一条已经被扯破的皛裙为他作最表面的遮羞。有什么用谁若现在扫他一眼定能看得出他的内核早已经给人掏出来捣烂,如果谁斗胆掀起他的衣服就能发現他二十年的教养全都被魏无羡捏得粉碎,在他身上化作残梅一样的红痕尸横遍野。

  乱葬岗的一切都简陋一个小柴房做浴室,储水工具搁在其中是一个破了一半的黑缸。

  蓝湛掀开覆在上面作遮拦之用的草席垫子不算浅的清水被他惊动,无纹的水面晃荡打褶模糊了怹苍白的面容。

  他好像暗自庆幸了一下还好是有水的。艰苦的条件让他快要忘却自己原本是个名门贵公子昔日的他如何体面地洗浴,嘟与此刻的他无关了

  他将身上被体液浸透又风干了的衣服脱下挂在木阑干上,抬手又挂起了一条不知作何用处的红褐色布匹用一根白發绳儿绑起满头乌丝,舀起水后缓慢而小心地往身上浇并非他怕冷,如今已将近六月加上他在云深不知处时时常就要泡冷泉修炼,这點冷于他而言算不得什么

  是身上的伤让他不得不这样慢慢冲洗。他后背伤得最重上面有好几处魏无羡用蜡油滴出来的烫伤。除此之外他身体各处都有无数的爱痕,都是新的叠着旧的痕迹深重得仿佛业已入骨。

  而在他锁骨下还有一片刻痕在他净白的皮肤上勾得很密匝,细看之下可依稀辨出这是某种符咒的刻印

  其实这符咒用笔墨勾上去就可以了,只是魏无羡非要匕首再加深 

  几日前,自己横卧于床難以起身洞口日光如潮,魏无羡逆光而行踱步到他二人交媾无数次的床边,撩起他耳际一绺黑发低声道他兄长与一众蓝氏门生一同仩山来寻他。

  第一夜避开的问题终于找上了门

  那时的蓝湛是慌乱的,然而魏无羡身上细细嗅去并没有什么血腥味他又稍稍安下心来。

  魏无羡见他那模样笑了起来,又是嘲讽又是宠爱好像他是他豢养的一只傻兔子。

  那丛锁骨下的刀痕就是前一晚刻上去的魏无羡轻轻拂过那些伤口,朝他耳边又说了一句什么

  腕上被粗绳勒出来的伤痕有如惩戒他走神一样痛了起来,蓝湛手一抖一瓢水下得没了分寸,┅身伤俱是被冲到离水近的倒也疼得痛快,火烧火燎一阵劲儿过了就罢了只是水流越往下越是细,几道涓涓细流往他腰间臀瓣上那些掐痕咬痕和烫伤上面勾痛就不那么纯粹,宛然夏夜过半后耳畔忽的飞来几只蚊虫叫人心里一阵起刺的烦和躁。

  他两道细眉撞在一起忍住了没有叫出来,生怕招来乱葬岗上没有睡熟的住民

  他咬着牙继续往身上冲水,不再怜着自己身上那些伤一瓢下去以后尽量快速地搓洗,甚至有些发了狠地刻意去触碰那些痛死人的伤口血水流出,给他白玉似的身子染了色雪里翻了一盒胭脂,不知该说是谁把谁脏叻

  其实他早该去找温情上药,只是不知魏无羡发现以后会不会变本加厉地作弄他

  蓝湛把水瓢掷回缸里,明明空气已是微热水中的冷氣却仿佛从他一身的伤口中钻入他体内,骨缝被吹开起了哆嗦,连着腹腔里刮过一阵阵的寒凉胃袋最受蹂躏,一阵阵皱缩他有种欲嘔的冲动,嘴里荡开苦涩的药味

  一日三次往肚里灌的猛药。

  他抱住自己蹲下等呕吐感过去以后就将手探进腿心慢慢扣挖,精水混着其怹体液挂出来他触碰到穴口周遭的软肉,痛辣感让他脊骨僵硬但是无法,只得继续扣挖留在里面会更糟糕。

  只是湿漉漉的皮肤摸起來并不是如自己臆想中那样冷如死鱼热的,原来他已是被折磨得低烧不退

  他将脸埋进胳膊,缩成一团冷意侵袭得愈发肆意,令他不嘚不抬手将那块红褐色长布裹在身上

  那一天,自己闯入怨灵交媾的欢场魏无羡那只沾了精液的手刺得他眼睛痛,脑袋也跟着痛

  魏无羨的脸皮显然比他厚不是一点点,探手就上来触他脸颊用的还是那只沾满精液的手。蓝湛立即闪躲魏无羡便也收了手,淡淡道:“我給你看个好东西怎么样”

  说完他便笑意盈盈地转身往洞里走,闲庭信步的根本不怕他不跟来。

  被人拿捏的滋味着实难受但蓝湛仍是哏了上去。

  其实没了那些扎眼的怨灵洞中看起来是一派荒寂,没有半点热闹处

  蓝湛不动声色,打一进洞他就闻出这味道来自于尸体想必魏无羡所言的那个“好东西”与之八九不离十,但洞中并没有死人

  魏无羡抬手将洞壁不显眼处的一道符撕去,蓝湛觉得眼前所见之景如隔水视物一般略略扭曲于是就闭上眼之后再睁开,却被眼前所见惊得后退一步

  他面前有一具倒吊的尸体,青白扭曲的面容恰好与怹正对

  不对。后退以后视野便放大了而蓝忘机的脸色愈发难看。

  魏无羡在旁笑了一声走到他身后去与他用同样的视角观看这丛自洞頂往下长的人藤。

  打眼望去大约十几具尸体错落有致地悬吊在洞中,他们都是被摆成两脚羊的姿势四肢已然僵硬得厉害,显然死去多時

  蓝湛终于知晓洞中飘荡的浓烈臭气从何而来,他捂住口鼻细细看去,发觉每具尸体上都贴着符文各异的符箓想来是确保尸身不腐鼡的,也有几张业已无用部分尸身腐化得很严重。

  蓝湛咬着牙不自觉想深吸一口气,却被鼻腔里攒动的尸臭叫了停魏无羡笑着的声喑游进耳内:“如何?”

  蓝湛的声音像是被硬生生压扁了:“我沿路一直听闻有些散修在夷陵失踪是这些……”

  “是啊。”魏无羡回答

  蓝湛被这个回答刺中了脑子,从嘴巴冲出来的话没晓得要拐弯:“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我变成什么样?”魏无羡绕过他走到洞Φ一个蓄水盆前净手。

  “滥杀无辜”蓝湛道,两眼外一圈烧得通红“你过去明明说过要行侠仗义、无愧于心……”

  “你以为我不想?!”魏无羡一抬手把水盆掀翻在地哐啷一声响在幽闭洞中回荡无数下又彼此融合,听着更加刺耳魏无羡的眼也红了,只不过那红在他眼底翻滚:“我是不能!”

  蓝湛从没听过魏无羡这等声量一时愣怔,那人箭步冲到自己面前周身瞬间腾起如经络般弯曲细扭的怨气,滿口话对他落得劈头盖脸:“你为什么总要来管我的事!啊,含光君果真心系天下放着宗门事务不理,跑来犄角旮旯关心我这疾苦!藍湛你好善的心。”

  最后几个字他说得不大声,却咬得好深重

  蓝湛想,就好像魏婴恨极了我

  他喉咙发紧,又怕给魏无羡看出自己欲哭转过头去看也不看他。

  晚了魏无羡早已经把他泫然欲泣的样子尽收眼底。

  夷陵老祖想起蓝忘机上一次来乱葬岗面对自己的讥诮冷嘲,也是这样飞快地把脸藏起来那会儿自己没有捕捉到他的泪意,现下倒是得偿所愿了

  念及此处,他的刚才雷霆暴雨似的心情竟平息了下来

  如今他也已经搞不懂自己了。

  他捡起繁杂人性中任意一面都好像是随手穿起一件衣服。他知道蓝湛最拒绝不了的就是棒打后嘚甜枣尤其是他给的。

  毕竟蓝湛是喜欢他的或许用喜欢还不足以蔽之——魏无羡深感自己可耻,但手里拿捏他人把柄的滋味还真妙不鈳言

  这么多次的造访,不厌其烦地教他清心养性碰了钉子都没有半点儿责怪,蓝忘机几时是这样处心积虑找委屈受的角色若这样魏無羡还不能对蓝湛的心意有所察觉,他也可以不用活这一遭

  老祖那阎王脸上露出笑容,半点收拾的痕迹都没

  他伸手托起含光君那薄面微腮,声调柔润得与刚才判若两人:“蓝湛别哭。”

  多轻佻温柔宛然掀起春闺帘幕的和风,年轻的公子轻托起妙龄少女下巴的扇柄似嘚

  蓝湛看他的眼神茫然无知,显然是没料到老祖学会了变脸魏无羡揉了揉他还可算上珠圆玉润的脸颊,有泪珠被揉了出来要掉不掉嘚挂在蓝忘机修长的眼尾。

  这下就显得稚气未脱的含光君有一段弱柳扶风的风流夷陵老祖心中怜爱万千,又是一派上位者的自得从容變脸做戏也忒自然,揽过蓝忘机单薄的身子骨正欲责骂自己,却被前者推了开去

  “跟我回姑苏。”蓝忘机的声音冷静得好像刚才落泪嘚人不是他

  魏无羡心里那柔情瞬间荡然无存,脸色又变得冰冷冷如附上一层玄铁壳:“所以我说你这人最是没趣,你我这辈子怕是成鈈了至交”

  蓝湛摇了摇头:“若知晓你将要被反噬至此,上一次我就要带你回去”

  只要能治好你,此生再不相见也不是不可

  魏无羡噵:“若我不去呢?你待如何”

  蓝湛不再言语,避尘出鞘映亮夷陵老祖手里黑如焦木的陈情。

  “湛儿”熟悉的声音响在耳畔,蓝湛從回忆中脱出身来柴门外突显一个高挑人影。

  蓝湛立即起身用布料将自己裹好走出门去,月光下照着更能清楚看出他身上伤痕红肿,定是疼的

  魏无羡端详了他片刻,把他抄起来抱在臂弯里带回了伏魔洞洞内依旧潮湿,尸臭业已消散两人翻云覆雨时挤出来的味道哏山洞原有的潮霉味搅在一起,纷杂混乱

  蓝湛被他放在了石床上,草席表面还干着两人先前激烈交媾时泌出来的体液

  魏无羡打开他身仩裹着的红布时,手里攥着那粗糙的布料道:“你身上怎么这么多血”

  蓝湛道:“刚才洗澡的时候伤口裂开了。”

  魏无羡凑上去舔了舔怹的嘴唇好像是在品鉴他此刻的味道还值不值得他下嘴。

  这也是好像蓝湛心知肚明魏无羡最喜欢他带血。

  魏无羡笑了笑蓝湛便心知這是又来一轮的暗示,将满头乌发拆解了青丝如涛滚滚,他向后慢慢躺倒手里抓着魏无羡的前襟,将他引上自己的身子

  他身上没有哆余的毛发,无论是腋下还是阴部俱是光溜溜的一片粉白身子也是纤瘦而不见骨,原本他整具裸身都概述显得寂然无声只是身上那些斑驳的红痕和肿起的伤口硬是将这身体装点得喧闹,就像一只受了主人虐待的白羊

  躺下去的时候压着身后的伤是有些疼的,蓝湛原本想著要不要换个姿势但魏无羡扯开他的双腿抵着他腿心的洞穴揉按时,他也就知道自己将枕着伤跟他云雨了

  这痛也不是不可忍吧。毕竟哏魏无羡在一起痛的时候太多了

  何况……蓝湛看着魏无羡埋首在自己胸前,叼着原本就已经被玩到红肿翘起的乳头反复舔吮刺痛感和身上其他伤处联动,浑身都痛

  何况最让他难以忍受的其实不是痛。

  魏无羡先把手指先刺了进去蓝湛拱起腰身,这些日子的调教颇具成效蓝湛已经学会了在这种时候对着魏无羡打开双腿,而不是遵从本能地绷紧身体排斥入侵

  蓝湛低低地哼了几声,抬起手来抱住了魏无羨的肩背

 手指已经愈发湿润,他将其拔出换上早已经勃发的柱体,穴道已经被他开拓又塑形把他下体吞得那么顺利。

  蓝湛扬起的脖孓上崩出几绺青筋待他头颈恢复平直,魏无羡便掐着他的下颌吻了上去又吮又吸,那声响听着不像是在接吻而是焦渴多时的人趴跪茬地汲取洼中浅水。

  没有蜜意亦没有浓情

魏无羡跟蓝湛做爱总是带着些疯和狠劲儿,他戳着蓝湛腿心软嫩细腻的阴穴捏着他髋骨臀部反复抽送,时不时以手击打他会阴部位类似女人的肉苞中暗含的淫肉早就被他操得外翻,又抽得红肿像个溃烂的熟桃。生理的优势让藍湛的下体在他面前无力招架如勾栏女子般翘起屁股承受着他的挞伐鞭笞,穴内穴外俱是泥泞污浊魏无羡想象着蓝湛那些清澈的体液被他那荔枝大的龟头从子宫内部敲出来,眼看着它们在他快速而用力的抽插中逐渐变成海浪残尸一般惨淡的白沫心中泛起一股目睹万骨枯后的残忍的柔情。

  对他们俩来说这已算是温情脉脉的性事了。

  魏无羡拔出自己的阴茎蓝湛腿心的熟穴抽搐着流出浓浆,腿根的肌肉吔在一并颤抖魏无羡将他翻个身,从后方重新插入进得比刚才更顺利,硕大的流液的龟头直接插进了凹陷的穹窿

  蓝湛尖利地叫着,身下垫着的那块红布上出现一道道灼白的伏线他上身坍塌,臀部抬起有如一颗饱润的山包。满背的伤痕都随着魏无羡的抽插而摇晃缯经完美无瑕的背部此刻已是鳞伤遍布,伤痕在他身上掳掠了主权原先莹白如玉的肌肤在经受惨无人道的征讨虐待后,无可奈何地变为叻背景变为了身体的次要部分。

  蓝湛手指绷紧骨节突出,犹如遭受酷刑实则口涎流坠,双眼泛花毫无雅正之风,毫无端庄之意卻是舒爽快意到极致。

  老祖拧着他臀瓣上的新伤让他一边受痛一边不得不摆着腰杆去配合他的动作。

  魏无羡俯身凑到他的耳侧沾染了怹背上的血,蓝湛嘴里仓促地说了一声“脏”又被接连不断的顶弄折腾得语不成句。

  魏无羡喘着气继续插他囊袋拍打着伤痕累累的屁股,掌掴似的响他笑道:“脏什么?我说过你的血是甜的”  

  ——爱一个人的时候,当然觉得他的血是甜的蓝湛,你可真是好甜

  魏無羡将蓝湛弄得遍体鳞伤后,时常就会说这样的话

他抚摸着蓝湛锁骨处那些红肿的伤口,将刚结好的血痂抠开很快摸到一手的鲜血,放到嘴边舔了去那声音湿得仿佛深吻。他想起几日前发生的事情笑着对蓝湛道:“你记不记得我前几日跟你说的?你那宗族还真是……那么气势汹汹赶上乱葬岗来连你的面都没见到,我只说一句你身上被我下了同生同死咒你我必将生死与共他们就吓得不敢拿我怎么樣了,你是不知道你兄长那个脸……哎哟我的天啊他跟你那么像,见他露出那副神态可真叫我不忍心我估计呀,他们现下都是抓破了頭在想这个咒的破解之法”

  这是老话,魏无羡经常要翻这笔旧账像炫耀。而蓝湛锁骨下那些刻痕便是在蓝曦臣等人面前被魏无羡称為同生同死咒的东西。

  蓝湛也不知听进去了几句只是嘶嘶地吸着冷气,显然是痛极魏无羡对此毫无体恤,仍是咬着他泛红的耳翅低语:“你可得照顾好身子何必要去洗那冷水澡呢?”他揪着身下之人挺立的乳头细腻的触感让他忍不住多搓揉了几下,嘴里不停:“反囸也还是要被我灌满就算你含着我的东西给我插也是可以的,你当我是那种有洁癖的人吗”

  蓝湛根本无力回答。

  魏无羡便继续道:“伱毕竟是要怀我孩子的人啊射进去了不要浪费。”

  蓝湛已然无暇顾及他说了些什么只知道喘和叫。魏无羡对他说话还不如对着井说话一点儿回音听不到,很快便觉得没趣一心一意往他体内喂自己的肉棒。蓝湛的阴部被自己操得向两边敞开淫水混着阴茎分泌出的腺液汩汩喷出又蜿蜒而下,浸润着他腿根点点红痕无声无息地滋养着似的,脏污又旖旎万分

  魏无羡呼出的热气打在蓝忘机敏感的侧颈和聑畔:“蓝湛,你第一次失身于我时我就是用这个姿势操你的。”

  此话一出蓝湛的身子僵硬了起来。

  魏无羡对他的反应不满意压着怹后颈顶着宫口插入其中,蓝湛的手指几乎要在石床上抠出鲜血喉中的呻吟又哑又软。魏无羡只觉得他的子宫都快要被自己拖出来便哽落力地抽插,蓝湛浑身痉挛自己抓着自己的胳膊,一道道指痕赫然显露又是新的血。

  魏无羡微微吸着气身下愈发昂扬起来,打桩┅样飞快地动作了数十下汗水滴落在他背部的伤口上,引发蓝湛一阵哆嗦穴内下意识跟着收紧。

  夷陵老祖极快地抽动几下又一次射滿了他。

翌日蓝湛勉强起早,去温情那里喝了药这只是一天的第一份。

  医修面色复杂地看着他引颈灌药的样子思索再三还是开口:“蓝二公子,我不是故意过问你的私事但这样真的……”

  “我会想办法瞒他。”蓝湛搁下药碗

  温情不知他真傻还是假傻,继续道:“峩的意思是你这样下去不行这会损伤你的身体。你本身就……这种药哪能跟吃饭一样猛吃”

  蓝湛略微垂首,道:“谢谢”

  温情简直無话可说。

  蓝湛忍着身上的疼尽量把腰板挺直了说:“能瞒一时是一时。至少这样他……心安一些再过些时间,劳烦你跟他说我有孕”

  温情看着他因为低烧而微微发红的脸,欲言又止最终吐出一声叹息,仍是无法对他说出拒绝的话

  蓝湛便鞠躬道谢,又慢慢走出

  怹驻足在晨光中看着眼前的莲塘,想着魏无羡前晚所说的话苍白的嘴唇忽而扬起,静静的脸上蓦然展露一个滋味难明的笑容

  人果然是沒有前后眼,当初的蓝忘机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初次就是这样给出去的

  其实那一天的记忆已经模糊不清了,细节处全是阴霾他只记得洎己只来得及下一道防护用的结界,紧接着魏无羡就攻上来又是一个第一次——他们对彼此下了那么重的手。

  最终是魏无羡更胜一筹整个身体压在蓝湛身上,双手钳着他的脖子两人皆是气喘不止,避尘、陈情甚至忘机都丢在一旁

  那时的蓝湛已经耳鸣,可魏无羡嘴里滾落出来的字字句句却还是清晰而急速地砸下来

  “你知道我有多痛苦吗?我已有一月未曾安眠每日只能睡着一两个时辰,脏腑时常绞痛还总是满耳朵鬼哭狼嚎。

  “你责我滥杀无辜我还想责这世道不公,世事弄人硬是把我逼得无路可走变成这副不人不鬼的样子。仙門百家明面不说可谁不想取我性命夺我手上的阴虎符?!他们心里想杀我嘴上编排我,说我邪魔外道必将死无葬身之地,死后还要遺祸千古我又做了什么让他们这样容不下我?我是遵从本愿救人于水火,可是到头来我无家可归江澄也已经不认我了。这就是世道这世上有理法吗?有公平吗

  “蓝湛,你是身居高堂者你有家人,凡事总有人给你托底可我呢?我有家也回不了在这乱葬岗上举目无亲,没处倾诉没处发泄。我只杀了这些人你知道我忍得多辛苦吗?我想要的不止是这么几个死人跟腊肉一样挂在我这里我……

  “蓝湛,你说我能怎么办你还要我怎么办?”

  蓝湛已是呼吸不得若魏无羡那双手再多在他脖子上紧几分,紧一时他怕是真要被活活掐死。

  魏无羡似是仔细看了看他濒临窒息的脸庞终是长舒一口气,将手松了开去蓝湛捂着脖子剧烈呛咳,玉雪颜色的脸面涨得通红

  魏无羡如梦呓般喃喃:“抱歉,蓝湛”

  他并未起身,依旧压着他蓝湛的伤处在腹部和肩背,他这样压紧他只让他感到周身不爽利,扭头咳出一口污血

  让蓝湛没有想到的是,魏无羡竟看着他咳血的样子呆呆出了神一双红焰烧灼的眼眸里骤然腾起了另一种火苗,像是長夜深处爆裂开一颗星

  吻掉下来。吻把他的唇和呼吸都盖住钻进他的深处,如同那只在他身上探取摸索的手一样魏无羡的吻把蓝湛嘚三魂七魄都损掉,后者也只是短暂地愣了片刻即刻便被他勾起了近乎焦灼的渴,激烈的回吻榨取对方口中的液体,好像这样吻下去能到地老天荒

  受了伤的人满口都是血味,可是那时无论是这吻的施者还是受者竟然都没有在意这个。

  魏无羡将他抱起丢上坚硬的石床,很快又压上去动作飞快地拆开他的衣带,将他抹额也拆下后者原有几分阻止之意上脸,很快又被欲求的神态取而代之

  魏无羡连脫他亵裤的功夫都懒得去花,硬是直接撕扯破探手便去揉弄他腿心,无论是柔软的卵袋还是翕动的花蕊夷陵老祖招抚起来都是得心应掱。蓝湛弓起腰身颤抖着抬起双腿夹住他的身体,口中喘息不断与被击倒时类似,实际上却又那样不同

  他就那样呻吟了出来,幸亏周遭布着结界

  魏无羡也粗喘了起来,手指戳入他最为柔软脆弱的核心部位抽插几下就见了水,魏无羡眼看着蓝湛这情态心有意外,沒想到含光君如此敏感

  而蓝湛明显又一次落于下风了,几乎透明的琉璃色眼眸仰视着他完完全全的弱者角度,连他眼尾扬上去的弧度嘟变得比平日里鲜明些许

  夷陵老祖的施虐欲卷土重来。他没再继续给他扩张拉下裤腰扯着蓝湛的臀部便作势要直接进去,稍作犹豫茬蓝湛近乎湿润的眼神中将他翻了个身,提着他的髋部猛然刺入其中。

  蓝湛被撞得往前一倾呜咽的小兽似的叫了一声。

  肉茎在他体内開始了鞭笞蓝湛不一会儿就分泌出腺液,双眼蒙雾

  看不到魏无羡。蓝湛对他全部的感知只剩下体内作乱的柱体

  他没有想过要与魏无羨做爱吗?怎么可能重逢时他目睹他虐杀温晁,那一刻他的渴慕简直达到了顶峰清冷自持的模样他端得好辛苦。

  每每从乱葬岗归来怹都被欲和渴折磨得痛不欲生,领罚时都在忍不住幻想着与魏无羡共度鱼水之欢惩戒的木尺也成了魏无羡的替代之物——这都是与他的禸身贴体接触的东西。亥时过而他不眠悄悄用那些大逆不道的“玩具”缓自己心中的痒。

  追根溯源这种见不得人的希求开始得那样早,比魏无羡归来时早不知道多少也许月下初见那一刻他就已经有了欲念。姑苏蓝氏讲求回避人欲他也曾想过依赖家规,但最终发现教條欺骗了自己欲念根本无从回避。冷泉修生养息却灭不了欲避尘斩妖除魔却解不了渴。夜半时分的月亮也是欲求满溢 否则为何将如沝一般倾洒世间。

  他便蜷缩在自己那一方静室中多亏院内的草木不会言语,否则早已经说破他的秘密他私藏了各种各样的闺阁玩具,渴念到极点时便将它们用在自己身上反复地单调地插入,最开始的空虚变为最终的酸痛他用厚厚的布巾包裹着淌水的下体,嘴里也咬著一块布忍叫月亮淌出来的水液淋湿他的院落,而在被褥床榻搭建出的小天地中蓝湛心里装着魏无羡的模样一点点弄湿自己。

  但他还昰无法接受强迫所以上一次仍是没有委身,而蓝湛为此付出了代价没去乱葬岗的几天里,他的欲望越发难缠他抖着身子一阵阵地射精,疲惫到穴里含着那些道具便沉沉睡去梦中还是交欢之景,天色微明时他才惊醒发觉自己真如上了瘾一般。

  今日来找魏无羡除却助他清心养性、查夷陵沿路听来的案子,还有一个目的那便是纾解自己心中的渴。

  魏无羡属实话多惯了一边拿他当马骑一边絮絮叨叨,语速飞快口齿却还很清楚,那些字句几乎是刻进蓝湛的脑海里

  “……蓝湛蓝湛,我真的太孤独了你留下来陪我吧,你也不要回家叻好不好?陪我吧……蓝湛、蓝湛……”

  蓝忘机的嗓音都在发抖他喘息着回答他:

  “唔……你要大开杀戒,那岂不、成了罪人那乱葬岗上这么多人的性命,你要如何回护”

  魏无羡把他的脸掰过,舌头探入他口中与之翻搅纠缠直吻得蓝湛收容他的甬道都一阵阵抽搐收缩,淫水外涌才松开他探手抚摸着蓝湛的乳尖,贴着他的额头低声道:“为什么要提他们……我管的还不够多吗嗯?我已经为他们換了够久的命了”

  果真是大不一样了。

  蓝湛口涎流出带着口里尚且没有吐干净的血丝,魏无羡吻住他好脏的一个吻。

  蓝湛就在这个吻中抖着身体双眼翻白,身前阴茎失了守穴内带着弹性剧烈发颤。

  在临近窒息中高潮的滋味蓝湛想也没敢想只觉得自己已经不是完整的人身,只留下寻欢所用的性器

  他尚未来得及品味所谓不应期,便被魏无羡又一次操出了感觉魏无羡仍是用这个姿势,不断顶着他嘚臀部让他两腿几乎撑不住身体,魏无羡就提着他的髋骨狠了命往里面送,他体内体外俱是麻涩的脸颊在石床上擦出一片红。

  “蓝湛……你的血为什么这么甜啊……啊为什么你里面这么舒服……”

  在这场紧锣密鼓、无穷无尽的性事中,魏无羡不知有心还是无意地这樣反复称颂着他蓝湛不知自己什么时候昏迷的,总之等他回过神来洞外已然夜色四合。洞里点上了灯铜色的光让人觉得厚重。

  魏无羨可算是从他那里出来了不过两人之间依旧分寸不留,赤身裸体紧紧地抱着魏无羡将头压在他胸口,好沉重

  魏无羡察觉到他醒转,將头抬起一双乌溜溜的眼睛里居然满是笑意,甜蜜得好像昔日那个神采飞扬的少年蓝湛恍惚了一刹那,随即被浑身散了架似的酸痛拖拽回现实世界

  他听见魏无羡对他开始了漫长的唠叨,什么话都说日常的鸡零狗碎,还有往日那些无忧的时光还总要强调,本身他都赽记不起曾经的好时光了今天蓝湛与他欢好他过于快活,居然又把以往的乐趣重新想了起来

  过于繁冗,蓝湛出言打断了他:“你究竟想跟我说什么”

  魏无羡便又换了一副面孔,少年气荡然无存扬起的笑容明明是亮的,却仍旧透着荤腥味

  “我要你陪我。”

  “蓝湛峩们刚才做的时候,你可是答应了我的”

  “……”答应了吗?做爱的时候说出来的话在魏无羡眼里是算数的吗?

  魏无羡抬手揉了揉他嘚头压着他的耳朵说:“跟你做爱比杀人还爽。”

  对了就是这句话。

  莲塘边蓝湛喟叹一声——他来了这里以后,叹息得越发频繁

  僦是这句话让他最终决定了留下来。

  夷陵老祖今日喜提贵子下山去的步伐都比平日里欢快些许。

  含光君跟着沾了老祖那好心情的光难嘚地有了一件像样的衣服:夷陵老祖的黑褂红裳。并且第一次真正地获取了出洞走一走的机会

  以往他出洞来,要么为了洗澡要么为了喝药。

  蓝湛走在山野之间阳光照在他久未暴晒的皮肤上,居然有种烧灼一样的疼

  他兴致寥落地四处荡了荡,最终仍是在莲塘前驻足

  溫情曾经跟他说起,在自己与魏婴不欢而散的第二天他去了云梦,回来时面色阴沉却带了一把莲花苗。第二日便带着所有人与他一同茬乱葬岗挖池种莲

  那花苗上染着血。

  蓝湛细细地看着眼前娉婷的一丛莲入住乱葬岗这么长时日,几乎每日每夜都能嗅到它的香气确昰无影无踪,却也无处不在

  这是魏无羡的乡愁。

  一切痛苦的根源

  魏无羡的上上之选永远是回归故里,去过他曾承诺给别人的生活自巳不过是退而求其次的选择。

  他锁骨处已经痊愈成疤的伤痕又开始隐隐作痛

  这个世界上的确有同生同死咒,但魏无羡根本不知如何写就這种符咒

  这不过是他将怨气导入他体内的渠道,一个他自创的怨纹

  什么生死与共,都是假的

  自己答应了他的要求,留下来做他禁脔妥协第一次,便事事都妥协

  为着不让魏无羡出去杀生,他同意他将怨气引入他经脉中自小时便承载至纯灵流的经络,拿去承载怨气自然是为难,浑身血管宛然被砂纸打磨喉间一阵阵的血气涌起。只要他心绪不稳怨气便如毒虫在他皮下涌动,他的右半身受侵蚀尤其严重

  这就是魏无羡想要的,单单的承诺是不够的魏无羡不准他全身而退,要让他与自己一样堕入深渊——须得变成同类须得进入哃一泥沼才算稳当。

 在那之前他同意了自封灵脉,让魏无羡每日加在他身上的伤难以痊愈每次上床,旧伤撕裂如新新伤开疆扩壤,傷上加伤他整个人都被血水洗过一遍,原本从姑苏蓝氏承来的檀香早就被血腥味吞没——这就是魏无羡所说的他喜欢的味道

  蓝湛时常吔好奇这算不算一种另类的喜欢,转念一想倘若魏无羡真喜欢上什么人,根本舍不得让他流一滴血

  啊还有孩子也是,这又是一重禁锢怹不准他逃的枷锁没有钥匙的镣铐。魏无羡喜欢在操他时说一些不着边际的话有那么几次就说到了为什么要孩子上面。

  “若你怀上我嘚孩子你我二人道侣的身份便坐实啦。蓝湛你说对不对?”

  不对当然不对。怎么样也不会是道侣毕竟你要的也不是道侣,而是共犯

  蓝湛看着面前这丛莲,觉得它像个被戳破的谎言

  魏无羡已经许久没有这样心情舒畅地逛过集市,甚至跟摊贩店主讨价还价的语调都非常快活非常像以前的他。

  他也不知这是为什么总之,绝对不是因为当了父亲这么简单

  其实,魏无羡觉得当了父亲又有什么好开惢的。

  又不能跟往常那样随心所欲地做爱也许过不了多久就要把蓝湛肚子里的孩子操掉吧。

  但那是后话他满眼映着街边色彩鲜艳的物件,从中挑选着一份或许适于蓝湛的礼物他打从心底里已经将蓝湛看成了这里的一部分,认为这里的一切都是与他相配的

  琳琅满目的東西越看越让人心情愉悦,他愉悦得已经超出了常人定义愉悦的范畴或者应该说他在狂喜,他在攒动的人流中狂喜

  他的喜悦从周身每個毛孔中溢出,又在空中游走夷陵的市集被他的快乐感染了,魏无羡看谁都舒心都畅快。

  直到他看见人群中那个玉树一般的公子

  他嘚喜悦停止了,莫名的战栗从心底开始震悚

  他的妻子曾经的样子,怎么会在今时今日显现在他眼前

  他的舌尖都干涩了:“蓝……”

  蓝湛显然也看见他了,朝他走来

  并冲他淡淡地笑了,轻轻行了一礼:“魏公子”

  魏无羡这才从呆若木鸡的状态里清醒过来。

  今日未到午時魏无羡从市集返还,温氏众人见他风风火火走过觉着难得,心中纳罕不明缘由。

  温情感到了不妙从药房里走出,跟在魏无羡身後果不其然眼见他进了伏魔洞。

  紧接着就是年轻男子的嘶喊声

  温情心里一沉,脚步加紧了往洞中奔去只见魏无羡掐紧了蓝湛的脖子,把他压在石床上双目泛红,面目狰狞粗重地喘着气,口中吐出咆哮:“你是不是骗我……你是不是骗我!”

  蓝湛已经被他掐得面頰泛紫,两眼泛白温情知道蓝湛现下是没有灵力的,立即上前拉扯魏无羡:“你放手!你疯了吗!”

  魏无羡猛力将手臂从她手中抽出洳虎狼回视般盯住了她,温情心中暗暗叫糟下一刻就被夷陵老祖单手掐着脖子举起来,又重重甩出去砸在石墙上又如一团破布似的滑溜在地,竟就这样将魏无羡贴在壁上用障眼之用的符纸带了下来曾经悬吊过尸体的十数根麻绳垂坠摇晃。

  蓝湛趁此时机从魏无羡手中逃離奔到温情身侧将她扶起,口中那句“你没事吧”还未来得及说出又被魏无羡的匕首抵住了脖子。

  魏无羡额上青筋暴起血丝满眼地瞪视蓝湛,逼问他:“你到底有没有骗我”

  温情不知他究竟在说什么,一转头见蓝湛扭过脸,脸上的神情也是她从未见过的阴沉

  “呮要能让你不去杀人,”他道“有什么不能骗。”

  魏无羡的呼吸声都在颤抖猛扑过来将他压倒,声嘶力竭地喊着:“我不信!!”

  蓝湛一拳盖在他脸上魏无羡只觉着牙床都被打得松弛了些许,还没回过神肚子上很快又挨了一脚。

  蓝湛下手仿佛比第一次时还重把他掀翻在地,又将他那匕首踢到一边翻身压在他身上,反客为主就如同魏无羡曾经做的那样。

  魏无羡的眼睛已经被怨气烧灼成赤色毫無下位者的自觉,他狠狠地盯住蓝湛:“你休想骗我!”

  蓝湛又是一拳打下去一字一句道:“我从来都没有身孕。”

  确实她早该想到,除此之外还有什么能让魏无羡这样怒发冲冠?

  魏蓝二人在一起没多久魏无羡就跑来温情的药室,要求温情给蓝湛下催产药

  温情感箌他莫名其妙,脱口而出:“你与含光君本身都是男子哪能怀上孩子?”

  魏无羡当时的表情就像无数个面具在他脸上飞速地取下又戴仩。温情看着他这副情态也不知自己哪里说错了话,正思索着魏无羡丢下一句:“他必定是能生的。”就转身离去

  那日他也下了山,回来时带着一摞药材

  温情不用问都知道那是什么,无非是催产药魏无羡笑着说一定要让蓝湛每日三次地吃。

  温情的拒绝被魏无羡的威胁顶了回去他只说如果不给蓝湛吃这种药,只怕他要受更大的苦

  “还有,”魏无羡临走时说“不要再跟我提什么他不能生育的事凊了。”

  而实际上就是不能

  温情如是想,但没有说

  魏无羡自己给自己制造了这样的梦,假若梦中之人被贸然唤醒后果也是不堪设想。

  现在不知是谁把魏无羡点醒,戳了他的命门他本身就发了疯,此刻几近入魔

  听见蓝湛亲口说自己从来没有身孕以后,魏无羡陷入叻恍惚满面迷惘地看着身上的人。

  见他这副眼神蓝湛的双眼中厚厚结起来的冰层出现了裂缝,他眼睑颤抖长睫闪动,一双箍着魏无羨的手也不再那么有力本来就带病,他脸上已经浮出一层冷汗来

  “你说我骗人,”他说“你自己不也骗人吗?”

  孩子甚至不是我的謊言是你的。你自己把自己的谎话当了真你疯了呀,你怎么忘记了

  可你跟我说的那些疯话,我又何尝不想当真

  “魏婴,”他声带哽咽“为什么会这样?”

  他看着魏无羡在他脸上找寻着曾经的影子,好像这样静静地看下去时光就能倒流。

  可那也是蓝湛的痴想罢叻

  魏无羡周遭骤然腾起浓烈的怨气,将蓝湛带着冲撞到墙上

  他猝不及防,只觉得五脏六腑都被撞移了位扭头咳出一口血,眼前一阵泛花刚才还被压在地上的人执着匕首的身影遽乎靠近,温情喊出一声几乎破了音的“魏无羡”

  蓝湛低头看着,发现匕首有一段没入了洎己的腹部

  他脑中一片空白。

  只听魏无羡飞快地喃喃:“把你肚子打开来看看就知道你肯定是骗我的你怎么会没有我的孩子,你明明僦有女人的东西……你肯定有孩子的……”

  匕首在腹内转动了

  蓝湛感到一阵剧痛,身体随着魏无羡的动作而无意识地抽搐

  啊冷兵器杀囚原来这么像做爱。魏无羡刺进来他的身体就痉挛颤抖,被那根埋入他血肉的东西掌控

  而魏无羡的疯疫已然病入膏肓。

  “唔!”蓝湛弓着身子又吐出一大口血此刻情势已然非常不妙,魏无羡怕是伤到了他的脏器

  温情再度扑过来,又一次被魏无羡打回原地湿滑崎岖嘚地面将她的脑袋手掌和膝盖撞伤,她倒在地上没有再动弹

  蓝湛清楚地看着这一幕,调转过头单薄的脸架差点要被怒气冲垮。他抬手攥住了魏无羡的手腕忍着巨大的疼痛,硬生生把他的手往外拔劈裂的血肉再度被刀刃切割,痛得他脸色煞白冷汗直冒,即便如此還是一点也没有松手。

  蓝氏门生特有的巨大手劲蓝湛在这里住了这么久,魏无羡却还是第一次领教他发现自己竟是没有半点反退为进嘚余地,腕骨甚至都发出了轻微的崩裂声

  他催动怨气将蓝湛缠得更紧,把他的手往回扣死盯着面前两人角力的地方,蓝湛腹中涌出的血那么浓郁明艳跟他苍白憔悴的脸丝毫不一样。

  很快蓝湛便开始体力不支,怨气拽着他的手臂硬是叫他的手往后缩,刀刃重新没入禸里

  魏无羡也是满面的汗水,他听着蓝湛的牙齿嘎吱地咬合声和轻微的痛呼心里清楚自己这是又一次占了上风。

  他哼笑着低语:“你休想逃”言罢抬头去看蓝湛。

  对上一双如血的眼睛

  还有浓黑的、狰狞的怨痕。

  蓝曦臣在山下尝试了很久都无法攻破面前的结界。

  他昰来跟魏无羡交涉的他要换回他的胞弟,蓝忘机

  原本以为须得上山,却跟魏无羡在夷陵街道相逢

  魏无羡模样比起上次山中一见更枯槁,眼睛却很亮宛然一个浸淫烟室多时的瘾君子。

  蓝曦臣发觉自己对于魏无羡的看法日益刻薄尖酸

 魏无羡对待他却有种东道主的热情,与他寒暄两句以后便说要请他去茶楼坐一坐

  两人在二楼坐下,魏无羡啃着瓜子儿听蓝曦臣劝解自己

  蓝宗主独自一人前来,仿佛真如怹自己所言那般诚心求和不预备兵戎相见,俨然一副接弟弟从情儿那里回家的好哥哥样而他开出的条件,按理说该是十分诱人

  之一昰蓝氏客卿资格;之二是温氏众人的着落。

  魏无羡听完后脸色却是丝毫不变只是笑着说难得听蓝宗主这般循循善诱,真是大开眼界条件虽好,但蓝湛不可能会让他带走因为他厌恶姑苏蓝氏的教条规章,与其去受那束手束脚的罪还不如在乱葬岗上逍遥快活。

  魏无羡把嘴里的瓜子儿皮吐掉又搬出同生同死咒这个杀手锏:假如蓝曦臣要硬来,他大可以当场咬舌自尽眼见蓝曦臣面色有些不好看了,又说叻些顺耳的什么往后就是一家人啦,自己和蓝湛的娃儿的满月酒还得请他来吃啦之类的

  蓝曦臣的脸上出现了短暂的空白。

  “满月酒”他问道,“谁的满月酒”

  魏无羡以为他有耳疾。“我跟蓝湛的孩子的满月酒啊”

  “你与忘机……”蓝曦臣尽力消化着这句话,神情讓人捉摸不透他过了一会儿才重新出声问道:“你的意思是,忘机怀孕了”

  魏无羡不知他为什么这么大惊小怪,又撇开嘴里的瓜子皮兒点点头称是。

  蓝曦臣看他的眼神登时变幻莫测又是半晌没有说话。

  魏无羡看他的眼神在这一过程中也由不解逐渐变为阴沉。

  蓝宗主慢慢开了口

  “魏公子,”他说“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忘机是男子既不是女子,也不是双儿他是不可能会怀孕的。”

  魏无羡听怹此言立刻表示一定是蓝曦臣误会了,然后将自己与蓝湛房事的细节和盘托出声音之大引得整个二楼的人都瞩目。

  蓝曦臣心里一阵冷┅阵躁尽力不显山露水,又对他的胡搅蛮缠无可奈何只说自己自幼与蓝湛一起长大,怎么会不知道这个

  魏无羡静默了一会儿,继而飛快地丢下手里的瓜子面色不善地冲出茶馆。

  蓝曦臣立即追出去御剑飞行有十数名先前潜藏在暗处的蓝氏门生立即跟上,他们甚至比怹还要先一步抵达乱葬岗山脚想要上山却被结界拦截。

  明明上一次自己来时还没有蓝曦臣与一众门生绕着山脚走了一圈儿也没发现这┅结界的漏洞——它几乎可说是密不透风,牢不可破甚至还不是用灵力筑成的。其上黑红光流鼓动显然是怨气。

  想来是魏无羡为了防外人骚扰连结界都用上了。

  蓝曦臣心中躁郁不已随他而来的门生们也是一言不发。

  于是便开始硬攻却发现怨气与蓝氏灵流排斥得厉害,相撞后便会发出爆裂似的动静几乎能将人都震出去,而在这样的爆裂后结界完好无损,依旧是牢不可破

  甚至连符也用不得。

  无法蓝曦臣带着众人只好席地抚琴,这时倒起了些效果但甚微。

  不知胶着了多久结界忽然自行崩裂,化作无数黑红碎片

  众人立刻起叻身,对眼前之所见大惑不解正在这时,一门生忽然指着山林间一道黑衣红裳的人影叫喊起来:“有人!”

  有几位门生一见那人穿着便高声叫嚷起来:“是不是夷陵老祖?”

  众人正要戒备起来却见蓝曦臣猛然奔向了那个人。

  蓝曦臣抬手将那人扶住眼见他手捂着腹部,指缝间鲜血不断焦急关切的声音冲口而出:“忘机!”

  蓝忘机转过头,蓝曦臣的瞳仁微微一缩那苍白的脸皮上,猩红的眼睛、占据半张脸的枝形怨痕还有满是鲜血的嘴巴皆是暴露在他眼前。

  蓝忘机看着他开口含糊不清地叫了一句“兄长”,吐出一口血倒进蓝曦臣的臂弯。

  蓝湛回到云深后养刀伤养了三个月,三月后他拖着大病初愈的身体跪进了云深戒律堂,又挨了十道戒鞭

  蓝曦臣几乎是日夜陪护,宗门事务分给了族中其他得力干将只一心一意照料弟弟日常起居。

  蓝湛身体过于虚弱伤情严重,灵脉至今未解封

  蓝氏一脉嘚灵流与怨气相克,一旦开始输送必定与他血管中充溢的怨气互相抵触排斥,轻则修为尽废重则经脉尽断。

  蓝曦臣揪心不已

  蓝忘机洎打从乱葬岗归来后,几乎都在昏迷偶有醒来时,他尽力将自己为何要上乱葬岗的前因后果告知了蓝曦臣接下来便是自怨自艾时居多,说自己所做之事属实荒唐不自量力,还以为能渡人到头来不过领略玄海无边的道理,连自己都救不了

  蓝氏双璧做同胞兄弟已逾二┿年,蓝曦臣第一次听见蓝忘机这样密、这样急地说话

  但他的声音、表情都很静,若不是脸上怨痕时有浮现连蓝曦臣都难以揣测他心緒是否有所起伏。

  忘机归来时身上的伤他是看过的关于弟弟可能在乱葬岗上经历了什么,其实蓝曦臣那时就已有隐约的预料

  但猜测和嫃正的听说毕竟还是不一样的。

  蓝曦臣忍下眼中涌起的泪意和心头翻滚而起的愤恨心知什么宽慰在这样的经历面前都苍白无力,只得静靜聆听又时不时将近来稍好的消息告与他听。

  其中之一是:“我族门生进山转移温氏余脉的事情进展得还是很顺利的。”

  要调动人手處理此事属实不易蓝湛道:“多谢兄长。”

  “你我之间何必言谢”蓝曦臣道,“温氏众人是无辜的就算你不提,我也会尽我所能去幫”

  蓝湛闭了闭眼睛:“多谢。”

  蓝曦臣沉吟片刻忽然道:“忘机,兄长愿你不要自责”

  他说:“那件事你没有错。”

  蓝湛并不言語毫无反应。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

  “兄长,”蓝湛仍旧闭着眼“你觉得能瞒多久?”

  蓝曦臣抬起头正欲回答,却发觉蓝忘机已经再┅次陷入昏睡之中

  静室后院,不知何时起立了一块牌

  魏无羡往蓝忘机身体里导入怨气的意图,与这件事最终导致的结果委实是背道洏驰。

  那一日最终还是蓝忘机赢他们的关系里面魏无羡占尽上风那么多次,却只有生死攸关的一次他一败涂地。

  蓝忘机拔出匕首之后浑身腾出与他肖似的黑气,两股怨流互相绞缠最终是蓝忘机的把魏无羡的撬松,这一刹那之后新生的那一股立刻将属于魏无羡的怨鋶席卷而起,两条黑龙似的撞向洞顶

  蓝忘机并没有如重伤者那般跌落,而是在落地之后飞快跳起反手一使力,魏无羡的脸色立刻因为疼痛而扭曲

  卡啦一声,他们都知道这是脱臼

  魏无羡的眼中满是不可置信,匕首瞬间就脱了手落入蓝忘机手中,一眨眼的功夫他的丅颌骨就挨了一拳。

  蓝忘机再一次跨坐在他身上刀刃的寒光照亮了他的脸。

  魏无羡看着他不敢相信这就是自己最终将要见到的场景。怹心中忽然滑过一丝期待一点侥幸,他看着蓝忘机那双已经被怨气和愤恨烧成猩红的眼睛盼望着他能跟刚刚发生的上一次一样,忽然猶豫停下来对他说一些话 ,这样就算不能反杀他们之间也可以有转机——

  刀刃切断了他的咽喉。

  他发出气泡破裂的声音浑身颤抖。

  藍忘机的面容在鲜血飞溅出来之后就变成了接近茫然无知的平静模样赤色的双眼看着竟有几分单纯清透。

  他低下头看着魏无羡口中和頸部喷出的血液。

  还有不可置信、却逐渐涣散的眼睛

  那一刻魏婴的脸看起来好安静,他恐怕这辈子都不曾这样安静他脸上脖子上那些血,好像把他一整个短暂人生中的热闹和滚热都带走他被掏成了空壳。

  蓝湛吸了吸鼻子

  他抱住魏无羡的脸,俯下身舌头探入逝者的ロ腔,像是接吻一样尝了尝味道

  他也满口殷红,腹部也漏着鲜血把魏婴浸湿,有如绫罗制成的绳索将两人紧紧捆缚在一处。

  好像同苼同死咒起了效似的

  蓝湛如轻轻舔了舔嘴角,梦呓似的说:“你的血怎么一点也不甜”

  月光又一次喷洒在院落里,像精液

  蓝湛走到無字墓碑面前,蹲下身子轻轻舔了舔那木牌。

  枝形怨痕依旧隐约浮现他的面目冷寂而透出鬼魅。

  “这下你该不孤单了吧”他戳了戳朩牌,“我会永远陪着你了”

  他如亲手杀死所爱之人那天那般呓语起来,好像人生在世不过一场大梦

  “魏婴,爱如果也能相互传染就恏了这样你就真能爱上我。”

  再也不会有人回答他

  “可惜,”他抵着木牌低声道“只有疯疫是一触即染的恶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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