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头脑不清醒时常感觉是懵的,像装了家有浆糊动画片全集!一激动头脑就发热!3年了!

【直播】参加婚礼,遇到初恋头脑发热跟他发生了关系……
沈翊愣了愣,我连忙说:“我没别的意思……你……你还是当我没说过……”我们俩这边正说着话,外面听到有动静,我心里的弦崩了起来,防备的看着楼梯那里,等人下来了,发现是陈锐。他显然也对这个环境不太适应,进来之后一直皱着眉,沈翊不知道是谁,我小声对他说:“大哥来了。”沈翊没什么表情,就那么坐着,也没动。陈锐对他并没有那么多规矩,点了支烟抽着,问他:“感觉怎么样?眼睛还是看不到?”我以为沈翊又要跟他呛几句的,这回却没有,很平静的说:“还好,眼睛不重要,拆了夹板我就会回去,生意上的事不会耽搁太久,你放心。”“不说那些。”陈锐微微摇头,靠在楼梯边,没有看他,视线不知道落在哪儿,说:“先养好伤,其他的不急,百乐现在一切走上正轨,条子也安静了,我心里清楚你有多少功劳,我没那么不讲人情,先把伤养好再说。老二那件事我在处理,王圳也做掉了几个刺头,不会再惹出什么大事。这地方条件太差,这几天委屈你了,过些日子手做复健的时候,去我那待一段时间吧。”“不用麻烦了。”沈翊拒绝。陈锐也没生气,说:“你愿意的话,回南山馆住也可以,别墅是你改装过的,也很安全,不过其他的暂时还是不要随便回去比较好,你树敌不少,外面很多人都知道你手受了伤,可能会趁机找麻烦。”沈翊嗯了声,我看陈锐有话要跟他说,识趣的把地方让给他们两个单独去谈,出了门脑子还在想,赵嘉齐骗了我,南山馆那栋别墅,他根本就没卖。他们俩在里面说了很久,我去把乐乐抱了回来,他现在喜欢自己走,蹲在地上捡石子玩儿,他看到个东西我都会告诉他是什么,多教他一些词汇,但想想又怕这么小就给他压力,第一次做母亲,与他共同走过的每一步都忐忐忑忑。乐乐在我眼里比跟他差不多大的孩子都聪明,别人也都夸他长得漂亮,陈灿还说他眼睛越长越像沈翊,这要是长大了,有几分阅历,一准儿一模一样。我反正是自己的孩子怎么看都好,越看越喜欢,欢喜之余,也想到沈翊对他的遗憾,有种说不清的滋味。我从手机上翻出了一张沈翊的照片,给他看着说:“这是爸爸,你看跟你像不像?”乐乐看着上面一会儿,然后趴到手机以为是什么好吃的去啃,我忙收起来,一个没留神,他自己跑到另一块石头边上去玩儿了,刚直起身子转过去,就听到他哇的大哭起来,人被绊倒摔在了地上。我着急的跑过去把他抱起来,看到他手上被一片小玻璃扎破了一块儿,抱着他跑到老医生那里,借了药箱来消了消毒,涂了点药水,在怀里哄着他说:“乐乐乖,妈妈给你吹吹,不哭啊……”我捧着他的手吹着伤口,摸了摸他的小脑袋,他渐渐止住哭,把头钻进我怀里,我拿了纸给他擦鼻涕,松了口气之后看到陈锐的车子驶了出去,这才哄着乐乐回去。沈翊在发呆,我给乐乐喂点水喝,随口说:“聊完了?”他回神嗯了声,我问:“你要回去了?”我可没打算一直这么给他当保姆,他要是身边有了人,我也就该回铢华了。沈翊否认了,说:“没有,只是说了程辉的事,执行了。”我手下顿顿,“你们又在谈他的位子?”“嗯。”“你怎么想?”“我已经跟陈锐说过我的意思,回去他们开会应该不会有其他意见。”“谁啊?”我把乐乐放到床上,抬眼看着他。他眼神还是那么空洞晦涩,淡声说:“赵嘉齐。”
补更也完了?
不可能是周岩,老爹的号码我有,也不是他的,被他称之为家的,还能有谁?我从包里把他的手机翻出来,输上看了一下,也没有存。沈翊对我的问题没有回答,好像这个答案对他来说很难开口。我看着那个号码,说:“你刚才的话里有很多疑点。”他挑了下眉,我说:“第一,他说要给你送衣服,叮嘱你注意保暖,这本是件很正常的事,但你的反应却不是这么回事儿。”我仔细观察着沈翊的反应,接着说:“第二,你每天待在屋子里裹着被子,不是治疗就是发呆,怎么知道最近天气回暖了?而且外面这天冷得很,气温一直往下降,根本不是你说的,还有你也没有看过天气预报,怎么知道实际温度没有上面说的那么冷?”他依旧不说话,我继而又说:“第三,他让你添衣服,你一开始说这样挺好,后来又说该添的都添了,你不觉得矛盾吗?”“第四,你既然对这个号码背得这么熟,就一定是经常跟他联系,而且你们的关系听起来好像很亲密,但是你手机里却没有存他的号码。还有第五,就是你从头到尾的态度,看着并不亲近,反而有些疏离感,这就又与前面矛盾了,很奇怪不是吗?”沈翊听我说完这五个疑点,表情淡淡的,反问我:“你就这么怀疑我?乔绫,你不是警察,你没必要这么针对我,你能保证你说话就没有前后矛盾的时候?”“我不是怀疑,也没针对。”我掖了掖头发,说:“我只是好奇,你不想解释也没关系,也许是我想多了,毕竟这些东西太过于细节,神经质的人一样能从一句话掰扯出无数种含义来。”我说的是认真的,或许真的是我太敏感了,总弄不清他们这些人时时刻刻话里话外到底是真的在寒暄还是暗有所指,脑子里一堆浆糊,所以才会错怪他。沈翊吸了口气,说:“你有时候真该克制一下自己的求知欲和好奇心,别把事情弄得太明白,关于我所有,你知道的越少越好,你不该牵扯进来的。很多事闹到现在都超出了我的预计,我不希望我到最后连你都需要去防备,你也给我一点信任,我们就这样普普通通的待在一起,不去想其他之外的事不好吗?”我默然,乐乐坐在那歪着头左左右右在我们两个之间看来看去,嘴撇成了一条线,一副委屈的样子,在一边爬的时候按到了手,又哭了几声,我赶紧把他抱起来哄着。沈翊一脸紧张的样子,问我:“他怎么了?”我拍着他的背,“在外面摔了一跤,把手划破了。”沈翊没再说话,他也没法安慰乐乐。
我觉得他心里可能不太舒服,也没再多言,乐乐这一哭,阻止了我们两个继续下去的争执,事后我再想想,看着怀里的小孩儿,捏了捏他的鼻子,总觉得他是故意的不想看人吵架。沈翊去复查的时候,本来是预计的拆夹板的日子,可医生说情况不太好,建议再多养几天。我给他使劲儿补了些日子,什么有营养喂什么,他每天喝中药喝的身上一股子药味,我给他吃什么东西也尝出不来,受刑似的往下咽。终于到了再去复查的日子,我一早把他弄醒,打开灯,他睁了睁眼,却有些呆滞的躺在那不动。我又推他一把,他才回过神,小臂挡了挡眼睛又拿开。我觉察到什么,心里一颤,问他:“你是不是能看到东西了?”沈翊不确定的样子,我按亮了手机,亮度调到最大,在他眼前晃了晃,“能看到吗?”他说:“好像……有一点光感。”我欣喜的抱着他亲了一口,撂下他一个人跑去找老医生,老医生被我催的从床上爬起来披了件衣服就跑了过来,仔仔细细的给他检查了一遍,问了几个问题,之后相当淡定的算了算日子,说:“比预期的时间晚了点,但好在还是很顺利,再坚持一段时间,一定可以恢复。”我跟在他屁股后面谢了好多遍,到了医院,拆了夹板,又做了一遍整体的检查,医生也说眼睛有所好转,对老医生的医术赞许了一番,他们中医和西医还聊了两句,我又逮着这位医生谢了一遍。沈翊觉得我特傻,我心情好没跟他计较,王圳给人包了红包,他拿出来我就觉得胆颤,果然人家最后也没收,这要是查出来,他这个医生可就做不长了。他剩下的就是要做复健,因为肌腱粘连,手得开始一点点锻炼活动开。他没再回那个地下室,而是直接去了南山馆住,我给他收拾了东西回来,放下之后到卧室想跟他说一声自己就先带乐乐回去了的,可到门口,听到苏娜在说要留下来照顾他。陈锐也在,没说让自己的妹妹留下,只说给他多找个保姆在身旁伺候。沈翊却没接受他们的好意,冷冷淡淡的说:“有乔绫一个就够了,我从受伤到现在,一直都是她在身边,她最了解我的情况,而且她也是个外科医生,知道该怎么做,不需要再有其他人了,我喜静,不希望家里有太多人。”苏娜嘟囔说:“就多我一个都不行吗?”陈锐没什么意见,现在这个时候好像也不想给沈翊添什么堵,揽了揽苏娜,对她说:“等阿易好了,你们两个还有的是时间相处,这会儿就别再打扰他了,你也知道他睡眠浅,你那么好动,还不吵得他没办法休息?还是让他好好养一养,省得落下日后什么病根,特别是这眼睛,才刚有点起色,可千万马虎不得。”苏娜不情不愿的点了点头,手指轻轻在沈易胳膊上敲了敲,说:“那四哥我能不能过几天就来看你一次?”
她语气里满是期待,陈锐在笑,沈翊最后也没拒绝,没说话,算是默许了。我当了一把挡箭牌,也不能在这时候马上就提出要走了,于是打包好的行李放在那里没有动,也没有跟他提这件事。张婶还在沈翊身边做,一看到我回来,还以为我们两个感情又和好了准备复合,从一见到我开始,笑脸就一直挂在脸上,拉着我亲昵的说着话,为了不打扰沈翊休息,给我打扫了一间房。我缓了口气,进到卧室里去看沈翊。南山馆的一切都没有变,跟我离开时一模一样。我在床边坐下,沈翊在自己试着把手指弯曲,这个过程很疼,但我看着他只是微微蹙眉的样子,怀疑了一下自己的认知,然后对他说:“你也别太急,刚开始不能锻炼过度,每天稍微动一动就行,恢复起来还是需要时间,你别用力太猛,再弄断了。”他愣了一下,“会吗?”我点头,重重的说:“会!”我把他的手握过来,一边按揉着一边小幅度的屈伸,半真半唬的说:“你要是觉得疼得厉害,千万不能忍,不然别人就以为你还没到那个点上,再用力可能就会出问题。”我这话对他好像很为难的样子,很久才嗯了声。我们两个待在这个我们曾经做过夫妻,同床共枕过一年的地方,彼此安静的沉默着。我握着他的手,从指骨按摩到手腕,一点点轻轻活动着,认真的看着他手上的刀口,加大了一点力度,抬头看着他的脸。他从眼睛有了光感之后,一直的担心落了地,脸上的阴霾扫去了许多。我直起脊背,在他太阳穴附近留下的一小道疤上摸了摸,他本来微微低着头,这会儿抬了抬,说了一句让我心里一酸的话。他问我:“乔绫,我们真的离婚了吗?”物是人非。很多时候景物不会变,而我们怀里永远拥抱着无穷尽的可能性,也许下一秒就会让一切都变得不一样。我看着周围熟悉的一切,再看眼前变了的人,没有回答,因为他早就知道答案。其实不管住在哪儿,我们也就是那么过。我知道他不会永远属于我,他也明白我过不了多久就会离开,我们之间的日子,仿佛过一天就少一天,看一眼,就少一眼,却不再患得患失,珍惜着每一秒度日。南山馆比起那个小屋终究是热闹了几分,沈翊的手在慢慢恢复,一些事情上能自理之后,我也省了好多事,因为没有再跟他待在一个房间里,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再做恶梦。张婶很想乐乐,每天抱着他还问我,有没有打算要个二胎,我好一阵尴尬,花了很久才把我和沈翊之间这点事跟她掰扯清楚,她叹了口气,说太可惜。沈翊的视觉也在往好的方向发展,能隐隐看到物体的形状,只是不太清晰,就像高度近视差不多。这天我们俩又谈起恢复记忆的事情,我就随口跟他聊了聊周岩他们在调查714的事情告诉他,他没有表态,看起来并不反对周岩碰这个案子。沈翊的治疗做起来给其他人更省心,手部肌腱恢复的很快,他却始终不满意,因为他在拿刀的时候,已经不再像过去那样灵活了,只要做技巧性的动作,就一定会在某个地方脱手,或者割破手指。我让他过一段时间再试,他屡劝不听,手上贴了很多个创可贴,于是我想了个办法,让他换一种方式来锻炼手指的灵活度。我给他拿了笔记本下载了GBS,这个游戏虽说血腥,但听说对操作的要求很高,很求手速的一款枪战网游。文件太大,光下载安装完就用了快一个中午,我打开界面,把电脑交给沈易的时候,他愣了一下,眯了眯眼睛,我才忽然想起来,他不能长期面对电脑屏幕,而且现在让他玩儿游戏有点太为难他了。“要不……我还是把它拿走吧。”我灰溜溜的伸出手去,沈翊舒了口气,说:“不用了,放这儿吧。”我噢了声,刚直起身子就听到他问我:“有账号吗?”我愣了愣,想起来就把我弟弟的账号告诉了他,然后就看他手下动作略显生疏的把账号和密码输入完成,点了进入游戏之后,里面传来了风吹在山谷里的音效,游戏画面里的白天黑夜切换与现实中是相同的,虽然此时是白天,可角色站立的这个地方,却现在有些阴森。这里叫恶狼谷,随时都可能进入战斗状态被攻击,而且乔煜这个号不是满级,站在这儿是练级的,怪物的等级都比他高那么几级,组队刷最好了,单人被怪群殴打死的可能性更大。沈翊翻开菜单,我给他你按了一下乔煜的快捷键,他在脑子里大概有那么个概念,以前他也没少跟陈灿他们打过网游,对这东西也并不陌生,上手是件很简单的事。GBS每一个细节都做得很真实,一侧靠近的狼,身体摩擦着草丛的声音,还有攻击前放低的脚步声,因为电脑声音调的大了一点,这会儿传进耳朵里都觉得惟妙惟肖。我看到那只狼了,刚要提醒沈翊,他似乎还是看不太清楚,微微摇了摇头,手背在眼睛上挡了一下,手再放在键盘上,干脆闭上了眼睛。我不明白他要做什么,下一秒就看到他手下准确的控制着屏幕上的角色转过身去,拔出了枪,试着朝那个方向开了一枪,打出去之后与狼的位置有些偏差,没有发出惨叫声。沈翊试探的调整了角色的位置,角色疾跑几步,然后又是一枪,子弹打到了狼的肚子上,立刻发出嗷的一声惨叫,惊动了周围的狼群,三只一起冲了过来,躲不开必死无疑。“跑吧……”我话刚说完,沈翊听着里面的音效,脑子里好像能看到画面一样,手下的操作快了点,几个技能连击,换了一个更适合进展的匕首,画面上血影交杂,一头狼的尸体甩在了屏幕的一角,好像贴在屏幕上一样,骇人的抽动了两下。我胃里一阵恶心,沈翊看不到自然不觉得怎么样,他一直在连击,没有计算好技能的冷却,也被抓了几爪子。这都是布衣没穿盔甲,血顿时哗啦啦的往下掉,那叫一个惨不忍睹。最后只剩最后一只狼,我提醒他血不多了,语速加快的给他说了冷却的技能,他样子很认真,也很淡定,没把这当回事儿,之后看到他手速又提了提,在我眼里就是往键盘上一抹,却见屏幕上的那头狼夹在一堆光效里,砰地炸了出去。我还没来得及佩服他闭着眼睛也能打,就看到他右手握住了左手伤处,吸了口冷气。我忙把电脑拿开,坐过去给他按揉着缓解疼痛。沈翊缓过口气,坐直了靠的我特别近,我一抬头他的鼻尖几乎就从我脸上擦过。我心里突突跳了两下,往后坐了坐,问他说:“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这个态度有问题?”他一脸的茫然不解,我垂了垂眼角,接着帮他按,说:“从游戏里就能看的出来,你把输赢看得比自己的身体还要重要。平时做事也是这样,为了达到目的,宁愿把自己搭上,你是可以不在乎自己,可总有人在乎,你不对自己负责,也别辜负了这些关心你的人,你要是什么时候把这事儿记住了,不知道要少受多少不必要的伤。”
沈翊很努力的看着我,眼神中隐隐有些期待,问我:“你在乎吗?”我脸上一热,说:“张婶啊,王圳啊,苏娜啊,他们这些人都很在乎你的。”他神情黯了下去,低头轻轻嗯了声。我看着他的变化,挑了挑眉,败得一塌糊涂,妥协说:“好吧我承认,我在乎,比他们任何一个人都在乎,那么你会改吗?”他默默思量,沉默让我抓心挠肝,几秒后唇角轻轻浅浅的扬起一丝弧度,轻声说:“我知道了。”我开心的点了点头,他被子一掀躺下了,又是那副北极熊的姿势。我嘴角抽了抽,问:“你这是干嘛?”“休息。”他直言道。我忍不住笑出声来,有些无奈的去把游戏退了,看到屏幕上的角色可能是被偷袭死了,传送回了主城,系统提示有一条新消息。我把电脑拿出去,团在沙发上点开,看到那条消息,是一个叫Trahison的人。“嗨,乔,好久不见你,真的去读书?”乔煜的角色名叫误付洪乔,我便没有多想,以为这是他在游戏里的一起玩儿的朋友,刚要退出,看到他又发了一条,“啊——你不要不理我啊,你前姐夫的事情,我可以帮你的,就像我第一次帮你那样,你应该相信我才对,我们不是一直合作的很好吗,你别这时候变卦啊。”我一怔,往上滚了滚,看到了很久之前他们的一段聊天记录。Trahison:“你在蜉蝣的时候,就没有发现他有什么不对吗?”误付洪乔:“没有,他很少待在蜉蝣。”Trahison:“那他去的时候都是做什么呢?”误付洪乔:“有个包厢,V901,他一直都在那儿。不过说起来,我有一次想找他,被他的手下拦了下来,说他在做什么正事交易,让我去外面等,这可能就是你想要的吧。”Trahison:“那他们有什么规律吗?”误付洪乔:“不知道,没发现。”Trahison:“那就没办法了。”误付洪乔:“我再想想吧。”我使劲儿往下翻了翻,停下来看到一段更让我背后发冷的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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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rahison:“今天太可惜了,我们都已经跟过去了,我亲眼看着他拿着东西进厂的,可老大太墨迹,等的时间太长了,进去之后东西全被冲了,人也没找着,只缴获了一批工具,这也没啥用啊,连个指纹都没有。”误付洪乔:“这就不关我的事了,我只能告诉你他的活动规律,其他的都交给你的,这是你的失误。”Trahison:“唉,是啊,是我的失误,早知道不跟老大报告了,看来又得等下一次了。”误付洪乔:“嗯,不会他肯定会防备的,你们最近也太风光了,效率很高啊。”Trahison:“那当然,听说有内线,就是卧底,嘿,想想还挺刺激的,玩儿这一套。”误付洪乔:“真的假的?有几个?什么职位啊?”Trahison:“老大说有两个啊,一个是原来干后勤的警察,一个是新人,职位倒是不高,说是有特别手段,其他的就不知道了。不过我偷听到的,这其中还有其他的内情,不过嘛,我就不能告诉你了,保密!”误付洪乔:“这我倒是理解,我也觉得你话太多了……”Trahison:“你真是……算了算了,咱们俩这事儿你可千万别告诉别人啊,你姐姐也别说,不然咱们就抓不了你姐夫了。”误付洪乔:“我总觉得我干这事儿心里发虚。”Trahison:“怎么了?”误付洪乔:“他毕竟是我姐夫,我看得出来,我姐其实特别喜欢他,而且他们俩都结婚了,我这样是不是不太好?”Trahison:“乔,你怎么能这样想?他毕竟是个罪犯啊,你姐姐喜欢他又能怎么样,他会伤害你姐姐的,你也说过的,他很善变,你怎么知道他什么时候就会翻脸?就算不提这层关系,你作为一名有责任心的公民,为我提供线索,不是件很光荣的事情吗?大义灭亲嘛,你放心,等他落网了,你姐姐肯定也就不想了,长痛不如短痛,你是在帮她。”误付洪乔:“那好吧,再联系。”我又往近期翻,翻到最近的一次对话。误付洪乔:“对不起,我不能帮你了。”Trahison:“啊?又怎么了?乔,我知道我上一次确实判断失误才会让你受伤,可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不会因为这所以……”误付洪乔:“不是,我只是不想让他坐牢了,也许我看到的并不是真相,我仔细想过了,我姐姐都已经跟他离婚这么久了,我也没有什么消息给你,我们还是做个纯粹点的朋友好了,我已经在读书了,你别再找我了。”
Trahison,意思是背叛。屏幕上他还在不断的发着消息,而我对于这一切都难以接受,这还是我认识的乔煜吗?他到底在背着我的时候都做了些什么,又比我们以为的他成熟了多少?我们处心积虑瞒着他的事情,他其实早就知道。不仅如此,有多少人都抓不住沈翊的把柄,他却拿着自己的身份当挡箭牌,沈翊不会怀疑他而刻意去防备,而他却可以去接近沈翊,以此来观察他,还把这全部告诉了别人。听他们的描述,他们差一点抓到沈翊的那一次,应该就是我们首次怀疑百乐有内鬼的那一次,只是因为后来出了武亮的事情,所以我们把一切都本能的归加到了他身上,没有往别处想。现在看来,是因为乔煜给这个人提供了信息,才会被他们跟到了工厂那里。他当时是才刚换的新工厂,如果是跟踪的话,暴露好像也变得说得过去似的,沈翊总也有偶尔疏忽的时候,只是那边太过小心翼翼,才给了沈翊机会让他处理了毒品后逃走。我又往回翻了翻,乔煜一直在提供一些他偶然或者故意去观察发现的沈翊一些活动,跟谁联系过,去过什么地方。我看到一条Trahison的信息,说:“上头不让再私下行动了,我的提议他都不批,这事儿可能要变成一个长期的观察了,说是要把人先了解清楚,谨慎行事,任何一次失败都太打草惊蛇了。乔,你不要急,只要我们有能抓到证据的那一天,一定可以把他绳之于法的,到时候你就是英雄了。我们还是先攒资料线索吧,彭副队那里也在整理他的档案呢,百乐这个地方,迟早会倒。”误付洪乔:“如果把他抓了,你觉得能判多少年,他们出来不会报复吧?”Trahison:“报复?哈哈,你想得太多了,他们不会再有机会出来的,以他们的罪行,如果所有的违法行为都经落实,肯定都是死刑了,不用担心。”我眼前一阵晕厥,思量着在对话框里输入:“苏志承?”Trahison:“啊?怎么了?乔,你不会真的反悔了吧?哎呀,算了算了,反正我们这边资料也不少了,你要是真不想跟我合作了也没事,我再想办法吧。对了,今天给你介绍个哥们儿怎么样,技术没得说,你懂的。一块儿打场对抗赛?决对稳赢!”我退出了游戏,跟张婶说了一声,就出门拦了辆车去乔煜的学校。
我到那时他在上课,我跟门卫好说歹说大半天,买了条烟送了才得以进去,站在楼梯拐角的窗边边上等着乔煜下课。铃声一响,他抱着个篮球跑出来,一看到我乐呵呵的跑过来,问:“姐,你怎么到这儿来了?”我盯着他的表情,怎么都无法把他与那个误付洪乔联系在一起。我拉着他到了个没人的过道里,在他疑惑的眼神注视下,问道:“你跟苏志承到底什么是怎么认识的?”乔煜眼睛里闪过一丝刻意的闪躲,说:“就是玩儿游戏认识的啊。”“什么时候?”在我印象里他玩GBS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之后就换了款游戏玩,不知道什么时候又玩儿起来的,我根本一点都不知道。乔煜抱着球在转,说:“真的是玩儿游戏认识的,以前GBS刚出的时候,我们俩测试版里就是网友,一起玩儿过几次,后来我不玩儿了,换了个游戏,就给他推荐,我们俩就又一块儿打BOSS。在那次我跑到B市,刚好遇到他把我从监控盲区里带出小区之前,我在现实中根本就不认识他,就那次我也不知道是他,是后来很久之后,才知道苏志承跟游戏里那个是一个人,觉得是缘分,就交个朋友。不过他说他是警察,沈易是罪犯,你当时又跟他结了婚,关系比较特殊,就不让我告诉你我们俩经常联系的事,也别提游戏。”“你跟他之间,就没有什么别的吗?”乔煜一阵沉默,半响,说:“姐,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想瞒你。我总觉得沈易的生活离我们太远了,他不会对你好,我知道你喜欢他,但也就是因为这样,我怕你会因为对他的感情而失去你的底线,我想帮你。”我被浇了一盆冷水,失去底线那四个字传入耳蜗,让我想到了死去的艾米。“不过我现在跟他没有再联系了,我知道那些事情不是我能够改变的,我也帮不了他抓到沈易,而且沈易对我的不怀疑只会让我愧疚。”他抬头看着我,“姐,反正你们都已经离婚了,你以后能不能也不要再跟他往来了,等放了寒假,我们两个就一块儿回家,我帮你跟爸妈解释好一切,好不好?”我没有吭声,他手里的篮球扔在了地上,抓着我的手,满眼期待的又重复的问我:“好不好?姐,好不好?”我犹豫片刻,不敢辜负于他的期望,又想要为自己找个理由脱离这段感情似的,最终点了点头。这件事情,我绕来绕去绕了好几个弯子,把一切简短省略的告诉了沈翊。他听了也没有说话,好半天屋里都是尴尬的气氛,直到我提到两个卧底的时候,他才带着怀疑的看我一眼,“两个?除了卫军,还有谁?”我摇摇头,他对于卧底这个事情,好像比陈锐更加在意。不过想想也对,警察最主要针对想先下手的就是他。我怔忪了一刻后,试探着对他提起,先问他:“沈翊,你现在是不是可以看清东西了?”他没多想,直说能分辨个大概,近了的还好,远处的基本上看不到。我觉得他应该可以自己生活了,而且还有张婶和老医生在照顾他,他可能已经不再需要我了,也许我可以就在这个时候离开。我正想着,沈翊自己去倒了个水,背对着我说:“你出去那会儿乐乐看了个动画片儿,他现在长得真快,会说的东西也多了,一直跟着上面说话,还翻跟头。”他语气里满是笑意,我心不在焉的应着,没一会儿就看他把水倒满溢了出来,赶紧过去看他有没有烫到,帮忙擦了一把。
沈翊在一边老老实实的待着,等我把他拉出来之后,张婶也刚从超市买了菜回来,看着食材挺丰盛。我暂时没有提,只觉得最后吃顿散伙饭,要不等他睡了自己悄悄跑了算了,至于他说让我帮他找回记忆,我虽然答应,可心里其实并不想那么做,明知道毁约不好,还是打算这样做。晚上下了场雨,外面冷飕飕的起了风,屋里却是另一番滋味。乐乐光着脚丫在地上跑,跟着电视里做操,稚嫩的声音里,好多字还说不清楚,却还是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沈翊坐在地上,怀里抱了乐乐喜欢的一个大玩偶熊,眼睛看着乐乐,也不知道能不能看清。老医生就在一旁,也不管沈翊听没听,跟他科普着关于养生的东西。我跟张婶一块儿把饭菜做好了摆上桌,招呼着大的小的来吃,我本来想跟张婶坐的,沈翊先习惯性的坐在了我身边,我把乐乐抱上椅子,沈翊问我:“乐乐是不是该上幼儿园了?”“还早。”我说着,给他碗里加点菜。他拿筷子的姿势挺别扭,乐乐在一边歪头看着他,还一本正经的给他做示范,对他说:“妈妈说这样不对,应该这样。”他说着拿着他的小筷子,姿势也不标准,在沈翊眼前挥了挥,然后站在椅子上往桌上趴,夹了块青菜小心的挪回来,轻轻放在了沈易碗里,说:“妈妈说好孩子要多吃青菜才长高。”他现在说话总爱加个“妈妈说”,就连我没说过的话也要加。乐乐平时都一副高冷的样子,对沈翊爱答不理的,这会儿一下子对他这么关系,让他有点受宠若惊的意思。他愣了下,随即眉眼间笑开了,乖乖的点头,说:“好,我记住了。”乐乐哼哼两声,又坐回来,一副干了什么大事儿特别威武的样子,低头扒饭,吃的满脸都是,嘴里还在念叨,说:“妈妈说吃饭不能吃到脸上……”他说话含含糊糊的,把大家都逗笑了,我给他擦了脸,侧头看沈翊,他好像很久都没有这么开心过了。一顿饭吃的气氛欢腾,乐乐一吃饱就有个坏毛病,把小筷子一扔丢下大人就去骑他的泰迪熊,还嚷嚷着跟我要豆包。等把这个小家伙哄得睡着了,沈翊坐在客厅闭着眼睛休息,我坐到他身边,把声音调小了些,喃喃的说:“沈翊,你以后别再那么拼了,左右又有嘉齐和王圳帮你,袁颢也肯定不如你了,你别再去跟陈锐争什么了。”他没吭声,像睡着了一样,我还想再说什么,可又想到,我想要叮嘱的,早在我们离婚前的那封信上,就已经写全了。于是我看着被遮住的电视发呆,他自从卖场那件事出了之后,对这种东西就有些排斥,有时候对一些类似的,能折射画面的玻璃之类的都会躲开一点,也很少照镜子,留下什么阴影似的。他伸手揽了揽我,指尖轻轻绕着我的发丝,许久,说:“明天陪我去医院吧。”我稍一反应,才明白过来他说的医院是哪一种,抬头问他:“你真的想好了吗?心理治疗你必须要足够相信谢文初才可以,就算去了,也不一定能成功。而且那些记忆你找回来又能怎么样,如果不是你期待的样子呢?”谢文初说过,他回忆起那段回忆,要么平安无事,要么就会变成一个真正的疯子,在我眼里,他坦然接受的概率很低,不然他就不会逃避这么多年了。沈翊声音平平,问我:“你觉得这世界上最让人心寒的是什么?”
“欺骗,猜忌,怀疑……”我失神的说出这几个词,然后想了一下,笑着说:“也许伤害与信任是成正比的,如果你在乎那个人,才会在他做出什么事情的时候心寒吧,不在意的话,根本不会有人能伤害到你,或者说,不会有那么深。”他眼底流露出一丝赞同,或许是得到了想要说的答案,便没有再去开口。我和他一块儿去医院的那天是刚下完一夜的雨,到处都是潮湿的、阴暗的,没有什么彩虹和晴空,也没有人去注意周围的变化,街上的人行路匆匆,我收了伞,跟着他走进那间咨询室。谢文初对沈翊抱着一股怀疑的态度,在确定他会配合之后,重新测估他的情况,还去精神科做了检查,最后制定了一套治疗方案。在沈翊的要求下,缩减到最短的一个月周期,能不能想起来,一个月之后都不会再进行第二次治疗。一开始谢文初并不赞同,可当沈翊说到不会再进行第二次的时候,他犹豫了。这场治疗虽然可以开始,沈翊也在试着配合接纳他,可我对谢文初却始终不信任,我总觉得他身上有什么秘密。比如在卖场那一次,那些资料应该都是在他这里保存的,Mars怎么会拿到,沈翊也没有问他,也许是因为阴影,他对卖场发生的事情能不提就尽量不提。谢文初与沈翊商量之后,决定再尝试一次催眠。对此谢文初是有挫败感的,从进到诊疗室,他整个人便呈现出一种紧张感,因为沈翊的要求,我得以跟着他们,在一旁安静的看着,并且答应了谢文初,无论一会儿发生什么事,都不会干预到治疗中去。沈翊看了我一眼,我冲他笑一笑,紧张的攥着指骨。他吸了口气,躺到那张椅子上,谢文初站在一侧,露出职业性的微笑,把自己最能让人信任的那种状态摆了出来,问他:“准备好了吗?”得到肯定的回答之后,谢文初同样也往我这边看了一眼,弄得我更加紧张的看着沈翊。他先让沈翊闭上眼睛,深呼吸,然后对他说:“等我让你睁开眼睛看着我之后,我会倒数五个数,当我数到一的时候,你全身都会开始感到放松,慢慢重新闭上眼睛,然后进入到另一个状态,看到你心里的一切。你准备好了吗?”谢文初声音里带着一股慵懒,好像那支魔笛一样,天生就能让人本能的去服从他口中的话,跟着他的引导和指示往下走。他依旧耐心的等待,得到回应之后,微微俯身说:“现在,睁开眼睛,你会感到疲累,但在我数到一之前,都努力睁开眼睛。”“五——你现在很累,身体没有力量,慢慢下沉。”“四——试着把眼睛睁开。”“三——眼皮越来越重,越来越重……”“二——”随着数字越来越小,沈翊也愈发困顿起来,一字出口之后,他如愿以偿的闭上了眼睛,原本紧绷的身体,慢慢放松了一些。“你现在躺在一片沙滩上,周围是被晒暖的细砂,他们包裹着你的身体,阳光覆在他的身上……你很轻松,缓缓地深呼吸,你很放松,很放松。空气会随着你的血液泵流到你身体的每一处,在呼气的时候,把他们携带归来的每一丝疲劳和烦恼全部通过你的毛孔,你的呼吸,一点点排出体外。你的肌肉在放松,从额头开始,眉毛,眼睛,鼻子,嘴巴,包括你的耳朵,周围的每一寸肌肉都非常放松。你不想睁开眼睛,再放松,眼睛愈是睁不开,直到……”他轻轻在沈翊耳边打了个响指,说:“直到你再次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你会再次睁开眼睛看着我,回到最开始的时候。”“非常好,我们现在慢慢往下,你的四肢也开始放松,陷入温暖的沙子里,慢慢被包裹,你在慢慢下陷,慢慢的……很好,现在连你的脚趾,你身体里的每一丝肌肉,神经,都在放松,两倍,三倍……你越来越轻松,慢慢的下沉,你可以沉到最深的海底,周围一片漆黑。”
“你可以试着往前走,不停的向前,直到……对!就是现在,你面前出现一道光,你走到光影里,想穿过去,但是被一扇门阻挡住了你的路线。你想走到那束光里,就必须要打开这扇门,我钥匙放在你的手里,现在伸出手,试着去打开它,然后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谢文初轻轻在他指尖点了一下,沈翊一直没有动,也没有说话,就那么静静地躺着,当我以为催眠失败的时候,看到他缓缓地抬起了手,然后做了一个打开门的动作。我微感诧异的看着他,谢文初在一旁问:“你看到了什么?”“一片黑暗……与门外的世界相同……什么都看不到。”谢文初疑惑的拧了拧眉头,片刻的思索后,对他说:“好,你手边有一只蜡烛,右边有一盒火柴,现在把它们拿过来,点燃,火燃会照亮整个房间,你会清楚的看到一切。”这一次沈翊并没有动,但几秒之后,脸色却变了变,说:“是……我自己……”谢文初挑了挑眉,问:“那他在做什么?”“打开手电。”“然后呢?”“写信。”“写给谁?”他没有回答,谢文初又说:“是给你爱的人吗?”沈翊变得有些难过,说:“是我的朋友……”“他一定对你很重要。”谢文初问:“现在走到他身边,能看清上面写的什么吗?”他似乎仔细辨认过,之后泄气的说:“我不认识,有拼音,有图画……”我好像知道他看到的是什么了,谢文初继续说道:“很好,现在转过身,看到另一扇门,打开它,你会看到一条走廊,他的周围有很多窗户,你可以看到很多人,很多事情,当你走到尽头的时候,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催眠的时间一秒秒过去,几分钟之后,他变得越来越累,额头上渗出冷汗,身体在微微颤抖,他在开口的时候,声音里带了一丝喑哑,说:“周围拉起了警戒线,我跟着人进到里面,衣服里藏了枪支和弹药……”我心里一紧,知道这就是这一次催眠最重要的地方,提了一口气。谢文初靠近了他,继续问着:“然后呢?”“他们派了人接头,约好要谈判。”“你在哪儿?”“帐篷里。”“在做什么?身边还有其他人吗?”沈翊有几秒的犹豫,说:“有人在说话,可我不知道他是谁,也听不到他说了什么。”谢文初说:“他就在你身后,现在转过身看清他的脸,然后你会听清楚他所说的全部,也许跟爆炸有关,也许跟陆智有关。沈易,如果那就是你要找的答案,你还敢回头吗?”沈翊脸色惨白,汗水越来越多,越来越痛苦的呼吸着,没有回答。谢文初好像很不甘一样,继续问道:“你为什么逃避?这是你曾经做过的事情不是吗?他也是你的一部分,可你为什么不肯接受他,你做了这么多年的懦夫,今天也要跟过去一样,连回头的勇气也没有?”
在我的意识里,他的询问已经超出了一个正常的过程,而沈翊也随着他的逼问愈发痛苦,本来垂放在身体两侧的手也紧紧握了起来,可他的手才刚好,承受不了他这种力道。我忍不住站了起来,在原地犹豫着要不要制止,可一开始的时候,又答应过不会干扰这个过程,焦急的看着他。沈翊的情绪几乎处在崩溃边缘,身体颤抖的厉害,脖子里的汗水打湿了衣襟。谢文初终于在这时出声,对他说:“放松,当我数三个数之后,现在的一切都会消失。”当他数到三的时候,沈翊却依旧没有放松,带着颤音急切的对他说:“我在和陈锐交谈,小智哥就躲在我身后的树林里,他听到了全部。”谢文初愣了下,又问:“之后呢?他听到了,所以他会怎么做?”“他问我是不是真的背叛了他们,他要回去把事情告诉队长,我想拦住他,我……”“你做了什么?”“我……我拔了枪……我杀……杀了……”沈翊的话好像怎么都说不完全,谢文初没有再像上次那样,给他一个缓冲,直接紧接着问道:“你杀了他?你开枪了?”“不是我……是小智哥……他先……”他越来越错乱,谢文初也知道这场催眠不能再继续下去,手放到他耳边,说:“好了,我现在倒数三个数,之后你会听到那个声音,还记得我说过的吗?当你听到的时候,你会睁开眼睛,一切都会消失。”“三——二——”“是陈言邦!”声音响起时,他在最后说出那四个字,猛的睁大了眼睛,胸口剧烈的起伏,大口大口的喘息着。我连忙上前给他擦着脸上的汗水,他好像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忽然把我推开,脱力的躺在椅子上,像一条缺氧的鱼。谢文初看着他,他视线的焦点最终也汇集在谢文初身上,谢文初调整自己微笑着,手覆在他额头上,轻声说:“做得很好,你现在回来了,这才是生活的世界,刚才的所有,都是做了一场梦,对吗?”沈翊看着他,情绪慢慢平复下来,闭上了眼睛,却摇了摇头。谢文初轻笑,到外面去记录些什么,我站在一边不敢上前,过了很久,等他自己站起来,才过去给他披了件外套,他垂着眼睑没有开口,我带着他出门。谢文初开了一个药方递给我,说:“治疗期间给他照着上面吃,其他的药什么都不能碰,里面有安定的成分,晚上就算睡不着也别让他自己加药,要是做噩梦的话,第一时间叫醒他。”我点了点头,谢文初看他一眼,然后对我说:“如果他这几天不说话也是正常,给他支笔,他可能还能写几个字。尽量别让他跟外人接触,后天再过来,对他大脑的损伤进行一些修复。”我带着他去拿了药,直到回到南山馆,他果然都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进门之后张婶过来接过衣服,碰到他一下,他立刻不适的躲开,自己一个人躲到了卧室里。张婶还以为自己有什么地方不对,我解释了一句,跟过去看。他把窗帘拉的严严实实,房间里黑漆漆的关上门什么都看不到,我打开了床头柔光的台灯,看到他抱着膝盖坐在床上,失神的低着头。我总觉得他哪里不对,好像心智一下子变得很小,只是一个内向的小孩子。我到一旁的书桌抽屉里拿了个没用过的素描本,用铅笔在上面画了两个靠在一起的小人,写上字问他:“我在这里陪你好不好?”
我把本子伸到他面前,他看了一眼,摇了摇头。我心里黯了黯,把本子放在一边,对他说:“我就在外面,门不要锁,你有事情的话就叫我,好不好?”沈翊没有回答,我出去之后却正巧赶上张婶开门让陈锐进来,心里咯噔一下,连忙回到房间里,试探的对沈翊说:“陈锐来了,你……”沈翊听到这个名字忽然扯过被子来把自己蒙在了里面,在下面撕扯着什么,我被吓了一跳,把被子弄开,看到他一副狼狈的样子,死死地抱住我,勒的我喘不过气来。我几乎能听到外面陈锐上楼的声音,敲门声响起的时候,沈翊忽然从床头边柜子最下层摸出一把枪来,眼睛里血红,我毫不怀疑如果现在让他见到陈锐,沈翊一定会杀了他。我按住他,因为他手还没有完全恢复,加上刚刚经历过一场催眠,人很虚弱,我没费多大的力气就把他的枪抢了下来,一把塞进了枕头底下。陈锐敲门没有人应声之后,拧了把手说:“阿易,你在里面吗?我进来了啊?”我心慌意乱,脑子一热把上身脱了个干净,直接翻身把沈翊压在身体下面,捧着他的脸胡乱的亲吻。陈锐进门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我们两个纠缠在一起的画面,我背对着门口,看不到他的表情,却也能想象到他此刻的心情。他大概愣了一下,很快的又把门关上,人退了出去。我微微松一口气,低头再看沈翊,这会儿倒是平静了许多,目光呆滞的看着一侧。我从他身上下来,他侧着头,过了会儿转过身去侧躺着,不再看我,身体蜷缩着,依旧不吭声。我沉默着把匆忙中扔在地上的衣服捡起来,再一件件穿回去,到洗手间里对着镜子把头发梳理整齐,出去的时候,从抽屉里翻到了钥匙,然后锁上了卧室的门。我下楼时陈锐正从老医生那里询问着沈翊的眼睛,老医生信心十足的说只要保持治疗,再有两个星期,就能恢复的跟平常无异。陈锐跟他笑着说:“那就劳烦您费心了。”话毕,转头看到我,脸色有一些尴尬,问我:“阿易呢?”我撩了撩头发,干干的说:“他不太舒服,说先睡一会儿,可能没办法招待大哥了。”“不舒服?”他和老医生同时出口。我怔怔,怕老医生会上去看他,于是接着扯谎道:“只是有点累了,我那会儿带他出去转了转,让眼睛能适应一点正常的生活,他身体刚好不久,可能走的路太多,看得东西也太多了,有些疲惫,先休息了。”陈锐因为看到我们俩在房间里那一幕,对这个累了许是理解,没有多说,只是问了我几句他最近的情况,有没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对他说,我心不在焉的敷衍着,最后陈锐问我:“你有没有想过跟他复婚?”我立刻摇头,陈锐笑了笑,过了会儿问我说:“你觉得他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儿?”“您是指什么?”我侧头看着他。
“他年初出过一场意外,在沙漠里撞了车,又遇上了流沙,被人就回来之后有过一段时间的失忆。”陈锐眯了眯眼睛,说:“我妹妹一直很喜欢他,但是他现在这个状态,让我很难放心把娜娜交给他,我怀疑他精神上还是有什么问题。”他看向我,问:“于轩那一次,他确实又染上过毒瘾,只是瞒着我们没有说,自己借着散心的借口跑出去戒,对吗?”我不知该如何作答,反正他把话说出来,肯定就是心里有数了,我说什么他都有自己的答案,左右不了什么。陈锐回忆着,说:“我跟阿易认识也有几个年头了,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还是个小毛孩儿,但有胆识。不过我们俩之间发生了一些误会,中间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没有找到他,还以为他死了,没想到后来他进了监狱,还认识了老三,由他的推荐跟了我做事。说到底风风雨雨这么多年过来,百乐能到今天,他尽管也有过鲁莽犯错的时候,却还是功不可没,他为百乐付出了多少,明眼人心里都清楚。”陈锐情绪有些伤感,脸上不可避免的生出几丝皱纹,更添了几分愁虑,说:“他上一次吸毒,是Bill哥哥那边的人起了内讧,我们都被人算计了,老二也差点死在那儿,还有人报了警,到处都是警察。我带人从港口撤退,他留下来断后,带的队伍抓的抓死的死,只剩了他自己被那边的人带到了船上,来做跟我们谈判的筹码,两边的人碰头,没想到又遇到了警察,他们以为是我们通的信,翻脸给他打了一针。我们都被人打散了,损伤很大,他在外面躲了很久,所有人都在找他,等到他自己回来的时候,只剩了一口气,毒瘾天天犯,后来又失踪了一段时间,自己不知道躲到哪里去戒。再回来就跟我说,他还能接着干,如果我还信他,就什么都别问,要是不信,他立刻就走,不留在这里当个闲人。”我给他换了冷掉的水,斟满了热茶,说:“他人就是这样,他不愿意让别人看到他的脆弱,能一块儿享福的人,不一定要一块儿受苦落魄。”陈锐还是笑,点了点头,“他以前重义,手底下一帮小崽子跟他一样,疯起来什么都不管不顾,每天飙车泡吧,他一跟我闹了什么不痛快,但凡有一点不高兴了,那些人就嚷嚷这一块儿来找我算账,没少想要我的命。看看现在,他身上背的东西多了,反而没以前那么快活了,人心也倒了,什么都散了。外面都知道他能抗,没有熬不过去的事儿。他眼睛失明,这么躲,如果要是没有你,还指不定怎么样,他肯定不会接受我们的帮忙,你给他生了孩子,在他眼里终究是不同。”“我今天过来也没什么别的,你也有个弟弟,我想你一定可能理解我的意思。娜娜今年也不大,我这心里是不想他这么早就嫁人,但也架不住她那么心急。”陈锐叹了口气,“阿易我是信得过的,只是,他对娜娜少了那么点感情,而且娜娜又不能生孩子,所以乔小姐,我还是有件事想拜托你。”我与他保持了一些距离,他说:“你不要误会,我并没有要跟你抢孩子的意思,只是想等他们以后结了婚,能不能每半个月,让乔乐到阿易身边住上几天,他毕竟是孩子的父亲。”我一想到他们会做夫妻,心里就一抽一抽的疼,摇头,说:“他可以去看孩子。”“乔小姐,你完全可以放心,我可以拿我的命担保,娜娜绝对不会伤害他,同样会像亲生母亲那样对他,娜娜也不会再跟你去抢,你们母子可以平静安全的生活,这样做你而言只有利而无害。”陈锐说话的态度很真挚,我却觉得哪里不对劲儿,正低头想着,还没有回答,就看到陈锐往我身后看。我一阵莫名,回过头看到了面无血色的沈翊,顿时吓得站了起来,防范着他会做出什么事,结结巴巴的问:“你……你怎么出来了?”
他在我们两个之间扫了一眼,嘴角夹杂一丝嘲讽,声音里淬了冰一样冷声道:“你们两个有什么资格凑在一起来讨论我的婚姻?”我正想解释,陈锐先开口道:“阿易,我是为你好,你以为除了娜娜,还有其他任何一个人可以帮得到你吗?而且我们并没有为你做决定,你不同意的话,我也不会逼你,只是你记得自己说过的话就好。”沈翊看向我,似乎想让我说什么,我完全被他吓蒙了,干站了半天只点了点头,意思是我只是为自己的孩子想而已,没有管他要跟谁结婚的事情,都是陈锐在做主。我也想说的,但是我被他那种眼神看着,就浑身都不自在。沈翊转过头对陈锐说:“拿来。”陈锐有些无奈,“你就这么有信心我会给你?我可从来没说过。”“那你今天就不会来。”沈翊目光中的寒意更盛,极有把握一样。陈锐最后也没让他失望,起身摸出一串钥匙扔了过来,被他一把抓住之后,说:“你可以走了,让你妹妹现在拿着证件过来,去民政局,我娶她。”陈锐对他的敷衍感到不悦,或许觉得他的妹妹结婚应该是隆重正式的,而不是随随便便仓促的领个证了结,他刚要说话,沈翊不知道什么时候拿的枪,抬手对准了他。陈锐一愣,随即笑着往后退了两步,“好,我会告诉她,你什么都不用管,婚纱戒指婚礼都由我们这边来办,我现在就走,你把枪收好,别走火了惹来警察。”他说完,不再惹他似的,被张婶送出了门。我把沈翊手里的枪夺了下来,他冷眼看着我,没有说话,一把把我拉过去,在我没反应过来之前,硬把我扯到了楼上,到衣帽间里把我推到了里面。我被绊了一下,栽倒在地上,头撞在了墙上眼前一黑,他没理我,打开了一个保险箱,里面全是金条和美金,全部扔在了我身上,居高临下的看着我说:“我儿子留下,拿着这些东西滚!”我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他,以为他是因为受了刺激,尽量压下情绪说:“我给谢文初打电话,他……”我刚刚摸出手机,就被他抢了过去,被他拎起来按在墙上疯狂的撕咬啃噬,衣服也被他扯开,我挣扎着想要躲开,最后踹了他一脚,他总算停了下来,面无表情的说:“我要结婚了。”他笑了一下,说:“我会跟她求婚,戴属于我和她的戒指,跟她拍婚纱照,去度蜜月,他会变成我的妻子,我儿子的母亲。”我僵在那里,他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抬手掐住了我的脖子,“你来做伴娘,怎么样?”我被他掐的缺氧,脑袋几乎要炸开,又怕再弄伤他的手,只能推他的身体,喑哑的吐出一个疯子,当我以为会被他掐死的时候,他放开了我。没等我喘过口气,就先挨了一个耳光,被他拉紧了头皮痛苦的抬起头来,听到他说:“你觉得你比我好多少?勾引完彭铮,又去勾引我弟弟,你干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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