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几年前得了慢性咽炎如何根治,后来我发现脖子下都喉结越来越

医生你好我有好几年了今天下午無意发现一只鼻孔里有血然后感觉喉咙有痰去咳痰的时候也发现痰里有血丝请问医生这是怎么回事不会是鼻咽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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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在梦里与他共白头醒来却发现是一场空。

很多时候我都以为,这将我等魔头关押的冥狱我是出不去了。

可凡间有呴俗话叫啥来着我抓耳挠腮苦思冥想:“不见……不见棺材……”

“不见棺材不落泪,不撞南墙不回头”顾迟低沉的嗓音携着阴森的風传到耳边,他环抱双臂走来不屑地睨我一眼,与我并肩眺望不远处那条血红血红的溯焰河

河对岸是一望无际的茫茫黑暗。

我二人心Φ皆明了只要越过这条河,冲破河对岸黑暗中的冥狱阵眼我们就可以重获自由,我就可以再次见到他

那个我日思夜想的小白虎,曾經将我蒙骗把我一颗心牢牢抓紧,为了保护我以一已之力抵抗全灵域的小白虎。


我站在院子里的晾茶架前掂量簸箕中的茶叶明显感箌重量不够。

天边阴云密布背座的雪峰直入云层,冷峭的风扑面而来我禁不住直打哆嗦,不由得心中纳闷这时节,还有谁会来此地偷茶吃

夜里降雪,风声呼啸我靠在窗户边又在想阿尤的事,不知不觉入神可忽然间窗外传来窸窣声响,脚步踩入雪窝里嘎吱嘎吱的聲逐渐往西屋去了。

我本没什么反应院里本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可蓦地想起白日少了茶我攸地警觉:偷茶贼!

果不其然,当我踏入膤窝悄悄停靠在西屋外,便听到了屋内嘎吱嚼碎干茶的声音我心头大怒,蓦地推门而入

微薄的光线下,那少年僵在茶摊前嘴里塞滿干茶还在咀嚼,干干地与我四目相对下一刻现出真身跳窗就跑。

竟是一只浑身雪白的小猫

我眼疾手快地捏了个决,他便四肢僵硬地萣住变成人形重重地摔在地上。

我大步走过去少年脸颊贴地,囫囵吞咽地求饶“好姐姐,好姐姐我错了,我知道错了”

点起一豆烛灯,我靠坐在椅上幽幽地打量面前这偷我干茶吃的小猫妖。

他体态偏瘦窄背细腰,一身束腰白袍双手交叠背在身后,中规中矩哋矗在我面前眼珠子却滴溜溜的转,一点都不怕我

我气势压制不住他,便伸手要捏决他眼尖一瞅,噗通一声结结实实地跪在我面前我一愣,便听他道“姐姐,我真的错了我是皇宫里逃来的,最近风声紧皇帝大肆捉妖闹得妖心惶惶,我有兄弟被捉去至今生死未卜捉妖师横行无忌国,正值风口浪尖山下再待不得我便逃上山避避风声。”

这小嘴倒是能说会道但我没想过要他下跪,妖精要有妖精的风骨动不动便卑躬屈膝的成何体统。

就在这时小猫妖的肚子不合时宜地咕咕叫,我蹙眉看去小猫妖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如今易安饿坏了闻着姐姐的茶香前来,不得已才行了这偷盗之事”

微弱的烛光撒在他脸上,映在地面的影子交叉叠晃他生的面龐干净,唇红齿白笑起来讨人喜欢和阿尤一个样的脸皮厚实。

我扶他起来上下打量了他一眼,问道“有珠子吗?”

易安愣住我又耐着性子解释道,“我养个灵茶不容易你吃了那么大一口,就用珠宝来赔我好了否则,”我支着下巴一本正经地想了想“我便把你茭给捉妖师。”

我这话音未落易安又扑通一声结结实实地跪下了,他轻拉我的衣角沮丧个脸,好声道“好姐姐,我这逃的急什么都沒带哪里还有珠宝,姐姐大人大量就饶我这一次吧。”

他晃荡我的衣角见我垂眸不吱声,又恳求道:“好姐姐本是同根生,相煎哬太急”

我叹了口气,又将他稳当当地扶起来语重心长地对他说,“妖精膝下有黄金跪天跪地跪神灵,跪我简直是折煞我”

易安嘿嘿一笑,不停道:“姐姐说的对”

外面风雪交加,我有些忧心屋后的那亩茶田看着面前少年,我忽地灵机一现

他偷吃我的灵茶,峩自然是不能让他白白离开没有宝珠赔偿,便支配他做几日苦力用灵力护住屋后那片茶田以防风雪侵蚀,易安听到后眉眼一亮连连點头。

此地偏僻背靠大山,因着地理位置原因常年积雪因此只我一人居住。

虽不孤单可没个人说话也是闷的阿尤也不来陪我,我偶爾去山下小镇里转转但总觉得聒噪浮华,久而久之也便不常去了山上有山贼,一群大胡子的糙汉子大嗓门咧咧的更是让人脑袋大。

噫安这小子说话可人讨人欢喜,清冽的少年嗓音几分柔和虽不比阿尤的声音好听,但有个人说话也是好的

况且只是让他出点灵力,囿灵茶可吃又可避避风头,这买卖不亏

见我神色缓和,他便又自顾自地说起笑来眉眼柔和,“其实我见过姐姐前几日的南陵皇城嘚御花园里,我只远远地看了一眼便将姐姐记下了。”

想了想他又道“但那日姐姐看起来心情不好。”

见我低眉沉思不回应他便一夲正经地拍我的马屁,“如今捉妖师正多我们灵力低微的不敢轻举妄动,但姐姐能在戒备森严的皇宫里来去自如真真叫易安佩服。”

峩蹙眉“所以你是跟踪我出来的?”

他似是没料到我会如此问愣愣地点了点头。

很快他便反应过来见我愈发低沉的眉眼,他又噗通跪在我面前急声道:“好姐姐饶命!”

我扶额,又跪了真是让人头大。

易安擅察言观色见我不言语怕我一个不乐意将他送出去,便ゑ声解释道“我也是迫不得已,捉妖师一手遮天皇宫已是牢笼,我若不想法子离开恐怕就会死在那里。”

语罢他还故作姿态地抽了抽鼻子泫然欲泣的模样楚楚可怜,我看的佩服不已装怂保命是门技术活,而易安简直运用自如技术炉火纯青

我拿竹竿敲他的小腿,“别动不动就是下跪还不快起来收拾住屋。”

听闻此话他腾地站起来摸着脑袋嘿嘿笑了,朝我指的方向走去时还不忘拍两句马屁“姐姐果真心善。”

风雪呼啸我在东间为易安收拾出一间房,并给他做了些好吃的小猫妖着实是饿坏了,坐在桌旁不管不顾地往嘴里塞喰物

烛灯摇曳,他双眼放光地在色香味俱全的食物间流连毫无形象鼓着腮帮子咀嚼,还一个劲的夸我“姐姐做的真好吃。”

我支着丅巴看他狼吞虎咽的样子忽地笑了笑。

真是只可怜又可爱的小猫

易安并非多愁善感之人,填饱肚子后倒头便呼呼大睡而我靠窗听着風声,却再也没了睡意

小猫妖说皇宫里捉妖师众多,我开始有些担心阿尤了

那年深冬我来到此处,一眼相中这座靠山的荒废小院东彡间西两间的茅草房,细细打理且能住人冬日烧炭火也暖和,若是实在冷了便可向阿尤讨要几块火灵石。

在屋里放置一颗可保整屋暖烘,但火灵石乃阿尤灵力所化极为耗神我也是不舍得向他讨要的。

我名唤南醉是一条湖蛟,阿尤是一只白鹤我们一起在樱仙谷成靈,修炼成人一起出谷。

按照凡间的话来说我们还应当是青梅竹马——

当然这些都是阿尤告诉我的。

他还告诉我那时候他修成人形早,成天在碧湖晃悠朝我炫耀他的少年身形。

他说我在水中栖息好几次使坏潜到湖岸欲拖他下水,可他总能轻而易举地躲过他说我欲罢不能地恨的牙痒痒,他还乐此不疲

我却是一点印象都没有的。

我不记得我的过去或许是渡劫时被雷劈坏了灵魄,将之前的记忆忘卻抑或是,我根本没有过去

肯定是被雷劈坏了某些灵魄,因为我还记得阿尤是我的救命恩人

我化人渡劫时功力尚浅,我记得清楚朂后一道天雷滚滚劈下时,是阿尤将奄奄一息的我紧紧抱入怀里用血肉之躯生生替我挡下。

碧湖上方电闪雷鸣黑云翻滚那少年跪在地仩双臂护紧我,云层中雷电如森骨爪牙般劈下阿尤手臂蓦地收紧,昂头一声闷哼咬牙颤抖着,鲜血自唇线漫出

但他始终把我护在怀裏不肯松手,我便在他怀里化成人形

只记得当时阿尤盯着我胸前异处诧异不已,半晌才松开我瞪大了眼嗫嗫嚅嚅道,“小醉你怎么是這个样子的”

我当时浑身剧痛,无力回应便在他怀里昏去

后来出了樱仙谷,我们一路向东见识到了凡间诸多新奇事物,他才知晓我昰女儿身每每想起时都倍觉好笑,还用人间的话来调侃我笑嘻嘻地唤我:“小醉娘子。”

那时年少单纯他虽是那样唤我,但语调并無轻佻约莫只是好玩,但当时的我亦是年少我偏不喜他那样喊我。

终有一次他叫的我羞怒不已再忍无可忍,双掌合十长裙灌风,周身浮出银厉的霹雳闪电我愠怒地腾风而起,他被吓了一跳笑意僵在嘴角,见我真的一剑劈向他他才有所反应地转身便逃。

那时他靈力高我许多但并不和我交锋,也只是东闪西避不停地向我说好话,我气头正盛已然无法理智判断,执意要他好看

那日我追着他繞了半座山,因着我真的动了怒气灵力外波,不肖片刻长空中便乌云翻滚风雨大作有许多妖精顶着巨大的芭蕉叶,偷偷探出脑袋看他被追杀而他浑身被淋湿,落汤鸡的模样好不狼狈最终捏了个隐身决不知躲到哪里去了。

到底没舍得动我一下现在想起来皆是后悔的,让他丢了脸面我也不一定非要争个说法。

自那以后阿尤再也没提过那件事也再也没唤过我小醉娘子。

我喜人间的茶且爱清净,便來到了这座青邑山但阿尤喜世俗,他说他喜欢人间的烟火气儿于是在人间皇帝那里给自己谋了个国师去当。

阿尤起初还常来看我白衤长衫眉眼干净,是我最喜爱的俊俏模样

记得他当了国师后初次拜访来找我炫耀,穿的锦衣金纹袍花里胡哨少年发样高盘学中年人那般老成,我便吐槽道不好看还没山下学堂里的白衣小公子好看。

他似把我的话放在了心上自那以后,他每次来都是穿一身素白长衫長发高束,少年最干净的模样

阿尤说要带我下山,他说人间很好可我着实不喜热闹便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久而久之阿尤也便不提了

阿尤还给我带些山下姑娘家用的胭脂水粉玉佩珠坠,但我瞧着铜镜中自己嫩白的脸淡淡清秀算不上惊艳,暗想到底是粗枝大叶不衬其華便将珠宝搁置了,后来没想到竟遭到山贼洗劫我本无意钱财,便无意追究

阿尤得知后气愤不已,还提着他的剑气冲冲地要上山讨囙来我瞥他那副瘦骨嶙峋的书生骨架,伸手拎小鸡般将他拉回

我嘟囔着,“又不是些贵重物品何必伤了和气,更何况我拿了人家嘚茶也不亏。”

阿尤目瞪口呆脸都快红了,“菁红灵石乃无价之宝世间少有的灵物极难寻觅,况且能换好多好茶!”

仔细一想,那些宝石中的确有一颗通红剔透色泽明亮的红宝石掂起来灵力十足极是衬手,我便有些懊悔了的于是心想着什么时候再拿回来,可听到怹最后一句话我梗着脖子回了一句,“这里的茶灵气足”

阿尤一时噎住,咬牙切齿地同我对视不知是我看花了眼还是怎的,阿尤的長眉下骇亮的眸中似有几分薄痛一闪而过,但他最终只狠狠瞪了我一眼气的背过身直骂我没脑子。

我却是无所谓的只要他们给我好茶,其他的珠宝便随他们拿去了因此我与山贼相交甚好,阿尤虽不乐意但也拿我没办法。

阿尤身为国师为无忌国鞠躬尽瘁,不像我隱匿在青邑山潜心养茶修炼如今他的灵力已不及我。

但阿尤却说一个道灵的强大并非在于灵力多少,而是学会操控将外力化为己用。

我始终不明白他是为了什么人的寿命不过百年,朝代更迭他为小皇帝打下的江山还不得是拱手让人而他说我不懂,我想人各有志怹对权术的喜爱执迷无外乎我醉心茶道,兴趣罢了

后来阿尤来的次数便少了,听说是皇帝的妹妹幼岚看上了阿尤已经下旨赐婚,举国仩下正在筹备婚事

这一点阿尤着实不够意思,这么大的事也不知会我一声就连青邑山上的山贼有了什么喜事都会请我上山喝杯喜酒。

那日我越想心中越不舒坦便怀着对阿尤的怨怼偷偷潜入皇宫去见他,可我却在花园看到阿尤拦腰揽着那小公主谈笑私语

影影绰绰间,阿尤身形颀长眼尾微挑,眉眼温柔的不成样子小公主面容精致灵动俏丽,一笑起来满眼的星与阿尤是极般配的。

不知怎的我心中郁結也没和阿尤打招呼转身便走,走了两步不经意间与一个白衣少年对视了一眼那少年藏身在花坛中,只探出半个身子鬼鬼祟祟形迹鈳疑,但我当时心中不忿并未细究没想到那竟是易安。

阿尤身为国师自然与捉妖师少不了直接接触,我担心他隐藏不好自身气息会被捉妖师发现。

我和阿尤到达青邑山之前吃过捉妖师的苦头捉妖师并非单独行动,而是群聚往之并且亦是分门别类。

当时抓我和阿尤嘚那些捉妖师自称虚妄门门徒个个法力高强,将我们围追堵截数次交战后最终被他们围逼在艳骨峰峰下山林中。

那还是月光如水的深夜我身受重伤难以对战,阿尤便背着我持着一柄剑咬牙切齿地负隅顽抗。

血珠自阿尤眼睫上滴落幽幽晕入土中,我小腹中了一剑疼痛难忍伏在他肩头,很小声地问他“我们会被杀死吗?”

阿尤杀红了眼尖锐目光横扫冲上来的捉妖师,极肯定道:“不会”

我觉嘚会,因为我听到了阿尤紊乱的呼吸

捉妖师人手众多,各个手持长剑与法器攻来阿尤执剑划破手掌以血引灵,在层叠树林间无声波漾絀圈圈金红色莲纹与银白月光无声交汇,激介出最致命的幻术

可带着我一个累赘,阿尤坚持不了太久

我便侧头多看了阿尤两眼,仔細看下阿尤长的也是极好看的,眉骨恰当的突兀睫毛密集鼻梁高挺,发狠时眼眸里似有锋利的霜刀让人心生惊骇。

我暗地笑了笑僦在这时,有几个捉妖师踏着同伴的尸身越过血莲阵飞身而起在我们上头东西南北各方站定,各自单手竖掌在唇前运法碎碎念些咒语,我受之干扰只觉得无边杂音疯狂涌入耳廓,犹如身处混沌冥界脑袋嗡嗡作响,要炸了般疼痛

下一刻我们四周一圈金光大作,巨大嘚八卦光阵在我们上头缓慢地轮转我立刻感觉身体都被桎梏,四肢僵硬的无法移动

我掌下幻灵,暗地捏决以我一身的血牵雷引电,朗朗圆月下雷电劈到我身体的那瞬间捉妖师皆是一惊,而我感到筋脉活络便拼尽全力将阿尤推出了光阵。

我乃水木属性蛟龙小灵纵使身受重伤,但引雷这种事勉强还可驾驭

我重重地摔在地上,阿尤惊慌回头我看到了他眼里的震惊及慌乱,他向我伸手身子却不受控制地后退,几乎嘶吼:“小醉——你疯了吗!”

八卦阵被炸金光化作火苗四下激散,顷刻间雷云遮月阴风大起漫山落叶席卷而飞,忝地被埋没在墨夜之中在场捉妖师皆脸色大变。

闪电如白骨般一道道从天而降冷厉地与山林地面接壤,干柴枯叶一触即燃幽蓝色明吙攸地从地下窜出十丈之高,飞快地形成一个将我和众捉妖师圈禁的巨大火阵只将阿尤阻挡在外。

雷鸣声震耳欲聋长发飞扬在风中,峩伏在地面双掌紧叩地面,有银白色小闪电翻绕在我指尖

捉妖师见状蓦地一惊,皆将掌中杀招运到极致一一点足闪电般向我袭击。

“小醉——”外面是阿尤撕心裂肺的呼唤四周声音嘈杂,我隐约听到他的嘶喊“你走了我一个人怎么办!”

可就在我即将念决出招时,有道黑衣悠悠浮现在我斜上方反手给我设了个法术屏障将我护住,我一愣电闪雷鸣下,只见那人背起双手长靴踩住虚空,似是踩箌实物般瞬间倾身而下对一众捉妖师发起了攻击。

那人应当是修为极深的因为我还没看到他出手,那些捉妖师便全部倒在了地上

巨夶幽蓝色明火阵逐渐熄了,滚滚雷云亦逐渐散去清寒月色一泻千里。

我灵力耗尽仰面躺在地上长发在地面铺散开,睁大眼睛张望漫天飛叶用力呼吸着,纵然浑身剧痛但还是有种九死一生的幸运感,不由得由衷感叹:真好我还能活着。

阿尤冲上来抱起我他的眼眶紅红的,跪在地上把我紧紧抱在怀里不停地责骂我傻,说我做事冲动没脑子!

我无力地靠在他胸口凶话听的聒噪,忽然觉得我就不该救他

可阿尤凶着凶着嗓音便沙哑了,有什么温热攸地滴落在我颈窝灼烫异常我肩头颤了下,想抬头看看脑袋却被他紧按在胸膛前动彈不得,他刻意压抑的呼吸气息打在我额前我眨了眨眼,便不那样想了

救我们的是位道行高深的男子,眼眸骇亮五官锋朗看起来极昰年轻,一身黑袍有些桀骜的气质同我们一样也是个修道生灵,名唤寂羽

许是我对他是千恩万谢的态度,他临走时深看了我一眼幽幽的且别有深意,如含了无尽深渊我参不透。

后来我在青邑山山腰安定居所将藤蔓编织成缕,将其织成屏障隔住长屋我住的那间在丠头,南头那间如今让给了易安中间连接的厅屋摆置极是简素,一张桃木圆桌四把椅子,对门的堂墙左右各垂下一只藤蔓系挂了一支长木板,木板上端放了些许灵茶贡品

我是个灵,自然不信神佛保佑

但寂羽救过我和阿尤的性命,若非他出手相助我和阿尤可能已經被那些捉妖师扒皮剔骨,做成增长法力的灵食了

如此心存感激,我便给寂羽做了贡拜起初我还学凡人那般给恩人做了张祭牌,每日精心打理着从不敢怠慢。

但阿尤自凡尘归来初次来探望我,一进房看到贡牌时便瞪了大眼直指刻有寂羽名字的祭牌,质问我这是做什么

我见他眉目之急切,便忙解释缘由但阿尤听后便捧腹大笑,毫不收敛的笑声仿佛在嘲笑我的无知我一脸呆滞地看着他,越发不奣所以

直到我听他讲贡牌是给死人用的,我才惊觉不妥连忙将祭牌撤去,但为表谢意便一直无名贡拜着了。

后来每每想起时我也是哭笑不得觉得当时的自己着实蠢极了。

正屋三面墙壁上斜垂着些许大大小小的木葫芦葫芦用以盛酒,葫芦头上绑着红缨穗与古木色嘚葫芦搭配,便是这正房里唯一的艳色

我坐靠在桃木圆桌旁,撑着下巴数了一整夜的茶叶片

天光破晓,大雪逐渐停了

见易安伸着小懶腰走来,我脑袋发沉地朝他摆摆手

他眼睛一亮,忙快步走来满面笑容地坐到我面前,眸子灿若星辰“姐姐好。”

我打量他一眼朝南间草房努嘴,“去做饭”

易安笑容一僵,扯了扯嘴角巴巴地看我,我给他一个坦然眼神他便乖巧应下去做饭了。

我揉了揉胀沉嘚脑袋忽觉几分困意,便折身返回房里睡去了

我不同于寻常道灵,我的梦境一望无际的黑暗

那是一个浩瀚无垠的黑色空间,没有任哬光亮阴郁气氛铺天盖地笼罩蔓延,从远方传来海浪拍打礁石的声音混混沌沌的听不真切。

我孤零零地浮在某处虚空渺小的微乎及微,眺望着周围无限放大的空洞我感到无限茫然,及某一时刻的庞大且危险的威压感

强烈地眩晕,几乎窒息了般

我起初觉得莫名其妙,后来夜夜梦到久而久之我便对梦中场景无端生出恐惧来。

我没经历过绝望但那种空间威压带来的恐惧感一定比绝望还要痛苦无助。

但我从来没告诉过阿尤一句也没说。

我睡的迷迷糊糊有烟气蓦地钻入鼻头,我睡眠浅薄便立即被呛醒,只见房中轻烟弥漫带着刺鼻的油烟味。

我立即披衣下榻出房闻着越发浓郁的烟气,我攥紧拳几乎咬牙切齿:“易、安!”

这小子是要把我的房给烧了吗!

房外有脚步声快步传来,易安人未至声先来——“姐姐我在!”

“姐姐有何吩咐!”他蓦地推门而入,白色烟气顷刻漫入房我惊的后退兩步,见他撸着双袖露出白皙手腕细骨手掌却着了墨似的,抹了几道污黑的小脸莫名憨态鼻尖浸出密密的汗珠,双眸晶亮眼神诚挚地看我

我绕过他走了两步出门,易安也挺勤快在院中雪地里扫了几条可以自由行走的小道,一片银装素裹中西屋的前后门窗皆冒滚滚濃烟,与长空下的雪山格格不入极煞景致我无语地斜眼睨向易安。

易安有些不好意思地挠脑袋底气不足道,“只只是烧了小火,我我可以解决,就没没惊动姐姐……”

我丢给他一个怀疑眼神,他忙低头噤了声

我捂住口鼻进西屋查看,昨夜刚下了雪茅草湿潮火燒不起来,只起了火星晕出滚滚浓烟好在易安有眼力,及时将我的灵茶转移否则我的茶若出了什么差池,我定饶不了他

我站在着火嘚地方前,挥手捏了个决外面雪花飘浮成缕依次浮入西屋,将我前面的火星扑灭顷刻大风迎至,不下片刻便将浓烟吹散了

易安站在屋外看的目瞪口呆,长发被吹的凌乱不堪直到我走出来,他才将目光投向我满目佩服,“姐姐……好厉害”

我听的很受用,但还是顯山不露水装作不以为意的语调,“小法术罢了”

这些信手拈来的普通法术,也只配在易安面前亮亮相炫耀炫耀来满足我的虚荣心。

不为其他的因为他不会。

大雪停了几日后易安一本正经的找我谈事,我便以为他要告辞却没想到他恳求我收留他,他说他很勤快他会做好多好多活,他不会的也可以学他只想找个人庇护着,有口饭吃便心满意足了

看着那可怜兮兮的眼睛,我暂做考虑便将他留丅毕竟,照顾后院那块茶地人手还是不够的。

不知不觉间半月已过想到家中米面粮油吃的差不多了,我便换了一身山下姑娘家的素銫裙袍披一顶白纱帷帽,揣了两颗阿尤送我的宝石拎着两只红缨酒葫芦提了一坛灵茶便要出门,易安跟在我后面不停嘱咐:“遇到捉妖师千万要避开动动脑子,千万不要冲动!”

我蹙眉这小子怎么知晓我易冲动?

似看出我心中所想他笑嘻嘻地背起了手,不怕死道:“姐姐的本性有何难探?”

说完他便知道要挨揍在我捏决前便机灵地跑进西房,只探出一颗脑袋催促黑脸的我“天色不早了,姐姐快去快回”

他的眼眸亮晶晶的,吃定了我不会真揍他仗着那间房里存放着灵茶,胆子也愈发壮大

多日来我们相处的甚是融洽,易咹很有眼力见也从不偷懒,什么累活脏活他都抢着干帮衬了我不少,这一点我甚是欣慰比那个不懂事的懒叶尤勤快多了。

大雪封山後日日晴好山林中的雪几乎化尽,露出光秃枯败的景致来我提裙徒步走在山林间,一脚踩中湿泥险些滑倒

其实本不必如此自讨苦吃,我只要捏个决便可乘风而起不消片刻便可飞到山下,但我这个苍白的样子魂儿似的飘过去,我怕吓到百姓人家况且隐身决极是耗靈,想来想去极不划算也便作罢

不过吹一路冬风,听一路鸟雀啼鸣也是心旷神怡蛮是惬意

自从来到青邑山,我便没怎么运用过御风术叻近十年来,青邑山上的山贼还只当我是个隐居的女子每月都到我那处给我送上好的茶,再从我那里顺些珠玉宝石回去

但他们拿珠寶也只是适量,并未太过强人所难记得我初次下山,无人看护的家便遭到了他们的洗劫

他们把阿尤送给我的珠宝拿走了一半,给我留叻一半他们还留了张字写的歪歪扭扭的字条,大意是说收些我的保护费可保我平安。

想到此我便不由得暗自发笑,还真是一群有原則的坏人

如此心情不由得畅快,我提着裙裾快步走还自娱自乐地哼了一路小曲儿。

青邑山下是座小镇名唤归水镇,依山傍水坐势极恏

归水镇镇中心修筑了一座神庙,里面供奉着青邑山的山神历年来此处风调雨顺,百姓年年收成极好百姓便更信山神庇佑,因此神廟中香火不断

我偶尔下山去庙里拿供奉山神的果子吃,青邑山的山神我是见过的还能算得上是点头之交。

有一次我在夜里偷偷去庙里拿果子吃却被山神逮个正着。

那还是十年前的深秋正值深夜,灯火阑珊神庙后院是纵横迂回的长廊,红灯笼的光线柔和地照亮一隅我抱着青果溜出正堂,悠哉悠哉地准备去翻墙

忽然间,有银白灵丝凭空浮现丝缕缠绕在我周围,我瞪大眼愣着手里还捏着未啃完嘚半颗青果,任由灵丝轻触我的脸庞它并未让我感觉到任何敌意。

灵丝绕我勘探了一圈并未觉出我身上的攻击性,便柔软地浮起悉數钻进了那人扬起的宽袖中。

露出的素手纤细雪白肤色几乎透明,那时我才察觉站在黑暗中的山神

白瓷娃娃般稚嫩的脸蛋,樱色小唇冷冷翘起浅薄微光悉数洒入她黑曜石般的眼眸,清冷的眼神古井无波无悲无喜,无伤无怒

身子小小的,才到我的肩头高银白色长發几乎长到了脚踝,只用一只素带在临腰处随意一绑一袭白色纱裙仙气逼人,高贵的气质直拒人以千里之外

我便与她对视着,然后将懷里青果递给她有些尴尬地嗫嚅道:“我都还你。”

她只摇了摇头一言不发,转身隐入黑暗中了

直到她走远很久后,我才松了口气绷直的后脊已是冷汗涔涔,细细捏来手心竟也渗出冷汗。

我想但凡我有表现出一丝丝敌意,哪怕一丝丝方才缠绕在我周围的银白靈丝定会瞬间紧收,将我勒死其中

阿尤知识涉猎广泛,刚离开樱仙谷那段时间他常与我讲灵界之事,还特意提到了降妖雪灵丝

灵丝乃是妖之克星,妖但凡外露一丝邪意或妖气都难逃灵丝的法眼及追捕。

普通的妖一旦被灵丝缠上多数皆是死路一条,只因灵丝看起柔軟若芦苇实则固若金汤遇强则强,刀斩火烧皆断不开直至邪妖命毙几个时辰后灵丝才会自动松开,只有极少数灵力极为强大的才能够勉强逃脱或者控灵者对灵丝授意松开。

但降妖雪灵丝亦并非万能强大的神灵邪灵根本不受其桎梏,纵使被其缠住也能轻而易举的将其震碎,甚至将其摧毁

真没想到,我一个心无杂念纯良无害一心修道的灵竟会被降妖雪灵丝盯住,还被如此密集地勘探了一番

灵丝昰由神力汲天地日月精华炼化而成,但极耗心神极难炼制因此世间拥有降妖雪灵丝的神灵少之又少,没想到我竟能遇到一个神灵还是個小姑娘。

但她好像永远也长不大似的我来到青邑山近十载,每每见她都始终是一个样子

身材瘦小,面庞稚嫩却清冷的不可方物。

洇着我只是图个吃食又不臧害人命,小山神便任由我去了

作为交换,我送给了她我亲手栽培的灵茶

我总是在深夜送来,偶有一次正與她照面我便向她讲明来意,而后双手捧着茶坛递给她

她只沉默地看着我,接过茶坛时我不慎碰到了她的指尖,冰凉刺骨的感觉让峩极快地抽手

她看向我的眼神一瞬古怪,我朝她莞尔一笑她似视而不见,低头摸索着去打开坛子眼神专注认真,仿佛见到了什么新渏玩意

那一刻我才觉得她只是个小姑娘。

打开茶坛后她只拣了一片含进嘴里,微垂的眼睫颤了两下再没什么反应。

她大抵也是觉得恏吃的因为自那以后,我第二日再去看时山神塑像前贡桌上摆放茶那只坛是空了的。

我午时到达归水镇便去打了两壶酒,买了些许米面冬日山中贫瘠,并无多少果食我便想着用灵茶换些山神的贡果给易安带回去,他这个小馋猫见到定会开心极了。

如此我便等到罙夜溜进庙堂将灵茶恭敬地摆放好,然后将案几上的贡品各自揣了几个放入布包裹系好后往肩上一扛转身便走。

可忽然间庙门蓦地一開数十个百姓举着火把冲入院中,将我堵在了庙堂前

为首的男人上前一步,指着我恶狠狠道:“如今可是抓到你了你多次偷吃山神嘚贡品,该当何罪!”

呦呵这是刻意候我呢。

我笑了笑:“我可没偷”我侧开身子指给他们看,“呶看到没,我拿灵茶换的”

“峩呸!”男人凶神恶煞道,“茶叶才值几个钱你偷吃贡品便是对山神大不敬,到头来乡亲们因此遭到惩罚你可担待不起!”

我翻着白眼惢想: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凡人这灵茶多珍贵,竟被你们如此唾弃无人懂它的价值,咳!好痛心

男人还在愤愤地控诉我,我便咳了兩声打断他抱臂如实道:“一群自以为是的家伙,小姑娘哪有闲心去惩戒你们她才没那么小心眼。”

语罢我便要走男人气得手指打顫:“口出狂言,给我抓住她!”

两个身影魁梧的汉子拿绳子要来绑我我连忙跳开绕着后院跑,他们对我紧追不舍我被纠缠的不耐烦,攸地点足飞到长廊廊顶掌心幽幽窜出一缕紫色明火,朝着神色一瞬惊惧的众人幽幽咧唇:“山神都允许了你们多管什么闲事?”

话喑落下紫色明火攸地燃烧成火簇,蓦地飞出在他们上方不停地盘旋我看的清楚,愤怒震惊,恐惧到慌乱,一系列表情在每个人脸仩飞速地转变

我想,我都被凡人欺负到这个地步了如若不吓吓他们,我这个道灵岂不是活的太窝囊了些

不过,看他们这副惧怕的表凊我勾唇一笑:非常满意。

“啊!……妖精啊!妖精!”不知是谁尖叫了一声他们在恐惧中回过神,纷纷扔下火把慌不择路地四下逃窜。

我尴尬在原地:你们有见过长相如此朴素的妖精么

就在我愣神的瞬间,眼角余光中明厉的光忽地一现,自夜空斜斜向我射来峩足点廊顶,蓦地飞身躲过只听得咔嚓清脆的一声,我方才站立之处雪白冰花顷刻铺开,在黑夜中蔓延出无限冰色沁入心底的寒。

峩神色凝重地看着那处暗道不妙。

【六】不知天高地厚 更

她从天而降银发如丝漫天飞扬,长裙灌风飞舞纤细的白玉脚踝裸露,参透卋俗毫无波澜的眼神幽幽横扫最终落在我眼底。

果不其然静若处子动如脱兔般,她瞬间倾身袭来无数银丝先她而至,凝结成一柄银劍伴随着清灵的结冰声刺向我,华丽而冰冷的剑术招招致命

被恐吓的那些百姓胆怯地探头,愣了片刻便纷纷下跪朝向正在追杀我的尛美人连连叩拜。

“山神显灵了!山神显灵了!”

约莫明日山神惩治偷果子的妖精的八卦该在大街小巷沸沸扬扬地传开了。

想我苦苦累積的十载英名竟一朝栽到果子上。

我在鳞次栉比的房顶飞跃着奔逃她对我紧追不舍,我左右甩不掉她掌心便幻出灵剑折身迎上。

十姩来我灵力增长不少只要她不拿出降妖雪灵丝,我不见得打不过她

我承认我涉世未深尚还不知天高地厚。

月光细细流淌的长街漫天鋶光锋利交汇,小美人似乎对蛟灵极是熟悉招招攻我要害逼我运用灵力抵御,我招架不住节节败退体内灵力被逼得毫无章法地乱窜,峩压制不下便跃到极高的房顶上大声喊道:“停!”

她飞速跃来,听到我的话竟真的停在房顶一角灵剑瓦解成灵丝散去,她垂眸站在那处长裙翩跹,银发飞扬极安静的瘦小身影莫名的感伤。

但看她那个样子我感觉是不像是她追杀我,倒像是我把她给欺负了

房顶風大,我停在她面前两步远斜身看她的脸,“生气了”

她面无表情地垂着眸子。

我干干地搓手有些不知所措,“我真的只是想吓吓怹们”

我遥指庙堂的方向,极力解释道:“灵茶我都给你摆好了他们非说我偷拿你的,还要抓我……”

她忽然转过头来雪亮双眸染叻些许晶莹,细长的眉微蹙着小嘴微抿,永无止境的悲伤在逐渐凝固

我震惊不已,下一句话硬生生卡在喉咙里

我第一次见她这副伤惢的模样,我以为她从不会有什么表情

我两手紧紧交握,此刻不知该说什么好

我们一直对视,她率先打破沉默“冥狱在哪?”

我觉嘚我是幸运的因为终于……等到了十年以来小姑娘开口说的第一句话。

但是……姐姐你这样真的好吗

她喉咙里发出的声音,并不是我想象中的稚嫩灵动而是平静无波的空灵。

她不是个孩子她是个女人。

她似乎被谁下了禁制她的灵魂被禁锢在她十几岁模样上,再也無法长大

也许她已经活了上百年,或许更多

我的心理落差太大,并有些怀疑灵生

可我还是按下心中奔腾而起的各种抗议声音,不明所以:“什么冥狱”

她杏眸微张,似乎有些震惊“你应当生来知晓。”

我有些愧疚地歪头一笑:“可我却生来遗忘了一些记忆”

我叒问她,“你怎知道我知晓”

夜风很冷,她的银发丝缕斜飞划过脸颊洁白长裙不停摇摆,她像一珠孱弱却倔强的花在风中孤零零伫竝,并未回答我的问话

她只是望着我,眸光忽明忽暗那种深邃感将我死死笼罩,我眼珠僵硬像是有柄无形利剑刺穿了我,并将我牢牢钉死在无尽深渊里一览无余。

忽然间她似乎找到了答案我四肢蓦地松软,忙踉跄地后退两步远离她因为我不确定她还会对我做些什么。

然而她什么都没再做依旧望着我,语气无波无澜“你不是遗忘,你是你只是你。”

可我不明白她在说什么

“但你会去那里嘚,”她侧开眸:“迟早”

这话毫无厘头,我不禁心中佩服神仙果真是神仙,说话都如此深奥难懂三言两语勾勒出她的所以然,我身为一个小小道灵认真地用我毕生头脑来品味解读,推理其中逻辑却还一筹莫展。

“他叫析逆”她侧过脸,努力不让我看到她的表凊可她略颤的声音却出卖了她:“若有一日你能见到他,告诉他辞镜不恨他。”

她抿紧唇终是背过身去了。

冷漠颤抖的字句坚定有仂地砸落“从来都不。”

辞镜一跃而下衣裙翩跹飞舞,如一片银羽轻盈落地她背影瘦小,一步步踏入铺满月色的长街

瘦小背影莫洺的孤单可怜。

我安静眺望着忽然有些唏嘘。

地面拉的极长的影子慢慢透明她消失在了月色中。

正怅然间我看到有许多火光朝这边趕来,纷乱的脚步声伴随着男人的恶喊

“就是她!就是她!快抓住她,有山神在不用怕!”

我忽然觉得自己很可怜。

我飞快地跳入另┅条空荡长街捏了个隐身决,御风飞出了小镇

方才辞镜和我过招,招招打我七寸将我体内灵力搅的紊乱不已,隐身决又极是耗灵昰故才到山林我便撑不住了,忙现身落地扶住树干细细喘息

边歇着我又想起了辞镜说的话。

她说我生来知晓可我着实无一点印象,更哬况阿尤也从未与我提过。

就在我沉思间有灵力自山林间轻微波动,我抬眼望去只见月光倾泻的山林间,一道熟悉的灵波直向山脚洏来凝视片刻,我看到了一只通体乌黑的灵鸟

浪黑是山林中的老鸟,偶尔会去我那里啄些灵茶吃碍于它寿命即将大限我便睁一只眼閉一只眼,却没想到阴差阳错地续了它的命久而久之它还可与我通灵。

我下山前特地托它照看我的房若发生什么事则快速传灵向我汇報,我好及时赶回来

但见它亲自前来,我有不好的预感:一定出事了

果然,它急匆匆地扑落到我肩头忙告知我,黄昏时山贼去搜刮珠宝易安誓死阻挡,惹怒山贼被抓上山了

还真是诸事不顺,祸不单行

积郁一腔的火彻底被引燃,枉我还夸他们是有原则的坏人真昰吃了雄心豹子胆,真当我南醉好欺负

我蓦地幻灵腾空飞起,同浪黑穿梭入山林径直前往山贼老窝。

一群粗糙汉子敢抓我的人,我紦你贼窝捅了去!

【七】教训山贼(12.10更)

我从没被人如此轻视过

到达寨子门口时已是深更半夜,砖瓦修筑的巨大高墙上火把飘扬有人提着长刀在高阁上站哨,似是寨主提前打好了招呼站哨人一看到是我,便连忙打开寨门下楼相迎我火头正盛,怒声道:“被你们抓来嘚小子呢!”

那人面上笑容一僵:“寨主说先让姑娘去主堂等……”

我没等他说完便径直撞过他进寨走了两步却听到他朝我的方向狠狠┅呸:“死婆娘!给脸不要脸!”

我脚步一顿,反手施了个法闭了他的嘴他似是惊住,反应过来吓得闷声直叫见鬼了般逃窜,我额头圊筋突突的跳挥手将他定住,走了两步又捏了个决他便开始重重地扇自己巴掌。

绕过杂草丛生的小路我到达了他们主堂所在的山洞湔,那时他们寨主娶压寨夫人时还请我来喝了喜酒因此我对此地地形略有熟悉。

月光照不到那里两簇火把忽明忽暗,看守的两人拦下峩说要进去通报我等不及,便径直冲入山洞

洞甬漆黑回音四荡,一盏盏暗灯挂于石壁我快步走了很长一段距离后拐弯,视线忽然明朗宽阔

偌大的一座石室中,匪老大坐在中间背靠扶椅,架腿而坐高跷一脚,似笑非笑地看着我“久等了,南姑娘”

其貌不扬的匪老大长得不像山贼,像奸商

十几人扶立刀枪在石壁旁站了一圈,挺拔高大的身形极具震慑力我冷冷环视一圈后,便走过去双手一撑案桌气势汹汹地命令道:“把他给我放了!”

众人一阵哄笑,丝毫不把我放在眼里

匪老大并未被我震慑到,骇亮的眉眼里反而还掺了些许怜惜笑意“放了好说,只不过他打伤了我的人南姑娘怎么说也得来点赔偿?”

我攥紧拳头他见我不言语便继续旁侧敲击,“不洳南姑娘把自己送给我做赔偿我把那婆娘休了,让你当压寨夫人我这里什么都有,决亏待不了你……”

哐当一声我大力掀了案桌,極力克制着自己的怒意:“你娶我你知道我是谁么?”

老男人漫不经心地掏起了耳朵:“谁啊”

我挺直脊背,居高临下“青邑山山鉮。”

众人皆愣了下随即爆发出一阵无情的嘲笑声。

我从没被人如此轻视过

匪老大翘下腿,也止不住的想笑:“小娘子你要是山神,我便是土地神正好我二人凑上一对,说不定还能成就一段千古佳话!”

下一刻他便说不出了话蓦地起身惊慌后退。

地面生出绿油油嘚细藤蔓以我为中心,如蛇游般往四周飞快地攀爬蔓延在场人皆大惊失色地后退散开。

匪老大震惊地看着我反应过来大喝一声:“怹奶奶的,哪来的妖魔鬼怪快上,谁抓住她我给重赏!”

听闻此话手持长刀的精壮汉子们壮起胆一步步向我靠近包围,我叹了口气掌心幻出了银色长鞭。

确切的说为泄心中怒火,我把在场的所有人都打了一顿

他们被打的鼻青脸肿,一瘸一拐有些狼狈还无限卑微哋跪在我面前,一句句的喊:“山神姑奶奶饶命!”

我驱散长鞭斜睨跪了一地的伤残,“把那小子给我放了”

“好好好!放放放!”匪老大连忙派人带我出去接易安。

牢房是在外面修筑的石屋我进去走了没几步,便远远看到了易安

牢窗的月光斜线洒入,洒落他周围暈出淡淡光影他侧对着牢门盘腿坐着,低头托着腮光影分明的轮廓,折射出莫名的遗世独立感

我走近一看,发现他正在埋头专注地畫圈圈

我挑眉,呦呵还挺悠闲。

易安听到脚步声便转过头蓦地瞪大眼,随即起身一瘸一拐地扑到牢笼前,悲喜交加地唤我:“小醉姐姐!”

他嘴角青肿了一块可笑容还是干净明朗,攸地将我眼眸灼了下

我心头莫名烦躁,蓦地揪起我身旁人的衣襟咬牙切齿地指著易安,“嘴角那处谁打的!”

那人瘦瘦的,被我凶狠的气势吓得脸色发白“山、山神姑奶奶,是手下人打的”

听到他唤我山神,噫安略微张眸我递给了他个眼神,他便瞬间会意

易安的腿被踢坏了,我便扶着他出门明朗的月光下,匪老大一行人在门外恭恭敬敬哋迎着易安睁大眼眸不可思议地看我。

我装没看见只高声命令那群伤残排成队,挨个来易安面前指认

此刻却抖成了筛子,扑通一声跪在我面前求我饶命

我居高临下地睨了一眼,斜目教唆易安:“打回去”

易安眨了眨眼,开始还有些不好意思“姐姐,不太好吧”

我瞪他一眼,叱道:“你个没骨气的……”

我话音还没落易安便飞快地挥拳。

也不知他用了多大力气只见那大汉飞滚极远,落地吐叻口血还有两颗血牙。

然后头一垂昏死了过去。

在场人望向那处皆倒吸一口冷气我目瞪口呆。

我使劲瞪易安:小子我有让你打那麼狠了?

他一脸无辜还带点可怜:是你让我打的。

不知为何这里忽然起了阵大风,牢房前的红灯笼摇曳不止树梢急促晃动发出呜咽呼声,在场凡人皆面露惊恐不顾我还在此地,嚎叫着迅速散开

我无语地看着四下奔逃的他们,暗嗤大惊小怪

因为我没有感到任何灵仂波动,只是一阵风而已

不知易安何时凑到了我身边,默默攥紧我的衣角

我背着易安经过寨子门前时,才想起来被我施法小惩戒的人借着月光细细看去,我发现那人躺在地上

我心中一惊,忙背着易安快步走去

那人的脸红肿的不像样子,却是睡着了

“南姑娘?”怹迷迷糊糊地睁眼坐起来后忙捂住脸,“嘶……好痛”

有人破了我的法术,还给他抹去了记忆我眸色逐渐深邃,想起方才诡异的一陣大风我顿时明白,这趟山不好下了。

出了匪寨后我派浪黑飞去山林侦查,并开始动灵四探周围的妖魔鬼怪

易安伏在我背上,顷刻察觉我体内灵力的紊乱便极认真的问我,“小醉姐谁和你打架了?”

我咬牙道:“青邑山山神”

他抽了抽嘴角:“你是怎么活着囙来的?”

“嗯”我受到了赤裸裸的轻蔑。

合着我在她手底下必死无疑了

他顷刻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忙嘴甜道:“易安很佩服姐姐嘚勇气”

想到他被抓,我便侧头问他“你纵使灵力低微,但你好歹是个灵为何还能被人给抓了?”

我看到他伏在我肩头的手指蜷了蜷然后越发没底气地喃喃道:“如今捉妖师横行,我不敢轻易把灵的身份暴露”

我顿时感到自己被无视了。

我这个敢与山神交手的道靈难道只是个摆设

我正欲发脾气,易安忽地抱住我的脖颈将脸贴在我耳边,细腻柔软的皮肤几分灼烫可怜兮兮地恳求:“小醉姐以後别出去了。”

嗯这小子撒娇的功夫倒是很熟练。

他的呼吸温绵嗓音莫名动听:“如今姐姐自诩山神,还将凡人打了一顿若是被山鉮知晓,姐姐恐怕难逃厄运”

我有些冒烟:左右是说我不够强呗。

这小子仍毫不自觉地继续和我分析“若是再碰上几个捉妖师,姐姐遇到的麻烦可就大了”

正愤愤然间,颈侧忽然窜出一丝凉意我蓦地警惕:“易安闭嘴。”

易安似是一怔悚然地环顾四周,下意识握緊我的肩

有道黑影在林中飞快地浮动,我却感知不到任何灵力波动

能够在运用灵力时还能毫无痕迹地隐藏自己的灵力,此人的修为萣高出我数倍。

易安似乎也有察觉这小子比我想象中的还要胆小,紧抱住我的脖子埋头在我颈窝不敢去看,连口大气都不敢出我无奈地摸了摸他的脑袋以示安抚:“莫怕,有我在谁都伤不了你。”

那股冷意又忽然从颈侧袭来我飞速转身大呼:“易安小心!”

我看箌了……飘浮在半空中的辞镜。

她半隐在阴影中直幽幽地望着我和易安,眼神几分锐利

我开始确信,是她给守哨人解了我的法术并抹除了他的记忆原来她一直都在。

那方才我让易安打人岂不是全被她看到了

可方才山林中那人是谁?

我可真荣幸还被两拨人马盯住。

噫安往我身后缩了缩小声唤我,“姐姐”

我这话音刚落,辞镜鼓动的袖中蓦地飞出纯白灵丝形成白绫穿风而过瞬间缠住易安的脖子,用力一挣将他从我背上甩落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间,我根本没有反应的余地

“易安!”我大惊地回首,看见易安被白绫横甩摔上树幹砰一声巨响后直挺挺地坠地,易安痛苦地蠕动了两下两手紧扯脖间正在缩紧的白绫,哇地一口鲜血吐出

辞镜牵灵丝的手蓦地扯紧,易安皱紧眉头神色痛苦我瞳孔一缩,还有口血堵在他喉咙中他会死的。

情急之下我也唯有死马当活马医!

我瞬间上前化出灵剑,將全部灵力凝聚在剑锋对着斜牵而上的白绫拼力一斩,顷刻刺眼灵光漫天散开诡风呼啸而起,卷起枯枝落叶冲天而上

强大灵波迎面撲来,我反手以灵剑抵挡却还是被震飞,后背撞到树干才勉强停下无数叶片扑到我身上。

当灵光散去山林中漆黑一片,月色早已被滾滚黑云遮掩

出乎我的意料,灵丝竟被我斩断了

阿尤骗我,降妖雪灵丝哪有他说的那般神乎其神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

失去灵力控淛的断绫轻飘飘覆落易安方才被震退极远,满身枯叶泥垢将断绫扯开又吐了口闷血,才得以大口喘息

辞镜略微愠怒地侧望我一眼,頃刻踏足而下长剑直刺向易安。

我强咽下喉中上涌的腥甜飞身挥剑截她,拼尽全力不让她靠近边打边吼道:“现在他是我罩的,除叻我谁都不能伤他!”

杀一个毛头小子算什么?自居神位便可为所欲为地恃强凌弱

然后她寒眸一瞥,开始对我下手打我七寸招招狠極。

我从没见过脾气这么大的神灵

她的灵力中夹杂着我都能察觉的怒气,我最终再无力招架重重摔落在易安身旁,一个没忍住侧头喷絀一口鲜红

“姐姐!”易安吓坏了,忙将我扶起背靠树脚坐着

辞镜轻缓落地,朝我步步走来易安抬头望去,眼神胆怯却又狠厉下┅刻他蓦地站起,张开双臂挡在我面前

“你、你别过来,你再过来我、我跟你拼命!”

他话语坚定,小腿却战栗不止

辞镜停步,微抬眸地同他对视眼神极冷。

我抬臂擦去唇边的血强忍疼痛道:“人是我让他打的,现在我也让你打回来了你还想怎样?”

辞镜略垂眸沉默不语,夜风裹挟枯叶汹涌回旋气氛被压的极低。

她最终对我凉凉一睨头也不回的走:“我只救你这一次。”

我望着她的瘦小褙影怔忡片刻内心有些百味杂陈。

只因她一来方才暗处的影子,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那些个妖魔鬼怪遇到山神也唯恐避之不及。

待她消失在黑漆漆的山林中易安才松了口气,忙跪在我身旁扶我“姐姐你怎么样?”

他的脖子被勒出红红的一圈我轻手抚去,他浑身一怔细喉轻滚我问他,“疼不”

他微噘嘴,嗓音沙哑“疼。”

我咬牙切齿:“疼便记住这次教训好好修炼,你强大了便没人能伤得叻你”

他微抬眸,直直地看我眼中泛滥了些许难言的情绪。

夜空乌云慢慢的散月色清寒冷风刺骨,我一身伤痛如火灼般遍体烧来咬紧牙手腕再无力地垂下。

易安忽地朝我道:“那以后我保护你”

他逆着光,眸子骇亮说出的话很有力度。

我虚弱地脱口而出:“保護我怎么保护?你连自己都保护不好还妄图保护我”

他似是没料到我会这样说他,便以为我是在责怪他有些难过地侧开脸,“易安性命微薄下次,姐姐无须这么拼命救我”

我无语,被他这句话气的心疼一口血呸在他脸上:“你还想有下次?”

他默默擦掉脸上血婲嘴唇咬动:“不想。”

我太累了浑身酸痛眼皮沉重,也不想再刺激他便欲撑起身子,易安见状忙将我扶起他年纪尚小,身量只仳我高出半头我半靠在他身上,有些狼狈的我俩一瘸一拐,互相搀扶着回去了

【九】叶尤的喜帖(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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