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通锁不锁门是怎么回事?

不变的是那份痴迷作文800字_初二作文

  在学习、工作或生活中,大家都接触过作文吧,作文根据写作时限的不同可以分为限时作文和非限时作文。为了让您在写作文时更加简单方便,以下是小编帮大家整理的不变的是那份痴迷作文800字_初二作文,仅供参考,欢迎大家阅读。

不变的是那份痴迷作文800字_初二作文1

  思量原来少年事,不识痴字不成说。

  或喜或悲,我沉迷在音乐上下起伏的旋律中,忘却了悲伤,忘却了嘲笑,忘却了烦恼。

  不知从何时,喜欢上了音乐,比三分热度多一分,比欢喜多一场,喜欢的不是歌手,而是歌中的故事,使我沦陷。

  小时候,妈妈总拿着手机放着歌,哄我睡觉,我沉浸在歌里,含着手指入睡,现在我却是如此,音乐伴我入睡,伴我成长。

  我的这份热度到现在还未消散,悠悠转转,徘徊不定,这份痴情从未变过。

  我爱它的旋律,爱它的陪伴,这是不一样的烟火。

  梦中,我趁着清净,偷偷带着它一起旅行,风随着我们飘絮,满天的星河跟随我们闪耀,灯光照亮我的心灵,我明白音乐对我的意义,我对它的痴迷已成定局,我妄想它能和我相伴一生,妄想它支持着我。

  音乐是我的动力,从小时候的依伴到现在的痴迷,不知不觉过了十年。

  十年的热度,从温和到炙热,从陌生到熟悉,愈来愈热。

  我爱这份痴情的青春,爱音乐的旋律,迷茫的时候,它指引我归处,让我找回最初的梦想。这种是温腻的情感,虽然经历的很多,会有一段时间的两难,一时的兴起,一时的倒下。但愈来愈热的是情,愈来愈稳定的是心。

  “梨花香,穿过熙攘绕过街巷,复悄入红莲深帐,听枝头黄鹂逗趣儿,细风绕指淌…”每每听到此类音乐,都仿佛被牵引到那烟雨江南,青石小巷。清浅的梨花香气弥漫开来,散到熙攘的人群,透过深深的街巷,又悄然转入某一扇窗…枝头黄鹂清脆的歌声也在打趣着,细腻的风儿在指尖流连倾泻……白衣佳人,翩翩公子…我在北国看不到的风光,音乐,能让我看见;故而我痴迷。

  “小城里,有一位姑娘,撑起伞,过雨巷,裙角惹丁香……”听这类音乐,就感觉自己亲身经历了一个故事,亲眼见证了一些人的时光。微雨的小城里,娇俏的姑娘撑起伞穿过雨中的街巷,翩跹的裙角不经意间沾染了丁香的芬芳……慢慢的,我和她一起走进这个故事,续写着故事中的人生……

  痴迷音乐,不知所起而一往情深。

  这种温和又稳固的情感不是三分热度,正如有位名人说过“人生必有痴,然后有成”,痴不是三分热度,而是持久的温度。

不变的是那份痴迷作文800字_初二作文2

  我放下手中逐渐消磨的笔,用刀片将它削尖再削尖,不断剥落的笔屑在空中飞扬着,荡起我内心长久而愈加丰满的痴迷。

  小时候,我常常趴在画室的窗台上,隔着玻璃,静静欣赏阳光照射下斑斑驳驳的图画。那时,我的手指总会化作一支想象的画笔,在窗上谱写出线条的乐章。它们一点一点,在阳光中撩动,也拨弄着我心底的那份天真和喜爱。

  我未曾想过,当我有一天走进这间画室,当我触及那短小的五颜六色的画笔,我就像抓住了一份沉寂已久的希望。只记得那间不算宽敞的教室中,我轻轻铺开一张白纸,听着老师的声音在耳边回荡,忘情地、拼命地画着。我手中的笔不断摇晃,在纸上勾勒出稚嫩的线条,虽然额头浸出细细的汗珠,但我的眼神仍然死死地盯着画纸,落下庄重的笔划,渐渐地用笔将画纸填满。那段时光,我总是第一个到达画室,又总是最后一个离开画室。我舍不下那亲切的画笔,在不断交替变化的灯光和阳光之中,那些五彩的画陪伴了我童年最美好的时光。

  “小楼一夜听春雨,深巷明朝卖杏花。矮纸斜行闲作草,晴窗细乳戏分茶。”此时此刻,绵绵的细雨在窗外斜洒着自己的生命。我已经长大,小时候的彩笔也换作了简单的铅笔。画室洁白的墙壁在灯光的照耀下反射出一片皎洁,我画架上的那张白色的纸已经换成了米黄色,我手中的笔触就在这一片柔色中轻描粗勾。我轻轻地握着笔在纸上排线,深浅不一的色块渐渐在纸上荡漾开来。挺直的后背已经沁出一层薄汗,双眼也已经因样本上游离的灯光和色彩而变得迷蒙,但我仍然走心地作画。我的双手不断地轻轻抖动,摇摆的手腕渐渐成了一块虚影,细微的沙沙声也化作耳畔最动听的节奏,眼前墙壁上挂着的画也激励着我,我渴望超越它们!那幅想象中的画,在我每一笔的勾勒中都透出一份痴情,放下笔的刹那,内心的深情也结出了亮丽的果实。我凝视着它,抚摸着它,一如童年。时间在这里静止,我的整个世界在这小小的彩色空间里被无限的放大……

  时光荏苒,那些美好的过去在记忆里停留,当我驻足回首,用温暖的画笔在心间画出清晰的轨迹时,一笔一画都深深地勾着我的依恋。那份经历光阴洗礼的痴迷,是我心灵的安放之地,陪伴我成长,带给我深深的慰藉,成为我血液中的生命之光。

  时光在变,我在变,但不变的是那份痴迷。

不变的是那份痴迷作文800字_初二作文3

  古茶浓郁的气息弥漫在空气里,古木装饰的小屋,一阵微风吹过,发丝垂在脸上,女孩双手轻拂着琴弦,优美的琴声回荡在小屋里,静谧而又美好。

  那时,我六岁,有一次与妈妈一起去琴行,一间雕刻着古木装饰的小屋,一阵沁人心脾的清香,一个身着汉服的女子,双手轻柔地滑过琴弦,一段优美的乐曲似流水般滋润了我的心田,音符叩击着我的心扉,我被这一切深深吸引住了,不由自主地走进那间小屋。我走向一个刻着凤凰的古筝,开了订单,微笑地走出琴行。晴日的阳光照在我脸上,我却不觉得刺眼,反而有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温柔。

  从那时开始,古筝记录着我的岁月,承载着我所有的悲伤、幸福和喜悦,每一根琴弦都诉说着我的情感,编织出一个个故事,见证着我用努力与汗水创造出的业绩,同时也成为了我的生活态度,在我的生活中添加了不少情趣雅致。也是从那时起,我决定好好学古筝,丰富我的生活,陶冶我的情操。

  三年级时,我要准备过八级,面对陌生的曲目,内心焦虑而担忧,手指的僵硬让我惊慌失措。但我对古筝浓厚的兴趣,没有击垮我,我鼓足勇气,决定重新尝试。有时我会练上两、三个小时,练到手酸到抬不起来才罢休。让我记忆尤为深刻的是《战台风》,它是王力昌的力作,气势磅礴,热烈欢快,我的脑海里时常浮现出这样的画面:工人们正在搬运砖头,一阵猛烈的台风吹过来,工人们逆风而上,保家卫国。指法伴随着曲调在一个个夜晚的打磨中逐渐成熟。当我想放弃时,想起了当年选古筝时的执着,那一次的相遇,便是心魂相守的约定,一次次的尝试,在心里默默地给自己加油。古筝让我体会到在辛苦付出中收获到的喜悦,让我从迷失中找回自信,它让我领悟到成功贵在坚持的道理,让我学习和生活中有不怕困难、勇敢超越自我的态度。

  平日偶得闲情,我便会走向琴行,弹奏一曲,那琴声让人心情舒畅,笑逐颜开;白马芦花,物我皆忘。我也坚信,多年以后,到底还是因为这古筝,让我领悟人生的真谛,我会永远保持那份纯真,将古筝作为我生命的一部分,热爱古筝,痴迷于古筝。

不变的是那份痴迷作文800字_初二作文4

  当我第一次见到钢琴时,我就被它高雅的外形和好听的音色深深吸引。我觉得它是世上最优雅最高贵的乐器,我渴望坐在它的身边用自己的手去弹奏那些黑白相间的琴键。可惜我那时只有三岁,爸爸不同意我学习钢琴。

  终于我上小学一年级了,妈妈满足了我的心愿,答应送我去学习钢琴。我迫不及待地跑进琴房,老师马上给我上课。我很兴奋,也很好奇,不停地刨根问底,老师耐心地回答我的问题,还夸我是个勤学好问的好孩子。我高兴极了,我认真弹奏每一个音符,老师夸我有学钢琴的天赋。

  从此,每天放学后,我就背着书包飞奔去琴行去练琴。无论是严寒酷暑,还是刮风下雨,都阻挡不了我学习钢琴的热情步伐。可惜节假日琴房会放假关门,我就没有钢琴练习了。我多次请求爸爸给我买琴,爸爸认为我是三分钟热度,不会坚持下去,他总是说:“你考过了十级了,我就给你买钢琴,我可不想买个钢琴做摆设。”爸爸的推辞激起了我对钢琴学习更大的兴趣。

  六年的时间在我对钢琴的痴迷中一转眼就过去了,终于我的钢琴马上就要考十级了!那天一大早,我早早地从床上一跃而起,开始进行考级前的重点练习,一上午的练习不知不觉地过去了。我的考级时间是下午三点,到了中午,妈妈把我打扮得漂漂亮亮,吃过午饭就将我送到了考级的地方。

  到了考级地方,我做完必要的准备工作,看到离我考级的时间还有一会儿,我便拿出乐谱仔细复习。“请秦文菁同学做准备!”听到有人叫我的名字,我紧张又自信地走到考官面前,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后缓缓地走到钢琴前坐下,深吸一口气,开始了我的演奏。刚开始的时候,我还有点紧张,双腿还有点颤抖,但随着我和钢琴合二为一时,我渐渐地放松了,陶醉在优美的音乐中,手指充满自信地与钢琴亲密共舞,身体随着旋律起伏变化。当我投入地演奏完成三首乐曲抬头看向评委时,我看到他们赞赏的目光和含笑的表情。

  爸爸兑现了承诺,买回了我梦寐以求的钢琴,我终于有了一架属于自己的钢琴。钢琴回来的那天,我一刻不停地在钢琴上尽情弹奏,直到妈妈生气地命令我去吃饭,我才恋恋不舍地停了下来。

  我现在上初中了,虽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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避雷:泡。友变恋人/年下差九岁

分手不过半年前男友便有了新欢,我不愿再多看一眼那张被晒在朋友圈里酒店浴室玻璃前的合照,照片中两人姿势亲密暧昧像是在诉说刚刚经历过的激酣,露骨的着装叫人看着不免觉得羞耻。关掉微信页面,晚上七点半,挂在墙上的时钟滴答滴答地走,它从不为谁而停留片刻。

分手的这半年里浑浑噩噩度日,仿佛天空是灰色,纸面上跳动的数字和叽叽喳喳的学生们在我眼里都失去了活力,我想我的模样一定变得很颓败,像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念着生冷的公式,讲解一道道让人看不懂的题目。

解析过很多复杂的数学题,但是解不开心里的那个死结,我是那样没用,总是为一个生命里的过客而黯然神伤,独自消沉。

带着报复心理在某个约会软件发了动态,配图是刚洗过澡只穿了白T恤的照片,头发湿漉漉的还在滴水,胸口一片湿的有些透明,我承认这样有些下作,可是也很诱^人。

对方资料卡写的二十岁,平时动态不难看出是一个身材很好的年轻人,简单聊了几句,他问:【我可以来么。】

我关掉手机阖上眼,背靠在沙发上长吁一口气,像是在做一个很困难很纠结的决定,最后我起身把窗帘拉上,无边的夜色被隔绝在窗外,出门的时候我给他发了我家的定位,他很快地回复说【三十分钟。】

在小区楼下的无人商店买了盒^套,走的时候看见收银台附近的冰柜里放着一排粉色的桃子汽水,想着二十岁的小朋友大概会喜欢这种东西便随手捞了一瓶。

我拎着不透明的购物袋往回走,四月中旬天还不算太热,桃子汽水玻璃瓶身的凉意时不时擦过腿侧,凉的让人忽然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脑子一热做的冲动决定,若是被我的学生或是同事知道我意气用事找了个小我八岁的男孩约^泡,不知道他们会怎么想。

可是落子无悔,箭已经离弦,我没法再喊停了。

走出电梯时发现门口蹲了个人,他大约是听见动静便站了起来,我家这层的楼道感应灯这两天坏了,电梯门关上以后便陷入了黑暗,他没有比我高多少,但是站在我的面前给我一种很强烈的压迫感。

黑暗里我对上他的眼睛,乌黑闪亮地像两颗宝石,透露着少年人的意气风发,我很快就不敢再看他,却听见他清冽好听的声音:“灯?”

像是被积雪覆盖的草地,带着温柔的凉意,我知道他是在叫我在约泡软件上的昵称,这让我更加清晰地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窘迫地连输密码的手指都在哆嗦:“进屋说吧。”

“不是说要三十分钟么?”我打开玄关处的灯,侧身从嵌入式的暗柜里拿了一双男士拖鞋给他,他默默地站在后面换鞋,然后把脱下来的白色帆布鞋整齐地摆放在我门口的鞋堆里,这个细节让我觉得愉快。

“比我想象的要近。”他的声音像是春天的泉水掠过我早已干涸的心里的田野,顺着裂隙向下渗透,他从后面拥住我,烫过的头发蹭在我的后颈毛茸茸的像是一只大狗狗,温热的柔软的唇瓣印在我的颈侧,滚烫的鼻息灼着我的皮肤,“主要是等不及了。”

小男生说的如此直白露骨叫我有些不知所措地羞赧起来,我的手软的有些无力搭上他环在我腰上结实的手臂,有些艰难地回过头想要看他,他却直接偏过头捉住我的双唇,牙关被毫无防备地攻破,他的口腔带着一股清冽的薄荷味,和他整个人给我的感觉很像。

后脑勺被人托着,我接受他猛烈的攻势想要往后逃脱却不能,舌尖被人追捕,每一颗牙齿也不肯被放过,他吻得我失去了力气手脚发软,涎水顺着嘴角滑落,肺里的空气也被剥夺,有一种窒息的晕眩感。

我被他丢在柔软的沙发里,他栖身而上在我身上又啃又咬,像是许久没有进食的饿狼捕到一头猎物恨不得风卷残云,拆骨入腹,我的手腕快要被他捏碎,吃痛地轻吟了一句,他这才意识过来自己的失态,从我胸口抬起头:“抱歉,念文科班好久没见到漂亮男人了,是我太急。”

说罢他又俯下身子吮^^^吸我胸前裸露皮肤上的软肉,我却缓缓意识过来,用手轻轻推了推他的肩膀:“文科班?你别是未成年吧。”

“高三,下半年就二十了。”他似乎无暇顾及其他,骨节分明、指甲平齐圆润的手拉开我抵在他肩头的手,“放心,不然你看看我身份证?”

他勾着嘴角笑了笑,不紧不慢地从我身上离开弯下腰去捡落在绒毛地毯上的塑料袋,他看上去很意外地拿起那瓶桃子汽水,轻笑着问我:“你喜欢喝这个?”

我身上的T恤不知何时已经被他剥去,他的视线移到身上时觉得有些不自在,我移开视线的模样可能会让人看着觉得我心虚:“给你买的,你们小孩子应该都喜欢这个吧。”

我累得眼皮都抬不起来,迷糊间我听见他问我换洗的被子在哪,他安慰小孩似的把我拎起来接吻,吻是桃子汽水味儿的,他舌尖还残留着跳动的气泡,那个味道还算不错。

第二天中午我从卧室醒来,床单是新换的,身边的位置没了温度,但是明显的压痕还是明示着昨夜这个位置睡过人。我不知道马嘉祺看见粉红色底印着加菲猫和蝴蝶结的床上四件套的时候是怎样的神情,大概会觉得我这个叔叔有奇怪的癖好吧。

我不再去想这件事,阳光透过白色薄纱窗帘溜进来,整个房间暖洋洋的,我家楼层高,向外望去只能看见浅蓝色的天空。四肢和身体都酸痛地不能动,腰又酸又涨,上一次这样大概还是去年参加校运动会教师组比赛的时候。平时我不健身,但是经常会游泳和打球,所以自认为身材和耐力都保持地不错,不过和二十岁不到的小孩来说还是差远了,疲软乏力的身体提醒着我不得不服老。

我走出卧室,昨夜经历过酣^战一片狼藉的客厅也被打扫过,干净地像有田螺姑娘光临过似的。少年坐在茶几旁的地上,台面上放了几张卷子和稿纸,他一手撑着下巴一手握着小店里一块一支的黑水笔演算,正午的阳光侧打在他身上静谧温暖,好像他就属于这里。

马嘉祺安静做题的模样和昨夜那个饿狼扑食的形象截然不同,让人很难联想到这是同一个人。他写的专注,我凑近了也没察觉,直到我看清他写的是数学题他才惊着回过神:“你醒了?我给你弄点饭吧。”

我嗤笑:“你是来约^泡的,不是来给我当保姆的。午饭点外卖就行了,我家里也没啥吃的。”

“哦哦,好吧。”他看着有些低落,似乎是很想让我尝尝他的手艺,大概这个年纪的男孩子都差不多,有些本领就想展示给长辈看以讨夸奖,我看着他头顶的发旋,忍着腰上的酸痛慢慢在他身边坐下:“在做数学题?”

“嗯,再两个月高考了。”他平淡地说。而后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转过头来,他的脸凑得极近,漂亮的五官就摆在我面前,我心跳的失了常率,但在一个小孩面前也不甘闪躲,“丁哥,这些题你会做么?”

我扫了一眼,高考数学题对我来说不困难,不过辅导泡友做高考数学题怎么说也莫名有些过于油麦,但他诚挚的眼神叫人很难拒绝,于是吃完外卖以后我和他坐在客厅地上写了一下午数学题。

“哥,你好厉害。”马嘉祺眼里明目张胆地写满崇拜叫人一眼看穿,这个形容词我在大学同学、现在的同事和学生口中都挺见过,不过他说出来莫名让我觉得得意。我窃喜,却还是波澜不惊地装作深沉的模样:“我教数学的。”

“哇!那我有不会的可以来问你吗?”他的眼睛亮晶晶的,跟昨晚刚见到我时那股子欣喜兴奋有异曲同工,像一只可爱的狗狗。他离我很近,近地让人想要吻吻他的薄唇,我双眼微阖笑着点头说可以,他径直吻了我的唇瓣,与昨晚不同,这个吻带着小男孩的青涩和试探,我被他这个举动哄得有点心花怒放,抬手摸了摸他毛茸茸的头发,他眼里的缱绻和依赖让我觉得可爱。

后来马嘉祺每周六傍晚都会背着书包穿着藏青色的校服来我家,我也总会给他买一瓶桃子汽水。头一晚我们像寻常泡友那样疯狂坐^艾,他像是有用不完的力气,每次都要把我弄得精疲力尽才肯罢休,第二天我便要扯着嘶哑的嗓音跟他并排坐在沙发前的茶几旁给这个小男孩讲数学题,我不得不承认自己有些习惯了这个帅气体贴的男孩的存在,也许是因为他身上青涩的野性和成熟的温柔,也或许是因为春夏之交的阳光实在有些暖人,把人心晒得暖烘烘的,看待一切事物都格外满意。

不过我心里明白我与他的差距,明白这一切都只不过是临时起意,我心里那架天平不偏不倚从未差过分毫,看清我们的关系,摆正我与他的位置。

高考前两周我叫他禁^欲,潜心学习,他每每遇到复杂的题爱抱着我撒娇,但最终也没有做一些浪费时间和精力的事,大概人民教师对祖国的花朵就是有这样的震慑力,他瘪着嘴乖乖趴在茶几上写题背书,看上去很委屈,我狠了心不能由着他胡来,毕竟高考对一个人的前程来说是很重要的一道坎。

高考前最后一次见面,我把马嘉祺送出门,他那双黑曜石一样的眼睛像是蒙了一层水雾,不知是不是错觉我在他眼里看出了依依不舍的感情,他抿着唇问我:“丁哥,你不送我么?”

“送你到电梯啊,高考加油。”我环抱着双臂倚着门框,无情地像一个放任幼崽独自出门闯荡不顾他死活的老母亲,“安心考试。”

马嘉祺回头望了我一眼,大约是看见我面无表情的样子,他欲言又止,沉默地走进电梯,门快关上的时候我听见他钝闷却凶狠地说:“这么无情,看我回来c不死你。”他的视线像狼一样。我不由得生出了一胳膊鸡皮疙瘩,腰莫名有点酸。

高考结束后好些天马嘉祺都没有出现。

我以为他会跟我们第一次见面时那样急不可耐,特意提前给他买了桃子汽水放在冰箱里,不过他并没有来。

A大临近考试周学生们一个个打了鸡血似的开始抱佛脚,办公室里经常人山人海地围成密不透风的墙,钉钉消息也被刷爆,我便没有再去留意那个小男孩,没有关心他考得怎么样,也没有问他怎么没来找我。

“那今天的课就上到这里,有什么不懂的钉钉联系我。”我把多媒体卡从电脑上拔出来,荧幕很快嗡嗡嗡地卷了回去,因为正好是饭点,学生们也没有缠着我问问题,叽叽喳喳喧闹着走出教室。

我在医学院的食堂随意吃了些,到了夏天我胃口不好,医学院的食堂又是A大的敷衍之最,扒拉了两口就把餐盘放回回收处准备回办公室休息。

蝉鸣喧闹刺耳,我沿着树荫往回走,手机忽然在兜里震了好几下,是马嘉祺打来的。

“丁哥。”他轻唤了一声,“你能来参加我毕业典礼吗?”

我愣了愣,觉得蝉鸣更加刺耳了,本想开口拒绝但脑海里一闪而过那双乌黑的狗狗眼,还是选择了委婉的方式:“这不都是家长去参加吗?我以什么身份去呢?”

那边有些嘈杂,周围好像有不少人,但是他清亮温顺的声音在喧闹声中格外出挑:“兄长?朋友?辅导老师,或是……恋人。”

我捏着手机怔了怔,一时哑口无言,试图牵起嘴角却发现不能,我的脑海一片空白,我听不清他的情绪,好像是很平静地在说一件很普通的事,可又莫名让人觉得他很委屈。可以想象到高中毕业典礼上,礼炮炸出来的彩色亮片丝带随风飘落,气球与鲜花会铺在红毯两侧庄重地送毕业生们走向未来的人生,所有孩子都有父母家人陪伴在他们身边共同见证这个永生难忘的时刻,而马嘉祺却孤身一人迷茫地站在喧闹的人群中格格不入。

我在A大附近的花店买了一束向日葵,在前往二中的地铁上我一直在琢磨他那句“恋人”,不知他是以怎样的心境说出这个词,但我很害怕,怕年少的他误把我们这种萍水相逢的不正当关系当做爱情,怕他未经人事而产生错误的念头,像是粉笔被折断而指甲快速蹭过黑板那样难受揪心,一想到最坏的结果就觉得头皮发麻。

学校门口放着巨大的展板,写着一些留恋与感伤但祝愿前程似锦的文字,正门正对着的柏油路两侧种满银杏树,正是叶绿茂盛的季节,绿油油的茂密的枝头挂满了红色的丝带和彩色气球,树下放着一排排贴满照片的KT板,我看了几块便不再看了,这样的青春回忆离我太遥远,远的几乎已经模糊了。

我在图书馆门前的签名墙上一眼就看见了马嘉祺的签名,他的字潇洒飞扬,名字周围密密麻麻写了不少心愿和祝福,也许是暗恋他的女孩子们趁着这最后的机会与他合影留念,祝他前程似锦,平安顺遂。

鬼使神差地捡起落在地上的记号笔,用细的那头在他签名的缝隙里写下一行“祝君安好”,写完又有些后悔,先是觉得这个祝福出自一个理工男笔下着实有些肉麻,又觉得我这样做和那些偷偷摸摸写下祝福的女生并无差别。我心虚地把笔放回地上,装作无事发生走开,远看几乎看不出我写的那四个字,也许根本不会有人注意。

操场绿色的足球草坪被各色各样的遮阳伞覆盖,分割成一小块一小块像是在巨大的野餐垫上打了各种花样的补丁,我到的晚,校长致辞已经结束了,人群四下分散三三两两地合影留念,我一时找不到马嘉祺在哪里。

“在哪?”我给他打电话。

“别动,我看见你了。”

很快我的后背被一个结实滚烫的胸膛贴上,他趁着人声鼎沸不动声色地吻了吻我的后颈,给我吓得一激灵。

“还在学校!”我小声呵斥他,太阳暴晒,我感觉我的脸热的发烫。

“你不想我么?”他的语气听着很委屈,但莫名有一种说不上来的诱惑力,我转过头,他穿着那身我见过很多次的藏青色校服,大夏天的给他热的脖子上全是汗,“都不来关心我。”

“抱歉,最近期末,我有点忙。”我把怀里巨大的花束递给他,最大的那一朵向日葵看着比他脸都要大,“毕业快乐,嘉祺。”

马嘉祺接过那束花,笑得眼睛弯弯的像两个小月牙,露出来的牙齿显得有点傻气:“谢谢丁哥。”但有点可爱。

从西裤口袋里掏出手帕纸抽出来递给他示意他擦汗,“大夏天的你穿那么多干嘛?外套脱了吧。”

他右手接过手帕纸往脖子上贴,左手拽着外套的下摆往下拉,头凑近我像是要说悄悄话,在我耳边带着些无辜的委屈地低声说一些让人面红耳赤的话:“一看见你就硬了,里面那件盖不住。”

我脸烫的像一台超负荷工作的机器,再运转下去就会爆炸罢工无法使用,我稍微后退一点,带着警告意味:“你收敛点。”

“其实我想要你送玫瑰花。”马嘉祺眼睛亮晶晶的,他额头有汗水滴下来,划出两道晶莹的痕迹,他用修长的指尖拨弄橙黄的花瓣,也像在撩拨我的心坎。

“有人送你还挑三拣四的。”我笑着说,“哪有毕业送玫瑰花的。”

他还要说些什么,所幸有唯唯诺诺红着脸的女生来邀请他合影,我扫了那几个女生一眼,猜想着哪个是在他签名旁边写“希望前路一帆风顺”的,哪个是故意在自己名字和他签名中间画小爱心的。但是很快我就无暇猜测了,大着胆子来跟他合影的女生源源不断逐渐扎堆,比我前两天办公室答疑的生意还要火爆。

我找了个有树荫的地方站着等他,把课代表找我的聊天回复完,抬头能看见马嘉祺有点不耐烦但不好发作,终于应付完那些女孩子,他冲我招招手,我便走过去。马嘉祺拽着我的衣角摇了摇,有点像是在撒娇:“哥哥,我也想跟你合影。”

接二连三的直球让我有点措不及防,我梗着脖子说好,他拉了个附近的女生帮我们合影,我站在他身侧肢体几乎僵硬,摆出一个老土的不自然的比大拇指的手势,不知道相片里的我们是什么模样的,不过我可以肯定的是至少看不出来我们有那种暧^昧的关系。

马嘉祺捧着花带我参观他的学校,在那排我没细看的贴着照片的KT板上我看见高三成人礼上站在人群中格外夺目的少年,他挺拔如松,虽然没有特别高,但是放在人群里依旧是一眼就能看见的出挑。

“我们小马好帅啊。”我开玩笑地说,起了坏心思想要逗他。

他的耳根有点红,从我的角度看过去那一片白皙皮肤下的血管都可以看见。

“马嘉祺,这是你哥么?好帅呀。”不过没有得到回应,我的挑逗也没有继续下去就被人打断了。有两个女生挽着胳膊凑过来,好像是要走近点看看我,但是我还没反应过来手腕就被一股很大的力道拉着,有一瞬间重心不稳,站定以后发现马嘉祺把我护在了他身后。

马嘉祺闷闷地回复:“不是。”他看着不太爱搭理这些女生,他回过头来看我,眼神里的阴翳和不耐烦让人难以捉摸,我笑笑说:“我是他哥哥啦,感谢之前对我们小马的关照啦。毕业快乐哦。”

他肉眼可见的不开心了,我不动声色地捏了捏他垂在一旁的手的手掌心,他瘪了瘪嘴,像一只生气的小狗,一脸不情愿地对那两个女生说:“不是还要去教室一下么?快走吧。”

“哦哦,那嘉祺的哥哥再见!”她俩的视线极大胆地落在我身上,我也毫不掩盖大大方方地回望他们,还冲她们挥挥手。

马嘉祺回教室去有事,我便在KT板前驻足等他。他身材高挑长相亮眼,清冷的长相和颀长的身段备受摄像的青睐,不少照片里都有他的身影。我鬼使神差地拿出手机把那些照片拍下来,不知不觉沿着来时的银杏路又走回正门口那块板子,像是走过他的三年。

我在展板前等他,陆陆续续有同学出来,又碰上了方才那两个跟我打招呼的女生,我笑着让她们回去路上小心些,她们礼貌地跟我道了别,马嘉祺却迟迟没有出来。

莫名地有一种等在校门口接孩子的错觉,我给那块展板拍了个照,打开朋友圈发了条动态:【来接小朋友放学了。】

很快我的好友小贺就发来消息:【什么情况啊你去接谁了你弟不是三中的吗?】

我给他回复了一行下次见面细说的工夫,就被人从背后轻轻搂住了。

我心下一惊,刚想要挣开就被人松开,马嘉祺在后头似笑非笑地看着我,舌尖不自然地舔了舔他那可爱的虎牙,一只手捧着花,一只手摇了摇手机:“谢谢哥哥来接我回家。”

我们坐地铁回去的路上一路沉默无言,我拿出平板给钉钉上问问题的学生解了几道题,他塞着耳机闭目养神,不知道在听什么,我这才意识到其实我们两根本就没有什么共同话题,他比我小了九岁,三年一代沟,我俩是代沟的平方。

算完题目,我轻叹一口气,然后把平板放回双肩包里,准备学着马嘉祺一样闭目养神,这时我就感觉到左边耳朵里被人轻轻塞进了一只耳机,伴着地铁在隧道里穿行的呼啸声,耳机里放着不算响但是可以听见的《我们俩》,我有些意外地望向他,他漆黑的眸子里看不清情绪,却叫人要提防着不落进去。

我快速低下头佯装看手机,好巧不巧这个时候贺峻霖又给我发来消息:【怎么办呀你这种暧昧的表述勾起了我的好奇心诶,我现在就想知道你去接谁了。】

做贼心虚地抬起头看他,马嘉祺又闭上了双眼享受耳机里的音乐,我快速敲打键盘给他回复:【一个朋友。】

【你啥时候跟高中生交朋友了啊,不对劲哦。】

我耳根热的有些烫,总不好直接跟他说是我在约p软件上钓到的小男生,只好给他回复说是一个聊天很投缘的网友,这一次他毕业就去接他了。具体是哪方面投缘呢,我回顾了一下这一路上的沉默,大概是在床上很投缘。

下了地铁,我们一前一后地慢慢走着,他默默地跟在我身后,天有些暗了,四下无人,远处的黄昏留下一个橙红色的残影,路灯还没亮起来,我回过头问他:“晚饭想吃点什么?”

“有点想吃面。”他说。

我住的小区离A大很近,附近有不少五花八门的小吃店。

“你经常来么?”点完餐以后,他掏出纸巾仔仔细细擦了擦有些油腻的桌面,把手探到我面前的桌上用力地擦,有点像一个努力做家务想要博得家长表扬的小宝宝。

“没有,前两天听学生说起,就带你来试试。”

他点了点头,又不说话了。我也不是那种很会找话题的人,尤其我们之间隔了代沟的平方,他一个文科生,我一个高数老师,更没有共同话题可聊,所以一直到面端上来我们都没有什么交流。我想我俩的交际大概只适合局限于夜晚,我家的床上,只有那个时候我们的关系很融洽。

我想着,刚把筷子伸进碗里,就有一块牛肉被筷子夹进了我的碗里,我一脸疑惑地抬起头,发现马嘉祺正要把第二块也放进我碗里:“你自己吃吧,哪有弟弟把肉给哥哥的道理。”

店里生意很是火爆,学生们叽叽喳喳地像一群麻雀在耳边叫个不停,马嘉祺的声音被盖过去了,但我可以看清他的口型,他说:“多吃点肉,不然等下没力气。”

他总是一本正经地说一些让人羞赧的话,又老实巴交地乖乖坐着,我红着脸把头埋进碗里,不想跟他争辩。

吃完饭以后我们肩并肩慢悠悠地走回去,我喜欢在夏天夜里晚饭后散散步,路上会有成片的聚在等下飞舞的小虫,草地里有蛐蛐唱歌,树上有不知疲倦的知了震动翅膀,晚风里夹杂着凉丝丝的糖水的清甜味道。

马嘉祺把方才吃饭时收回耳机仓充电的蓝牙重新给我戴上,他动作很轻柔,凑近时身上有一股很好闻的薄荷味,耳机里放的是舒缓的钢琴曲,那一段路我走的很舒服很惬意,比起之前独自散步或者和小贺那个碎嘴子一起边八卦边走,我觉得这份静谧的陪伴实在难得。

马嘉祺身上总是带着些同龄人没有的稳重和成熟,比如别的毕业生此刻应该是在哪个酒吧或者KTV或者电影院放纵,而不是像他一样陪一个快三十的老叔叔饭后慢悠悠地散步。

这个夜晚他又恢复了第一次见面那次的莽撞的冲劲,我喘着气艰难地搂住他的脖子,想着他克制了许久高三压力又大就也由得他去,谁料他一边狠^^^^顶一边又要委屈巴拉地喊我哥哥,我不应他就猛^^^^^撞敏^^^感的点逼着我求饶,结束的时候我软在他怀里被抱着去浴室,心里想着再这么惯着他非得无法无天不可了。

他跟之前一样熟练地换了床单塞进洗衣机,靠在床头抱着我亲了又亲,亲到我都害怕他这个小畜生再亲下去直接不当人把我捞起来再折腾。我枕着他的臂弯,被子遮到胸口。

马嘉祺捋起我额角的碎发,温热柔软的嘴唇贴着吻:“哥哥,我想要毕业礼物。”

我合着双眼轻笑:“哪有自己主动要礼物的呀?”

他的指尖一下一下抚摸着我的嘴唇,我以为他是想要我亲亲他,便支起几近散架的身子准备凑过去吻他,谁知他泛着光泽的黑宝石一般的眸子望向我,真诚而恳切:“我想跟你成为一对一的关系。”

我先是愣了愣,然后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什么呀?你以为我有多少个?”

马嘉祺看见我的反应有些意外,然后小心翼翼地试探:“那种软件上约到的不都是……”

“没有啦,就你一个。”他总是那样可怜兮兮的,像一只被嫌弃的狗狗,让人忍不住想要去爱抚他,“以前也没有。”

“啊?”他更意外了,嘴巴张成o形,两颗门牙露着半截显得很呆,“你不是二十七八了嘛……”

“怎么了?嫌弃老处^男?”我佯装不高兴,结果他一把抱住了我,动作大的我感觉原先就岌岌可危的腰像是要被他生生折断,“难道你身经百战?”

我的本意本是想试探他一下,不过我并不抱多大期望,毕竟能在那种软件上约到,第一次见面就滚到床上的能是啥底子干净的,结果他红着脸摇摇头说没有,说他也是第一次,倒是挺让我意外的。

也不知他是因为什么原因才找上的我,但是关于两个处男在软件上约泡还约到一块固定了关系这件事,应该发生的概率挺低的。不知道为什么听说他之前没有过经历我松了一口气,像是有一块大石头缓缓沉进了湖底。

这才意识到第一次见面时他的风卷残云他饿狼扑食般的凶狠迫切都不过是我的主观印象,其实他当时就是一个初尝情滋味懵懵懂懂青涩莽撞的小男孩罢了。

但同时我心里也生出一股难言的愧疚和忐忑出来,把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男生带上这条歧途,我不知对错。

马嘉祺晚上要同学聚会,正好礼拜三我有节课排在晚上,结束的时间估摸着差不太多,早上出门前他扒拉着门板不让我走,非要我晚上去接他。

“我又没车,怎么接你呀?”我又好气又好笑,感觉像是在对付一个赖在地上哭闹的小孩。

他耷拉着脑袋,看上去有点沮丧,但是很懂事地没有多说什么,过了一小会儿闷闷地说了句路上小心,然后把门关了,我看不见他的表情。

因为到了期末结课周,下课的时候我被不少学生围着加了微信,医学生的高数课基本就上一学期,这次结课以后他们大二搬去了别的校区,再要碰面就有些困难了。我加完好友手机都快没电了,有些艰难地从教室抽身,外面天已经全黑了,用手机扫了辆共享电驴,出发前还是打电话问马嘉祺在哪里。

那边他有些口齿模糊,估计喝酒喝迷糊了,这样我也不放心让他自己回去,只好骑车到那边然后再打算了,我从他不太灵清断断续续的话里提炼出了有效信息,所幸离A大和我家都不远,我便骑着车过去。电话挂断前我听见他晕晕乎乎地说了句:“哥哥你真好。”

这让我想起我弟,他比我小十一岁,现在在三中读书,A大和三中跨了个区,他上高中住校以后我们见面的次数就少了很多,每次回去我会给他带些礼物或者好吃的,他总是一边抱怨我总拿他当小孩子一边死命抱着我说谢谢哥哥哥哥你真好。

马嘉祺也不过比他大了两岁而已,即便他很懂事,也很会照顾人,但我潜意识里终归还是把他当成一个需要哥哥关照的小孩,可能也是因为太久没有见到耀文,所以把对两个人的感情模糊了。

我骑车到的时候马嘉祺已经出来了,他站在路灯投下的圆锥光亮里与外头的黑暗分开,渔夫帽压得很低,一袭黑色的装束把他衬得单薄疏离,给人一种很难接近的感觉。

我按了两下喇叭,他缓缓转过身来,光影落在他俊秀的面庞上,明与暗陡然转折,犹如雕刻,灯光把他的身形和影子都拉得很长,让人不免觉得他身上有一股怅然之感,茕茕孑立之寂寥。

晚风扬起他的碎发,他慢慢地面向我走来,我听见我的心跳伴随着他的脚步不轻不重地跳,我不得不承认他的帅气,是十分吸引人的清冷那一挂,今晚他给我的感觉与平时的反差很大,我这才想起来我们似乎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彼此。

“走吧,回家了。”我停好车冲他招招手,他很乖地过来帮我背包,他的眼神有些迷蒙,看样子还在酒劲里。

“你醉了?”我拿出纸巾替他拭去脖子上的汗珠,“小朋友不可以喝那么多酒哦。”

他眼神死死盯着我,睫毛扑闪扑闪地像蝴蝶的翅膀,我被他看得有些不自然地垂下头,他拉住我的手腕顺势把我拽进他的怀里,呼出的热气混杂着酒精的气味铺在我的耳垂和耳后敏感的皮肤:“我不是小朋友。”

我抬起另一只手摸了摸他带着帽子的后脑勺:“好,不是小朋友。那你能走吗?咱们走回去吧。”

他很乖地点点头,然后沉默着拉起我的手,我有些震惊转过头去看他,刚想张嘴就听见他带着很重的鼻音说:“我有点醉了,要哥哥牵着才能走。”

他的眼神暗而隐晦,让人捉摸不透他的想法,我只好笑笑,由着他牵。

顺着人行道走了一段路,晚上偶尔有夜跑的人经过蹭起一阵汗湿的风,对比地马嘉祺身上那股清爽的薄荷味显得更加让人觉得舒心。

“其实我本来不想去的。”马嘉祺闷闷地开口,和着一路蝉鸣。

我缓缓偏头看他,不明所以。

“女孩子太多,叽叽喳喳的很吵。”渔夫帽的阴影拢着他的双眼,只露出挺拔流畅的鼻梁,他的侧脸很好看,嘴角斜下方还有一粒小痣,“而且我是复读插班的,跟他们不熟。”

本来只是想听听他的抱怨的我一愣,然后才意识过来他似乎是想要给我分享他的故事。十九岁,快二十了,上学早点大二都读完了,我却还呆呆的以为他只是上学上的晚,根本没往复读那方面想。

他跟我说了许多,说他去年因为一些事情高考没考好,他那段时间很难过,但父母做生意忙没顾得上他,就连二中复读插班的机会都是他自己争取来的。他一顿一顿的,酒精作用下语言表述能力不如平常,他慢吞吞地说,我就耐心听着,他讲到后来鼻音很重,像是快要哭了。

我听完不免觉得很心疼,胸口闷闷的钝钝地疼,我大约也知道为什么前两天毕业典礼他要打电话来,我也很庆幸当时选择了坐两个小时地铁赶过去陪他结束高中生涯。

我用没被牵着的手摸了摸他的头,轻声细语地哄他说不难过,然后我问他:“那你之后想上哪所大学?”

他很果断地说想念A大,我笑着晃了晃牵着的手:“没想到我们小马还是个学霸。”

“嗯,上了A大就可以当你学生了。”

我愣了愣,等宕机的大脑恢复运行:“你一个文科生学啥高数呀。”

他没再说话,但是我可以感觉到牵着我的那只手偷偷用了点劲,但没攥疼我。

前一天晚上我改完期末考试卷子,对着个别惨不忍睹的分数研究了半天怎么捞他们,老实说算平时分给多少才能让他们及格比算医用高等数学里那些微积分要难得多。我喜欢把事情一起做完,所以录完分数已经凌晨一点多了,所幸第二天是礼拜六,我可以好好睡懒觉。

结果八点就被人电话给吵醒了。

马嘉祺那边鼻音很重,但是掩盖不了他的兴奋:“我数学考了127分!比去年翻了一倍!”我听见他雀跃的声音,迟钝的大脑终于反应过来是出高考成绩了,一想到昨晚那几张二三十分的期末考卷又有点大脑缺氧要晕厥过去。

“恭喜呀,看来我的教学水平还没有那么差。”我表示欣慰,至少没有那几个大一的小崽子那般让我心跳骤停,我慢吞吞地从床上爬起来,“那你总分怎么样?如意么?”

“运气好的话可以上我想去的专业。”他说,“你在家里吗?我可以过来吗?”

昨天改了十六个班的卷子,巨大的工程量让我的脖子不堪重负,但我还是不忍心泼他冷水,略带疲惫地说:“现在才早上,你要真想的话晚上来吧。”

我重新迷迷糊糊地赖回温暖的被窝里,空调温度打得刚好,外面刺眼的太阳也被窗帘隔绝,难得周末我只想好好睡个懒觉。

再起来已经十一点了,我洗漱完穿着睡衣走出卧室,却发现客厅里有一个忙碌的身影。纤细精瘦的腰杆系着蓝色格子围裙,手里托着一只白瓷盘往餐桌上面放,他注意到我也不停顿,一副泰然的模样:“你醒啦?可以吃午饭了。”

我注意到昨晚被我丢在浴室的衣物被人洗好晾在了走廊里,花瓶里干枯的花也被换上了新鲜血液,门口乱堆的鞋被整整齐齐码好了,茶几上混乱不堪的试卷也井然有序地被分成好几大叠安静地摆着。

“你怎么?”我刚想问他怎么过来了,他很快摘了围裙过来把我抱进了怀里,我的下巴搭在他颈窝,闻到一股好闻的薄荷脑的气味,他伏在我耳边轻声说:“很想见你,好几天没见了。”

他无意中的示软和撒娇总是让我动容,我双手环住他的腰,透过白t恤温温热热的触感传进我的手心。

“下次不用做那么多,我自己能收拾的。”

“听你的语气好像很累,就没忍住过来了。”他嘴唇贴着我的侧脖颈,温雅低沉地回应我,“昨天是不是改卷子到很晚?”

我一怔,我们认识不过几个月,大多数见面的时间还都是在做那档子事,我很少跟他透露我的事,但他细心到让我有些震撼。

“嗯,不过你不用这样的,弄的像我压榨你一个小孩子当保姆。”

马嘉祺松开我,视线与我相交,他平静的眼睛里看不出一丁点情绪波动,他说:“但你总让我忍不住想要照顾你。”

我被他说红了脸,不想再与他争辩,中午他烧了两个菜,还给我榨了橙汁。杯壁上的水珠落尽我的掌心渗进我的指缝,冰冰凉凉的却叫人心里觉得很暖。

大概从我高中开始住校以后就没有人这样无微不至地照顾我了,尽管之前有过一个男朋友,但是他不会照顾人,跟只有二十岁都不到但是细心到令人发指的马嘉祺比起来可以说是天壤之别。对于马嘉祺照顾我这件事,我感到很愧疚和羞赧,比他多活了九年的光阴,生活上却还要他付出的更多些,仿佛我们这九年的年龄差里我都白过了。

只不过比起愧疚,更多的可能还是欢喜吧,不得不承认我喜欢有马嘉祺陪在我身边。

我被自己冷不丁生出的念头烫了一下。

暑假初我要带着医学院的数学建模团队打建模比赛,开完学期总结会议以后就直接进了学院给包的小别墅,在里面昏天黑地暗无天日地与数字打交道,每天都要忙到深夜才有稍许空闲能看一眼手机,马嘉祺不常给我发消息,但一发就会写点惊天动地的内容。

他知道家里密码,偶尔会跑我那里去住一晚,每次去了都要给我报备,窝在我那印满加菲猫和蝴蝶结的粉色被窝里自拍,然后很严肃地给我发过来一串诸如“很想你”之类的话。

其实我是一个很有洁癖的人,在马嘉祺出现之前只有我的好朋友小贺有幸享受我的床,所以我跟他的第一次见面的契机想来也是我当时真的被那张照片气的冲昏了头才会约一个素未谋面的人,还允许他睡在我的床上。不过现在我看着手机里马嘉祺把人藏在我的被窝里,像只小仓鼠一样拱成一团,非但没有感到领地被冒犯的不快,反而生出了一种家里有人在等我回去的心安。

这天结束的早,我洗完澡以后窝在床上看资讯,在数学海洋遨游的久了好像与外界断了联系。稍微看了一会儿就有马嘉祺的电话打进来。分开以后他没有给我打过电话,我有些意外,但是很快地接听。

“有打扰到你么?”他的声音很轻柔,像是夹杂着薄荷味的凉丝丝的晚风沁润我被复杂的数字和逻辑式压榨过的疲惫精神,我笑着说没有。

马嘉祺很平静地告诉我他考上了A大的汉语言师范专业,我这才想起来我在带队打比赛的这段时间里他也在经历一场鏖战,不过我想他父母再疏于对他的关心,在决定未来人生道路的重要关头总不至于不管他。

我说:”恭喜啊,那是你想要上的专业吗?”

他嗯了一声,说他正好压着分数线,不过他的语气很平静,没有高考出分那天那么激动了,隔着手机我捉摸不透他的情绪,但我隐隐觉得他考上自己的第一志愿并没有让他很开心,便下意识地用哄小孩子的方式安慰他:“我们嘉祺真棒,等我回来带你去吃好吃的。”

谁知他不冷不热地来了句“更想吃你”,一下就把我的话噎了回去。这小子总是很淡定地说一些昏话叫人羞恼,正想教育他两句就听见他压低了的显得有些沙哑的声音:“丁程鑫,我好想你。”

我愣了愣,他很少直接叫我的名字,而且我比他大那么多岁,潜意识里就觉得他应该管我叫哥,或者他若是乐意,叫叔叔我也无所谓,所以我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他是在叫我,他又说:“丁程鑫,我真的好想你。你什么时候回来?”

耳朵贴着手机屏幕,我几乎可以感觉到他伏在我耳边轻声细语地唤我,温热的鼻息伴着好闻的薄荷味包拢我的感知让我沉溺其中,我与他太久没有见面,几乎只在一瞬间我的眼眶就湿了,甚至恨不得立刻打车回去找他。

我承认我也很想他,我对他的思念早就超过了泡^^友的程度,我知道这种感情在我们这样的关系里极度危险,尤其他小我九岁,即便真有什么,我们也是不可能的。

我按捺住心里那股子莫名的酸涩,笑着说:“我也想你,再过一个多礼拜,我就回来了。”

“我到时候能来接你吗?”

“不用啦,学院给我们包了车,会送我们回学校的。”我笑着说,“你乖乖在家等着我。”

他很快地说了声好,道了晚安后我们就挂断了电话。

七月末的阳光很是毒辣,即便是傍晚气温依旧很高,太阳也没有要下山的意思。刚下大巴背上就爬了一层汗,浑身黏糊糊的让人很不舒服。

我艰难拖着行李箱走出A大,这样火热的天气让人举步维艰,太阳晒得我窝火,心里顿时觉得很烦闷。

只不过不远处路旁树荫下站了个熟悉的高挑身影,他又是穿了一身黑色,渔夫帽压得很低,不过看见的瞬间我仿佛在他眼里看见了欣喜之色。马嘉祺很快地朝我走来,很自然地把背包从我背上扒拉下来自己背上,然后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把遮阳伞,阴影替我阻挡了毒辣的阳光,他身上清爽的薄荷味也拂去了我心头的燥热。

“不是叫你在家等我吗?大热天的也不怕中暑了。”我拖着拉杆箱,他替我撑着伞,轮子滚在地上咕噜噜地响,和着蝉鸣仿佛在演奏什么重逢序曲,“等很久了吧?”

“迫不及待想见你了。”他偏过头来看我,他比我稍微高一些,我看他的眼睛需要仰视,试图看清他眼里的情绪,却猝不及防地被轻轻啄了一下唇瓣。我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却听见罪魁祸首在我耳侧轻笑,“你好容易害羞。”

我瞪了他一眼,对上他满含笑意的眼睛,让我的心跳有点漏拍。

“我看你真是有点胆大包天了。”我故意恶狠狠地凶他。

他吐了吐舌头说:“我错了哥哥。”有点调皮。

我们顺道在小区附近的超市买了些菜,我系上围裙以后开始准备晚饭,马嘉祺蹲在一旁地上择菜叶子,缩成黑色的一团。

“你毕业了有没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哥带你去。”我一边切牛肉一边问他。

他手上动作顿了顿,大概是停下来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题,然后一脸无害地跟我说想去酒吧。

马嘉祺的回答让我惊讶,本以为他会说一些周边城市,或是海边、草原、雪山,不过想来他这个年纪的男孩子都对酒吧有些未知的好奇,于是我把调好腌料的牛肉放进瓷盘里然后擦了擦手给贺峻霖发消息问他有没有推荐的酒吧。

小贺没在工作,很快就给我发了几个定位并附了简单的介绍,我正挑的眼花缭乱,就见他又跟了一句:【丁老师禁^欲系花美男怎么突然想去酒吧了?不会是情伤太重想去偶遇一^夜^情吧?】

我心虚地瞥了眼坐在沙发上吃西瓜的马嘉祺,他正用手垫着纸巾一粒一粒地往外吐西瓜子,一夜情早就有了,甚至已经发展成了夜夜情。

【哪跟哪啊,我有那么脆弱吗,再说那都过去多久了……】

【最好不是我想的那样,你要是一个人去的话少喝点啊,我可不想第二天来小宾馆捞你。】

我说知道了,他又问我准备啥时候去,我把最后一个菜盛进盘子里,想了想回他说今晚吧。贺峻霖只说了句你自己注意安全别太晚回家,就没再说话了。我把盘子端到餐桌上,叫马嘉祺洗手吃饭。

晚饭吃青椒炒牛肉、番茄炒蛋和小青菜,不过马嘉祺似乎不太喜欢吃青椒,不动声色地筷子尖把切成细丝的青椒拨开夹牛肉,他神情淡定毫无心虚之色,不过还是被我发现了。

我夹了一大块青椒给他:“青椒也是好的,小孩子不可以挑食。”

他皱着眉头,像是喝毒药一样不情不愿地青椒丝塞进嘴里,含糊道:“我不是小孩子了。”

“那你乖乖把青椒吃了,晚上我带你去酒吧。”

马嘉祺那张被青椒摧残的苦脸瞬间浮上了喜悦之色,又夹了几筷子青椒,虽然吃的时候表情有点狰狞但还是都乖乖吃下去了。我心想小孩子就是小孩子,只要有点甜头就愿意尝试去做一些自己不喜欢的事情。

虽然是想带小朋友出来见见世面,但小贺备注的“较为火热”酒吧却不是一般的火热,一进门就有穿着十分性^感的美女服务生迎接我们,我被她们的热情吓到心脏一颤,下意识把马嘉祺护在身后,穿过拥挤的人群艰难地找到二人座的空位,离舞池比较偏但还是可以看见只穿着吊带上衣和超短裤的辣妹在台上跳舞。

我下意识地扫了眼看饮品单的马嘉祺,心理有些忐忑,带他来这个酒吧见世面实在是有点教坏小孩。

“要不要换个酒吧呀?我没想到这里这么热闹。”我扯着嗓子在震耳欲聋的背景音乐里问他。

马嘉祺笑着摇摇头,然后按铃叫来waiter。

我不太懂酒,也很少来酒吧,或者说除了之前前男友喝醉来酒吧捞人以外,我并不会主动踏进这个地方。

马嘉祺点的酒很快就上来了,在头顶昏黄的氛围灯的照射下装在倒三角高脚杯里的金色酒液微微发着光亮,金黄色柠檬片立在杯沿,我端起发冰的酒杯跟他干杯:“嘉祺,恭喜你考上心仪的学校。”

“谢谢。”他把酒杯口放的很低,我细了细眼睛,抿了一口冰凉的酒液,甜丝丝的但略微带着些苦涩,柠檬的清香大于酸涩很细腻地融合在其中,不过后劲有些足,我很快就感觉我的食管隐隐有些发烫。

从我的角度看过去,烫成微卷的碎发遮住了马嘉祺一只眼睛,他的眼神幽晦难测,我总是看不清他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眸里暗藏的情感,他薄唇与杯壁相处,莫名让人想起了他亲吻我的时候,是温柔却带有攻势的。

我盯着他出神,看见他缓缓站了起来,很快我的视线被他的阴影覆盖,他将我钉在沙发里然后附身与我对上视线,我心里有一只小猫咪不停地用修剪过的爪子挠呀挠,让我心痒:“怎、怎么了?”

他靠近我,身上的薄荷香没有被酒吧各种混杂的怪味遮盖,他的嘴唇亲亲贴上我的耳垂,呼吸凉丝丝地带着冰块、酒精和柠檬的气味,他伏在我的耳边像一只对猎物势在必得的狮子:“丁哥,你一直盯着我嘴看,是想被我亲吗?”

当即我的心跳速率就飙升上来,周遭嘈杂的音乐声也黯淡了下去,我双耳嗡鸣,脑子里不断盘旋着他那句话,却还是故作镇定地推开他。

不远处有起哄的声音,我心想着怎么会有大傻子选在这种混乱的地方告白,嘴就被人捉住了,带着柠檬气味的软^^舌熟练地探进我的口腔一通搜刮,要将我的呼吸都剥夺了去。

“在一起!在一起!”我迷迷糊糊地听见人声鼎沸,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舞池那边的告白吸引了,没有人注意这个伫立在阴影之中仅有一盏昏黄灯光的角落,我的下巴被他捧着,仰起头承受他的亲吻。

“哥哥,要专心呀。”马嘉祺说。

他的话就像是那杯金色的酒,总是软绵绵甜丝丝的,后劲却很大,让人头昏脑热失去理智,我回应他的亲吻,舌尖轻轻舔了舔他的,他好像被我的反应刺激到了,吻的更凶,我的口腔是他的战场,他立志征服每一寸领土。

我感受到不安分的手摸进了我的衬衣下摆,在腰^际游走,被柠檬气味麻痹的神经被他指尖的温度拉回了少许,我轻轻推开他:“这是在酒吧……”

他有些依恋,不肯罢休地贴着我的唇,在音乐声里带着暧昧的语调说:“好想在这里把你上了。”

我双手勾着他的脖子,用不太锋利的虎牙咬他下唇,带着戏谑的意味教训到:“小疯子。”

马嘉祺又磨蹭了半天才肯恋恋不舍地直起身子,他捏着我的下巴趁我不注意将酒杯里的液体尽数灌进我的口腔,我下意识地吞了下去,食道的滚烫灼热感愈发强烈,他很满意地把自己那杯一饮而尽,而后毫无眷恋地把我从沙发里拉起来离开酒吧。

离开了酒吧,双耳一下清净了下来,但是猛灌半杯酒的后劲太足,我硬撑着保持清醒,一路上我们并排坐在网约车的后座,我们都没有说话,但紧紧拉着手一直没放,我想马嘉祺应该也醉了。

在电梯里我便觉得头昏脑胀,视野里两列楼层按钮变成了四列,我努力地抬头试图看清马嘉祺的脸,他会错了意不由分说地低下头吻了吻我。我赖在他怀里抬头回吻他,大约真的是醉了,才会在有监控的电梯里肆无忌惮地接吻。

一进门我被他按在沙发上,他不断地啃我的脖颈,我仰起头张嘴试图获得更多的空气,但被他撩起衣服下摆、指尖拂到胸口磨蹭的时候忍不住发出了轻微的喘息。

马嘉祺敏锐地捕捉到我的声音,他抬起头看我,视线如同捕食猎物时的鹰隼尖利,要将我撕碎后吃拆入腹。

“先、洗澡……”我明显感觉到他腿间硬^^^^物蹭着我的皮肤要将那一片烫伤,艰难地推开他想要站起来。

因为酒精的缘故我有些昏头转向,刚站起来便径直扑到了他的怀里。马嘉祺稳稳当当地接住我,手搂上我的腰,他勾起一丝意味不明的笑容,看着让我觉得有点阴险:“你站不稳,我陪你洗吧。”

我还在睡梦中时便听见很急促的门铃声,我意识模糊地在马嘉祺怀里挣扎了两下,然后推了推他:“嘉祺,去看看是谁。”

此时的我浑身散架一般,头脑也不清醒,还没有意识到让马嘉祺去开门的后果,他翻身下床以后继续裹着刚换过的被子埋头睡大觉。

随后我的卧室被人破门而入,贺峻霖冲进来一下跳到我身上,把我蒙在头上的被子拽开:“丁程鑫!你还说不是去找一^夜^情?你这什么情况!”

我被他一百来斤的体重冲击,原就疲惫的身体遭到了史无前例的重创,我龇牙咧嘴地叫他滚下去:“嘶——我的腰啊。”

贺峻霖没好气地翻身坐到床沿,他一把掀开被子让我的上身裸露在空气里,看着满目疮痍不禁咋舌:“你也知道心疼你的腰啊,昨晚大战三百回合的时候怎么没想到?”

“额、贺儿,你听我解释。”

“解释什么?你不是信誓旦旦说不找一夜情吗?你说说现在这是闹哪样啊?”他一脸傲娇地别过头,“亏我还担心你在酒吧吃亏,刚刚那小子成年了吗你就睡?”

我对贺峻霖的脾气再了解不过,我慢吞吞地爬起来把马嘉祺放在床头的衣服套在身上,故作可怜:“霖霖,我要是说了你别生气啊。”

“他,其实是泡^友……真不是一^夜^情,再过几个月二十了,成年了的……”我越说越心虚,越说越底气不足,贺峻霖龇牙咧嘴的:“靠,你真勇啊找泡友,还老牛吃嫩草,干不干净啊?别告诉我你们做爱不戴tao嗷。”

“算了算了,你都三十岁的人了总不至于被那小崽子骗了去,你自己别吃亏就行。”贺峻霖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我嘿嘿地笑,他骂我傻白甜。

我俩出客厅的时候马嘉祺已经烧好了三碗面条放在桌子上,恭恭敬敬地:“丁哥,贺哥,吃点东西吧。”

昨晚大战过的被子也被晒在阳台架子上,贺峻霖睨了他一眼:“霍,还挺懂事。”

随后看着三碗面条,贺峻霖指着我的碗说:“为什么丁程鑫的有荷包蛋?”

“冰箱里就一个蛋了……”马嘉祺一脸无辜。

“行了,我这个给你吃,你别为难他了。”说着我正要把荷包蛋夹给他,被贺峻霖挡了回来。

“别,你小男朋友给你的爱心蛋,我可不敢吃。”

“额,不是,你别乱说。”我局促而心虚地扫了眼马嘉祺,好在他并没有什么厌恶的表情。

贺峻霖挑眉:“不是我说,你俩真不像泡友,像一起过日子的小两口。”

马嘉祺愣了愣没说话,我怕他嫌弃便不愿让贺峻霖再说,他看懂了我的眼神也不再做声,餐桌上的气氛一瞬间变得很诡异。

贺峻霖吃完饭准备回去,我把他送到门口,他神神秘秘地往里面瞥了两眼才说:“你什么想法?”

“什么什么想法?”我一头雾水,无法理解他的意思。

“我说你对他什么想法?要谈恋爱吗还是?”

“额,打住。”我迅速打断他,听见谈恋爱三字我心脏猛的一跳,像是潜伏在心底的巨龙忽然苏醒翻起惊天巨浪,我困难地克制住心里的波澜,表面上云淡风轻:“我怎么可能跟他谈恋爱?他才二十岁。”

贺峻霖抬起眼皮:“是么?你和许慎在一起两年都没有给他,你看看你现在折腾的,肾虚一样。”

我感受到他向我衣领里钻的视线,身上这件衣服都还是马嘉祺的,带着淡淡的快要闻不见的薄荷香,我下意识拽了拽领口把它往上提溜试图遮住裸露出来的痕迹,结巴着说:“那、谈恋爱和泡^^^友终归是不一样的,我、再怎么说都不会跟一个小男孩谈恋爱吧?”

贺峻霖一脸仿佛看穿我了似的神情,精准地正中我的下怀:“哦,你要是不喜欢的话,就别耽误人家了,人好好一小男孩。还有你老大不小了,别因为和许慎分手了就糟蹋自己,跟人二十岁的小孩一样胡来,害我总是提着颗心放不下。”

我吐了吐舌头叫他放心,看着他进电梯门,浑身的警戒才放下。

我在门外平息了许久自己的心跳,装作无事发生地走进门,马嘉祺正在收拾桌子上的餐具,我走过去把他重在一起的碗端起:“你去休息吧,我自己会弄的。”

他眼神讳莫如深,不置可否,只是纵着我把碗端进厨房。

水槽的高度让我过度使用的腰酸痛不堪,紧紧打完洗洁精我就难以直起身子了,我无声地狰狞了一下,马嘉祺默默走进来:“我来吧,你别勉强了。”

“额,没事,我可以的。”他离我很近,呼吸喷洒在我侧颊,心脏又不受控制地快速跳动起来,眼前事物像是在旋转一般,我稳住脚步,耳边却回响起贺峻霖的“要不要跟他谈恋爱”,我不动声色的往另一侧挪了一小步拉开和马嘉祺胸膛的距离,“你去休息吧,刚刚也忙了挺久了。”

马嘉祺没说话,只是盯着我的眼睛,他的瞳孔里总是铺着一层淡淡的无辜和委屈,但此刻我却看见了迷惑和攻击性。

他一把扣住我的腰将我拽回他怀里,炙热的胸膛贴上我的,他一脸严肃地问:“怎么感觉你在躲我?是贺哥说了什么吗?”

我心下一惊,没有想到他竟然能如此敏锐地捕捉到我的心思,我还未来得及回答,他又说:“如果你在纠结贺哥那句‘小两口过日子’会不会让我不舒服的话,我的回答是不会。”

他扣着我的腰,那张五官秀气的脸一步步向我逼近,我下意识往后靠,他便捞了我一把:“你腰痛的话别拗太过,等下受伤了。”

我有些尴尬地略微直了直,他又说:“丁程鑫,我可能有点喜欢上你了,所以我不停的想照顾你,想和你在一起。”

我听见轰的一声,绚烂的烟花和金光在我脑海里炸开,我觉得天旋地转,整个头颅迅速升温,血液冲顶,我推开他凑近要来吻我的脸:“等、等一下,嘉祺。”

在毫无防备、毫无预兆的情况下被一个小很多岁的男生告白,并且对方信誓旦旦地说要照顾我,这让我觉得很局促却很心动,我承认我对他有一点点朦胧的好感,但绝不是喜欢,更不是爱。

我大口地喘着气试图让自己好受一些,我从他怀里挣脱,他并没有阻拦。

“嘉祺,谢谢你喜欢。”我说,“可是我从来没有想过我俩会在一起,等你上了大学、进了社会,你会遇到更多的人,总会有几个人值得你喜欢,但那绝对不是我。”

“如果我们只是保持这个尴尬却暧^昧的关系,彼此寻求些许慰藉,我想我也需要你,可是你产生了这样的心思,不是我想要的。”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心房里就像塞了几片柠檬,又酸涩又苦,汁水不断沁过脏壁渗到胸腔里,然后像毒液一样慢慢蔓延到全身。我被酸得肺泡都无法运作,呼吸沉重了许多,“以后你会有光明的前途,会遇到对你好的人,我们的这段插曲就到此为止吧,感谢你这段时间的照顾。”

马嘉祺没有说话,或者说他整个人像一尊被石化的雕塑,直直钉在地里无法动弹。我看见他略微颤抖的双手和肩膀,他眼里的不解和失望像是利箭一样洞穿我的胸膛,那里面苦涩的酸水溢出来,我偏了偏身子从他身侧擦肩而过,垂下头不愿让他看见通红的眼眶。

这一切都太突然了,他也许没有反应过来,根本没有想到我会是这样的反应,直到我跨出房间门的那一刻我听见他在背后说:“难道你对我一点感情都没有吗?”

他的声音很冷,要把我伤口的血液都凝固住:“丁程鑫,你没有心。”

泪水瞬间溢出眼眶,但我始终没有回头,我坚定地迈出难以跨出的那一步,“碗放着我会洗,你回去吧。以后……也别来了。”

我将自己关在卧室里,倚着门板落泪。

在几个月的相处里我被他的体贴温柔吸引,被他身上那股青涩却勇敢的劲打动,我承认对他有一点点动心,可我更清楚,这是错误的。

我一直在欢愉和愧疚中挣扎,我沉沦于他的温柔照顾,却也对将他带进歧途心怀愧疚,我不想因为这一段毫不起眼的意外时光而改变他的整个人生轨迹,也坚信在不远的未来,他这样好的人能够拥有真正懂他、爱他的人。

更多被害怕纠缠住,我害怕他对我只是一时兴起再不久以后失去了新鲜感便产生厌弃,害怕他真正进入我的生活以后被我无聊的日常劝退,更害怕的是我俩在这片泥泞里越陷越深,无法挣脱,我终究还是当了逃兵,以最伤人的方式结束我们这段畸形的关系。

我想也许一开始就是错的。

马嘉祺过了很久才走,我听见大门被关上,擦了擦不争气的眼泪向外走,那几只碗还是被洗净擦干晾在橱柜里,茶几和桌子也被收拾过,即便是被人抛弃的狗狗,他也在离开之前打扫了房间。

我的心软的一塌糊涂,却也苦涩,但并不后悔。我想放手才是最好的结果,他以后会遇到更值得他这样的人。

我和马嘉祺的关系猝不及防地开始又猝不及防地结束,突然少了一个人让我感到不习惯,心脏像是空了一大块,花瓶里也空地再也没有添置新的花束,冰箱里还剩了几瓶桃子汽水,我把它们全部送给了楼下住户的女儿。

一直到开学我都没有再见到他,第一次见面他只花了不到三十分钟来到我身边,而分开之后在离我家三十分钟路程的范围内,我却再也没有见过他。

新生典礼上我看见医学院的孩子们一个个晒得和黑煤球似的却还是说说笑笑,全然不知未来迎接他们的蓝色生死恋的磨难。下意识想到马嘉祺,他军训完或许也晒得跟煤球似的,但很快就不想了。

他在我心里留下的印记比我想象的还要重、还要深,一直结着痂不肯愈合。

始业大会结束以后我下意识想要在流动的人群里寻找那个身影,这个校区新生两万多人,茫茫人海中我根本寻不到他。

也好,省的见了他可怜吧啦的模样,叫我后悔。

开学比平时都忙许多,我把早就排好的教学日历发给数学组的组长,那边回了个收到,又很快给我丢了个pdf的奖状过来。

暑假我带队的建模项目拿了省级铜奖,我放在键盘上的手指抖呀抖,打了一串字母J,回过神来我把输入栏里清一色的字母删除,然后表达了感谢以及再接再厉的决心。

我把奖状发给了建模团队,群里一下炸开了锅,甚至已经在计划庆功宴了。

年轻的学生们总是充满活力的,我在微信的消息列表页面划了半天,鬼使神差地点进马嘉祺的聊天页面,最后一次聊天还是建模比赛刚结束的时候,他问我能不能来接我。

我想跟他分享喜悦,分享这个好消息,但最终输入了又删改,还是没有发出去。我打开贺峻霖的聊天框和他说我带的团队拿了奖,对面很快发过来一串感叹号说恭喜,说要一起去喝酒。上一次喝酒对我印象深刻,那天马嘉祺把我折腾到连着好几天都感觉里面有东西,想到这里我心头愈发苦涩,思来想去还是说不了,但我邀请他来家里吃饭。

再切回建模团队的聊天框,他们几个小孩已经决定好了庆功聚餐的地点,并且艾特了我好多下。

【丁哥,你怎么不回消息】

扫了一眼聊天记录,回复了个好的,团队负责人快速打了个【一致通过】,然后就开始聊起了小孩都喜欢玩的游戏,我便不再继续看了。

我忙于备课、上课,第一个学期我要给将近三十个班上课,每天都是连轴转,钉钉消息也又又又被刷爆,几乎都是来问我期末考核平时分和期末考占比的。

我把考核标准截成图片发在课代表的群里让他们去转达,然后继续批改我给他们留的课后作业,所幸工作繁忙,我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无暇顾及马嘉祺,只有每晚回到空荡荡黑漆漆的家里时才会感觉到一阵落寞。

和建模团队出去聚餐是我难得而短暂的娱乐时间,他们选的是一家c城火锅,一桌人围着热气腾腾的锅涮肉,他们嘻嘻哈哈的让我觉得心头很踏实。

因为一个多月混的很熟,有个女孩子直接问我有没有女朋友,我讷了一下,然后跟她说没有。接着负责人又追问我理想型,我先是说小孩子不要那么八卦,但五六个人一块儿起哄整的也没办法,我便回答说喜欢眼睛很黑很亮的,他们如同泄了气的皮球觉得没劲,说我说的也太笼统了。

我没再说话,马嘉祺的眼睛很黑很亮,像两颗乌黑的宝石,直勾勾地能洞穿我的思想。

晚上稍微喝了点酒,我把学生们送上出租车才离开,我慢慢悠悠地走,夏末的风依旧有点燥热,吹的我很烦闷。一旦空下来我就会想到马嘉祺,一路走一路想,想到那天把他从毕业典礼上接回来,他把蓝牙塞进我的耳朵里,播放的是郭顶老师的《我们俩》,不过我俩似乎没有相片。

我花了很长很长时间走回家,但到了楼下却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他不算高,甚至比我还矮一些,穿着黑色的polo衫,似乎在等什么人。

他迅速转过身向我快速扑过来,我躲开他的拥抱,他扑了个空僵持在原地,显得有些尴尬:“额,鑫,最近过的怎么样?”

我满不在意地睨了他一眼,然后转身要走,他迅速拉住我的手腕,我下意识甩开:“好得很,不劳您费心了。”

“鑫,别这样……”他的眼神里有些许哀求,但我脑海里却是他发在朋友圈里的宾馆浴室照片,和另一个裸露的胸膛、、让我回想来就觉得反胃。

“许慎,我们早就结束了。”我挑眉,揶揄道,“而且你也有了新欢,不是吗?”

“没有……不是的,我们只是……鑫,你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就一次,这次我一定会会好好珍惜你的!”

我向后退了两步,面对他的恳求毫无波澜甚至有些厌烦:“你不觉得这样的情节很俗套吗?我们早就结束了,你也不要沉溺于过去了。”

这句话我告诫许慎,也告诫自己,这段时间总是莫名想到马嘉祺,插着缝地想,我便只能在心里上一道锁,逼迫自己去遗忘。

偏偏马嘉祺不让我如意。

许慎还要纠缠,他死乞白赖地往我身上靠,我只能后退,退着退着便落入了一个坚实的胸膛,我下意识想要道歉,抬头却发现是马嘉祺。

我愣了,许慎也愣了,瞪大了他那双浑浊的眼睛:“你是谁?”

马嘉祺扬了扬下巴,一把揽我进他怀,我一瞬间僵硬,却听见他在我耳后悠悠然开口:“我还想问你呢,纠缠我男朋友做什么?”

他把男朋友三个字咬的很重,我转过头想要斥责他却听见他伏在耳边用仅有我俩能听见的声音说:“别乱动,好好演。”

果不其然许慎整个人都在颤抖,他怒目圆睁,指着我身后的少年,声调都拔高了几个度:“丁程鑫,这真是你男朋友?”

我机械地点点头,听见马嘉祺微乎其微的轻笑,听着有点得意。

“许慎,我说了,不要再沉溺于过去了。而且你的所作所为,实在很难让我看见你的真心。”

“听见了吗?听见了快滚吧。”马嘉祺如同胜利者一般对许慎进行宣判,殊不知我的耳朵已经红的能滴血。

许慎捏紧了拳头:“吗的,水性杨花的东西。”

我笑说:“哦,你分手半年就跟人家开^房还不允许我找男朋友了?哪有这种道理?顺便提一句,我们嘉祺不仅比你年轻比你懂事听话,学习成绩好又体贴,我真的好喜欢他呢,比当年喜欢你多一万倍。”

这样肉麻的话不经过大脑思考就脱口而出,但是看见许慎恼羞成怒涨红了的脸心里格外痛快,他怒气冲冲地走了,留我和马嘉祺两个人尬在原地。

我迅速从他怀里钻出来,转过身佯装自然地对他说:“谢谢你啊替我解围,不过你怎么在这里?”

他却答得牛头不对马嘴,反倒是又向我提出了反问:“你刚刚说的是真的吗?”

“什么是真的?”我不明所以。

马嘉祺一步步向我靠近:“懂事听话,成绩好体贴。”

我被他的架势吓得后退,他却步步紧逼:“喜欢,比喜欢他多一万倍。是不是真的?”

我想撒腿就跑不愿面对,很难相信这种令人面红耳赤的话居然出自我口,但我很快被他捉住拉回充满薄荷香味的怀里,年轻的荷尔蒙铺满我的感官。

他像是在拿糖果哄骗我饮下毒药,我被倾泻的思念淹没无法思考,只能很小声地嗯了一句,却还是被他听见了。

马嘉祺兴奋地把我的肩膀推平与他对视,他的眼睛又黑又亮,像两颗水果店里打过蜡的紫葡萄:“真的吗?我没听错吗?”

我放弃了挣扎,闭上眼睛说是的。

他再次激动地把我揉进怀里,那种力道大的像是想要我们血肉交融,他把下巴搁在的颈窝,语调里有明目张胆的兴奋和激动:“那我可以和你在一起吗?我真的好喜欢你,虽然我年纪很小,比你小好多好多岁,虽然我现在只是一个大学生还配不上你,但我会努力追赶你的步子,我会努力长大,努力变强。”

“如果你哪天遇到了更好的人……”我还没说完就被他捂住了嘴,他说:“未来太遥远了,但是有很多事我们可以一起做,所以跟我在一起好不好,丁程鑫?”

他说:“丁程鑫,我这个年纪好像还不懂爱,可是我会把我全部的喜欢都给你。”

“好。”我的手揽住他的腰,这一个月的提心吊胆和记挂,终于在这一刹那化为乌有,我们在夏末的月光下拥吻,我正式地拥有了这个小少年,我最爱的小少年。

洗完澡躺在床上,马嘉祺抱着我蹭,我以为他想要,便转过去吻他下巴上的小痣:“你想做吗?”

他很果断的说不想,叫我意外。

很快他又说:“我只是觉得有点不太真实,我怕我一撒开你就不见了。就像那天把我赶走的时候一样。丁程鑫,我不知道为什么你突然就把我赶走了,我好像一只被丢弃的小狗不知道要到哪里去,还好你又把我捡回来了,不然我就变成没人要的小狗了。”

他的声音很委屈,像是要哭了,惹得我一阵心疼,把他的脑袋揽到自己胸前,手撸着他后脑勺毛茸茸的头发:“那天是我不好,不委屈了,好不好?”

“嗯。”他拿他头顶柔软的头发蹭我,蹭的心痒痒。

“你今天怎么突然出现在我家楼下?”我想起来疑点,马嘉祺的出现实在太过凑巧了,便询问到。

他扭扭捏捏地不肯交代,我伸手薅他痒痒肉逼他说,他扭了扭身子才结结巴巴地说:“我们班女生说最近好像附近有跟踪狂……我怕你被流氓盯上……”

“所以你这段时间一直跟着我?”我又好气又好笑,主要还是意外这个小傻子的脑回路。

“嗯,最近你晚上都有课,要九点才从学校出来。”

我用手指刮蹭他的鼻梁:“我又不是女孩子,跟踪狂跟我做什么?你这样才更像跟踪狂呢。”

马嘉祺紧紧把我抱在怀里,发出闷闷的声音:“你长得太漂亮了,我不放心。”

“哎呀,小笨蛋。”我无奈地揉揉他的脑袋,觉得我的小男朋友有点蠢,“那你以后跟我一起回来吧,你在自习室等我下课,我们一起回家,好不好?”

他受宠若惊,像是意外获得了大骨头的修狗,尾巴摇呀摇,用脑袋蹭我的下巴:“那我可以住到哥哥家了?”

我笑笑:“如果宿管阿姨没有意见的话。”

马嘉祺比普通的对象要粘人的多。

他像是离不开人一样,每天都要赖在我办公室里,把作业堆在休产假的女老师桌上,这就导致每次有学生来我办公室问问题都要瞥他一眼,尤其是一些女孩子,那直白的视线叫人不爽。

“图书馆有自习室你上那去。”在第十个女生问他“帅哥有没有女朋友”以后我终于忍无可忍,醋缸子打翻了一坛又一坛,偏偏他贴上来问我是不是吃醋的时候还要嘴硬说没有。

但是马嘉祺偏不,他就要赖在我办公室,像个大爷似的坐着背他的文言文,有学生问起就说是我表弟,几天的功夫,特意来办公室问问题实则慕名前来一睹“丁老师很帅的表弟”的真容的学生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从来没有哪一届学生来办公室那么勤快过。

我对此既忧愁又欢喜,至少来问问题的人多了,期末考试二十分的卷子应该会少几张。

“丁老师……”这天中午我窝在椅子里看电影,门被敲响,坐在一旁的马嘉祺也下意识抬头,我精准地捕捉到那个男生进来时二人视线交汇后他尴尬地移开了头,假装无事发生地看他的书。

A大医学院护理系的程清,我对他有印象。原因是他被护理的女孩子们打趣说是我的“魅惑版”,脸部轮廓与我的很像,只是那双桃花源总是含着情,甚至被称作是护理系草,虽然护理本来也没有几个男生。

“是这样的,医学院最近有教师助理的志愿者活动,我是今天下午您的助理程清,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可以随时吩咐我。”我看向他的眼睛,却是像是含着一汪春水叫人遐想,若是遮住眼睛,和我也确有几分相像。

“哦哦,那你找个位子坐吧。”

谁料他径直向马嘉祺走去,我心想这下来看马嘉祺的人不用单单问题了,抢到这个助理的活动可以白白在我这待一下午,还能时长……妥妥的香饽饽,估计后面就会被人疯抢了。

他在马嘉祺身边坐下,马嘉祺不动声色地往旁边移了移,却被我用余光瞥见了,作为理工男敏锐的洞察力和分析能力,我瞬间得出一个结论,他俩之前铁定认识。

下午要给大一口腔系的班级上数学课,我把一份题库放在电脑桌面叫程清整理,把我画出来的重点标红后按考点分类分好,他应下以后便坐在我办公桌前开始整理,我望了马嘉祺一眼,示意他好好待着。

谁料下课回到办公室正想开门,便听见里面的对话。

“你到底要怎样?”很明显是马嘉祺的声音。

“你是丁老师表弟?我才不信,之前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怎么不知道你还有个大学教书的表哥?”

我脑袋一空,原来马嘉祺和程清从前是情侣、、对号到第一次见面时我发在社交软件上没有露眼睛的照片……我和程清,眼睛不像,下巴的形状却很相似。

“当时是你先放弃的,你现在这样又有什么意思?”

“马嘉祺,你就是忘不掉我吧?所以才会找个和我像的人在一起?怎么?他给你c了?”程清的声音尖锐地吓人,我抱着书的手一直发颤,想要转身逃跑脚步却似乎被地面用强力胶粘住怎么都卖不出去,我自虐般地站在门口听他们的对话。

“虽然你们长得像。”我听见马嘉祺顿了顿,“但是丁程鑫比你好一千倍、一万倍。我喜欢他比当时喜欢你多一万倍。”

眼泪有点不争气地落下来,那一刻我心领神会,我和马嘉祺的开始,都不过是为了在彼此身上寻得一点被前任伤害过后的慰藉,偏偏在这个互相舔舐伤口的过程中对彼此产生了爱慕。

“你就是玩玩的吧,你若是忘不了我,我随时等你求我复合。”程清的语调依然玩味。

“学长,我想你想多了。”马嘉祺清亮的声音洞穿心房,我被黑云笼罩的心情瞬间被风吹散,“他应该快下课了,我去接他了,你,慢走不送。”

我听见逐渐靠近的脚步声有些慌乱地撤开几步,故作镇定地抱着书像是刚刚下课回来。

马嘉祺迎面走来,拽着我的手腕不由分说地走到楼梯间然后把门关上。

我被他抵在墙上,听见他稳健有力的心跳。

“哥哥,演技好差。”他说。

我不明所以,他便低下头吻我眼角的泪珠:“你都听见了吧,偷偷在外面掉小珍珠。”

“额,我不是故意偷听的。”原来真的哭了,鼻子都塞住了,我自己都没有意识到,有点笨。

“不哭了,我和他早就是过去式了。”他很温柔地吻我,然后低下头底气不足地解释:“我先跟你道歉,一开始找你、确实是因为你跟他长得有点像,我错了!老婆你打我吧。”

我一听“老婆”直接愣了,轻轻踩了他一脚,“什么老婆,要叫哥哥。”

谁料马嘉祺偏不,他把头埋进我胸口:“就要叫老婆,丁程鑫是马嘉祺老婆。”

我没好气地哼了一声,他吓得差点当场直接跪地。

“但是我真的早就把他放下了!现在我整颗心都被你填满了!”

“哦,你的心脏可是有四个房间的,哪个住着我?”我仗着自己是医学院的老师欺负他。

他思索了一小会儿说:“心房吧,只想你进来,不想你出去。”

没想到他还懂得一些,被他的情话反将了一军。

“那你之前高考考的不好也是因为他?”

他心虚地点点头,楼梯间不算亮堂,但我看见他额头因为紧张落下来的汗珠:“嗯、、因为高考之前他忽然就说要分了,那段时间挺痛苦的也没心思复习,就没考好。不过我现在真的放下了!我有能促使我进步的老婆!比那个拖垮我的好多了!”

“嗯,没事。”我吻了吻他的额头,“现在你上了A大,高考也考的很好。”

“我真的不喜欢他了,我发誓。”

“没事,我当时约你的时候也是因为许慎的事情心里不痛快,我们扯平啦。”我安慰他。

“你怎么不吃醋?你难道不应该吃醋吗?然后跟我闹脾气,如果不跪搓衣板就不原谅我的那种。”马嘉祺傻呵呵地问。

“你狗血小说看多了吧。”我翻了个白眼,把手里的书塞他怀里,“走吧,回去了。”

“好嘞!”小狗摇着尾巴似的雀跃地跟了上来。很可爱。

和马嘉祺在一起的日子过的很快,没有什么矛盾,我们的话题也变得多了,不像一开始那样沉默是金,我们会一起窝在床上用投影仪看电影,然后一起讨论剧情走向,他的脑洞很大,有时候看到一半就能把后面的剧情全猜出来,偶尔故事编的比编剧写的还精彩。

很快就到了考试周,医学院的小孩们又开始嗷嗷待哺求捞捞,我笑眯眯地把二十几页pdf的题库发给他们看,一群人鬼哭狼嚎,哭天喊地叫的那叫一个惊天地泣鬼神,然而马嘉祺已经胸有成竹地把考试内容全背了,甚至还要调侃我说如果每个老师都像我这样铁面无私,那估计要挂掉一整片。

“没有,你是我的软软小甜心。”马嘉祺毫无心理负担地说出这句话,手上极其连贯地翻了页书。

“你这话有点恶心。”我嫌弃道。

他放下书朝我扑来,像是猛虎扑食把我压在沙发上:“哥哥,你嫌弃我。哭哭。”

“好了别闹,复习去吧。”我一把推开他要亲上来的嘴,一寸光阴一寸金,考试周时间尤为宝贵,他一闹腾就要浪费一晚上的复习时间了。

“哼,等我复习完……”他恶狠狠地瞪着我。

“操死我是吧?你有没有点别的台词,我都听腻啦!”我不以为意地调侃。

马嘉祺吃瘪了,乖乖回到位置上看书。他这样坐在茶几旁的地上,让我恍惚有一种半年前我辅导他做高考数学题时的错觉,原来已经过去那么久了,当时我们还是普通而暧昧的泡友,然而现在嘉祺已经是哥哥的乖乖小狗了。

考完期末考马嘉祺依旧住在我家里没走,我打包行李的时候问他:“你不回去过年吗?”

他耷拉着脑袋说:“爸妈离婚了,没人管我。”

一整个委委屈屈的模样撞进我的心坎,我心软的不行,便把他从地上拽起来,说:“走吧,哥哥带你回家过年。”

马嘉祺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激动地拽住我的衣角晃呀晃:“真的吗?我可以去见家长了?”

我有些无奈,他的脑回路总是这样简单直白,却还是点点头说对。

来开门的是刘耀文,他很激动地扑进我怀里,虽然他已经长得比我还高还壮,却还是像小时候一样要哥哥哄:“哥你终于回来了!想死你了!”

“给你带了礼物,等下拿去拆吧。”

“谢谢哥!”他正要把嘴往我脸上贴,就看见后面一脸黑线的马嘉祺,若是有漫画特效的话他的身后一定阴森森的像有通往黑暗世界的传送门,刘耀文愣了愣,说:“哥,这谁?”

我淡定地把马嘉祺从身后拉过来:“你嫂子。”

“啊?”这下换刘耀文崩溃了,“哥!你谈恋爱了怎么不告诉我?呜呜呜好伤心!”

我汗颜,人这一辈子怎么会摊上两个巨型撒娇精啊?

“我跟爸妈说过了,嘉祺今年寒假住咱们家。”

刘耀文开始装模作样地掉小珍珠:“为什么,你们都瞒着我,呜呜呜我不是你们最爱的孩子吗?”

我瞥了眼马嘉祺,他眼里带了笑意地看我,用唇形跟我说:你弟有点可爱。

晚上马嘉祺住在我的房间,他仰天躺着,缩在厚厚的被子里抱着我拱:“这就是哥哥的房间吗?好喜欢。”

“喜欢什么?”我故意挑逗他。

“喜欢你。”他的视线直勾勾地盯在我身上,反倒把我看的不好意思了:“行了,睡觉吧。”

正月里父母要我和马嘉祺辅导耀文做作业,还振振有词:“咱们家都是数学老师,你看看你哥哥,还是教大学数学的,当年数学考了多少分来着?啊对,一百四,你再看看你嫂子,也考了一百二十几,我真是不知道你怎么有胆子数学不及格也不怕人家笑话你!”

“我、、嫂子那是哥哥教的好,我要是有我哥教,也可以考好的。”他嘟嘟囔囔地顶嘴,下午就被爹妈按在餐桌上让我俩教他做题。

好巧不巧他做的是去年的高考题,我把卷子推给马嘉祺:“嫂子会做,让嫂子教你。”

“内个、这两道选择题我当时是蒙的来着……”

刘耀文一下就来劲了:“嫂子你蒙的也太准了吧,快教教我你的窍门。”

我直接给他来了个脑瓜崩,好的不学学坏的,结果马嘉祺慢慢悠悠的开口:“当时想着反正也做不出来,就把你哥名字填上去了。”

我一脸懵,把试卷答案拿起来看,倒数两道选择题答案赫然写着“9.D、10.C”,我的脸颊迅速升温,有点不知所措了。

刘耀文一脸调笑地看着我们,马嘉祺偏偏又说:“那个填空题最后一道我也蒙的,填了520,不过没蒙对。”他还惋惜上了。

我一脸羞赧地训斥他:“这种题当然蒙0、1、根号2、e了,怎么会有人写520的!”

“嘿嘿,嘿嘿。”刘耀文笑的像那个250,我把草稿纸拽过来:“别笑了,我给你讲讲这题!”

马嘉祺在身旁托着下巴笑眯眯地看着我教育弟弟,趁刘耀文全神贯注写题的功夫他凑过来亲了亲我,压低声音说:“好爱你。”

“嗯。你也是我最爱的小少年。”

“啊,哥,你不爱我了吗?QAQ”刘耀文抬起头,我猛的坐直不敢再看一脸笑意的马嘉祺:“没有啊,哥哥爱你的,所以你再把这几道也做了吧。”

请产假的女老师回来了,马嘉祺只好被我赶去了图书馆的自习室,他一走办公室便清净了许多。

“诶,丁老师,这是你的吗?”

我顺着她的声音来源把视线投过去,发现有一本书和一个很扁的卡包,我想大约是马嘉祺落下的,那小子着实有点丢三落四的。

我翻开卡包确认,里面都是一些乱七八糟的VIP卡,洗剪吹零食文具一条龙服务,我觉得好笑,却看见他夹在卡包里的照片。

是他毕业那天在二中拍的,这张照片我没有看过,照片里我僵硬且羞涩地站着,他抱着那束巨大的向日葵笑的灿烂,虽然没有肢体接触,但他的视线却粘在我身上。

下班时我准备把他的东西放进包里,拿起来的一瞬间从书里落下另一张照片,我也认得。

三中毕业典礼上巨大的留言板,马嘉祺飘逸签名的缝隙里,赫然写着四个不算好看的字。

写在结尾:这个故事就到这里啦,真的好长好长啊,我断断续续打了快两个礼拜,因为是考试周的绝望中当休息放松打的,希望大家可以喜欢。另外这次也写了点小番外,还是投粮票可以看,不看也不影响剧情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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