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凌晨三点钟歌词起床做事,觉得累死了,叫我说一段话

死于1983年的野猪 文 祖克慰

这个季节,正是9月,农人都在稻田里割稻谷。小皮不割稻谷,他那亩稻谷,早已收割完毕。没事,就出去打猎,弄只兔子,改善生活。走到村边,看到一头野猪在红薯地里拱红薯,就走了过去。

小皮很兴奋,没打到兔子,却碰到一头野猪。小皮高兴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缝,掂了掂手中的土枪。可小皮没敢动手,他知道,野猪不好对付,一枪撂不倒,野猪会拼命的。

好在小皮装有铁条,是备用的,专门打大牲口的。小皮很麻利地装上了铁条,把枪口对准了那头野猪。野猪正吃得起劲,根本没有发现危险正在来临。小皮对准野猪的头,就开了枪,听到枪响,野猪本能地扭了一下头,那根铁条就打在了野猪的前大腿上。野猪“嗷”的一声,一瘸一拐地向山坡上跑去。

小皮哪里肯放过这到嘴的肥肉,也大吼一声,追了过去。可能是枪声的缘故,也可能是小皮的吼声,引来了人们的注意,很快,在稻田割水稻的人们,一个个都跑出稻田。听说是野猪,大家也都很兴奋,挥舞着镰刀,“嗷嗷”地叫着追了上来。

我赶到的时候,人们已把野猪团团围住,手中明晃晃的镰刀对准野猪。但没有人敢上前,小皮掂着枪,站在野猪的前边,那支枪好像又装上了火药,随时开枪的样子。可小皮没有开枪,主要是怕伤人,还有一点,心有怯意,怕野猪和他拼命。

包围圈越收越小,人与野猪的距离大概十米左右。人们舞动着镰刀,呼喊着,那声音撕裂长空,使得脚下的土地微微颤动。听到了人们的呐喊声,野猪绝望地瞪着眼珠,在地上来回地转着圈,血从它的腿上流了下来,把土地染得鲜红。看到野猪已没了招架之力,人们开始大胆地向野猪逼近。野猪看到人们一步一步向自己走来,它忽地站起来,弓起脊背,蹬着后腿,嘴里呼呼直喘着粗气,眼珠子骨碌骨碌地转着,似乎是在寻找逃生的机会。

看到野猪又站了起来,人们吓得往后退了两步,人与野猪,就这么对峙着。看着黑压压的人群,野猪反倒沉着起来,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人们也不再呼喊了,鼓着眼珠子,盯着野猪,生怕跑了似的。人看着野猪,野猪看着人,那场景有点悲壮。

人看着野猪,是想把野猪杀死,每人分一点野猪肉。生活的贫困,使他们很少沾到荤腥,眼前的这头野猪,就是一顿不用花钱的美味,他们谁也不愿意放弃。野猪看着人,它没有弄懂,自己就吃了几个红薯,为什么这么多人围着自己,想要自己的命。野猪不想死,也罪不至死。

野猪终于找到了可以逃生的突破口,那是小皮站的地方。四面被围,左边右边后边,都是人,是死路,没有一点逃生的可能。只有前边,就是小皮站的地方,没有别的人。也可能是野猪特别恨小皮,野猪就选准了小皮,要从小皮的位置上撕开一道口子,冲出去。如果没有小皮,野猪现在早已饱餐一顿,回到了山坡上,哪会像现在这样,身陷绝境。

正当人们虎视眈眈看着它时,突然间,野猪使出浑身的力气,抬起四只蹄子,箭一般向小皮冲了过去。

谁也没有想到会出现这样的变化。所有的人愣在那里,小皮也一样,吓得愣愣地站在那里,像一根竖在地上的木棍,直直地站着,没有任何反应。可毕竟是猎人,小皮只愣了那么几十秒钟,就醒过神来,也顾不得害怕伤人,托起手中的土枪,对准野猪就要搂火。可此时已经晚了,疯狂的野猪已冲到小皮的跟前,一头把小皮撞了个仰面朝天。

野猪冲出了包围圈,顺着山坡往上跑。眼看着到嘴的肥肉就要泡汤,人们顾不得小皮,呼喊着又冲了过去。

野猪大概伤得很重,跑了一阵,野猪就跑不动了,站在山坡上喘着粗气。于是,人们又把野猪围了起来。

野猪再次陷入了绝境,恐惧地在原地打着圈。此时此刻,野猪可能想到了先它一步走的妻子、孩子,还有那些被人类屠杀的同类,顿时生出无限的恨。它看着那些围着它的人们,看着曾经生活过的山林,看着蓝天白云,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吼啸。那啸声,山摇地动,令围杀野猪的人不寒而栗。

也许是用尽了最后的力气,或者是觉得自己的挣扎是徒劳的,长吼之后的野猪,随着吼声的落下,慢慢地伏卧在地上。只是,那两只眼睛依然圆睁着,看着人们慢慢地走上来。那眼神,许多年后,依然清晰地印在我的脑海里。那是弱者在绝望时无助的眼神。今天想来,心里仍然隐隐作痛。

没有人看到野猪的眼神,也没有人去看,他们的心里,想的只是野猪鲜美的肉。在野猪倒下的那一刻,现场只有人们的呐喊声,纷乱的脚步声,镰刀与棍棒的敲击声。人们在兴奋着、激动着、疯狂着。棍棒的敲击声,随着野猪微弱哼叫声的消失,慢慢停了下来。而那头野猪,直挺挺地躺在血泊里,早已没了声息。

在1983年深秋,在一个如血的黄昏,生活在我们家乡山林里的一头野猪,也可能是最后的一头野猪,在血红的残阳里,在血泊里,走完它生命中最后的一段时光。然后,被人们绳捆索绑,抬到了一个叫小皮的猎人的院里。

此时的小皮,像个指挥官,指挥着人们烧水、褪毛,开膛破肚,那头野猪,躺在一块门板上,咧着嘴呲着牙,任凭人们摆弄。

1983年深秋的这个夜晚,因为一头野猪,在我的家乡,几乎家家户户都沉浸在幸福的喜悦中,几乎家家户户的锅里,都飘着野猪肉的香味,就连空气里,也弥漫着浓浓的肉香。

谁也没有想到,那是我们家乡最后的一头野猪,当那香醇的肉,滑过我们的肠胃后,在我们这片土地上,再也无缘看到一种叫野猪的动物。家乡的土地上,从一群野猪开始,到一头野猪消失,寂寞在一种声音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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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信每次都独自去上货,上百斤的西瓜,居然都一个人扛上车,比很多大老爷们还厉害。

有一次,一个男人来买瓜,却污言秽语动手动脚的。结果小信二话没说,一手拨了110,一手抓起西瓜刀逼住了他。警察赶到的时候,正看见她把半个西瓜一鼓作气扣在那男人的头上,红色汁液滴了一地,远处看去,像一个戴绿帽子的男人被打得脑出血。

我刚好赶到,看着她面无表情,握着西瓜刀的手却捏得死紧,手指都变了形。

我把她的刀夺下来,抱住她,跟她说“没事了,没事了”。

她居然还能“咯咯”的笑出声来,说:“你干吗啊,我当然没事啊,现在有事的是那个绿帽子。”她一边笑,一边从我的怀里慢慢地滑坐在地上。

我能感到她在剧烈地发抖,怎么也停不下来。

那一年的京城还没有雾霾,夜色清透如水。我们彼此紧紧倚靠着坐在那片满是狼藉、冰冷坚硬的水泥地上,头顶是偌大的、流离的漫漫星空。

小信说:谢谢你,我终于不发抖了。

大四的冬天,是记忆里最冷的一个冬天。据说北方降了百年难得一遇的大雪,冰雪封城,所有人进不去也出不来。

小信急了,她男朋友就在那座城市里。她觉得这雪降得太猛也太早,男友家里的冬衣应该都没有寄到,各个商场又都关店了,一定会把他冻坏的。

我花了很多时间安抚她,说他那么大个人了,问同学借几件衣服总还是会的吧?这都是社会主义国家了,难道还会出现冻死大学生的恶性事故吗?你要信任党信任人民……云云。

她却死活不信。大约所有的女人都习惯性把深爱的男人当成襁褓中的稚子,觉得对方心智单纯,行为可爱,从心理到生理都需要无微不至的呵护。小信也不能免俗。于是考虑再三,她决定前往那座城市。

我极力反对,但是显然反对无效。她买了满满一大包的冬衣,还有她男友喜欢吃的许多东西,又买了一张最便宜的大巴票——事实上,当时飞机和火车都停运,她也只能选择大巴。

那个怀着满满爱和期待的小信,终于出发了。

在那以后的故事,都是后来她叙述给我听的。

那场大雪下得出人意料的漫长而结实,大巴车在行进了大半天以后,在深夜被困在了高速公路上。前后都是车。

当时距离小信要去的城市只有十几公里,却死活堵住了,寸步难行。

小信心中焦急,于是她做了一个特别大胆的决定,下车步行。

很久以后她每每跟我描述起这个场景我都无法想象,一个单薄的女孩儿,背着一个沉重的装满了冬衣的大包袱,一步一步地在大雪中行进了足足十几公里,她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那所大学在非常偏僻的郊区,夜里荒凉极了,如果偶有路人,周围的村落就会响起一声声凶狠的狗叫声,十分慎人。

然而最艰难的并不是这些,而是一条通往校门口的雪路。说是雪路,其实是东北下过一场夜雪之后,雪化水,水结冰,冰再盖雪,再结冰……这样一条长长的冰路。

我知道小信为了省钱,给自己买的是最便宜的那种雪地靴,靴底根本不防滑。

小信说她也不记得,自己背着包袱在那条冰路上摔了多少跤,只知道摔到最后整个人都麻木了,连周围的狗叫声也听不见了……她甚至已经完全忘记了自己一个独身女孩行进在这样荒无人烟的地方是一件多么危险的事情。“原来疼痛可以忘我。”她在回来后笑着对我说,一边解开半截裤腿给我看,上面青青紫紫,全是一层层的瘀伤。

可是她终于还是走完了。

像小白菜为了杨乃武滚一场钉板,哪怕鲜血淋漓,哪怕以为下一刻就会千疮百孔万劫不复,也总算到了尽头。

她跌跌撞撞地到了传达室,请求老师通知那个男生,她来了。

他远远地向她走过来。校门口唯一的一盏昏黄路灯下,大片大片洁白的雪花纷纷扬扬飘落下来,落在他的黑色大衣上。

她望着他,看着他在她的面前站定。

她张了张嘴,却发现浑身都冻僵了,居然已经说不出话来。

他说的第一句话是:“你怎么来了?”

她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忽然想起身上的包裹,连忙摘下来,用冻得迟缓的手脚笨拙地打开,把衣服捧给他。

他却只是皱着眉头看着那些衣服。

她盯着他的眼睛看,然而脸上的表情从期待渐渐变成平静,最后又渐渐失去了所有的表情。

他终于还是冲她点了点头。

“这些衣服,我会穿的,可是——”

下一句话刚要出口,却被她硬生生打断了。

这是一句很荒谬的话,她为他顶风冒雪千里送衣,她对他说的第一句话却是“谢谢你”。

只因为她更害怕听到他对她说出这句话。

什么都不必说,也不必解释,有时候最简单的对白,你已经足够可以明白对方的心是冷是热,是诚是伪。又或者,根本就没有心。

她抬起头,最后看他一眼:“再见。”

她转过身向着来时那条冰路走去。

“哎——”他喊她,大约是心里终于生出了一丝内疚:“天太冷了,要不然我帮你在学校借间寝室,你住一晚再走吧。”

她回头,冲他笑了笑:“不必了。”

她急匆匆地走,再不敢回头。

这一条冰路,她是摔回去的,不停倒地,再勉强爬起。

她以为这条路将永无尽头,直到一辆车子停在她面前。司机摇下窗子,冲她喊:“闺女!这大半夜的,你要去哪啊?”

她说出附近城市的名字,司机想了想说:“上来吧!”

她走近车门,却发现这是一辆黑车。车里很暗,她看不清司机的脸。她站在车旁,犹豫地握着车把手,恐惧渐渐蔓延上心头。可是举目四顾,这荒野茫茫,白雪皑皑,哪里还有其他车的影子。走得了走不了,就看这一刻的选择了。

她终于还是上了车,死死地抱住胸前的小包,那里只剩下了一张回程的车票与十元钱。且不说对方是否心有歹意,单是这十元钱,就铁定不够付回程的车费的,那么等到她抵达了以后又该怎么办呢?

司机似乎毫无察觉,还在与她搭讪:“你是哪里人啊?怎么这么晚还在学校这边?一个人不害怕吗……”

她不吭声,只是浑身缩成一团,怔怔地看着窗外的景色,却愈加心慌起来。这司机专往偏僻的小路上扎,有几次路两旁的树枝都抽上了车窗。

她有些绝望地想,如果对方欲行不轨,她就跳车!

司机见她不回答,也不再发问了,四周安静下去,只有车子飞速行驶的声音。

直到车子停下,她整个人却已经因为高度紧张而昏昏欲睡。是的,原来人的神经绷紧得太久,竟然如此疲惫不堪,仿佛下一秒闭上眼睛就可以世事皆忘。

司机叫了她一声,她浑身一激灵,冷汗“刷”的就下来了。

漫天的轻柔雪花在下一秒紧紧拥抱住了她,风声静和,四周的高楼灯火星星点点蔓延开去,专属于城市的温暖气息扑面而来,脚下是坚实的地面,她终于不会再摔倒了。

小信的泪水在一瞬间夺眶而出。

她一边抽噎一边不忘转过头看着那个一脸憨厚的司机:“谢谢……谢谢你,车费多少?”

司机笑了笑:“十块钱。”

小信紧紧捏住那手心里的十块钱,忽然猛地蹲了下去,在那司机的惊愕目光中,放声大哭。

那个大雪纷飞的北国夜晚中,所有的绝望、泪水、恐惧都显得那么微不足道。22岁的小信,她失去又得到一些东西,也终于明白了自己真正的需要。不是甜蜜的西瓜,不是歪扭的雪糕,不是肆无忌惮付出的青春,也不是路灯下那一场灰飞烟灭的惨淡爱情。

活着,并且只为自己好好活着。

比这世间的一切都重要。

上个星期我与小信重逢的时候,她已经是一间跨国公司的人力资源部总监。依然瘦削的身材,带着亲切熟悉的甜甜微笑,饭局结束时她抢着结账,我则抢着把她钱包里那张一家三口的合影拿过去看了很久。

我本是不欲聊起以前的事情的,怕揭人伤疤不妥。倒是她坦然回忆,云淡风轻。并评价:那就是一个渣男痴女的故事,情节很琼瑶,结局很凄美。还好,剧终人散,谁都没包夜。

我笑起来,想着,但凡可以轻松自嘲并一针见血,大多是真正的遗忘吧。

临走的时候,我把那照片还给她,递出去的一瞬间,却忽然扫到背面写了几个词。

我没细看,但心里猛的一颤,然后手就下意识地松开了。

在我们的心里,在每一棵盛放着灼灼花朵的树根下,究竟埋藏了多少永不能见天日的秘密。

那些难以启齿的爱,那些刻骨铭心的故事,那早已辨不出色泽的一捧春泥。

然而终究无法深挖细掘,一探究竟。因为所有的初绽,早在枝头就已定好答案。

某次打电话给小信,终于鼓起勇气犹疑地问:你照片背面的字,先生看到过吗?

她轻声地笑:谁没有一张写着字的照片呢?

翻过去,是读不懂的词语;翻回来,是笑容明媚,一片朗朗春光里的幸福。

聪明人节约用情,却都懂得应有的选择。

谁不曾在青春里做过一个不懂忍耐,只懂付出的傻瓜,一场感情如大雪将至,轰轰烈烈,无可挽回。

对方却是那个轻描淡写的扫雪人,天明时,人与雪都悄然远去,了无痕迹。

还是要谢谢那个人,不曾暴雪压城,城欲摧。

幸好我们,不再爱人逾生命。

幸好我们,终等到雪霁天晴。

不必畏惧,其实这世间所有曾经让你痛彻心扉的别离,无非都是四个词语。

谢谢你。没关系。再见。不必了。

——谨把它们,献给生命里曾经出现过的那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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