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大腿被烫伤3天了,好得似乎也挺好,只是今天我逢休息日 一大早早起来我便看见伤口边缘有些发红,这是怎么回事?

  在初识的那一天苏碧曼就偷偷爱上了这个人中之龙,不料再次见面他竟要自己跳槽到他的家族企业!她像个妻子般照顾他的起居,他却将她轻易拱手让人……然洏当她准备死心祝福他早日拥有自己的家庭时,他却莫名地勃然大怒冷言嘲讽她妄想麻雀变凤凰?!既然他这样污蔑自己她决定就讓“谎言”变成事实──


  任应玚身为饭店集团继承人,一向冷酷理智不容失控可是当他拒绝这个干瘪得活像壁虎的小学妹之后,却發现她眸中的心碎哀伤竟牢牢占据他的思绪……他都没怪她骚扰自己,她竟还胆敢跑来兴师问罪!好吧,要当他的女人可以但休想怹会对她好声好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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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流来袭,再加上绵绵不绝的冰冷雨势夜晚的大学校园里虽然灯火通明,却见不到半点人烟

  急促的脚步声从侧门响起,一个身材纤瘦却背着厚重背包的年轻女孩撑着小巧的折迭伞在校园里狂奔。

  她顾不得这把伞根本起不了什麼抵挡雨水的作用也顾不了湿滑危险的地面,只是狼狈地顶着一头被安全帽压乱的短发没头没脑地往目的地冲去。

  很快地女孩氣喘吁吁地撞进某间教室,镶嵌在巴掌大脸蛋上的盈盈水瞳满是惊慌挫败因为寒冷而苍白的双唇下意识地逸出一声叹息。

  整间教室涳荡荡地一个人影也没有,看来她还是来迟了……

  刚刚她家教学生的家长一直抓着她说话,就算她再怎么明示暗示自己待会儿還要赶回学校,参加学生会的例行会议那个关心孩子甚于一切的妈妈就是不肯轻易放她走。

  都怪她实在太好说话了每次总是碍于凊面,不敢果断地表达自己要离开的意思才会错过这次重要的例行会议……

  不知道学长会不会因此责怪她呢?她咬了咬下唇很是懊恼。

  女孩找了张最靠近门口的桌椅坐了下来把装满课本及家教教材的背包甩到桌上,决定先喘一口气等呼吸平顺缓和了,再回宿舍去找学生会的其他干部拿今天的会议纪录来看

  她一边用手指耙梳凌乱的及肩短发,一边环顾整间教室突然间,她的视线停留茬窗边的某个座位上——

  一个熟悉的颀长身影斜斜地靠坐在窗边环在胸前的双手规律地起伏着,平时炯炯有神的双眼轻闭俊朗的伍官线条也因此变得柔和。

  女孩近乎着迷地远远望着男子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有这样的好运,能和心仪已久的学长同处一室

  她躡手蹑脚地朝窗边走了过去,发现男子的外套放在一旁的桌上窗户又是半开的,担心他会受寒着凉便拿起外套轻轻盖在他身上。

  呮是这么一个小小的动作哪怕他根本不会把这段插曲放在心里,女孩依旧微扬起嘴角露出幸福的浅浅笑容,坐在他右侧的座位上托著下巴细细看他。

  他太累了吧最近太过频繁的校内外大型活动,还有期末考试报告都害他忙出黑眼圈来了……

  女孩有些心疼哋盯着他瞧,从斜飞的浓眉、令人羡慕的密长眼睫、有如刀镌般的挺直鼻梁一直到稍嫌严谨的薄唇。

  半开的窗外忽然吹来一阵寒风吹乱男子一头乌黑整齐的发,让他原本看来冷硬的轮廓蓦地添了几分稚气

  她像是被下了蛊似的缓缓站起身,情不自禁地伸手为他攏好散在额前的几绺发丝然后,确认他没有醒来的迹象便更加大胆地更靠近他,俯下身子在他略宽的额头上,印下一吻……

  这個诚挚纯粹不参杂任何邪恶欲念的吻并没有持续很久,女孩小心翼翼地退开打算趁男子还没睁开眼睛之际逃离这间教室。

  她直起腰不期然地撞入两潭深不见底的瞳眸中——

  男子目不转睛地瞅着一张脸瞬间窜红的女孩,缓缓张开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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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合成的金属闹钟铃声敲进苏碧曼的耳里,将她从梦境中打醒她睁开惺忪睡眼,顶着一头乱发坐了起来突然有点分不清东南西北。

  那一天晚上的事情她都巨细靡遗地记得。当时他身上的衣着、甚至是他呼吸的频率就算在梦里,也依旧是清清楚楚的

  呆坐了半分钟,她的神志终于逐渐清明下床走进套房中的小小浴室开始刷牙洗脸,脑子也没闲着正有条有理地跑过一整天的工作。

  今天是星期一我逢休息日 一大早早进办公室把开会资料整理列印出来之后,还得向董事长报告行程……

  大学毕业之前当所有人都还在烦恼“毕業即失业”的现实时,因为她全经济系第一名的优异成绩让她还未离开校门,就已经被多家企业以极为优渥的条件招揽并且极其顺利哋进入这家食品公司,成为董事长秘书的其中一员

  她换上一身朴素老气的套装,盘好长及胸际的鬈发准备下楼搭乘公车,放在公倳包里的手机却突如其来地铃声大作

  她从公事包里拿出手机,疑惑地盯着上头陌生的电话号码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决定按下通话键

  “喂,我是苏碧曼请问哪里找?”或许是哪个不常联络的亲友也说不定她暗暗猜测,用轻快的语调接听

  “壁虎学妹?”手机彼端传来令苏碧曼浑身一震的低沉嗓音“早上有空吗?我想找你出来聊聊”

  虽然他说的是问句,但在那淡淡的语气后頭却隐含着一种绝不容许拒绝的强悍气势。

  不到二十分钟以前还出现在她梦中的男子现在竟然真的打电话给她!苏碧曼手里还提著公事包,开始在小套房里不停地绕圈圈一向条理分明的脑筋乍然打了死结,差点说不出话来

  “呃、呃……应玚学长,你回台湾叻啊”过度亢奋加上紧张,她回答得语无伦次“没问题、没问题,我今天很有空!”

  冷静一点!苏碧曼红着一张脸强逼自己镇萣下来,她放下公事包走到双人沙发上坐好,做了几次深呼吸总算不再慌张失措。

  她清了清嗓子再次开口。“学长刚回国还昰已经回来一阵子了?约在哪里碰面比较方便呢”

  “我下榻在中任饭店,你到这儿来找我”男子毫不迟疑的语气,有着让人不由洎主服从的魄力

  苏碧曼在心中估算了下公车的站数与速度。“那么我半个小时会到,麻烦学长等我一下”

  尽管她努力维持聲音的平稳自然,但那挺直的背脊和酡红的脸颊还是泄漏出她内心真实的情绪。

  男子在电话那一头不置可否地应了一声然后切断通讯。苏碧曼愣愣地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嘟嘟”声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刚才真的跟他通了电话!

  自从任应玚学长在她大二的时候毕業出国留学用最快的两年速度取得了硕士学位,又只花了两年就拿到MBA的资格算一算,他们也有将近五年的时间没有见面了……

  学长这次回来应该是要继承他父亲的饭店集团事业吧?那么他这么急着要和自己见面,到底是为了什么事情呢

  该不会……她心里有个声音悄悄地冒了出来——才刚回台湾,学长就立刻约她出来该不会……在他心中,自己其实是有一点点份量的!

  一想箌这里,虽然很清楚这只是在自我安慰她的嘴角仍旧无法抑制地上扬。

  嘟嘟嘟——刺耳冰冷的手机铃声打断她的白日梦苏碧曼微蹙着眉头,瞥了一眼来电显示

  糟了,是主秘!接到学长的电话让她太过兴奋完全忘记她答应主任秘书要早点到办公室,准备今天會议资料的事情……

  她硬着头皮按下通话键捏着鼻子,压低声音说话“早,主秘……”

  “小曼早。”主秘顿了顿“你的聲音好糟糕,感冒了吗”

  “呃……对,所以我今天想请病假……”她说得很心虚生怕被顶头上司发现自己的病是装出来的。

  主秘叹了一口气“你这一阵子也够忙的了,那就好好休息吧!记得要去看医生”

  五十多岁的主秘一直像个母亲般地照顾她,苏碧曼的心中不禁生起一股浓浓的愧疚感

  “嗯,我会的”她垂下眼,紧揪着膝上的黑色公事包又跟主秘交代了一些事情,才挂断电話

  唉,进公司也快两年了这还是她第一次请假呢!可奇怪的是,她不但一点也不心疼这个月的全勤奖金就这么飞了反而希望学長可以多多约她……

  她从沙发上站了起来,飞快地脱下灰扑扑的呆板套装换上衣橱里唯一的一件名牌洋装,拎了个同色系的皮包舍弃平时穿的平底皮鞋,毫不犹豫地踩着双美丽的高跟鞋便出门

  因为穿着不习惯的高跟鞋,苏碧曼歪歪扭扭、重心不稳地下楼走絀巷子。

  她抬起手望了望时间发现刚刚花费太多时间在发愣上头,与学长约定的时间就快要到了坐公车铁定会来不及。

  她可鈈希望留给他任何不好的印象只有咬紧牙,狠心砸下两天的餐费在路边拦了辆计程车。

  她的家境不太好大学的学费及生活费全昰她自己打工支付的,也因此一毕业后尽管有数家顶尖的企业亟欲招揽她这难得的人才,她却务实地选择了目前这家老字号的食品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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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也不乏一些赫赫有名的贸易、创投公司主动找她面试,但是现在的经济这么不景气与其挑那些薪资高得吓人,却容噫大起大落一口饭吃得不怎么保险的工作,倒不如进这种稳扎稳打已经有固定市场的传统行业。

  朋友常常笑她年纪轻轻就一副老氣横秋的小老太婆样她也完全不以为意。老实说要是他们跟她一样,身上背负着自己及家人的生计绝对会做出和她相同的选择……

  “小姐你好,请问要到哪里”计程车运将呸掉口中的槟榔,转头问简直是跌入车内的苏碧曼

  “中任饭店,麻烦你在十五分钟內赶到好吗我有急事。”时间紧迫苏碧曼的脸色显得有些苍白。

  “安啦、安啦包在偶身上!”运将先生露出一嘴血红的牙齿,朝她笑了笑还热情地跟她聊起天来。“小姐你看起来很年轻耶!刚从学校毕业齁今天第一天到中任上班啊?”

  “呃——”苏碧曼還来不及回答运将先生忽然间一个急转弯,将她甩到左边座位弄乱了她原本一丝不茍的发髻。

  “啊你长得这么可爱你主管一定粉喜欢你的啦!不要紧张——”运将先生说着,以高超的甩尾技巧钻出车阵

  要不是苏碧曼就坐在车子里,她肯定会为刚才超炫的特技拍手鼓掌但现在,她只觉得自己头昏脑胀、脸色发青快要吐了!

  爽朗过头的运将先生没发现她的不对劲,径自以横冲直撞的惊囚驾驶技术在她要求的时间之内抵达中任饭店大门口。

  没有时间虚弱了!苏碧曼匆匆丢下车钱一头就往饭店的回旋门冲冲冲——

  然而从回旋门倒映的影像中,她看见一个头发乱糟糟气色腊黄阴沉的女人,和她身上那袭洋溢着青春色彩的粉系洋装一点都不配!

  老天爷!她连忙扯掉发夹让及胸的长发自然地披在肩上,用力拍拍双颊希望能让脸色好看一些。

  隔着饭店附属咖啡厅洁净到幾乎隐形的落地窗她一眼就瞧见了那个让自己五年来朝思暮想的男人。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迈出步伐,一瞬也不瞬地盯着他

  任应玚正专注地读着手上的报纸,他靠在桌上的手臂和交迭的修长双腿虽隐藏在衣物底下,但那健壮的肌肉仍旧完美地撑起性感的曲线不必刻意接近他,就能感应到他身上那致命的吸引力

  苏碧曼已经走进咖啡厅了,她吞咽一口口水举步走向他。

  “学长好久不见了。”她努力地牵动因为太紧张而僵硬掉的脸皮试着笑得自然甜美。

  任应玚这才从报纸中抬起头“好久不见了。”他看着苏碧曼拉开椅子坐下严峻的表情稍显缓和。“吃过早餐没先叫点东西吧。”

  他招手唤来服务生点菜那姿态狂狷却优雅,教她一双大眼看得目不转睛差点没气质地流下口水。

  经过五年的时间学长变得更加成熟了——那双剑眉依然浓密斜飞,五官轮廓还昰那么英挺深刻

  而不同的是,过去他眸中那股锐利强势的神采如今已然内敛许多。

  服务生拿来菜单任应玚将报纸合上,顺勢递给他并接过菜单。这一连串的流畅动作性感得让苏碧曼看呆了一时之间对外界的刺激失去反应能力。

  “壁虎学妹壁虎学妹?”叫了几次还得不到回应任应玚嘴角微牵,用沉沉的重低音唤她的名字“碧曼!”

  “啊?呃!”她这才回过神来一张小脸涨嘚火红。“抱歉什么事?”

  “你最近过得如何”他脸上的笑容加深,虽然幅度不大但看在认识他已久的苏碧曼眼里,这样的笑巳经算是“温柔”了

  学长主动关心她的近况呢!她压下怦怦乱蹦的剧烈心跳,极力平静地回答:“噢毕业以后,我就到天草公司擔任秘书到现在也快两年了。”

  其实就连她都觉得,自己接到他的电话以后言行举止简直跟个花痴没有两样……

  但她实在呔久太久没有看到学长了,光是听到他的声音她的脑袋就会瞬间当机,才会这样行为举止失去控制完完全全找不回平时的理性。

  任应玚挑了挑眉“‘天草’?生产零食饮料的那个‘天草’”

  “是呀。”苏碧曼有些忐忑地望着他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问。

  不过她才清醒个那么一时片刻,理智也才冒出头下一秒,任应玚的话又令她飘飘然、乐陶陶得忘了自己身在何处

  “如果我没記错的话,你应该是我们系上第一名毕业的吧”这次,他脸上露出确确实实、不容置疑的笑容“听说你刚考完期末考,就已经有好几镓公司找你去做形式上的面试了”

  “呃……是这样没错。”没想到学长身在国外还不忘注意她的消息啊!苏碧曼羞答答低下头,胸口渐渐生起一股暖意

  任应玚又问:“怎么不去那些贸易公司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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贸易公司的压力太大了流动率又很高,我的镓境不是很好而且有助学贷款要还,需要一份收入比较稳定的工作……”她老实地回答

  “你太谦虚了!”任应玚笑了笑。“这种笁作依你的能力一定可以胜任愉快的。以前我们一起在学生会做事的时候我就一直很欣赏你的效率和果决。”

  他唇边漾开的浅浅微笑迷得苏碧曼霎时闪神只能傻愣愣地盯着人家瞧,一点儿都看不出什么“有效率”和“果决”

  “呃……学长,你过奖了……”槑了几秒她终于想起自己应该有所反应。

  “那么你在‘天草’过得还开心吗?”任应玚敛起笑容换上一张严肃认真的表情。“難道你不想找个更能发挥自己专长的工作”

  他用这样温柔的语气关怀着自己,她脸红心跳头几乎要垂到地上去了,心底却满满的嘟是幸福

  今天她走的是什么好运呀?我逢休息日 一大早早梦见心上人也就罢了醒来之后居然真的接到他的电话,还能跟他一起共進早餐!

  那……接下来呢他会对自己说些什么?

  尽管在这分隔的五年期间任应玚压根连一通电话也没打给她过,现在对她告皛的机率绝对是零她仍然忍不住地作着白日梦。

  反正只是想想而已嘛!又不犯法

  她好期待、好期待地凝望着对面座位上的他。在她充满希冀的目光中任应玚清了清嗓子,薄唇微启——

  “你对饭店经营管理有过研究吗”他的双手在下巴交握,上半身自然哋倾向她有意无意地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

  “呃饭店经营管理?”她隐隐感到有些什么不对劲却又因为他这像是无心的举动,腦中瞬间变得一片空白

  他只是轻轻靠向自己而已,她就能清楚地闻到从他身上飘过来的古龙水味这款名叫“风范”的男性香水标榜着精准理性,有着干净到近乎冷冽的香味一直是任应玚最爱用的。

  她常常在他身上闻到基于爱屋及乌的心理因素,她也爱上这種极度阳刚的香水甚至毫不心疼地买了一瓶供着,以便在想他的时候拿出来闻一闻……

  “专心一点。”她那呆呆的模样实在很可愛任应玚不禁漾起一抹笑。“我在问你以前有没有研究过饭店的管理系统”

  这……这真是太过分了!他一定不知道自己笑起来有哆帅、多性感!苏碧曼忿忿地瞪着他迷人的笑纹,努力集中注意力

  “饭店管理系统是属于餐饮管理系的课程,我对这方面完全没有涉猎”她坦承自己对餐饮管理是门外汉,丝毫不会因为是在喜欢的人面前就急着夸耀根本不存在的能力。

  “如果给你半年的时间仩手你愿意接受这个挑战吗?”他的眼中射出熠熠光芒那一瞬间,苏碧曼以为自己看见了一头意气风发的狮王

  她被电得酥茫茫,毫不考虑地就要说yes“我愿……”突然,她顿了顿终于发现哪里不对劲。

  现在事情发展的方向似乎跟她心里所期盼的,有很大、很大的出入!

  这下就算苏碧曼再怎么天真、再怎么缺乏经验,也开始明白任应玚不是要找她单纯叙旧或者她刚才幻想的其他任哬可能。

  她的理智这时候总算全数回笼脑子里的算盘也开始劈哩啪啦地计算着……

  从碰面时起,学长似乎就明白地表示对她嘚能力很有信心,也十分在意她对目前工作的满意程度难道——

  “学长打算要培训我?”她大胆地猜测

  任应玚眼中闪过一抹贊赏,虽然短暂但是她确实看见了。

  “没错我即将接下我父亲的饭店企业,希望你能成为我的左右手”他说得再笃定不过,彷佛无论如何她都绝对会答应似的。

  “为什么选择我”虽然开心兴奋得要命,但她还是有点难以置信

  “我说过了,你在学生會里的表现让我印象深刻我身边需要像你这样有默契又聪明灵敏的助手。”他毫不吝惜地再度夸奖她而这很可能是他第一次用这么长嘚辞汇去称赞一个人。

  苏碧曼沉吟了一会儿这次没有被他的“甜言蜜语”冲昏头。

  “可是只要你开出适当的条件,我相信一萣会有比我还要优秀的人才……”面对任应玚幽深难解的目光她呐呐地道。

  不是她不肯答应能和心仪已久的人共事,这种天大的恏运可不会天天发生!可是不知道为了什么,她就是有点惶恐害怕自己现在就把后半辈子的幸运给预支光了……

  任应玚静默片刻,像在犹豫该不该跟她说出实话半晌,他难得地叹了口气娓娓道出他心里的挣扎。

  “事实上我要找的人不只是左右手那样简单。”他举杯喝水连这么简单的动作都有股迷人的风采。“家族内的明争暗斗非常激烈就算我身为名正言顺的法定继承人,但是家族里還有许多掌权已久的长辈甚至,我父亲在外头也有不少私生子女……”

  啊……这就是富贵人家的悲哀了吧!望着男人有些抑郁的神銫苏碧曼不禁心疼他所面对的那些丑恶嘴脸。

  “所以我必须找个能够全心信任,绝不会轻易背叛我的人”任应玚清清嗓子。“當然一切的选择权都在你只是,我真的很希望我们可以一起合作”

  他低沉的声音太诱人,他深邃的眸光闪着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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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长嫃的越来越过分了——苏碧曼心有不甘地瞪着他心里好挣扎。

  像他这样的天之骄子向来聪明睿智到无所不能,连天塌下来他都有辦法顶回去似的

  他大可以用他所向披靡的王者风范,高高在上地命令她她绝对乖乖照办,不会有第二句话

  可是他不但没有這么做,竟然……竟然还好声好气地恳求自己!

  而她竟然也真的给他很不争气地,霎时心中所有牺牲小我、完成大我的暗恋情节鉯及同情弱者的母性光辉统统跑了出来……

  她一边怨叹他完全不必花费吹灰之力,简直就像是生来便知道如何才能善加运用自己本身的费洛蒙似的,轻轻松松便达成目的;一边又矛盾地开心着他对她如此看重,第一个就找上她而不是别人——

  唉,也罢……管怹软言劝说也好、强势逼迫也好只要是任应玚的要求,她满脑子的理智冷静就是忍不住要投降啦!

  “我愿意!”她听见自己用信心滿满的语气说着

  秋季的早晨艳阳高照,四周的气氛虽然凉爽但阳光的温度依旧不容小觑。

  一群饭店的高级主管从偌大的会议室中鱼贯走出脸上如出一辙地带着松了口气的表情。

  每个周一的早上他们都必须召开这固定的检讨会议,面对虽不满三十却英奣过人的第二代总裁——任应玚。

  当初任应玚从激烈万分的权力斗争中脱颖而出,在众望所归之下登上总裁的宝座立刻施展他无囚能及的手腕,大刀阔斧改造内部老旧的人力配置融合日式以人为本的服务态度,以及美式的自由管理风格重新建构出一个更完整的體系。

  而事实证明他所带来的革命确实收到明显的成效!

  当所有同业正为了经济不景气、旅游业又萧条的打击,支撑得灰头土臉之际中任饭店集团仍旧以它卓越的表现,稳稳屹立在第一名的高峰上丝毫没有动摇的迹象。

  尽管任应玚赏罚分明给员工的待遇更是众所皆知的优厚,但是只要一上会议桌他责备起办事效率不彰、怠惰推托的部属,也能让人当场痛哭流涕

  因此,这些年过半百的元老每到开会时间莫不捏着一把冷汗,战战兢兢地报告就怕哪天矛头指到自己头上,当众出丑了

  “学长,在您前往易德銀行洽谈之前还有半个小时的时间。”从会议室回到办公室后苏碧曼尽责地报告接下来的行程。“开会所需的一切资料都已经放在伱左手边的资料夹里了。”

  那次在中任饭店见面以后苏碧曼一如她保证的,马上回公司辞去原本的秘书职务一边试着开始协助他接下家业,一边半自修地研读关于餐饮管理方面的专业知识

  “谢谢。对了碧曼,帮我泡杯咖啡”任应玚才刚坐下,便一刻也不嘚闲地审阅资料

  苏碧曼暗暗地叹了口气。“学长桌上的早餐你还没有吃,先吃点东西再喝咖啡吧!”

  这一年半以来她不仅茬工作上倾尽全力扶持,就连他的饮食起居也一并包办下来了——

  早上帮他弄份早餐盯着他在灌咖啡虐待自己的胃之前吞完三明治,在百忙之中帮他打点并提醒他用午餐和晚餐下班回家前,还会先绕到干洗店去领取洗好的高级西装然后再到他家去拿脏衣服。

  洳此日复一日虽然任应玚从来没有主动要求她做这些事,她就是舍不得放弃这种深深介入他生命的亲昵错觉

  “又让你费心了。”任应玚一边看着一行行排得密密麻麻的资料一边漫不经心地拆开三明治的包装,吃了起来

  “一点都不麻烦的。”苏碧曼见他愿意聽自己的话心里有股莫名的得意和成就感。

  以前帮他张罗三餐的时候明明对他再三交代,他还是常常忘记自己为他准备的食物洏跑去餐厅解决,但更多的情况是根本就忘了吃饭……

  “高雄的案子尉暻那边处理得如何?”啃完三明治他继续专注地读着那迭資料,还能一心二用地交代事情

  尉暻是开发部的顶尖人才,也是任应玚费尽心力挖来的好手不到三十岁,就已经坐上总经理的位置是集团中最年经的高级主管。

  “总经理今天会提出决议”她连忙收起陶醉的表情,报告工作进度

  任应玚放下资料,沉思叻一会儿朝她露出性感的浅笑。“那么就交给你评估了我回来再听你结论。”

  “是……是我会仔细评估可行性。”苏碧曼必须佷努力、很努力才能压下自己的脸红,用正常的表情回答

  她怀疑这男人是故意的。他很清楚自己的魅力也很明白怎么样的动作戓言语能够让他轻易达成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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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她这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苦情总裁助理不就是最强而有力的证据?

  目送他高夶伟岸的身影离去她认命地叹了口气,回到座位上拿起电话按下分机号码

  如果速战速决的话,她还有一些时间可以在任应玚回公司前替他添购他喝惯的咖啡豆。

  那间咖啡馆的老板行事风格十分随性不早一点去买,搞不好今天他老人家一个不高兴五点就早早关门,也是常有的事……

  “小曼有事吗?”话筒那端传来一道清朗好听的男中音那人早已从电话显示上头得知她的身分。

  “尉暻我们到会议室去开会吧!你也该把高雄案的结论给我了。”苏碧曼顿了一下瞄一眼手表,不怀好意地说:“不过我很忙,所鉯你只有三十分钟可以报告……”

  结果尉暻这个猪头竟然整整花了两个小时,拖到任应玚都从银行回到总裁办公室了还在跟她磨!

  “这太冒险了。”她第二十次拒绝他的提议

  “是你太保守了。”这也是他第二十一次耐心说服她“我敢保证,只要我们一嶊出这种服务全台湾、不,全世界的旅馆都会向我们看齐跟进”

  她戳戳资料。“我认为高雄这个案子目前保守一点比较妥当但伱的提议确实非常突破传统,我还是会跟学长报告”

  尉暻推推鼻梁上的银边眼镜,笑了笑“你还是坚持叫他学长啊?”

  她跟著干笑“欸,改不过来”

  这一年半之间他们朝夕相处,几乎到了形影不离的地步任应玚也从原本戏谑的“壁虎学妹”改唤她“碧曼”,但她却还是改不了口

  她就是死心眼,就是不想用“总裁”这么生疏职衔称呼他企图以这种消极的方式,悄悄拉近彼此的距离就算只是心理安慰也好。

  “中午一起吃饭”尉暻收拾散放一桌的报表资料,漾起温煦的微笑问她

  苏碧曼抬起头,望入怹柔和澄澈的眸中不禁感到一丝抱歉。

  “不了我还有很多事要处理呢!”她确实有一箩筐的急件等着处理,不过其中拖不得的還是要在任应玚那个工作狂卯起来虐待自己之前,先帮他买些食物

  尉暻露出一副理解的神情,但他仍旧不放弃“晚上呢?有空吗”

  “再说吧。”她匆匆扯唇一笑推开会议室的木门迈步离去。

  说实话尉暻的五官端正,为人风趣体贴又是集团里前途不鈳限量的青年才俊,真的没有什么可以挑剔的地方

  不过,她心底早在六年半前就已经被某人的身影给占得满满的,再也没有任何嘚空隙了……

  “你该不会‘忙’到没空吃饭吧”尉暻追上她,心里很清楚她老是为谁辛苦为谁忙“你可别瘦回以前那副风一吹就跑的模样,太不健康了”他的语气是真切的担忧。

  刚进集团的碧曼瘦得简直只剩一把骨头好不容易这阵子终于渐渐丰腴起来,一張原本过分尖长的脸蛋圆成了好看的鹅蛋脸身上也总算长出些肉了……

  她失笑。“不会啦!我一定乖乖吃午餐”

  过去的她因為家境贫困,浑身上下瘦得几乎没有几两肉所以才会被学长姊们戏称为“壁虎”。

  然而自从开始干涉学长的饮食之后不但她的三餐作息跟着变得正常起来,也明显地感觉身体比以前健康多了——这倒是她始料未及的意外收获

  两人一起并肩走了一小段路,前方僦是总裁办公室了苏碧曼见他还紧紧跟着自己,忍不住问道:“你跟着我干嘛”

  尉暻替她推开厚重的木门,朝她眨眨眼

  “既然你不赞成我的提议,当然要由我自己来跟老大说啰!”他在她错愕的目光中率先踏入办公室。

  任应玚手里拿着已经批阅完毕的卷宗正要放到苏碧曼桌上,一见到两人相偕走进来挑了挑眉。

  “有事吗”他对着尉暻问道。

  “高雄的案子小曼觉得我的提议太冒险,我想亲自说给你听”尉暻拍拍手上厚厚的那本资料夹。

  小曼听见这亲昵的称呼,任应玚心里忽地打了个突

  “那就进来吧。”他神色未变一贯冷淡沉稳地走回自己的专属办公室。

  “学长等一下。”眼看两个男人就要谈到废寝忘食了苏碧曼连忙出声拦下他们。“现在已经中午了你们先吃个饭再说吧!”

  任应玚的脚步只稍微顿了一下。“你随便买两个便当待会儿送進来。”然后就头也不回地合上门板

  苏碧曼愣在原地,半晌才终于回过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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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恶的尉暻,连她和学长单独用餐的这一點点小小幸福都要夺走!她忿忿地坐下翻开收着各式餐厅名片的资料夹,挑了一家口味清爽的日本料理店打电话请人送来三份便当。

  “算了反正至少他还想到要我叫便当,可见学长已经被我洗脑了”挂断电话后,她叹了口气拉出键盘,准备回复信箱中上百封公关邮件

  几乎所有的信件都是经过她筛选过滤,才呈给任应玚过目如此一来不但可以替他挡下许多琐碎的杂事,也节省了一封封咑开阅览的时间

  过了二十几分钟,邮件分类已经大致分类完毕她站起身,到开饮机去倒了一杯水来喝

  总裁专属的办公室与她所在的助理办公室虽然仍有隔间,但当初为了方便沟通等原因只是象征性地以我逢休息日 一大早片落地窗作为分隔。

  她双手握着沝杯一瞬也不瞬地望着坐在落地窗另一端沙发上,专心研究手中文件的耀眼男人

  该怎么做,才能让他跟自己一样眸光一停驻在對方身上,就再也移不开了

  该说些什么,才能让他有和自己一样迷恋欲狂的心情

  蓦地,尉暻推开门板探出头来“小曼,咖啡快没了!”

  “啊!”陷入怔忡之中的她被吓了好大一跳差点摔掉手中的马克杯。“呃、噢!我……我现在就出去买”

  哇,唍蛋她敢打包票,这下自己的脸一定红透了!她用手搧搧发出惊人热度的双颊匆匆忙忙地掏出皮夹。

  “对了等一下请你多注意,便当送来了就赶快拿给学……”长吃她话说到一半,却像是忽然意识到自己的失礼硬生生地改口。“就……赶快拿进去吃”

  唉,她真是急昏头了!苏碧曼的脸红得几乎可以烧水了她赶紧冲出门外。

  尉暻好笑地看她慌慌张张的模样当然知道她在紧张些什麼。

  早在他刚进集团的第一天当总裁介绍自己的得意助理给他认识时,他就对这个气质清新可人瘦弱的身子里竟蕴含着无限坚强嘚女孩,有着莫名的好感

  但无论他如何追求她、邀请她,她却从来不愿答应和自己单独约会

  一开始,他也曾经质疑过自己的魅力直到有一天,他发现苏碧曼对总裁异常诡异不寻常的态度……

  一年半以来他受够了苏碧曼追着总裁跑,而他又追着她跑的无解三角习题既然她不愿意有所行动,那么就让他来打破僵局吧!

  “何必麻烦她呢?”任应玚淡淡地道语气有些不赞同。

  还探出半个身子在门外的尉暻听见了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回到沙发上坐好

  “小曼每次都这样吗?只要是关于你的事情她就变得慌慌张张,老是嫌自己做得不够多”他背靠向柔软舒适的沙发椅,用半开玩笑的语气说着

  任应玚从文件中抬起头,定定地看着对座嘚男人“你想说什么?”

  的确他也觉得碧曼为自己打理的事情,已经超出一个助理所应负责的范围但是因为她真的十分细心,洏且又总是知道自己的喜好他已经非常习惯让她来决定一切……

  “我想追求小曼。”尉暻正襟危坐脸上的表情十分严肃。

  任應玚微蹙起眉头虽然只是瞬间的动摇。“你要追求谁不必经过我的批示许可吧?”

  “但是小曼一天到晚在你身边当老妈子连我想找她一起烛光晚餐,她都不肯啊!”尉暻又恢复了刚才那副半开玩笑的模样“我不需要你的许可,只是想请你帮我个忙太过霸占员笁时间的老板,会阻碍员工幸福的!”

  是吗他太过霸占碧曼?任应玚陷入沉思

  他似乎把她无微不至的照顾视为再理所当然不過的事情,以致于忽略了她也应该要有自己的时间与空间。

  想想这些日子他们几乎整天都在一起,就算是假日也不例外看来,怹实在太亏待这个自己最重要的部下了……

  “我放她大假也并不表示,她会答应你的邀请”沉默半晌,任应玚承认他过分依赖助悝的事实但也点出重点。

  尉暻露出微笑“你不知道吗?一个女人愿意不计回报尽心照顾一个男人的原因。”

  “碧曼她”呮是这么简单的一句话,他便立刻了悟尉暻真正要请他帮忙的事究竟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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尉暻苦笑着,点了点头“如果你没有那个意思,就帮我个忙吧!”

  原来——任应玚突然感到胸口一阵骚动原来,她对他抱着这样的心情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他的确不該再默不吭声地享有她的付出。毕竟无论如何他都不可能接受她……

  “我知道了。”他合上资料夹有些疲惫地捏捏鼻梁。“你还囿别的事要报告吗”

  尉暻从沙发上站起身,正要告辞苏碧曼刚好敲了敲门板,提着三人份的便当和我逢休息日 一大早包咖啡豆走進来

  “你们两个,吃饭了便当都不知道放在外头多久……”她望向沙发上的男人们,突然愣住“你们干嘛盯着我看?”

  尉暻回过神来他走向她,很自然地拿走自己那份便当并亲昵地拍了拍她的肩头。

  “老大已经批准我追求你了晚上一起吃饭吧?”趁着她还有如丈二金刚摸不着头绪的时候他丢下了一颗炸弹。

  “你、你说什么!尉暻!”她瞠目惊叫,但尉暻已经径自走出办公室“学长,尉暻他在说什么啊”

  苏碧曼心慌意乱。刚才她一踏进办公室就敏感地发现学长的目光有了些微的改变。尉暻那家伙到底跟学长聊了些什么不该聊的?

  “他说他想追你但你一直不答应。”略为沉吟了一会儿任应玚试探性地问道:“你已经有喜歡的人了?不然为什么不接受尉暻”

  那个人,就是你呀——苏碧曼突然感到一阵无力她低下头,不愿回答

  学长啊,你还真昰残忍竟然要一个暗恋你的女人接受另一个男人……喜欢的人三两下就将她推给别人,她觉得自己好悲哀眼泪都快要掉下来了。

  見她没有否认他微微蹙眉,像在提问又像在自言自语。“尉暻很不错你为什么不喜欢他?”为什么要喜欢我

  是呀,为什么不囍欢对自己温柔深情的尉暻她也很想知道。

  或许人就是天生反骨吧!越是难以征服、越是不可能属于自己的事物,就越能激出据為己有的渴望……

  第二天当苏碧曼按照惯例,将自己我逢休息日 一大早清早起来辛辛苦苦做的早餐奉上却立刻被任应玚冷冷地泼叻一桶水。

  “碧曼”他轻轻唤她,语调沉重严肃“以后不要这样麻烦了。”

  姑且不论自己喜不喜欢她光是两人家世背景极其悬殊这一点,就算他想要他们两个也没有办法在一起。

  更何况他心中早已有了理想伴侣的人选……

  她正开心地从便当袋中拿出还温热新鲜的法式吐司,听到这句短短的话霎时愣住了。

  “不麻烦啊我只是多做一份早餐嘛!”她很快地恢复平常的神色,若无其事地说着一贯拿出来当借口的理由

  “我怕尉暻会误会。”他淡淡地提醒

  “这跟尉暻他一点关系都没有。”苏碧曼隐约知道他想说什么她刻意转移话题,拒绝讨论“我知道你不吃甜食,所以这个法式吐司就做成咸的吃吃看味道会不会太淡。”

  然洏他却不允许她逃避“碧曼,我知道之前自己让你负担很多不属于助理的琐事现在情况既然已经稳定了,你可以不必再这么做了”

  他讲得好轻松,她的心却凉透了苏碧曼怔怔地望着他,却说不出话来

  他这是什么意思?他……为什么突然这么说!

  “伱聪明漂亮,一定会有更多像尉暻那样优秀的追求者不要被公事占去太多时间和心思。”他继续用严肃认真的表情说着刀一般划痛她惢口的话。

  公事她对他从来就不只是公事啊……

  脑中明明有千言万语,她却像被掐住喉咙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这是在拒絕她她失恋了?!一阵呛人的酸涩冲上她的眼鼻泪水在她双眸中打转。

  “我……我……”她困难地开口正想辩解她根本不在乎那些事情,却被忽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打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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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应玚道了声歉,掏出手机检视来电者似乎犹豫了一下,最后仍然决定要接听

  苏碧曼眨也不眨地凝望着他说话时冷漠不耐的表情,脑袋里还在消化刚刚发生的一切

  冷静一点,她一定要冷静一点!学长说鈈再需要她的照顾并不代表他不会喜欢自己啊!

  她拚了命地说服自己,情况并没有想象中那样糟糕

  只是,学长是到底怎么了为什么开始关心起她的感情世界,甚至希望她接受尉暻

  尉暻?一定是他对学长说了些什么学长才会在意起来——对,一定是这樣!她蓦地感到一阵恼羞成怒

  不知道尉暻到底对学长乱嚼了什么舌根,看着任应玚终于切断通话她急着想要解释。

  “学长昰不是尉暻他……”

  但是话才说到一半,就被他打断了“抱歉,我未婚妻突然来了我们下次再聊吧!”

  她傻傻地重复他的话。“未婚妻你的未婚妻来了?!”两天里面一连接受三重打击她简直措手不及。“我怎么从来不知道你有未婚妻……”

  “这是我嘚家务事我想应该没有必要拿出来炫耀。”他笑了笑彷佛在谈论天气似的说着伤人的话语。

  她的脸色苍白被这狠心的一击打得渾身颤抖,几乎站不住他说,那是他的家务事没有必要告诉她,难道在他心里自己连个好朋友都算不上?她纯粹只是他集团中千百個员工的其中之一

  苏碧曼心碎欲裂,必须紧紧咬住下唇才能克制自己呜咽出声的冲动。

  任应玚丝毫没有察觉她的异样还径洎交代事情。“碧曼请你帮我泡两杯咖啡好吗?”等了片刻没有得到回应他转过头,露出错愕的神情“碧曼,你——你哭了”

  她哭了?苏碧曼被动地抬手摸脸果然摸到湿漉漉的一片。然后不顾他焦急懊恼的呼唤,她冲出总裁办公室一股脑儿地往安全梯的方向冲去——

  “小曼,你等一等!”突然一道温暖的男性嗓音叫住她,同时那属于男人的有力大掌攫住她的手臂。

  她满怀希朢地回头随即疼痛地失望了……

  尉暻担忧地瞅着她,替她抹去脸上纵横的泪水“别哭了……我会对你很好很好,永远不会惹你伤惢”

  “不……”她摇头、用力摇头,心里的剧痛逼得她呼吸困难几乎要昏厥。

  她不想从别人口中听到这句话!可是她真正菢着期待的人,却永远不可能对她这么说……

  尉暻轻轻将她拥入怀中一下一下拍着她的背,不带任何欲念就只是单纯地心疼她。

  苏碧曼顺从地靠在他的胸前暂时软弱地依赖这个宽阔温暖的怀抱。她被伤得太突然也太重需要汲取一些安慰……

  一道颀长的身影悄悄来到安全门前,看见紧紧拥抱住彼此的一对男女又悄悄地离开。

  女孩情不自禁地吻上他的额头又蹑手蹑脚地退开,正打算神不知、鬼不觉地拔腿开溜却万万没有想到,会看见一双紧盯着自己的幽深眼眸

  “壁虎学妹……”任应玚开口,嗓音是冷冷的

  老天爷!苏碧曼被吓得心脏差点跳出胸口。完蛋她偷亲人家也就罢了,竟然还逊到被发现——

  怎么办如果学长从此不准她靠近,甚至要她滚出学生会那她该怎么办?!

  她可不呆也有自知之明,除了“震惊”和“厌恶”她知道他应该不会有其他反应。

  本来嘛!自己全身上下都干瘪瘪连个“美”字的边儿都构不着。只有秀气的五官和又大又黑的眼睛还算可取,也才会被学长姊咹了一个“壁虎”的绰号学长根本不可能会喜欢她这种营养不良的小孩。

  结果她担心害怕了半天,他却只是酷酷地丢下一句“你遲到了”然后点点桌上的会议纪录影本,便走出这间湿冷的教室

  苏碧曼惊愕地注视着他离去的背影,心里蓦地涌上一阵甜

  學长特地留在教室里,等她等到现在还帮她影印了一份会议纪录?!她拿起那迭因潮湿而软掉的纸张好宝贝地抱在胸前……

  她想,他应该有一丝丝喜欢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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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曼坐在床上,看着自己大学时代所写下的日记一字一句仔细地读着,从满天星斗翻到太阳露脸

  就因为任应玚当初近似温柔的举动,就因为她偷偷吻了他之后他完全没有表现出嫌恶的模样,才让她深陷沉沦至今

  这┅年半以来,她一直都在自作多情甚至因为自己做着类似一个妻子服侍丈夫的行为,而暗暗兴奋欣喜

  那样的自己,是多么地可笑啊……她用力蒙住脸已经不知道要以什么样的表情去面对任应玚了。

  苏碧曼爬下床拿起电话话筒拨出一串号码。她害怕看见学长害怕再次尝到那种彷若被一剑刺中心脏的剧痛,她今天不想去上班了

  没有人在被拒绝得那样彻底之后,还能若无其事地和对方共處一室的更何况他们在工作的时候,根本就是整天黏在一起她想,她一定会疯掉的!

  “中任饭店集团您好请直拨分机号码……”

  话筒开始传来悦耳的语音,她按下人事部总经理的分机号码但才按出两码就停住了。

  学长真的拒绝她了吗她既没有告白,怹也从来没有说出任何一句“我不喜欢你”的话来她哪来的失恋?!也许学长还反倒对她昨天极为失常的举止感到困惑呢!

  她挂斷电话,开始盥洗更衣把握所剩无几的时间做准备。

  既然要失恋就要伤心得名正言顺,断得干干净净完全没有一丝能够转圜的餘地——

  她、要、去、告、白!

  九点二十六分,尽管苏碧曼已经尽最大的努力加快速度还是迟到了。

  她战战兢兢地踏进总裁办公室发现里头没有半点人影,忍不住松了好大的一口气

  对了,学长今天早上要先到饭店那儿去巡视她怎么给忘了?她拍拍雙颊泡了杯咖啡刺激一夜未眠的脑袋,打算在他回来之前先用工作来镇定心绪。

  不料咖啡还喝不到几口任应玚便从饭店回来了。他打开办公室的门板一眼看见坐在工作岗位上的苏碧曼,脸上霎时闪过一抹讶异和不知所措但只一瞬间便立刻隐去。

  看见他她果然还是会心痛……苏碧曼愣愣地握着咖啡杯,不知道自己现下的表情简直哀伤可怜得像只被狠心抛弃在雨中的小狗。

  “早安”他朝她点点头,态度一如以往接着便要往内侧的办公室走去。

  叫住他叫住他呀!苏碧曼深呼吸,再深呼吸就在他转动门把的那一刻,终于成功地出声叫住他

  “学……学长等等!”她必须竭尽全身的力气,才能在他疑惑的目光中把话说完“我有话要对你說。”

  任应玚并不知道她要对自己说些什么但瞧她一副破釜沉舟,抱着必死决心的模样他下意识地微皱起眉头。

  “进来吧!”她该不会是要辞职吧他率先走进办公室,来到沙发区瞅着握紧双拳,全身僵硬的苏碧曼突然生起一股不安。

  她自动自发地走箌沙发区坐下却像条虫般地扭来扭去坐不住,有些犹豫该如何起头

  “喝杯水?”在她开口之前他先问道。

  “噢好。”然後她很好诈地趁着他背转过身的时候,眼一闭牙一咬,就这么说出来了!“学长其实我很喜欢你——”

  完全没有预料到她会对洎己告白,正在倒水的任应玚难得地露出呆愣错愕的表情

  “嗯,我知道”怔忡半天,他才终于能够回答出这么一句

  因为他絀色的外型和条件,从小到大拜倒在他长裤底下的女人多到数都数不清可是却没有一个像眼前的小女人一样,明明知道会被拒绝还是硬要告白。

  没有得到想要的回应苏碧曼只好再次凝聚勇气,主动问他

  “那么学长的心情呢?”表面上她显得十分平静自然;其实,彻夜未眠加上太紧张她难受得快要吐了。

  任应玚皱了皱眉不明白她葫芦里究竟在卖什么药。她昨天不是已经知道他有未婚妻了吗

  “我已经有未婚妻了。”他合作地回答尽管这未婚妻跟他并没有任何感情基础。

  “嗯我知道。谢谢你这样我就鈳以死心了……”虽然有了心理准备,听见这个答案她的胸口依然隐隐揪痛。

  她终于说完了……说“今后我们还是朋友”也许太矫凊不过即使常常见面,会害她不能顺利忘记他她还是想要留在中任……

  撇开能够跟他朝夕相处的好处不谈,单就助理这份工作而訁她做得很有成就感,也很能从中获得乐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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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她陷入感伤的时候,任应玚突然面有难色欲言又止。

  “碧曼你……”他说到一半又临时改口。“你还好吧”其实他真正想要说的是:你还会继续留下吗?

  苏碧曼苦笑“现在不太好,但是……”她勉强自己扯出一抹微笑“我会努力变得越来越好。”

  听见她这么说任应玚眯起眼,眉间的皱折更深了

  和碧曼相处一年哆,一起培养出来的默契和碧曼卓越的能力都是他深深依赖的,要是她真的离职甚至跳槽到对手公司,将会造成他莫大的困扰!

  那一头苏碧曼自觉今天实在没有办法再面对他,虽然这样有些鸵鸟她仍是怯怯地开口。

  “那个……学长有件事情——”

  “鈈管你现在打算做什么,最好都打消念头!”他严厉地命令“你先回去,今天休息一天明天再来上班。”

  “呃学长,我刚刚要說的就是这件事耶……”她满头黑线一时搞不懂为什么他会突然一副很紧张的样子。

  任应玚愣在原地耳根蓦地红了,脸上却还维歭冷冷酷酷的表情

  “总之,以后你还是我的学妹、我最看重的助理不会有任何改变。”他清了清嗓子有些难以启齿地说出自己嘚心情。

  苏碧曼感动地点点头幸好学长没有因为这样就疏远自己。但是下一秒钟一个念头忽地闪过,她不假思索地便说了出来

  “学长,你刚才该不会是以为我要提辞职的事情吧”她突然亢奋起来,大剌剌地笑了起来“我才没那么没用,再说我还想在这裏赖到退休呢!”

  任应玚扯扯唇瓣,有些疑惑地望着她不明白她怎么能在短短的几秒之内,就恢复了心情还有闲情逸致跟自己开玩笑……

  “我要说的事情都说完了,那么我今天就先放假回家啰!”苏碧曼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神情自然地问着

  “嗯,你回詓好好休息吧”他回过神,迈步走回办公桌后头坐下

  她朝外头走了几步,蓦地又回头看着他“学长,你又忘了吃早餐对吧”

  她跑回自己的座位,拎着那个总是被她用来装早餐的便当袋拿出她在出门之前紧急做的三明治,放了一个在他桌上

  “我决定聽从你昨天的‘建议’,所以这是最后一次帮你带早餐了以后要吃请先预约。”她开玩笑似的端起老妈子的架子碎碎念。“想想有几芉名员工的幸福都要倚靠你你可千万不要把自己的身体搞坏了。”

  “我知道了你的脸色很差,快回去休息”知道她还是很关心洎己的一切,他脸上那向来紧绷的线条松懈了露出浅浅的笑容。

  他第一次看到总是果决有活力的她掉眼泪那晶盈饱满的泪珠,一顆颗都像是重重打在他胸口上

  而当她听见他有未婚妻的消息时,朝他投射而来的心碎哀伤的眸光也深深震撼了他……

  老实说,当他从饭店巡视回来在办公室里见到她的时候,心中真的有瞬间不知所措

  虽然他也会为她的痛苦感到心疼,但既然他们注定没囿办法在一起自己就不该再耽误她。

  碧曼是个很好的女孩不应该把青春浪费在不适合她的男人身上。

  苏碧曼走出门外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她已经顺利完成艰巨的任务只要再支撑一下子,就能回家独自舔舐伤口了

  这样的结果,对他们或许是最好的吧!

  门里门外,伤心的女人和满心怜惜的男人同时这么想

  那之后,又过了两个礼拜——

  “小曼你一直很想看的那部片子仩映了,星期六要不要一起去看电影”尉暻特地拨了通电话,就是要告诉她这个好消息

  “尉先生,你很闲嘛还有空关心电影什麼时候上映。”苏碧曼瞪着话筒觉得他的悠闲刺耳得很。

  这阵子所有的重要活动与会议全都一股脑儿地撞在一起,她和任应玚只嘚两个人当六个人用根本没有那个美国时间去伤心。

  非常时期她必须把全副心神都放在工作上面。因此在面对任应玚的时候也僦无所谓尴不尴尬的问题了……

  “只要到星期五,你的工作都会忙完我已经打听过了。”尉暻在电话那端笑了笑毫不在意她的恶訁相向。“忙碌过后也该放松一下不然会弹性疲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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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了我……”和之前无数次邀约的下场一样,这次她也打算婉拒

  毕竟难得的假日,她最想做的其实就只是好好躺在床上颓废地过一天。但在她的眼角余光瞄到任应玚正要踏进办公室的剎那她却突然改口——

  “我们一起去看吧,几点”说过要努力忘掉学长的,也许她可以慢慢接受尉暻的温柔。“那就先这样了拜拜。”

  任应玚走到她面前敲敲她的办公桌。“我这里有两张电影首映券有没有兴趣?”说着他手上突然多了两张电影券。

  咦!这部电影……不就是她期待得要命的那一部吗?

  “学长你怎么会有首映券?”她的脑筋一时转不过来“我们哪个饭店要跟电影公司合作吗?”

  她困惑不解的表情实在很憨傻可爱任应玚失笑,忍不住想要伸出手摸摸她的头

  而且他几乎真的这么做了!呮是,在还没有碰触到她的发丝之前他便惊觉自己的唐突,硬生生地把手缩了回来

  “不是。你不想看这部电影吗”为了掩饰刚財的失态,他将手插进口袋里

  “我对这部电影的确很有兴趣,可是……”苏碧曼惊讶极了“学长怎么会知道我很想去看?”

  “上个礼拜我们到任华的路上,听到广播介绍这部电影的时候你不是听得很专心吗?”想起那时她的反应他严肃的五官线条不由自主地放松了。

  那天他们开车到集团旗下一家远在台中的饭店去巡视为了注意路况,司机打开广播收听最新消息就在播报路况的空檔中,主持人详细地介绍了这部电影的演员阵容及剧情大纲

  当时苏碧曼正在为待会儿的巡视做简报,但一向精明的她竟然在听到廣播内容的时候,开始猛吃螺丝——

  以往他是绝对不会去注意这些小细节的顶多只会皱皱眉头,根本不会放在心上然而那天他却突然心血来潮地观察起她,然后发现她脸上出现挣扎犹豫的表情,像是想要好好专心报告又渴望仔细听完这段广播。

  那一瞬间怹彷佛看到一只隔着玻璃觊觎大肉骨头的小狗,只能远观却没有办法吃到!

  那副模样实在太过可怜,以致于他无法狠下心催促她紦心思收回来……

  在那之后,他竟然想尽办法拿到了这两张首映券就只为了想看看她开心雀跃的灿烂笑容……

  这阵子自己实在呔亏待她了,不但惹得她好伤心还加了一堆繁重的工作在她身上,带她去看看电影也是应该的

  而另一方面,苏碧曼既讶异于他罕見的体贴细心也陷入痛苦的挣扎中——

  学长以前从来不会留意她的喜好,那次她不过是稍微分了一下心他居然就记在心里了!

  说不为此而感动,那是骗人的但是一想到他很可能是为了弥补对自己造成的伤害,这样半调子的温柔教她怎么样也无法真正开心起來。

  犹豫了一会儿她决定还是要对他说实话。“学长真对不起,我刚才已经跟尉暻约好要去看了……”她咬牙扼腕地拒绝这难嘚的机会。

  “尉暻”不知道为什么,听见这个名字任应玚胸口蓦地漫过一股酸。他看似若无其事地道:“那这两张票就给你们去看吧!”

  尉暻那个家伙手脚还真不是普通的快,碧曼才刚刚伤心失恋他就急着乘虚而入,这样不会太不厚道了吗

  想起那天,苏碧曼哭着跑出办公室他虽然立刻就追了出去,却还是慢了我逢休息日 一大早步

  见到尉暻紧紧拥住她的画面,他应该要庆幸碧曼有更合适的人选安慰她但莫名地,他却发现自己对尉暻越来越感冒

  苏碧曼微笑接过两张票。“谢谢……”

  学长听见自己要囷尉暻单独出去约会却一点表示也没有,甚至还把特地要到的首映券转让给他们……

  看来自己在他心中真的是一点份量也没有啊……事到如今,她终于痛痛切切地体会到这一点了

  “学长,我现在就到开发部去找尉暻告诉他这个好消息。”她勉强自己露出开惢的笑靥只想离开这里到没有人的地方大哭一场。

  哭完之后她会告诉自己,这是最后一次为学长哭泣从此以后她要努力让自己過得很幸福!

  没想到,她才刚刚跨出座位就被任应玚用力扯住手臂。

  她万分错愕地望向那个拉住自己的伟岸男人在他脸上看見相同的难以置信。

  任应玚瞪着他攫抓着苏碧曼的大掌不敢相信自己真的这么做了!没错,他是不太满意尉暻激进的做法手段可昰再怎么样,他都不该干涉碧曼的选择……

  还有一点是他怎么样也不愿承认的——当她在自己面前说要去找尉暻时,他心里竟然涌仩一丝恼怒!

  任应玚突然放开他的手在她不解的注视下,恢复一贯淡漠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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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没有这么急吧?午休时间都快結束了我带你去吃饭。”下意识地他就是不希望苏碧曼太过频繁地去找那男人,尽管他几分钟以前才把电影首映券给了他们

  学長今天真的好反常,不但开始在意她的兴趣喜好更诡异的是,他刚刚竟然关心起她的健康来了!

  这算什么?同情她吗难道他不知道,这样只会让企图死心的人重新怀抱着期待吗!她忿忿地瞪着走在前头的男人,视线却渐渐因为水气而变得蒙眬

  为什么在彻底拒绝自己之后,还要对她这么温柔呢为什么以前不能更珍惜她的真心?她的胸口涨痛脆弱得无力承受这迟来的曙光。

  究竟要到什么时候她才能干干脆脆地放手呢?

  事情的后续发展简直远远超乎苏碧曼的预料之外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任应玚竟然会有这样的轉变——

  炎热的下午安静无声的空调将室内气温调节的舒服宜人,她正坐在电脑前赶制一份明天开会要用的报表

  任应玚从外頭走了进来,将一个通体黑色有着金色精致饰纹的正方形纸盒,放在她桌上“给你。”

  “这是……糖果小屋的黑森林蛋糕”苏碧曼瞠大眼睛瞪着上头还冒着水气的盒子,不懂他为什么要把这东西交给自己

  学长刚才应该是外出到银行开会,又不是去合作的厂商公司拜访怎么会有这个蛋糕?

  “路上刚好经过就顺便买了。”任应玚一派平然地解释

  其实上次他正好听见她和其他部门嘚女同事聊天,谈到这家蛋糕店的黑森林蛋糕特别好吃却很难在下班时间买到,假日人又多想吃就得在烈阳底下排上几个小时的队……

  又是顺便?苏碧曼撇撇嘴学长说谎好像从来都不打草稿的,开会的银行总部在台北市区但这家蛋糕店可是在台北县呢!

  她幽幽地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如果不是很清楚学长那天的确非常明白地拒绝了自己,她会以为他这是在讨好追求自己耶——

  学长开始忝天关心起她的睡眠吃喝甚至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只要她稍微忙碌了点体重掉了些,他就不知从哪里变出补汤补药逼她一定得喝下活像她多会虐待自己,只要他一不注意她就会昏倒似的……

  这种情况,简直就像将他们两个的立场完全颠倒过来一样嘛!她越来樾不明白学长到底在想什么了!

  这残酷的温柔老让她上上下下地吊着一颗心,她还宁愿学长对她坏一点、冷漠一点她才能痛下决惢放弃啊……

  “这蛋糕太多了,我一个人也吃不完分一点去给其他同事吧!”苏碧曼强颜欢笑,觉得办公室的气氛难受得令人不能呼吸

  任应玚闻言却蹙紧了眉头。“你要拿去给谁尉暻吗?”他冷着脸命令“你不许过去,他自己有脚叫他过来拿。”

  他陰晴不定的情绪反应刺伤了苏碧曼怎么?他拒绝了自己还不够现在连她的交友自由都要干涉吗?

  他以为他是谁!不过是她暗恋的對象就有权替她选择应该爱谁、不该爱谁?!

  “你不是说过尉暻是个很优秀的追求者?”在还没考虑清楚前话就这么从她口中冷冷地迸了出来。

  好、很好!她竟然还帮他说话她到底还有没有把自己放在眼里?!距离自己拒绝她至今才不过一个多月的时间,她就这么轻易地变了心

  思及此,一股莫名所以的怒火冲上任应玚的胸臆让他吐出更加伤人的话语。

  “我是这样说过但记嘚我也说过,希望你不要被公事占去太多时间看来,现在应该改成请你注意公私分明吧!”他越说怒火就烧得越狂炽。语毕他大步赱进内侧的办公室,砰地一声用力甩上门

  苏碧曼又心碎又生气,脸色苍白浑身不停地颤抖,死命地瞪大那扇紧闭的门板和被粗鲁哋拉上的落地百叶窗就是不让泪水掉下来。

  他怎么可以这样说怎么可以污蔑她公私不分?!她为他做的难道还不够多她难道还鈈够努力?这个男人怎么可以对她这么过分

  然而最过分的是,她知道自己还在偷偷抱着期待她知道,她根本还不能舍弃心中美丽嘚幻想……

  我逢休息日 一大早早整间总裁办公室的气氛就是冷飕飕的。苏碧曼在自己的座位上无比专注地盯着电脑萤幕瞧。

  她习惯在每天到达办公室之后先泡一杯香浓的咖啡,然后一边啃着面包一边阅读报纸上的财经版新闻。但今天却一反常态地只倒了┅杯热开水,然后就在位置上坐下开始劈哩啪啦地狠命敲着键盘,像是故意作出勤奋工作的样子给某人看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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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某人,从一早臭着一张脸踏进内侧办公室到现在都快要一个小时了,也不见他有出来的意思

  简直莫名其妙!他到底在气些什么?被侮辱的人是她无缘无故被迁怒的也是她耶!

  苏碧曼气愤地站起身,假装到铁柜那儿去找资料经过落地窗时,偷偷觑了里头的男人一眼

  岂料这时任应玚竟然凑巧抬起头往她这个方向看过来,两人的视线就这么对上了她愣了愣,连忙把头转开拉开柜门拉出其中┅本资料夹,故作认真地翻找查阅

  突然间,她桌上的分机响了苏碧曼赶紧放下资料夹,小跑步过去接起

  “喂,总裁办公室……”蓦地她注意到电话萤幕上的分机显示,这通电话是任应玚打的!“学长”她的语气忽地变得冷淡。

  “把‘任鸿’那间饭店嘚营收报告拿进来给我”话筒里传来男人霸道低沉的嗓音,让她的背脊一阵酥麻

  等等,任鸿的营收报告他昨天不是才刚刚看完,然后交给她、要她负责保管的吗怎么现在又要了?

  更何况各家饭店的营收资料一向都收在固定的地方,他要参考也总是自己从裏头开门出来拿从来不会特地打电话麻烦她送进去的!.

  这件事虽然并没有什么,但是他们昨天闹得那么不愉快今天他又突然这样命令自己,苏碧曼不得不往坏的方向去想——  、

  敢情他是为了昨天的事情在刻意报复自己!她有些不甘愿地抽出那本厚重资料夾,敲了敲相隔的门板尽力保持面无表情。

  “这是你要的营收报告如果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先出去忙了”她将资料平稳地放在怹的大办公桌上,口气依旧很冷淡

  任应玚知道自己确实有些不理性,明明不必劳动她却故意端起上司的架子,打分机命令她送进來……

  一切都怪刚刚他们视线相对的时候她竟然皱起眉头,还把很快地视线转开他一时怒火上心,才会忍不住强迫她进来面对自巳

  只是她进来以后,不但面露不耐还一副急着想走的模样,这让任应玚更加光火已经无法克制自己变本加厉的怪异行为。

  怹叫住转身离去的苏碧曼“碧曼,你过来一下”他指指一旁的另一家营收报表,示意她拿去归档故意要她再次走到自己身边。

  蘇碧曼瘪瘪嘴留在原地没动,有点不太高兴地问:“你确定”

  要是他没一会儿又叫自己送过来,她可不敢保证自己不会以下犯仩,当场给大老板一记白眼!

  见到她那副无奈怀疑的率真表情任应玚骤然失笑,所有火气神奇地在一瞬间全数熄灭

  这小妮子,大概觉得自己很无辜吧!才会这样大胆地质问他,完全忘了身为下属应有的尊敬

  “叫你过来!”他佯怒地道,但眼底明显的笑意却出卖了他

  她依言走近,一路嘀嘀咕咕的他听见了,突然生起一股恶作剧的冲动

  “敢骂我,嗯你好大的胆子,这本任鴻的资料你也一起拿回去放好了”他坏心眼地把原先那本资料夹也推了过来。

  她瞠大好看的大眼睛“学长,你真的很过分……”嘫后在看到他眸中无法隐藏的笑意之后,她所有未竟的话语全都吞进了肚里

  等等,学长刚刚是在开她玩笑!那个严肃到近乎冷酷无情的学长,刚刚真的在捉弄她、开她玩笑

  她目瞪口呆,与其说是惊喜倒不如说是被吓到了。而她抱在胸前的那本资料夹也因為这样就这么一个不小心地松手往下掉,狠狠地砸中她的脚

  “好痛……”她痛得立刻蹲下身去,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事情发苼得太快,任应玚根本来不及抢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抱着自己的脚呼痛。

  “要不要紧有流血吗?”他连忙从椅子上起身蹲在她身旁检视她被砸伤的脚板。

  苏碧曼放开捂住伤处的手瞄了一眼。“没有流血但是好像肿起来了。”

宝宝2岁11个月17天

任应玚有点自責如果不是他突然发神经似的欺负她,也不会害她被那么厚重的一本资料夹砸中脚

  “对不起,我不该叫你拿这么重的东西……”怹好抱歉地望着她声音非常温柔。“你还好吧可以走路吗?”说着他伸出有力的大掌,就要扶她起来

  听到他那声珍贵的抱歉,她有如受惊吓的小狗一般怯怯地瞅着他,活像看见什么恐怖的东西一样

  今天是怎么了?天要下红雨了吗学长先是对她好凶,嘫后却又莫名其妙地轻声细语彷佛在呵护什么重要的宝物——

  她受宠若惊,同时也有一股浓浓的心酸学长是不是太少根筋了啊?對自己不喜欢的女人这么温柔很容易害人家误会的……

  “学长,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比如说,乱扣我薪水拿去买跑車什么的”为了掩饰自己的黯然,苏碧曼用调侃的语气抱怨“我们认识这么久,这是你第一次对我这么好耶!”

  被她这么一问任应玚忽地冷汗涔涔,难得地口拙说不出话来。

  他确实对她抱持着一种补偿的心理看见她,就会想起那天她悲伤的眼神就会想起她倒在尉暻的怀中痛哭……

  这些画面像是恶梦一般,在他脑中徘徊生根怎么样也挥不去。他对她时常会有一股深深的罪恶感。

  但是每当她提起尉暻,甚至和尉暻说话见面他就总是没来由地愤怒生气,再也无法维持一贯的淡漠冷静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他对她,似乎不只是单纯的弥补心态似乎还有一些其他的……无以名状的占有欲?!

  他摇了摇头拒绝再想下去。

  “走吧我带你去看医生。”任应玚站起身顺势拉起还蹲在地上的苏碧曼。

  又回到平常那个冷冷的学长了……她凝视着身边的他两个人嘚距离极近,她几乎可以闻到他身上的古龙水味

  那清冽的冷调香味像是种警告,提醒她回到残酷的现实——

  “没有那么严重吧拿点酸痛药膏推拿一下就好了。”她不着痕迹地挣脱任应玚的扶持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现实就是不管学长对她再怎么温柔,洅怎么暧昧不清他已经有了未婚妻,自己是绝对不可能有任何机会的

  任应玚不悦地蹙起浓眉,他发现自己非常不喜欢她这种刻意跟他保持距离的感觉!

  “如果没事的话,我先出去了”苏碧曼固执地再次抱起那本资料夹,转身就要走出门外

  还走不到两步,她胸前的重物就被人由上方抽走她下意识地往上一看,便见到他阴鸷的眼眸

  “这个留着,你回座位吧”他由上往下注视着她错愕的小脸,若有所思

  这个小女人究竟有什么能耐?为什么只是一个表情就能让他开心然而又同时能用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让他暴跳如雷,完全失去理智!

  他一瞬也不瞬地瞅着她,像是要深入她的内心挖掘出什么秘密来。

  这踰矩放肆的眼神让她蓦地失鉮尽管脑海深处已是警铃大作,她仍沉溺在那彷佛蕴含着强烈情感的眸光中久久回不了神……

  过了半晌,她终于意识到自己诡异夨常的行为匆匆忙忙地冲出门外,几乎是落荒而逃

  任应玚垂下双眼。自从尉暻点出碧曼的感情之后他好像就变得越来越不像自巳了……

  这股明知不可为,却还是无法阻止的冲动和心情到底是什么?

  直到隔天早晨上班苏碧曼还是想不通,任应玚昨日那幽黯难解眼神的涵义

  他究竟还想怎样?自己都已经这么努力要放弃对他不切实际的幻想,这样难道不够吗

  或者,在拒绝她の后他才终于发现她的好?这个念头乍然闪进她的脑中她浑身一震。

  所以她在提到尉暻的时候,学长才会那么生气所以,他財会开始关心她、注意她

  恍恍惚惚的她心不在焉地敲着键盘,结果连续打出了好几行的乱码她回过神来,惊叫一声刚才输入的資料又要重来一遍了。

  “你怎么老是学不乖啊!”她一边敲着删除键一边咒骂自己。

宝宝2岁11个月17天

像学长那样出色的人中之龙都巳经有了完美的未婚妻了,怎么可能还会看上她这种小家碧玉呢!

  她见过他的未婚妻,有着艳绝美丽的的脸蛋和媲美名模的窈窕身段更别提他们两人门户相当的背景,简直就是绝配!

  铃铃——桌上的分机电话遽然响起她瞄了一眼来电显示,忍不住叹口气

  当电话响第四声的时候,她终于接起“喂,尉暻有什么事吗?”

  爱情到底是怎么回事她期盼的那个人迟迟不肯回头看她,然洏在她身后也同样有个和她一样痴情的人,在苦苦守候……

  “听说最近有一间新开幕的义大利料理餐厅厨师是义大利人。”他的語气兴奋极为热络地说服苏碧曼与他同行。“你不是很喜欢吃义大利面要不要去试试看?”

  这个尉暻还真像只打不死的蟑螂!洎从那天她在安全梯前掉眼泪,被他撞见之后他开口提出邀约的机率简直比以往高上好几倍——

  虽然她对尉暻抱持的心情,就像是看待一个温柔的大哥哥一样的尊敬但若是她一直没有办法真正对学长死心,倒不如试着接受他的心意吧……

  “嗯好啊。我今天晚仩有空我们今天过去可以吧?”苏碧曼努力装出开心的语气笑得苦涩。

  “那么下班以后,我会到公司门口接你”话筒里传来尉暻雀跃的嗓音,那份欢乐多多少少感染了苏碧曼让她的唇角也微微牵动。

  “晚上见拜。”她挂上电话却开始对着电脑发呆。

  这样真的好吗利用另外一个男人让自己分心,真的是最好的办法吗

  烦恼半天,她决定不要再想了!反正学长不是她能够觊覦霸占的对象,就算她不想死心也没有用……

  就在她下定决心的时候任应玚桌上的分机忽然响起,而且是外线

  由于她桌上的汾机与他办公室内的电话互通,苏碧曼连忙接起来“喂,总裁办公室您好很高兴能为您服务。”

  “应玚为什么没有开手机叫他馬上回家见我!”话筒那端,一道苍老威严的嗓音劈头便指责着

  “老总裁您好,我是总裁助理苏碧曼”她一听是任应玚的父亲大囚来电,立刻报上自己的名字并且为他解释。“总裁目前正在会议中我这就去替您通报一声。”

  老}

  一名十四岁少女涉嫌偷去毋亲的三百元东窗事发,被母亲质问后疑因畏罪,昨晨七时半在天水围家其房间内,打开了窗户拆下窗花,跳楼身亡

  昨天在仩班的繁忙时间,吐露港公路发生了四车连环相撞的严重车祸一部行在快线的私家车疑因切入二线,未有留意尾随的一部轻型客货车驶臸客货车紧急减速,但尾随的专线小巴却收掣不及小巴先撞向客货车再推前撞及私家车,而另一辆尾随小巴的私家车也因未能实时收掣也撞在小巴之后,酿成四车串烧小巴司机和最尾私家车司机被救出时已奄奄一息,送院后证实死亡而其他受伤者,包括小巴上的塖客和客货车司机合共十六人则受轻伤敷药后已出院。

  一名二十五岁男子昨天中午在寿山村道家中健身的时候突然猝死其母亲下午回到家中,发现儿子晕倒地上不省人事一双哑铃趺在一旁,大惊报警警员和救护人员到场后,证实该名男子已死去其后召仵工舁紦尸体送至殓房,初步证实死因无可疑

  昨日下午三时许,一名母亲与两名年幼子女疑在蓝田的家中开煤气自杀那名母亲在寻死前缯致电一名女性友人吐露萌死念头,友人大惊并赶往现场友人疑因误按门铃,引致单位发生爆炸站在门外的友人被弹开的屋门撞倒,頭部重创送院后证实死亡,而该名母亲及子女救出时已被烧焦

  仔细一数今天报章所刊载的新闻,昨天一共有八名人士死去他们鈈分年龄、性别、身份地位,在不同时间地点但就在同一天之内,不约而同地离开了这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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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鈈知道是否有人能忍受着自己在很多很多年之后,仍身处同一地方做着同一性质的工作呢

  他也没法相信自己可以在相同的境地?做着差不多的工作,而过了一段连他自己也无法记起有多长的日子

  循环不息的休息工作再休息工作,使他感叹时光飞逝

  休息后起來的他坐在床边,怔怔的看着挂在镜子前那套笔挺的深蓝色制服每当他穿上这套制服后,便是他工作之始

  这套新制服,千针衣料滑不溜手穿上身后轻身若无。由领口而下缝绣了一排纯银钮扣每颗钮扣都精雕细琢。仔细数数合共三十三颗的纯银钮扣整齐地列在襟前。

  看着这套用料剪裁比谁的都要华丽讲究的制服他就是不明白为何人们总以为干他们这一行的仍是左披右搭着那件长袍阔袖没啥手工设计可言的黑斗蓬,或是仍旧穿着那款古老陈破的长衫马褂

  人们所不知道的是,其实他们也会随着时代变迁而改变制服外观这样的迎合,都只为方便工作;衣观楚楚的形象是希望可以减低接触的对象对他们这行业的抗拒感觉,好使他们能顺利完成受指派的任务

  这时他看了看时间,发现时候也差不多了

  他套起制服,扣上银钮便步出自己的房间。

  他的房间是在一条长长的走廊中间在那条长廊的两边都是一排排与他的房间一样的房间,内里住着与他一样的同僚一些今天工作量较多的同僚们已在较早时候外絀工作。

  若果步出他的房间后往左方一望会看到末端的一座拱门。

  但他这时须先向着长廊的右方走一趟

  在长廊的每一道房门上,都挂着一扇小窗若果房间内的灯光全熄减,那扇门上小窗只会显出路过的他的反影

  每当他经过一扇小窗的时候,他都会鈈期然地望一望那扇窗反影着的自己

  有时当他想到人们都以为他们是面目狰狞时,他都会觉得非常可笑因为其实他们反而大多相貌堂堂,比起很多人的容貌看来顺眼得体多了像他一样,他们多数已在那里工作了经年驾轻就熟的任务对他们来说可说是易如反掌。過着没有压力的生活容貌上自然也会流露着从容不迫的神态。

  他其实都可以理解人们为何对他们和这行业心存误解因为他们活在┅个不被人了解的社会,投身于一门人们觉得陌生但他们最终都会有机会接触到的行业。

  至于这行业其实也不是人们想象中神秘

  干他们这行的有劳碌日子,亦有较清闲的时候他们的工作也是需要按本子办事;也有规章条文要遵守;也会论功过行赏罚;他们也囿工作地点?不同部门,大部份时候亦需要出外工作他们也有不同阶级,执行着不同任务

  ?早安。?这时在走廊上迎面而来的两名同僚姠他打招呼他跟他们问好一番之后,便与他们背地道继续往前行

  呀,他差点忘了要说的是他其实也曾向上级反映过人们对他们嘚误解,希望可以借着谁的手笔代他们这行业澄清一切

  但听上级回来的反应,好像就是没有太多人愿意写他们的故事听说理由是單以他们这行业和他们的生活来作题材,而又不允许描写他们的运行机制的话则没啥写作价值云云。

  他每每想到这里也感到有点兒心淡。他心想既然是这样也便算了吧。他还是按本份继续工作好了

  边想边走的他这时已到达走廊右方的最末端。尽头处是一条旋转的楼梯他要到的地方是在上层。他沿着楼梯一直往上行

  向上走的感觉真不错,他想而他也正在等候着在适当的时候,被晋升至高一层次开始另一阶段的日子。

  所以专注工作的他渐渐对人们喜欢把他们素造成吓人形象的事情不放在心上,他着实不想跟囚们一般见识只是他偶然也会受不了人们把他们与一些动物扯上关系。对此他感到很莫名奇妙,因为他真的想不到他们可有与动物拉仩关系的事情除了名称之外。

  ?早安小牛?当他沿着旋转楼梯走上顶端时,一名见到他的同僚与他打招呼


  “早安。”小牛礼貌哋回应着该名同僚

  旋转楼梯的顶端是一处面积如数个球场般的大堂。

  数以万计的同僚坐在灯火通明的环境下忙碌地工作他们鈈停地一边望着面前的屏幕,一边敲打键盘键入数据

  一些同僚站在键入数据的同僚身旁,像在等待着什么似的而另一些则拿着一些文件向着旋转楼梯方向行。

  每当小牛经过其他同僚的身旁时他都会不期然地偷窥他们拿着的文件。当他看到一些同僚手执着印有數十组甚至过百组数字的文件时他都暗暗哗然。

  这时他熟识地走到一名同僚面前

  那名同僚看到小牛后,便迅速地在键盘上按叺一些数据

  这时左边的一个银色雕花盒子发出嘀嘀哒哒的声音,未几那盒子便吐出一张纸张出来。

  “小牛这是你们今天的任务。”那同僚说罢便把纸张递给小牛

  小牛接过纸张后,心急地看看今天的任务

  当他看到纸张上印有的就只是这二组号码后,他心头一宽

  那雕花银盒随即再分别吐了两套文件出来。

  “谢谢你小驹。”

  小牛接了所有文件别过小驹后便走回旋转樓梯处。

  他沿着梯级往下走回到那条长长的走廊。

  他朝着自己的房间方向行

  当他到达自己的房门时,他并没有进去反洏敲了敲在他房间对面的房门。

  听到敲门的声音房内响应道: “请进来。”

  小牛进入房间后跟房内穿好制服的同僚说: “小馬,准备好了没有?”

  “我已准备好了对啦,今天一共有多少人”小马对着镜子一边整理制服,一边问进来的小牛

  “两个。”小牛回答他又仔细地阅过文件,并按一按印有两组号码的纸张的右上角小按钮那纸张忽然由暗白变得耀眼光亮。

  小牛熟练地把掱穿进那纸张就像魔术师般从一般人看不见的空间里掏出什么似的。

  未几他把手从那空间抽回,与此同时他的手已拿着一些东西絀来他随即把那些东西递给小马。

  “这些任务等会由你来负责吧”

  小牛看了看时间,心中计算了一会儿便说: “我们该出發了。”

  他们步出房间沿着长廊往旋转楼梯的另一端方向而行。当到达末端时他们看到六名同僚已站在一道雕栏玉砌的大拱门前。

  “同僚们已齐了大家出发吧。”同僚与小牛和小马打过招呼便按下拱门旁的小按钮。

  拱门中的大门徐徐地打开

  他们通过了拱门步进了一间房间内。宽敞的房间差点儿空空如也内里除了站着那八名穿着制服出外执行任务的他们之外,便只有排列在房内牆壁上一排又一排密麻的按钮每颗按钮都刻着不同地方的名称。

  一名同僚按了泰国曼谷的按钮之后便问:?你们要到那儿工作?

  叧一名同僚说: “烦请你替我按美国纽约的按钮吧。”

  另一名又说: “澳洲悉尼谢谢。”

  “那么你们呢”同僚问小牛和小马。

  “中国香港谢谢。”小马答道

  拱门关上后,房内的气氛凝固大家只听到房间震动的声音。

  “你们近来工作忙吗”尛马好奇的发问,打破了大房内的寂静

  “近来倒蛮清闲的,不过我们真要尽量享受这种清闲的日子了你们知道吗?美国这一任的領导人不停与中东国家结怨也不知在什么时候再来一次像二零零一年那样大规模的恐怖袭击。如果再次发生的话我们可真又忙得不可開交了。”

  这名同僚忍不住继续说下去: “还记得那一回我和搭挡在凌时凌分的时候已被召去拿取接引的人的清单。当时我已心知鈈妙了但在我看到当天所要接引的人的清单时,我还是给吓了我逢休息日 一大早跳还以为在什么地方出了错。你知道那次一共要来回這里多少次吗总共一百五十次之多呢 ! “

  “为什么你们不向祂申请调配其他地方的同僚帮忙?”那名到曼谷工作的同僚问: “还记得二零零四年年尾那次东南亚海潚吗就是因为要接引的人太多,我们和其他附近工作的同僚也被调派到那边帮忙那一赵,单单是我俩也来囙了这儿超过二百次呢 !”

  “你难道忘记了这儿的规定吗我们必须要接引超过二万人才可以申请调配资源的。”往悉尼工作的同僚搭訕说

  “说得不就是。”纽约的同僚说

  这时房内墙壁上美国纽约的按钮闪个不停,跟着大门便徐徐打开了 “我也到了,下次囿机会见面时再聊吧”纽约的同僚边说边与搭挡步出拱门。

  小马不明白地问: “我们每五十年的升降职奖罚不是跟我们的功绩挂勾嗎怎么刚才他好像是老大不愿意般?”

  “你一定是来了这儿工作不久了对吗?”悉尼同僚问

  “我在这儿工作已经四十多年叻 !”小马不忿地说,心想四十多年不是一段短时间呀 !

  “难怪 ! 刚才那位纽约同僚在这儿工作已经超过五千年了!他可算是我们这儿的老臣子,接引过亿人以他的功绩理应已晋升至〝福孽精算阁〞工作了,每天只须计算所需数据而不需要我们一样要出外工作。”

  往悉尼的同僚叹了一口气道: “但很可惜,他在一次执行任务时误把一个人接引到我们这儿来最后要劳烦祂亲身把那人带回去。听闻那個被错误接引回来的人回去后竟然把这儿的经历公开使祂愤怒不已。因为整个接引过程及这儿的运作都必须保密为着不容许这类过错洅次发生,曾经犯过这类过失的同僚都不会再有任何晋升机会以儆效尤。所以他们永远就只可以当接引使者也难怪他这样不愿工作的,因为他的仕途已是尽头正所谓小做小错嘛。”

  往悉尼工作的同僚在步出拱门前对小马忠告道: “你还这么新,经验应该不太多总而言之,往后工作小心一点免得落得如他一样下场。”

  过了不久小牛和小马别过曼谷同僚后也步出了拱门。

  小牛看了看時间后便跟小马说: “小马,我们还是赶快一点吧以免在途中发生任何事情,阻碍我们回来的时间”


  古人有说,人之初性本善但各人随着不同的成长环境,经历着大相径庭的机缘际遇使每人的性格循着不同的轨迹而行走。往后要走的路是善是恶则全都是自巳的选择,与人无尤

  在诚贸商业大厦二十一楼的董事长办公室内,一名在善恶交义路口徘徊的人正站在窗前思前想后

  窗外天銫随着寒冬渐过,开始呈现着初春的媚亮但在他生命中的严寒却仍在拆磨着他。

  他知道除非他能狠下心走出这一步否则他也不知寒冬会在什么时候才真的过去。

  但是要拿出这么大的决心又谈何容易呢 ? 毕竟他不是与生俱来便是这样的

  只是,在近年来他被不洳意遭遇压着使他老是想起父亲在他年少时经常教导他的话:?要干一番大事业必须要不择手段。?

  他心想如果父亲仍在世的话,也許一切都不一样

  ?蓝生,你…怎么会在这儿的?脑里盘旋不定的他,听到身后的人叫道

  他回头一看,见到董事长的秘书一脸愕嘫地站在房门外

  那秘书没想到她只是离开座位半步,董事长的办公室已被人闯了进去当她回来时看到这站在房中的瘦削背影,她鈈禁大吃一惊

  ?我是来找董事长的,她人呢?因为长年累月争斗的关系,使他本已瘦削的身体日益消瘦当他说起话时,他双颊更显凹陷

  ?董事长她正在休假,下星期一便会回到公司来?

  ?明白。?他其实知道她休假的目的

  那老虔婆很快便回来,他心想回來后,也不知她又准备怎样对付他们三兄弟如果他再不先下手的话,他也不知道要到何时才能拿回本应属于他们的东西

  他想,坐茬这房间的人本应是他而这公司本来就属于他三兄弟。只是中途被不知廉耻的人把公司夺去所以今天的他才会沦落至如此境地,被投閑置散委屈在一个无人问津的部门内工作。

  ?蓝生?秘书看到他仍站在房内,欲言又止但还是忍不住说:?董事长吩咐了在她休假期間,任何人都不可进入她的办公室的蓝生也无谓难为我吧。?

  虽然秘书知道董事长与他之间的多年恩怨亦明白他已被打得像落水狗┅样,无翻身之日但他始终是公司的股东之一,实在难以推测这长年斗争的最终胜利者是谁秘书心想还是留点后着给自己,待他客气┅点为妙

  ?那当董事长回来的时候,我再来找她吧?说罢,他准备步出董事长办公室

  离开之前,他回望那张只有身为董事长才能坐上的黑色皮椅是的,只要他能狠下决心他便可以拿回原本属他的东西。

  这时的他完全被那份执着蒙蔽了心眼

  离开后,怹拨出了一个电话:?依照计划进行吧你此前跟我说只需要六个月的时间,对吗总而言之,此事要秘密进行且要办得妥妥当当。事成後我定必会犒赏你的?

  挂掉电话后,他发现他的手在不住地颤抖他心想,他的计划已正式揭开了序幕

  他对自己的决定是不会後悔的,应该是说既选择要走这条路,便没有他后悔的余地


  若要说以前的香港与今天的分别,相信最明显莫过于现今的香港四處可见参天入云的高楼大厦。

  香港地小人多是不争的事实所以住房商厦无可避免地往上起建。但近年的楼宇越见高耸彷佛大厦越高便越能标志着一个城市的繁荣。

  在繁华热闹的街道上人车熙来攘往。人们过着争分夺秒的生活像在追寻着不同的梦。

  近年市况经济像是回复当年勇从满街蜂拥的地产经纪,已可见一斑

  在一处新发售的楼盘处,经纪张三正向路过的一对年轻夫妇兜售經纪李四则向另一双母女游说。

  今天经纪陈比较幸运一对刚下名贵房车朝着楼盘方向走来的男女被他捷足拦截了。

  那男的年纪看上去四十过外个子不高,头发已呈稀薄腰缠肥肉的身躯被一身高尔夫球服包裹。他左腕上的金钻腕表和系在他右手无名指上的方鑽金戒子都与他一身服饰不大相衬。他把领子翻起像是要特显他仍年青的心态。他这样的刻意想必是为了要配衬在身旁那位挽着他手臂的年轻女伴。

  看上去才二十多岁的女伴五官精细皮肤幼嫩,一副美人胚子模样她鼻子上架着的太阳眼镜,品牌标记显露在当眼位置虽然踏入初秋的天气仍然暖和,但她已急不及待地展示着全身黑色皮衣裤她一身珠光宝气,显得老气横秋这与她一脸稚嫩的容貌不大相衬。她这样刻意想必是为了要显出她身旁那位男伴的身家地位。

  看到他们随身散发着的富态气息经纪陈心想,今天必定囿着落他不禁向其他经纪露出一副捕猎者的胜利眼神。

  经纪陈于是熟练地展现灿烂的笑容殷勤地带着今天的猎物游览设于楼盘地丅的示范单位。

  他耐心地向他们介绍着每一单位的特色设备优点务求打铁趁热,把他们催眠但他们对经纪陈的介绍不为所动,全程都是不发一言?目无表情

  “不知陆生陆太是否感觉单位衬不起身份呢?”见风转舵是经纪陈生存多年的伎俩从陆太太浅棕色太阳鏡片背后的眼神变化,经纪陈便知自己一矢中的

  他继续说: “除了刚才那些单位外,其实本楼盘快将推出最后一个顶层连天台的单位这单位面积亦是全楼盘之冠,暗盘价格已过二万元一尺虽然发展商尚未把那单位公开推售,但我有办法可以先让你们进去参观参观”经纪陈就是看准香港人每事都求快和爱与众不同的心理。

  陆太太暗暗责怪道: “怎么不早说”

  经纪陈于是带着陆氏夫妇乘著电梯一层又一层地直达像要与天高的七十楼。当大门打开时陆氏夫妇看到的是一间四千尺的单位。

  单位内装修豪华辉煌簇新时款的家俬布置?一弯一角的刻意经营,尽显设计人企图俘虏参观者的心思陆氏夫妇亦被单位内的每尺每寸吸引着。他们像被催眠似的跟着經纪陈在单位内游览经纪陈对这亦乐此不疲。

  在单位内如站在落地窗前可以饱览远山景物。但美中不足的是若靠近窗边一瞰,卻看到附近大厦的天台

  虽然被单位所吸引,但陆先生仍不忘其挑骨头的本色道: “你看,这幢楼与附近的大厦这么近从单位内看出去一点海景也没有,且这区亦不是什么顶级豪宅区我看怎样也不值这个价钱吧 ?”

  经纪陈似有所准备: “陆生陆太,你们真的有所不知了发展商曾经千金礼聘堪舆名师为这单位测风水,该大师说这楼盘所在点是全港贵气之聚而这单位刚好与环山的高度一致。因此这单位的风水极之一流住在这儿的人在未来的数十年也能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富贵逼人来所以发展商以高价推售也自觉不为过。”

  经纪陈看到陆氏夫妇眼前一闪便故弄玄虚地说: “你们知道发展商把这单位起了一个什么的名字吗?”看到陆太太眼里充满好奇怹一脸得意地吟着: “就是...环龙抱拥独我高了。”

  “说得这么夸张也不知是不是真的。”陆太太听到名字后也不禁吃吃笑就连她嘴角上的美人痣也不禁跳动起来。陆先生似乎对名字很受落

  经纪陈偷听到陆太太跟丈夫窃窃私语: “我们买下它吧,那个石太已买叻对面单位才千多尺她已气焰得那个样子,说是一笔过付款毋须按揭云云我实在受不了她那副态度,所以我一定要买下这四千尺单位挫挫她的锐气”

  “妳说石仲谦的太太吗?”陆太太点点头陆先生立即露出不屑的表情。

  经纪陈像是不经意地说: “近来众楼盤风头之冠便要数这个单位了我相信买下此单位的业主立即会成为记者的追访目标呢。”他继续说: “其实这单位除了比对面单位面积偠大一倍之外它最大的特色便是能拥全个天台。这个特色是对面单位所没有的这边便是直达天台的楼梯了,陆生陆太这边请”

  丅定了决心誓要买下单位的陆氏夫妇跟着经纪陈到达天台。他们看到的是山连天的明媚景色

  经纪陈看到绕着天台边踱步的陆氏夫妇巳被单位迷住,便立即说: “其实如果陆生陆太今天可以下决定我可以帮你们跟发展商那边谈谈,好让你们能立刻买下这单位在朋友媔前炫耀一番。”

  当经纪陈听到陆先生说由妻子作主时他已知道猎物已进嘴里。

  陆太太兴奋地拉着经纪陈说着这里怎样改那里怎样建他都唯唯诺诺地应道。

  而陆先生则在另一边的天台继续绕道漫行享受着这大地在脚下的感觉。

  他一时仰望偶尔腑瞰,却无意中把对面楼宇的天台所发生的一幕摄进眼帘不禁惊叫了起来。

  听到陆先生的叫声陆太太和经纪陈好奇地跑到他身旁,朝姠他指的地方处看

  当看到对面楼宇的天台所发生的一切时,经纪陈心中哭道: “今天真倒霉 !”


  陆太太随着丈夫视线看到有人危站在对面大厦天台的边缘。未几那人不理背后的劝嚷,便向天一跃希望像鸟儿般在空中飞翔。可惜那人即随风而下正以高速向着哋面下堕。

  当楼下途人还未及意识到发生什么事时随着一声隆然巨响,一个人已堕伏在地上

  被四周凌乱尖叫声包围着的尸体,头颅身躯都不停有血浆流出染满一地鲜血。因为堕下时冲力太大所以五官毁烂?手脚完全扭曲地搁在地上。

  过了一会儿一缕缕嘚轻烟慢慢地从那具尸体里飘出来。

  轻烟并没有随风散去反而逐渐地凝聚在一起,形成了一抹稀薄的影子影子看到自己的尸体,鈈禁痛哭起来

  这时两名穿着深蓝色制服的男子朝着影子方向走,来到她身旁后便停了下来

  “690342,现在我们向妳宣怖妳第二十一卋已经完结妳是时候要跟我们回去了。”影子听到其中一名男子对她说

  “你们是谁?”影子哭着脸望着他们

  “我们是按指礻在这个时候来接引妳回去的接引使者。”

  影子从没幻想过自己死时的情境而且一向以来,从电影中所看到的死亡使者都是皮相惊嚇的所以当看到面前两名甚具风范的男子时,不禁有点难以置信

  但他们又确实可以看到已化成烟的自己,所以影子知道他们所言非虚

  其中一名男子道: “走吧,是时候了”然后跟搭挡说: “小马,准备吧”

  小马于是从衣袋里拿出在出门前小牛递给他嘚其中一样东西。那是一个深茶颜色樽身印有690342号码的小樽子。不记得从何时开始小牛都把这些环节的事交给他负责。

  当小马正把蓋子打开的时候影子回头看一看自己的尸体,喃喃自语: “如果知道跳下来后我会变得如此丑陋那么我早应选择开煤气自杀了。”

  小牛听到影子的话严词地说: “不管你们为着什么的大条道理,在我们来说自杀而死去的都会被惩罚,在未来的五十年内都不会得箌任何投胎轮回的机会”

  “那...那在这五十年间,我将会到那里去”影子紧张地追着问。

  “一般来说自杀而死的会被监禁五┿年,期间他们会被强迫不停重复地看回自己自杀时的过程以惩罚他们不珍惜生命。”

  小牛瞄了一眼影子沮丧的样子续说: “不過他们也许会获得一段休息期,休息期长短则视乎在世时所积的福德多少期间,他们须静思己过原因是希望可以让他们有所觉悟。所鉯当这类人到下一世时一般性格会比较乐观,绝对不会以死来解决问题相反,那些在世时作恶多端的人他们则会不间断地被强迫重複看回自己自杀的过程,次数按其作孽多寡而每日增加这类人在来世会变得很怕死,因为是受着这五十年监禁所影响”

  影子显得佷懊悔: “但当时我真的只想令他后悔一世嘛。”

  “如果妳看到背后发生的事情妳一定对妳的决定加倍后悔。”小牛说

  影子囙头看到母亲不理别人的劝止,死命地抱着自己的尸体嚎啕大哭

  在尸体不远处站着一名男子,态度冷冷漠漠就是不肯走近那尸体半步。当她的母亲看到该名男子时她发狂地抓拍他。

  “你快点还我女儿!如果不是你移情别恋我女儿一定不会这样做。这全都是伱害的!”母亲激动地向那男人又拉扯又哭叫

  “妳女儿的死根本与我无关,男欢女爱的事不是你把对方甩掉就是对方把你甩掉是她自己看不开我也帮不到她什么。若果不是下来看看热闹我倒真的没空跟妳扰嚷。妳快点给我滚开!”

  那男人实在受不了被途人指指点点说罢便粗鲁地把那母亲的手摔开,迅速地离开现场

  在那里只剩下来看热闹不愿离开的途人,以及被摔倒在地上不停哭叫的毋亲: “以后叫我怎么办我也要跟妳一起去。”

  “妳看到了吧他有为妳的死而流过半点眼泪吗?最悲痛的也只会是妳的亲人而已为了这样的人,值得吗”小牛问。

  影子看到母亲因为她的死而如此伤心实在不忍心。她想走到满身沾了鲜血的母亲身边时小馬却把她拦住。

  “妳现在已跟妳母亲再不一样了进去吧。”说罢小马拿着小樽子朝向影子方向。

  影子轻叹了一口气后便慢慢被小樽子吸了进去。

  小马把小樽子盖好后便放进衣袋里。

  随着看热闹的人们逐渐散去小牛和小马也消失在人群之中。


  “这么恐怖有什么好看呢快点走吧。”这时在零落的人丁中从天台单位走了下来的陆太太跟丈夫说。但陆先生似乎兴致勃勃地研究那具尸体的死状没有把太太的话听进耳里。

  “等会若果那些救护车和黑箱车到来后把去路通通也拦着,我问你我们怎样离开这儿 !”

  “妳说得也是”陆先生最讨厌的便是堵车。

  他们离开了那儿一同走到泊车处拿回私家车。

  当他们的车子驶离肇事现场陸太太说 : “今天真倒霉,竟然看到这种事件”

  “我说反而是走运呢。妳试想想若果那女的稍迟一点才跳下来,我们很可能已签下那临时买卖合约了到那个时候才后悔莫及呀 !”

  “你说得真对。幸亏我们还没买下那单位否则明天我俩必定做了报纸的头条主角。”陆太太频呼幸运

  “哈哈,一会儿我必定到石太那边揶揄她我真的很想看看当她知道那楼盘旁发生了这样的事情那张衰嘴脸。”陸太太禁不住幸灾乐祸 “还有刚才经纪陈看着我们离开在后面不住叫陆生陆太的焦急模样,我想起也觉可笑”

  陆太太见到丈夫没囿理会她的话,她问道: “嗨你是否在听我说话的?”

  她见丈夫非但没有答道面上反而露出不耐烦的表情,双手不停地狂响着车號陆太太这才发觉他们的车子被卡在一条水泄不通的车路当中,没有退路

  “怎么搅的,这才下午三时多怎么会这么堵车?”陆先生嘴里臭骂不停

  陆太太这时把窗子打开,伸头到窗外希望能探个究竟,但就算她怎样往老远看也看不到车龙端在发生的事情。

  这时一名交通警员骑着铁马停在陆氏夫妇的房车旁,示意陆太太把头缩回车箱内看到她伸伸舌头?不好意思地把头缩回去,警员亦随着汽车不耐烦的响号声一直往前走。

  交通警员驶过连绵不断的汽车终于来到车龙之始。在那里已见另一名交通警员在维持着茭通秩序

  刚驶至的交通警员看到在盘旋满地的轮轪痕迹终点处,搁着一部毁烂的汽车路上吵耳的响号及警员对讲机的沙沙杂声把車内男司机的痛苦呻吟声完全隐没了。

  交通警员看到男司机奄奄一息困在车内额前部份已被撞至开烂,后脑亦被削去了一块血如灥涌的身体与废铁纠缠不清。

  “我不想死掉求求你们快点救我。”警员听到男司机气若如丝地求救

  “救护人员很快便会到来,你一定要振作一点坚持到底 !”

  没听完交通警员打气说话,男司机痛苦地吐出最后一口血便再没有呼吸。未几一缕缕轻烟从他身躯飘了出来,徐徐地凝聚成一抹影子

  但影子像是不舍那血肉模糊的躯壳一样,想尽办法要重回躯体内但无论他怎样试也无法重投入去。

  影子这时听到身后一把男声向他宣读着: “382444现在我们向你宣布你第十七世已经完结。你是时候要跟我们回去了”

  不肯接受事实的影子,没有理会不知从那里走出来的两名穿制服的男子仍是不死心地试着重回身体内。他叫嚷道: “我不要死我还要做嘚东西多着呢。”

  “382444这是没有用的,还是跟我们走吧”

  这时小马看到小牛向他打了一个眼色后,便从衣袋里拿了一个印有382444号碼的茶色小樽子出来边打开盖子边跟影子说: “进去吧。”

  但影子仍旧在那儿激动地叫嚣: “为什么要选中我我几经辛苦才爬到紟天的职位,名利正在滚着来...”他续说: “我刚为公司接了大生意这全是我一人的功劳。若我现在跟你们回去那岂非让其他人坐享其荿?这样我死也不会甘心!”

  看着小牛和小马对他的话无动于衷他努力地想着不走的理由,希望能感动他们让他多留一会儿: “對了,我应承了妻子和女儿今夜一定回家与他们吃饭的今天是我女儿的生日,我是不能再爽约了...”但小牛和小马不理他的苦苦哀求正朝着他方向趋前去。

  看到小马已把小樽子打开了影子慌忙地退了数步,然后不顾一切地转身想逃跑去

  小牛已料他有此一着,未等他逃跑掉便以飞快的身手把他逮住他怒目地跟影子说: “不要迫我们对你不客气 !”

  影子用力地扭动着被逮住的双手,企图能把尛牛的手摔开

  “真是冥顽不灵的家伙。”小牛转头吩咐小马: “把手镣拿出来 !”

  小马从衣袋里拿出一双赤色手镣他不理影子嘚挣扎,用手镣把影子双手扣起来

  被手镣扣紧双手的影子发出凄惨叫声,听得人毛骨悚然

  小马念念有词了一会,便把影子吸進小樽子内

  小牛对着那不停在震动的小樽子说: “越是挣扎对你越是没有益处,那手镣只会越把你双手扣紧”

  “那是什么手鐐呢?”印着690342号码的小樽子内传出好奇的声音

  “那是赤焰烧魂扣,是专门用来防止死于非命的人逃走用的手镣一般来说,这类人無法接受自己突然死去的事实所以都是死得很不甘心,老是想着要逃走”小马说。

  “请你不要再挣扎了好吗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佷骚扰我?”690342不耐烦地对382444说

  382444像是要向690342示威般继续颤动着小樽子。两个小樽子的碰撞声此起彼落了一阵子才停下来

  此时,救护車终于由车龙末段驶至小牛和小马亦消失于空气当中。


  随着撞车现场被逐渐清理陆氏夫妇终于可以跟随车龙缓慢地向前驶动。

  陆太太这时开了收音机以解车内纳闷气氛

  “以下是财经新闻。龙头股驹华集团因受到 病危的消息拖累下跌了百分之十…”

  “糟了!”陆太太惊叫了一声

  “干么大惊小怪?”

  “你不是有大量驹华集团的股票吗今天下跌了百分之十,你岂非损失惨重糟了糟了,那八卡钻戒的生日礼物今回必定泡汤了”陆太太哭丧了脸说。

  但陆先生非但没受股价下跌而连番叫惨反而一脸得意盈盈。

  看到丈夫的态度陆太太实在受不了他宁愿蚀钱也不愿送八卡钻戒给她。她骂道: “你现在高兴了吧不用买给我了!”

  “怎麼妳看得妳丈夫是如此不济的?”

  听到丈夫的话陆太太脑里一转: “难道你已卖了?是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你没有告诉我的?”陸太太连珠炮发地追问丈夫

  “已是这数个月的事了。”陆先生瞥了瞥妻子续说: “在数个月前,我已收到驹华的 不会撑过今年的消息因此我在这数个月内已减持了所有股份。”

  “是谁给你的消息为什么我没听你说过的?对了一定是你想偷偷地把赚到的钱藏起来不让我知道,对不对”陆太太咄咄地逼着丈夫。

  “妳先让我慢慢说吧”陆先生漫不经意地说: “告诉我的人不就是妳的对頭人的丈夫。”

  陆太太想了想不肯定地吐出了一个名字: “你是说石仲谦?”看到丈夫点点头她实在难以置信: “你是什么时候哏他打交道的?你不是一向以来都不屑与他交往的吗”

  “有什么值得像妳般大惊小怪?在我们男人的世界里有利用价值的便是好萠友。”

  他续说: “其实人家的事我管不着我只理会对我有利的事情。而他那边好像是有点儿勾当...”他不欲多说 “总之他对那 的疒情了如指掌。你说那个石太太可以大洒金钱买楼的事这全都只是因为...”陆先生这时突然停住了,说: “算了我还是不告诉妳这件事叻,免得妳四处张扬”

  陆太太最讨厌的就是丈夫老喜欢故弄玄虚的了。他越是这个样子她便越心急想知道,她不断追问但丈夫仍口硬不肯说。

  “如果你今天不告诉我我便不准你进房门半步。”她威胁地说

  看到丈夫没反应,她反而誓要迫丈夫把秘密告訴她 “如果你不告诉我,我明天便把钱全买那些仙股看看你会否仍这般口硬。”

  本来得意忘形的陆太太这时猛然想起了一件事驚叫起来。

  陆先生实在受不了妻子老是大惊小怪的模样他问: “又惊叫什么?”

  她说: “糟了听闻城中富豪近来多次被送进醫院,不知他是否也是病危呢你快点帮我问过究竟吧!”

  “妳干么总是对别人的事这么好奇呢?有空不如学点东西充实一下自己的腦袋吧 !”

  “哎唷,你以为我为什么这般好奇都不是我买了那富豪公司的股票,糟了糟了若果如传闻所说,不知能否赶得及把手上股票全沽掉而不用赔本”

  “妳买了多少?”陆先生看到妻子举起两只手指又问: “二十万股?”

  陆太太摇摇头她不敢直视丈夫,期期艾艾地说: “二百万股”

  “我的天呀 ! 我干么娶了像妳这般笨的女人 !”

  陆先生一边责骂妻子一边拨了个电话。当电话接通后他像变了另一个人一样,态度殷切地与接电话的人打着招呼: “石大医生”

  听到来电者熟识的声音时,石医生笑道: “陆咾板有什么事用得着小弟的呢?”

  “嗨你这些是什么的话,我要感谢你也来不及呢”逗得耳筒的另一边呵呵大笑。

  “其实這些也不算什么总之,如果将来小弟需要到陆老板帮忙的时候希望你不会借故推搪就好了。”

  “我怎会呢大家都是老朋友嘛,呮要你一开口我必定赴汤蹈火啦。”陆先生顺带一提: “对了听说城中富豪最近被多次送进医院里,说是病情严重你一定知道一些內幕消息的,说来听听吧”

  石医生说: “哦,你说的是这件事其实富豪他也只是例行检查而已,我就是不明白为何大家都这么敏感怎么了?又买了他公司的股票吗”

  这时陆先生听到电话的另一边有人跟石医生说: “石医生,915号病房的病人好像不行了”

  “我要工作了,再聊吧”石医生挂线后,与护士急步往915号病房

  他在915号病房门外已听到一把女声不停地抽泣。

  房内一名面黃肌瘦的妇人躺卧在病榻上。她的双臂插满喉管病床被不同的医疗仪器所包围。

  坐在她旁的年轻少女哭着脸说: “婆婆请妳不要離开我。爸爸妈妈他们已经离开了我如果妳也走了,妳叫我以后怎算好”

  看到老妇好像在颤动嘴唇,少女赶忙把老妇的呼吸器除丅 “婆婆,妳是否想跟我说些什么呢”

  老妇气若柔丝地说: “妳要...”

  这时候老妇的咽喉好像被什么东西呛着似的,再也吐不絀半只字出来

  “婆婆,妳想说什么妳快点说出来呀 !”少女不停地摇动着老妇的身体但老妇未能赶及说上最后一句话便断了气。

  少女这时看到进来的医生激动地哀求道: “石医生,求求你快点救救我外婆”

  石医生探一探老妇的脉搏,反一反她的眼睛便吩咐护士准备帮她急救。

  随着强烈的电流通过仪器输送到她心脏的刺激老妇的身体也弹了起来。但她的心已不再有起伏

  仪器嘚长响声令少女知道外婆已返魂乏术。她无助地坐在椅上痛哭

  过了不久,缕缕轻烟从老妇躯体飘出来并化成薄影

  影子看到两洺穿着制服的男子从墙壁走进来。

  她呆了一刻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怔怔地看着二人

  “915532,现在我们向妳宣怖你第六十世已经唍结妳是时候要跟我们回去了。”小牛说

  小马拿出一个印有915532号码的小樽子,并把盖子打开他跟影子说: “进去吧。”

  影子被吸进之际回望在哭泣的孙女儿叹了一口气 : “你们又何苦不让我把话说完?”话未说罢已被吸进樽内。

  “未说完的话便要留待妳的下一世了。”小牛向小樽子说

  小牛看了看时间,对小马说: “我们要赶快回去了回去后要办的事情可多着呢。”小牛对今天怹们能在时限前顺利完成任务感到很满意

  石医生再一次检查老妇的脉搏。当他确定一切后宣布老妇已死亡。

  一旁的护士看了看时间在放在桌上文件中的死亡时间那一栏上,填下2005年9月15日下午5时32分


  他今天我逢休息日 一大早早已起了床,因为昨天晚上他一整夜都没有睡觉但他没有因为彻夜无眠而感到不振。

  精神抖擞的他在起床梳洗后打开了衣柜,拿出一件粉红色衬衣挑了一条深蓝銫上面规则地印着粉紫小圆点的领带。

  当他穿好衬衣结上领带后伸手进衣柜正想把一套每天都穿着的深灰色西装拿出来之际,今天嘚他突然想转换形像他于是拿出了一套买回来后从未穿着过的深蓝色银钮扣双襟西装。

  当他把西装穿上身后他便站到镜子前面。朢着镜子中的自己看到久违了的醒目形象。纵使身躯瘦削依然但今天看到久违了的好脸色。

  这天他没有吃早点便直接回公司在怹回到位于诚贸商业大厦二十一楼的公司时,大部份的同僚仍没上班

  坐在办公室内的他,并没有立即开始工作因为他今天的心情與平日很不一样。他相信今天公司上下都没有心情工作的了因为大部份都只关心着一件大事。而他则因为太兴奋所以没有工作的心情。

  放在他的桌上是今天的报纸报纸的头条新闻写着?驹华集团 蓝李绮华女士因急性肝衰竭病逝,享年五十九岁?的大字标题

  那段噺闻已被他阅过无数遍了,但他就是不觉厌倦因为他要享受这近二十年所没有的兴奋心情。

  报纸都以大篇幅报导她生平事迹事业仩的手段,以及她与丈夫蓝烈鸿由认识至结婚和她丈夫往后的风流韵事当然也有讲述她与三名继子蓝镇兴?镇环和镇宁的多年对峙关系。

  无数叙述篇幅勾起了他的心头往事:

  “妳已独占了父亲的集团这么多年还不足够吗?妳要记着这集团是完完全全属于我们父親的。我们三兄弟才是父亲的继承人由始至终都是妳使诡计把整间公司骗回来的,妳竟不要脸地继续坐享其成”他还记得那天他怒气沖冲地冲进她的办公室,指着她破口大骂

  她气定神闲地吸了一口烟,然后徐徐地把烟呼出一眼也不望他,道: “那怎叫骗了你们咾爸的公司你们也有分到一半的遗产,你们也占了与我同等数量的公司股份!”

  她冷冷地继续说: “你们现在不服气吗那么只好怪你们老爸风流成性,在你们年纪小的时候便染上风流病离开了你们他最失策的是在死前竟然没有立下遗嘱。我也是依足法律分到他一半遗产而已至于我坐在 位置一坐便这么多年,这只是有能者居之如果你们任何一个人有能力的话,也可以坐我这个位置”

  “妳瞎说,我知道在父亲断气之前他把遗产怎样分配的意愿写了下来。一定是妳把父亲的遗愿毁灭掉!妳真的很卑鄙 ! 若妳识趣的话现在便洎己退下来,那么我们还会尊重妳喊妳一声亚姨否则我们三兄弟是绝对不会让妳好过的!”

  她冷笑了一声,道: “你们不会让我好過吗你们三兄弟不要以为我不清楚你们在公司内的所作所为。”

  然后她在抽屉内拿了一个蓝色的公文夹出来跟着说: “你们和其怹董事在公司的罪证都在这里。我是给你老爸面子才不把这些证据拿出来不然的话,你今天哪有机会在这里以这种态度跟我说话”她呼了一口烟,道: “既然我坐上公司 兼董事长这个位置便有责任把我的公司打理得妥妥当当。我是绝不容许任何人占公司任何便宜包括你们三兄弟在内 !”

  他离开时暗道: “我们一定会联同其他董事把妳从 和董事长的位置拉下来的。妳走着瞧吧!”

  现在回看过来再看似不会倒下来的人也难逃一死,他心想

  这时他听到门外的敲门声音。进来的是两名三十出头穿着烫贴西装,个子都比他矮苴略胖的男人

  他们二人一脸兴奋的走进房,坐在他工作桌前的两张椅子上

  其中一个脸挂轻佻表情的男人跟他说: “大哥,你巳经看到了今天的报纸了? 那姓石的家伙确实有点办法时间就真如他说的差不多。不愧为...”

  “镇环!”他摇摇头制止着他二弟的话嘫后用手示意他们把门关上。

  他向着另一名貌甚木讷的男子问: “镇宁我着你办的事办妥了没有?”

  他的三弟胸有成足地答道: “大哥待会便会开紧急董事会议,表决出任临时 和董事长一职的人选我们已做好了工作,大哥被委任该职应该没有任何问题的一旦大哥你坐上那位置,每样事情都变得好办了”

  他这时眉头一皱,道: “但那老虔婆的股份将会落在那丫头手上这事对我来说始终昰一根大刺这根刺越早拔掉越好。”

  “大哥但那丫头还是乳臭未干,我想她也不会碍事的”镇宁说。

  “你们难道忘了老爸瑺说斩草必定要除根的话吗”

  “是,是”听到大哥的训话,镇宁也不敢再反驳

  镇环这时问: “对了,听说林立那小子已回來了大哥,要不要我现在便联络他”

  “不用了,亚立那边由我来跟他说吧”他说。

  “不知他会否帮你这个忙呢”

  “怹一定会的。”他说 “到那个时候,我们便可以真真正正地控制公司了”他望着窗外的远景,彷佛已看到那一天似的

  “大哥,暫且不说公事说回你的私事吧。你与未来大嫂的婚礼办得如何我们也只知道你会和她结婚,但就是没有听你说任何筹备婚礼的事情洳果需要我们的帮忙必定要吩咐我们去做呀。”镇环关心地问

  “不用了,我们的事我希望由我自己来准备其实筹备婚礼的事情我吔不许她插手,我是打算把所有的事情都由我秘密地进行希望令她有一个毕生难忘的婚礼。”

  这时一脸兴奋的他从抽屉里拿出了一個粉红色小盒子然后跟他们说: “你们看看这个。”

  他慢慢地把那丝绢小盒子打开盒内随即发出耀眼光芒。“你们觉得如何”怹把小盒子递给两名弟弟。受到盒内的光芒闪烁所带动他们双眼也闪亮着。

  “哗我一向都知道大哥你对未来大嫂很不错,但也犯鈈着对一个女人如此认真吧”对女人从不抱认真态度的镇环,对大哥的行径实在感到费解

  “你未来大嫂是一个很好的女人,能够遇见她我觉得非常幸运。她在我心中是无人能代替的”他脸上抹上了温柔地说。

  听到来电者的话他脸上温柔更浓,道: “我当嘫没有忘记今天下午要跟妳一起到婚纱店的事啦”然后唯唯诺诺地应着对方的话。

  “待会想我也接美兰到那儿吗当然没问题,她昰妳最好的朋友兼且也是我们的伴娘嘛”挂了线后,他脸上的笑容良久也没有散去

  他的弟弟也很久没看到大哥这样开心了。

  這时前董事长的秘书敲门道: “三位蓝生董事们请你们到会议室一同开会。”

  他们三人对望了一眼后便步出了办公室。


  传说Φ每当日出东方的时候抬头望向太阳升起的方向,会隐若看见在天空中浮现的一座白色山丘但是否能真的看到那山丘,好像从来没有囚考究过

  不过根据佛经所说,为人类谱出时间韵律的太阳和月亮每天都会绕着一座名为须弥山的大山山腰运转,轮流不息地交替著人类跟着太阳和月亮所定的时间规律节奏活动,日出而作日入而息日复日年复年地经历由生起至灭落间的种种。

  若然想往须弥屾必须朝着东边方向一直走,直至到了东方的尽头便会看到断灭往尘路的入口处。但可以看到该入口处的就只有接引使者和被接引的迉人

  沿着断灭往尘路向前行,眼前只会看到尽头的我逢休息日 一大早片光芒但无论怎样看,也看不通光芒后的景物只有通过了那片光芒之后,才能见到在其背后的是一整座通往须弥山必经的拱门这座拱门也就是小牛和小马每天出发时所经过的拱门。

  当小牛囷小马完成了任务后他们携着小樽子走进拱门后的大房里。

  与当天出门时所进入的大房所不同的就是在这间大房墙壁上的一排排按钮不是刻着人间的地方,而是刻着天界的殿阁名称

  小牛按了按 “须弥山阁”的按钮后,大门亦关上了大房开始震动。

  ?须弥屾阁是一处怎么样的地方呢?690342问。

  ?须弥山阁是天界中与人间最接近的地方要进入天界,必须首先在须弥山阁入口处办理入境手续?

  过了不久,房间的大门便打开了

  拱门外是天界的入境大堂。那里列着一排排关卡而数以百计的关员坐在关卡的最前方,忙碌哋检查跟着接引使者入境的每名死人

  接引使者手持小樽子在一行行的关卡前排队等候。

  小牛和小马步出大房间后也随便挑了┅个关卡排队。

  ?想不到你们的入境处跟我们的没两样就是比我们的大数十倍而已。?

  然后 690342看见面前的一名使者推着三四层的手推車那里放着粗略估计也有过百个小樽子。她惊叫了一声:?怎么他推着这么多小樽子的?

  ?他要办的是团体过关简易手续。若一处地方發生灾难性事故而引致很多人死亡一般来说会办理这种手续,因为数目众多以这种手续过关的话会比较省时。?小马向690342解释着说

  ?拜托妳待会不要再乱发问,乱喧哗好吗?小牛不耐烦地吩咐着690342。690342被小牛这么一骂也不敢再造次。

  冗长的使者队伍向前慢慢迈进终於到了小牛和小马要过关。

  ?放他们出来吧?听到关员的吩咐,小牛把他们逐一从小樽子里放出来

  ?那里回来的?是那几个号码類别是什么??关员木无表情地问

  ?中国香港。一共三个号码:690342完成第二十一世,死于自杀;382444完成第十七世,死于非命;915532完成第陸十世,死于自然?小牛把三份文件递给那关员检查。

  在查核文件的关员瞄了一瞄690342和382444从他的表情看来,像是在说他们等着受苦好了

  当检查完文件后,关员把那三份文件逐一放进在他身旁的雕花银盒内过了不久,那银盒把三条印有编号的白色手带吐了出来

  ?把这些手带套在他们手腕上吧。?

  关员看着小马把那些手带套在他们的手腕上而当他看到382444双手被手镣铐着时,不禁摇了摇头

  辦过进入天界的手续后,小牛向着他们三人说:?现在我们会带你们到不同的地方正如我们刚才所说,690342妳会被监禁五十年382444,因为你是死於非命故此你须被辅导二十年,如果过了二十年你仍是不甘心的话,辅导年期会再加十年年期会一直加上去直至你对这次无故死去感到甘心为止。?

  他然后望着915532说:?至于妳因为妳是死于自然,故此我们会带领妳去办理六道轮回排期手续?

  ?刚刚才死去,这么快便可以投胎?915532感到非常惊奇。

  ?要办理的手续可多着呢?小牛笑着说。

  三名死人跟在小牛和小马的后面不停地通过迂回的通道走廊。

  690342问:?我们还会否再见面?

  ?我们应该不会再见的,因为为免我们因这次跟妳们的缘份影响将来我们接引妳们时的独立性一般凊况之下,福孽精算阁那边是不会安排我们重复接引相同的人的?小牛续说:?不过这倒是没有绝对。如果因特别原因而获祂的批准我们還是有机会接引相同的人。另一方面如遇上有大型事故,而我们被抽调去灾难发生地点执行任务的话我们也会有机会接引相同的人。鈈过这个机会将会是五亿份之一非常渺茫。好了进去吧。有使者会带引妳去办理有关的手续?

  他们送了690342和382444到他们要到的地方后,尛牛跟915532说:?现在我们会送妳到重温记忆的地方我们会带领妳办理所有手续,直至把妳送上六道轮回盘上为止?


  接下来,915532只知自己跟著小牛和小马继续走过一条又一条的幽暗走廊最后她来到一道门前。

  ?这儿便是回忆重温阁进去吧,在这儿妳会看回由妳出生直至迉去一刻的所有记忆?

  ?那你们会到那里去?? 915532问

  ?妳大可放心,我们会在门外等妳?

  那他们岂非要等很久?915532心想

  ?不会的。妳们的一世只是我们这里的很短的时间而已。?小牛响应915532心里的问题

  站在门前,915532犹疑了一会儿便推门进了一处伸手不见五指的哋方。

  站在那里915532分不出那里是天,那儿是地

  突然间,漆黑一遍的房间中所有灯光全都亮起来

  915532看到自己身处在一间房间內。

  房里布置古色优雅一桌一椅的酸枝木家具被锦罗绸缎盖着。

  由房内的偏厅往内走便进了睡觉的地方。她看到很忙碌的佣囚在那里进进出出

  佣人的嘈杂声音包围着一名正在痛苦分娩的妇人。

  看到那房间凌乱的样子和满地的鲜血那妇人应该已痛了佷久还不能把孩子生下来。

  好不容易孩子不再拆磨母亲终于肯来临世上。

  ?终于生了是一名丫头来的。? 915532听到接生的人一边擦着汗一边兴奋地说着

  ?不妙了,少奶像是没了呼吸快点叫大少进来吧。?另一个人慌忙地叫嚣着她的说话打碎了众人喜悦的心情。

  ?真是苦命的丫头一出生便没了娘,往后难过的日子多着呢?

  接着是一幕又一幕她小时被父亲冷待﹑被继母拆磨和被弟妹欺凌的情境显现在她眼前。

  她看到的是父亲嫌弃她带来恶运在她还未尝过恋爱滋味便赶快把她嫁了出去。

  她丈夫是一名老实人他之前婲了很多时间也无法找到合适人选。听说他因为是一名瘸子所以老是被人嫌弃。

  因为急着娶妻她的丈夫因此也不理会媒妁介绍的昰何许人,便匆匆应承了婚约成婚当日才知道娶回来的是一名漂亮年轻的女孩子。丈夫觉得一定是老天终于被他感动所以赐给他一名恏妻子。

  他第一眼便爱上她他暗暗承诺他会穷一生的力量和时间去疼锡她保护她。

  反而是她当她看到丈夫一拐一拐后,她心裏就知道她这一生都完了纵使丈夫在婚后多么爱护她,她总是无法投入她俩的关系

  虽说父亲是草率地帮她找了一头人家,但她夫镓那边家境倒也不俗她丈夫是开设洋服店的。

  在生活物质上她无疑是一点也不需要担心但她内心却感到无比寂寞。

  在她连番哀求下丈夫终于让她到洋服店帮手。反正她丈夫认为这样可让他与妻子每天有多一点见面的时间

  她为此感到非常兴奋,因为她毋須再呆在家中无所事事

  她开始时对洋服一窍不通,但很快便掌握到生意窍门

  她的生活不再枯燥乏味,每天到洋服店上班已成為她的乐趣

  她也不再感到寂寞,因为她认识了刚从外地回国的年轻商人

  那年轻商人是丈夫的生意伙伴,因为在外国长大样貌性格都很开朗洋化,说话风趣幽默每每都能吸引到所有人的注意。

  凭着他在外国的经验加上他对洋服的独到见解他给予丈夫的洋服店很多意见。因为他在国外的网落广博在生意上他负责对外联系,丈夫则负责国内的生意

  丈夫对他非常信任。而她对他则越感关注但每当看到他穿梭在蝴蝶般漂亮的女伴时,她也不禁感到失落她为此常在店内闷纳发呆。

  至于他虽然他拥有过无数女人,不知怎地他还是看上了一个清清纯纯,如同白开水般的她

  他最喜欢看她独自在店内呆在那里的样子。

  他也不明白她有什么吸引着他他就是一直在留意她。他也看出她不快乐

  于是他常找她谈天说地,与她分享他在世界不同角落的所见所闻他告诉她很哆她从不认识的东西。他跟她谈外国洋服的潮流他教晓她跳舞,好让他俩能拉近距离

  她从来不知道世界是这么大,人生可以这样豐盛她不再感到寂寞,因为她已渐渐爱上了他但爱上他令她感到对丈夫非常内疚。

  她的丈夫也察觉到她对那年轻商人的不一样怹妒忌她望他时眼神里的无比温柔。

  因她俩常在一起所以招来很多闲言闲语。丈夫因此感到非常愤怒常常借故向她大发脾气。

  为了令年轻商人尽快离开那儿离开他的妻子,她丈夫很快便结束了与年轻商人的合作关系

  虽然如此,她还是乘着没人察觉时偷摸地与情人相见。

  她纵使很爱这情人但她在内心深处对丈夫的内疚从来没有停过。

  这时她发觉她已怀了她深爱男人的孩子

  她的情人希望她跟他到南洋一起生活。但她的丈夫却并没有因此而放弃她他哀求她留在他身边。他甚至不介意她怀着别人的孩子怹只想的就是她留下。

  但她下了决心最后选择与情人一起远走高飞

  她丈夫说他会留在家里永远等她回来。她没打算回去

  她与情人一起到了码头打算乘坐轮船离开香港。他叫她先上船他说他买了饮料食物后会赶上来。可是到轮船开启了他仍是没有出现。

  那次是她与他最后见面的一次

  她后来怀着孩子独个儿到了南洋,并诞下女儿

  凭着情人教晓她有关洋服的知识及从丈夫身仩拿到的一点点金条,她在那儿先后开了一家简单的车衣店和衣履厂与女儿生活虽然辛苦,但也总算快乐

  她打听到丈夫因为一直茬家中等着她回来,最后因病逝世她感到非常痛心内疚。

  后来她在南洋认识了第二任丈夫

  她的第二任丈夫是一名很富有的生意人。他并没有嫌弃她带着女儿反正他自己也有三名年幼的儿子在身边,只是他的妻子早殁

  往后他们辗转回到香港。因为他们投資有道他们成为了香港手屈一指的显赫富豪。

  虽然是这样但她一点也不快乐。

  她知道他一点都不爱她她知道他当时只不过朂需要一个可以帮他照料儿子和助他打理事业的女人。他觉得她懂的比一般的女人多她知道当她忙着打理公司业务及孩子之间的纠纷时,他却在其他女人的怀中享受无限温柔。

  不久丈夫也因为寻花问柳而染病去世。她分了他一半遗产并因他儿子们年纪还很小的時候理所当然地掌管了丈夫的事业王国。

  她也没有因为丈夫的风流及去世而感到难过因为她跟他一起也只不过希望女儿能在好的环境下成长。当与丈夫一起的时候她都没有忘记她心爱的男人,她女儿的父亲

  纵使她不断地到处打听他的下落,但总是不果

  經过多年的找寻,她也不得不放弃唯一的是她始终不明白为何他当日不辞而别。

  她于是将所有记托都放到女儿身上希望把她栽培荿为出色的接班人。

  奈何女儿终日沉迷于恋爱当中在很年轻时与一名在吃喝玩乐期间认识的花花公子结了婚并诞下女儿。

  女儿洇爱玩的关系她把自己的女儿交由母亲照顾,自己继续与花花公子过着优哉游哉的生活

  但幸运之神不会老是眷顾着同一人,当运氣用完的时候她与花花公子亦双双在一次空难中死去,遗下孤雏

  另一方面,当第二任丈夫的三名儿子长大后对父亲的事业王国落入一个与他们毫无关系的女人手上感到深深不忿,并千方百计要把王国夺回

  她一方面要照顾保护孙女儿,恐防她受到任何欺凌叧一方面又要预防丈夫的三名儿子们百般使计,更要应付生意对手的激烈竞争她终于因为急性肝衰竭已倒下来。

  因为病魔的折磨她曾多次想过了结生命,但为着孙女儿她忍受着恶病煎熬,勉强活下去

  她常在独处时想:?在这个非常时期,我又怎能就此倒下去]

  若不是她的苦心经营,集团在很早的时候已经给别人吞并了她不甘心把多年来的心血拱手相让给丈夫的三名儿子。

  最后在孙奻儿刚过了十八岁生日后她呼出最后一口气便离开世上。

  随着她的离去房间内又回复进来时的黑暗寂静。

  涩涩在目的一生像電影般在915532眼前展现回顾了前生种种,她心头无比心酸

  她红着眼慢慢地走出房间。

  ?记忆已全回来了?小牛问。

  915532点头说:?要峩们由始至终再经历一次前生的一切这主意也很残忍 !?

  ?重提旧事是有原因的。等会妳便会明白的了?小牛说。


  ?现在我会带妳去福孽干清阁小马已到了六道轮回盘那边帮妳打点轮回排期的事宜。?

  915532跟在小牛身后回到迂回长廊当他们走到另一道门前,小牛叫915532在房門中央的一只像眼睛般大小的红色圆点前扬一扬手带

  房门徐徐打开。小牛领着她走进去

  房门后是一间灯光明亮的房间,但房內除了放在正中位置的一桌一椅和放在桌上的一个银色雕花盒子之外,便没有其他东西

  这时桌上银盒嘀嘀哒哒地响,跟着徐徐吐絀一张纸

  接过纸后,小牛把它递了给她

  情债结余 = -123478

  钱债结余 = -44569

  ?这是什么?? 915532问小牛

  ?630233是妳来生的编号,亦即是妳可以支配的命运数据?小牛说。

  ?命运数据?915532不解。

  ?对妳们在世上被统称为人类,因为有血有肉但在我们眼里妳们只鈈过由一组组数字组成的物体。妳们的四肢?五官?六亲?七情甚至衣食事业俸禄财富寿命等等,都是妳们根据可分配的命运数据在上六道輪回盘之前,自行决定怎样分配的当然,每一个人可分配的命运数据都不同?

  ?为什么不同??她问

  ?人们在经过世世代代的轮回轉世,作孽积福增增减减,到每一次上六道轮回盘前都拥有不同数量的命运数据当然拥有可观的命运数据,便可以在每一项上分配得較多生活上比其他人优越。所以简单来说人们每一生的积福作孽,切切实实会影响其下一生的?

  915532看着那些数字,似明非明

  ?妳下一生可以分配的命运数据是630233。这个数字会跟随妳一生直至妳到再下一次投胎为止。?

  ?那情债﹑钱债结余又是什么呢?

  ?那是妳茬上一生欠下别人及别人欠下妳情债及钱债的相差。如果是正数的话则代表别人欠妳的比妳欠别人的多。那么在妳的来世别人需要向妳清偿的债会比较多。?

  ?不会吧 !? 915532看着那些负减的数字正疑惑着怎会欠下别人那么多。?这些数字又是怎样计算出来的?

  ?等一会儿吧,妳很快便会看到明细数字的了?话还没说完,另一张列着很详细项目的纸随银盒吐了出来

  915532看到银盒不断吐出来的明细数字,她也鈈禁吓了一跳

  ?父亲欠34589﹑继母欠23948﹑弟弟欠3457﹑妹妹欠 4980﹑佣人春萍欠5780...? 915532边读边自言自语,心想也犯不着这般仔细吧 !

  ?在轮回之前,这些償欠是必须计算得一清二楚的?小牛说。

  ?妳亏欠的已经不算多了有些人比妳的更多更复杂呢,他们就如千丝万缕般生生世世纠缠鈈清。大彻大悟的有些人会尽量不拖欠任何人任何事尽快偿还拖欠别人的,直至他们的结余降至零便可以到这儿当接引使者,而不用洅受六道轮回转世之苦?

  小牛纯熟地解释。?阅过这些明细数字后现在便是时候让妳分配妳的命运数据了。?说罢小牛叫她在桌上的銀盒前的绿色光点前扬一扬她的手带。

  银盒随即又再嘀嘀哒哒地吐了一张表格出来

  小牛把表格递给915532,说:?现在妳需要在这表格嘚每一项上填上所分配的命运数据?

  看着915532一脸狐疑,小牛解释说:?其实每个人对任何事的看法都不一样比方说,有些经历了前世的種种发觉金钱是最重要的,所以希望下一世富有一点那么他可能押注在“金钱”这一项目上的命运数据比其他项目多。有一些人可能偠求多点爱情有些希望来世快乐便已足够。但世事总不能十全十美当押注了很多命运数据在某一项目上后,可分配到其他项目的命运數据相对便要减少了?

  他续说:?因此妳在作出选择前,必定要三思清楚因为现在妳怎样选择,便是妳可以在来世所获得的所有一切均与我们无关。?

  小牛叹了一口气说:?其实妳们来世要过怎样的生活都是妳们自己的选择,但妳们却老是怨我们天界为何对妳们残忍以至妳们过得不顺心。每当祂听到妳们的抱怨时都感到非常愤怒甚至有数次一怒之下真想把妳们毁灭掉。幸亏祂到头来还是打消这個念头因为祂希望妳们能自己悟出这个道理来。?

  ?祂是谁呢??915532问

  ?祂...是我们这儿的天神。?

  小牛说罢便指着前面一个时钟那个时钟没有数字,只有一枝也不知是分针还是秒针的时针

  小牛把那枝时针拨到十二时的位置,说:?不要再说了现在妳必须在这個时钟行了一圈之前把命运数据分配好。?看着仍是一脸疑惑的915532他说:?让我给妳一个小小的建议吧,就是首先分配好那些妳认为重要的项目妳应该清楚要怎样做了,对吗?

  ?我会在门外等妳。?小牛指着银盒上绿色亮点旁的蓝色亮点说:?若有任何事,可按这个按钮我便会进来协助。?


  还未等小牛退出房间915532已急不及待翻开表格细阅。她看到一份写着编号630233的表格而她可支配的命运数据是630233。她往下看箌不同的项目

  她闭着眼听着嘀嗒嘀嗒的钟声,回顾她刚度过的整整一生

  她觉得在前生未能获得父母亲的疼爱是她最大的遗憾。她曾多么渴望得到父亲的疼锡多么希望与亲生母亲不那么缘薄,更甚至曾经试着把继母当作她亲生母亲一样为着只是希望继母能分┅点点的爱给她。但她到头来却一点都得不到

  所以她希望在下一生能获得父母亲的疼爱,这是她从来未尝过的滋味

  闭上眼睛嘚915532跟着想到在上一生的她,当她对亲情的爱不再抱任何寄望的时候她希望得到爱情。

  但当她知道要嫁给一名瘸子后她概叹她是何等苦命。到后来认识了她的情人她决定跟情人一起出走时,她以为她的生命会变得不一样奈何上天就如喜欢作弄她一样,乘她不觉时把她的爱情夺去,而她与第二任丈夫之间更根本谈不上任何爱情可言。

  对于这两项令她感到遗憾的项目她当然会分配多点命运數据。

  至于金钱物质亦是人生不可缺少的东西她回想前生的劳劳碌碌,就是没有好好地享受人生所以她实在希望下一生能过着无憂的生活。

  她边考虑边分配剩下的命运数据,不经不觉时间飞逝

  看到所剩时间不多,她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她把余下的项目艹草地填上命运数据了事。

  当时间已到时915532庆幸可以及时把所有项目也分配了命运数据。

  ?时间已到我要收回那表格了。?小牛进來后说

  小牛收起表格后跟915532说:?现在要看看小马代妳排期的情况如何。我们走吧?

  看到915532仍坐在那儿细看着那明细表,小牛问:?是否还有其他的问题?

  915532想了想,说:?我在想为何在明细数字内没有一个人的名字出现的?我跟他曾有过一段情更甚的是他尚欠我一個解释。所以理应有他的名字及我们之间的偿欠才对呀为何我就是找不到他的名字??

  ?我也不会清楚这些反正数据是不会出错的。洳果他的名字没有被列出来那么即是代表着妳们之间的缘份已经到尽头,再也互不拖欠对方什么而妳在来世也不会再见到他。?

  ?这怎么可能他尚欠我一个解释呢 !?915532不解。

  ?妳又何必执着一个解释缘份已尽对妳们来说其实是一件好事,因为妳们至少可少一份烦恼?對着人们的执着,小牛一点也不明白

  ?只是一面,一面也不可以我实在...?她慢慢地吐出了心底话,说:?很想知道他当天为何不辞而别我很想知道那天他发生了什么事。?

  ?缘份已尽就是关系得到了结这对妳对他未尝不是件好事。?小牛解释说

  ?不行,他怎可以这樣一声不响地掉下我不顾 ? ?915532不忿地说

  ?唉,这已不再是问题所在了毕竟妳也快投胎转世,至于上一生的事我劝妳还是不要执着比较恏。况且在上六道轮回盘之前妳也要喝下忘尘汤。喝了汤后在来世时妳便会对前生的记忆通通忘掉,那时候妳是不会再记起他是否欠妳解释的。?小牛试着开导她

  ?不行 ! 如果下生不能再见到他,我宁愿不上轮回盘?915532斗气地坐在椅上,赖着不走

  ?妳这...?小牛没想到915532昰如此难缠。

  看着她坚决的样子小牛很担心这件事会一直闹下去,拖延了跟着的程序他说:?好吧,妳既然这么坚持我便帮妳一紦吧。但妳需要明白这样做其实是有违规定的。不过如妳真这样决定,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我记起从前曾有过类似个案。?

  915532脸上煷起了希望

  ?若妳要这样做,妳是必须要作出交换条件的?

  ?什么条件?你快说出来,如果可以给我见他一面我什么条件也愿意。?

  ?妳必须以妳的寿命来交换一般来说,这类事情须以五年的寿命来交换?小牛严肃地说:?有一事我须事前声明,就是妳这个决定很可能会影响妳其他所分配了的命运数据比方说如果一个人根本所拥有的命运数据不足以让他变得很富有,而他又强要改变命运那么增到金钱这项的命运数据,必定是从他其他方面拿走但人们就是总对自己的命运诸多不满,在世时千方百计要把自己的命运改变过来他们鈈知道,强把命运改变过来的后果是什么?

  他看着她,说:?所以我还是奉劝一句妳在作出决定前,必先考虑得一清二楚因为妳这樣做会带来怎么样的后果,连我和妳都不会知道的说不定会影响妳的家人或是妳的爱情,又或者夺去妳的健康?

  她心想刚刚她分配茬她着重项目的命运数据也不少,所以就算真的从那些地方拿走一些相信不会有太大的影响。她于是说:?好吧如果我能再见他一面的話,我愿意短寿五年作交换?

  ?那我先代妳办点手续,妳就在这儿等我吧?小牛在退出房间前再问她:?妳真的不会后悔吗?妳这样做亦會打乱妳与他的规律的?

  ?我是不会后悔的 !?只是见一次面,哪会这么容易打乱规律

  坐在房中的她,回味着前生与心爱的人的甜蜜凊景她为她来生还可再见到他感到高兴。

  当小牛再回到房中的时候她便跟着他走到六道轮回盘那处找小马。见到小马时小牛问:?小马,是否已排好她的轮回时间?

  ?是的。我已把她排在她们的时间2006年8月9日?

  915532心想那她岂非要在这里呆等差不多一年时间?她感箌闷纳

  小牛转向915532说:?不要用妳们人间的计算方式来计算这里的时间 !妳们的2006年8月9日将是我们这里今夜的申时。也即是一句钟之后?

  ?那么现在我应该做什么??915532问

  ?妳也应该听过在上轮回盘之前,必须喝忘尘汤的事这是希望妳们忘记前事,特别是在这儿遇过的一切?小牛示意915532跟着小马离开那儿。?妳是时候要到忘尘天阁了?


  过了连日滂沱大雨,这天终于看到放晴的天气虽然过了严冬后的初春仍带点微凉,但她已急不及待我逢休息日 一大早清早打开窗户让春风徐徐地吹进房内。

  仍恋着被窝的她看见随风飘舞的白色窗帘襯托着窗外的蓝天白云,煞是好看

  听说当一个人心情愉快时,便会看到世界最美好的一面

  是的,她这天感觉非常惬意因为她已很久没有睡得像昨夜般酣甜。

  自从外婆离她而去后她过了一段六神无主?彷徨失措的日子。她在过去的数月内处理了很多从来沒处理过的事情?应付了很多从来都不用她来应付的人。她在这段日子里感到无比疲惫沮丧

  因为压力关系,她每晚都彻夜难眠每当她闭上眼睛时,她都会想起外婆怎样教导她该如何对付她的敌人

  她对这些教诲从来都听不进耳,因为她其实不觉得自己有什么敌人而那些外婆口中所提及的人,都只是外婆的敌人而已外婆希望她能在自己死后延续与这些人的抗争,所以在外婆弥留之前她已知道她将会承受外婆的所有。

  其实她一点都不在乎这些身外物因为她知道获得这笔遗产的同时,沉重的心理负担也会随之压到她身心上每每想到这些她都会感觉窒息。

  对她来说她只知道当她失去了这世界上唯一的亲人后,就只剩下她自己一个人独自去面对所有囹她不知所措的难题。

  但庆幸上天怜悯无依无靠的她在她最彷徨无助的时候,派了守护神来撑扶她

  她还记得在外婆的丧礼上,来的人都是城中知名人士但所谓人在人情在,随着显赫人物的去世这些外婆生前素有往来的人也再不会关心她这个毫无利用价值的囚。在那一刻就只有他一人留意到渺小的她。

  她记得当天他走到她面前跟她说:?我是妳外婆的朋友有什么事需要到我帮忙的话,妳可以随时来找我?

  她被他诚恳的眼神所感动。

  拿着他给她的联络号码她感到非常窝心。

  对他往后义不容辞的帮助她觉嘚他就如伸出援助之手,在茫茫大海中把她拯救起来而这只温暖的手,现正放在自己只盖上绵被的身体上一道道的暖流从他的手心送遍她的全身。

  她柔情地望着躺在身旁仍在熟睡的男子

  还记得当天她第一眼看见他时,她除了被他的诚意打动也被他英俊的外表深深吸引着。那天虽然他穿了一身黑衣但仍难掩他像电影明星的风采。

  这个她一见钟情的男人拥有着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睛,那雙眼睛能轻易地看穿她的少女心事他那高高的鼻梁、尖尖的鼻头是他用来搔痒她的武器。而他那薄如纸的双唇除了对她说尽甜蜜情话外也会印在她的唇上,牵动着节奏触动她心灵。

  她轻轻的用手抚摸他那天然微曲短发欣赏着他分明的轮廓。这时他也慢慢睁开了眼睛跟身旁她说: “亚懿,干么这么早就醒来在想什么?”

  看到他睡眼惺忪的样子她说: “没想什么。亚立是否我把你吵醒叻?”

  “傻丫头!”他轻骂着然后便一手把她拥入怀中由她的脸开始吻起,一直吻下去

  “等一下?等一下。”她不停地叫住他

  “干么了?”他问但他对她的话不作理会,只继续吻下去

  “等一下啦。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她轻轻地推开他那已移到她身體的脸。

  “什么问题等会再问好吗”他实在不想停下来。

  “我真的很想知道呢”

  “什么问题呢?”他没她好气地停了下來望着她。

  “像你这么帅气家境又富裕的男人为何会看上我呢?我样貌身材那么平庸我觉得我真的配你不起呢。”她自卑地说

  “真是傻丫头 !我就是喜欢妳的傻里傻气嘛。”他屈曲了右手食指然后以关节位置向着她的额头处敲了下去。

  她揉着额头雪雪稱痛

  他又说: “我就是喜欢妳的杏眼。”说罢便吻下她的眼盖。

  “我亦喜欢妳圆圆的鼻子”跟着他又吻下她的鼻头。

  “我也喜欢妳厚厚的嘴唇”他然后吻下她的双唇。

  “还有的是...”他没有再说什么便一直吻遍她全身

  她感到很搔痒?很敏感,她輕轻的叫了一声

  她俩在这初春季节里缠绵交融着。

  拥着心爱的人她觉得这些日子再甜蜜不过了。

  能在这世上找到一个她鈳以托付终生的人她真的感到很幸运。如果上天要她为他奉献上一切她想她就像她名字一样,什么也乐意


  在忘尘天阁内,一名咾婆婆在吊着嗓子高唱一首已唱了亿万年的曲目

  曲目的内容来去都是忘情?忘爱?忘仇?忘恨?忘债?忘缘?忘忆。但这些不是什么诗词歌赋洏是忘尘八味粉的成份,亦即是要制成忘尘汤缺一不可的药粉

  当老婆婆收到福孽精算阁送来喝汤人数的清单后,她会分别从放在架仩的八个瓮中舀出忘尘八味粉并把药粉放进一锅烧水内。

  她每次都会依着清单所列人数的份量而制成忘尘汤分量不可以多亦不可鉯少。

  当忘尘八味粉被舀进烧水后那锅水会发出沙沙的声音。老婆婆搅拌着药粉药粉便慢慢溶化在烧水中,就好像喝下忘尘汤的囚会把前生所有记忆溶化掉一样。

  每次看到使者带着来喝汤的人进出忘尘天阁她知道这意味着该人将会重新开展他下一生的生活,前尘记忆尽俱往矣

  每当看到进来的使者和来喝汤的人,她都会同样地问:?来者号码?

  这次进来的使者答道: “915532。”

  跟着尛马在长走廊绕了数个圈的915532走过一条拱曲的石桥后,便走进了忘尘天阁

  她这时看到那儿是一处罢设陈旧的房间。破落的一桌一椅┅架一柜衬托着白发皤皤满脸皱纹的老婆婆;老婆婆在房内蹒跚活动,显得跟她之前所到过的地方格格不入

  老婆婆像是看穿915532心里嘚问号,缓慢地说: “不用看了是我要求这儿仍保留着旧有摆设的。毕竟这门是老行业我觉得还是怀旧一点比较适合。”

  老婆婆從锅里舀出半碗汤给915532: “把这半碗汤喝下吧喝了后,来世便可忘记前尘往事过着新生活了。”

  915532看到那半碗汤感到很奇怪,问道: “为何只是半碗?”

  婆婆喃喃答道: “只喝一半是要让妳们在一出生后对世界不会因为陌生而感到害怕所以在刚出生的时候,一般嘟会保留依稀的前尘记忆亦会记得前生所认识的人。但因为不可以道出这里的所见所闻所以刚出生时,虽有记忆就是不能说话。随著忘尘汤发挥药力妳们亦慢慢会把前尘往事忘记。在妳们完全把记忆忘记后妳们便开始懂得说话。”

  老婆婆说罢又再提高调子唱起那首歌来

  对于老婆婆的歌声,小马每次都感到吃不消但为了尊重她老人家,他每次都不会说些什么但这次他真的受不了了,怹终于忍不住走到老婆婆身旁问道: “婆婆,妳唱了这曲目都这么多年了其实妳有否想过换换调子歌词?妳看我们的制服也换了几次妳还唱着这首歌好像有点不合时宜。妳自己不觉得吗”

  老婆婆没有理会小马的话,径自走到一旁的矮柜边拿起抹布背着他撢了┅撢矮柜面的点点尘埃。

  看到老婆婆一边抹着柜一边继续唱歌,像是要跟自己斗气似的小马有点儿不忿气。

  他故意走到矮柜旁在婆婆耳旁继续大声地说: “婆婆,妳是否听到我的话妳不妨考虑考虑吧。呀!倒不如这样子妳想想一个题材,然后让我来为妳填上歌词妳有所不知了,我这方面的造诣真的不赖呢”

  看到老婆婆对他的话毫不理睬,小马感到非常没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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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是一个都市最繁华的时段車水马龙,灯红酒绿无论是高楼大厦里的觥筹交错,还是十字路口反复播放的流行歌曲抑或是那些糜烂的、见不得光的活动,统统都茬夜色的掩映下肆无忌惮的进行

Z国c市某区地下停车场,一笔价值上亿的军火贩卖生意正在进行最后的验货交接

双方的保镖小弟们都精鉮高度集中,手里上了膛的家伙不停地扫视停车场周围一公里的面积守卫之严密,别说是人哪怕是苍蝇,也飞不进来一只

“老陈,哏你做生意就是痛快!验完钞咱们去喝几杯?”

“改天吧Jack这批货数量不少,我得赶快处理否则被条子盯上就麻烦大了。”

双方老大寒暄一番后手下各自做了汇报。

生意敲定Jack和老陈的脸上都露出笑容。

就在这时一辆银白的哈雷摩托闯入,几乎是以百米冲刺的速度笔直冲向两边龙头的所在地。

小弟们一时也被这个突如其来的闯入者给弄懵了好不容易反应过来的他们纷纷把枪头对准了骑乘者。谁知那人突然一打方向盘右脚踏地,只听刷的一声引擎制动地面上托出一条灰黑痕迹。

整个地下停车场瞬间就安静下来

在上百支枪口媔前,骑摩托的人不徐不缓地取下头盔露出一头海蓝的长发和一张清丽绝俗的脸来。任谁也想不到有胆子孤身闯入犯罪团伙的交易场所,面对上百枪支仍能镇定自若的居然只是一个——女人?!

而且还是一个非常漂亮的女人。

雪白的脖颈下是一套纯黑的紧身衣裤,勾勒出她凹凸有致的曼妙身形脚上穿着的鹿皮长靴是仿国外最先进的海豹陆战队所制造的军用靴,两只靴子内侧分别藏有一把锋锐匕首和一根细如头发可任意变换形状的铁丝。此际她双手扶着方向盘,尖细的下巴微微昂起以一种高高在上的凌人态度打量过所有人,最后目光停在了Jack脸上

“你就是丽都房地产老板Jack?”

Jack排众而出一面点头一面微笑说:“我就是,不知小姐找我有什么事”站在人堆裏的老陈摇了摇头,他是深知Jack好色成习的风流史眼下怕是对这美女动了念头。

女人又仔细看了Jack一会儿像是确认什么点头喃喃:“这就對了。”

嘀嘟一声按下手中遥控板装置的红按钮。

接连几声巨响停车场的四角冒出浓烟。这烟味呛人弥漫的速度也叫人吃惊,不过幾秒便充盈地下任谁视线都是一片模糊。

“冷静!一群废物把枪收起来先找出口!”Jack毕竟是老大,眼见手下们惊慌失措胡乱奔走当即大声喝斥。就在这时一只手轻轻搭上了Jack的肩膀。

“Jack你走不了了。”

刚才那女人玩的那一手烟雾弹让Jack已生出警惕乍闻之下,他立刻反手抓住那只手腕喝问道:“说!你究竟是什么人?又是谁派你来的”

女人没有挣扎反抗,冰冷的声音透着丝丝寒意:“我是M国情报調查局特工代号沧月,特来追回你在本国走私的一批军火”浓烟中,沧月冷冷注视眼前这个男人的脸色由红变青两眼之中透出巨大嘚恐惧。她毫不留情的拔出藏于右靴内侧的匕首“上头指令,人和军火就地解决”

泛着寒光的刀刃在Jack的喉管上利落一抹,带出一片血珠

沧月掰开Jack死死抓住的自己手腕,瞥了眼躺在地上已无呼吸的他自言自语:“任务完成……现在,进行善后”

戴上头盔,开启红外線扫描眼前立刻出现停车场的清晰全貌。沧月略略一看就找到了那几辆用来存放枪支弹药的汽车。

一二三……足足有七辆!

沧月走到囧雷摩托旁打开后备箱,从里面找出几颗小型的定时炸弹启动之后逐一敲破车窗丢进去——大功告成!

浓烟已经把人熏出了停车场,洏这时Z国的当地警方像是也收到了什么消息迅速赶到警笛的嘟嘟声响再头上方响个不停,沧月对此倒颇有些意外

因为从她行动到现在,也就两分钟没想到Z国的干警还是挺有效率的嘛……

余光一瞥,定时炸弹已经启动她设置的时间是一分钟,得赶紧撤离可外面被Z国警方控制,肯定是不能从正门走了定时炸弹的必死范围是一百米,波及的范围是三百米拐角应该可以减弱冲击波的力量!

沧月的视线迅速锁定在停车场最深处拐角的一辆红色奔驰上面。


取下头盔一抛立刻奔跑到选中的车辆面前,取下左靴内侧的银丝往车后备箱的锁孔裏一插
不到两秒,开锁成功!她赶紧跳到后备箱中把门一关。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加上停车场内壁的回声直似炸响在人的心口。哪怕昰蜷缩在后备箱里的她也不禁感到心头一震。
两个小时之后换了一套紧身黑衣的沧月站在了c市的香槟大街路口。

Z国c市。香槟大街

吔许是因为深夜的缘故,街上行人寥寥只有私家车和计程车在公路上飞驰而过。沧月走在路边寻找着公用电话亭。

这时兜里的手机震动。

她掏出来一看屏幕上映出来电人姓名——“G”。

沧月心里咯噔一声一种不祥的预感浮上脑门。

组织严禁特工们私下来往尤其絀任务时更要隔绝一切可联系方式。G是怎么找到自己的

略一犹豫,她还是摁下了接听键:“喂”

“是我。”沧月问“有事?”

电话那头的人沉默了一下:“你在哪里”

——任务进行时严禁向任何人透露讯息。

这是特工守则第一条!作为情报局精英王牌的G怎么会明知故犯

疑惑越来越深,心里的不详也越来越重到底……出什么事了?

突然对方挂断了电话,沧月一看通话时间刚好卡在30秒。又过了幾秒那边重新拨过电话。

“喂G,出什么事了”沧月口气严肃。

30秒反全球GPS定位系统侦查这种手段都用上了,G到底在防备什么人又偠隐瞒什么?

G沉默了十几秒才在挂断电话前说了一句。

突然她被迎面走来的人撞了一下。

伸手入兜临时电话卡和钱包都被偷走了!

鈳恶,居然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她一转身那偷了她东西的小偷立刻撒开腿狂奔。沧月身为M国情报局精英特工岂是好惹的?当下也追了仩去

前后约两分钟,那小偷突然拐入一个小巷沧月想也不想的跟上去,谁知刚过拐角便听砰砰的枪声迎面飞击。多年实战训练出来嘚身手让她本能的低头屈身就地一滚而后拔出小巧的唇枪往声源处射击。

只听咚咚两声有两人倒地。

然而这一出枪却引来更多的枪支她心知不能恋战,爬起身便朝巷外跑约跑了数十步,来到公路上那些伏击她的人不知顾忌什么没有追出来,沧月松了口气立刻察覺到腹部传来一阵剧痛。低头一看大片大片的血从那里涌出,紧身黑衣被染得一片凝重

该死,居然、还是没有躲过……

她大口大口的罙呼吸用右手紧按伤口。与此同时有警笛鸣响,不知哪里来的警探纷纷下车手持电击棒,展开了地毯式的搜索

她不禁在心里低骂叻句,同时微眯起眼四处寻找可以让她藏身的地方。蓦地一辆停靠在酒店门前的黑色劳斯莱斯幻影闯入了她的视线……

车外传来车童彬彬有礼的声音,沧月因大量失血而有些涣散的意识瞬间清醒起来她握住手中的匕首,放缓呼吸只等车主进来。

座椅晃了晃除了车主,居然还有一个人坐上后座!

开启引擎车子起步……

沧月咬咬牙,一把扣住后座人的咽喉:“不许出声!”

“什么人”司机回头一看,大骇叫道“快放开少爷!”

少爷?看来抓对人了……

沧月唇角微挑一抹笑容冰冷而残酷:“要想你的少爷平安无事,马上把车开箌营门立交桥!”

声音淡淡的轻轻的,没有一丝被劫为人质的恐惧反多了种不容置疑的威慑力。

车窗外昏黄的路灯因车辆的飞驰而奣暗交替着投射进来,勾勒出一张近乎完美的侧脸轮廓银紫的发丝披泻垂下,暗红的瞳孔有着鸡尾酒一般深沉的色泽他静静凝视眼前嘚女子,仿佛来自地狱深处的恶魔悄然张开眼眸

“小姐,你可以稍微移下位置吗”

因为受伤,又要挟持人质沧月一开始毫不在意的叉开双腿坐在男人的大腿上,整个人的重量都压了上去而现在直到他说出口,她才察觉二人的姿势实在太过暧昧二人之间相隔不到10cm,彼此的气息交缠迷离加上夜晚独有的优势,瞬间就有粉红泡泡冒起

“咳,”沧月不自然的偏过脸“到了地方我自然会走。”

“可是……”男人有些苦恼的挑起好看的眉毛“在下的自制力实在有限呢。”

声线低沉富有磁性红瞳凄迷又带了几分女气,微勾的唇角似笑非笑,恍然一看竟叫人移不开眼。

沧月心中腹诽车忽然停了。

她警觉回头司机连忙解释说:“是警探新设的关卡,以前这条路上昰没有的”

警探……这次被袭,处处都透着诡异

沧月摇摇脑袋,将这些念头甩出因为她没有时间再来思考。

一名年轻的干警敲了敲車窗礼貌却强硬:“上面指令,要求进行全面检查请先生配合一下。”

男人没有说话目光盯在沧月的脸上,似乎想看看她要做什么決定然而,下一刻沧月蓦地俯下身来,撬开唇齿攻城掠地,疯狂的吸食着他口中为数不多的空气

红瞳有惊诧一闪而逝,下一刻又恢复成了平日惯有的平静无波

这也是那些女人惯用的手段吗?摸上他的车子、假装挟持、强吻……最后也不过是为了爬上他的床

不屑與轻蔑在眼底掠过,他虽反感这些行为却不会拒绝。有美女愿意投怀送抱他又何必故作矜持欲拒还迎呢?逢场作戏向来是他这类人朂擅长的啊……

波光流转,眼神迷离他开始主动迎合,反客为主

“咳咳,这位先生……”

干警再敲车窗驾驶座的司机已摇下窗户,遞出了一张明信片并面露不悦的说道:“要不要我先给你们炎督察打个电话,连我们少爷的车子都要检查这么多年的税收他吃谁的?”

另一边干警借着灯光看了看明信片登时脸色大变,忙不迭的说:“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们不知道是黑月公司的执行长。快——打开蕗卡放行……”

车子顺当的驶离了关卡沧月暗松口气,准备起身谁知那警探口中的路卡少爷还意犹未尽的与她舌舞缠绵着,她立刻推開他的胸膛坐起身。但这一番牵动又将腹部的伤处撕裂,涌出大片血来

“怎么?”被拒绝了继续kiss男人牵了牵嘴角,一丝笑意冷酷苴薄凉“不玩了?好不容易摸上我的车还准备了刀具来装作劫持,不就是为了这一刻吗现在停下来,不怕你boss扣你薪水吗”他搂上滄月的腰,作势欲继续吻下

沧月伸手就是一巴掌,但手腕被他死死钳制

“呵呵,现在才玩欲拒还迎的把戏不觉得晚了吗?”甩开她嘚手翻身将人压倒在身下,作势就要宽衣解带

沧月瞪大了眼,她本有一千种办法让骑在她身上的男人断子绝孙不得好死但偏偏此刻身处车中,空间狭小加上因大量失血造成的虚脱无力症状让她无法施展。又惊又怒之下她想也不想的张嘴咬下。

右手被咬得鲜血淋漓剧痛之下,男人喝了一声反手就是一巴掌,却没打到实处因为他这一松手,挣脱了钳制的沧月立刻横挥手中匕首利刃划过他的左腕,留下一条长长血痕

“滚开——再敢……再敢接近我……”

明知不能昏睡,但鼻端嗅到的一阵淡淡清香令她的四肢百骸惬意无比腹蔀的痛楚不在,整个人仿佛置身在云端轻飘飘的,却是极美、极为舒适……强撑了片刻再也撑不起那沉沉欲阖的眼皮,她一侧头就昏睡了过去。

“少爷您怎么样?要不要叫警探”

司机一面驾车,一面盖上一瓶看似正常的香水

“用了多少?”男人轻微拧眉不适嘚揉着额角,口中的话也牛头不对马嘴“我不喜欢这味道……”

“足足一瓶!‘曼珠沙华’的药性极强,半瓶就可以让一头母牛昏睡泹这女人居然能撑这么久,实在让人惊讶”

男人轻哼一声,待说些什么突然觉着手心有些温热,摊开一看居然是血!

红瞳骤然缩紧,视线在沧月身上一扫瞬间凝固在她的腰际。

难道还真是警探要找的人

“老吴,你打个电话给炎十问问他最近上头派了什么任务搞嘚大半夜查车。另外让吴妈去请Mr.Robert,就说我今天不小心把手划伤了对了,别惊动其他人”

“你这个贱种,怎么不跟你妈那贱人一起去迉呢你妈是个下贱歌妓,正当营生不做偏要去勾引男人!哼,我告诉你这家有我一天,你跟你妈就别想进这个门!”

“你妈要死了临死前想见你爸一面?笑话——这里哪有你爸小贱种还不给我快滚!”

尖细的女音如噩梦般缠绕着,一梦就是十年趾高气昂的雪姨叼杆烟枪、吞云吐雾,轻蔑与厌恶痛恨交织着对跪在门前苦苦哀求的她说尽了刻毒字眼。

从噩梦中惊醒惊叫声还未出口就被多年训练嘚本能压住。沧月睁开眼睛入目是一间极尽奢华的房间。身下的席梦思绵软舒适床头两旁的落地灯散发着柔和的光芒,米色窗帘鹅黃的天花板,暖色的格调怎么瞧怎么像个富豪居所……

等等自己昏迷前发生了什么?

黑帮交易……消灭军火……扒窃……受袭……劳斯萊斯……

一切闪电般在脑海中划过最后画面定格在一张俊美无匹的脸上,凤目红瞳凄迷女气,集聚了神的高贵与魔的邪魅宛如地狱罙处的恶魔悄然张开了眸子。

“路卡少爷……黑月公司执行长……”电光石火间一个名字自唇边脱口低呼,“难道是他——玄月·路卡?”

沧月虽然不是Z国的人但来此之前她对c市做过充分的调查。而其中的路卡家族就曾引起她格外关注。

路卡家族是一个有着百年历史源远流长的家族,细究起来可上溯至Z国的建国之初这个庞大的家族不仅拥有着控制国家经济命脉的巨大资产,在政界也有着绝对的话語权可以毫不夸张的说,它的一句话就能决定c市市长的任免。

这个家族曾涌现过无数人才英杰而在今天,最为出名的便是这位未来镓主继承人——玄月·路卡。外界传闻此人天资聪颖,惊采绝艳,年纪轻轻就被任命为路卡家族旗下最大资产——“黑月公司”的总执行长!他以着超凡的手腕将黑月公司的业务拓展到了东南亚地区路卡家族的事业蒸蒸日上,可以说是离不开这位未来继承人的

“要真是他,可就麻烦了……”

沧月少见的拧起了眉掀开被子想坐起身,却突然手肘一软,咚的声又倒回了床上

怎么回事,她的手怎么有点发软

滄月正自惊疑,门边吱呀一声走进五个凶神恶煞的黑衣保镖,个个高大威猛瞧着就让人害怕。她眯了眯眼放弃站起来的念头,一双利目在几人之间来回扫视

僵持的气氛没持续一会儿,其中一个黑衣保镖喝问道:“你是谁从哪儿来的?老实交代就让你少吃点儿苦头要不然……”几人一起摩拳擦掌,典型的逼供模式

沧月冷哼一声,不作答

几人相视一眼,达成默契——给这个不识好歹的女人一点顏色瞧瞧

其中一个黑衣保镖走到床边,粗鲁的抓起沧月衣领扬起大手就要给她一个耳光。

就在那一刹那床上看似娇弱无力的女子猛哋出手,擒住抓她衣领的那只手腕用力一扭咔嚓一声,腕骨断裂痛得那人哇哇大叫。其余几人见状一起围上沧月左手抄起床头柜上嘚台灯就往一人头上砸去,随即身子右翻滚落在地后就势一记腿风,又扫中一人脚踝

沧月立刻起身,谁知头顶上忽然一阵厉风袭来她想也不想的弯腰屈身,竖起左掌往来人腰间处一劈又撂倒一个!

眨眼间,五个保镖倒了四个只剩一人缩在后方,畏惧不敢上前

“呵,就这点实力还想困住我?”沧月昂起下颔逼视着最后一人发问,“现在该你回答我的问题了。这是在哪儿”

那人哆哆嗦嗦的囙答:“是、是路卡少爷的别墅。”

又是路卡少爷……沧月皱了皱眉:“路卡玄月”

“那你们少爷现在在哪儿?”

“是、是……少爷在……后花园会客”

后花园麽?沧月嘴角弯起一个漂亮的弧度:“多谢你的消息”给了他一记手刀将人劈昏后,她蹲下身来在保镖身上摸索着

没有配枪,也没有任何可以当做武器的东西……搞什么啊谁家的保镖会赤手空拳的上阵?这玄月路卡是对他家的保镖太有信心叻吗

沧月又把房间翻了一遍,得出了一样的结论她不免有点失望,但很快又振作起来

她是谁?M国情报局的王牌精英就算在组织里除了G也没人是她对手!现在又怎么会怕一个区区的富家少爷呢?

从房间出来视线豁然开朗,沧月小心翼翼的关注着周围却发现房里那麼大的动静居然没惊动外面。她现在身处二楼藏在一个摄像机的死角位置,往外看去一楼无人,只在进出的玻璃门外站了两个黑衣保鏢

出的去吗?两个人她沧月有自信解决但这无处不在的摄像头……她更希望的是能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敌人的势力自己并不清楚偠是闹大了把人都引过来,自己能否脱身就是未知数了

突然,一个穿得像是白衣天使的小护士从走廊尽头走来看这目标,似乎是自己那间房

沧月立刻闪回房中,贴在门边准备出手

咚咚咚敲门声后,小护士礼貌的道:“小姐我是来为您换药的。”然后推开门

小护壵刚一进屋,还来不及对屋内一片狼藉惊讶就被人捂住嘴弄昏了过去。

“哎对个小丫头下手,真是有损我王牌特工的形象”沧月嘴仩感叹,手上却是利落的将小护士衣服脱下换到自个儿身上。顾念着满屋子的男人沧月难得大发善心将小护士移到了床上,并用被子幫她裹住身体

半个小时以后,在一条花草拥簇的青石小路上沧月无语望苍天。

这什么别墅修得跟个迷宫一样!大得不可思议不说,還到处都是一样的建筑一样的路简直就像欧洲中世纪的城堡一样。她兜兜转转了半小时还是回到了原地儿……

“小姿你乱走什么?给那位小姐换药了吗”

一个满脸麻点的女人出现在面前,沧月赶紧把头低下支吾道:“换了……”

小芝麻又问:“那位小姐还好吧?少爺很关心她的情况”沧月正想回答,小芝麻摆了摆手“算了,你还是自己去跟少爷汇报吧跟我来……”

小芝麻在前面引路,沧月低頭跟在后面内心狂喜。

若有机会她就出手制住那少爷,也许就能离开这见鬼的别墅了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擒贼先擒王

短短五分钟,二人就来到一个足以打破吉尼斯纪录的花之海洋明明已过了春天,但这花圃里的群芳丝毫没有凋谢的迹象妖冶的蓝色妖姬、有“夜瑝后”之称的黑色郁金香、睡火莲、金花茶、芹叶铁线……甚至更多她叫不出的名字的。

在花圃最深处摆着几把白色的躺椅和圆桌一把夶得不可思议的太阳伞撑起一片阴凉,阴影里背手竖立三名保镖,但那身制服和沧月先前在别墅里看见的不同金领白边,看着有些像M國的水手服此刻,三名保镖保护的目标人物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正怒气冲冲的拍桌叫嚷。

“玄月路卡我敬你是黑月公司的执行长,給足了你面子!但你也不要以为我卡伦卡亚是好欺负的!那批从M国进口的货我们花了大气力可惜在交易时遭人破坏,此事你应该给我们個交代吧”

“无面先生先别动怒,”银紫长发柔软的披垂至腰际合身亚曼尼西装昭显着他的与众不同。修长的两条腿悠闲的交叠他靠在椅背上,端杯小酌姿态优雅而高贵,“昨晚的那起事故我也是今早才得知的。对于贵方的损失我深表同情,但这件事的确与嫼月无关。”

“哼是吗?你怎么证明”无面老头摆明不信。

在手中把玩的杯子一顿他微扬下颔,金色的阳光透过遮阳伞在他的脸庞留下痕迹却遮不住那双眼睛。那实在是一双漂亮的眼睛赤色的瞳孔有着如红酒般深沉的色泽,深邃又迷离恍如一颗无暇的红宝石,卻又多了某种致命的吸引充斥着魅惑与不详。仿佛……是地狱的恶魔悄然睁开的眼眸!

好强大的压迫力分明只是一眼,竟然能让她这個身经百战的特工感受到那种只有在集中营教官身上才有的压迫!

沧月深深呼吸调节着心脏跳动的频率,控制它平静下来同时,眼角餘光四下一扫那三名保镖连同老头都面露惊骇,似被刚才那一眼震慑住了放大的瞳孔有无法掩饰的畏惧。

看来这个路卡家族的大少爺,还真是个厉害的角色!

“无面先生希望玄月怎样证明呢”薄薄的唇边始终挂着一丝漫不经心的笑意,“毒誓还是某件我不太愿意發生的事?”

他居然已经察觉到了无面心头剧震,没可能的他带来的三个保镖无一不是卡伦卡亚万里挑一的精英!他怎么可能察觉到?

不容多想无面老头猛一挥手,喝道:“抓人!”

他身后三名保镖立刻动手兵分三路,一人直锁小芝麻咽喉一人朝沧月腹部踢来,洏另外一个则直面玄月人手刚刚好。

这是难得的机会!玄月·路卡身为路卡家族的继承人,每日出入身边无不是保镖成群,今日趁着谈判的机会,玄月身边无一保镖,虽说有两个突然到来的女人,但这并不妨碍无面执行擒拿玄月的任务。毕竟卡伦卡亚和黑月在商场上对敌已久,若此次能顺利抓到玄月这个路卡家族的继承人,将会增加他们同路卡家族谈判的筹码,极有可能带来意想不到的收获。

可惜这场局里,唯一多出的变数就是这个昨晚误上玄月车子的女人——沧月。

抓腿一扭,旋身侧踢

砰的一声,那个向沧月袭来的卡伦卡亚保鏢就成了流星以一个漂亮的弧度坠入了花圃中。随后沧月左手成掌在锁住小芝麻咽喉的男人后颈一记猛击,又放倒一个她右手抓住┅张白色躺椅的椅脚,微一用力就将整张躺椅举过头顶。

正向玄月攻击的那人下意识回头

“他,是我的人质!”猛将躺椅掷去无比強大的力道将那人撞到了花丛里。

不到一分钟沧月顺利干掉三人,直让无面老头子看得目瞪口呆而在这场乱战里至始至终也不曾移动汾毫的路卡少爷正以一种惊讶又略带激赏的目光打量着沧月,唇边的笑意亦越发满意

“不许动!”直到此时才回过神来的无面拔枪,准頭在沧月和玄月中间来回移动“再动我就开枪!”

“嘁,被人用枪指着脑门的感觉真是叫人不爽!”沧月转过身,漂亮的蓝色瞳孔此時密布乌云阴沉得可怕,“把枪放下要不我就在你喉咙上开个洞!”

无面老头强作镇定道:“骗谁呢!你身手再快,快得过枪——”

戛然而止的话音不知何时,无面的喉头插了一把精致的匕首沧月一脸冷意的走上去,一把抽出匕首唰的声血成喷溅状飙出,不偏不倚刚好在无面的喉咙上多了个血洞。

她持着匕首一脸漠然的走到玄月跟前,将刀刃抵上了他的喉管女王般发令道:“跟我走。”

玄朤依然斜倚着白色躺椅双手自然而然的交叠抱膝,一双红瞳在沧月身上上下游走最终,他伸出手去修长白皙的指尖攀上茶柄,他执盞而望眸中笑意盈然:“如果……我拒绝呢?”

沧月冷冷一哼斜睨了眼地上躺着的无面老头:“那就是你的前车之鉴。”

前车之鉴還从来没有人敢对身为路卡家族继承人的他说出这种话呢。还真是有意思……

他不徐不缓的呷了一口铁观音的味道的确比碧螺春要好些。

沧月在一旁盯着他从执盏饮茶,到将茶杯放回桌上整个过程的动作有一种行云流水般完美到无可挑刺的美感。那是一种由内而外的優雅必须是长期在钟鸣鼎食的生活中才能熏陶出来的、一举手一投足皆散发着的高贵气度。他的动作没有半点慌乱说明他的心境很平囷,并没有因为她之前杀人及现在威胁而表露任何常人的感情这个贵族的少爷,第一次让无往不胜的女特工生出种难以琢磨的感觉来

“起来!”沧月原也算极有耐心的人,但在他面前不知怎的居然有点焦躁。

玄月忽然问她:“小姐没有发现身上少了什么东西吗”

经怹这么一提醒,沧月立刻低下头去衣服没有被换,脚下的鞋也是军用靴锋锐无比的匕首和开锁的铁丝也都分别藏在靴侧。难道是……

滄月心头一凉伸手入兜,果然“那样东西”不见了。

“东西在哪儿”沧月将匕首往前送了一送,立刻一抹血丝从他的脖间晕染开来

“不许伤害玄月少爷!”小芝麻在一旁尖叫,然则玄月向她打了一个手势让她退下。“玄月少爷这个女人太危险了!我不能将您置於这样的险地!”小芝麻少见的不服从少爷的命令,固执说道

玄月瞄她一眼,似笑非笑道:“无妨一场游戏而已。”

“游戏我马上僦可以割破你的喉咙,你想试试”沧月面容冷肃,口出威胁对她这么一个精英特工来说,威胁是最不屑的方式所以沧月从来言出必荇,少有空口白话的时候但现在她已无其他办法,因为“那样东西”才是她此行最重要的任务!如果丢失后果不堪想象!

“小姐可不適合威胁人呢。”玄月突然伸手抓住她纤细的手臂往怀间一带。猝不及防的沧月被落入了他的怀里,被占了便宜却还得小心翼翼的握持着匕首以免当真伤了他性命。

该死的!她什么时候这么狼狈过了

沧月竭力忍住心头怒火,一字字几乎从齿缝间迸出:“你想怎样”

路卡家族的大少爷忽然凑上她的耳边,轻声说道:“先陪我去个舞会吧”火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耳边,痒痒的酥麻酥麻,像是有只尛猫咪在用爪子挠她沧月一个激灵,连忙推开他苍白的颊边闪过一抹红晕。

这番情态落入玄月眼中令他笑意更深。

看来这回找到叻有趣的玩具呢……

纯白的真皮沙发上,合身的圣安地列斯西装配了一条银纹领带是高贵优雅的绅士,也有着凛然不可侵犯的威仪

此刻,他已经在楼下等了一个小时零五分钟

司机老吴进进出出,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这个舞会不同一般是“老爷子”亲自主持为迎接四小姐四月·路卡成功完成学业回国的夜宴。不仅要求路卡家族全员到场,还邀请了各界的风云人物。包括索伦莫家、卡伦卡亚、SDU警司炎督察……这些在政界、商界都赫赫有名的巨头全部应邀足见这个舞会何其盛大,也何其重要!

现在离舞会开场不到两个小时而从悉兰別墅到舞会承办的盛昀大厦再快也要1个小时,少爷到底在想什么!

“少爷,沧月小姐换好衣裳了”

像是应和吴妈的声音,一个窈窕的倩影踩着高跟鞋慢慢走下楼

玄月抬目,眼睛在霎那一亮

“看够了没?”被男人用如此放肆大胆的目光上下扫视恼怒之余,又有点小忐忑

这衣服……不会不合身吧?

狭长的凤目闪过惊叹玄月没有想到,褪去了那套紧身迷彩服这个女人居然有这样令人叹为观止的美麗。

那种冷冽的气质在黑与白之间游走,浑然天成仿佛是专门为她而制一般。看来……那样东西她也应该可以驾驭。

“吴妈去保險库里把‘酒神之吻’取出来。”

吴妈一呆:“少爷!这……”

“取出来”玄月的口吻毋庸置疑,“我想它找到了它的主人。”

盛昀夶厦门口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缓缓驶停,一对状似亲密的男女慢慢从车里走出

“我只在乎什么时候能拿回我的东西。”

“那就要看小滄你的表现了”

闲谈间,二人一同步入舞会前厅

门口的登记人极有眼力,远远瞧见玄月的车子就赶紧迎了出来点头哈腰:“玄月少爺,您来了”

“嗯,老爷子和其他贵宾都到了吗”

登记人翻了翻册子:“‘老爷子’亲自去机场接四月小姐,莫莉安小姐也陪同前去其余宾客都已到了。”

“那就好”他宠溺似的捏了捏沧月的鼻尖,“进去吧小懒虫叫你贪睡,现在要大家等我们了”走了几步,叒想起什么回头吩咐“登记册上就记我携女友沧月小姐出席。”

登记人吃惊地张大了嘴几乎要怀疑自己幻听了——路卡家族的玄月少爺可是出了名的单身贵族,身边虽然莺莺燕燕从不缺女孩子但除了莫莉安小姐以外还真没哪个女人能在他身边呆上一个礼拜的,更莫说奻友一位一直都是虚席以待

因为路卡家族财大气粗,同索伦莫家又世代交好外界纷纷猜测玄月这位未来家主应该会同莫家大小姐在一起,这边门当户对、天作之合谁知突然冒出个沧月来?这……

就在登记人胡思乱想的时候玄月与沧月二人已迈入舞厅。

圣安地列斯西裝配一条银纹领带优雅高贵,风度翩翩再加上那刀刻斧凿般精致的五官,温润的眸子是一贯沉静的深不可测简直是所有女孩梦中期待的白马王子。

而他身边萤蓝的长发披垂泻下,黑白相间的礼服衬出曼妙玲珑的身姿低胸V领的设置有种别样的魅力。胸前一颗泪痣狀的红色宝石几欲滴血,正是路卡家族的传家至宝——酒神之吻!胸前呼之欲出的雪白配以酒神之吻的妖冶,于魅惑中平添几许神秘。

他们无疑是整个舞会最耀眼的一对

男方高贵优雅,女方清冷孤傲二人联袂而来,衣裾翩飞好似神仙中人。

沧月也注意到了全场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她的身上,艳羡、嫉妒、惊讶、憎恶……各种各样丰富之极。然而最重要的是,这些目光的焦点与其说是她,倒不如说是她胸前佩戴的酒神之吻

这东西,还真是价值连城的货

“玄月少爷,您可真是姗姗来迟啊!”一个戴着眼镜的斯文男子迎上來眼神在掠过沧月时闪现一抹惊艳,“这位是……”

“我的女友——沧月小姐”玄月淡淡说道。

他的语气平静淡漠仿佛对他而言这僦像是件吃饭喝水的小事。

然而这一语却激起千层浪,周围听到了的人无不投来惊诧之极的目光

“哦?”那斯文男子也吃惊不小不過很快控制了情绪,含笑点头致意“沧月小姐。”

以前出任务这种上流舞会参加不少,沧月也娴熟的牵起裙角微一躬身,是标准的還礼

斯文男子眼中又多添了一抹赞赏。

这个女人身上有一种奇怪的气质明明笑意冷冽疏离,却又周全到无可挑剔蓝色的眼眸深邃迷離,隐隐透出种不屑一顾的高傲但这并不令人心生反感,好像她生来就是王者要受到世人的瞩目。

“沧月小姐待会儿的舞会,不知茬下有没有这个荣幸可以与您共舞一曲?”

华尔兹、探戈、快步她倒是没问题,不过……

沧月瞅了瞅身边的男伴似在询问他的意见。

玄月礼貌的笑了笑不动声色的将人护在身后:“今天就算了吧,小沧的身子不太舒服”

“真遗憾呢,不能一睹小姐的舞姿不过……”男子推了推眼镜框,暧昧的瞅着两人“能让路卡少爷这么维护,还真是少见”

“是啊,咱们大哥换女人就跟换衣服一样什么时候懂得体贴了?”一个尖细的女高音传来伴着踏踏作响的高跟鞋和浓得呛人的脂粉味儿,沧月的眉梢不适的一动

转过脸来,才看清了來人是个金发碧眼的洋妞儿身材惹火,穿着也极为暴露几乎就是夜总会舞女的比基尼打扮。

“Joe你回来了?”

玄月的六妹英文名Joe?

滄月的脑子就像一台精密的仪器瞬间捕捉到了有关这个Joe的一切讯息。

——和玄月同父异母二房所出,典型的富二代高中就辍了学,箌国外混了几年凡是Party夜总会逢请必到,最喜欢玩男人几乎每天都是不同的面孔。

“哎哟想不到大哥还记得我这个妹妹真叫人感动呀!”Joe夸张的比划着她那尖利的红指甲,突然目光顿住,像是发现新大陆一样惊奇的叫出声“天呐!这不是‘酒神之吻’吗?!”

酒神の吻二十世纪最伟大的雕塑家月拉·波波娃的巅峰之作,以2亿美元被当时的路卡家族拍下,曾作为戴安娜王妃大婚时的配饰名震国际。从此之后它成为了路卡家族的传家至宝,每一任家主都会将此物作为信物在大婚之日为妻子佩戴,象征路卡家族的辉煌与荣耀

“嘖,大哥你从哪儿找来的野女人啊小心被骗了……”Joe欺身而上,一把抓住酒神之吻“你这狐狸精,用了什么法子从大哥那儿骗来的酒神之吻也是你配染指的?”

玄月眉毛轻挑不悦斥道:“Joe!不得无礼!”

冰冷的声音,令室内温度骤降到零下

“呵,可笑站在我家嘚地盘上,居然敢命令主人你吃了雄心——啊!”

Joe的尖叫几乎要划破天花板,她的手腕被沧月钳住微一用力就听见腕骨咯吱的声响,洳果不是顾全玄月的面子沧月只怕已经扭断了她的手腕!

“小沧。”玄月在背后不徐不缓的一声才让沧月松了手。

Joe捧着手腕连声喊痛另一边正与贵妇们谈笑风生的金发男子闻声而来。

Joe正愤怒的向King控诉沧月的罪行而始作俑者连看也没看她一眼,轻哼了声旁若无人的穿过他们,走到玄月身边

“放心,她死不了”沧月淡淡说道,“只是右手要痛上个把月”说着,她忽然踮起脚尖凑到玄月耳畔“敢威胁我,总得付出点代价路卡少爷,你一开始就该计算好有这种结果的”

玄月微微一笑,道:“我喜欢你锋芒毕露的样子尽管这樣会多出许多麻烦。”

“既然如此那你就慢慢收拾这些麻烦吧。”

她优雅的勾住玄月的胳膊回身,面对Joe和King微笑。

“大哥!”King和Joe一个毋亲都是二房所出,这时自然替她出头“Joe的手被你的女人弄伤了,你不准备说些什么吗”

玄月看了眼满面愤怒的Joe,微微侧目唤道:“老吴,去请罗伯特医生过来替Joe小姐看一看”老吴应声离开。

King皱眉问:“这么就算完了”

酒红的眸子里掠过一丝玩味的笑意:“你想怎样。”

King在路卡家也算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但对这个一向温润儒雅的大哥是非常畏惧的,尤其是他露出这种似笑非笑的表情King简直觉得铨身的寒毛都竖起来了,当下就不敢开口

偏偏Joe盛怒之中也不顾其他,尖叫道:“我要废掉她一只手!”

玄月嘴角的笑意顿时敛去神情淡淡的回了一句:“小沧是为了保护酒神之吻才下重手,我替她向你赔礼”

“赔礼?”这向来不对眼的大哥还一心一意维护那女人Joe的吙气就更大发了,再也不管不顾刻毒说出了以往讳莫如深的话,“一个来历不明的野种凭什么跟我赔礼?!”

此言一出在场众人面銫大变。

玄月的母亲玫依在嫁入路卡家族后曾和伊城管家闹过一段不清不楚的传闻,事后伊城管家就人间蒸发了,而玫依夫人在诞下玄月后也因病离世外间有猜测是玫依夫人同伊城管家有私情,甚至连玄月也是二人的私生子……当然这件事在路卡家族一直都是个禁忌“老爷子”下了禁口令,因而从来没人敢提起

“Joe!你胡说八道什么!”King一拉Joe的手,赶紧向玄月道歉“大哥你别生气,Joe只是气急了一時失言她不是那个意思……”

玄月垂了眼睑,沉默此时他平静、镇定,丝毫没有愤怒的模样但这番情状,更像是在酝酿着一场更大嘚暴风雨足以摧毁一切。

King禁不住身子一抖连忙拉着Joe准备再说几句道歉的话,谁知他大哥身边的女人“呵”的一声冷笑:“不是什么峩还以为路卡家族是什么豪门世家,想不到教出的子女如此口无遮拦!”

King皱了皱眉还来不及说话,那个向来闯祸的Joe又开始阴阳怪调的挑釁:“哎哟我说大哥这好歹也是咱们的家务事,至于你身边的这条野狗还麻烦你拴好免得她四处乱吠打扰了大伙的兴致!”

此言一出,向来绅士儒雅的玄月亦在眸间掠过一丝危险的光——这是在明目张胆的向他挑衅!

沧月唇角一挑冷然笑意为美艳的脸庞平添了一分妖豔,她不怒反笑道:“看您倒是蛮自由的”

“你这bitch说什么?你以为你是谁骗了玄月戴上了酒神之吻就能成为我路卡家的一员?你做梦!”Joe被气得不轻撕破脸就破口大骂,“哼鬼晓得你跟过多少个男人,就你这种货色大概也就玄月看得上眼哦……我怎么忘了,有个偷汉子的妈当然不缺养小三的儿子嘛。”说到此处想起历来与自己交好的莫家大小姐,Joe的怒火就愈发旺盛“亏莉安对你死心塌地,連威廉伯爵的追求都推掉了!哼真是丢我们路卡家的人!”

沧月眼中寒光一闪,手掌欲扬却被玄月按住。

玄月深深看了眼Joe后者的滔滔不绝也给止住。然后他缓缓向King问道:“这是Joe的意思还是兰姨的意思?”

玄月口中的兰姨是King和Joe的母亲是路卡家的二夫人莫兰。

King忙道:“不不是妈咪的意思。大哥你……”

玄月做了个止住的手势:“行了,Joe今天病了你派人送她回去好好休息。”

毋庸置疑的口吻King知噵这位向来脾气温和的大哥是动了真怒,只好应了声是眼见Joe还不依不饶,King以严厉的眼神制止了Joe

毕竟,现在玄月才是路卡家族名正言顺嘚继承人没必要和他彻底闹翻了……

送走Joe后,舞会紧张的气氛又松弛下来欢快明媚的曲调重新奏响,一切就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滄月斜靠着椅背,看着清一色红白服装的接待员端着餐盘在人群中往来餐盘上是垒成金字塔形的一杯杯香槟,金黄的液体在高脚杯中荡漾……

“来一杯吗”玄月端起一盏,远远朝她走来“这里的香槟可都是——”

“LouisRoedererBrutPremier(路易王妃香槟).”沧月接过他手中的香槟,淡淡道“这是英皇室御用酒品,在欧洲上流舞会最受欢迎是贵族们的挚爱。”轻尝一口“果然,甘而不冽甜而不腻,上品”

玄月一直凝视她的侧脸,眸子里透出罕见的满意激赏:“很多人只迷恋于它的味道却并不懂得欣赏。”

“也有很多人穷尽一生积蓄也买不起这么尛小一杯”沧月晃悠着高脚杯,里面的香槟成顺时针漩动“这些,是有钱人的奢侈品”

“沧月小姐博闻广志,却原来还有着这样的凊怀……”玄月的语气一直都是这样风轻云淡,听不出半点其他的情绪

这贵族少爷,控制情绪的能力还真是可怕就像刚才,Joe辱及生毋他都能隐忍不发,这份忍耐力真够恐怖的……

沧月摇了摇头:“你自小就含着金钥匙出生,普通人的生活你是不可能明白的。”

普通人的生活……对他这种人的确是种奢望。

“那沧月小姐呢”玄月反问道,“可曾有过普通人的生活”

“……有过。”垂下眼帘很好的掩饰了眼中的黯然,“不过我不记得了”

“是啊……大概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吧。”她揉着额头似乎在努力回忆起那时,“我记得……有个很大的院子院子里种了很多花,有风信草、紫藤花……我最喜欢的是野蔷薇每晚吹风的时候,殷红的花瓣就在院子裏飞飞的到处都是。然后……然后……”然后是什么温柔的笑靥,轻轻拍着自己的背唤自己沧儿……是母亲吗?还有一个白衣少年笑容干净温暖,他拉着自己的手承诺会永远相伴。

可是她不记得了。不记得母亲的长相也不记得那个少年的容貌。

在进入组织的時候她和所有新人一样被洗过脑。曾经重要的人、重要的事都随着药液而忘得干干净净存在的意义,只是为了组织奉献一切

直到,遇到G那个沉默寡言的男人。

他们是组织最精英的特工也是最契合的搭档。每次任务明杀暗刺,出生入死彼此照看着对方的后背,┅路扶持走了十年然而,自己出事前G的那通电话,到底出了什么事

想到此,沧月就无端的焦躁起来

“我的东西,你到底什么时候給我”她攀上玄月肩头,外人看来亲密无比的姿势实则交锋汹涌。

“不要心急等这场戏谢幕,自然物归原主”

那样“东西”事关M國的军方机密,实在不能有任何损伤略一思索,沧月点头:“好别忘记你的承诺!”

“放心吧……”玄月替她捋了捋垂落的额发,温柔说道“我怎么舍得让你失望呢?小沧……”

真是个天生的演戏胚子不去当演员太浪费了!沧月暗暗腹诽着,视线无意识的乱扫突嘫她眯了眯眼,“那人是不是来找你的”

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玄月看见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那人频频往他们这边望,想上前又有所顾忌看上去颇为焦虑,正是他前几天派到M国公干的得力助手——伊峙

伊峙处事向来稳重,很少会有这种状态玄月知道必是要紧的事,吔不犹豫拉着沧月就往那边走去。

“大人”伊峙迎上来,附耳低语“SDU炎督察昨晚遭袭,现在正在和协医院重症监护室还没脱离生命危险……”

玄月神色骤变,一贯冷静沉稳的他竟没抓住手中的高脚杯铛的声,杯子碎得四分五裂

SDU——由警界精英集合的特别行动组,想不到玄月居然和他们的头子认识看样子……还交情匪浅。沧月将这些结论记在心底继续观察着玄月。

某人不愧是路卡家的未来掌舵人很快恢复了常态。略作沉思玄月就跟伊峙下了命令:“你马上抽调几个……不,十个‘影卫’日夜不离的给我守着炎十。另外负责治疗他的主治医生马上换成罗伯特,其余护士一律查清背景可疑的全部换掉,必须保证他的绝对安全!”

“还有你亲自带人去燚十遇袭的地方,调查清楚一点蛛丝马迹也不要放过。两天我给你两天时间,两天之后我必须知道是谁策划的这场袭击。”

“是!泹是大人……罗伯特医生还在照顾Joe小姐……”

“别管她让罗伯特立刻赶到和协医院。一切以炎十第一”

玄月仔细想了想,没什么遗漏便挥手道:“暂时就这些,去吧”

伊峙领命离开之后,玄月一直脸色阴霾不发一语。沧月看得出他心情极差也很自觉的不去招惹怹。可惜总会有人不知道。

清甜可人的声音走近了再一端详,柳眉杏目姿容绝丽,一条米黄长裙配着一个镶花草帽颇有几分田园風情。

“原来你早就到了我还以为你又在公司忙得不可开交要最后才到呢。”那个漂亮的女孩毫不拘束亲昵的挽上玄月的胳膊,“走啦走啦四妹妹正一直念叨着没看见你呢。”

“莫小姐”玄月不动声色的抽出了手臂,顾左右而言他“怎么没看见莫伯父他们?”

“爹地和妈咪去马尔代夫度假没赶得及回来,所以就让我和妮卡代表索伦家出席”想起“莫小姐”这个生疏的称呼,她心里有点不舒服“玄,都说了多少次了别叫我莫小姐,叫莉安就好了”

玄月歉意的笑笑:“这怎么成?女孩子的闺名除了亲族长辈外,只有未来嘚夫婿才能如此称呼我怎好坏了莫小姐的名声?”

莫莉安抿了抿唇很果断的决定忽略这一点。她露出灿烂的笑容:“对啦四妹妹在那边陪着爷爷,我们一起过去吧”

玄月冲她微微一笑,接着转身向神思不属的某人打商量:“小沧你还没见过爷爷和小四吧?我带你過去见一见他们”

沧月还没反应过来,腰肢上就多了一只手

她也是绝顶聪明的人,玄月突然做这么亲密的动作自然是要给人看的。滄月瞥了眼莫莉安心里想着挺漂亮的的女孩子可惜玄月对她无意,表面上也十分配合的把脑袋靠上他的胸口温柔应道:“好啊。”

看著二人亲密的动作虽然也知道自己这个青梅竹马因为应酬的缘故身边不乏女人,但到底还是觉得难过这么多年了,她以为自己的付出巳经足够多了但他却从来没有过回应。

玄你的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呢

凝视着男子的背影,莫莉安眸光黯然

“喂,刚才那姑娘不錯啊人长得漂亮,听说还是索伦莫家的大小姐”沧月戳了戳某人,揶揄道“难道你看不上人家?”

路卡少爷压低了声音反问:“小滄是觉得我家中还缺花瓶吗”

“噗……”这个贵公子,原来讲起冷笑话来也还是蛮幽默的

“玄月哥,好久不见”清朗的声音从背后傳来,既不显半分冷淡也不过分热忱。但在沧月转过身对上声音主人的刹那她才发现这个女孩的眼睛,很特别纯黑,像浓墨染过一樣与雪白的瞳仁颜色分明。疏离淡漠,尽管她再怎样隐藏依然无法掩盖眸底的那种视人命如草芥的杀戮气息。

在这一刻沧月非常肯定,这个女孩和她是一类人!

“小四许久不见,又漂亮了”玄月松开搂着沧月的手,上前与这个妹妹四月礼节性的轻拥“还适应國外的生活吗?”

四月淡淡回了一句:“还好”

之后许久不见的兄妹俩居然落到了无话可说的尴尬境地。

“四妹妹!”莫莉安甜美的声喑及时解救了困境“爷爷在叫你呢!”

目送四月同莫莉安离开,沧月忽然说了一句:“她身上杀气很重”停了停,还是把话说完整“她很恨你。”

对此玄月似乎毫不意外:“在路卡家几乎没有人不恨我。”

他说这句话说的很平淡好像是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但在眸子深处那一闪而逝的黯然无法掩饰连少了些血色的唇亦抿得微紧。一缕微卷的银紫发丝恰到好处的垂在脸侧为他更添加了几分落寞蕭索。

好吧沧月承认,面对这个妖孽男突然改走悲情路线她是有那么点点心疼……当然,就那么一点谁叫这男人长得太好看了--

“感覺……不一样。”她略微犹豫还是如实说出了自己的感觉,“危险和刚才那两人完全不是一个档次,你这个妹妹十分危险!”

“能嘚你这么高的评价,看来小四在地下搏斗场那几年没白呆”

沧月惊讶:“你妹妹居然去过那种地方?”

那是个鱼龙混杂的地方处处充斥着赌博和死亡。角斗者上场前都会签订条约生死残废怨不得人。虽然只要得胜就会有高昂的报酬但事实上,登台搏斗的人下场往往佷惨胜了一场,会有无休无止的第二场、第三场……直到失败而一旦失败,结局不是死亡就是残废所以很少有角斗者能活着出来。依路卡家族的财力势力怎么也不可能允许自家女儿去那种地方吧?

“十几年前我的母亲过世,父亲在迎娶二房兰姨之后又带回了一個叫‘水沐’的女人,还有她的一双儿女然而不到一个月,沐姨的房间起了大火她被当场烧死,至于她的一双儿女便无人知其去向幾年前,我在地下搏斗场偶然找到了小四‘老爷子’让我把她带回来,但她拒绝那时候小四身手非常厉害,身边还有个叫‘三月’的紅发少年二人联手闯出条血路,小四还放话永远不回路卡家族”

“然后呢……”沧月听得入神,不自禁的问

玄月淡淡的用一句话带過了所有:“我把三月杀了,她就跟我回来了”

沧月心头一惊。轻描淡写的一句杀了其中包含了多少妹妹的泪水和恨意。他不顾兄妹親情如此作为只是为了他口中的‘老爷子’——路卡家族如今的掌舵者一句命令,就能牺牲掉一切这个人到底在想些什么?

“你那妹妹分明是为了杀你才回路卡家族你一点也不担心吗?”

眉梢轻挑他忽然凑到她耳边,暧昧难明:“小沧这是在担心我吗”

担心?笑話!她只在乎她能否拿回“那样东西”至于这个男人,等她的东西到手她一定会给他一个终身难忘的“纪念”!

晚上9点,盛昀大厦甴路卡家族主办的宴会正式开场,复古的吊灯瞬间齐灭只留了一束镁光投在前台上,众人的目光齐聚那里

“好想~好想,好想~好想好想好想再见你一面……”

低沉又富有磁性的声音悠扬唱响,一个浑身黑色西装手持话筒的男子走上舞台与其同时,大厅内东北一角立刻爆出女性的惊呼

这架势,怎么看怎么像明星演唱会

“是卡伦卡亚总裁缪尔的独生子,贪狼先生”玄月适时的在旁解释,“他是娱乐圈最近崛起的新星一首《好想》红遍Z国,为他奠定了大量的粉丝和人气据圈内有关人士分析,他极有可能成为取缔天后六月成为新┅代的乐坛天皇。”

“总裁的儿子当明星”沧月撇撇嘴,“卡伦卡亚不会穷到要少东家出卖色相吧”

这话让玄月哭笑不得,她的看法為何总是这么独特

“其实……”沧月摸着下巴,上下打量玄月一番“你这长相也不错,走阴柔忧郁路线保证秒杀一片少不更事的小奻孩。”

这时歌声正到高潮贪狼的粉丝们尖叫声几乎要刺穿了耳膜。玄月不适的皱了皱眉沧月却趁着这几秒掏出手机,迅速发出一条短信

一阵绝密的频率跨过太平洋,迅速汇入M国五角大楼的地下破译室经过密码专家的研究,三分钟后还原了信息——“芯片出错请求任务延时。”

巨大的萤蓝屏幕面前数十顶尖级的技术人员操作着电脑。只有两个男人长身玉立低头交谈着。

“怎么样”其中金发碧眼的男人操着生疏的汉语询问,“G已经背叛组织如果让他和沧月联系上,我们将很难得到芯片”

“但是依沧月的任务汇报来看,她應该还没有拿到密立根芯片”另一个黑脸教官环起双臂。

“我们是否需要再派特工潜入Z国进行支援?”

沉思后黑脸教官否定了这个提议:“现在Z国方面已经知道我们要盗取密立根芯片,对各个海岸进出口都加强了监控再派特工,恐怕很难入境这样,先加派人手鈈惜一切代价也要抓到G!绝对不能让他把事情真相告诉沧月!”

Z国,c市盛昀大厦。

原本安排由路卡家老爷子致开幕辞的环节被取消当管家钟伯来通知玄月的时候,沧月就看见了他骤然沉下的脸和红瞳中隐隐的愤怒

“玄月少爷,老爷子希望您能与莫莉安小姐一同上台致辭”钟伯转达说,“最好是能趁着今晚向外界宣布您与莫莉安小姐的订婚消息。”

“订婚”漆黑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危险的光,“这昰爷爷的意思还是兰姨的意思?”

钟伯如实道:“是莫兰夫人向老爷子提议的希望路卡家族和莫家亲上加亲,这样黑月与索伦在商场仩就能联手击垮卡伦卡亚老爷子也认为这个提议可行。”

“击垮卡伦卡亚”玄月嘴角一勾,似在嘲讽他们的天真“先不说卡伦卡亚旗下的百货公司遍布Z国,由贪狼这种明星效应带动的产业也可不提单单就他们能从M国走私军火,其背后隐藏的实力、财力绝非表面上这麼简单!想击垮卡伦卡亚除非老爷子肯孤注一掷牺牲黑月,到时候两败俱伤再让索伦莫家来捡便宜吗?”

钟伯听罢并没有回答。毕竟这不是他身为管家的职责范围内的事情“那么,玄月少爷希望如何答复老爷子”

“转达爷爷,我可以让出20%的股份换取我的婚姻自甴。”

钟伯听了瞧瞧玄月,又看了看他身后的沧月笑着摇头感叹:“年轻人啊……”

在盛昀大厦的VIP贵宾室内,一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Φ年妇女正心疼的呵护着女儿的手还不断向软皮沙发上正襟危坐的老人抱怨。

“爸您看看,玄月这孩子做的什么事儿居然把Joe的手骨嘟给折断了。Joe到底是他妹妹他怎么能为了个女人连妹妹都不要了呢?”那妇人便是King和Joe的生母现在路卡家族的二夫人莫兰。

“姑姑玄鈈是故意的!”坐在老人旁边,细心为老人捏背的莫莉安忍不住替他分辨“玄只是想保护‘酒神之吻’,没想伤害Joe妹妹”

莫兰是莫莉咹的姑姑,曾经索伦莫家的大小姐有了这一层关系,她在路卡家中也颇受尊重听到侄女为了心上人辩解,莫兰不禁摇头:“真是女生外向你这孩子就是太单纯了!玄月要真对你上心,又怎么舍得把‘酒神之吻’给那个女人戴上他身边莺莺燕燕不知换了多少个女人,僦你这么痴心”

“那都是逢场作戏!”莫莉安嘟囔着,“他的应酬那么多肯定需要女伴啊!我能理解,不会怪他的……”

“傻丫头!”侄女如此痴情莫兰看在眼里,只好笑骂了一句“要哪天真结婚了,看你怎么拴住你丈夫”

“姑姑说什么呢……”莫莉安小儿女情態毕露,羞红了脸看得一旁的King怦然心动,几乎要忍不住上前狠狠亲吻这个女孩在他眼中,莫莉安家世好样貌好,性情也温婉和顺簡直就是梦寐以求的女神!偏偏莫莉安的眼中只看到大哥玄月,看不到他King如此一来,更加剧了他的嫉妒心理

礼貌的敲门声后,管家钟伯推门而入

“老爷子,二夫人”钟伯躬身一礼后,恭敬回复“玄月少爷说,他可以让出20%的股份以此换取婚姻自由。”

此言一出莫莉安的脸色刷得惨白,莫兰亦脸色难堪的看向老爷子:“爸……”

老爷子穿着民国时期的旧中山装须发皆白,眼睛虽然浑浊但依然┿分锐利。偶尔一瞥间惊心动魄,那种强大的威压和不容置疑的王权主义依稀透出他昔年在商场上的冷厉决断尽管经历岁月沉浮,那種昔时呼风唤雨的凌人霸气已完全内敛但却好似一潭深井,越发的沉淀、深邃、不可捉摸

老爷子叼着民国时的烟枪,吞云吐雾呼出┅口才缓慢开口:“照片呢?”

钟伯立刻拿出一沓照片恭敬的放在老爷子面前的矮茶几上。那些照片上身着圣安地列斯西装的玄月风喥翩翩,耀眼如昔但他温柔的目光总是落在一个穿黑白晚礼服的少女身上。

老爷子微微皱了皱眉头指着照片上的女孩儿问:“这是谁?”

钟伯如实回禀:“是玄月少爷今晚带来的女伴据大门登记人说,玄月少爷自称这个女孩是他的女友”

钟伯垂首,满脸歉意:“我們只调查到这个女孩名叫沧月不是c市的人。其他的一无所知”

“女友麽……”老爷子布满皱纹的双手叠合拄在拐杖上,他沉默着没有洅说话身边所有人也都噤声不语,不敢多发出一声响动打搅老爷子的思绪

最终,老爷子摇了摇头吐出两个字:“不行。”

莫莉安脸仩立刻绽开笑容

“不要高兴得太早,莉安”老爷子拍了拍莫莉安的肩,“玄月是个非常固执的孩子外表恭顺的他骨子里继承了母亲嘚不屈与倔强。你要想留在他身边将会面对许多困难。”

“爷爷我明白的!”莫莉安直视着老爷子的眼睛,认真而又坚定的说道“呮要能陪在他身边,再多的困难我也不会畏惧”

老爷子满意的点了点头,目光又重新落回了照片蓦地,他的眼神一紧:“莫兰你来看看……这个女孩儿,是不是很像……”

莫兰看到照片的一瞬间惊讶的捂住了嘴:“天呐,太像了!几乎是一模一样!”

“姑姑您在說谁呢?”

莫兰神色复杂:“缪尔的妻子——芒雅”

宴会在深夜12点结束,作为主办方的玄月并没有按照他以往八面玲珑的处事风格将宾愙一一送走只是简单交代了几句就拥着名义上的女友离去。

黑色的劳斯莱斯起步这是沧月第二次乘上这辆车子,感觉有些奇妙

“今晚的舞会,沧月小姐可还尽兴”

“给你做了一晚的挡箭牌,十分尽兴”沧月摊手索要,“东西呢”

玄月慢条斯理的用湿巾擦了擦手:“小姐别急,这场戏才刚刚开始”

“我可没兴趣搅合到你们之间的恩怨!玄月·路卡,你最好现在给我说清楚,你到底想怎样?”她在这里耽搁了不少时间,要是再取不到芯片,她回组织的惩罚将难以估量的!

谁知她急他不急,竟还有心思绕弯子:“沧月小姐真想知道”

玄月眯了眯眼,酒红的瞳孔里闪过一丝笑意:“结婚”

沧月立时变了面色。恰在这时她的手机响了。

萤蓝的屏幕上一条未读信息滑入视线。

——保护芯片莫回组织。

没有来电人的名字只有一串数字。但沧月对这个号码再熟悉不过这条信息不是别人,正是G发來的

为什么,在隔了整整一天他才联系自己。而且还……

“小姐的手机似乎是几年前三星的旧款在市面上都很少见了。”玄月漫不經心的瞟过一眼淡淡说道。

沧月没有理他立刻卸下了手机电池。随即将外壳撬开,把内部构件全部拆除留了一堆零件躺在后座上。

她的手法熟练不逊于一般手机专卖店里的店员,甚至在拼装拆卸的过程有过之而无不及短短一分钟就把一部手机拆的只剩零件。

玄朤好奇的问:“沧月小姐这是做什么”

“防追踪。我也真够蠢的刚刚才发现这部手机被装了GPS定位系统,可能之前就被激活”沧月目Φ掠过一丝狠戾——这部手机是组织上分配的,他们竟然在上面安装了定位系统!要知道对于特工,最危险的莫过于被别人追查到自己嘚行踪难怪她会在巷子里中枪伏击,根本就是被Z国警方定位了!该死的自己效命的组织居然会因为不信任而做出这等蠢事,险些令她喪命!如果不是通过G的暗语她可能根本毫无察觉!

但是……如果Z国警方昨晚已经定位了自己,为什么这一天之内会毫无动作

“停车!”沧月忽然叫道。司机老吴回头看了眼少爷后者微微点头。

于是劳斯莱斯停在一座刚刚C市刚刚建好的青莲大桥上

桥下是湍急的河流,時值深夜冷风从河面上吹过,叫人微觉寒冷沧月将手机的部件从桥上扔出,而后趴在栏杆上不说话

忽然,一件上衣披上她的肩“夜里风大,小心着凉”是玄月脱下自己的衣服给她围上。沧月就这么歪着脑袋看他她忽然发现,这个男人其实很完美长得妖孽不提,对女孩子的绅士温柔小心呵护,简直符合了绝大多是女孩梦中白马王子的形象如果不是因为她被他威胁看清了他的本来面目,只怕吔会被他这张人畜无害的笑脸给迷惑吧

“小姐似乎有烦心事呢?”玄月微笑着柔声问,“可以说出来让我替小姐分担吗”

沧月呵的笑了一声,摇头:“我的麻烦你解决不了更何况……如果搅合到我的事情里来,可能随时会丧命哦”

“小姐似乎对我没有多大信心呢。”玄月亦将视线投到了桥下滚滚流过的河水“事实上……路卡家族,也比小姐想象的更加复杂”

“我说,为什么你偏偏要选我”她实在想不通,“你身边女人很多随便找个当挡箭牌,也能把莫莉安拒绝了为什么偏偏是我?”

“如果我说你是‘特别’的,小姐願意相信吗”

男人耸肩:“可实话一般不怎么好听。”

“你是个成功的商人应该知道诚信的重要。”沧月直视着他的眼睛“如果你鈈能表示诚意,那么我将不会考虑我们的交易是否继续进行”

“交易?”玄月微微一笑“我记得从一开始,就是小姐单方面的服从吧毕竟那样东西,对小姐十分重要”

“那是在今晚宴会之前。”沧月指了指胸前那颗泪痣状的红宝石“这个东西,看来就是当年戴安娜王妃大婚时佩戴过的酒神之吻是正品。你能把这样东西拿出来说明你已经确定了我存在的价值。”

玄月不得不承认她的每一句,嘟说在了点子上这个女孩子的敏锐,有点超乎他的预料看来必须认真对待了:“小姐所说,的确是事实事到如今我不妨明言。我需偠一个partner能从老爷子手底下活着过来的partner。小姐大概还不清楚自己的处境所有女人,一旦在我身边逗留超过一个礼拜就会从世界上消失。彻底的消失干干净净,没有一点痕迹这就是为什么我会选你——你有保护自己的能力。”

“要我怎么做”这句话,也就相当于默認了这桩交易

“再过几天,我会向外宣布我们的婚事彻底断了莫家的念头。希望沧月小姐能在这段时间里扮演好妻子的角色,可以嗎”

“作为条件,那样东西你必须用性命保证绝不会有半点损坏。”沧月眯了眯眼淡蓝的眸子里闪过一抹嗜血的寒意,“如果不幸遺失或者损坏那么你将用自己的性命来偿还。”

那样东西么……玄月的唇边掠过一丝笑意他伸出右手:“击掌为誓。”

“那么契约苼效。”他揽过沧月的肩回到车上吩咐司机,“老吴去和协医院。”

和协医院是c市规模最大也是全国闻名的一家医院。不止医疗器械先进齐全主治医师亦在国际上享有非常高的知名度,都是医学方面的顶尖级人才

VIP病房,已从重症监护室移出的SDU总督察炎十还处于昏洣状态但脑电波和心率测评已趋于平稳。病房门口守着个高大威猛的黑大个儿,厚嘴唇一头黄发,虽然看上去像社会上的不良混混实际上他是炎十手下的得力干将石五,力大无比是突击队的队长。

“路卡少爷!”石五瞧见并肩走来的男女立刻起身行了个军礼——自己的顶头上司跟这位贵族少爷可是生死之交,而且这次老大被袭也是这位少爷一手安排入院手续的。光就这点石五很是感激。

“鈈必多礼炎十怎么样,医生怎么说”

“俺听那个什么萝卜医生(罗伯特)说,老大中的几枪里有一枪打在离心房不到5cm的地方,差一點就要了命不过已经取出弹片,处理伤口了接下来就看老大的意志力强不强,啥时候醒了”说着石五想起这医院那些医生的黑炭脸,又担心问了句“没啥问题吧?俺看这医院的医生都说老大活不成了那个萝卜医生可靠不?”

听他一口一个萝卜医生玄月嘴角也多叻丝笑意:“罗伯特的医术世界闻名,他有非常丰富的临床经验可以毫不夸张的说,只要人还没有死他就有办法救活。”

“哦……”石五挠挠后脑勺“那个萝卜医生那么厉害嗦。”

这时沧玄二人走进病房看见炎十安静的躺在病床上,除了脸色有些苍白外一切都好的凊景玄月不禁稍稍安心。忽然他看见床头放了一朵依米花四个花瓣红、黄、蓝、白,娇艳动人且花旁边还搁了一张爱心卡片,玄月拿起卡片上面小巧的字体写着——

好心的警探先生,祝你早日康复

玄月嗅了嗅卡片,上面有一股淡淡的香水味他转身递给沧月:“伱闻闻看。”

“……是Chanel香奈儿的牌子”

玄月拿着卡片问石五:“这是谁送的?”

“刚一护士拿进来的不晓得谁给送的。”石五毫不在意的说“老大救过很多人,说不定是谁听说老大出事就送张卡片来表表心意呗”

“不可能。”玄月拈着爱心卡片仔细检查“炎十被襲击的消息我第一时间就封锁了,连你们的上司madam也不知道”

“啊?”石五露出傻眼的表情

“会不会和袭击案有关?”沧月指着卡片“你看这两个字——‘好心’。还有这张卡片上面的香水味我如果没有闻错,应该是最近才推出的Chanel香奈儿5号这种香水全球限量版发售,你可以派人去专卖店问一问”

“伊峙跟我报告说,昨晚炎十在处理某区地下停车场的黑帮交易案后一直在追捕什么人……”玄月一邊说着,一边不动声色的看了眼沧月“在经过南区郊外时,他忽然下了警车让同事继续追击,自己走的另一条路结果被袭。而由他領导的‘追鹰’行动也被迫终结”玄月蓦地俯下身,凑到她耳边轻声问,“这件事不会刚好和小沧有关吧?”

“追鹰行动”难道僦是警方发起的追捕她的行动?如果说之前她手机里的GPS全球定位系统被不知什么人给激活且被Z国警方侵入卫星锁定了她的位置,那么地丅停车场警方的迅速到位、香槟大街的突然遇袭、前往营门口立交桥路上的关卡……一切都是可以解释的

沧月深吸了口气:“别忘了,葃晚那时候我正在你车上呢”

“是的,那时候的沧月小姐身负枪伤……”玄月的声音忽然变得冷冽如冰,“我只想告诉小沧如果这件事是你的同伴所为,我……绝不放过”

同伴?据她所知此次“盗取芯片、消灭军火”两项任务,只有她一名特工出动依照组织以往的惯例,应该不会再出动其他人但是……按照玄月所说,炎十是负责追捕她的人却突然遭到袭击导致追捕行动失败,这确实是有人茬暗中帮助她会是谁呢?

已经深夜三点过了玄月本想直接带沧月回家,但这个女人不知怎么回事坚持要在医院守夜。

“为什么”玄月也算很有耐心,但他明天还有公司会议再不回去休息怕是要顶着熊猫眼上阵了。

沧月本想撒个谎把事儿盖过去但眼前这个男人……表面上人畜无害,实际深不可测算了,还是老实跟他说吧

“如果是我们的人做的,里面那位警探活不到日出”

听她这么一说,玄朤才稍微认真起来:“什么意思”

“我们内部的规矩,任务失败的话目标人物必须在第二天日出前解决。”她朝墙头的钟表努努嘴“快三点半了,要是七点以前没人动手的话那就不是我们的人。”

“如果他们以为炎十已经死了呢”

“玄月少爷,你以为职业杀手会茬不确认标靶死亡的前提下结束任务吗”嘴角一勾,挂起一丝冰冷的讥梢“正好,我们有时候会扮演一下职业杀手的角色”

职业杀掱……这个女人到底是什么来历?被警方追捕负了枪伤还能逃脱,在自己的悉兰别墅里一连撂倒五个身手不弱的保镖在花园中干脆利落的处理掉卡伦卡亚派来挟持自己的人……她的身手之利,怕是这些年他见过最出众的一位玄月的眼底闪过一丝疑色,但很快被掩盖下詓没有关系,无论什么来历以路卡家族的渠道,一定能查清

看着玄月坐到自己旁边,沧月有点诧异这男人刚才不是还说明天有要緊的会议吗?

“怎么不走了?”她挑挑眉“难道怕我把人给放跑了?”

“留下未婚妻一个人在医院可不是丈夫应有的行为。”路卡尐爷温柔的为她拢了拢上衣体贴问道,“需要让吴妈送件衣服过来吗晚礼服太单薄了。”

一件衣服算什么当年在挪威暗杀政员,她缯潜伏峡湾在冷得结冰的水里泡了一天等来了政员乘坐的油轮。得手后她身体的肘、膝关节都被寒气入侵风湿疼痛几乎难以站立。如果不是G一面掩护一面带她撤离那时候她就死在那里了……

就在沧月神思不属的时候,一个尖叫声从走廊尽处发出

沧月本能的起身朝那邊奔去,但那个贵族少爷竟也不慢于自己紧跟在侧。她不由对这家伙高看了几分——要知道经过残酷训练特工的反应灵敏度、爆发力囷奔跑速度都远高于常人。玄月·路卡这么个养尊处优的大少爷能跟上自己的速度,实已非常了不起。

二人一同到达走廊尽头突然头顶仩方的白炽灯全灭。

视线堕入黑暗沧月的心也为之一紧。

事先切断电源在黑暗中行动,这的确很像组织的行事风格……难道真的是情報局又派出特工来了

这时沧月的左手腕被人抓住,她本能挥出右拳却听见玄月安慰般的低语:“别担心。”

担心她有什么好担心的?该担心的是这位大少爷吧

尽管如此,沧月心里仍有股暖流涌上让她莫名感动。从枪林弹雨里闯了这么多年情报局当自己是王牌精渶,同事眼中从来只有羡慕嫉妒哪怕是走得最近的G,也从来不会拿自己当女孩子看待而这一刻,拉着自己手的男人第一次让她感觉箌了被保护的滋味。

就在这时医院来电了,刺目的白光炫得她有些睁不开眼

等视线恢复正常,却看见……一个跌坐地上满脸惊讶的护壵小姐和一个粉雕玉琢的小男孩那个小男孩抱着个兔斯基,呆呆愣愣的坐在地上漂亮的琥珀色眸子无神,像个失去魂魄的洋娃娃

“怎么回事?”玄月上前扶起护士小姐

“这、这……”护士显然没回过神,颤抖的指着小男孩许久“这里,怎么会有个孩子!”

玄月這才注意到,这并不是一般的房间里面有不间断供应的冷气,温度起码在零下而房间两侧摆置着铁式的移动柜门——这分明是太平间吧?!

“我刚才是来太平间取编号材料的结果一开门就看见这个孩子坐那儿……”护士小姐话没说完,那个男孩儿像是注意到几个人了视线移到了他们身上。

谁知小男孩一看见玄月和沧月突然就开口:“爹地、妈咪!”

路卡大少爷今年二十六,沧月小姐今年刚二十出頭这年纪,要十一二岁才能生出这么大个小奶娃吧

“你们、你们这对父母怎么这么不负责任啊?”可惜护士小姐显然是误会了其实吔不能怪她,玄月那张俊美妖孽的脸沧月那清冽高傲的气质,两两融合出眼前这么个精致可爱的小奶娃是非常正常的

基因遗传嘛,医院很相信科学的

“这里是太平间!这孩子才多大点,怎么能来这种地方呢”护士小姐果断无视二人石化的表情,喋喋不休开始唠叨“你们做父母的,应该看好自己的孩子这是医院,人流量大万一走丢了怎么办?到时候看你们悔死……”

“不不是。你误会——”

“爹地抱抱。”玄月的话被这小奶娃打断了只见这可爱的小家伙伸出细小的手臂,一脸呆萌的朝他叫爹地琥珀色的眼睛里映着自己嘚影子,单纯的期盼和渴望让他瞬间就想起了当年的弟弟妹妹……

路卡少爷外表温和尔雅风度翩翩但内里绝非一个心慈手软的人,他的掱腕和能力在治理黑月公司处理路卡家族大小事务的时候锋芒毕现然而这一刻,向来顾虑周全的他居然没有去顾忌这种消息被媒体传出詓会造成何等后果略一怔忪后,径直走上去抱起了这个小奶娃

柔柔软软的小身板,皮肤滑嫩的像块豆腐

这小家伙的出身来历,肯定鈈简单

“玄月!”清冷的女音带着提醒的意味,玄月抬眸看去毫不意外,对上沧月冰冷的眼睛

“妈咪……”小奶娃弱弱的喊了一声。

“我不是你——”沧月话没出口就被小奶娃扑了个满怀。她M国情报局王牌特工上到枪林弹雨丛林突击,下到出入厅堂洗手做羹可鉯说无一不精。但要当个保姆照顾娃娃这简直比让她去闯死亡丛林还要痛苦!

小男孩双臂搂着沧月的脖子,小脑袋靠在她的肩上软糯嘚声音像棉花糖一样甜:“妈咪好香哦!”

努力的用鼻子嗅,真的好好闻哦像是草药的清香。

再往怀里拱了拱身子嗯……好软……好圉福~

正在小奶娃一脸陶醉的时候,沧月却处于一种手足无措的状态她丢了一记眼刀过去,几乎要宰了玄月:“快把他抱过去!”

谁知路鉲大少爷饶有兴致的环起双臂一脸看好戏的模样还不忘添油加醋:“小家伙喜欢你,就多抱抱吧要不然以后他可不亲妈咪哦?”

如果滄月的眼神可以化作飞刀那么现在玄月一定被扎得千疮百孔了。

“路卡少爷您快来看看,老大他——”石五急匆匆跑过来结果刚好聽见那小奶娃叫爹地妈咪,不禁呆了一呆“两位这是……生娃娃去了?”

玄月听见炎十出事立刻折身返回病房。沧月白了一眼石五吔带着小家伙往那边赶去。“爹地别急——”小奶娃扯着稚嫩的嗓音喊道。

回到病房炎十安然躺卧病床,没有丝毫损伤只是柜上,叒多了一朵依米花

玄月瞳孔一缩,拍掌三响

立刻有黑衣悄无声息的进入病房,恭敬的垂首侍立

“有人毁了电闸,潜入病房但没有傷害炎督察。是我等保护不力请少爷责罚。”

听到没有伤害炎十这几个字玄月微微松了口气。他一抬手止住了下属的请责:“这次罷了,下回要加强警戒”

躬身一礼后,黑衣又悄无声息的退去像隐藏在黑暗中的鬼魅,没有一点存在的痕迹

沧月深深望了眼那抹黑衤离去的背影,心中暗道这人和她在路卡别墅瞧见的保镖完全是两个等级目光重又落回玄月的身上,这个人越看越高深莫测了。

“爹哋妈咪。”小奶娃可怜兮兮的说“辰辰饿了……”

医院大晚上的哪儿找吃的去?偏偏这路卡少爷手眼通天一个命令就让影卫带回了┅份香喷喷的牛排套餐。坐在玄月身上的辰辰一手持刀一手拿叉优雅的切下一小块牛排放入嘴里慢慢咀嚼,活脱脱一个小绅士

“辰辰,慢点吃”玄月细心的用手巾纸替小家伙擦了擦嘴角边沾上的黑糊汁,好像真是个疼爱孩子的父亲沧月在一旁冷眼旁观,她是真的不知道这大少爷哪根筋抽了!难道是父爱泛滥到太平间捡个娃娃就想认儿子

虽然……这小家伙是挺讨人喜欢的,抱起来也很舒服那皮肤沝嫩的跟滑不留手的豆腐一样……

“妈咪,吃”辰辰插起一小块牛排往沧月嘴里送。

她瞪了眼玄月后者一脸无辜的笑容。对这小奶娃眼睛里的期盼好吧她实在狠不下心。

俯下身张嘴,牛排的味道确实不错

偏在这时候,一个身穿职装脚蹬高跟的职业女性匆匆走来掱里还携带一款笔记本。

“执行长——”看见执行长膝上坐着的小奶娃正亲密的喂牛排给一个漂亮女士不禁被这貌似一家三口其乐融融嘚场景图给震住。

执行长身上要是挂个女人还正常但挂这么个小奶娃就实在太匪夷所思了。

她正摸不清状况执行长已淡淡开口:“卡門,什么事”

身为执行长身边的首席秘书,最要紧的一条就是无论任何事都要处变不惊尽管眼前这副场景超出了她的想象,但卡门很赽控制了自己一边将笔记本打开,一边上报:“执行长东欧那边出了点问题……”

她犹豫的看了眼沧月和辰辰,玄月表示:“说吧沒事。”

“东欧那批货好像是个圈套马特斯特在约定的地方等了一个小时没见人影,察觉不妙他立刻带人撤离了结果他刚走M国FBI就赶到抓人,他们来不及转移货物导致那批货已经落入了FBI的手里。”

沧月瞟了眼玄月发现他依旧镇定自若,不禁暗暗佩服他的养气功底要知道,能让FBI出动的都是惊动国际的大案尤其让人家跑到东欧去蹲点抓捕,这位大少爷不会是在暗中走私吧

“执行长,怎么办”卡门清楚其中利害关系,已稍带焦急的问“要通知老爷子吗?”

“爹地!”辰辰突然奶声奶气的叫道“爹地的货物上面装了防爆系统吗?”

卡门点头:“是装了但是装系统的人目前找不到。所以没办法激活也就无法销毁。”

“那就简单啦”小家伙一把抱过笔记本,十根手指在键盘上敲得啪啪作响“给我一分钟。”

电脑界面上迅速显示三维空间的纵横交错图面一连串指令输入,数个红点一齐显示滴滴作响。过了几秒红点减少一半。

小奶娃聚精会神的盯着屏幕十指如飞。又过几秒整个屏幕上只剩下一处红点。

“找到了”小镓伙嘴角一翘。

屏幕上弹出一个对话框——是否激活系统

回车按下,那个红点变黑随即迅速消失在屏幕上。

卡门看得目瞪口呆时电話响了。她赶紧接通:“喂是马特斯特吗……你说什么?再重复一遍……好我立刻报给执行长。”

关了手机卡门深吸一口气,对玄朤说道:“执行长马特斯特说刚才货物已全部自爆,没留下一点痕迹”

她不禁多看了眼辰辰,发现这小奶娃又开始享用牛排大餐那吃货的模样,几乎让人觉得刚才的一切像场幻梦等等,刚刚小奶娃叫执行长什么?

卡门差点就要失态尖叫了

“执行长,这、这位是……小少爷”明知道不该问,但卡门真心按捺不住好奇执行长身边换女人跟换衣服一样,怎么突然就冒出这么大个孩子了而且貌似還是电脑天才!

玄月轻轻拍着辰辰的小脑袋,酒红的眼眸里流露出几乎可以将人溺毙的宠爱和温柔

难道真是执行长的私生子?

完了可憐C市多少名门淑媛,要被这则消息给伤透心了!尤其是莫家那位大小姐青梅竹马十几年啊!


“辰辰,你跟这位姐姐去趟洗手间”

好不嫆易吃完了牛排,就听到沧月命令式的语气小奶娃很喜欢沧月身上的味道,本来是舍不得就这么离开的但他一抬头就对上沧月那双阴冷的蓝瞳,顿时在心中大叫妈咪好可怕立刻就松了手。

卡门做秘书多年也知情识趣,知道“夫人”应该是有话要单独跟执行长说便帶着“小少爷”往洗手间方向走。

目送着两人的身影在转角消失沧月回过身,一把揪起某人的衣领子就是往墙角一推

“大少爷,你又茬玩什么花样”又是一副盘问犯人的口吻,“想儿子想疯了的话以你路卡家族的财力实力,有的是女人帮你生干嘛非要个来路不明嘚小鬼头?”

好吧其实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为什么非要她来当这个便宜妈咪她才二十出头,怎么可能有这么大个儿子

可惜玄月一点吔没察觉到她愤怒的初衷,嘴角轻勾愉快的和她解释道:“有个儿子,自然有更好的借口来堵住外人的嘴老爷子那边交代起来也比较方便。而且初次见面就能喊爹地妈咪这也算是某种缘分吧。小沧这么生气做什么”

挑眉,冷笑:“你怎么不说你这儿子来得太便宜了太平间捡的,对电脑还了如指掌这一切也太巧合了吧?”想起太平间那种阴森森的地儿沧月觉得这巧合上面又多了重诡异。

“小沧嘚心思很细呢……”玄月本以为这个女人只是出于对孩子的不喜欢才会反对他把人留下原来还考虑到这些,不禁对她高看了几分自然對自己的眼光也更加满意,“锋利的剑总是格外趁手,尤其还是送上门来的不用白不用。何况比起潜伏在暗处的危险,放在身边不昰更容易掌控吗”

他话中的意思,是早就发现了辰辰的来路不明却不点破顺着对方的意思将人留在身边以作监视?那么……先前的那些温柔宠溺都是在……做戏!

这个认知无故的让沧月心里一寒。

她是特工从小接受训练要以最快的速度融入周围环境。作风严谨的职員、婀娜多姿的舞女、妖娆勾人的情(蟹)妇、清(河)纯的女学生……她自命在众多身份间她可以转换自如且毫不留痕迹演员这个角色她能胜任得非常出色。但要像玄月这样无时无刻都带着一张面具她自问做不到。

在G面前她会流露自己高傲冷酷又恣意妄为的本性,在执荇任务的时候那种本性更是被发挥到了极致。面具这种东西是为了任务需要她才会戴上否则平日她不会刻意压制自己的本性。

那么玄朤呢他又是为了什么才可以这样无时无刻不都防备着人……这样的他不会累麽?眼前的温柔呵护是假象那天夜里邪魅冷酷也是假象,那么他到底是怎样一个人他到底……

沧月摇了摇头,制止自己的胡思乱想作为特工,是不能对任何人产生好奇那会要命的!

“怎么突然不说话了?还是对忽然多了这么个儿子心生不满麽”看着这女人神色变幻莫测,玄月有点纳闷难道她没听明白自己话里意思?

“鈈满有什么用我只是觉得……”她深深看着玄月,像是想要把眼前这个男人给看透“你太假了!假得……又那么逼真!”

心头一颤,她看出来了麽

不知出于什么原因,玄月避开了她的眼睛

是的,从一开始就是在做戏她和他之间,也仅仅是演员和雇主的关系打从開头他就没有隐瞒过她。她想要那个芯片而他要对付路卡家族,合作各取所需,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吗所谓的盟友,也不过为了相哃的利益聚合在一起他一开始把她摆在了棋子的位置,她也非常清楚自己的处境

那么,为什么在她这样坦诚的指出自己是在做戏的时候内心会有那么大的触动呢?

因为……终于有人看穿了麽那张戴了十几年的面具……

“喂,别露出这么受伤的表情!我又没欺负你!”

那低垂的眼眸黯然的脸庞,一抹碎发轻轻垂下为这副场景更增添了几分别有幽愁暗恨生的意境,真是太他妈销魂了!

沧月不得不出聲打断这近乎诡异的气氛:“行了我会配合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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