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想着谁还要不要收养一个还在肚子里已经有五个多月的…


“她就像一个洋娃娃。”

第一眼见到黎里的人都这么说,而更多的人喜欢称呼她为“玩偶”。

“你看,黎里小姐不说话的时候,就像上了发条的玩偶!”

每当被佣人这样说的时候,黎里都会垂下眼睛,显示出一种“原来自己和别人不一样”的寂寞感。

她的眼睛黑如宝石,皮肤白如凝脂,嘴唇鲜红似樱。她总是穿着各种蕾丝繁复的衣裙,头上陪衬三角巾,戴着白色手套,穿着鲜红色铮亮的小皮鞋。

苏舒把她拉到试身镜前,指着她手里的玩偶说:“你看,你就是一只玩偶,你和它没有任何不一样!”

黎里看着手里的玩偶,又看看镜中的自己,忽然一把丢下玩偶,朝后直退。

“我……我不是玩偶!我和玩偶不一样!”她的表情恐慌,带着颠音,“我有生命,我会动会说话会难过会伤心!我有爸爸妈妈!这些玩偶都没有!”

苏舒捡起玩偶,漫不经心地拂去上面根本没有的灰尘:“哦,那你的爸爸妈妈呢?”

“我的爸爸妈妈……”黎里睁大了眼睛,困惑地思考着。

对了,她的爸爸妈妈呢?!

当时她还只有六岁,她太小了,关于幼儿时期的记忆都是模糊的,她的思维也太简单,想不通发生过什么事,才会令爸爸妈妈不见了。

她只记得那天她坐在石阶上,蜷缩着。因为找爸爸妈妈跑得太急,下阶梯的时候扭了脚,一只鞋子掉出很远。有个男孩帮她把鞋子捡起来,放到她旁边,好奇地说:“你长得好漂亮,像洋娃娃一样,我可以买你做我的玩具吗?”

然后,她就被人抓起来,装进礼物盒子,送到了这里。

那以前,她只会被认为“长得像洋娃娃一样”,而那之后,主人苏舒不断告诉她“你就是一只玩偶”。她起初不懂这之间的变化,直到她被当成玩具一样地对待……

她和所有玩具一样,是睡在玩具房的玩偶盒里。那个玩偶盒很大,是苏舒专程为她订做的,盒身刻满蔷薇,里面铺满天鹅绒,四周有通气孔……睡在玩偶盒里其实是很舒服的,可黎里一点也不喜欢。

他们还给她订做了无数的玩偶装,教她像玩偶一样地动作、走路……

时间长了,就连黎里都以为自己真的是只玩偶,她的身上一定装了发条,只是她不知道那个机关潜藏在她身体的哪个地方。

“你没有爸爸妈妈,以前照顾你的那对夫妇根本不是你的爸爸妈妈。而你之所以有生命,是因为你上了电池,是一种新型的高智能玩偶!”苏舒的声音打断了黎里的回忆,她脸色阴沉地说,“你要相信,你就是只玩偶!”

她把玩偶塞回黎里的怀里。

那个玩偶是根据黎里的外貌订做的,眉眼四肢,笑起来的神韵,以及身上穿着的玩偶装,都和黎里如出一辙。只不过一个是放大版,一个是迷你版。

黎里的眼睛里含着泪水,呆呆地盯着那只玩偶:“我真的是只玩偶?”

“那我……该怎么做?”

“像所有玩具一样,卑微而又卑贱地生存。不许忤逆主人的意思,不许质疑主人的话,也不要思考——你该知道,一只真正的玩偶是不懂思考的。”苏舒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说明白点,我要你干什么,你就得干什么!懂了吗?”

如果主人高兴,黎里要每日每夜地唱歌,坐在爬满腾绕植物的窗台上。那些绿色的植物开满了白色的花,她的裙子曳出去,一层一层,在空中轻轻地飘逸……

如果主人不高兴,黎里会被锁在雕刻着蔷薇图腾的玩偶盒里。他们给她打一种长睡的药水,在她沉睡的时候,以葡萄糖和营养液供给。

黎里变得越来越难过,她经常唱着歌,趴在明镜的玻璃窗上,看着窗外蔚蓝的天空,金色而又暖融融的太阳……

但是她遵从了主人的话,她从不思考。

她感到难过,她却从来不想她为什么难过;她向往窗外的阳光,她却从不思考她为何向往窗外的阳光。

她开始觉得睡在玩偶盒里也不是什么坏事,被佣人用异样的眼光打量也觉得理所应当。她的目光越来越空洞,笑容越来越虚伪,她的灵魂好像被抽离,她越来越像一只真正的玩偶。



佣人们看到这样的她,经常会摇头惋惜着,在背后议论:
“太太……真的太过分了,她怎么忍心这样对待一个孩子!”
“我听说黎里小姐的妈妈跟太太是从小到大的好友,情同姐妹。后来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闺蜜反目……现在既然把仇恨洒在一个小孩身上!”
“这个,我是知道一些内情的。说白了,就是A和B和C的故事!”
“A和B和C的故事?”
“这样说吧,我们把太太、黎里的爸爸、黎里的妈妈分别带号为A、B、C——”那个佣人看着兀自在唱着歌的黎里,低声道,“A和B原本从中学到大学时代,是有名的一对恩爱恋人。谁知道C也一直钟情与B,她借着和A是闺蜜死党,从中挑拨离间,使得他们分手。大学毕业后,C跟着为情所伤的B去了另一座城市,之间断了和A的联系,苦苦追求B,不久后达成所愿,跟B在一起生下了黎里。”
其她几个佣人纷纷恍然:“唉,这么说来,太太才是被骗的那一个?”
“是啊。”那佣人接着道,“A一直被蒙在鼓中,N年后,她与B重逢,解开误会!而这个时候,B爱的还是A,他很愤怒C的欺骗,每天喝的酩酊大醉。在一次与C的争吵中,失手把C从楼梯上推下去。B酒醒以后,知道自己杀了人,赶在**抓住他以前畏罪自杀了。”
几个佣人唏嘘着,又是恍然大悟的样子:“难怪黎里小姐就这么被丢下了!”
“一夜之间失去了双亲,她却直到现在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嗯,不过我觉得,与其被太太领养回来,她还不如被送去孤儿院。”那佣人摇头道,“失去B的痛和埋怨C的恨,全都转化到她的身上。试想,她怎么可能会受到好的待遇?”
“可她不过是个孩子啊!太太……这分明是在虐待儿童!”一个佣人握住拳头,又偷偷看了黎里一眼,心疼地说,“她现在的行为,完全是在滥用监护人的权利!”
“是啊,可谁叫她是北氏集团的太太!她想做什么,谁又管得着呢?”1.3北上游
黎里没想到她会再见到他,那个改变她一生的男孩,北上游。
她是被悠扬的琴声吸引的,情不自禁地随着音乐发出的方向走。那时,她的脑海里都是音乐,以至于忘记了自己是只玩偶,忘记要听从主人的命令——不许离开她可以呆的领地半步。
当她推开门,她看到偌大的房间四周堆满了各种玩具,千奇百怪、形态各异,令人眼花缭乱。
而在房间中央,一架白色的三角钢琴静立其中。
音乐已经停止了,房间里静悄悄的,一个人也没有……金色的光线透过天窗洒进来,在钢琴前的地上印成十字架的方格。
刚刚……是那架钢琴发出的音乐吗?!是谁在弹奏呢?
黎里走到钢琴前,歪着头,好奇地把食指摁下去——“哆”。
“是谁?”一个稚嫩的男音从房间一角传来。
紧接着,一个大型的变形金刚被推开,小男孩从玩具堆里钻出一只脑袋。
乌黑的头发,乌黑发亮的眼睛,白皙的肌肤。小男孩的五官精致如雕,差点就让黎里误以为他是她的同类——另一只玩偶。
不过黎里在注视了他没多久后,想起他们见过的,因为是他说要买下她回家当玩具,她现在才会站在这里。
男孩穿着白色的礼服,像个气宇轩昂的王子一样。他注意到黎里,好奇地走到她面前:“怎么多出来一只洋娃娃?”
此时的黎里雕木似的站着,背脊笔直,一动不动。她穿一件碎花布的长裙,花苞般绽开的裙摆在裙箍下膨胀,显得她的腰尤其细,盈盈一握。绑着蝴蝶结的头发高挽着,在金色光线下,落下碎发的颈子白皙修长,像白玉一般通透。
男孩伸手摸摸她的头发,捏捏她的脸,最后目光紧锁在她的面孔上:“好逼真,还会眨眼睛!”
他好奇地抓起她的胳膊,忙上忙下地找机关摁扭,最后一把掀起她的裙子——
就在这时一个长相妖艳的女人走近房间,正是苏舒:“我们不是约定好了,等我把黎里调教成真正的玩具后,才供你娱乐?”
“黎里?”北上游皱起眉头,“她是北黎里?”
苏舒微笑地点点头:“是的哦!她就是那个长得像洋娃娃,被妈妈领养回来的女孩子!”
北上游眉头蹩得更紧了:“可她……分明是个玩偶!”
“是啊,这不是我们的约定吗?你再稍微忍耐一段时间,等她成为真正的玩偶后——”
“我不要!”北上游的目光停在黎里脸上,“我要一个可以陪我玩游戏的妹妹,才不要她跟玩具一样,是个不能说话不能动的玩偶!”
“她会说话也会动的!”苏舒走上前,抚摸着他的脑袋诱哄道,“她还会唱很美妙的歌。”
“嗯,不过,都要得到主人的命令才能行事。”苏舒眼中暗光一闪,转过头去,声音尖锐地命令,“黎里,唱一首歌给游听。”
黎里收到命令,立即张开樱红的唇,发出圆润的音律。她的声音清脆得仿佛一只夜莺,时而婉转,时而高亢,此起彼伏。这样唱着歌的她,依然是面无表情双眼空洞的,只有一副美丽的布偶皮囊。
十字格的天窗上落下两只鸟儿,脑袋歪来歪去,啾啾地配合她的歌声,仿佛在回应。
苏舒击掌三声:“够了,走几步给游看看。”
黎里立即闭上嘴,绕着钢琴走了一圈。
她走路的动作不似人类那么自然,但也不似机器人那般僵硬,综合在两者之间……


“她不是个玩偶,你不要让她扮成玩偶!”

北上游的声音徒然加大地喊:“如果她变成玩偶,就没有意思了。冷冰冰的玩具这里多的是,听我命令行事的佣人也多得是……”

苏舒继续诱哄:“可这是我们的约定啊。”

北上游扁扁嘴:“你把她送走,我不要再跟你遵守约定。”

苏舒神情不悦,但她极力挤出个笑容:“游,乖哦,不可以随便耍任性的。既然你已经答应妈妈要……”

“你才不是我妈妈。”北上游截断她的话,冷冷地说道,“我知道,你是为了讨好我,才把黎里收养回家,才假装对我好……等到你真的嫁给爸爸以后,你就会像故事书里写的坏继母,老巫婆……”

“坏继母,老巫婆?”苏舒脸上最后一丝笑意都退去,“这些话是谁告诉你的!”

“哼,大家都这么说。”

“大家?”苏舒再次挤出笑容,“那些佣人只会胡说八道,你根本不能听信。我现在已经是真正的北夫人了,我跟你爸爸早就拿了结婚证,只不过,因为你爸爸的病复发,暂时不好对外公布,没有举行婚礼而已。”

她的手伸过去,想要摸摸北上游的脸,北上游退后一大步,将脸别开。

苏舒讪笑着继续说道:“你想想看,我如果是坏继母,老巫婆,现在就不用假装对你好了,也用不着讨好你,是不是?”

北上游疑惑地把脸转回来,看了看满脸笑意的苏舒:“真的吗?你不要骗我。”

“当然是真的,妈妈什么时候骗过你。”苏舒趁热打铁地说,“等你爸爸的病情稳定下来,我们会去一个美丽的教堂结婚。那里呀,开满了漂亮的向日葵,还有清澈的河流……到时,你要不要跟黎里做我们的花童,一起去?”

北上游迫切地问:“我和黎里做花童,一起去?”

苏舒点头:“嗯,如果你愿意的话。”

北上游皱紧的眉头终于舒展:“我愿意。谢谢阿姨。”

“什么阿姨,我可是你妈妈!”

“要让我认你做妈妈也可以。”他把手背在身后,像个小大人一样谈起判来,“不过,你要跟我约定——”

“小鬼头,你已经跟我约定过很多次了,每次到最后都是你变卦,不守信用!”

北上游闪亮的目光望向黎里——

她一直站在钢琴边,双手交叠在腹部,身体笔直,眼珠一转也不转。在他们说话交谈的时候,她就那样空洞无神地站着,仿佛她什么也听不到,是一具没有生命的躯壳。

北上游的声音变低:“你不要把黎里变成玩偶,让她做我的妹妹,跟我一起玩游戏……我就认你做妈妈。”

此后,黎里度过了她童年生活中最美丽的一段时光。

她可以不再扮演玩偶,像正常的人那样吃饭、走路、游戏。她有了一间自己的房子,不用再跟各种玩具布偶挤在一起,晚上也不用睡在黑漆漆的玩偶盒里……

起初,黎里非常不适应这种转变。每当她不自禁地露出玩偶的行为,就会被北上游打断:

他每天都在告诉她,提醒她。他拉着她的手在阳光下晒太阳,教她画画认字,在安静的琴房里弹好听的曲子给她听。

不过,黎里发现,游只有在面对她的时候,才会这么宽容温和。

她看到他很多次体罚犯了错误的佣人。

小小的北上游,不过七八岁的年纪,却像个小大人一样翘着二郎腿高高在上地坐着,无情地命令“谁谁立刻滚出北上庄园”、“谁谁罚他三天不准吃饭”、“谁谁要被锁进黑房子里关禁闭”……

所有佣人在他面前行事都是胆战心惊的,就算不小心摔坏了茶杯,也会得到一顿毒打。

每当那个时候,黎里看着北上游突然变得冷漠坚硬的面孔,会觉得他很陌生。

“我不懂,他们都知错了,你为什么还要罚他们?”

“我也不懂,”北上游说,“不过做错了事要罚,这是我们北家的规矩!现在爸爸生病在院,家里的大小事,除了妈妈,我也要一起分担!”

“吴婶说,规矩就是不能触犯的条例!”

黎里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忽然手松开,一只茶杯摔碎在地:“你看,我也打破了规矩。”她眼神闪亮地问,“我经常都会做错事,为什么游你不罚我?”

“喜欢我?”黎里震惊地瞪大眼。

北上游不以为然地说:“是啊,我第一眼见到你,就很喜欢你。我喜欢漂亮的东西。”

“那你……不喜欢那些佣人吗?”

北上游皱起鼻子:“他们那么丑!才不喜欢!”

很快黎里就发现,北上游真的只喜欢漂亮的东西。所有漂亮的东西,只要他看到了,他都会想方设法将其据为己有,当那样东西成为他的以后,他会呵护备至。如果不能成为他的,他会想方设法将其摔碎、弄坏。

在北上庄园,北上游除了对黎里很好以外,只有对苏舒的态度还可以。

黎里疑惑地问:“游,你很喜欢你的新妈妈吗?”

“不喜欢,也不讨厌。”

“为什么?”黎里不解地问,“你的新妈妈不是很漂亮吗?”

“嗯,我以前是很喜欢她,所以才同意让她做我的新妈妈的。”北上游点点头,又皱起眉头,“不过,她那样对待黎里后,我就不喜欢她了。”

黎里的脑子一时转不过弯,她不能理解北上游的思维逻辑。

北上游补充道:“她差点把你弄坏了,我不喜欢别人碰我的东西。”

原来在北上游的心里,她跟他那些心爱的玩具是一样的存在。可是,所有他喜欢的玩具,都有被他玩腻的那天,不知道,他对她的“喜欢”,能够维持多久?


北先生的病情稳定下来后,和苏舒举行了一场豪华的婚礼。

那之后的第二天,北上庄园多了个漂亮的孩子。他是第一个漂亮得不可方物,却被北上游厌恶的“东西”。

那天阳光大好,黎里和北上游在花园玩躲猫猫的游戏。她跑着寻找躲人的地方,忽然从灌木丛后走出来一个男孩,一不小心跟她撞了个正着。

男孩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手里的小提琴也跌到地上。

“对不起……你没事吧?!”

黎里抓抓头,下意识要帮男孩拾起小提琴。男孩却猫一般敏捷地将小提琴抱在怀里,站起来,充满警惕地瞪着她。

苏舒挽着北先生的胳膊随后走来:“游,快过来,认识一下你的新弟弟。”

黎里好奇地打量着男孩——他的睫毛又密又长,下耷着,嘴唇轻抿,嘴角倔强地翘着,全身散发出一种冰冷抗拒的气息。金色的光芒在他的黑发上洒了一层光边,在苏舒介绍“他叫北上冰”时,他的眼睛猛然瞪大,露出一双黑曜石般的瞳。

他的目光中全是阴郁的仇恨。

可哪怕仇视着别人的他,依然那么漂亮、耀眼、夺目。黎里从来没见过这么漂亮的男孩子,他比自己更漂亮,更像一只玩偶。

北先生因为久病初愈,面容异常苍白。他淡笑着咳嗽:“游,还不快过来。今后,你要跟弟弟好好相处。”

北上游从不远处的草坪慢慢走过来。

他穿着淡金色的裤子,白色的衬衫,红色的领结。跟北上冰的柔美不同的是,他是轮廓分明的俊朗。

他的目光一直盯着北上冰怀里的小提琴:“爸爸,那把小提琴真漂亮。”

北先生立即知道北上游的意图,皱眉道:“游,不懂礼数!你跟弟弟初次见面,怎么就能索要他的东西?”

北上游抬头看向苏舒:“妈妈,那把小提琴,我想要。”

话音刚落,北上冰就更紧地抱住小提琴,连退了好几步。

苏舒一脸为难地说:“游,这只不过是一把普通的小提琴。你若喜欢,我明天就送你一把更漂亮千万倍的好不好?”

那的确是一把普通的小提琴,黎里一点也看不出它哪里漂亮。

可是北上游却很执拗地扬起下巴:“不要,我就喜欢这把!”

“它真的很普通,大街上随便都能买到。”

“那么普通,为什么不给我?”

苏舒皱着眉,迟疑地说:“因为……这是他爸爸的遗物。”

“遗物?”北上游眨了眨眼,露出一派天真可爱的神情,“就算是遗物,我也喜欢。别的小提琴我都不喜欢,我一定只要这把。”

“游!”北先生生气地呵斥,“你懂不懂遗物是什么?你再这样无理取闹,爸爸要生气了!”

北上游乖巧地点点头,一把拉住黎里的手:“走吧,黎里,我们去玩。”

黎里分明看到,在北上游转头离开的瞬间,目光挑衅地望了一眼北上冰。

与北上游这么久在一起相处,黎里已经很清楚北上游的脾气——他不但喜欢争夺漂亮的东西,更喜欢争夺别人心爱的东西。一旦得不到,他会不惜一切代价毁掉。1.7把他赶出去 北上游用钳子一根一根地剪去小提琴的琴弦。

他坐在堆满玩具的房间中央,背对着光线,头低垂着,细碎的刘海遮住他的眉目,只看到他高翘起来的嘴角。

黎里试探地叫了他一声,他抬起头,面上赫然显露出的是不属于他小小年龄的阴森笑容。

黎里惊得退后一步,北上游手起钳落,最后一根琴弦也应声断裂。

“为什么游要这样做呢?你明明……就不喜欢这把琴的呀。”

“你不喜欢北上冰?”黎里疑惑道,“可是他也长得很漂亮呢!”

北上游站起来,猛地将那把小提琴用力地摔在地上:“黎里你觉得他漂亮?”

“撒谎!”他咬住唇,眼神凛冽地说,“你喜欢他,妈妈喜欢他,爸爸喜欢他,就连佣人们也喜欢他!他长得那么漂亮……你们全都喜欢他!”

黎里摇摇头,走过去,抱住北上游,两条小小的胳膊环住他的脖子。

“没有哦,他是很漂亮,可我一点也不喜欢。”黎里轻声说着,“不是谁都跟游你一样喜欢漂亮的东西。我只喜欢游,最喜欢游了。”

北上游一愣,喉咙发紧地问:“喜欢我?为什么?”

黎里似乎被这个问题困扰住了。

皱起眉头,她困惑地想了想:“因为你是我的主人呀!”

北上游猛地一把推开她:“如果我不是你的主人呢……如果他喜欢你,妈妈把你抢过去送给他,以后他就是你的主人了。如果他喜欢北上庄园,爸爸把我赶出去,以后……”他忽然说不下去,扁扁嘴,揉揉眼睛,又扁扁嘴,漂亮的眼角滑下一大颗晶莹的泪水。

黎里慌了:“不会的,爸爸不会把你赶出去的!”

北上游把身体背过去,拨弄着一只断了腿的锡兵。

那是所有玩具当中最破最旧最不好看的玩具了,可也是除了黎里以外,北上游最喜欢的玩具。因为那是北上游的生母留给他的……

黎里小心地靠近了两步:“游,你想妈妈了吗?”

北上游背对着她,肩膀无助耸动着,点了点头。

那个样子的北上游,是黎里从未见过的北上游。卸掉了平时强烈伪装的强硬,他不过是一个脆弱、寂寞、希望得到宠爱的小孩。

虽然他有很多缺点,对别人都不好,可只要他对黎里一个人很好就足够了。

看到他这么难过,黎里也感到好难过。

她擦了擦眼角流出来的泪水,眼睛通红地说:“游,你不要哭了!我们一起把他赶出去!”

北上游拿着锡兵的手一愣。

黎里跑到他身边说:“我不想我以后的主人是他,不想游会被赶出去……游讨厌北上冰,黎里也会很讨厌他的!“



1.8讨厌你 “你叫北上冰吗?”
黎里是在北上庄园的后花园找到他的,他背靠着大树,坐在一颗大石头上。
他的嘴唇紧抿着,眼神阴郁冰冷。午后的光芒闪耀在他的脸上,他的眼睛剔透如琉璃,比画册中的小王子还漂亮。
黎里把小提琴扔在他面前的地上,双手插腰,也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恶狠狠的。
北上冰弹弓一般弹站起来,一把捡起那把小提琴,抱在怀里。很快,他就发现小提琴的琴弦全都被剪断了,琴身还有好长一条擦痕。
他瞬间抬起下巴,瞪着黎里,眼神冰硬,像一只要捕捉猎物的豹一样。
黎里害怕地朝后退了几步,她从来不知道,一个小孩子的眼神也可以这么恐怖。虽然他一句话不说,但她可以从他的眼神里清楚感受到他内心传来的恨意与愤怒!
黎里有想要跑掉的冲动。
可是,她一旦想起伤心的北上游,意志就变得坚定了。
她要保护游,不能让游受到一点伤害——不能让眼前这个外人对游有任何威胁!
她点点头,双手用力地握住拳头,扬起下巴喊:“我来是想告诉你,我讨厌你!”
黎里一愣,紧接着喊:“哼,是我先讨厌你的。我和游——都很讨厌你!我们希望你快点离开北上庄园!”
北上冰抱着那把小提琴,唇动了动:“我也想离开。”
“我讨厌你们,”他抱着小提琴的手用力收紧,似乎很难过,“讨厌这里。”
“你讨厌这里?” 黎里又是一愣,但她很快松懈下来,高兴地说,“原来你是这样觉得啊!那你,什么时候走呢?”
“你们想我走……”他的目光望向怀里的小提琴,“我就偏偏留下来。”
黎里的身体又绷紧了,生气地说:“你怎么可以说话不算话!你都讨厌我们,讨厌北上庄园了,为什么还要留下来?”
丢下这句话,他抱着提琴转身就走。
黎里追在身后喊:“北上冰!”
“我叫什么……你不配知道。”
“喂,我不管你叫什么……你站住,你不许走!你还没答应我!”
北上冰仿佛没有听到她的声音,走得很快。
黎里一路跑到他面前,拦住他,气喘吁吁地说:“你快答应我!你不答应我,我就不放你走。”
北上冰眼神淡漠地瞅她:“我为什么要答应你?”
“因为……因为……”黎里着急地说,“如果你不走,我和游就会想办法赶你出去!我不想那么做……你还是自己走吧……”
北上冰垂下眼看着那残缺不堪的小提琴,声音很低地说:“好啊,你们有本事就赶我走。”


1.1、路初菲,我爱你

易麟朔,那个下午,你为什么不卸下骄傲的自尊说你完整的心意?如果你当时开口说出爱,就算我跟着你被那些保镖打死,我也绝对不会再回头。可现在我回来了,我不能一次次给北上游希望,又一次次将他推向深渊,我不能那么可恶,我做不到……

站在露台上,看着系黑夜空中的猩猩,似乎连它们都被悲伤感染,静静地闪烁着。

“别烦恼,距离婚典仪式还有好长一段时间,你可以仔细想想一会儿要怎么说——”昂流拍着我的肩,声音凝重“他就在101号对面的咖啡厅和那枚灰钻戒指一起等着你”

“不用转告了,你直接说给我听”

一个低沉的男性嗓音忽然从一侧转来

我一惊,意识下回头,看到高挑的黑影从昂流升后走过来,站在我面前,缓缓摘去了头上的黑绅士帽——暴露在灯光下的是一张白皙的面孔,眼神如浩瀚无边的海水,闪烁着令人压抑的暗流

我张大了嘴,却发不出声影:易麟朔……

“是我”他应着,更近的走在我面前,高大的身影透过来讲我笼罩。

我不敢置信地看着面前的男人,易麟朔,他穿着白色系红领结的衬衣,黑色的燕尾服外套,英姿飒爽的鲜活。

我差点以为,从此以后再也见不到他了……

“你……怎么会在这……”

“喂,你们到那边去说”昂流指了指露台,“这里耳目众多”

易麟朔什么话都没说,率先朝露台走去

我迟疑着,看了一眼沙发上的北上游,他还在昏睡,廉价在灯光下泛着迷离的红晕——他什么都知道,而我应该给易麟朔一个交代

站在露台上,易麟朔望着窗外的黑夜“决定好了?”

“嫁给他,决定好了?”他突然抬高音调,表情凶横的登着我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沉默着,低垂下头“对不起,易麟朔,我……”

“我用了五年的时间忘记你,一个对我不屑一顾,却让我无法不去思念和心痛的女人……”他兀自地说,侧脸是锐利的线条,从未有过的凶狠“这五年,我无数次想过再见到你的场景我想会有两种方式,一种是告诉你我还爱你,因为深爱把你从北上游身边抢回来;一种是告诉你我有多恨你,因为无法化解的恨把你从北上游身边抢回来!”

我的脸开始发烧,耳边传来不规则的鸣叫

“可惜,你们的婚讯比你更快地回来。”他邪气一边嘴角,嘲讽的道“你们要结婚了,不管是爱或恨,都无法把你夺回,我想忘掉你,你却拼命的在我面前出现……”

他的声音变得更低,沉闷的,模糊不清字胸前传来:“路初菲,你知不知道你让我过了段比动物还行尸走肉的生活!所有的理念都被击碎了,像一只被遗弃的野狗一样……”

“够了!”我猛地打断道“你走吧”

“我当然会走”易麟朔把帽子扣回头上,宽大的帽檐遮住了他的半张脸,唯露出半边高挺的鼻梁和嘴唇。他的声音是隐忍的,表情也是隐忍的“最后一句话,要听吗”

我把脸别开了,可是易麟朔却沉默的站在我身边,并没有离开的意思,我忍着心中的难受:“说吧,说玩了你就走”

易麟朔的唇动了动,说:“路初菲,被你这样愚弄,我还爱你”

仿佛有只手瞬间抽取了我全身的力气,心脏里炸开的痛楚蔓延开来,肩膀不受控制的剧烈抽动……

易麟朔,你让我怎么办才好!我真的没想到我给你的伤害那么重。如果可以,我多希望时间可以倒流,我没有成为路初菲,没有去招惹你,那么,你还会是那个被一大堆女生簇拥爱慕的骄傲男生。尽管有点寂寞,但不懂难过,有点犹豫,却不会痛苦。

真的是我……毁了你的一切……

聚集在胸腔里的有千言万语,然而才要开口,教堂里的情景再次在我的眼前重放—— “不要……”他一动也不动“我不要死在车上”

“这里……到处都是烛光……还有回忆……很温暖。”他终于真开眼看到我满脸的泪水,抬手为我拭去“记得吗?我曾说过……长大后要在这里……结婚”

“我本来打算……就在这里……娶你”

“不,我们结婚!我们要在这里结婚,我答应过你!”我的声音带着哭腔,所有理智都遗失了“只要你好起来,我还是你的,我答应嫁给你……我发誓,我绝对遵守诺言!”我不知道是花了多大的力气才能够站在这里“既然花已经说完了,你可以走了”

易麟朔转身推开露台门,既不之后,抬起手不知道是在整理帽子还是擦脸,继而脚步更快地离开。

夜凉如水,大堂里灯光温馨,宴会正在高潮,有爆破的烛火在夜空中闪耀。我望着漆黑天际中炸开的火花,一朵、有一朵、在一朵……消逝的火星像是我拼尽全力想要握在手里却还是消散的情感。

身体无力地蹲在地上,我环抱这双膝呜咽出声……


“啧,人都走了,哭的那么惨又有什么用。”
忽然一个轻佻的声音想在耳边,我惊讶抬头,看见昂流把玩着一只银色金属打火机,懒懒的斜靠在露台的玻璃门上。
我一惊,慌忙擦去脸上的泪水
“别擦了,这么多的两只兔子眼就是证据,再擦也没用。”他依然是懒洋洋的口气,我的心却被剃了起来“真是搞不懂涅米宁,互相喜欢,有高的这么生离死别有必要吗?”
“你别胡说,我才不喜欢他”
他的眼神带着戏谑,唇边还有一丝玩味的笑意,上下打量着我“一点也看不出来你有哪里好,值得朔为你做到这样”
“对,我也不知道我哪里好,一点呀不值得他为我……请转告易麟朔,对不起”
我的嗓音沙哑着,起身低着头超前走,刚拉开露台的们,昂流就伸手将它推上
“你懦弱、自私、胆小、独断独行、以自我为中心。”他的手拦着舞台门,声音变得越发凝重,“你以为北上游没了你就不能活,所以便乖乖的钻进他为你编造的囚笼里吗?”
我全身猛地一怔,抬起头来
“你抛弃朔是因为收到北上游的威胁……”他嘴巴一列,摸着下巴,
露出一个邪恶的坏笑“别那么惊讶,我可是昂流,这个世界上还没有我想知道却不能知道的东西”
我的脑子瞬间一片空白,只知道喃喃:“易麟朔他……他……”
“他当然也知道你在想什么”
又是一道惊雷在耳边炸响,不敢置信的看着昂流“你骗我,如果他知道,又怎么会……”
“因为他不想成为第二个北上游”昂流终于收敛了笑容,站直了身子道“一刀锁链扣住你的自由,已经让你够难受了,说不想成为你第二道锁链,他希望你遵循你内心想法自己做出决定……可惜,你的决定让我们都失望了”
可是尽管这样,我也没办法放任北上游不管
如果我还是从前那个什么都不知道的路初菲就好了,这样我就不会有牵绊,不会在意北上游,就算北上游真的死在我面前,我也可以视若无睹的去幸福
可是一切都晚了……我现在,是贝利里
我咬了咬嘴唇,嗓音干涩嘶哑地说:“我做出这个决定,是因为……游不能没有我。而朔就算没有我,也能很好、很坚强的生活下去。”
“你说对了,朔就算没有你,也能很好、很坚强的生活。”昂流又笑了起来,漫不经心地说:“他不会没了你,就寻死觅活。你知道为什么吗?”
“对他而言,你是支撑他生命力量的人。哪怕你们没有在一起,只要你活着,他就能努力活下去”
“你说对了,朔就算没有你,也能很好、很坚强的生活。”昂流又笑了起来,漫不经心地说:“他不会没了你,就寻死觅活。你知道为什么吗?”
“对他而言,你是支撑他生命力量的人。哪怕你们没有在一起,只要你活着,他就能努力活下去”
“为了等待,为了重逢,为了一个信念……”昂流将打火机塞进裤带里,仰起头来看了眼外面漆黑的夜空。又是一朵烛火爆破,照着他的脸荧荧的闪亮“又或者是,为了所谓的爱?”
这些话,一个字一个字地撞进我的心底深处
我的双手用力握成拳,指甲掐着手心的痛楚,却完全抵不过心痛的十分之一
“路初菲,我希望你记住:痛苦的不是想死便可以轻易去死的人,痛苦的是生不如死却依然得努力生存下来的人。”说完这句话,昂流率先推开露台的门,融入那熙熙攘攘的宾客之间
我呆呆的站在原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脑海中回响的是另一句话:路初菲,你知不知道你让我过了段比动物还行尸走肉的生活!所有的理念都被击碎了,像一只被遗弃的野狗一样……我怎么会不知道易麟朔过得有多艰难呢?
在国外,我经常会关注他的报道——他是国际拳击手,在每一场赛事上,他放肆的除权,被揍,流血流汗。他一次次跌倒,一次次站起来,用自己的拳头更用力的回想对手。
我深刻的记得在某一篇国际报道中,新闻记者说:易麟朔每只拳头都毫不留情地置对手于死地。正因如此,他所得到的每只拳头也置他于死地
“置之死地而后生”成为拳王易麟朔的代名词。然而谁知道,促使易麟朔发狠挥拳的缘由,是他那内心的伤痛……他唯一可以发泄的出口,就是在每次打倒下去的瞬间,享受刹那的死亡快感。
采访中,易麟朔表示:“死亡不可怕,痛的是生还者”
我的目光无法抑制地转向大堂出口。
留下来,还是,去易麟朔的身边……
这是我最后的机会,如果我选择留下来,就是一辈子。这辈子我跟易麟朔再也没有可能
我的思绪再度混乱得不可开交,几乎是不由自主,我避开层层人群朝大堂门口走去
忽然,一只手抓住了我的手臂,我的心差点跳出胸膛!
“北小姐,原来你在这!”一个侍应生模样的女人说“你刚离开不久,北少爷就醒了,他急着到处找你”
我仿佛如梦初醒,呆呆的看着尽在咫尺的门口。我刚刚都做了些什么?我是想逃跑吗?
在伤害了易麟朔以后,我有做出这种事……
“游他现在酒醒了吗?”
“嗯,刚喝了醒酒的汤水”侍应生微笑着说道“不过北少爷大病初愈,身体还没完全康复,免疫力也差,要多加注意。今天因为高兴多喝了点,居然突出带血沫的秽物”
我的心刚刚放下,又重重地提了起来:“血沫?”
“嗯,是的,北少爷在休息室,北小姐你还是亲自过去看看吧,再过半个小时就是婚典仪式,你也许准备一下”
是啊,再过半小时就是婚典仪式……
不管怎么样,在这种情况下,我不能离开北上游,他是真的……真的需要我……
我点点头,双眼放空,机械的跟着侍应生身后离开大堂


铺着红地毯的路面一路蜿蜒,两边都簇拥这花篮和气球装饰。突然一阵奇怪的旋律响起,就像有什么僵硬的物体敲击着琴键发出来的声音,越靠近休息室,那种刺耳的旋律越大。当雕刻着金龙和蔷薇的大门打开,一片刺眼的白色光源向我袭来……

我炸了眨眼,看到强光中,北上游略垂着头坐在白色三角钢琴前。从我的角度,真好可以看到他的脸,单色的唇,幽静深邃的瞳……

他还是那么英俊,非常英俊,跟白色钢琴融合在一起就像一幅画像。

他的手僵硬的击打在琴键上,发出更刺耳的单音节,为站在他附近的女佣全都被声音刺得拧紧眉,却又不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汗水从北上游的鼻梁滑落,他像一个执拗的跟怪兽搏斗的孩子,越是弹不好,越要努力弹

每提起一次右手,都像扯动了某处伤口似的,疼得他唇色发白,汗水流得更猛了

终于靠近他右手边的一位女佣看不下去了,胆颤惊心地喊:“少爷,你别再折磨自己了!”

北上游双手一起捶在琴键上,发出被撕裂一般的音律……他喘息着,双眼深邃,忽然抬手朝琴架上的花瓶挥去。

那一击,他下了很大的力道,花瓶立即碎开,碎片四射,女佣纷纷尖叫着离开。

傻在门口看着眼前的这一幕的我被逃过来的女佣撞到——

“小姐,你快劝劝少爷吧,少爷他……”

“出去!”北上游慢慢的把白色的手套带回手上,冷声说:“你们全都出去”

侍应生和女佣很快推挤着离开,偌大的休息室就剩下我和北上游。我们彼此对望着,空气里有一股紧张而窒息的气氛,令我不由自主的也变得紧张僵硬起来。

然后北上游朝我露出一个温柔的笑:“怎么样,你打算一直站着?”

他忽然自钢琴前站起来,走到我面前,端倪着我的脸。

他的眼睛清明,就像两颗明亮的钻石可以清晰地映出我所有的心思,我狼狈慌乱的样子,我那双因为哭过而通红的眼。

聪明如他,就算什么也没看到,也一定猜到发生了什么。

他忽然抬起一只手,我下意识以为他要打我,用力闭上了眼睛。

他的声音淡淡响在耳边,我睁开眼,看到他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枝香气四溢的蔷薇,而他看着我的表情是那么的高深莫测。

不知道为什么,这三个字会突然从我口里冒出来。

我为什么要说对不起,胁迫我留下来的是他,逼我陷入绝境的是他,让我痛苦无助的也是他。

那么,我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北上游眼神一亮,什么话也没说,折断花枝将蔷薇插到我的发上,顺便理了理我散乱的头发。

我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向他插在裤袋里的右手:“你的右手……”

他把手抽出来,握了握拳头,又撑开:“我的手完全没问题,也许是太久没有弹琴,有些生疏了。”

“又或者是这两个月手指太久没有使用,变得不那么灵便了。”

我伸手去握他的手,他却悄无声息地又把手放回了裤袋里。

“如果只是生疏和不灵便,你刚刚不会发那么大的火。”我十分了解北上游的性格,这绝不是生疏和不灵便那么简单!

北上游嘴角的笑意终于小时,他一言不发地走到枣红色沙发前,坐下。我跟过去:“因为那场车祸……再也不能弹钢琴了,是吗?”

“这不算什么。”他一副轻描淡写的神情,可他眼底的慌张却泄露了他的心绪。

“既然不能弹钢琴,那么……绘画、高尔夫球、赛车……还有很多你钟情的爱好,都不可以了,是吗?”

北上游轻皱眉心:“没你想得那么严重!”

我走过去,在他身边的沙发上坐下:“没那么严重,那就给我看看你的手!”

北上游没有把裤袋的手抽出来,他把身体整个往后仰,深深地贴在沙发里,眼睛无焦距地看着半空中的水晶吊灯。

随着他沉默越久,我的心越难受:“我听说你吐的秽物里居然有血沫……是不是你还有很多别的事瞒着我?车祸后都会有许多后遗症,你……”



北上游忽然把手抽出来递给我:“给你。”
他的手就摆在我面前,我的手迟疑着想要接过,却在触碰到他的指尖时又闪电般地避开。
他正打算把手收回去,我飞快地抓住他的手套一角:“等一下!”
力量扯动,白色手套完全滑落下来,在我眼前出现的画面,我完全不敢置信——北上游那只白皙修长的手早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只银色金属的假肢。
我的耳边像划过一道巨雷,耳膜咚咚作响。我不敢置信地睁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北上游的那只手。
忽然有“嗒”的声音响起,一滴泪水带着势不可挡的力量坠落在他的金属手背上。
“都说了没关系了啊。”北上游正看着我,嘴角里出现了笑容,淡淡的,“不能弹钢琴、绘画、赛车这都不算什么,我还有很多别的爱好……”
巨大的情绪充斥了我的胸腔,我慌乱得不知道该怎么办。
北上游把手套又戴回到右手上,淡笑着摸了摸我的头:“重要的是,我还有你,你留下来了。”
“可是……我什么也不知道。”我摇摇头,难过地说,“我就在你的身边,从你住院到现在无时无刻都跟你在一起,我却连你换了只手都不知道……我连这么重要的事情都观察不到……”
“就算你知道了,也改变不了事实。”
“至少,我不会丢下这样的你一个人离开。不会让你有孤单的时候,一个人孤零零地和琴键抗争。”
北上游用力握了握右手,安慰道:“相信我,再跟它多生活一段时间,我会很好地指挥它的。”
我的泪水还在汹涌。就连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好像被黑暗逼近了无穷尽的悲伤里,矛盾而恐慌着——看到倔强的易麟朔会伤心流泪,看到孤单的北上游亦会伤心流泪。我摸不清我的心到底更向着谁,我任性地希望,我们三个人谁都会是好好的,快乐的。
难道我既喜欢易麟朔,又喜欢北上游?
当时看到在教堂里浑身是鲜血的游,我的心像被割开一样的难受。把游送往医院的一路,我抓着方向盘的手指和全身都在颤抖,眼瞳扩张地看着黑漆漆的山路。汽车癫颇着,游安静得没有一丝生息地躺在我身边的座位上。我的耳朵努力地去听他每一次的心跳,可是好安静,只有车轮划过山路的嘎吱声。
每过几分钟我都会紧张而又颤抖地伸手去探游的鼻息。
每在这时候,就像有一只恐怖的打手攫住我的咽喉,眼泪不住地滚落着。我害怕探到的是一片冰凉,我害怕他就此永远离开了我……
我恨不得躺在哪里要去死的是自己。
“再也不要让这样的事发生了。”我一路颤音地重复着,“再也不要让这样的事发生……再也不要发生……游,你答应我坚持住,答应我要好好的……我也答应你,再也不要让这样的事情发生了……”
可,爱情不是无法分割的吗?我怎么可以既喜欢易麟朔,有喜欢北上游呢……


1.4、你终于是我的了

半小时后,整个歌舞笙箫的大堂已经换了个局面——洒满花瓣的红地毯,层层叠叠的长椅,盖着玻璃帽的蜡烛……摆放着香水百合的司仪台上,圣母玛利亚那宝石般的眼瞳光芒四溢。

“快看,新郎和新娘!”

坐在长椅上等候的宾客全都在同一时刻回头,朝我和北上游头来祝福的注目礼。

隔着一层薄纱,我所看到的一切都朦朦胧胧,显得那么不真实。

宾客们躁动着,一个接一个地坐下,神父朝乐团一指“Start the music!”(请放乐曲。)

熟悉的婚礼进行曲旋律弥漫……..

提着花篮的花童走在前面,嬉笑着朝我们抛来花瓣,而我那至少有一层楼那么长的婚纱裙摆,被十几对小伴郎和伴娘双手高捧着。

右手被牵在北上游的左手里,他开始朝前走,我没有料及,脚一扭就要朝前摔去,北上游的手急事托住了我的腰。

“不用紧张。”他的唇轻轻擦过我的耳边。我侧头看了看他,他的眼中全是鼓励的笑意。

心脏在胸剧烈地打鼓,似乎随时会冲破胸口跳出来。每走一步,脚步都是虚浮的,仿佛轻飘飘地踩在云端之上,仿佛这只是一个梦。可是我心里很清楚地知道,这不是梦。

过了今晚,我将是北上游的妻子,法律的纽带会把我们今后的生活牢牢捆绑在一起;过了今晚,就算思念易麟朔都是罪恶,我的生活会发生翻天覆地的改变。

should not be legally joined in marriage?”(大家好,我们今天在这里出席这位男士和这位女士的神圣婚礼。在场的各位当中,有谁能提供正当的理由,指出这两位的婚姻不合法吗?)“

观众席一片吵闹的哄笑声。

“我不同意——”忽然一个声音从大堂门口传来,高亢而突兀,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浓郁的睫毛,翘挺的鼻梁,穿着裸色长裙从内而外散发着高贵气质的女人——路初菲。

很明显,她刚刚才大哭过,脸上的妆都花了,眼睛上晕开的眼线让她像个大熊猫。

她推开拦住她的看守就要冲上司仪台,却被随后追上来的中年男子抓住。

“初菲,别闹,你还嫌脸丢的不够?”

“爸,他过河拆桥!他答应过我的,他不守诚信!他不能这样对待我们——”路初菲双眼通红,神态近乎疯狂。

“有什么事,我们回去再说!”

“回去?回去一切都晚了——爸,他要跟别的女人结婚!”路初菲声嘶力竭的喊着,忽然手指颤抖着指着我,“爸,你看啊!他失信了,他要娶别的女人!他不要我了,爸,早知道会有今天,当初我们为什么还要——”

“初菲,注意场合!”中年男子一把捂住了路初菲的嘴巴,阻止她说下去。

路初菲呜呜叫着,在钳制中拼命扭动着,踢打。

所有宾客都探长脖子,看着这场突然上演的好戏。

北上游脸色阴郁,微使眼色,几个混在宾客间的保镖立刻走上前来。北上游低声问:“怎么让她混进来的”

“她是和路氏总裁一起来的,我们不好——”

几个保镖身高马大,走过去不容分说的架住了路初菲的手脚,往大堂外拖去。

“放开我,放开我——北上游,你够狠!你如此戏弄我,你会后悔的!”

路初菲两只脚拼命地抖动着,高跟鞋都飞了出去。她拼命号叫,目光忽然凌厉地扫向我,像两把飞到射进我的喉咙:“北黎里,我保证,你也会后悔的!”

礼堂的大门在她诅咒声中缓缓地合上。

这一刻,我明显感到身边的北上游松懈下来,轻吐一口气:“judge,to continue。”(神甫,请继续。)

北上游轻咳一声:“你在想什么?神甫问你话呢。”

我抬起头来,看着他那张脸"过河彩桥……不守诚信?"

北上游的脸色瞬间一边。

“游,你是不是瞒着我什么事没告诉我?”

虽然我不够聪明,但联想到北上游能轻易踢开苏舒自己掌权,以及他曾跟路氏集团有过联姻策略,就不难猜出这中间有某种关联。

“黎里,她出现在的目的就是要破坏我们的婚礼……”北上游一脸严肃,握紧了我的手,“那种毫无依据的言辞,你怎么会相信?”

“如果是毫无依据的言辞,你为什么看起来这么紧张?”

北上游皱眉:“你错了,我不是因为她而紧张。”

“我是……”他放低音调,“因为你即将成为我的新娘而紧张。”

我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神甫疑惑地看着我们:"what happened?" (发生什么事?)

观众席里的宾客也面面相觑,因为不知道又发生了什么变故而喧哗地议论着。


着北上游那真诚的眼睛,他正屏息看着我。我的脑子顿时一偏空白,紧咬的唇松开: "I do."
北上游松了一口气,笑了,干净的脸如花瓣芳香四散。
北上游保持着单腿跪地的姿势,将戒指细心地套进我的指间。
这一瞬,他套进的是我的一生。
now.”(我现在宣布:以中国法律所赋予的合法权利,你们正式结为合法夫妻。北先生,你可以亲吻你的妻子了。)
在漫天飞舞的彩带和花瓣中,北上游拉住我的手臂将我带进他的怀里。他的手臂强壮而有力,我的头靠在他的肩头,感受到他喷在我脸上的炽热气息。
他孩子气地轻啄我的唇,又吻了我的额头,发出满足叹息:“北黎里,你终于是我的了……”


北上游固执地抱着我,不论我怎么挣扎都不肯放手。他抱着我走过北上庄园的N条走廊,N扇门,N扇窗,N盏灯,N层阶梯……以及无数大大小小的刮花和摆设……

汗水顺着他的额角滴落,滑过他高挺的鼻梁和淡色的唇,他因为走得太远太累而粗重喘息,可他还在朝前走,一直走。

当他终于停住胶布,已经抱着我绕过后院,站在被藤蔓植物缠绕住的大门前——

绿色的叶子与攀爬的藤蔓间开满了白色的小花,像无数的星星悬挂唉上面。而门锁那厚厚的灰尘显示——这里已经很久没有人到访过了。

“这里是......”我惊讶地睁大了眼,胸口忽然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

北上游的气息近在咫尺:嗯......还记得这里吗?"

我怎么会不记得......

刚进入北上庄园,我就被苏舒调教成一只玩偶,后来是我在琴房遇见了游,他将我解救出去,让我度过了童年时代最美好的一段时光。我们一起玩,一起开心,一起游戏,一起赶跑外来者北上冰......

我以为这种时光会一直持续,没想到,北先生病逝以后,整个北上集团都由苏舒掌权,她成了北上庄园的主人。

游当然不允许这样的事发生,处处反抗,苏舒知道我是游唯一重视的人,于是把我当成要控制游的砝码。

我再度被当成玩偶对待,当苏舒在家的时候,根本不允许我和游见面,那时她将我锁在这个房子里面,注入长睡剂在玩偶盒里。很长的时间我才会从睡梦中醒来,每次睁开眼,看着四周黑暗的空间,我都会忍不住害怕地哭泣。

那是永远的噩梦......

为什么,游现在要带我回到这里来?

我疑惑地看着他,他把我放在地上,谈谈地说:“心结在什么地方,就要从什么地方打开。黎里你的噩梦根源在这里,我们就要回到这里消除它们......"

他拿出一把银色的大钥匙,花了好长得时间才把那把生锈的锁打开。推了几下,门却没有打开-----它们已经被藤蔓植物缠绕得太紧了。

北上游从裤袋里掏出一把早已准备好的匕首。

“不割断这些藤蔓,我们怎么进去?”

“我们可以从窗户那边进去啊。”我笑着说,“我记得你以前很热衷爬窗户的呀!”

记忆忍不住被抛回以前,在那个从梦境中醒来的漆黑世界,我放肆地大哭,哭着哭着,一束光芒从角落里亮起----坐在房间角落的北上游,一只手揉着惺忪的眼,另一只手拿着跳跃明亮光芒的打火机。“干嘛又哭啊?”

“不是答应过你,你醒来的时候我都会在你身边吗?”

“可是我刚刚叫了你半天,你都没有回答我!”

“我.....等了太久,以为你今天不会醒,就忍不住睡着了。”

“呜呜呜呜......我以为游不在,所以怕啊!为什么这里没有灯......真的......好恐怖啊......"

“那我下次尽量不睡着好了。”

......想着以前的回忆,又看看撬开窗户正在熟练翻身进去的北上游,我的眼眶不自觉湿了。

我怎么忘了,在我睡着的那无限而漫长得时光里,对我而言不过是一场短暂的梦,而对于等待的游,却是每一天每一时每一分的煎熬。

小时候的我总是想着自己有多伤心难过,却从来没有想过,看着我哭泣的北上游,她其实比我更伤心难过。

晃神间,一只戴着白色手套的手递到我面前。

我赫然抬头,看到已经钻到房子里面,半个身子探出窗户的北上游:“在想什么?进来,我拉你。”

我的手不由自主地伸过去,放在我的手里。他笑着将我往窗口啦,忽然我的手腕响起“咔”的一声,她的笑容僵住----

下一秒,失去重心的我和他一起蛈进屋里,无数的灰尘粒子在月光下弥漫飞舞。

“咳咳咳。”我挥舞着面前的灰尘,迅速爬起来,“游,你的手.........”

北上游拍拍身上的灰尘站起来,打燃打火机,“站在这里,别动。”

没等我反应过来,他已经走进黑暗里,动作熟练地点燃一根又一根的蜡烛。

  瞬时,原本黑暗的世界逐渐明亮,到最后整个房间都是闪耀的蜡烛,照得这里一片光明。



  我的胸口里涌出的不知是什么情绪。
  我朝前走动了几步,忽然“咔”的一声,我的脚下踩到了什么,捡起来,是一只没有双手的人偶。
  待在装满回忆的地方,深埋在脑海深处的记忆像被一只手搅乱了,湖水般地浮动:  
“游,这是我送你的娃娃,我亲手做的哦。”
  “娃娃?”游上下打量着,“怎么没腿啊。”
  “因为……她叫孤独娃娃。”
  我神色黯淡地说:“是啊。就跟黎里一样,被困在这里,永远都走不出去,没有自由没有快乐……孤零零的……所以,她叫孤独娃娃。”
  几天后,游把一只没有双手的人偶塞到我手里:“送你。”
  “你做的吗?”我惊喜,紧接着疑惑道,“可是,怎么没手啊!”
  “他叫寂寞娃娃。”
  “他有腿,可没手牵住孤独娃娃,带她离开这里,也相当于失去了自由和快乐……”他的嘴角泛起一丝顽皮的笑意,“所以他叫寂寞娃娃!跟孤独娃娃很配吧?”手中的寂寞娃娃忽然被一只手拿了过去,我抬首,看到北上游在烛光中明灭闪耀的脸,他的眼中一片深邃的温柔:“怀念吗?”
我的声音哽住,只能点头。点了一下觉得不够,又连连点头。
北上游笑着将寂寞娃娃放在桌上坐着的孤独娃娃身边,指着在烛光中清晰了轮廓的各种家具摆设:“我很怀念这里的一切。”
他的手拉住我的手,将我带到他面前:“这里,自从你离开以后,我再也没打开过那扇门。 ”
“缺了你,这里便不完整。”他意有所指的摁住了自己的胸口,气息弥散在我的鼻间,“这里虽有我们的噩梦,却又是最值得怀念的地方。现在我们回来了,我是北上庄园的主人,我们可以改写这里的一切......'
绕着地球一大圈,我们走散了,走得越来越远,以为再也不会相遇,谁知道我们又转回了原点。只是这一次,我们之间多了第三个人多了一个叫易麟朔的少年。
那晚,我坐在院子里的藤蔓秋千上,被北上游一次又一次地推到高点,又挫着风声落下。头上的花环被风带走,而那长长的婚纱裙摆,在空中涨成一条美丽的飘带。
玩累的我们,最后躺在密茵草地上望天。
星空布满夜空,无数的银色像无数散落的钻石,闪闪发亮。
我们看着星星,笑闹着,好像真的回到儿时的时光,好像身边的一切从来都未曾改变过......
我慢慢合上眼,困倦之间,感觉到北上游的指触到我的眼角,一片湿意。
他的声音低低的:“为什么?”
“我.....是因为高兴啊......”眼泪怎么也止不住,我说:“是因为太高兴了。”
撒谎...... 如果是高兴,为什么胸口堵得这么令人难受。为什么只要闭上眼,脑海中挥之不去的都是另一个人的身影?!易麟朔那么难过啊,易麟朔......他也流泪了。。。。。。
我用力摇着头,想要把易麟朔从我的脑海中挥赶走,可是那晚,我还是梦见他了,我梦见易麟朔小时候的样子——
他穿着白色的T-shirt,因为太宽大而显得袖口和衣身都空荡荡的。她坐在黑暗的角落,两只瘦小的胳膊抱着一把小提琴。那是一把破旧的小提琴,深红色,色着暗淡......他把小提琴紧紧搂在怀里,睫毛纤长,嘴唇紧抿。忽然她抬起他尖削的下巴看我,白晰的脸上赫然显目血红的割痕。。。。。。
他的眉目神情那么眼熟,跟记忆中一张孩子的脸重叠。
“我讨厌你们。”他神色倔强的说,“讨厌你们这样对待我。”
“我叫什么,你不配知道。”


    第二天早晨醒来,我发现自己睡到了屋里的大床上。
  而那扇被藤蔓攀爬的大门终于打开了,阳光从门口和窗口一起泻进,照得整个房间一片明亮。
  我坐起来,呼了一口气,隐约觉得我昨晚梦见了易麟朔,可是具体梦到了什么,又想不起来。
  想不起来就不要去想了,我不能再想他了!
  我摇摇头,赶走那个梦。
  洗漱完毕,刚走到屋外就看到石凳上铺了红白格子相间的餐布,上面摆放着西式的糕点还有铮亮的餐具。
  游呢?他怎么起这么早!
  我左右张望着,靠近那个石凳,打量着那些美味的糕点。
  就在这时,一双手从身后环住我的腰,我下意识回头,额头撞到游尖翘的下巴上:“早安。”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在那一瞬间我做出了惊悚的表情,而且以奇大无比的力量推开了北上游,自己居然跳到了石凳上。
  北上游身上系着围裙,脸上沾了一点儿面粉,两只手还保持着刚刚环住我腰的姿势,一脸惊讶地看着我。
  我……也知道我反应过敏了。
  我尴尬地咳嗽一声,跳下石凳解释道:“你……突然出现在我身后,太吓人了!你应该先叫我一声,这样我才不会被吓到!”
  “很吓人吗?”北上游狐疑地看了我一眼,走到我身边的石凳前坐下,“试试看,这都是你最喜欢吃的甜点。”
  我刚坐下,北上游就把一份盛好的水果西米露放在我面前,还亲自替我系上了餐布。
  他的身体前倾过来的时候,一小捋刘海掉下来,毛绒绒的,戳着我的额头。
  “谢谢。我……自己来就可以了。”我闻着他身上散发出的淡雅香气,突然间变得很局促。
  北上游坐回去,深邃的眼神望了我一眼:“不用这么客气,你是我的妻子,应该的。”
  “呵呵……”我更局促了,僵硬地笑了一下,舀起一口西米露放进嘴里,点头,“嗯嗯,味道很可口哦!”
  “试试这个焦糖牛奶布丁,还有这个巧克力冻糕……”
  “我可以自己来的!”
  “我说过了,不用跟我客气。”
  我感觉自己束手束脚,好像被麻绳缚住了身体,根本不敢松懈情绪。气氛在我的僵持下变得凝重,北上游看我的眼神也越来越奇怪。
  “冻糕都吃到嘴巴边上了。”忽然他拿起一张纸巾凑到我嘴边,还没等他给我擦拭,我动作迅速地摁住了他的手,拿过纸巾。
面对他炯炯发亮的眼神,我感觉一阵心虚:”游,你不必特意这样照顾我,我真的可以自己来——
北上游没有坚持,放开手开始吃着碗里的食物,声音凉凉的问:”你后悔了?“
”没有没有,你怎么会这么问!“我下意识地辩驳,”我只是——忽然间该怎么面对你了。我第一次结婚,第一次做别人的妻子,我不知道我该怎么做。“
北上游哑然失笑:“笨蛋,我也一样是第一次。”
“可是你不会觉得无所适从吗?”
"结婚后,我们的相处模式是怎样的——是不是我就要在家洗衣做饭,你在外面赚钱工作?我们平时要干什么——情侣间约会时为了见面,增加感情,可是我们天天住在一起,天天在见面,没有理由约会了,那我们应该——“
”笨蛋,何必拘泥于形式。“北上游屈起食指,”咚“地一下敲了敲我的脑袋,”我们可以向婚前那样生活,只要你喜欢
,我们可以天天约会。而我们相处的方式仍然可以像以前一样——“说着,他的手轻轻拊开我额前被吹乱的发。
我却在他的手捧过来的一瞬间脖子哽住,整个脑袋都不由自主向后移动了几厘米。
北上游眼中的光芒一黯。
我的心发紧:”为什么——我怎么也做不到像从前那样——“
北上游默然,以纸巾擦拭了嘴巴,站起来说”吃饱了吗?“
“准备一下,我们去约会。”
没等我反应过来,北上游留给我的只有越走越远的背影,以及他最后抛来的一句话:”和以前一样,我在会客厅等你。“
坐在石桌前,看着眼前北上游精心制作的糕点,花样繁复,应该花了他许多时间做成的。他肯定很早就醒来,精心准备了这一餐,可惜全被我破坏了...........
放在膝上的双手不自觉握成了拳,我用力地想——为什么我会突然变得这么在意,我害怕他靠近我,害怕他触碰我,害怕突然间会发生什么事情........
我到底在害怕什么呢?!
我居然很排斥跟他单独相处的时光!
车子发动之前,北上游温柔滴侧过脸来询问:”想好了要去哪里约会没有?“我想也不想地说:”当然是游乐场!“
游乐场人多,自然就会避免尴尬嘛。


道刚到入口就被保安人员拦住——
”亲爱的小姐,先生,你们是情侣吧?“
”今天是11月11号,光棍节!本游乐场于今日只接待单身男女!”
啥米啊,居然还有这种节日!那我们——
我看看北上游,北上游看看我,我们大眼瞪小眼,我一脸沮丧地胯下肩膀:“怎么办?”
“再想想,有没有其他想去的地方?”
海边也挺热闹的,而且海边有我们共同拥有的许多美好回忆。可是,也不知道今天倒了什么霉,我和北上游刚下车走到海滩上,晴朗的天空就翻滚起浓厚的乌云。
“马上就要下雨了!”在海边巡逻的护卫队拿着扩音喇叭大叫,“所有在海边游玩的旅客速速离开!”
“怎么可能,刚刚还出那么大的太阳!”
我气得嘴巴都鼓成了一个球,简直想一拳打破海面上弥漫的乌云。
北上游好整以暇地靠在车陂上,飘逸的刘海被海风吹得废弃:“你再想想,还有没有其他想去的地方?”
“马上要下雨啊,室外玩乐的地方一定不行了。”
“那我们只好去电影院了。”
电影院虽然昏暗,但在众目睽睽之下——嘿嘿。
我们在电影院门口兴致勃勃地买好爆米花,可乐。本以为电影院里应该人头攒动,可当我们买票入场后,却发现整个诺大的电影院空荡荡的——只有我和北上游。
“怎——怎么 回事?!”我站在电影院入口,看着满堂的空位,下巴差点要掉到地上,“人呢?”
“会不会我们入场的太早?”
“怎么可能!电影都已经开播了——”
“那不是很好,整个电影院都是我们的,没有人打扰。”北上游不以为意的握住我的受,找到最前排的位置坐下。
接下来我简直是如坐针毡——
电影屏幕里女主角拉着行李箱要走,男主角突然冲上来,一把夺过她的行李箱扔得很远。女主角泪水连连地喊:“你放开我,你让我走!”
男主角一把将女主角抱在怀里,恶狠狠地说:“休想,你是我的,这辈子都别想我放开你!”
“为什么——”电影屏幕里,女主角双眼流着泪水,无助地嘶喊。
男主角不由分说地将她摁在墙壁上,强吻她——
我的脸红的像个大番茄,不好意思的别开脸看北上游,发现他居然专心致志地看着!
我悲哀的发现,提议来看电影绝对是我人生中最差劲的举动!
“游!我肚子疼!”我再也忍受不了地站起来,“我去趟厕所。”
北上游的目光望着大荧屏,眼睛一眨不眨,嘴角却忽然慢慢翘起:“不是要逃跑吧?”
我心惊肉跳:“你——你说什么?!”
他慢悠悠地把脸侧过来:“你的表情和动作,都告诉我你要逃跑。”


2.3、最后一次纵容你 “我只是觉得有点尴尬。”
面对北上游犀利的,目光,良久,我开口道:“你怎么会认为我想逃跑!我只是……不习惯跟你一起看这种电影!” “曾经,我不是也陪你看任何你喜欢的电影吗?”
我们都心知肚明有什么不一样。 立场的不一样,身份的不一样,心境的不一样。 可是我不能那么说,我垂下眼睑:“那时候我们还小……” 北上游翘起的嘴角敛去,眼中忽然闪过一道可怕的光芒:“北黎里,没有什么跟以前不一样,不一样的是你!”
“我哪有什么不一样?”
“因为你还没有忘记易麟朔,你还想着他……或者你在希望有奇迹发生,他会来把你带走。”他说着站起来,捏碎了手中的爆米花。
“我没有!”我喊出了,却是一阵底气不足。我的内心真的这样的希望吗?我不知道。
“你清醒吧,既然嫁给了我,就是我北上游的妻子。”他的眼底像有火在燃烧,翻涌着骇人的光芒,“我已经极尽所能地在温柔对待你、尊重你、顺从你。你应该知道……荣誉感我想让你怎么样,你都拒绝不了。”
我的眼睛睁大了,一阵惊恐地看着北上游。
“你……在说什么啊。”我别开目光,
“我谈论的是不想跟你一起看电影,我觉得尴尬,就像你现在发脾气,我还是这样觉得!”
“逃避问题就是你的解决方式?”
“够了!”北上游将爆米花盒摔在地上,一句话没说,他踩着一地散开的爆米花离开影院,留下我一个人在原地呆若木鸡。
我呆坐回忆起,看着依然在晃动着画面的电影大屏幕,脑子放空。
黎里,你在想什么,你的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我困扰第敲了敲自己的脑袋,想要搞清楚自己的心意。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响在耳边:“黎里小姐,时间不早了,如果您不喜欢看电影的话话……”
我抬头一看,是北上游的男助理,他做了个请的手势。
“嗯?”我恍然起身,“要回去了吗?”
走出电影院,看到并没有离开的北上游靠在车身上等待着,嘴唇轻抿,脸色有负气的神色。
还没等我走出去,他径自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助理为我拉开门,接下的一路上,他都抓着报纸在看,一言不发。 我把头贴在车窗上,外面雨已经停了,经过步行街的时候看到一家安德鲁森蛋糕店,这才想起玩了大半天都还没有吃什么东西。
安德鲁森里的丹麦香芋和马来椰子塔都是我的最爱,一想到那香甜的味道我就……
唉,我这个笨蛋,眼瞎正在跟北上流冷战,想什么吃的嘛!
正在开车的助理忽然发出声音:“步行街那里有个美食城,现在正好是午饭时间,少爷小姐如果饿了的话,需不需要择近就餐。”
也好,吃饱了才有力气思考。
“我不饿。”北上流冷冰冰的声音打断我。
我刚张开的嘴只好合上。
北上游百无聊赖第翻了一页报纸,又说:“半小时后再停车场入口碰面。”
半小时后,喂饱了肚子的我和助理从美食城的法国料理店走出来。
我想起那家安德鲁森蛋糕店,因为丹麦香芋和买来椰子塔是我的最爱,所以也成了北上游的最爱……
“我去马路对面买点东西,你就在这边等我吧。”
就用糕点向他道歉吧,向他说“我没有在等易麟朔的任何想法,只是突然对新婚生活感到彷徨和局促而已……”
忽然高跟鞋发出“咔”的一声后……断了。
我的身体瞬间失去平衡,向一旁倒去,一只手很快拽住我的胳膊,将我拉起来。我仓皇抬头,看到北上游的脸后一怔。
北上游带我站稳后,触电般放开手,脸色冷冷的,转身朝前走。我清楚地看到他手里提着的视屏带,有安德鲁森的醒目标志。
原来他自己去买了啊……
我还想借此机会讨好他,让我们冰释前嫌呢。
我一跛一跛第跟在他身后走。几次想要说点什么缓和气氛的话,可是嘴巴张开了,却又不知道要说什么。
忽然一只带着手套的手摊开在我面前。
我奇怪地抬头,北上游不知何时停了下来。
我发证,他的手就要抽回去,我及时伸手抓住:“对不起。”
这句话一说出来,我自己都在心里松了口气。终于说出来了…… 北上游的眉头一动,脸色没那么难看了。牵着我的手,为了迎合我而让脚速变慢。 我沉默地走着,注意力忍不住放在他牵着我的那只手上——幼时就比我有力量的大掌,总是在我跌倒的任何时候第一时间拉我起来。现在,他那有力量的手已经被机械取而代之,白色手套里包裹着永远冰冷的温度。
“对不起……”很小的声音从我的嘴里冲出来,“时光回不去了。”
北上游握着我的手一僵。 “其实我为了讨好你,本来是想告诉你:我没有在等易麟朔,没有后悔跟你结婚……但是我知道,这是骗人的,你不会相信,因为就连我……都感到这话毫无可信度。”
北上游的手更用力地握紧,手背上青筋四起。
我鼓起勇气,继续说道:“可是不管我有多后悔,既然我选择了你,我就要担当责任。游,我觉得我需要的是时间。”顿了顿,“你……愿意给我整理的时间吗?”
北上游声音低沉:“多久?”
“我只知道,逃避不能解决问题,我不想易麟朔一直横旦在我们之间。既然他是问题的所在,那不如摊出来说。”
北上游终于停下步子,侧过脸来看着我。 他的眼神很亮,很认真,像两个大灯泡一样照得我无所遁形:“你的意思是?”
“我想彻底解决我和易麟朔之间的事。”我说,“直到现在,我都会对易麟朔有所牵挂和期待,是因为……我知道他还没有放弃我,他还在等我,我无法放下伤心难过的他,去心安理得地和你幸福。我做不到。”
“我要跟他见面,让他对我死心。”
北上游不懂声色,只是用那双很亮的眼睛看着我。 我着急地说:“如果你不信任我,到时候,你可以一起在场的。” 我只是不想再让易麟朔这样空等下去了……我给不了他幸福,就应该早点跟他说清楚,让他放手,这样他才能尽快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啊。
北上流把安德鲁森的食品袋勾到我的手腕上:“好,最后一次纵容你。”


2.4、.放他回归自由
我选择了那一天作为结束——平安夜。
还没入夜天空就下起了软绵的白雪。天空像一个巨大的漏斗,雪花纷飞,从落地窗向外看去,在万家灯火中闪耀的雪花有一种凄迷的色泽。
侍女正在把一件兔毛大衣往我身上套,我皱眉不愿穿,争执间,房门被推开了,穿着米色大衣的北上游走进来,看到争执的我和佣人们,了然道:“黎里小姐不喜欢太臃肿的穿着,外面不是很冷,呢子大衣就可以了。
北上游顿了顿:“尽量把她打扮得漂亮点、精神点。”
我诧异地看着北上游,他高深莫测第说:“不是为了吸引他,二十为了让他知道,你离开他以后有多幸福。”
我了然地点点头,他退出去,关上房门。 易麟朔今晚会在名叫“seven thirty”(7:30)的Pup出现——这是游通过他的人脉帮我打听到的。
我和游约定,我会在今天,把我所珍藏的那些纪念品都还给易麟朔,跟他彻底了断。
七点半左右,跑车在“seven thirty”Pub门口停下,北上游为我拉开车门:“一小时后我来接你。”
我一怔:“怎么,你不要一起去吗?”
“我想再信你一次。”北上游将我额前的一绺发勾在耳后,缓慢地说,“就当做对你的一次试炼。我的黎里,肯定能独当一面,将今晚的表演演到最精彩。”
我的嘴唇动了动,一股情绪用到喉咙,我用力地抓紧了手中的礼品袋,挤出一丝笑容:“当然没有问题,我可是为了演好这个恶毒的角色,排练了那么久!”
北上游拢了拢我大衣的领口,把我的帽子摆正,这才关上车门:“那一小时后,这里见。” “
恩,一小时后这里见。”
“seven thirty”是个地下pup,大大的招牌灯红酒绿,扭曲第写着“seven thirty”几个英文字母。涌进去的人流好多,我被挤来挤去,有打扮成小恶魔、小骷髅、小骑士造型的侍应生候在门口,我刚过期,就被发了几根荧光棒还有个孔雀的面具。
Mub里的布局是鹅蛋形,座位的拜访是呈椭圆的形状一圈一圈的,很多带着面具的面孔四处张望着涉猎,不过也有很多人没有戴。
我在椭圆形的间隙中行走,一路之中许多好奇的目光在打量我……
我捏紧了拳头,在众多陌生人的面孔中寻找易麟朔,手心里沁出一层冷汗,心里的紧张越扩越大。
可以吗,我一个人,真的可以面对易麟朔吗?真的能对他说出那么残忍的话吗……
为什么,脑子突然变得空白,事先想好的台词都跑掉了!
游,这个时候,为什么你要丢下我一个人……
“亲爱的小姐们、先生们……”突然一个扩大的声音突兀响起,音乐减小,跳舞的人们都停了下来,“在平安夜这个浪漫的日子里,一定有许多情侣出没本‘seven thirty’俱乐部!那么,送心爱的女友一束花,似乎是再浪漫不过的事情了。大家请看我身边这位小姐,她手里捧着的‘蓝色妖姬’可是连夜从国外空运而来的……”
聚光灯下,一个穿着红色晚礼服的女人手捧一大束蓝色玫瑰,正在全方位地向大家展示。
“现在,你们在场的每个人都有机会把它抱回去送给你们心爱的老婆、女朋友、情人抑或是想要追求的女孩子!”主持人声音加大,充满蛊惑力地说道,“我们给出它的低价是2980元!你们每一个想得到它的人,都可以进行叫价!不过大家注意力,你们每叫价一次,只能以1000元为单位替增,比如3980、4980、5980……我们将选取叫价最高的那一位先生得到这束‘蓝色妖姬’。”
台下立即响起哄笑声,气氛在瞬间被抛向高潮。
“有没有搞错,不就一束花,这么贵!”
“要是谁送我这束花,我就做谁的女朋友!”
“太浪漫了,不知道花落谁家……”
“安静,请大家安静!”主持人维持着场面,继续说道,“现在拍卖开始,叫价的请高举你的手就可以了。2980元,有没有第一个叫价的?”
“有!”一只手从人群中高高地举起来,“3980。”
“4980。”很快又有一只手从另一角举起。
难以置信,一束普通的蓝色玫瑰,居然以很快的速度就身价突破一万,两万,三万……当它被叫到51980的时候,整个场内都安静了。
一束明亮的光圈朝那人打过去,所有视线都望着那个说出如此高价的人——海天皓月的眼,冷傲的神情,黑色泛亮的短发……
我的心脏在这一刻被揪起,我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这不是幻觉,也不是梦,我看到了他……
在聚集着千万人头的大厅内,易麟朔淡漠地坐在光圈中心,他穿着棕色的线衣,白色衬衣领从领口中翻出来,手边搭着件黑色的短西装。
在他旁边坐着一圈人,有男有女,其中当然包括昂流。 主持人似乎也激动了:“51980?!有没有出价更高的!”
“61980。”一个淡淡的声音在安静的会场里响起,又一束聚光灯,打向另一个男人的侧脸。
人们再次喧闹起来,整个室内像被煮沸的开水一样沸腾。而易麟朔和那个男人,各自顶着一束聚光灯,成为所有人的视线焦点。
我的目光一刻也没有离开过易麟朔,目光怔怔的。
一直以为去另一个地方,就是跟易麟朔永远分开了。然而现实却告诉我:我错了,他从未从我的心里离开过。
在国外的那五年,闲下来时我总喜欢打开体育频道,观看各种拳击比赛,或买有关拳击赛事的报纸,我的电脑Google一栏里,历史记录随便点开都是“易麟朔xxx”的字眼——唯有通过这些途径我才能知道,离开我后他过得好不好。
意料之外的,易麟朔没有颓废、自暴自弃,他给我看到的是一个努力生活,生活勃发的自己。每一场他参加的拳击赛事都未曾有失败过。他站在聚光灯下,站在所有观众热切的视线焦点和澎湃掌声中,他的眼神骄傲清冷,但我却看得到他内心的孤独。
他在努力证明自己,努力让自己变得优秀。可这样的他一点也不快乐,也丝毫没有幸福可言。
他应该是一只骄傲的鹰,自由翱翔在蓝天之上,傲睨万物,不该被束缚。
我不自觉攥紧了手里的礼品袋,里面装着易麟朔送我的戒指,易麟朔送我的手模型,易麟朔的手工艺陶瓷,画着易麟朔的油画……
那些过往的回忆,密密匝匝地组成一张大网,缚住了他的双翅。
现在,就让我亲手把它们剪开,放他回归自由吧。


61980元!那位帅哥,你还要不要出更高的价钱得到这束‘蓝色妖姬’?” 主持人激动万分,口岁几乎都要喷到麦克风上了。
易麟朔耸耸肩,一副“无聊”的表情坐回椅子上,没有再继续叫价的意思。
可是很快,坐在易麟朔身边的一位穿着中学生制服的小女生,拼命拽着他的衣袖说了什么。
主持人用更具诱惑力的声音说:“想清楚了,帅哥!本店在今晚容纳了一万多对情侣!在这么多对情侣的见证下,送给你最心爱的女朋友一束最昂贵的‘蓝色妖姬’!这代表的不仅仅是花的价值,而是你们爱情的价值!”
易麟朔微侧着头超那个女生确认了什么,举起手。
“是62980元吗?”主持人两眼放光地说,“这位帅哥出价62980元!” 易麟朔摇头说了句什么,很快他周遭的人全都起了哄:
“哗——他说的是71980元?!”
“脑子有病吧!再有钱也不是这么个花法啊!”
“他女朋友可真幸福……” 主持人显然要抓不稳话筒了,目光望向另一位男士:“请问……”
那个男人正手持一杯香槟在轻饮,当即摆手表示放弃。
“71980元叫价第一次,71980叫价第二次,71980叫价第三次——”主持人拉长了声音,手臂抬起来半响才还不容易落下去,“好,71980元成交!请刚刚拍下这束花的帅哥带着你的女朋友一起上台来!”
话音刚落,易麟朔那桌的女生立即跳起来,尖叫:“朔哥哥!我爱死你了!”
易麟朔起身朝舞台上走去,女生很快跟上来,亲热地挽住了他的胳膊。一路之中都是爱心桃的光束追随,他们在大堂一万多对情侣的注视下走上舞台。
  主持人身边的小姐双手把花束交给女生,那女生举着花朝昂流所在的座位抛了个飞吻。
  昂流笑了,举起大拇指,隔空干了一杯香槟。
  主持人献媚地问:“帅哥,请问你贵姓?”
  “好,易先生,你真是爽快豪气且又出手阔绰。能成为你女朋友的女人,真是幸福。”拍着马屁,主持人又把话筒举到那个女生面前,“美女,请问你贵姓?”
  “果然人如其名,值得人怜惜啊。”主持人上下打量着恋惜——高高的马尾,白色的线衣,深色的百褶裙,“你还未成年吧?”
  恋惜把嘴一撇:“小看人哦,我已经年满18咯!”
  “那还是很小啊,跟易帅哥交往有多久了?”
  “我昨天向他表白,我们是昨天开始交往的!”
  “哇!”主持人做了个“好夸张”的表情,“昨天才交往,今天你男朋友就花这么大的价钱买花送你!现在站在这个舞台上,给你一个表白的平台,你有什么话对他说?”
  恋惜转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想着,主持人已经把麦克风递给她。
  “今天,我很高兴能站在这个舞台上,尤其是跟我的恋人——朔哥哥,一起站在这个舞台上。”她说着,侧过头看了眼易麟朔,满脸都是幸福的甜意,“谢谢你接受了我,答应跟我交往!你不知道,我现在有多高兴,从出生到现在,这是我最高兴的事!啊,太不真实了……我感觉自己像在做梦!”
易麟朔的表情淡淡的,但他垂在身侧的手,却一直被恋惜紧挽着。
主持人带头鼓掌:'说得好,那么易帅哥有什么要对女朋友说的?'
易麟朔表情淡淡的,但他垂在身侧的手,却一直被恋惜紧挽着。
  主持人带头鼓掌:“说得好,那么易帅哥有什么要对女朋友说的?”
  易麟朔的表情依然淡淡的,眼中却有一种柔软的物质在涌动。他抬手揉了一下恋惜的头发:“梦会醒的,你不是在做梦。”
  “嗯……等一下!”恋惜走了两步忽然又回头过去,从那束‘蓝色妖姬’里抽出一朵,交到主持人手里。
  主持人不解:“这是?”
  “刚刚不是有位先生也想要吗?他一定也很爱他的女朋友,不过,最后却成人之}


小夕有话说~:一直觉得不爱说话的人其实是很有故事的,记得在哪篇文里看过,说不爱说的人心思很细腻,我个人是非常同意着点的。所以觉得小哥不是语言障碍,也不会是生活小白,他就是因为心里装的太多东西,没有人了解才不说话的。天真和小哥我觉得是绝配啊,天真阳光,被家里的人宠着,他得到了很多得爱,所以在遇到小哥这样表面坚强,内心孤独的人时候,不管是出于什么样的感情,都会忍不住想要温暖他。

但是呢,毕竟两个人性格差异太大,想要靠近就必定会有伤害,天真要承受瓶子的苦,瓶子要适应依靠别人,这些对于他们来说都是不容易的。所以我想写这样一篇文,就讲两个人在不断靠近中,不断了解中的痛苦。

既然是写感情的,肯定不会有很激烈的下斗戏啦,而且我估计人物只能是基本不走样,原著风我的水平是抓不住的。总的来说,这文就是原创,生活向,微虐,HE?无原创人物,不知道是什么长度的文。

在说一下,这文的背景······什么什么的请忽视吧~~~~~~~~!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养成了这样的习惯,吴邪看着手中的衣服无耐的摇摇头,手上的动作却是没有停下,熟练的朝角落一抛,听到衣服与塑料袋摩擦的声音。吴邪转过身看着浴室,橘黄色的灯光打在磨砂的玻璃门上,透出里面那个人的影子。还记得当初胖子看见这门时,足足给自己做了一个小时的思想工作,说什么要稳定社会的和谐发展,不能学西方人那套,透过玻璃看别人洗澡是流氓干得事情······那死胖子不就是羡慕嫉妒很小爷我有这么高雅的生活情趣么,再说,这顶大了就能看见个模糊的人影,瞎激动啥呢?!要不,明天还真的把它换成透明的?

就在吴邪对着浴室门胡思乱想的时候,里面的水声停了。吴邪飞快的掐掉烟把烟头扔到窗户外边,抓了块布对着面前猛扇!初秋的风从窗口灌进来,加上吴邪不懈的努力,那股呛人的烟味总算是散了。喀哒——门开了,张起灵穿着米色丝质长裤,身上披着块浴巾,光着脚就出来了。他身后迷蒙的水汽加上暖色的灯光,胸前的麒麟踏雾而来,无论看了几次,吴邪都免不了被震撼到。

张起灵走出浴室,毫不意外的看到那个傻傻的小老板那副傻傻的样子,就像吴邪看到他会愣神一样,张起灵看到吴邪那干净的眼睛也不由的心中一动。

吴邪还没有从那“麒麟降临”中清醒过来,模糊间听到有人叫他,抬起头看向声音的出处,却撞进了一双漆黑的眸子里。

“小哥,你的眼睛真漂亮。”

张起灵看着眼前显然不在状态的吴邪,在心里狠狠的叹了口气,伸手接过他手上的衣服穿上。吴邪就这么看着张起灵,直到手上一轻才缓过神,想起刚才自己那花痴样,不对!小爷我是男的,形容娘们的词怎么能来说自己呢!不是因为自己太那啥了,就怪闷油瓶这挨千刀的胡乱放电,而且是超高压的那种,对!就是因为这样的!

给了自己一个好理由,吴邪终于转过头面对着张起灵。看到他正四处打量,似乎在找什么,要是在科幻片里,吴邪现在肯定能看到他眼睛里射出两条红光,像某个内裤外穿的人一样。

“小哥,你在找什么?”

不是疑问句,张起灵终于停止了X光线搜查,把目光落到了吴邪脸上,扔出一句话就转身进了客房,任由吴邪一人在秋风中凌乱。小哥绝对是属狗的,夜视能力和嗅觉都是顶级的啊!不过,他那个眼神是什么意思?!活像抽支烟就背叛了他一样,小爷我是抽烟了怎么了?切——才不是因为怕他不高兴才扔了烟头还像白痴一样在这里加速空气流通呢,哼!看着那个明明是来被自己收养还一副大爷样的闷油瓶,吴邪在心里朝他比划了个中指,再翻个白眼,进屋睡觉去了。

外面滴滴答的下雨了,吴邪睁的眼睛数粽子,一直数到一万了还是没有睡着。烦躁的起身掏出烟叼在嘴里,想了想,一把把烟抓在手里狠狠揉碎扔垃圾桶了。夜里很静,因为下雨,连虫子都不叫唤了。吴邪坐在床尾,侧着头看那面墙。墙的那面是客房床的位置,吴邪不禁在脑海里勾出客房的样子,甚至出现了闷油瓶睡在床上的样子。

那个人睡觉总是很老实,睡下去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第二天起来还是什么样子。现在他肯定是侧着身子,身体微微蜷缩,黑色的发丝散在枕头上,因为呼吸微微起伏的被子擦过他的脸颊。其实他睡觉的样子很可爱,没有了在斗里那种萧杀的气息,安静的像只猫。想到这里,吴邪嘴角微微勾起来,不知道如果让小哥知道自己把他比作猫会不会生气?

笑着笑着,吴邪的眼泪就下来了,他心疼小哥,心疼这个每次都把自己护在身后明叫张起灵的人。每次看到他那满身的血,自己的心就跟他身上已经成破布的衣服一样,皱巴巴的。已经不记得那闷油瓶第一次来自己这里是什么时候了,等反应过来,自己已经专门为他养成了很多习惯,比如家里随时有伤药和绷带,自己的衣柜里一半是自己的衣服,另一半是他的,因为他每次来总是一身伤,又不能去医院,身上的衣服全部成了布条,仅剩那质量不错的裤子遮住该遮住的部位。再比如,自己从来不关窗户,因为他从来不走门,自己提过给他钥匙,人家却说不要。当时还把吴小爷气个半死,心想,小爷我给 钥匙你还不要,我还怕你哪天突然回来偷了我的东西呢!不过转念一想,照这小哥的身手,自己这窝再好也不过是手到擒来的,还要钥匙干什么?刚想转移话题,小哥却突然冒出一句,钥匙太小,不好带。听了这话,吴邪很是愣了一会,刚才还愤愤的心瞬间就被扔到醋缸里了,酸得他差点掉金豆。

就连流眼泪也是因为他的到来才有的情况,吴邪不承认那是哭,哭是带了感情的,而流眼泪却是生理反应。直到现在,吴邪也不愿意承认自己对那个冷冰冰的瓶子动了感情,就算帮他上药的时候自己的眼泪就没有断过,但吴邪总是认为眼泪之所以会流是因为药里面有刺激性的物质,流泪的不是心而是眼睛。就像现在,明明已经满脸泪水,明明知道墙那边那个人明早很早就会走,自己必须一个人面对已经空了的客房,吴邪也不愿意打开房门,看看那个让自己想的要死的人。不是怕被拒绝,是怕自己给了自己希望,等来的却是无尽的绝望。就这样守着就好,吴邪不断的告诉自己。

一夜就在吴邪的浑浑噩噩中度过,拉起一角胡乱的抹了一把脸,强打起精神准备去做点早餐好好犒劳自己一下。反正······反正小哥肯定走了,自己这幅怂样也没人看见,是吧是吧。

吴邪的手摸到门把的时候,敲门声成功的将他定在了原地!难道小哥还没有走?


吴邪的手摸到门把的时候,敲门声成功的将他定在了原地!难道小哥还没有走?

来不及多想,吴邪一把拽开门

“小哥······胖子?!***的什么时候这么有礼貌了,敲P门啊!”

“哟,我说天真,看到是我也不能这样埋汰我是不,好歹我们也是**战友啊,怎么着你也得来个拥抱吧,用你那兔子眼睛瞪我算什么事啊!”

“行啦。该干嘛干嘛去,小爷我还没洗脸,要是肚子饿了找王盟给你买好吃的。”

“你昨天干嘛去拉?你这眼睛可不是我吹,再红点你就直接黑眼镜了。”

吴邪不理会胖子在后面叽里呱啦的胡说一通,钻进卫生间里准备洗脸。抄了把冷水泼在脸上,虽然还是秋天,当这水冷的让他只想骂娘!抬头一看,草!这人是谁啊?!玩COSPLY么?这眼睛比兔子他姥姥还红,这眼睛皮子都快粘一块了,再配上鸡窝一样的头毛!对,就是头毛!整个一个理了发的禁婆嘛!

“天真——————!”

吴邪还来不及仔细研究镜子里那个酷似自己的禁婆就听到胖子的一声惨叫,吓的小老板拔腿就奔。这是在家啊,又不是在斗里,这胖子是看见什么了这么激动,都喊得嗓子破音了!吴邪急吼吼的跑到客房,看见胖子指着小哥睡过的床浑身哆嗦,眼睛都瞪出眼眶了。看到吴邪进来,咔咔咔,僵硬的转过脑袋,目光呆滞的看着吴邪,哆哆嗦嗦说了一句想让吴邪咔嚓他的话。

“天······天真,圣诞老人······”

“给你······给你送礼物了。”

吴邪实在有想撞墙的冲动,要说什么莫名其妙的事情,自从自己下了斗那是没少见,但是这圣诞老人······是洋人的玩意儿吧,难道被那什么什么风被吹到中国来了?还看自己家这么顺眼,随手丢了件礼物给自己?吴邪一把拉开胖子,朝他一直就瞪着的那个方向看去。干净的床中间放着一块白色的东西,凭借自己多年的经验可以判断,那是快玉,还是块不错的玉。什么嘛!还以为是多了个小哥呢(吴邪你中毒了),原来只是块玉啊!

“死胖子,你瞎嚷嚷个什么呢?不就是块玉嘛,用得着这么激动?!”

“什么?!我说吴邪,你知不知道这玉是什么来头,胖爷我跟你讲,叽里呱啦叽里呱啦·····”

无视胖子的聒噪,吴邪捡起玉捏在手心,感觉到从玉上传来的温暖。这是小哥留下的,每次他离开,总是会留下一样东西,虽然都不是什么大件,但都是一些绝世珍品,所以就算不听胖子的“介绍”自己也能猜出着玉的价值。而对于吴邪来说,这玉的价值不是可以换得很多很多得钞票,而是那个人给自己留下的思念,是自己一个人面对已经空了的房间时的一颗定心药丸,证明张起灵真的来过,真的在这里出现过,不是自己的臆想。

还记得第一次在床上发现小哥留下的东西时还以为是他不小心掉了,自己还傻乎乎的好好收着,等到他再回来的时候还给他。

“小哥,上次你走的时候你的东西掉床上了。”

张起灵刚从浴室出来吴邪就捧着那面小铜镜跑到他面前,两只眼睛忽闪忽闪,像极了帮主人找回东西的小狗。看到他手里的东西,张起灵轻轻皱皱眉,绕过吴邪继续擦头发,半晌才说

“给······给我的?为什么呀?”

听到张起灵说是给自己的,吴邪突然觉得张起灵经常消失也不算什么事情啦,王盟平时偷点懒不算什么事啦,自己每次都在背后当个保姆不算什么事情啦······连天空都是粉红色的拉!难道这是他送个我的······

“以后你帮我买衣服。”

张起灵瞥了一眼被扔到墙角已经看不出原样子的衣服,淡淡吐出一句话。吴邪脑海中的“定情信物”四个字还没有出来就被张起灵的一句话粉碎了。

“嘿嘿,天真,这下你知道这玉的不一般了吧,那你看,我们出生入死这么多年,胖爷我也奋不顾身救了你这么多次,你是不是该表示一下啊······”

“你别想,除了这个,我店里的随便你拿。”

胖子一听,那表情立马就变得跟吃了苍蝇一样,半天也没憋出句话来。吴邪走回房间,打开柜子,拿出一个缎面盒子,把玉小心翼翼的放进去,关上柜子一转身,又看见那庞大的身躯。胖子正对他挤眉弄眼的,一脸猥琐笑。

“你干什么呀?脸抽筋了?”

“天真,你老实交代,那玉是谁给你的,这么宝贝?”

“去!我是怕被你顺咯,所以要锁起来!对了,你到底是干什么来了?”

大早上的被胖子闹了半天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干什么来了,难道还是专门看自己来了?胖子一听,哎呦一声就跑了,边跑还边说,让晚饭等他回来陪自己一起吃······吴邪抖抖身上的鸡皮疙瘩,狠狠拍了下自己的脑袋,把脑海里面那个胖子穿着围裙在做饭,自己一脸幸福的看着他的儿童不宜的画面拍出去。什么乱七八糟的,果然是昨天晚上没睡够!(你那是根本没有睡)吴邪打着哈欠想要睡个回笼觉,却鬼使神差的走到了客房。那张因为张起灵才存在的床,床头那个因为张起灵才存在的柜子,床脚那双因为张起灵才存在的拖鞋,以及······吴邪用手紧紧按住胸口,以及着份因为张起灵才存在的痛!现在这里没有人,那么就让自己放纵一下吧,下一次见面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小爷我不想看机你满身的伤,所以,你要好好的。看着那张整洁得不像有人睡过的床,吴邪轻轻爬上去,拉过被子,闭眼,睡觉。

睡着他睡过的床,盖着他盖过的被子,自己可以假装,是被他抱着的,对吧。

张起灵,你才刚走,我却想你了。

安静的早晨,阳光终于透过乌云照到被雨水浸泡了很久的土地。明亮的小房间里,那张白色的单人床上,蜷缩着一个身影,泪水划过脸颊,滴落在枕头上,不见了。


安静的早晨,阳光终于透过乌云照到被雨水浸泡了很久的土地。明亮的小房间里,那张白色的单人床上,蜷缩着一个身影,泪水划过脸颊,滴落在枕头上,不见了。

“就让永恒时间刻下你的摸样,那一刹那刺青蔓延在胸膛······”

熟悉的旋律唤醒了沉睡的吴邪,揉揉酸胀的眼睛,发现天已经黑了。一看电话,是胖子打的,才想起来,早上胖子说要跟自己一起吃晚饭的,自己睡过头了,不知道胖子这家伙吃了没有。

“天真快来,胖爷我今天做了笔大生意,老板大方请你吃饭。”

吴邪看看天色,确实是该吃饭了,也没有推辞,给王盟挂了个电话,王盟听说自己要出去吃饭,第一反应居然不是感慨可以下班了而是很紧张的问是跟谁出去,问得我满头黑线,难不成这小子怕他老板被人拐跑了没有人给他发工资怎么的,没理会王盟,挂了电话就找胖子去了。

由于今天黑白颠倒,出门又拦到一辆“飞车”,在司机不要命的速度下,吴邪只能感慨自己真是命好,居然还能活者见到胖子。一起吃饭的还有一个不认识的人,胖子说是他的伙计,吴邪没在意,反正对于自己来说吃饭才是重要的。胖子今天很高兴,用他的话说就是他今天做了他这一辈子最不危险但是最挣钱的一件事。几杯黄汤下肚,胖子拉着吴邪就开始乱侃,说他想彩云妹妹了,说他这辈子最过瘾的就是跟小哥一起下斗的日子······吴邪喝的也有点多了,听着胖子乱侃也不搭话,怔怔的看着手腕处的一个疤出神。胖子见自己说了半天没有人理,一把抓过吴邪的手,拉到跟前瞪大的眼睛看

“你他娘的一直在看什么呢?”

“骗······骗谁呢没看什么!你这······这疤是怎么弄的?割腕啊?”

吴邪抽回手用衣袖盖住手腕,拿过胖子的杯子就灌了胖子几杯,这下胖子歇菜了,哼哼唧唧说要回去睡觉了,吴邪把他扔给他带来的伙计,叫他好好照顾胖子,刚想转身走人,胖子突然拉住他的胳膊,模模糊糊说了句什么就又睡过去了。吴邪愣了愣,笑笑,拍拍胖子的肩膀说

从饭店出来,吴邪忽然想一个人走走,这里离家也不是很远,自己一个大男人,也不怕流氓调戏。打定了主意,吴邪朝家的方向慢慢游荡而去。

刚才胖子说的是,天真,你除了小哥还有我。吴邪心里很是感动了一把,胖子平时虽然不怎么靠谱,但他把自己当兄弟,吴邪是知道的。胖子果然是知道了些什么事情,比如手腕上的疤,吴邪自嘲的笑笑,当初自己就是这么傻,学什么失恋小女孩啊,搞得王盟一听自己要出去吃饭就紧张得跟不发他工资似的。胖子说的对,自己还有很多朋友,就算是为了他们自己也不能死的。

微凉的风吹散了吴邪满身的酒味,天空又开始飘雨了,细细的雨丝淋在脸上,凉凉的,软软的,像极了那天那个不经意的触碰······吴邪甩甩头,笑自己果然是中毒了,下个雨都能想到那个人。一个大老爷们,不该是这样整天就为了个人魂不守舍的,自己还有店要照看,还有朋友值得联络,自己的生活不该只是为了他。为他做的已经很多了不是吗?好不容易看到他微微勾起嘴角,是在笑,那笑却进不了眼睛,那笑比不笑还让人心酸。如果可以,自己恨不得狠狠吻上哪双眼睛,吻去里面的悲伤。可是自己不敢,怕还没有近他身就被他排斥在外,他不用做什么动作,轻轻皱起眉头就可以。吴邪觉得自己是懂他的,不用看他的表情,看他的眼睛自己就能知道他的情绪。懂他的心,懂他的孤独,懂他对这个世界的不信任,懂他的不在意只是自我保护的一种方式。

这样的张起灵叫自己怎么不心疼,如果可以,自己愿意把自己的温暖分给他,可是自己却连他在哪里都不知道。很多次很多次,看着他满身的伤,那句请求他留下来的话差点蹦出来,又是多少次,自己咬着唇生生咽回去。自己又什么立场叫他留下呢?告诉他,看到他满身的伤自己会心疼?还是告诉他,自己不想过看不到他的日子?张起灵那么骄傲一个人,怎么会为了这样牵强的理由放齐自己追逐一生的东西!就算他肯留下来了,又怎么能让他面对两个人在一起的压力?

果然,还是不能这么自私。雨越下越大,远远的看见似乎有个人撑着把伞在雨中艰难的行走。是王盟,吴邪看着他那个狼狈的样子,忽然就笑了,这小子果然还是在担心自己。吴邪不自觉的缩了缩右手,每到这样的天气,手腕上的疤就会隐隐作痛,是心理作用吧。就在吴邪发呆的时间里,王盟已经来到了他跟前,一脸担心的看着这个下雨了也不知道躲的老板。王盟张张嘴,最后还是妥协了,一肚子的话最后化为六个字


接到王盟电话的时候我正在吃伙计买来的烤鸭,那小子抽抽搭搭说了一通,我没太听懂,就听到他说他老板在医院。靠!他老板不就是天真嘛,难道天真又下斗了?不应该啊,他下斗我肯定是知道的,难道出车祸啦?

怎么说也是出生入死的兄弟,我用最快的速度赶到医院,看到王盟坐在椅子上哭成泪人了。我一看,心想坏了!天真该不会没救了吧?抓着王盟就一阵猛摇,这小子指着病房里就不说话,急死胖爷我了。扔下他我就跑过去,一看,这小天真不好好的睡着的嘛!脸上也没有蒙白布,连水都没有吊,敢情是来医院睡觉啊。

我轻轻摇晃着他,他娘的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难道真出什么事情啦?这时候王盟进来了,贼头贼脑的看了就想抽他!他示意我出去说,看了眼天真,除了脸色不怎么好以外估计没什么事情,就随着王盟出去了。

“怎么回事,为什么只有你在这里啊?”

“胖爷,你劝劝老板吧。”

(王盟开始给胖子讲事情的经过,我换回原来的视角)

雨一直下啊下,吴邪躺在沙发上把遥控按的飞快,看着电视画面不停的换来换去,莫名的有种喜感。忽然“碰”的一声,阳台的窗户被风吹开了,风和着雨灌进来,吴邪打了个哆嗦,起身准备去关窗户。由于自己在家看电视的时候不喜欢开灯,模糊中看到阳台是好像有什么东西,难道是小偷?!

随手抓了个花瓶,吴邪慢慢靠近不明物体。靠得近了才看清楚,果然是个人,还是个拿着刀的人!等等,这刀不是小哥的嘛,难道这个人是小哥?吴邪赶紧走过去把趴在地上的人翻个身,扒拉开挡在脸上的头发,果真是他!来不及多想,吴邪抱起闷油瓶就朝浴室走去。他手上的刀哐当一声就掉到了地上,吴邪心里一紧,小哥他已经连握紧刀的力气都没有了吗?这是伤到哪里了?!

开灯,放水,所有动作都连贯简洁,像练习了千百遍一样。直到把小哥全身都检查了一遍,除了背上那个深可见骨的伤口外其他都是很小的伤口,看来是失血过多晕到了。吴邪的心终于落回去了,不像刚才那样紧张了才会害怕。吴邪抱着小哥坐进浴缸,他的身体还是很软,本来就偏低的体温失血过多又淋了雨更是冰凉冰凉的。吴邪调整了一下姿势,让小哥坐在自己腿上,头靠在肩膀上,自己一只手搂着他的肩膀保持他身体的直立,一只手拿着毛巾轻轻帮他擦去身上的血渍污渍。


浴室橘黄色的灯光打在张起灵脸上,柔化了他坚毅的气质。吴邪看着在这个时刻紧紧依靠着自己的人,心没由来的痛。无论他在斗里是怎么的强大,受了伤也会疼。这次是在自己这里晕倒了,其他时候呢?是不是一个人,晕倒了就晕倒了,靠着自己强大的修复能力,在荒郊野外或者哪个无人的角落独自醒过来。如果哪天······哪天就醒不过来了呢?那自己要去哪里找他?不想失去他,就算自己只能在这里等他自己也是心甘情愿的,但是不要!不要他不会回来,不要找不到也等不到他!不要!

吴邪不可抑制的颤抖起来,手臂不自觉的收紧了些,他把头埋在张起灵的胸口,听着他的心跳,感受着他在自己耳旁轻微的呼吸。吴邪觉得自己快要死掉了,伤口在他的背上却疼在自己心里。

“起灵,起灵,我们在一起好不好?我去求我爸妈,他们一定会同意的。以后我们不下斗了,我会好好工作,挣很多钱······你想做什么我都陪你,你不要下斗了好不好?求你······”

眼前一片模糊,吴邪恶狠狠的擦掉眼泪,却被袖口的纽扣划伤了眼角,疼痛唤回他的思绪。拍拍脸,打起精神,抱着张起灵走回房间。看着怀里的人,吴邪想,其实能这么一直下去也好,也只有这么个时刻,他才能离他这么近,他才能不作为拖油瓶而是作为保护小哥的存在。想成为小哥的依靠,想成为张起灵的依靠!这样的想法在很早以前就有了吧,不然不会在那个时候毫不犹豫的说“你消失只是问我会知道”这样的话。

可是,再怎么不愿意也必须要放开他,自己还得给他上药不是吗。吴邪小心翼翼的把小哥放到床上,那动作温柔得像对待刚出生的孩子。

上好药,吴邪拿了自己的睡衣给小哥穿上。在穿衣服的过程中,免不了身体的接触。洗澡和上药的时候自己没有在意,现在一看差点流鼻血。常年锻炼,他的身材好得不得了,修长紧实的双腿,平坦的小腹,靠!居然还有腰身,男人的腰不都是上下一样的吗,为什么这死闷油瓶有明显的弧度?!吴邪擦擦鼻子,挥去脑海里什么什么的画面,继续帮小哥穿衣服。折腾了半天,终于在吴邪鼻血喷出来前一秒穿好了。对着还在昏睡中的小哥,吴邪吞了吞口水,尽量去忽视他薄薄的嘴唇,也不去看他隽秀的眉毛,不想看他长长的睫毛······为什么要帮这死瓶子穿衣服啊?!穿起来不是什么都看不到了嘛!此时的吴邪对刚才自己脑残的举动后悔万分!这一夜就在吴邪纠结是否在小哥醒来之前把他的衣服脱了这个问题中度过了,还在沉寂在小哥“美貌”中的吴邪怎么也想不到,在张起灵醒来后,自己会为留下他做出那样的举动。


吴邪是在一阵细琐的声音中醒来的,昨天居然趴在小哥床前就睡着了。捏捏眉心,看到本应该躺在床上的张起灵已经穿好自己为他准备的衣服站在窗边,背上背着昨天被吴邪收到客房的黑金古刀。看这装扮,小哥这是要走?

“不行,你的伤很严重,要休息!”

本来还处于朦胧状态的吴邪跳起来就拉住张起灵的胳膊,因为激动,脸颊泛起微微的红,眼里写满了担忧,一瞬不瞬的盯着他。张起灵挣脱吴邪的手,转过身,一双平淡的眼睛就这么看着他,良久

说完,跨出窗子往下一跃。风吹起衣角,露出白色的纱布,纱布上已经浸出血了,衬着白色的纱布,晃得吴邪睁不开眼睛。不能就这样让他走了,吴邪在跳下窗的前一秒这样想到,要是小哥就这样走了,指不定他又要下斗,那他的伤······

张起灵轻巧的落地,动作再怎么完美还是扯到了背上的伤,顿了顿身形,刚想迈步,身后传来一阵物体落地的声音。转过身,看到吴邪正蹲在地上,脸色苍白,右手紧紧掐住脚踝。张起灵抬头看看还在摇晃着的窗子,估摸着这距离至少也是7米了,从那么高的地方跳下来,还不穿鞋子······应该是伤到脚了。再看一眼还蹲着的吴邪,张起灵皱皱眉头,眼里闪过一丝情绪,最后却还是波澜不惊,仿佛在他面前痛苦到颤抖的人跟自己没有关系。

吴邪想要留住小哥,知道如果是走大门的话肯定赶不上了,身体永远比思想快一步,直到脚上传来剧痛才反应过来,自己是跟着小哥跳窗了!吴邪逆着光抬头看着面前的人,晨光给他镀上了一层金,仿佛天神降临,又好像即将回到天上的仙人。吴邪心里忽然没由来的一阵恐慌,慌忙伸出手去想要拉住他。

刀出鞘的声音!一把黑色的刀指向吴邪的眉心!

吴邪的手僵在空中,不可置信的看着离自己仅有几厘米的刀。第一次从眼前这个人身上感觉到针对自己的杀气,小哥对自己拔刀了?!那个自己心心念念的人······那个叫张起灵的,说过“还好我没有害死你”的人,在黑暗中对自己微笑的人······对自己拔刀了!!

吴邪努力睁大眼睛,想看清眼前这个人是不是自己认识的那个人,自己不相信,小哥会对自己拔刀甚至对自己起了杀意。可那个人,站在自己面前,一双漆黑的眸子带着睥睨天下的霸气,自己不过是他跟前卑微的蝼蚁。他面无表情骗得了别人,可是骗不了吴邪。他冷漠的双眼骗得了别人,却瞒不过吴邪。可是在这一刻,他的眼睛里只剩下疏离。

“······我以为你能掌握好度。”

“张起灵!你他娘的混蛋!”

一把挥开眼前所向披靡的黑金古刀,不管手腕上传来钻心的痛,吴邪此刻只想狠狠抓住张起灵问个明白,他不相信起灵会这样对他!激动之下总是会忘记很多事情,比如眼前的人是能秒杀海猴子的主,不是吴邪想近身就能近得了的。

张起灵轻轻一拨,就把冲上来的吴邪摔到了一边,收起刀,转身隐入了渐渐多密集的人群。


一时的疏忽造成了不可避免的伤,尖锐的铁刺划过背脊。就算不看也知道伤口的深度,不是很疼,却想到那个人看到伤口时的表情。两道眉紧紧的纠结在一起,好像伤得是他。在完全失去意识前终于看到了他的脸,一瞬间有些后悔,不该让他看到这样狼狈的自己,他会心疼的。恨自己的不坚定,明明在心里告诫了自己无数遍,不可以再出现在吴邪面前,却又一次次贪恋他的温暖,给自己无数个来见他的理由。

在被放进温水的时候张起灵就恢复了意识,感觉到自己正坐在吴邪腿上,并且是一丝【】不挂,再怎么淡定的自己也有了点尴尬。忽然不敢睁开眼睛,怕在他面前破了功,失了水准。于是,继续闭着眼睛,任吴邪摆弄自己。

被吴邪抱在怀里,靠在他的颈窝处,说不出来的安心。能感觉到他的心跳,感觉他的手轻轻划过自己的手臂,胸膛,小腹······动作带着轻颤,温柔而又小心,撩拨着张起灵的心弦。天知道张起灵是用了多大的力气才压制住身体的反应,沉浸在悲伤中的吴邪没有发现异样,把他原本白皙的皮肤变的瑰丽归结为水温过高。

就在张起灵与理智奋力合作的时候听到了吴邪低低的呜咽,那声音包含了太多他无法承受的感情,不能回应,只能记在心里,在以后无尽的日子里成为自己存在的证据。

“起灵,起灵,我们在一起好不好?我去求我爸妈,他们一定会同意的。以后我们不下斗了,我会好好工作,挣很多钱······你想做什么我都陪你,你不要下斗了好不好?求你······”

不要!张起灵子在心中呐喊,吴邪,不要因为我放弃你的生活,更不能因为我众叛亲离,不值得的。不要让我之前的努力付之东流,为了我们之前所受的痛苦,请你不要把我摆在那么高的位置,你给的是我所不能承受的重,你不顾一切的在我生命中留下印记,赌上你的生命,我无以回报。

果然我还是做错了么?原本以为只要我狠下心来对你,至少我可以赢得陪你一晚的机会。看来,我是低估了你的心,不该给自己这样一个蹩脚的理由求你给我一夜的温暖。对不起,吴邪,连道歉都成了奢望,对不起!

听到身后的风动,余光瞥见那熟悉的衣角在风中飞扬。那跟随自己落地的笨拙身影,张起灵心都揪起来了,这人是笨蛋么?!这么高的地方,他不要命了?!可是,自己又能怎样?现在不是从前,不能在他落地的时候接住他,亦得不到他略带歉意感激的微笑。已经迈出的步子硬生生被定在原地,违背常理的急停导致肌肉一阵阵抽痛。吴邪,到底要怎样你才肯放弃?所有的都由我来承受,你就该做好你的小老板,娶妻生子,终老一生。还是,你已经忘记了,我迟早会尸化这件事情。我说不定哪天就尸化了,在我身边,成为我尸化后的第一份午餐么?

吴邪蹲在地上,估计是伤了脚,冷汗顺着鬓角滴到地上,印出浅浅的印子。尽管痛到站不起来,那双眼睛却固执的望着自己,心疼,委屈,缱绻不舍,一丝丝缠上自己,勒紧!

吴邪,你不能成为我的弱点,这于你于我都不是好的选择。宁愿你恨我,我也不要你再今后的日子里活在恐惧中,离开我,才是最好的选择。对不起,不能告诉你事情的真相,也不能告诉你,我知道你对我的付出,并且一直温暖着我。

吴邪问,语气是从未有过的悲伤,带着细细的颤抖,晃得张起灵一阵眩晕。

“我以为你能掌握好度。”

张起灵听到自己这样说到,是啊!以为自己能掌握好度,不去过多的关心,不去贪恋吴邪给自己的温暖。可到头来,不得不用这样的方式狠狠逼退彼此的感情。对吴邪拔刀相向,刀尖指在他的眉心却是狠狠的插在自己心口,痛得无以复加!张起灵看到了吴邪眼中的震惊,很满意,要的就是这样。吴邪,你是亲眼看到了的,你心心念念的人,会对你拔刀,所以,你要忘了他。

他的声音像晨露入土,砸碎在张起灵心里。为什么?因为我爱你,爱到卑微,爱到不愿你为了我变成今天这个样子!张起灵忘记了自己是怎样回答吴邪的,只有吴邪用手挥开横在两人之间的刀的动作不断在他脑海里回放,他的手腕撞在刀刃上,张起灵甚至看见刀刃是怎样陷进他的肉里。那一刻时间停止了,鲜红的血喷射而出,染红了张起灵的世界。看着吴邪不顾一切的想要冲到自己面前,张起灵害怕了,吴邪难道没有发现么?每次只要他靠近自己,总会受伤的。不要,吴邪,你不要再靠近我,我没有把握可以每次都救回你,只要我们不在一起,你就会好好的。

拨开吴邪,张起灵头也不回隐入匆匆人流,不理会身边各种尖叫。此刻,他只想要离开吴邪,这样就不会再有伤害。


【回忆结束,回归胖子视角】

“你是说······天真手上的疤是小哥弄的?”

我听王盟这么一说,心里有了底。可是又想不通了,这小哥在斗里宝贝吴邪宝贝得更什么似地,这么会这样?

“胖爷,您是不知道,我当时看见老板就这么趴在地上,都不管手上的伤,那血都流了一地!脚也肿得跟个什么似的,我劝他来医院,他死活不同意,说什么晚上有朋友约他吃饭,不能迟到。我也没办法,在他屋里找了点药帮他包扎了一下就回店里了。今早上我老觉得不对劲,开门一看,吓死我了,老板就躺在沙发上,脸白得跟墙一样······”

我转头一看,天真醒了,睁着眼睛直愣愣的看着天花板。这是什么情况?不会是中邪了吧?这天真要是出了点什么问题,胖爷我还不被他们几个剥皮了!

“天真,天真?你感觉怎么样啊?”

我叫他也没个反应,还是直愣愣的看着天花板,看着看着眼泪就下来了!乖乖,这是怎么了?难道还为那小哥啊?那小哥就是天上的云,飘来飘去,这天真要是真把他放心里了······这事情就不好办了。

“吴邪,要是你还在想那个小哥,我劝你还是算了吧。那人不是你能留住的,你看你,弄成这样,何必呢?你小三爷缺什么也不缺爱啊,何必让自己受那份气,把他当哥们不挺好的嘛。行啦,别搞得更孟姜女似的。”

得!胖爷我说了半天,这天真就没听见去。算了,不跟这病人计较。

“胖子,要是你哪天遇到小哥了你告诉他,我会等他回来。”

我听这话怎么这么别扭啊,这两个人非要弄到这个地步才舒坦是怎么的。我拉过一旁的椅子坐下,用我这辈子最严肃的口气以及态度问天真

“你是认真的?你知道小哥他······”

“胖子,我知道我在做什么,说了不怕你笑话,我爱张起灵,我也能感觉到他对我的在乎·····但是,不知道什么原因,他不愿意······跟我在一起。”

天真口气淡淡的,但他的眼泪就一直没有断过。胖爷我第一次知道,原来一个大老爷们真的爱上了这也跟个小媳妇没什么两样。说到那小哥的时候,天真眼睛里的光跟胖爷我看到明器一样,贼亮贼亮的。看到他这个样子我知道,天真这次是真的栽了。

“胖子,你要替我保密,我不想让家里人不待见小哥,我会想办法······在那之前,你不要告诉他们。”

“行,我答应你。但是你得先把自己养好了,不然就凭你这小身板可追不到小哥。”

吴邪虽然天真,但性子倔,看他那眼神,分明写着“非张起灵不嫁”!胖爷我不图什么,就希望兄弟们都好。

接下来的几天,天真情况基本稳定了,可就是安静得有点诡异。不是看天花板就是盯着手腕上得疤发呆,搞得我那个憋屈,想找个人聊聊天都找不到。看他也不需要我照顾了,我就回了北京,要是知道天真会为小哥做到那份上,我说什么也在这萌芽期掐了天真的念头。


回到家打开灯,环视客厅熟悉的布置——脚边并排放着的拖鞋,沙发上并排放置的抱枕,饮水机旁并排放着的杯子······这里所有的东西都是双份的,唯独自己,一个人,等着那个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来的人。

那个人,在哪里,是不是有下了斗,是不是正在和千年的粽子搏斗,会不会受了伤?吴邪轻轻叹了口气,笑自己像个没人要的小媳妇,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回房间,从衣柜里拿出了张起灵的衣服整整齐齐的摆在客房的床头柜上。每次在他走后,吴邪总会把家里的一切恢复成原样,衣服换上新的摆在相同的位置,方便下次他来的时候能肯快得找到。

手指留恋的抚摸着这深蓝色的布料,眼神分明是穿过了布料停在不知名的地方,充满想念。要是,这衣服下面的是他的胸膛,该多好!

吴邪扯出一个苦笑,扶上手腕处的疤痕,从那一次以后,自己再也没有在小哥清醒的时候触碰过他,可是吴邪并不后悔。当初在决定要爱张起灵的时侯自己就做好了准备,不止一次的告诉自己,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情,要记得,吴邪爱张起灵,无论怎样,要无条件的爱他,即使因为这样 失去了什么,那夜是选择爱他的代价,既然选择了他,就要做好付出代价的准备,即使是自己的生命。

所以,就算他只是把这里当成了临时的住所,踏夜而来乘风而去,每次例行留下无价的明器,证明他的立场吴邪也并不在意。吴邪知道,张起灵不是那样的人,要是他不喜欢,一步他也不会踏进这个地方,更不会任自己在这里失去意识。所以吴邪相信,张起灵是爱他的,只是需要时间来适应两个人的生活,吴邪不急,已经选择了他,哪怕赌上自己的一生,他也愿意等。更何况,每隔不久,自己还是能看见他的,就算每次都只是相对无言,静默凝语。那次从医院回来,吴邪背着寸步不离自己的王盟偷偷给小哥发了条短信:小哥,下次记得回家。

吴邪相信,张起灵能看到。

张起灵确实看到了,简简单单几个字给他带来的震撼却比看到青铜门后面的终极还要大。手机上百底黑字,带着不可撼动的气势深深扎进张起灵心里。

吴邪,我该拿你怎么办?黑金古刀上还残留着你血液的温度,我手上甚至还能感觉到你身体的颤抖。在我用刀指着你的时候你那悲痛的眼神我还记得清清楚楚,为什么,为什么你就能忘了呢?!我是张起灵,那个从来没有带给你幸福反倒是总把你带向危险的张起灵啊,你是为了什么,这么执着的相信着我?那么轻易就原谅我了呢?

张起灵低下头,试图掩住眼里的泪水,紧握的手指把手机握得咔咔直响。自己都不能原谅自己,明明已经准备好了不在回去,可是······脑海里出现了吴邪的笑脸,每次看到自己出现在阳台,吴邪眼里总是盛满了欢喜,亮晶晶的,像夏日里的星星。自己是不知道平时吴邪都有怎样的表情,但自己却很是留恋他再看到自己那时的表情,那双眸子能印到自己心里,照得自己暖暖的。吴邪,即使到了这个份上,你还是要选择守住见到我时那一点点的欣喜吗?那么我呢,该怎么办?


之后的日子平淡无奇,做成了几笔不小的生意,心情大好,吴邪放了王盟几天假,自己也乐得清闲呆在家里。现在已经是冬天了,距离张起灵上次离开已经三个月了,窗外面那棵不知名的树上挂满了晶亮的雪。吴邪在沙发上看窗外的雪纷纷扬扬,思绪不知道飘向哪里。他发现自己越来越有那闷油瓶子的风范,花打把的时间发呆,虽然做的是同一件事情,自己是在脑海里一遍一遍描绘那个人的模样,却不知道他的发呆的时候再想些什么。思念是一条噬心的虫,随着时间的推移,一点一点啃食干净,徒留个空洞,风吹过,呼呼的响。

有人推开虚掩的窗,踏着冬日的风走进吴邪回忆的世界里。吴邪抬眼看阳台处木着张脸拍落身上积雪的张起灵,心里某处被融化了,上苍一定是听到了自己的心声,把这个人带到了跟前。吴邪继续窝在沙发里没动,只是一双眼睛一直没有离开那个消瘦的身影,看着他走到浴室,随后带着一身的热气走回房间,穿好衣服走到客厅的角落,打开柜子,拿出各种药物开始自己上药。这一过程,除了刚开始的一个眼神,再没有半点多余的关注投到吴邪身上。

吴邪咬咬嘴唇,从温暖的被窝里钻出来,慢慢挪到张起灵身边,深深吸了一口气,像是鼓足了勇气,缓缓开口

“小哥,你背上的伤······我帮你吧。”

看到吴邪的接近,那样小心翼翼的神情刺得张起灵眼睛生疼。是什么时候,两个人之间的相处变得这样陌生?该庆幸自己做得成功不是吗?成功的将吴邪逼出自己的世界,让他们之间的关系变得跟其他人一样,这个样子很好,不是吗?

可是,在第一片雪飘落的时候,自己的脚步不自觉的走到了这里。看到安静得窝在沙发上得他正想着什么,那眼神是自己熟悉的温柔缱绻,他在想着谁才会露出这样寂寞的眼神?温暖的灯光,温暖的小屋里有个等着自己归来的人,看着看着,自己居然有了想哭的冲动。推开窗的一刹那,温暖的气息降自己包裹,也许,吴邪的拥抱就如这般,令人留念,所以自己才会一次次不由自主的来到这里,却又一次次责怪自己没有原则。

很想就这样呆在这里不走,但是自己不能。一旦跨出了那步,情就会变成一张网,把吴邪和自己牢牢锁在一起,强迫彼此定下不离不弃的誓言。不可以这么残忍,再深得情都抵不住时间的轰击。无论怎样也不能忽略自己会尸化的事实,不管是自己尸化还是吴邪归逝,张起灵相信,谁也无法承受。既然这样,何必相守,到头来徒留痛苦。

没有得到回答早在意料之中,可眼睛就没有离开过账起灵脸的吴邪没有遗漏那个一闪即逝的眼神,那眼神不复往日的平静,包含了太多太多的感情,看得吴邪心跳不止,一把抓住眼前苍白纤细的手

“小哥,你不要这样对我,我知道你也是在乎我的······”

张起灵心中暗叫不好,他忘记了现在面对的人是吴邪不是别人,吴邪总是能看到自己的心底,刚才心里想了太多,忘记了伪装!他看到了吗?难道已经不能掩饰过去了?张起灵猛然惊醒,那老头的话还在心里盘旋。不能让吴邪靠近自己,不想他陷入危险。

张起灵想要抽出被握紧的手,却被吴邪紧紧的又拉了回去,他原本粉色的唇变的苍白,像是嗓子里堵了太多的话却说不出来,一双眼睛里噙了太多的心疼,叫张起灵原本要冲口而出的拒绝生生卡住,怔怔的望着他。

张起灵身体稍稍后倾,吴邪单腿跪在他面前,抓着他的手,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张起灵第一次从这个人身上感受到了压迫感,来自灵魂的压迫险些让他做出了出格的举动······本来该是什么事情都不发生,等吴邪没了耐心一切都会过去。可偏偏,张起灵低估了着具身体对吴邪的依赖。等他回过神来时,自己的手正描绘着吴邪的眉眼,指尖传来的温热触感惊得张起灵瞪大了眼睛,还没反应过来,唇上就贴上了一片糯湿。

时间停止了,连带张起灵的心跳!

吴邪从来没有这样心疼过,眼前这个人总是面无表情的面对自己,连眼神也毫无破绽,可刚才那一瞬间,他眼里明明是化不开的哀伤。他在为谁伤心?为什么都不肯告诉自己?吴邪恨不得钻进他的脑袋看看他到底在想什么!自己就是爱他,无论将来会是什么,吴邪希望可以跟他一起分担。

一瞬间爆发的气势降吴邪掀翻在地,看着眼前盛怒的张起灵,吴邪才回想起,这个人可是连粽子都怕的主。现在他看自己的眼神跟看粽子的差不多,要是下一秒自己就身首异处,吴邪都不会觉得意外。可偏偏,吴邪笑了,笑得如三月的春风,生生冲淡了冬日的严寒。

张起灵双手垂在身侧,握得指节泛白,微微紊乱的气息不知是因为愤怒还是因为刚才的吻。良久,张起灵擦擦嘴,表情是淡淡的厌恶吐出两个字

“······哦,那下次不会了。”

无暇顾忌自己刚才的动作是不是伤到了吴邪,张起灵就觉得自己好恶心,在被吴邪吻住的瞬间,自己居然闭了上眼睛专心感受他的温度。自己对他的渴望已经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了么?那个拼了命要保护他却又一次次伤害他的人不是自己吗?既然这样,为什么还要给自己机会让这个可恶的循环继续下去?选择了担当所以的危险就不该在他面前出现,是自己太软弱,怕活在没有吴邪的世界。习惯了温暖,想要再回归冷寂需要莫大的勇气,自己一直在本能的抗拒。

看着再次跳窗离开的张起灵吴邪并没有阻止,仿佛已经有了决定,走到窗前,看着那个匆匆离去的身影。

张起灵,每次都是等你归来,这一次,换我去找你!


又是一个雪花飘飘的日子,吴邪紧了紧手臂,看着怀里熟睡的婴儿,心里突然涌出一丝无奈与不舍。

“儿子,你还叫吴邪好不?恩,就这样决定了。呵呵,爸爸离开了你不要难过,你还有胖子叔叔,还有潘子叔叔,不过啊,你长大后可不要学你胖子叔叔,他太坏了。你要乖乖的,要是爸爸还活着,爸爸一定会回来的······对不起,儿子!”

吴邪把自己的名字给了儿子,都说名字是最短的咒语,儿子继承了自己的名字,那会不会连带命运也继承了呢?在以后的日子里,他会不会也遇到一个张起灵?就算遇到了,那也是件幸福的事情不是?世界上至少还有这样一个人,让你愿意舍弃所有。就算失去了所有,至少心不是空的。

亲了亲小吴邪的脸蛋,整理好心情,吴邪跨进了那朱红色的大门。这一去,免不了责罚,吴邪却早已经看开了,那个人是自己的命,当初就决定了,为了他,拿自己的命换都行。朱红色的门在他身后重关上,砸碎了那些张起灵以为的幸福生活。

吴邪抱着孩子走进客厅,看到爸爸正坐在沙发上看报纸,妈妈一边擦着桌子一边对着爸爸唠叨。桌上的茶盏冒着热气,安静和谐的早晨暖得吴邪眼眶一热。对不起,爸妈,儿子不孝。

“爸,妈······”

“小邪回来啦?怎么不先打个电话呢,怎么就你和孩子,小雅呢?”

才出声喊了一句,吴邪就说不出话来,这家的温暖始终是舍不得放弃。可是,爸爸肯定不会同意自己放下所有去找张起灵的,现在就能预见自己说明来因后爸爸暴怒的样子。小雅是小吴邪的妈妈,却不是自己的妻子。吴邪想起了那个温婉的女子,开始的时候两人说好了,吴邪给钱,小雅帮他生孩子。

但是吴邪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张起灵的事情,虽然只是自己一厢情愿,但吴邪还是想为他守住这份情,不能让别人玷污了。所以,小吴邪是体外受孕。生下孩子,吴邪就跟小雅离了婚。吴邪带走了孩子,小雅带走了吴邪三分之二的财产,从此两人各不相干。吴邪还记得小雅走得那天跟他说的话,她说,吴邪,你要幸福。

这一顿饭是吴邪这辈子吃的最沉重的一次,吴爸爸吴妈妈似乎也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吃完饭,小吴邪被保姆抱回了房间,吴爸爸坐在客厅,慢条斯理的品着茶,吴妈妈在一边不断的拿眼瞟这陷入沉默的两父子。最终,是吴邪先开的口

“爸,妈,儿子不孝!”

“小邪,你这是干什么呀?快起来!”

吴妈妈看到吴邪跪下了,赶忙跑过去想把他拉起来。可怎么拉,吴邪也不起来,急的吴妈妈一个劲的朝吴爸爸使眼色。

“恩,爸,妈,请你们成全。”

“小邪,你这是何苦呢?张家小哥那样一个人,你守不住他······”

吴邪对于父母知道自己的决定一点都不奇怪,自己当初那么反对结婚,却突然间结婚生子,要说这其中没有猫腻,连他自己都不信。当初自己在卖出那些个东西的时候,胖子,潘子轮番来问,最后也只能对自己所做的事情睁只眼闭只眼。

吴邪在那一天就下定决心,今生今世只为张起灵。就算他心里没有自己,既然自己这颗心已经挂在他身上收不回来,那么,就把自己这躯壳也送到他身边。更何况,张起灵是在乎自己的,人这一辈子能真真正正按照自己的意思活才是不枉此生,若是其他事情,吴邪可以让步,唯独张起灵不行。

与父母的交涉比想象中的简单了很多,妈妈只是一个劲的哭,吴邪知道,那是舍不得他。爸爸只是叹口气,说如果他真的要走,到祠堂里跪三天,如果他能坚持就放他走,从此吴邪不是吴家人,要做什么事情,与吴家无关。如果中途倒下了······吴邪就乖乖留下来抚养他的孩子,从此不再过问张起灵的事情。

吴邪跪在祠堂里,膝盖承受着整个身体的重量,早就被坚硬的地板磕麻了,身体早就被不知道从哪里吹来的风冻得僵硬,吴邪能清晰的感觉到自己肺叶的扩张与收缩,冰冷的空气吸进肺里,像一把尖锐的刀子,从里至外的切着自己的身体。张起灵,你看到了吧,小爷为了你,连命都不要了,等我找到你的时候,你如果不要我,吴邪就死在你面前!

不知道过了多久,吴邪的视线越来越模糊,连续的不吃不喝加上这冰天雪地的,吴邪的体力早就透支了,恍惚间吴邪看到了张起灵的身影,吴邪想要伸手拉住他,却看到了他冰冷陌生的眼神。


从三叔那里回来已经很晚了,因为我和小哥都喝了点酒,所以我们决定坐公车回去。在车站等了好一会才看见末班车晃晃悠悠的开过来,上了车发现人实在是少。司机也 不知道怎么想的,居然都不开灯,害得我在上车的时候差点摔跤了。
小哥拉着我走到最后一排坐下,我晕晕乎乎的想去打开窗户透透气,忽然一个急刹车,我差点飞到前排贴着去。还好小哥眼疾手快拉住我,我靠在他怀里,闻着他身上熟悉的味道,忽然想睡觉了。小哥却凑近我的耳朵,轻轻咬了一下,一股电流瞬间流遍全身。我打了个激灵,问他
我的姥姥,这可是公车上,虽然说没开灯,到处黑漆漆的人家看不见也不能这么放得开吧!我慌忙拉住他不规矩的手,恶狠狠的说
“回家随便你弄,现在不行!”
可小哥根本不听,手被我抓着动不了,他直接改用口!他舔过我的耳垂,我转过头不理他。还好黑漆漆的他看不见我的表情,这该死的闷油瓶就知道欺负我,明明知道人家最受不了他舔我的耳朵还舔!
他居然还笑了,我转过头想骂他,却正好对上他微凉的唇。他轻轻含住我的唇,伸出舌尖细细的舔,时不时还咬上一口。我倒吸一口凉气,这闷骚,真实个勾人的妖精!可是······这里是车山啊!还有人的说!我用手推他,他却更贴上来,他身上的人气熏得我更晕了。稍稍放开我,在我唇边低低的说
他声音本就低沉,现在他用这种声音一说话,我的身体轰隆一下就热了。他反拉过我的手,沿着他的脸一直摸到小腹,最后放在那个位置,轻轻一按。额······原谅我的手吧,现在正一轻一重揉着小闷油瓶的手绝对不是我的,绝对不是!
“呵······吴邪,加油!”
他放开我的唇,左手绕到我脑后,捏住我的右耳轻轻的揉着,我因为他的动作头往左边靠了靠,正好露出了脖子。他栖身上前,在我的脖子上轻轻的啃咬。
“嗯······你,你放开!”
感觉到他柔软濡湿的舌头,我全身都软了,喉咙间不经意的发出呻吟。他不理会我的抗拒,右手一个用力就架着我的腿把我抬到了他腿上坐着。他扯开我的皮带,手伸进后面捏住我的股瓣朝他的方向用力一拉,我整个下半身就贴到了他身上。被我揉的2站起来的小闷油瓶抵住小吴邪,引得我又一阵战栗。
小哥把我轻轻的靠在前排的椅背上,腾出手来扒了我的裤子。一只手不断捏着我的股瓣,一只是捏住我胸前的突起轻轻的揉捏着。


熟悉又陌生的欲望被他挑了起来,顾不了这是不是该做这种事情的地方,我手探进他的衣服里,上下揉捏着他的背,他的腰,他的胸······
他感觉到了我的动作,手上的力气突然增加了,我胸前一痛,险些叫出声来。
“······你轻······轻点·······"
"吴邪,你看,你的乳龘头又硬又挺,想不想我咬咬他?恩?”
拜托啊,不要说这种红果果的挑逗的话好不好?!平时不说话原来都是积攒到现在说了么?我不理他,坚决不会说“求你舔我”这样的话!他似乎能知道我在想什么,不等我回答,一把就握住在空气中颤抖的小吴邪,食指和拇指环住前端,时轻时重的搓揉。另外一只手揽住我的腰,让我的上身紧紧的贴着他。舌头舔过我的脖子,耳垂,还伸进我饿耳朵里转圈圈······
他反复的舔吸着我的耳朵,轻轻移动着身体,随着他的摆动,我胸前的突起在他胸前摩擦着。这似有似无的碰触真是让我发狂,好想要他狠狠的揉捏
“小哥······小哥······"
“求你······求你要我。”
我一边唾弃自己怎么能说出那样放荡的话一边扬起身体迎合他的动作,我的话就像给小哥上了发条,原本还慢条斯理的他现在像头野兽,发狠的啃着我的前胸。刺刺的痛化成一阵阵的热浪,我只想要更多,我想要他更多的侵犯!
我拉过他搂着我的腰的右手,张开嘴,把那两只我又怕又喜欢的手指含进嘴里轻轻的吮吸,用舌头擦过手指的每一个地方。我含着他的手指,双手握住他的巨大,在我下身的幽林中来回摩擦,擦过我的阴囊时我感觉到手中的巨龙又变大了一圈。我隐隐有些兴奋,想着等下自己被他贯穿时那种魂都丢了的满足,我有些迫不及待。从嘴里拿出他的手,拉着他探向身后。忽然,他动作停止了,不在随着我的要求动。
我狠狠的瞪他,虽然不太看得清他的脸,但是我知道,他肯定笑了。拉不动他的手,我只得按捺住欲望,任他在我身上又啃又咬。
“起灵······嗯······啊!”
因为是在公车上,我只能压抑着不让自己喊出来。在这公共场所上做,想想都觉得热血上头。他含住我的唇,粗重的呼吸打在我的脸上。手上得动作加快了,我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下身的刺激让我脑袋一片空白,全身的血液似乎都集中在那里,欲望就要喷射而出。我身体往前一躬,紧紧抓住他的肩膀,欲望宣泄而出,尖叫声被他吞进肚子里,我激动得想哭,全身泛满鸡皮疙瘩。


我还在高潮过后的虚弱中缓不过劲来,小哥忽然脱下他身上额外衣,盖住了我们的下身。我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他就抱着我从窗户跳了下去!原来是快到站了,车速变得很慢,可是这里不是我们要下车的地方啊。
因为时间已经很晚了,街上已经没有行人,这里很偏僻,也没有来来往往的车。我们下车的地方好像是个公园,该不会······
我还来不及多想,小哥已经带着我钻进了树林。这个公园里大多是小灌木,地上是修剪的很整齐的草地。小哥轻轻的把我放到地上,随即压下身来。
“吴邪,现在该我了。”
他的一句话就决定了我的命运,他疯狂的把我们身上的衣服全脱了扔到一边,接触到凉凉的空气我有些不适应,往他身上靠了靠。他抓住我的头发,吻住我的唇,舌尖灵活的在我嘴里挑逗我的神经,也不管我来不及吞下的液体沾湿了他的胸膛。他的手探到我身后,在那个羞人的位置按压着。
我一手扶着他的巨大,一手在小眼处画圈。不一会他的前端就被流出的液体打湿了,滑溜溜的。这时候,他的一个手指已经探进了我的身体,正变着法的折磨我。本来就禁不起他的挑逗,这下我更是等不及想要他
“小哥,起灵,我要,我要你。”
现在不是在公车上,我没有了顾忌,在他唇齿间急切的呢喃
他的声音暗哑的可以,明明已经忍不住了还要顾忌我的感受。我一拧身体,翻身把他压在下面,不顾他诧异的样子,用手扶住巨龙,朝身后插去。虽然之前做了很多很多次,但每次面对他我都有些怕,可现在欲望占据了上风,我现在只想被他填满。
不顾后龘穴没有得到完全的开发,我猛的一降身体,把那巨龙吞进自己身体。一口气连根没入的刺激让我居然又射了一次,后龘穴的紧缩箍得小哥一声满足的叹息。稍稍休息了一下,我便轻轻的前后摇晃身体,他的巨大在我紧致的身体里又涨大了一圈。身体里的充盈让我疯狂,想他操动着那巨大在握身体里搅动
“起灵,你动好不好······"
我现在骑在他身上,实在是体会不到那种疯狂的感觉,我可怜巴巴的看着他,可他现在似乎不急了,似笑非笑的看着我。靠!小爷我都这么主动了你还装大爷,有本事把你那东西从小爷我身体里拿开!我气不过,原本不想理会他,可是······还是抵不过欲望的诱惑。我只得上下摆动身体,让他继续在下面当他的大爷。他的巨大随着我的摆动在里面进进出出,前端的突起摩擦着内壁,太舒服了,我忍不住加快了节奏。忽然,那巨大碰到了一个点,一阵电流激得我一阵痉挛。
真的不行了,我想要他狂风暴雨一样的冲击
“起灵,求你,求你·······呜呜·······我要你······”
忽然又是一阵天旋地转,我重新躺回了地上,他抓着我的脚踝架在他的肩膀上,双手紧紧握住我的腰,把我的下半身拉离地面。一挺身,狠狠的插到底。
我感觉他的巨大已经插到我脑袋里面去了,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深度,内壁传来一阵刺痛,我不由得嚎叫出来。我张大了嘴大口大口的呼吸,小哥似乎是在等我适应,双手揉捏着我的腰,一双眼睛盯着我的脸,不是平时那种淡淡的目光,也不是看粽子那种充满杀气的眼神。是一种充满了欲望,赤裸裸的欲望。被他这么一看,我心里一紧,连带后龘穴也一阵紧缩。
“起灵,来吧,我是你的。”
我看到他的眼睛亮了一下,像黑夜里的狼。他掐紧了我的腰,再次在握身体里冲锋陷阵。
“哦······好喜欢······好喜欢你再里面····嗯啊····啊啊啊·····起灵啊~~~~~”
身体随着他的动作前后摆动,肉体撞击的啪啪声和着我无助的叫喊回荡在这小公园里。顾不了羞耻,我断断续续的说着我对他的爱,他的喜欢。
“吴邪······邪····夹紧我·····嗯······”
他拔出巨龙,引得我一阵不满!刚才不是还让我夹紧的嘛,干什么突然就停了?我睁开眼睛看他,他站起身来,虽然没有灯光,我还是看见了他洁白的身体,他下身那巨大跟身体形成了强烈的对比,一个是洁白如玉,一个是赤红如血。不知道他停下来是想要干什么,我只知道看到他这个样子,我嗓子直发干。我起身跪在他面前,伸出舌头去舔刚才还在我身体里捣乱的巨龙。他一把拉起我,笑得颠倒众生
“才刚拔出来你忍不住了,不要再勾引我了,我会控制不住的。”
请相信我,我只是随便说说,绝对不是认真的!
“那好,你不要后悔,做好准备,而且······明天不准不让我吃饭!”


“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
如果知道我刚才说的话能让我整整三天下部了床我绝对不会说的!我忘记了这个人是张起灵,忘记了他不是人,忘记我是下面那个!
他话才说完就掰着我的肩膀把我转过去按在身边的一棵树上,他压住我,把我的手拉到头顶,腿压制住我的两只脚。我身前贴着粗糙的树干,身后背他细细的从头舔下去。因为看不到他,身体更加敏感了,下身居然又有了反应!我觉得我今天肯定是精虫上脑,或者三叔家的酒里有春药,反正不可能是我自己想这样的。
小哥继续吻着我的背,另一只手伸到我的前面握住了我的命根子,感觉到了小吴邪正在慢慢抬起头,他居然笑了!他奶奶的,小爷我会这样还不是怪你,你笑P啊笑!
“吴邪······刚才还没有吃够?正好,我也没有!”
我不理他,这个闷骚男!忽然肩膀上一痛,我好不容易鼓起的气焰又被他咬散了。他放开了我的手,改扶着他的火热,不断的蹭着我的后龘穴。刚才可是被他狠狠的操了那么长时间,后龘穴敏感得不得了,那里禁得住他的挑逗
“额·····起灵,不要······不要这样······”
“嗯·····反正不要在那里磨磨蹭蹭的!”
“呵····我偏不给你!”
我气结,不给就算,我憋死你!可是我又忘记了,这个时候往往被憋死的是我!
他还是在那里磨蹭,我能感觉到他小眼你流出的液体沾在了嫩肉上,原本被摩擦得火热的嫩肉碰到这凉凉的液体很是舒服。可是,被他这么一弄,身体里面却越来越空虚,好想念他在里面的感觉
“起灵····你坏!”
“怎么坏了?像个小女孩一样说这种话!”
他是故意的,绝对是故意的!居然说小爷我想娘们!虽然我是在下面的那个,但是我也绝对不是娘们!!我想转身狠狠咬死他,可是力气大不过他,只得在那里瞎扑腾。
他凑到我耳边朝着我吹气,温热的气吹到我耳朵里,我半边身子瞬间就软了。算了,我豁出去了,早死早投胎!我绝对不会承认我想要他想得要死!
“·····求你·····求你进来······”
“吴邪····我想听你说,告诉我,进去哪里?”
好吧,我认了,今天就被你玩死吧!他都破天荒跟我说了那么多话,我也给他点甜头尝尝不是?
“进····进到我身体里面。”
“哦?怎么进,你自己动手。”
他稍稍放松了对我的钳制,我反手握住他的巨龙。这家伙真的不是人,刚才弄了小爷那么一阵,又调戏了小爷我一阵,这玩意怎么还这么大?!我颤抖着手把巨龙放到穴龘口,小心翼翼的往里面送去。虽然刚才经过那么激烈的战斗,但这小口遇到这不是人的尺寸还是有点害怕的。我努力放松身体,一点一点的把它往里面塞。
“嗯····怎么····刚才那种不要命的勇气去哪里了?”
他居然还有心情取笑我!以为我听不到他语气里压抑的欲望么?他的巨大已经被我吞进去一半了,我索性停下了动作,我急死他!
“啧····生气拉?那我就好好哄哄你把。”
他一个挺身,把剩下的那一半捅了进去
我和他同时发出感叹,太爽了!身体再次被填满,那种满足实在是让我爱不释手。我前面的小吴邪也兴奋的在空中直颤抖
那种感觉又回来了,只要他在握身体里面我就会控制不住自己,满脑子只想他狠狠的插龘我。我试着动了一下身体,感觉到他在握身后狠狠的吸了口气。他也忍不住了吧,刚才我好歹还发泄了两次,可小哥还没有呢。
“吴邪····说你爱我。”
“起灵····我爱你。”
他狠狠一插,顶到了最底,然后又慢慢完全抽出来,之后又是狠狠的插进来。我这时候完全说不出话来,这一松一紧的刺激让我脑袋一阵空白
“吴邪,吴邪,我要你,我要你!”
他低哑的声音在我头顶响起,带着情欲,听得我的心一阵疼痛。这个男人就算在别人面前怎么的冷漠,面对自己时,总会流落出那种对自己的依恋。很好,不是吗?
我转过头,吻住他,随着他的进出收放着后龘穴。他抱住我,把我从树边带开,把我转了个身,我的腿挽上了他的腰,在他身上上下摇摆。
“啊····哈啊·····起灵,起灵,不要·····停”
“小妖精,你夹得好紧,喜欢喜欢我插龘你?”
“喜····欢·····最喜欢你在里面···啊····在里面啊——!”
他的巨大在我身体里横冲直撞,顶上了那点,我不禁喊出声来
他把冲撞的点集中在那个地方,我被他弄得失去了力气,双腿夹不稳他的腰。他放下我,把我的腿大大的打开,折在身体两侧,下龘身的抽动一点都没有停止。
“起····起灵····不行了,要坏掉啊······”
“是你答应我的,不准反悔!”
他不理会我的哀号,继续他的动作。只是他终于不在一个劲的顶着那个点,改成时深时浅的抽龘插。原本我被他弄得差点再次射出来,他这忽然变慢了得节奏让我的欲望生生止在临界点
“啊——不要!起灵·····让我射······”
“吴邪·····等我一起!”
说完他拉起我做到了他腿上,他架起我的腿,拉起我又狠狠的放下去。我抱住他的肩膀保持平衡,全身的重量都集中在下身,他的巨大插的更深了。他疯狂的在我身体里进出,每一次都深入最底
“不···不行了,我···啊·····要龘射了!”
我尖叫着释放了欲望,后龘穴一阵紧缩,白色的液体溅到了他的脸上,他身下猛的一挺,火热的欲望烫慰着我的内壁。
我实在没有力气在动了,趴在他的身上,感觉到他的心跳。扑通扑通······好困哦~~~可是他埋在握身体里的东西居然还没变小的趋势!
“吴邪······不许睡!”
“小哥,你饶了我吧······”
他吻上我的唇,手也开始不规矩起来。老天,我刚才说的话真的只是随便说说!不要这样对我啊!


吴邪觉得四肢像针扎一样的痛,稍微想要挪动一下僵硬的脚却惹得自己全身都像被油煎了一样。撕——真他娘的疼!
意识刚刚回归就听到胖子那大嗓门在耳旁直嚷嚷,好不容易清醒的脑袋被他震得晕晕乎乎。吴邪慢慢睁开眼睛,看到无数人头在眼前晃动??????自己这是在哪里啊?之前的画面一幕幕在脑海里回放,吴邪记得自己回家求爸妈同意,然后??????自己去祠堂跪着,对了!自己是跪着的,现在怎么是躺着的?要是没有跪够三天那可怎么办?!
胖子看到吴邪醒了,激动得直叫唤。可着情况不对啊,为什么醒了却是这么痛苦的表情,胖子正想上前查看,身边的吴妈妈抢身上前,轻轻按住吴邪想要起来的身体
“小邪,放心,你跪够三天了。”
说完,吴妈妈扑在吴邪身上嚎龘啕大哭。三天啊,要是真的跪了三天还能活吗?自己的儿子怎么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呢,看他醒过来的举动就知道他是担心自己没有完成约定。小邪怎么就这么傻呢,要不是自己实在放心不下,背着他爹悄悄去看他,指不定着好好的儿子就这么没有了。这寒冬腊月的,不吃不喝在那暖气都没有的祠堂跪三天不是要人命嘛!那个张家小哥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居然能让自己这个连打针都怕疼得吴邪为他做到这步?吴妈妈心疼啊,就算被赶出吴家,自己也能见到小邪的,要是????要是有个三长两短??????
吴邪想要安慰一下妈妈,告诉她,自己没事。奈何手脚都不听使唤,连话都不能说,吴邪只能在心里给妈妈说对不起。自己只记得刚在祠堂跪的那会,到底是跪了多长时间自己记不得了,不过没关系,就算没完成约定,再去跪,一直到完成为止。在大冬天跪了那么长时间的结果就是,风寒导致肺炎,四肢轻度冻伤。吴邪生生在床上躺了一个月才被吴妈妈批准下床。住院的期间没有见到小吴邪,吴邪明白,爸爸是生自己气了,不让见孩子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开始的时候吴邪很想孩子,但他明白,这辈子,注定要欠他,希望下辈子能好好的补充他。
这天是难得的好天气,吴邪坐在医院花园的长椅上晒太阳。冬天的太阳再怎么灿烂也感觉不到明显的温度,吴邪靠在椅背上,风吹起他亚麻色的头发,因为住院长时间没有剪,微长的发尾在眼睛上浅浅的盖了一层。胖子找到吴邪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副景象,用小女生的话来说就是冬日里的忧郁帅哥。
说真的,自从吴邪开始倒腾他那个小古董店,他这表情就越来越空灵了。有时候胖子甚至觉得吴邪是得道成仙,随时准备羽化。就像现在这样,好像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什么值得他留恋,眼神淡漠得像庙里的菩萨。胖子想到刚才听到的消息,原本就不怎么愉悦的心情顿时更加沉重。唉——这两个人啊,一个都不让胖爷省心!
“天真,你今天心情好吧?”
“??????死胖子,要说什么快说,小爷我心情好,就算你说你把潘子吃了我也能顶住。”
“咳!说什么呢,胖爷我又不是粽子!吴邪,你好好跟我说,你是决定跟着小哥了吧?”
吴邪转过头,似笑非笑的看着胖子,眼睛还是如以前一样清澈,只是脸色过于苍白,连下巴都给养出来了。胖子被他盯得不自在,假装嗓子痒,咳嗽了一下,正色到
“今天听到消息,小哥去了贵州,你知道的,那个斗??????”
“据说是这样,我说天真,你??????算了,走吧,胖爷我知道你肯定要去,装备都给你准备好了,不过你这一路可得听我的,不然可别怪我强行把你带回来。”
吴邪突然上前,给了胖子一个大大的拥抱,这辈子认识了王凯旋这革龘命好同志是吴邪一生的幸福!
在胖子的掩护下,吴邪踏上了前去贵州的路,同行的还有半路杀出来的潘子。一路无语,吴邪的心早在听说张起灵去了贵州的时候就脱离了身体,那个斗,在前几年就发现了,确定了是某苗王的墓,具体的情况吴邪不清楚,他唯一知道的是,在发现那个墓的时候没人敢下去,包括张起灵。
张起灵,你给小爷等着,好不容易看到了幸福的曙光,我吴邪不允许你擅自破坏!等我,张起灵,要死也要和你死在一起。


张起灵靠在墓主的棺材旁,盯着手上鲜红的小虫子,忽然一扬手,吞了下去。过了很久,似乎没有什么不适,站起身,顺带踢踢身边躺着装死的黑眼镜。

被踢得疼了,黑眼镜转过脑袋,哼哼唧唧的看着浑身是血,脸色苍白的张起灵。

来下这个斗的除了张起灵还有黑眼镜,原本张起灵是一个人自己来的,谁知道才下了车就看见黑眼镜一脸痞子样的靠在出站口对着张起灵抛媚眼。张起灵看看天,很正常,没有不明飞行物,那眼前这个外星人是从哪里来的?

看到张起灵不理自己,黑眼镜跑上前去拉着他的衣袖,当场就来了个“铡美案”。最后,张起灵妥协,两人一起下了斗。这斗本来是不打算倒的,里面的凶险可想而知。两人在斗里杀粽子杀蛊虫都杀得手软,黑眼镜看着毫不顾忌自己只管砍粽子的张起灵狠狠的吸了一口气,啧啧,那不要命的气势真吓人。可不能就让他就这么死了,所以黑眼镜说

张起灵的动作顿了顿,抽空扭头看了一眼黑眼镜。黑眼镜笑得那是阳光灿烂,死活不往下说,左右开工,放倒了一排排粽子。张起灵明白,他是要自己活着。吴邪离婚了?张起灵心神一动,不管是真是假,自己都要去看看,看到他幸福自己才放心。

两人都是高手,在凶险的斗也被他们倒了,到达主墓室,张起灵毫不犹豫的吃下了传说能解尸毒的红色虫子,靠在棺材上恢复体力。墓里静悄悄的,两人的呼吸都细不可闻,这次是张起灵先开的口

黑眼镜翻了个白眼,这哑巴张真简练,要不是自己聪明还真不能跟他沟通,实在是想不通,吴邪怎么就看上着面瘫了呢?想自己英俊潇洒,怎么看都比这面瘫好多了吧,要是吴邪跟了自己······黑眼镜还在心里狠狠的鄙视张起灵那个面瘫,一根棍子捅上了自己的腰。等等,什么棍子啊,明明是那面瘫的刀!

“行啦,收起你的小黑刀,我死了看你问谁去!我先问你,你到底这么看待吴邪的?”

“你不说我就不说!······好好好,我说,你赶紧收起你的刀!”

“吴邪离婚了,而且他现在估计还在医院······”

黑眼镜故意顿了顿,借着昏暗的光线,他看见那万年不变的脸终于有了其他表情,那是深深的担忧。

“唉······你们的事情我不知道,但是吴邪怎么对你的你自己清楚。前几天他回家摊牌,他家同意了,条件是在祠堂跪三天。他跪了,到第二天晚上他被送进医院······”

黑眼镜咂咂嘴,歪头看了一眼张起灵,发现他正低着头,不知道听没有听。

“他一直没有倒下,就算是失去了意识也跪得笔直。我说张起灵,你到底在坚持什么?你不觉得这些都该是你承受而不是吴邪吗?他那样的身体,在这大冬天的不吃不喝跪了两天,跟寻死有什么区别?你忍心?”

张起灵忽然觉得自己傻的可以,黑眼镜说得对,自己一直坚持的是什么?一直觉得跟吴邪靠近了才会害他受伤,可是为什么,在自己离开后吴邪还是受伤?难道一开始就是自己错了?

黑眼镜再翻一个白眼,这闷王世白痴吗?明显是他错了好不好!黑眼镜抓紧这难得的机会,打算狠狠的教训一下这个第一次恋爱的面瘫男。

“肯定是你错了嘛,你难道没有发现吗,吴邪每次看不到你就发疯啦!他连死都不怕了,还会怕什么?”

张起灵不敢相信,自己原来一直走上了歧路,心里一直找不到原因的不安因为 黑眼镜这句话瞬间找到了原因。吴邪下斗是为了什么?他不像胖子那样爱明器,也不想自己一样在寻找,这样毫无目的到这危险的地方,是为了什么?张起灵脑海里突然出现那双一直没有离开过自己的眼睛,忽然就明白了,吴邪下斗的原因是自己,早该擦觉到的,吴邪眼里写满了不舍与担心,所以才会一次一次跟随自己。要是······张起灵不敢想象,那结果会告诉自己错的有多离谱。

要是自己一开始就留在他身边,不去寻找所谓的真相,那吴邪是不是就能远离危险?这次也是,如果不是自己一年都不去看他,吴邪是不是就继续过着他的以前的生活,不会为了他受那样的苦?要是自己早一点明白,过去寻找的抵不过一个有吴邪的家,那自己是不是就能留在他身边,而不是让他一个人承担所有?

早该明白,吴邪和自己谁离了谁也活不了,就像黑眼镜说的,连死都不怕了还怕什么?自己一直给自己找借口离开吴邪,其实是害怕了吧,怕自己不能给吴邪他想要的,怕自己总有一天要看着吴邪死去,留自己一个人在世上。吴邪,对不起,我明白的太晚,我还能不能回到你身边?


张起灵后悔了,后悔没有告诉吴邪,张起灵爱吴邪。因为自己的自以为是,浪费了这么多的时间,让他受了这么多的苦。如果可以,以后每天都会让吴邪在自己怀里醒来,而不是面对自己离开后的房间独自伤神,
忽然胸口一阵撕裂的疼,张起灵忍不住咳嗽起来,一股腥甜涌上来,鲜红的血液顺着苍白的手臂流下,说不出的妖异。来不及擦掉嘴角的血液,张起灵拖着疲惫的身体,跌跌撞撞的往外赶。吴邪,对不起,你要等我,像以前一样,我想回到你身边,再也不离开。不会挥开你抓住我的手,不会在你看着我的时候假装睡觉。胸口痛得无法呼吸,失血过多导致眼前一片模糊,冷汗顺着脖颈流下,在胸膛冲出一条条淡红的印子。全身都发出了罢龘工的信号,手脚都不是自己的。随着张起灵的前行,一路上留下血色的痕迹。这时候的他明显的体力不支,修长苍白的手指紧紧扒在墙上支撑自己不倒下,因为用力,指尖早已血肉模糊。要赶紧回到吴邪身边去,张起灵脑海里只剩下这句话。
黑眼镜看着脚步虚浮还拼命往外赶的张起灵,伸手柔柔刺痛的眉心。这两个人,一开始就把话说明白不就好了,非要搞得半死不活的才消停。还好自己跟了下来,不然小天真就悲剧了,好不容易说服家里让自己嫁个男人,心爱的男人却死了······这狗血的可以拍电视剧了。算了,自己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不帮他们一把是不是不能体现自己是好男人啊。
张起灵做了个梦,梦里有吴邪温暖的笑,他看见自己轻轻的拥着他,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谁也没有说话,周身却像是浸在温水里一样舒坦。这也许就是幸福的感觉吧,如果可以,他真的不想醒过来。
慢慢睁开眼睛,看到的是漫天的星星。张起灵一阵恍惚,原来自己没有死,那么还是能看见吴邪的,刚才那个梦还是有机会实现的,对不对?从来没有哪一次像现在这样开心,虽然不知道吴邪会用怎样的态度面对自己,但至少是又有了希望不是。当初选择下这个斗,是因为看到吴邪有了幸福的生活,觉得自己没有了牵挂,即使是死在这里也没关系。但现在张起灵第一次对死亡有了恐惧,他不想再也看不到吴邪的脸。
张起灵挣扎着想要起身,火堆旁传来黑眼镜疲惫的声音
“你就别乱动了,我好不容易把你拖出来要是你死了多对不起我,知道你心急,但至少你要等到天亮是不?”
张起灵停止了挣扎,他自己也明白的,按照现在的状况,自己走不出这大山。转过头看着几乎与背景同化了得黑眼镜,过了很久,黑眼镜似乎听到有人说“谢谢”。可四周太吵,都是风吹过树梢的声音,想要再次确认,那人已经睡了。算啦,全当我黑眼镜上辈子欠你的。


黑眼镜选择的营地是山间的一个小凹地,贵州的冬天多雾,早晨起来四周都是雾蒙蒙的。黑眼镜从睡袋里钻出来,拨了拨被浓雾打湿的头发,跺跺被冻得发麻的脚,走过去 查看张起灵的情况。这人昨天可是一直在吐血,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不算,单是那吐的血都抵得上杀猪了。这么冷得天,也不知道能不能挺过来。嘴上这么说,可黑眼镜心里清楚,那个人没那么容易死,更何况······昨天他还一路上念叨着吴邪的名字,肯定不会死的。

黑眼镜正忙着把火重新燃起来,刚才还昏迷不醒的张起灵忽然睁开了眼睛,漆黑的眸子泛着不明的光,盯着不远的地方。气氛忽然就紧张了起来

黑眼镜停下动作听了听,没什么奇怪的声音啊。张起灵做了个禁声的手势继续凝神听着。忽然,张起灵钻出睡袋,一脸震惊的盯着茂密的树林。黑眼镜蒙了,他看着全身戒备的张起灵,不由得紧张起来。看他这架势,莫不是有粽子跟来了?想到斗里密密麻麻的粽子,黑眼镜打了个寒颤。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黑眼镜觉得自己眼睛都快抽筋了的时候,张起灵终于有了动作。他一个箭步冲进树林,身手敏捷,仿佛昨天吐血吐得跟杀猪一样的人不是他。看到张起灵那不要命的架势,黑眼睛当然不敢怠慢,连忙提脚跟了上去。

张起灵在前面跑的飞快,密集的植物像是都长了眼睛一样避开他,到是黑眼镜,不知道被树枝打了多少下,身上不知道多添了多少口子。他一路紧跟,前面的张起灵却突然停下了,黑眼镜心中暗苦,心想这哑巴张果真不是人,跑得那么快说停就停,这根本就违背常理好吧!为避免撞到一起,黑眼镜朝旁边一扭身,扑到在地。

等他头晕眼花的爬起来才发现自己是来到了昨天那个盗洞前,怎么?难道真的有问题?他连忙环顾四周,粽子没看见,却看见了倒在地上不知死活的胖子,胖子旁边是正在整理装备的潘子,还有那个盯着张起灵的明显比以前苍白很多的吴邪。

“哟,这不是张起灵,张小哥嘛!怎么,你没死啊?!”

胖子看到来人,嚯的站起来挡在了吴邪前面斜着眼看张起灵。要是以前,胖子绝对不敢这样子跟张起灵讲话,但一想到吴邪为他受得那些罪,胸口的那把火怎么也平息不了。吴邪拍拍胖子肩膀,胖子瞅瞅吴邪没在说话,歪到旁边帮潘子整理装备去了。

张起灵不敢相信,刚才梦见吴邪背着背包艰难的朝自己走过来,醒过来后就听到吴邪叫自己。可是环顾四周,明明是在山里,四周很安静,张起灵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听,可是吴邪的声音却又真真实实的传进自己耳朵。也许真的是幻听,但张起灵不愿意放过任何的机会,顾不了身上的伤,朝着声音的方向奔去。

拨开树枝,张起灵看见了吴邪。如果那个人时吴邪的话······自己最后一次见到他是在一个月以前,那时他还好好的,怎么一个月不见他会瘦成这个样子?!而且他怎么会在这里?黑眼镜不是说他住院了么?许多许多的问题涌入张起灵的脑海里,一时间找不到头绪。身体僵在原地,不知道该不该上前把这个为了自己连命都豁出去的人抱在怀里。对上吴邪的眼睛,张起灵读懂了眼神里的小得意,看到了他在看到自己一瞬间放心的表情······

张起灵忽然觉得站不住,身体里有种情绪充斥在胸口,堵得喉咙一阵酸涩的痛。浑身没有一处不痛,但是,吴邪,能再次见到你真好!

吴邪很开心,真的,很开心!因为张起灵终于让他给找到了,而且······吴邪在他眼睛里找到了熟悉却是很陌生的情绪。张起灵,你终于知道对小爷我表示关心了呀。距离上次在他眼睛里看到这种情绪已经过了多久了?那时自己还很讨厌这个闷油瓶子,却又莫名其妙的相信着他。后来的后来······吴邪不想再回忆,只要现在能看着他就好。

张起灵看着一步一步朝自己走来的吴邪,看着他有些变形的动作,难道他受伤了?为什么感觉他的腿有些奇怪?忽然一个趔趄,吴邪险些栽倒在地,张起灵下意识的上前想要接住。身体还在空中的吴邪忽然一手撑地狠狠朝张起灵撞过去。

怎么了?为什么胖子和潘子都一脸的惊恐?!

就在自己的手接触到吴邪的时候,吴邪忽然就撞了过来,然后有什么温热的液体溅到自己身上。张起灵一抹脸,手心沾满了鲜红的血。


吴邪觉得老天真不公平,自己好不容易能和张起灵在一起了,幸福却在自己触手可及的地方戛然而止。还没来得及跟他说自己以后的计划呢,怎么就这样结束了呢?真不甘心啊!不过,他还活着,真好!

就在吴邪要跌倒的时候,一个黑色的影子从张起灵背后窜出来直扑向他的胸口。吴邪看到了那个身影,凭他的直觉,那东西很危险。所以吴邪撞开了想要接住自己的张起灵,挡住了窜出来的黑影。那黑影穿过了吴邪的身体,落在不远处想要再次扑过来,被黑眼镜一刀钉在了地上。

张起灵看着手上的血,只觉得眼前一黑,险些晕过去。吴邪,吴邪怎么了?!张起灵爬过去,抱起跌落在地上的吴邪,想要堵住他不断流血的胸口。那里为什么会有个洞,为什么吴邪会不断的在流血?这是为什么?吴邪刚才还对自己笑呢,现在怎么会这样无助的躺在自己怀里?

“小哥,你放手,先给吴邪止血!!”

潘子一把拉开张起灵的手,扯过纱布揉成团想要堵住吴邪的伤口。可是,胸口可是生生被咬了个对穿啊!潘子看着瞬间就被染红了的纱布,颤抖着手不敢看吴邪的脸。吴邪抬手轻轻推开潘子的手,对他扯扯嘴角,转头看着抱着他的这个人

“······小哥,对······不起!”

“不要,吴邪,求你!你睁开眼睛,睁开眼睛啊!”

张起灵慌了,吴邪的血止不住,流了自己一身!不要啊,求你不要闭上眼睛,吴邪,你看着我,看着我!我不要听你说对不起,我要你好好的活着,我还没有求你原谅我,你不可以丢下我!你说过要证明我的存在,你怎么可以先走?!

“吴邪,你看着我,不要睡,我带你回去,我们去医院······”

没有时间了,张起灵,对不起,看来我要先走了,这块玉我很喜欢,之前一直带着呢,现在给你,你留着······张起灵,我}


小夕有话说~:一直觉得不爱说话的人其实是很有故事的,记得在哪篇文里看过,说不爱说的人心思很细腻,我个人是非常同意着点的。所以觉得小哥不是语言障碍,也不会是生活小白,他就是因为心里装的太多东西,没有人了解才不说话的。天真和小哥我觉得是绝配啊,天真阳光,被家里的人宠着,他得到了很多得爱,所以在遇到小哥这样表面坚强,内心孤独的人时候,不管是出于什么样的感情,都会忍不住想要温暖他。

但是呢,毕竟两个人性格差异太大,想要靠近就必定会有伤害,天真要承受瓶子的苦,瓶子要适应依靠别人,这些对于他们来说都是不容易的。所以我想写这样一篇文,就讲两个人在不断靠近中,不断了解中的痛苦。

既然是写感情的,肯定不会有很激烈的下斗戏啦,而且我估计人物只能是基本不走样,原著风我的水平是抓不住的。总的来说,这文就是原创,生活向,微虐,HE?无原创人物,不知道是什么长度的文。

在说一下,这文的背景······什么什么的请忽视吧~~~~~~~~!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养成了这样的习惯,吴邪看着手中的衣服无耐的摇摇头,手上的动作却是没有停下,熟练的朝角落一抛,听到衣服与塑料袋摩擦的声音。吴邪转过身看着浴室,橘黄色的灯光打在磨砂的玻璃门上,透出里面那个人的影子。还记得当初胖子看见这门时,足足给自己做了一个小时的思想工作,说什么要稳定社会的和谐发展,不能学西方人那套,透过玻璃看别人洗澡是流氓干得事情······那死胖子不就是羡慕嫉妒很小爷我有这么高雅的生活情趣么,再说,这顶大了就能看见个模糊的人影,瞎激动啥呢?!要不,明天还真的把它换成透明的?

就在吴邪对着浴室门胡思乱想的时候,里面的水声停了。吴邪飞快的掐掉烟把烟头扔到窗户外边,抓了块布对着面前猛扇!初秋的风从窗口灌进来,加上吴邪不懈的努力,那股呛人的烟味总算是散了。喀哒——门开了,张起灵穿着米色丝质长裤,身上披着块浴巾,光着脚就出来了。他身后迷蒙的水汽加上暖色的灯光,胸前的麒麟踏雾而来,无论看了几次,吴邪都免不了被震撼到。

张起灵走出浴室,毫不意外的看到那个傻傻的小老板那副傻傻的样子,就像吴邪看到他会愣神一样,张起灵看到吴邪那干净的眼睛也不由的心中一动。

吴邪还没有从那“麒麟降临”中清醒过来,模糊间听到有人叫他,抬起头看向声音的出处,却撞进了一双漆黑的眸子里。

“小哥,你的眼睛真漂亮。”

张起灵看着眼前显然不在状态的吴邪,在心里狠狠的叹了口气,伸手接过他手上的衣服穿上。吴邪就这么看着张起灵,直到手上一轻才缓过神,想起刚才自己那花痴样,不对!小爷我是男的,形容娘们的词怎么能来说自己呢!不是因为自己太那啥了,就怪闷油瓶这挨千刀的胡乱放电,而且是超高压的那种,对!就是因为这样的!

给了自己一个好理由,吴邪终于转过头面对着张起灵。看到他正四处打量,似乎在找什么,要是在科幻片里,吴邪现在肯定能看到他眼睛里射出两条红光,像某个内裤外穿的人一样。

“小哥,你在找什么?”

不是疑问句,张起灵终于停止了X光线搜查,把目光落到了吴邪脸上,扔出一句话就转身进了客房,任由吴邪一人在秋风中凌乱。小哥绝对是属狗的,夜视能力和嗅觉都是顶级的啊!不过,他那个眼神是什么意思?!活像抽支烟就背叛了他一样,小爷我是抽烟了怎么了?切——才不是因为怕他不高兴才扔了烟头还像白痴一样在这里加速空气流通呢,哼!看着那个明明是来被自己收养还一副大爷样的闷油瓶,吴邪在心里朝他比划了个中指,再翻个白眼,进屋睡觉去了。

外面滴滴答的下雨了,吴邪睁的眼睛数粽子,一直数到一万了还是没有睡着。烦躁的起身掏出烟叼在嘴里,想了想,一把把烟抓在手里狠狠揉碎扔垃圾桶了。夜里很静,因为下雨,连虫子都不叫唤了。吴邪坐在床尾,侧着头看那面墙。墙的那面是客房床的位置,吴邪不禁在脑海里勾出客房的样子,甚至出现了闷油瓶睡在床上的样子。

那个人睡觉总是很老实,睡下去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第二天起来还是什么样子。现在他肯定是侧着身子,身体微微蜷缩,黑色的发丝散在枕头上,因为呼吸微微起伏的被子擦过他的脸颊。其实他睡觉的样子很可爱,没有了在斗里那种萧杀的气息,安静的像只猫。想到这里,吴邪嘴角微微勾起来,不知道如果让小哥知道自己把他比作猫会不会生气?

笑着笑着,吴邪的眼泪就下来了,他心疼小哥,心疼这个每次都把自己护在身后明叫张起灵的人。每次看到他那满身的血,自己的心就跟他身上已经成破布的衣服一样,皱巴巴的。已经不记得那闷油瓶第一次来自己这里是什么时候了,等反应过来,自己已经专门为他养成了很多习惯,比如家里随时有伤药和绷带,自己的衣柜里一半是自己的衣服,另一半是他的,因为他每次来总是一身伤,又不能去医院,身上的衣服全部成了布条,仅剩那质量不错的裤子遮住该遮住的部位。再比如,自己从来不关窗户,因为他从来不走门,自己提过给他钥匙,人家却说不要。当时还把吴小爷气个半死,心想,小爷我给 钥匙你还不要,我还怕你哪天突然回来偷了我的东西呢!不过转念一想,照这小哥的身手,自己这窝再好也不过是手到擒来的,还要钥匙干什么?刚想转移话题,小哥却突然冒出一句,钥匙太小,不好带。听了这话,吴邪很是愣了一会,刚才还愤愤的心瞬间就被扔到醋缸里了,酸得他差点掉金豆。

就连流眼泪也是因为他的到来才有的情况,吴邪不承认那是哭,哭是带了感情的,而流眼泪却是生理反应。直到现在,吴邪也不愿意承认自己对那个冷冰冰的瓶子动了感情,就算帮他上药的时候自己的眼泪就没有断过,但吴邪总是认为眼泪之所以会流是因为药里面有刺激性的物质,流泪的不是心而是眼睛。就像现在,明明已经满脸泪水,明明知道墙那边那个人明早很早就会走,自己必须一个人面对已经空了的客房,吴邪也不愿意打开房门,看看那个让自己想的要死的人。不是怕被拒绝,是怕自己给了自己希望,等来的却是无尽的绝望。就这样守着就好,吴邪不断的告诉自己。

一夜就在吴邪的浑浑噩噩中度过,拉起一角胡乱的抹了一把脸,强打起精神准备去做点早餐好好犒劳自己一下。反正······反正小哥肯定走了,自己这幅怂样也没人看见,是吧是吧。

吴邪的手摸到门把的时候,敲门声成功的将他定在了原地!难道小哥还没有走?


吴邪的手摸到门把的时候,敲门声成功的将他定在了原地!难道小哥还没有走?

来不及多想,吴邪一把拽开门

“小哥······胖子?!***的什么时候这么有礼貌了,敲P门啊!”

“哟,我说天真,看到是我也不能这样埋汰我是不,好歹我们也是**战友啊,怎么着你也得来个拥抱吧,用你那兔子眼睛瞪我算什么事啊!”

“行啦。该干嘛干嘛去,小爷我还没洗脸,要是肚子饿了找王盟给你买好吃的。”

“你昨天干嘛去拉?你这眼睛可不是我吹,再红点你就直接黑眼镜了。”

吴邪不理会胖子在后面叽里呱啦的胡说一通,钻进卫生间里准备洗脸。抄了把冷水泼在脸上,虽然还是秋天,当这水冷的让他只想骂娘!抬头一看,草!这人是谁啊?!玩COSPLY么?这眼睛比兔子他姥姥还红,这眼睛皮子都快粘一块了,再配上鸡窝一样的头毛!对,就是头毛!整个一个理了发的禁婆嘛!

“天真——————!”

吴邪还来不及仔细研究镜子里那个酷似自己的禁婆就听到胖子的一声惨叫,吓的小老板拔腿就奔。这是在家啊,又不是在斗里,这胖子是看见什么了这么激动,都喊得嗓子破音了!吴邪急吼吼的跑到客房,看见胖子指着小哥睡过的床浑身哆嗦,眼睛都瞪出眼眶了。看到吴邪进来,咔咔咔,僵硬的转过脑袋,目光呆滞的看着吴邪,哆哆嗦嗦说了一句想让吴邪咔嚓他的话。

“天······天真,圣诞老人······”

“给你······给你送礼物了。”

吴邪实在有想撞墙的冲动,要说什么莫名其妙的事情,自从自己下了斗那是没少见,但是这圣诞老人······是洋人的玩意儿吧,难道被那什么什么风被吹到中国来了?还看自己家这么顺眼,随手丢了件礼物给自己?吴邪一把拉开胖子,朝他一直就瞪着的那个方向看去。干净的床中间放着一块白色的东西,凭借自己多年的经验可以判断,那是快玉,还是块不错的玉。什么嘛!还以为是多了个小哥呢(吴邪你中毒了),原来只是块玉啊!

“死胖子,你瞎嚷嚷个什么呢?不就是块玉嘛,用得着这么激动?!”

“什么?!我说吴邪,你知不知道这玉是什么来头,胖爷我跟你讲,叽里呱啦叽里呱啦·····”

无视胖子的聒噪,吴邪捡起玉捏在手心,感觉到从玉上传来的温暖。这是小哥留下的,每次他离开,总是会留下一样东西,虽然都不是什么大件,但都是一些绝世珍品,所以就算不听胖子的“介绍”自己也能猜出着玉的价值。而对于吴邪来说,这玉的价值不是可以换得很多很多得钞票,而是那个人给自己留下的思念,是自己一个人面对已经空了的房间时的一颗定心药丸,证明张起灵真的来过,真的在这里出现过,不是自己的臆想。

还记得第一次在床上发现小哥留下的东西时还以为是他不小心掉了,自己还傻乎乎的好好收着,等到他再回来的时候还给他。

“小哥,上次你走的时候你的东西掉床上了。”

张起灵刚从浴室出来吴邪就捧着那面小铜镜跑到他面前,两只眼睛忽闪忽闪,像极了帮主人找回东西的小狗。看到他手里的东西,张起灵轻轻皱皱眉,绕过吴邪继续擦头发,半晌才说

“给······给我的?为什么呀?”

听到张起灵说是给自己的,吴邪突然觉得张起灵经常消失也不算什么事情啦,王盟平时偷点懒不算什么事啦,自己每次都在背后当个保姆不算什么事情啦······连天空都是粉红色的拉!难道这是他送个我的······

“以后你帮我买衣服。”

张起灵瞥了一眼被扔到墙角已经看不出原样子的衣服,淡淡吐出一句话。吴邪脑海中的“定情信物”四个字还没有出来就被张起灵的一句话粉碎了。

“嘿嘿,天真,这下你知道这玉的不一般了吧,那你看,我们出生入死这么多年,胖爷我也奋不顾身救了你这么多次,你是不是该表示一下啊······”

“你别想,除了这个,我店里的随便你拿。”

胖子一听,那表情立马就变得跟吃了苍蝇一样,半天也没憋出句话来。吴邪走回房间,打开柜子,拿出一个缎面盒子,把玉小心翼翼的放进去,关上柜子一转身,又看见那庞大的身躯。胖子正对他挤眉弄眼的,一脸猥琐笑。

“你干什么呀?脸抽筋了?”

“天真,你老实交代,那玉是谁给你的,这么宝贝?”

“去!我是怕被你顺咯,所以要锁起来!对了,你到底是干什么来了?”

大早上的被胖子闹了半天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干什么来了,难道还是专门看自己来了?胖子一听,哎呦一声就跑了,边跑还边说,让晚饭等他回来陪自己一起吃······吴邪抖抖身上的鸡皮疙瘩,狠狠拍了下自己的脑袋,把脑海里面那个胖子穿着围裙在做饭,自己一脸幸福的看着他的儿童不宜的画面拍出去。什么乱七八糟的,果然是昨天晚上没睡够!(你那是根本没有睡)吴邪打着哈欠想要睡个回笼觉,却鬼使神差的走到了客房。那张因为张起灵才存在的床,床头那个因为张起灵才存在的柜子,床脚那双因为张起灵才存在的拖鞋,以及······吴邪用手紧紧按住胸口,以及着份因为张起灵才存在的痛!现在这里没有人,那么就让自己放纵一下吧,下一次见面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小爷我不想看机你满身的伤,所以,你要好好的。看着那张整洁得不像有人睡过的床,吴邪轻轻爬上去,拉过被子,闭眼,睡觉。

睡着他睡过的床,盖着他盖过的被子,自己可以假装,是被他抱着的,对吧。

张起灵,你才刚走,我却想你了。

安静的早晨,阳光终于透过乌云照到被雨水浸泡了很久的土地。明亮的小房间里,那张白色的单人床上,蜷缩着一个身影,泪水划过脸颊,滴落在枕头上,不见了。


安静的早晨,阳光终于透过乌云照到被雨水浸泡了很久的土地。明亮的小房间里,那张白色的单人床上,蜷缩着一个身影,泪水划过脸颊,滴落在枕头上,不见了。

“就让永恒时间刻下你的摸样,那一刹那刺青蔓延在胸膛······”

熟悉的旋律唤醒了沉睡的吴邪,揉揉酸胀的眼睛,发现天已经黑了。一看电话,是胖子打的,才想起来,早上胖子说要跟自己一起吃晚饭的,自己睡过头了,不知道胖子这家伙吃了没有。

“天真快来,胖爷我今天做了笔大生意,老板大方请你吃饭。”

吴邪看看天色,确实是该吃饭了,也没有推辞,给王盟挂了个电话,王盟听说自己要出去吃饭,第一反应居然不是感慨可以下班了而是很紧张的问是跟谁出去,问得我满头黑线,难不成这小子怕他老板被人拐跑了没有人给他发工资怎么的,没理会王盟,挂了电话就找胖子去了。

由于今天黑白颠倒,出门又拦到一辆“飞车”,在司机不要命的速度下,吴邪只能感慨自己真是命好,居然还能活者见到胖子。一起吃饭的还有一个不认识的人,胖子说是他的伙计,吴邪没在意,反正对于自己来说吃饭才是重要的。胖子今天很高兴,用他的话说就是他今天做了他这一辈子最不危险但是最挣钱的一件事。几杯黄汤下肚,胖子拉着吴邪就开始乱侃,说他想彩云妹妹了,说他这辈子最过瘾的就是跟小哥一起下斗的日子······吴邪喝的也有点多了,听着胖子乱侃也不搭话,怔怔的看着手腕处的一个疤出神。胖子见自己说了半天没有人理,一把抓过吴邪的手,拉到跟前瞪大的眼睛看

“你他娘的一直在看什么呢?”

“骗······骗谁呢没看什么!你这······这疤是怎么弄的?割腕啊?”

吴邪抽回手用衣袖盖住手腕,拿过胖子的杯子就灌了胖子几杯,这下胖子歇菜了,哼哼唧唧说要回去睡觉了,吴邪把他扔给他带来的伙计,叫他好好照顾胖子,刚想转身走人,胖子突然拉住他的胳膊,模模糊糊说了句什么就又睡过去了。吴邪愣了愣,笑笑,拍拍胖子的肩膀说

从饭店出来,吴邪忽然想一个人走走,这里离家也不是很远,自己一个大男人,也不怕流氓调戏。打定了主意,吴邪朝家的方向慢慢游荡而去。

刚才胖子说的是,天真,你除了小哥还有我。吴邪心里很是感动了一把,胖子平时虽然不怎么靠谱,但他把自己当兄弟,吴邪是知道的。胖子果然是知道了些什么事情,比如手腕上的疤,吴邪自嘲的笑笑,当初自己就是这么傻,学什么失恋小女孩啊,搞得王盟一听自己要出去吃饭就紧张得跟不发他工资似的。胖子说的对,自己还有很多朋友,就算是为了他们自己也不能死的。

微凉的风吹散了吴邪满身的酒味,天空又开始飘雨了,细细的雨丝淋在脸上,凉凉的,软软的,像极了那天那个不经意的触碰······吴邪甩甩头,笑自己果然是中毒了,下个雨都能想到那个人。一个大老爷们,不该是这样整天就为了个人魂不守舍的,自己还有店要照看,还有朋友值得联络,自己的生活不该只是为了他。为他做的已经很多了不是吗?好不容易看到他微微勾起嘴角,是在笑,那笑却进不了眼睛,那笑比不笑还让人心酸。如果可以,自己恨不得狠狠吻上哪双眼睛,吻去里面的悲伤。可是自己不敢,怕还没有近他身就被他排斥在外,他不用做什么动作,轻轻皱起眉头就可以。吴邪觉得自己是懂他的,不用看他的表情,看他的眼睛自己就能知道他的情绪。懂他的心,懂他的孤独,懂他对这个世界的不信任,懂他的不在意只是自我保护的一种方式。

这样的张起灵叫自己怎么不心疼,如果可以,自己愿意把自己的温暖分给他,可是自己却连他在哪里都不知道。很多次很多次,看着他满身的伤,那句请求他留下来的话差点蹦出来,又是多少次,自己咬着唇生生咽回去。自己又什么立场叫他留下呢?告诉他,看到他满身的伤自己会心疼?还是告诉他,自己不想过看不到他的日子?张起灵那么骄傲一个人,怎么会为了这样牵强的理由放齐自己追逐一生的东西!就算他肯留下来了,又怎么能让他面对两个人在一起的压力?

果然,还是不能这么自私。雨越下越大,远远的看见似乎有个人撑着把伞在雨中艰难的行走。是王盟,吴邪看着他那个狼狈的样子,忽然就笑了,这小子果然还是在担心自己。吴邪不自觉的缩了缩右手,每到这样的天气,手腕上的疤就会隐隐作痛,是心理作用吧。就在吴邪发呆的时间里,王盟已经来到了他跟前,一脸担心的看着这个下雨了也不知道躲的老板。王盟张张嘴,最后还是妥协了,一肚子的话最后化为六个字


接到王盟电话的时候我正在吃伙计买来的烤鸭,那小子抽抽搭搭说了一通,我没太听懂,就听到他说他老板在医院。靠!他老板不就是天真嘛,难道天真又下斗了?不应该啊,他下斗我肯定是知道的,难道出车祸啦?

怎么说也是出生入死的兄弟,我用最快的速度赶到医院,看到王盟坐在椅子上哭成泪人了。我一看,心想坏了!天真该不会没救了吧?抓着王盟就一阵猛摇,这小子指着病房里就不说话,急死胖爷我了。扔下他我就跑过去,一看,这小天真不好好的睡着的嘛!脸上也没有蒙白布,连水都没有吊,敢情是来医院睡觉啊。

我轻轻摇晃着他,他娘的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难道真出什么事情啦?这时候王盟进来了,贼头贼脑的看了就想抽他!他示意我出去说,看了眼天真,除了脸色不怎么好以外估计没什么事情,就随着王盟出去了。

“怎么回事,为什么只有你在这里啊?”

“胖爷,你劝劝老板吧。”

(王盟开始给胖子讲事情的经过,我换回原来的视角)

雨一直下啊下,吴邪躺在沙发上把遥控按的飞快,看着电视画面不停的换来换去,莫名的有种喜感。忽然“碰”的一声,阳台的窗户被风吹开了,风和着雨灌进来,吴邪打了个哆嗦,起身准备去关窗户。由于自己在家看电视的时候不喜欢开灯,模糊中看到阳台是好像有什么东西,难道是小偷?!

随手抓了个花瓶,吴邪慢慢靠近不明物体。靠得近了才看清楚,果然是个人,还是个拿着刀的人!等等,这刀不是小哥的嘛,难道这个人是小哥?吴邪赶紧走过去把趴在地上的人翻个身,扒拉开挡在脸上的头发,果真是他!来不及多想,吴邪抱起闷油瓶就朝浴室走去。他手上的刀哐当一声就掉到了地上,吴邪心里一紧,小哥他已经连握紧刀的力气都没有了吗?这是伤到哪里了?!

开灯,放水,所有动作都连贯简洁,像练习了千百遍一样。直到把小哥全身都检查了一遍,除了背上那个深可见骨的伤口外其他都是很小的伤口,看来是失血过多晕到了。吴邪的心终于落回去了,不像刚才那样紧张了才会害怕。吴邪抱着小哥坐进浴缸,他的身体还是很软,本来就偏低的体温失血过多又淋了雨更是冰凉冰凉的。吴邪调整了一下姿势,让小哥坐在自己腿上,头靠在肩膀上,自己一只手搂着他的肩膀保持他身体的直立,一只手拿着毛巾轻轻帮他擦去身上的血渍污渍。


浴室橘黄色的灯光打在张起灵脸上,柔化了他坚毅的气质。吴邪看着在这个时刻紧紧依靠着自己的人,心没由来的痛。无论他在斗里是怎么的强大,受了伤也会疼。这次是在自己这里晕倒了,其他时候呢?是不是一个人,晕倒了就晕倒了,靠着自己强大的修复能力,在荒郊野外或者哪个无人的角落独自醒过来。如果哪天······哪天就醒不过来了呢?那自己要去哪里找他?不想失去他,就算自己只能在这里等他自己也是心甘情愿的,但是不要!不要他不会回来,不要找不到也等不到他!不要!

吴邪不可抑制的颤抖起来,手臂不自觉的收紧了些,他把头埋在张起灵的胸口,听着他的心跳,感受着他在自己耳旁轻微的呼吸。吴邪觉得自己快要死掉了,伤口在他的背上却疼在自己心里。

“起灵,起灵,我们在一起好不好?我去求我爸妈,他们一定会同意的。以后我们不下斗了,我会好好工作,挣很多钱······你想做什么我都陪你,你不要下斗了好不好?求你······”

眼前一片模糊,吴邪恶狠狠的擦掉眼泪,却被袖口的纽扣划伤了眼角,疼痛唤回他的思绪。拍拍脸,打起精神,抱着张起灵走回房间。看着怀里的人,吴邪想,其实能这么一直下去也好,也只有这么个时刻,他才能离他这么近,他才能不作为拖油瓶而是作为保护小哥的存在。想成为小哥的依靠,想成为张起灵的依靠!这样的想法在很早以前就有了吧,不然不会在那个时候毫不犹豫的说“你消失只是问我会知道”这样的话。

可是,再怎么不愿意也必须要放开他,自己还得给他上药不是吗。吴邪小心翼翼的把小哥放到床上,那动作温柔得像对待刚出生的孩子。

上好药,吴邪拿了自己的睡衣给小哥穿上。在穿衣服的过程中,免不了身体的接触。洗澡和上药的时候自己没有在意,现在一看差点流鼻血。常年锻炼,他的身材好得不得了,修长紧实的双腿,平坦的小腹,靠!居然还有腰身,男人的腰不都是上下一样的吗,为什么这死闷油瓶有明显的弧度?!吴邪擦擦鼻子,挥去脑海里什么什么的画面,继续帮小哥穿衣服。折腾了半天,终于在吴邪鼻血喷出来前一秒穿好了。对着还在昏睡中的小哥,吴邪吞了吞口水,尽量去忽视他薄薄的嘴唇,也不去看他隽秀的眉毛,不想看他长长的睫毛······为什么要帮这死瓶子穿衣服啊?!穿起来不是什么都看不到了嘛!此时的吴邪对刚才自己脑残的举动后悔万分!这一夜就在吴邪纠结是否在小哥醒来之前把他的衣服脱了这个问题中度过了,还在沉寂在小哥“美貌”中的吴邪怎么也想不到,在张起灵醒来后,自己会为留下他做出那样的举动。


吴邪是在一阵细琐的声音中醒来的,昨天居然趴在小哥床前就睡着了。捏捏眉心,看到本应该躺在床上的张起灵已经穿好自己为他准备的衣服站在窗边,背上背着昨天被吴邪收到客房的黑金古刀。看这装扮,小哥这是要走?

“不行,你的伤很严重,要休息!”

本来还处于朦胧状态的吴邪跳起来就拉住张起灵的胳膊,因为激动,脸颊泛起微微的红,眼里写满了担忧,一瞬不瞬的盯着他。张起灵挣脱吴邪的手,转过身,一双平淡的眼睛就这么看着他,良久

说完,跨出窗子往下一跃。风吹起衣角,露出白色的纱布,纱布上已经浸出血了,衬着白色的纱布,晃得吴邪睁不开眼睛。不能就这样让他走了,吴邪在跳下窗的前一秒这样想到,要是小哥就这样走了,指不定他又要下斗,那他的伤······

张起灵轻巧的落地,动作再怎么完美还是扯到了背上的伤,顿了顿身形,刚想迈步,身后传来一阵物体落地的声音。转过身,看到吴邪正蹲在地上,脸色苍白,右手紧紧掐住脚踝。张起灵抬头看看还在摇晃着的窗子,估摸着这距离至少也是7米了,从那么高的地方跳下来,还不穿鞋子······应该是伤到脚了。再看一眼还蹲着的吴邪,张起灵皱皱眉头,眼里闪过一丝情绪,最后却还是波澜不惊,仿佛在他面前痛苦到颤抖的人跟自己没有关系。

吴邪想要留住小哥,知道如果是走大门的话肯定赶不上了,身体永远比思想快一步,直到脚上传来剧痛才反应过来,自己是跟着小哥跳窗了!吴邪逆着光抬头看着面前的人,晨光给他镀上了一层金,仿佛天神降临,又好像即将回到天上的仙人。吴邪心里忽然没由来的一阵恐慌,慌忙伸出手去想要拉住他。

刀出鞘的声音!一把黑色的刀指向吴邪的眉心!

吴邪的手僵在空中,不可置信的看着离自己仅有几厘米的刀。第一次从眼前这个人身上感觉到针对自己的杀气,小哥对自己拔刀了?!那个自己心心念念的人······那个叫张起灵的,说过“还好我没有害死你”的人,在黑暗中对自己微笑的人······对自己拔刀了!!

吴邪努力睁大眼睛,想看清眼前这个人是不是自己认识的那个人,自己不相信,小哥会对自己拔刀甚至对自己起了杀意。可那个人,站在自己面前,一双漆黑的眸子带着睥睨天下的霸气,自己不过是他跟前卑微的蝼蚁。他面无表情骗得了别人,可是骗不了吴邪。他冷漠的双眼骗得了别人,却瞒不过吴邪。可是在这一刻,他的眼睛里只剩下疏离。

“······我以为你能掌握好度。”

“张起灵!你他娘的混蛋!”

一把挥开眼前所向披靡的黑金古刀,不管手腕上传来钻心的痛,吴邪此刻只想狠狠抓住张起灵问个明白,他不相信起灵会这样对他!激动之下总是会忘记很多事情,比如眼前的人是能秒杀海猴子的主,不是吴邪想近身就能近得了的。

张起灵轻轻一拨,就把冲上来的吴邪摔到了一边,收起刀,转身隐入了渐渐多密集的人群。


一时的疏忽造成了不可避免的伤,尖锐的铁刺划过背脊。就算不看也知道伤口的深度,不是很疼,却想到那个人看到伤口时的表情。两道眉紧紧的纠结在一起,好像伤得是他。在完全失去意识前终于看到了他的脸,一瞬间有些后悔,不该让他看到这样狼狈的自己,他会心疼的。恨自己的不坚定,明明在心里告诫了自己无数遍,不可以再出现在吴邪面前,却又一次次贪恋他的温暖,给自己无数个来见他的理由。

在被放进温水的时候张起灵就恢复了意识,感觉到自己正坐在吴邪腿上,并且是一丝【】不挂,再怎么淡定的自己也有了点尴尬。忽然不敢睁开眼睛,怕在他面前破了功,失了水准。于是,继续闭着眼睛,任吴邪摆弄自己。

被吴邪抱在怀里,靠在他的颈窝处,说不出来的安心。能感觉到他的心跳,感觉他的手轻轻划过自己的手臂,胸膛,小腹······动作带着轻颤,温柔而又小心,撩拨着张起灵的心弦。天知道张起灵是用了多大的力气才压制住身体的反应,沉浸在悲伤中的吴邪没有发现异样,把他原本白皙的皮肤变的瑰丽归结为水温过高。

就在张起灵与理智奋力合作的时候听到了吴邪低低的呜咽,那声音包含了太多他无法承受的感情,不能回应,只能记在心里,在以后无尽的日子里成为自己存在的证据。

“起灵,起灵,我们在一起好不好?我去求我爸妈,他们一定会同意的。以后我们不下斗了,我会好好工作,挣很多钱······你想做什么我都陪你,你不要下斗了好不好?求你······”

不要!张起灵子在心中呐喊,吴邪,不要因为我放弃你的生活,更不能因为我众叛亲离,不值得的。不要让我之前的努力付之东流,为了我们之前所受的痛苦,请你不要把我摆在那么高的位置,你给的是我所不能承受的重,你不顾一切的在我生命中留下印记,赌上你的生命,我无以回报。

果然我还是做错了么?原本以为只要我狠下心来对你,至少我可以赢得陪你一晚的机会。看来,我是低估了你的心,不该给自己这样一个蹩脚的理由求你给我一夜的温暖。对不起,吴邪,连道歉都成了奢望,对不起!

听到身后的风动,余光瞥见那熟悉的衣角在风中飞扬。那跟随自己落地的笨拙身影,张起灵心都揪起来了,这人是笨蛋么?!这么高的地方,他不要命了?!可是,自己又能怎样?现在不是从前,不能在他落地的时候接住他,亦得不到他略带歉意感激的微笑。已经迈出的步子硬生生被定在原地,违背常理的急停导致肌肉一阵阵抽痛。吴邪,到底要怎样你才肯放弃?所有的都由我来承受,你就该做好你的小老板,娶妻生子,终老一生。还是,你已经忘记了,我迟早会尸化这件事情。我说不定哪天就尸化了,在我身边,成为我尸化后的第一份午餐么?

吴邪蹲在地上,估计是伤了脚,冷汗顺着鬓角滴到地上,印出浅浅的印子。尽管痛到站不起来,那双眼睛却固执的望着自己,心疼,委屈,缱绻不舍,一丝丝缠上自己,勒紧!

吴邪,你不能成为我的弱点,这于你于我都不是好的选择。宁愿你恨我,我也不要你再今后的日子里活在恐惧中,离开我,才是最好的选择。对不起,不能告诉你事情的真相,也不能告诉你,我知道你对我的付出,并且一直温暖着我。

吴邪问,语气是从未有过的悲伤,带着细细的颤抖,晃得张起灵一阵眩晕。

“我以为你能掌握好度。”

张起灵听到自己这样说到,是啊!以为自己能掌握好度,不去过多的关心,不去贪恋吴邪给自己的温暖。可到头来,不得不用这样的方式狠狠逼退彼此的感情。对吴邪拔刀相向,刀尖指在他的眉心却是狠狠的插在自己心口,痛得无以复加!张起灵看到了吴邪眼中的震惊,很满意,要的就是这样。吴邪,你是亲眼看到了的,你心心念念的人,会对你拔刀,所以,你要忘了他。

他的声音像晨露入土,砸碎在张起灵心里。为什么?因为我爱你,爱到卑微,爱到不愿你为了我变成今天这个样子!张起灵忘记了自己是怎样回答吴邪的,只有吴邪用手挥开横在两人之间的刀的动作不断在他脑海里回放,他的手腕撞在刀刃上,张起灵甚至看见刀刃是怎样陷进他的肉里。那一刻时间停止了,鲜红的血喷射而出,染红了张起灵的世界。看着吴邪不顾一切的想要冲到自己面前,张起灵害怕了,吴邪难道没有发现么?每次只要他靠近自己,总会受伤的。不要,吴邪,你不要再靠近我,我没有把握可以每次都救回你,只要我们不在一起,你就会好好的。

拨开吴邪,张起灵头也不回隐入匆匆人流,不理会身边各种尖叫。此刻,他只想要离开吴邪,这样就不会再有伤害。


【回忆结束,回归胖子视角】

“你是说······天真手上的疤是小哥弄的?”

我听王盟这么一说,心里有了底。可是又想不通了,这小哥在斗里宝贝吴邪宝贝得更什么似地,这么会这样?

“胖爷,您是不知道,我当时看见老板就这么趴在地上,都不管手上的伤,那血都流了一地!脚也肿得跟个什么似的,我劝他来医院,他死活不同意,说什么晚上有朋友约他吃饭,不能迟到。我也没办法,在他屋里找了点药帮他包扎了一下就回店里了。今早上我老觉得不对劲,开门一看,吓死我了,老板就躺在沙发上,脸白得跟墙一样······”

我转头一看,天真醒了,睁着眼睛直愣愣的看着天花板。这是什么情况?不会是中邪了吧?这天真要是出了点什么问题,胖爷我还不被他们几个剥皮了!

“天真,天真?你感觉怎么样啊?”

我叫他也没个反应,还是直愣愣的看着天花板,看着看着眼泪就下来了!乖乖,这是怎么了?难道还为那小哥啊?那小哥就是天上的云,飘来飘去,这天真要是真把他放心里了······这事情就不好办了。

“吴邪,要是你还在想那个小哥,我劝你还是算了吧。那人不是你能留住的,你看你,弄成这样,何必呢?你小三爷缺什么也不缺爱啊,何必让自己受那份气,把他当哥们不挺好的嘛。行啦,别搞得更孟姜女似的。”

得!胖爷我说了半天,这天真就没听见去。算了,不跟这病人计较。

“胖子,要是你哪天遇到小哥了你告诉他,我会等他回来。”

我听这话怎么这么别扭啊,这两个人非要弄到这个地步才舒坦是怎么的。我拉过一旁的椅子坐下,用我这辈子最严肃的口气以及态度问天真

“你是认真的?你知道小哥他······”

“胖子,我知道我在做什么,说了不怕你笑话,我爱张起灵,我也能感觉到他对我的在乎·····但是,不知道什么原因,他不愿意······跟我在一起。”

天真口气淡淡的,但他的眼泪就一直没有断过。胖爷我第一次知道,原来一个大老爷们真的爱上了这也跟个小媳妇没什么两样。说到那小哥的时候,天真眼睛里的光跟胖爷我看到明器一样,贼亮贼亮的。看到他这个样子我知道,天真这次是真的栽了。

“胖子,你要替我保密,我不想让家里人不待见小哥,我会想办法······在那之前,你不要告诉他们。”

“行,我答应你。但是你得先把自己养好了,不然就凭你这小身板可追不到小哥。”

吴邪虽然天真,但性子倔,看他那眼神,分明写着“非张起灵不嫁”!胖爷我不图什么,就希望兄弟们都好。

接下来的几天,天真情况基本稳定了,可就是安静得有点诡异。不是看天花板就是盯着手腕上得疤发呆,搞得我那个憋屈,想找个人聊聊天都找不到。看他也不需要我照顾了,我就回了北京,要是知道天真会为小哥做到那份上,我说什么也在这萌芽期掐了天真的念头。


回到家打开灯,环视客厅熟悉的布置——脚边并排放着的拖鞋,沙发上并排放置的抱枕,饮水机旁并排放着的杯子······这里所有的东西都是双份的,唯独自己,一个人,等着那个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来的人。

那个人,在哪里,是不是有下了斗,是不是正在和千年的粽子搏斗,会不会受了伤?吴邪轻轻叹了口气,笑自己像个没人要的小媳妇,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回房间,从衣柜里拿出了张起灵的衣服整整齐齐的摆在客房的床头柜上。每次在他走后,吴邪总会把家里的一切恢复成原样,衣服换上新的摆在相同的位置,方便下次他来的时候能肯快得找到。

手指留恋的抚摸着这深蓝色的布料,眼神分明是穿过了布料停在不知名的地方,充满想念。要是,这衣服下面的是他的胸膛,该多好!

吴邪扯出一个苦笑,扶上手腕处的疤痕,从那一次以后,自己再也没有在小哥清醒的时候触碰过他,可是吴邪并不后悔。当初在决定要爱张起灵的时侯自己就做好了准备,不止一次的告诉自己,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情,要记得,吴邪爱张起灵,无论怎样,要无条件的爱他,即使因为这样 失去了什么,那夜是选择爱他的代价,既然选择了他,就要做好付出代价的准备,即使是自己的生命。

所以,就算他只是把这里当成了临时的住所,踏夜而来乘风而去,每次例行留下无价的明器,证明他的立场吴邪也并不在意。吴邪知道,张起灵不是那样的人,要是他不喜欢,一步他也不会踏进这个地方,更不会任自己在这里失去意识。所以吴邪相信,张起灵是爱他的,只是需要时间来适应两个人的生活,吴邪不急,已经选择了他,哪怕赌上自己的一生,他也愿意等。更何况,每隔不久,自己还是能看见他的,就算每次都只是相对无言,静默凝语。那次从医院回来,吴邪背着寸步不离自己的王盟偷偷给小哥发了条短信:小哥,下次记得回家。

吴邪相信,张起灵能看到。

张起灵确实看到了,简简单单几个字给他带来的震撼却比看到青铜门后面的终极还要大。手机上百底黑字,带着不可撼动的气势深深扎进张起灵心里。

吴邪,我该拿你怎么办?黑金古刀上还残留着你血液的温度,我手上甚至还能感觉到你身体的颤抖。在我用刀指着你的时候你那悲痛的眼神我还记得清清楚楚,为什么,为什么你就能忘了呢?!我是张起灵,那个从来没有带给你幸福反倒是总把你带向危险的张起灵啊,你是为了什么,这么执着的相信着我?那么轻易就原谅我了呢?

张起灵低下头,试图掩住眼里的泪水,紧握的手指把手机握得咔咔直响。自己都不能原谅自己,明明已经准备好了不在回去,可是······脑海里出现了吴邪的笑脸,每次看到自己出现在阳台,吴邪眼里总是盛满了欢喜,亮晶晶的,像夏日里的星星。自己是不知道平时吴邪都有怎样的表情,但自己却很是留恋他再看到自己那时的表情,那双眸子能印到自己心里,照得自己暖暖的。吴邪,即使到了这个份上,你还是要选择守住见到我时那一点点的欣喜吗?那么我呢,该怎么办?


之后的日子平淡无奇,做成了几笔不小的生意,心情大好,吴邪放了王盟几天假,自己也乐得清闲呆在家里。现在已经是冬天了,距离张起灵上次离开已经三个月了,窗外面那棵不知名的树上挂满了晶亮的雪。吴邪在沙发上看窗外的雪纷纷扬扬,思绪不知道飘向哪里。他发现自己越来越有那闷油瓶子的风范,花打把的时间发呆,虽然做的是同一件事情,自己是在脑海里一遍一遍描绘那个人的模样,却不知道他的发呆的时候再想些什么。思念是一条噬心的虫,随着时间的推移,一点一点啃食干净,徒留个空洞,风吹过,呼呼的响。

有人推开虚掩的窗,踏着冬日的风走进吴邪回忆的世界里。吴邪抬眼看阳台处木着张脸拍落身上积雪的张起灵,心里某处被融化了,上苍一定是听到了自己的心声,把这个人带到了跟前。吴邪继续窝在沙发里没动,只是一双眼睛一直没有离开那个消瘦的身影,看着他走到浴室,随后带着一身的热气走回房间,穿好衣服走到客厅的角落,打开柜子,拿出各种药物开始自己上药。这一过程,除了刚开始的一个眼神,再没有半点多余的关注投到吴邪身上。

吴邪咬咬嘴唇,从温暖的被窝里钻出来,慢慢挪到张起灵身边,深深吸了一口气,像是鼓足了勇气,缓缓开口

“小哥,你背上的伤······我帮你吧。”

看到吴邪的接近,那样小心翼翼的神情刺得张起灵眼睛生疼。是什么时候,两个人之间的相处变得这样陌生?该庆幸自己做得成功不是吗?成功的将吴邪逼出自己的世界,让他们之间的关系变得跟其他人一样,这个样子很好,不是吗?

可是,在第一片雪飘落的时候,自己的脚步不自觉的走到了这里。看到安静得窝在沙发上得他正想着什么,那眼神是自己熟悉的温柔缱绻,他在想着谁才会露出这样寂寞的眼神?温暖的灯光,温暖的小屋里有个等着自己归来的人,看着看着,自己居然有了想哭的冲动。推开窗的一刹那,温暖的气息降自己包裹,也许,吴邪的拥抱就如这般,令人留念,所以自己才会一次次不由自主的来到这里,却又一次次责怪自己没有原则。

很想就这样呆在这里不走,但是自己不能。一旦跨出了那步,情就会变成一张网,把吴邪和自己牢牢锁在一起,强迫彼此定下不离不弃的誓言。不可以这么残忍,再深得情都抵不住时间的轰击。无论怎样也不能忽略自己会尸化的事实,不管是自己尸化还是吴邪归逝,张起灵相信,谁也无法承受。既然这样,何必相守,到头来徒留痛苦。

没有得到回答早在意料之中,可眼睛就没有离开过账起灵脸的吴邪没有遗漏那个一闪即逝的眼神,那眼神不复往日的平静,包含了太多太多的感情,看得吴邪心跳不止,一把抓住眼前苍白纤细的手

“小哥,你不要这样对我,我知道你也是在乎我的······”

张起灵心中暗叫不好,他忘记了现在面对的人是吴邪不是别人,吴邪总是能看到自己的心底,刚才心里想了太多,忘记了伪装!他看到了吗?难道已经不能掩饰过去了?张起灵猛然惊醒,那老头的话还在心里盘旋。不能让吴邪靠近自己,不想他陷入危险。

张起灵想要抽出被握紧的手,却被吴邪紧紧的又拉了回去,他原本粉色的唇变的苍白,像是嗓子里堵了太多的话却说不出来,一双眼睛里噙了太多的心疼,叫张起灵原本要冲口而出的拒绝生生卡住,怔怔的望着他。

张起灵身体稍稍后倾,吴邪单腿跪在他面前,抓着他的手,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张起灵第一次从这个人身上感受到了压迫感,来自灵魂的压迫险些让他做出了出格的举动······本来该是什么事情都不发生,等吴邪没了耐心一切都会过去。可偏偏,张起灵低估了着具身体对吴邪的依赖。等他回过神来时,自己的手正描绘着吴邪的眉眼,指尖传来的温热触感惊得张起灵瞪大了眼睛,还没反应过来,唇上就贴上了一片糯湿。

时间停止了,连带张起灵的心跳!

吴邪从来没有这样心疼过,眼前这个人总是面无表情的面对自己,连眼神也毫无破绽,可刚才那一瞬间,他眼里明明是化不开的哀伤。他在为谁伤心?为什么都不肯告诉自己?吴邪恨不得钻进他的脑袋看看他到底在想什么!自己就是爱他,无论将来会是什么,吴邪希望可以跟他一起分担。

一瞬间爆发的气势降吴邪掀翻在地,看着眼前盛怒的张起灵,吴邪才回想起,这个人可是连粽子都怕的主。现在他看自己的眼神跟看粽子的差不多,要是下一秒自己就身首异处,吴邪都不会觉得意外。可偏偏,吴邪笑了,笑得如三月的春风,生生冲淡了冬日的严寒。

张起灵双手垂在身侧,握得指节泛白,微微紊乱的气息不知是因为愤怒还是因为刚才的吻。良久,张起灵擦擦嘴,表情是淡淡的厌恶吐出两个字

“······哦,那下次不会了。”

无暇顾忌自己刚才的动作是不是伤到了吴邪,张起灵就觉得自己好恶心,在被吴邪吻住的瞬间,自己居然闭了上眼睛专心感受他的温度。自己对他的渴望已经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了么?那个拼了命要保护他却又一次次伤害他的人不是自己吗?既然这样,为什么还要给自己机会让这个可恶的循环继续下去?选择了担当所以的危险就不该在他面前出现,是自己太软弱,怕活在没有吴邪的世界。习惯了温暖,想要再回归冷寂需要莫大的勇气,自己一直在本能的抗拒。

看着再次跳窗离开的张起灵吴邪并没有阻止,仿佛已经有了决定,走到窗前,看着那个匆匆离去的身影。

张起灵,每次都是等你归来,这一次,换我去找你!


又是一个雪花飘飘的日子,吴邪紧了紧手臂,看着怀里熟睡的婴儿,心里突然涌出一丝无奈与不舍。

“儿子,你还叫吴邪好不?恩,就这样决定了。呵呵,爸爸离开了你不要难过,你还有胖子叔叔,还有潘子叔叔,不过啊,你长大后可不要学你胖子叔叔,他太坏了。你要乖乖的,要是爸爸还活着,爸爸一定会回来的······对不起,儿子!”

吴邪把自己的名字给了儿子,都说名字是最短的咒语,儿子继承了自己的名字,那会不会连带命运也继承了呢?在以后的日子里,他会不会也遇到一个张起灵?就算遇到了,那也是件幸福的事情不是?世界上至少还有这样一个人,让你愿意舍弃所有。就算失去了所有,至少心不是空的。

亲了亲小吴邪的脸蛋,整理好心情,吴邪跨进了那朱红色的大门。这一去,免不了责罚,吴邪却早已经看开了,那个人是自己的命,当初就决定了,为了他,拿自己的命换都行。朱红色的门在他身后重关上,砸碎了那些张起灵以为的幸福生活。

吴邪抱着孩子走进客厅,看到爸爸正坐在沙发上看报纸,妈妈一边擦着桌子一边对着爸爸唠叨。桌上的茶盏冒着热气,安静和谐的早晨暖得吴邪眼眶一热。对不起,爸妈,儿子不孝。

“爸,妈······”

“小邪回来啦?怎么不先打个电话呢,怎么就你和孩子,小雅呢?”

才出声喊了一句,吴邪就说不出话来,这家的温暖始终是舍不得放弃。可是,爸爸肯定不会同意自己放下所有去找张起灵的,现在就能预见自己说明来因后爸爸暴怒的样子。小雅是小吴邪的妈妈,却不是自己的妻子。吴邪想起了那个温婉的女子,开始的时候两人说好了,吴邪给钱,小雅帮他生孩子。

但是吴邪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张起灵的事情,虽然只是自己一厢情愿,但吴邪还是想为他守住这份情,不能让别人玷污了。所以,小吴邪是体外受孕。生下孩子,吴邪就跟小雅离了婚。吴邪带走了孩子,小雅带走了吴邪三分之二的财产,从此两人各不相干。吴邪还记得小雅走得那天跟他说的话,她说,吴邪,你要幸福。

这一顿饭是吴邪这辈子吃的最沉重的一次,吴爸爸吴妈妈似乎也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吃完饭,小吴邪被保姆抱回了房间,吴爸爸坐在客厅,慢条斯理的品着茶,吴妈妈在一边不断的拿眼瞟这陷入沉默的两父子。最终,是吴邪先开的口

“爸,妈,儿子不孝!”

“小邪,你这是干什么呀?快起来!”

吴妈妈看到吴邪跪下了,赶忙跑过去想把他拉起来。可怎么拉,吴邪也不起来,急的吴妈妈一个劲的朝吴爸爸使眼色。

“恩,爸,妈,请你们成全。”

“小邪,你这是何苦呢?张家小哥那样一个人,你守不住他······”

吴邪对于父母知道自己的决定一点都不奇怪,自己当初那么反对结婚,却突然间结婚生子,要说这其中没有猫腻,连他自己都不信。当初自己在卖出那些个东西的时候,胖子,潘子轮番来问,最后也只能对自己所做的事情睁只眼闭只眼。

吴邪在那一天就下定决心,今生今世只为张起灵。就算他心里没有自己,既然自己这颗心已经挂在他身上收不回来,那么,就把自己这躯壳也送到他身边。更何况,张起灵是在乎自己的,人这一辈子能真真正正按照自己的意思活才是不枉此生,若是其他事情,吴邪可以让步,唯独张起灵不行。

与父母的交涉比想象中的简单了很多,妈妈只是一个劲的哭,吴邪知道,那是舍不得他。爸爸只是叹口气,说如果他真的要走,到祠堂里跪三天,如果他能坚持就放他走,从此吴邪不是吴家人,要做什么事情,与吴家无关。如果中途倒下了······吴邪就乖乖留下来抚养他的孩子,从此不再过问张起灵的事情。

吴邪跪在祠堂里,膝盖承受着整个身体的重量,早就被坚硬的地板磕麻了,身体早就被不知道从哪里吹来的风冻得僵硬,吴邪能清晰的感觉到自己肺叶的扩张与收缩,冰冷的空气吸进肺里,像一把尖锐的刀子,从里至外的切着自己的身体。张起灵,你看到了吧,小爷为了你,连命都不要了,等我找到你的时候,你如果不要我,吴邪就死在你面前!

不知道过了多久,吴邪的视线越来越模糊,连续的不吃不喝加上这冰天雪地的,吴邪的体力早就透支了,恍惚间吴邪看到了张起灵的身影,吴邪想要伸手拉住他,却看到了他冰冷陌生的眼神。


从三叔那里回来已经很晚了,因为我和小哥都喝了点酒,所以我们决定坐公车回去。在车站等了好一会才看见末班车晃晃悠悠的开过来,上了车发现人实在是少。司机也 不知道怎么想的,居然都不开灯,害得我在上车的时候差点摔跤了。
小哥拉着我走到最后一排坐下,我晕晕乎乎的想去打开窗户透透气,忽然一个急刹车,我差点飞到前排贴着去。还好小哥眼疾手快拉住我,我靠在他怀里,闻着他身上熟悉的味道,忽然想睡觉了。小哥却凑近我的耳朵,轻轻咬了一下,一股电流瞬间流遍全身。我打了个激灵,问他
我的姥姥,这可是公车上,虽然说没开灯,到处黑漆漆的人家看不见也不能这么放得开吧!我慌忙拉住他不规矩的手,恶狠狠的说
“回家随便你弄,现在不行!”
可小哥根本不听,手被我抓着动不了,他直接改用口!他舔过我的耳垂,我转过头不理他。还好黑漆漆的他看不见我的表情,这该死的闷油瓶就知道欺负我,明明知道人家最受不了他舔我的耳朵还舔!
他居然还笑了,我转过头想骂他,却正好对上他微凉的唇。他轻轻含住我的唇,伸出舌尖细细的舔,时不时还咬上一口。我倒吸一口凉气,这闷骚,真实个勾人的妖精!可是······这里是车山啊!还有人的说!我用手推他,他却更贴上来,他身上的人气熏得我更晕了。稍稍放开我,在我唇边低低的说
他声音本就低沉,现在他用这种声音一说话,我的身体轰隆一下就热了。他反拉过我的手,沿着他的脸一直摸到小腹,最后放在那个位置,轻轻一按。额······原谅我的手吧,现在正一轻一重揉着小闷油瓶的手绝对不是我的,绝对不是!
“呵······吴邪,加油!”
他放开我的唇,左手绕到我脑后,捏住我的右耳轻轻的揉着,我因为他的动作头往左边靠了靠,正好露出了脖子。他栖身上前,在我的脖子上轻轻的啃咬。
“嗯······你,你放开!”
感觉到他柔软濡湿的舌头,我全身都软了,喉咙间不经意的发出呻吟。他不理会我的抗拒,右手一个用力就架着我的腿把我抬到了他腿上坐着。他扯开我的皮带,手伸进后面捏住我的股瓣朝他的方向用力一拉,我整个下半身就贴到了他身上。被我揉的2站起来的小闷油瓶抵住小吴邪,引得我又一阵战栗。
小哥把我轻轻的靠在前排的椅背上,腾出手来扒了我的裤子。一只手不断捏着我的股瓣,一只是捏住我胸前的突起轻轻的揉捏着。


熟悉又陌生的欲望被他挑了起来,顾不了这是不是该做这种事情的地方,我手探进他的衣服里,上下揉捏着他的背,他的腰,他的胸······
他感觉到了我的动作,手上的力气突然增加了,我胸前一痛,险些叫出声来。
“······你轻······轻点·······"
"吴邪,你看,你的乳龘头又硬又挺,想不想我咬咬他?恩?”
拜托啊,不要说这种红果果的挑逗的话好不好?!平时不说话原来都是积攒到现在说了么?我不理他,坚决不会说“求你舔我”这样的话!他似乎能知道我在想什么,不等我回答,一把就握住在空气中颤抖的小吴邪,食指和拇指环住前端,时轻时重的搓揉。另外一只手揽住我的腰,让我的上身紧紧的贴着他。舌头舔过我的脖子,耳垂,还伸进我饿耳朵里转圈圈······
他反复的舔吸着我的耳朵,轻轻移动着身体,随着他的摆动,我胸前的突起在他胸前摩擦着。这似有似无的碰触真是让我发狂,好想要他狠狠的揉捏
“小哥······小哥······"
“求你······求你要我。”
我一边唾弃自己怎么能说出那样放荡的话一边扬起身体迎合他的动作,我的话就像给小哥上了发条,原本还慢条斯理的他现在像头野兽,发狠的啃着我的前胸。刺刺的痛化成一阵阵的热浪,我只想要更多,我想要他更多的侵犯!
我拉过他搂着我的腰的右手,张开嘴,把那两只我又怕又喜欢的手指含进嘴里轻轻的吮吸,用舌头擦过手指的每一个地方。我含着他的手指,双手握住他的巨大,在我下身的幽林中来回摩擦,擦过我的阴囊时我感觉到手中的巨龙又变大了一圈。我隐隐有些兴奋,想着等下自己被他贯穿时那种魂都丢了的满足,我有些迫不及待。从嘴里拿出他的手,拉着他探向身后。忽然,他动作停止了,不在随着我的要求动。
我狠狠的瞪他,虽然不太看得清他的脸,但是我知道,他肯定笑了。拉不动他的手,我只得按捺住欲望,任他在我身上又啃又咬。
“起灵······嗯······啊!”
因为是在公车上,我只能压抑着不让自己喊出来。在这公共场所上做,想想都觉得热血上头。他含住我的唇,粗重的呼吸打在我的脸上。手上得动作加快了,我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下身的刺激让我脑袋一片空白,全身的血液似乎都集中在那里,欲望就要喷射而出。我身体往前一躬,紧紧抓住他的肩膀,欲望宣泄而出,尖叫声被他吞进肚子里,我激动得想哭,全身泛满鸡皮疙瘩。


我还在高潮过后的虚弱中缓不过劲来,小哥忽然脱下他身上额外衣,盖住了我们的下身。我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他就抱着我从窗户跳了下去!原来是快到站了,车速变得很慢,可是这里不是我们要下车的地方啊。
因为时间已经很晚了,街上已经没有行人,这里很偏僻,也没有来来往往的车。我们下车的地方好像是个公园,该不会······
我还来不及多想,小哥已经带着我钻进了树林。这个公园里大多是小灌木,地上是修剪的很整齐的草地。小哥轻轻的把我放到地上,随即压下身来。
“吴邪,现在该我了。”
他的一句话就决定了我的命运,他疯狂的把我们身上的衣服全脱了扔到一边,接触到凉凉的空气我有些不适应,往他身上靠了靠。他抓住我的头发,吻住我的唇,舌尖灵活的在我嘴里挑逗我的神经,也不管我来不及吞下的液体沾湿了他的胸膛。他的手探到我身后,在那个羞人的位置按压着。
我一手扶着他的巨大,一手在小眼处画圈。不一会他的前端就被流出的液体打湿了,滑溜溜的。这时候,他的一个手指已经探进了我的身体,正变着法的折磨我。本来就禁不起他的挑逗,这下我更是等不及想要他
“小哥,起灵,我要,我要你。”
现在不是在公车上,我没有了顾忌,在他唇齿间急切的呢喃
他的声音暗哑的可以,明明已经忍不住了还要顾忌我的感受。我一拧身体,翻身把他压在下面,不顾他诧异的样子,用手扶住巨龙,朝身后插去。虽然之前做了很多很多次,但每次面对他我都有些怕,可现在欲望占据了上风,我现在只想被他填满。
不顾后龘穴没有得到完全的开发,我猛的一降身体,把那巨龙吞进自己身体。一口气连根没入的刺激让我居然又射了一次,后龘穴的紧缩箍得小哥一声满足的叹息。稍稍休息了一下,我便轻轻的前后摇晃身体,他的巨大在我紧致的身体里又涨大了一圈。身体里的充盈让我疯狂,想他操动着那巨大在握身体里搅动
“起灵,你动好不好······"
我现在骑在他身上,实在是体会不到那种疯狂的感觉,我可怜巴巴的看着他,可他现在似乎不急了,似笑非笑的看着我。靠!小爷我都这么主动了你还装大爷,有本事把你那东西从小爷我身体里拿开!我气不过,原本不想理会他,可是······还是抵不过欲望的诱惑。我只得上下摆动身体,让他继续在下面当他的大爷。他的巨大随着我的摆动在里面进进出出,前端的突起摩擦着内壁,太舒服了,我忍不住加快了节奏。忽然,那巨大碰到了一个点,一阵电流激得我一阵痉挛。
真的不行了,我想要他狂风暴雨一样的冲击
“起灵,求你,求你·······呜呜·······我要你······”
忽然又是一阵天旋地转,我重新躺回了地上,他抓着我的脚踝架在他的肩膀上,双手紧紧握住我的腰,把我的下半身拉离地面。一挺身,狠狠的插到底。
我感觉他的巨大已经插到我脑袋里面去了,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深度,内壁传来一阵刺痛,我不由得嚎叫出来。我张大了嘴大口大口的呼吸,小哥似乎是在等我适应,双手揉捏着我的腰,一双眼睛盯着我的脸,不是平时那种淡淡的目光,也不是看粽子那种充满杀气的眼神。是一种充满了欲望,赤裸裸的欲望。被他这么一看,我心里一紧,连带后龘穴也一阵紧缩。
“起灵,来吧,我是你的。”
我看到他的眼睛亮了一下,像黑夜里的狼。他掐紧了我的腰,再次在握身体里冲锋陷阵。
“哦······好喜欢······好喜欢你再里面····嗯啊····啊啊啊·····起灵啊~~~~~”
身体随着他的动作前后摆动,肉体撞击的啪啪声和着我无助的叫喊回荡在这小公园里。顾不了羞耻,我断断续续的说着我对他的爱,他的喜欢。
“吴邪······邪····夹紧我·····嗯······”
他拔出巨龙,引得我一阵不满!刚才不是还让我夹紧的嘛,干什么突然就停了?我睁开眼睛看他,他站起身来,虽然没有灯光,我还是看见了他洁白的身体,他下身那巨大跟身体形成了强烈的对比,一个是洁白如玉,一个是赤红如血。不知道他停下来是想要干什么,我只知道看到他这个样子,我嗓子直发干。我起身跪在他面前,伸出舌头去舔刚才还在我身体里捣乱的巨龙。他一把拉起我,笑得颠倒众生
“才刚拔出来你忍不住了,不要再勾引我了,我会控制不住的。”
请相信我,我只是随便说说,绝对不是认真的!
“那好,你不要后悔,做好准备,而且······明天不准不让我吃饭!”


“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
如果知道我刚才说的话能让我整整三天下部了床我绝对不会说的!我忘记了这个人是张起灵,忘记了他不是人,忘记我是下面那个!
他话才说完就掰着我的肩膀把我转过去按在身边的一棵树上,他压住我,把我的手拉到头顶,腿压制住我的两只脚。我身前贴着粗糙的树干,身后背他细细的从头舔下去。因为看不到他,身体更加敏感了,下身居然又有了反应!我觉得我今天肯定是精虫上脑,或者三叔家的酒里有春药,反正不可能是我自己想这样的。
小哥继续吻着我的背,另一只手伸到我的前面握住了我的命根子,感觉到了小吴邪正在慢慢抬起头,他居然笑了!他奶奶的,小爷我会这样还不是怪你,你笑P啊笑!
“吴邪······刚才还没有吃够?正好,我也没有!”
我不理他,这个闷骚男!忽然肩膀上一痛,我好不容易鼓起的气焰又被他咬散了。他放开了我的手,改扶着他的火热,不断的蹭着我的后龘穴。刚才可是被他狠狠的操了那么长时间,后龘穴敏感得不得了,那里禁得住他的挑逗
“额·····起灵,不要······不要这样······”
“嗯·····反正不要在那里磨磨蹭蹭的!”
“呵····我偏不给你!”
我气结,不给就算,我憋死你!可是我又忘记了,这个时候往往被憋死的是我!
他还是在那里磨蹭,我能感觉到他小眼你流出的液体沾在了嫩肉上,原本被摩擦得火热的嫩肉碰到这凉凉的液体很是舒服。可是,被他这么一弄,身体里面却越来越空虚,好想念他在里面的感觉
“起灵····你坏!”
“怎么坏了?像个小女孩一样说这种话!”
他是故意的,绝对是故意的!居然说小爷我想娘们!虽然我是在下面的那个,但是我也绝对不是娘们!!我想转身狠狠咬死他,可是力气大不过他,只得在那里瞎扑腾。
他凑到我耳边朝着我吹气,温热的气吹到我耳朵里,我半边身子瞬间就软了。算了,我豁出去了,早死早投胎!我绝对不会承认我想要他想得要死!
“·····求你·····求你进来······”
“吴邪····我想听你说,告诉我,进去哪里?”
好吧,我认了,今天就被你玩死吧!他都破天荒跟我说了那么多话,我也给他点甜头尝尝不是?
“进····进到我身体里面。”
“哦?怎么进,你自己动手。”
他稍稍放松了对我的钳制,我反手握住他的巨龙。这家伙真的不是人,刚才弄了小爷那么一阵,又调戏了小爷我一阵,这玩意怎么还这么大?!我颤抖着手把巨龙放到穴龘口,小心翼翼的往里面送去。虽然刚才经过那么激烈的战斗,但这小口遇到这不是人的尺寸还是有点害怕的。我努力放松身体,一点一点的把它往里面塞。
“嗯····怎么····刚才那种不要命的勇气去哪里了?”
他居然还有心情取笑我!以为我听不到他语气里压抑的欲望么?他的巨大已经被我吞进去一半了,我索性停下了动作,我急死他!
“啧····生气拉?那我就好好哄哄你把。”
他一个挺身,把剩下的那一半捅了进去
我和他同时发出感叹,太爽了!身体再次被填满,那种满足实在是让我爱不释手。我前面的小吴邪也兴奋的在空中直颤抖
那种感觉又回来了,只要他在握身体里面我就会控制不住自己,满脑子只想他狠狠的插龘我。我试着动了一下身体,感觉到他在握身后狠狠的吸了口气。他也忍不住了吧,刚才我好歹还发泄了两次,可小哥还没有呢。
“吴邪····说你爱我。”
“起灵····我爱你。”
他狠狠一插,顶到了最底,然后又慢慢完全抽出来,之后又是狠狠的插进来。我这时候完全说不出话来,这一松一紧的刺激让我脑袋一阵空白
“吴邪,吴邪,我要你,我要你!”
他低哑的声音在我头顶响起,带着情欲,听得我的心一阵疼痛。这个男人就算在别人面前怎么的冷漠,面对自己时,总会流落出那种对自己的依恋。很好,不是吗?
我转过头,吻住他,随着他的进出收放着后龘穴。他抱住我,把我从树边带开,把我转了个身,我的腿挽上了他的腰,在他身上上下摇摆。
“啊····哈啊·····起灵,起灵,不要·····停”
“小妖精,你夹得好紧,喜欢喜欢我插龘你?”
“喜····欢·····最喜欢你在里面···啊····在里面啊——!”
他的巨大在我身体里横冲直撞,顶上了那点,我不禁喊出声来
他把冲撞的点集中在那个地方,我被他弄得失去了力气,双腿夹不稳他的腰。他放下我,把我的腿大大的打开,折在身体两侧,下龘身的抽动一点都没有停止。
“起····起灵····不行了,要坏掉啊······”
“是你答应我的,不准反悔!”
他不理会我的哀号,继续他的动作。只是他终于不在一个劲的顶着那个点,改成时深时浅的抽龘插。原本我被他弄得差点再次射出来,他这忽然变慢了得节奏让我的欲望生生止在临界点
“啊——不要!起灵·····让我射······”
“吴邪·····等我一起!”
说完他拉起我做到了他腿上,他架起我的腿,拉起我又狠狠的放下去。我抱住他的肩膀保持平衡,全身的重量都集中在下身,他的巨大插的更深了。他疯狂的在我身体里进出,每一次都深入最底
“不···不行了,我···啊·····要龘射了!”
我尖叫着释放了欲望,后龘穴一阵紧缩,白色的液体溅到了他的脸上,他身下猛的一挺,火热的欲望烫慰着我的内壁。
我实在没有力气在动了,趴在他的身上,感觉到他的心跳。扑通扑通······好困哦~~~可是他埋在握身体里的东西居然还没变小的趋势!
“吴邪······不许睡!”
“小哥,你饶了我吧······”
他吻上我的唇,手也开始不规矩起来。老天,我刚才说的话真的只是随便说说!不要这样对我啊!


吴邪觉得四肢像针扎一样的痛,稍微想要挪动一下僵硬的脚却惹得自己全身都像被油煎了一样。撕——真他娘的疼!
意识刚刚回归就听到胖子那大嗓门在耳旁直嚷嚷,好不容易清醒的脑袋被他震得晕晕乎乎。吴邪慢慢睁开眼睛,看到无数人头在眼前晃动??????自己这是在哪里啊?之前的画面一幕幕在脑海里回放,吴邪记得自己回家求爸妈同意,然后??????自己去祠堂跪着,对了!自己是跪着的,现在怎么是躺着的?要是没有跪够三天那可怎么办?!
胖子看到吴邪醒了,激动得直叫唤。可着情况不对啊,为什么醒了却是这么痛苦的表情,胖子正想上前查看,身边的吴妈妈抢身上前,轻轻按住吴邪想要起来的身体
“小邪,放心,你跪够三天了。”
说完,吴妈妈扑在吴邪身上嚎龘啕大哭。三天啊,要是真的跪了三天还能活吗?自己的儿子怎么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呢,看他醒过来的举动就知道他是担心自己没有完成约定。小邪怎么就这么傻呢,要不是自己实在放心不下,背着他爹悄悄去看他,指不定着好好的儿子就这么没有了。这寒冬腊月的,不吃不喝在那暖气都没有的祠堂跪三天不是要人命嘛!那个张家小哥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居然能让自己这个连打针都怕疼得吴邪为他做到这步?吴妈妈心疼啊,就算被赶出吴家,自己也能见到小邪的,要是????要是有个三长两短??????
吴邪想要安慰一下妈妈,告诉她,自己没事。奈何手脚都不听使唤,连话都不能说,吴邪只能在心里给妈妈说对不起。自己只记得刚在祠堂跪的那会,到底是跪了多长时间自己记不得了,不过没关系,就算没完成约定,再去跪,一直到完成为止。在大冬天跪了那么长时间的结果就是,风寒导致肺炎,四肢轻度冻伤。吴邪生生在床上躺了一个月才被吴妈妈批准下床。住院的期间没有见到小吴邪,吴邪明白,爸爸是生自己气了,不让见孩子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开始的时候吴邪很想孩子,但他明白,这辈子,注定要欠他,希望下辈子能好好的补充他。
这天是难得的好天气,吴邪坐在医院花园的长椅上晒太阳。冬天的太阳再怎么灿烂也感觉不到明显的温度,吴邪靠在椅背上,风吹起他亚麻色的头发,因为住院长时间没有剪,微长的发尾在眼睛上浅浅的盖了一层。胖子找到吴邪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副景象,用小女生的话来说就是冬日里的忧郁帅哥。
说真的,自从吴邪开始倒腾他那个小古董店,他这表情就越来越空灵了。有时候胖子甚至觉得吴邪是得道成仙,随时准备羽化。就像现在这样,好像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什么值得他留恋,眼神淡漠得像庙里的菩萨。胖子想到刚才听到的消息,原本就不怎么愉悦的心情顿时更加沉重。唉——这两个人啊,一个都不让胖爷省心!
“天真,你今天心情好吧?”
“??????死胖子,要说什么快说,小爷我心情好,就算你说你把潘子吃了我也能顶住。”
“咳!说什么呢,胖爷我又不是粽子!吴邪,你好好跟我说,你是决定跟着小哥了吧?”
吴邪转过头,似笑非笑的看着胖子,眼睛还是如以前一样清澈,只是脸色过于苍白,连下巴都给养出来了。胖子被他盯得不自在,假装嗓子痒,咳嗽了一下,正色到
“今天听到消息,小哥去了贵州,你知道的,那个斗??????”
“据说是这样,我说天真,你??????算了,走吧,胖爷我知道你肯定要去,装备都给你准备好了,不过你这一路可得听我的,不然可别怪我强行把你带回来。”
吴邪突然上前,给了胖子一个大大的拥抱,这辈子认识了王凯旋这革龘命好同志是吴邪一生的幸福!
在胖子的掩护下,吴邪踏上了前去贵州的路,同行的还有半路杀出来的潘子。一路无语,吴邪的心早在听说张起灵去了贵州的时候就脱离了身体,那个斗,在前几年就发现了,确定了是某苗王的墓,具体的情况吴邪不清楚,他唯一知道的是,在发现那个墓的时候没人敢下去,包括张起灵。
张起灵,你给小爷等着,好不容易看到了幸福的曙光,我吴邪不允许你擅自破坏!等我,张起灵,要死也要和你死在一起。


张起灵靠在墓主的棺材旁,盯着手上鲜红的小虫子,忽然一扬手,吞了下去。过了很久,似乎没有什么不适,站起身,顺带踢踢身边躺着装死的黑眼镜。

被踢得疼了,黑眼镜转过脑袋,哼哼唧唧的看着浑身是血,脸色苍白的张起灵。

来下这个斗的除了张起灵还有黑眼镜,原本张起灵是一个人自己来的,谁知道才下了车就看见黑眼镜一脸痞子样的靠在出站口对着张起灵抛媚眼。张起灵看看天,很正常,没有不明飞行物,那眼前这个外星人是从哪里来的?

看到张起灵不理自己,黑眼镜跑上前去拉着他的衣袖,当场就来了个“铡美案”。最后,张起灵妥协,两人一起下了斗。这斗本来是不打算倒的,里面的凶险可想而知。两人在斗里杀粽子杀蛊虫都杀得手软,黑眼镜看着毫不顾忌自己只管砍粽子的张起灵狠狠的吸了一口气,啧啧,那不要命的气势真吓人。可不能就让他就这么死了,所以黑眼镜说

张起灵的动作顿了顿,抽空扭头看了一眼黑眼镜。黑眼镜笑得那是阳光灿烂,死活不往下说,左右开工,放倒了一排排粽子。张起灵明白,他是要自己活着。吴邪离婚了?张起灵心神一动,不管是真是假,自己都要去看看,看到他幸福自己才放心。

两人都是高手,在凶险的斗也被他们倒了,到达主墓室,张起灵毫不犹豫的吃下了传说能解尸毒的红色虫子,靠在棺材上恢复体力。墓里静悄悄的,两人的呼吸都细不可闻,这次是张起灵先开的口

黑眼镜翻了个白眼,这哑巴张真简练,要不是自己聪明还真不能跟他沟通,实在是想不通,吴邪怎么就看上着面瘫了呢?想自己英俊潇洒,怎么看都比这面瘫好多了吧,要是吴邪跟了自己······黑眼镜还在心里狠狠的鄙视张起灵那个面瘫,一根棍子捅上了自己的腰。等等,什么棍子啊,明明是那面瘫的刀!

“行啦,收起你的小黑刀,我死了看你问谁去!我先问你,你到底这么看待吴邪的?”

“你不说我就不说!······好好好,我说,你赶紧收起你的刀!”

“吴邪离婚了,而且他现在估计还在医院······”

黑眼镜故意顿了顿,借着昏暗的光线,他看见那万年不变的脸终于有了其他表情,那是深深的担忧。

“唉······你们的事情我不知道,但是吴邪怎么对你的你自己清楚。前几天他回家摊牌,他家同意了,条件是在祠堂跪三天。他跪了,到第二天晚上他被送进医院······”

黑眼镜咂咂嘴,歪头看了一眼张起灵,发现他正低着头,不知道听没有听。

“他一直没有倒下,就算是失去了意识也跪得笔直。我说张起灵,你到底在坚持什么?你不觉得这些都该是你承受而不是吴邪吗?他那样的身体,在这大冬天的不吃不喝跪了两天,跟寻死有什么区别?你忍心?”

张起灵忽然觉得自己傻的可以,黑眼镜说得对,自己一直坚持的是什么?一直觉得跟吴邪靠近了才会害他受伤,可是为什么,在自己离开后吴邪还是受伤?难道一开始就是自己错了?

黑眼镜再翻一个白眼,这闷王世白痴吗?明显是他错了好不好!黑眼镜抓紧这难得的机会,打算狠狠的教训一下这个第一次恋爱的面瘫男。

“肯定是你错了嘛,你难道没有发现吗,吴邪每次看不到你就发疯啦!他连死都不怕了,还会怕什么?”

张起灵不敢相信,自己原来一直走上了歧路,心里一直找不到原因的不安因为 黑眼镜这句话瞬间找到了原因。吴邪下斗是为了什么?他不像胖子那样爱明器,也不想自己一样在寻找,这样毫无目的到这危险的地方,是为了什么?张起灵脑海里突然出现那双一直没有离开过自己的眼睛,忽然就明白了,吴邪下斗的原因是自己,早该擦觉到的,吴邪眼里写满了不舍与担心,所以才会一次一次跟随自己。要是······张起灵不敢想象,那结果会告诉自己错的有多离谱。

要是自己一开始就留在他身边,不去寻找所谓的真相,那吴邪是不是就能远离危险?这次也是,如果不是自己一年都不去看他,吴邪是不是就继续过着他的以前的生活,不会为了他受那样的苦?要是自己早一点明白,过去寻找的抵不过一个有吴邪的家,那自己是不是就能留在他身边,而不是让他一个人承担所有?

早该明白,吴邪和自己谁离了谁也活不了,就像黑眼镜说的,连死都不怕了还怕什么?自己一直给自己找借口离开吴邪,其实是害怕了吧,怕自己不能给吴邪他想要的,怕自己总有一天要看着吴邪死去,留自己一个人在世上。吴邪,对不起,我明白的太晚,我还能不能回到你身边?


张起灵后悔了,后悔没有告诉吴邪,张起灵爱吴邪。因为自己的自以为是,浪费了这么多的时间,让他受了这么多的苦。如果可以,以后每天都会让吴邪在自己怀里醒来,而不是面对自己离开后的房间独自伤神,
忽然胸口一阵撕裂的疼,张起灵忍不住咳嗽起来,一股腥甜涌上来,鲜红的血液顺着苍白的手臂流下,说不出的妖异。来不及擦掉嘴角的血液,张起灵拖着疲惫的身体,跌跌撞撞的往外赶。吴邪,对不起,你要等我,像以前一样,我想回到你身边,再也不离开。不会挥开你抓住我的手,不会在你看着我的时候假装睡觉。胸口痛得无法呼吸,失血过多导致眼前一片模糊,冷汗顺着脖颈流下,在胸膛冲出一条条淡红的印子。全身都发出了罢龘工的信号,手脚都不是自己的。随着张起灵的前行,一路上留下血色的痕迹。这时候的他明显的体力不支,修长苍白的手指紧紧扒在墙上支撑自己不倒下,因为用力,指尖早已血肉模糊。要赶紧回到吴邪身边去,张起灵脑海里只剩下这句话。
黑眼镜看着脚步虚浮还拼命往外赶的张起灵,伸手柔柔刺痛的眉心。这两个人,一开始就把话说明白不就好了,非要搞得半死不活的才消停。还好自己跟了下来,不然小天真就悲剧了,好不容易说服家里让自己嫁个男人,心爱的男人却死了······这狗血的可以拍电视剧了。算了,自己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不帮他们一把是不是不能体现自己是好男人啊。
张起灵做了个梦,梦里有吴邪温暖的笑,他看见自己轻轻的拥着他,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谁也没有说话,周身却像是浸在温水里一样舒坦。这也许就是幸福的感觉吧,如果可以,他真的不想醒过来。
慢慢睁开眼睛,看到的是漫天的星星。张起灵一阵恍惚,原来自己没有死,那么还是能看见吴邪的,刚才那个梦还是有机会实现的,对不对?从来没有哪一次像现在这样开心,虽然不知道吴邪会用怎样的态度面对自己,但至少是又有了希望不是。当初选择下这个斗,是因为看到吴邪有了幸福的生活,觉得自己没有了牵挂,即使是死在这里也没关系。但现在张起灵第一次对死亡有了恐惧,他不想再也看不到吴邪的脸。
张起灵挣扎着想要起身,火堆旁传来黑眼镜疲惫的声音
“你就别乱动了,我好不容易把你拖出来要是你死了多对不起我,知道你心急,但至少你要等到天亮是不?”
张起灵停止了挣扎,他自己也明白的,按照现在的状况,自己走不出这大山。转过头看着几乎与背景同化了得黑眼镜,过了很久,黑眼镜似乎听到有人说“谢谢”。可四周太吵,都是风吹过树梢的声音,想要再次确认,那人已经睡了。算啦,全当我黑眼镜上辈子欠你的。


黑眼镜选择的营地是山间的一个小凹地,贵州的冬天多雾,早晨起来四周都是雾蒙蒙的。黑眼镜从睡袋里钻出来,拨了拨被浓雾打湿的头发,跺跺被冻得发麻的脚,走过去 查看张起灵的情况。这人昨天可是一直在吐血,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不算,单是那吐的血都抵得上杀猪了。这么冷得天,也不知道能不能挺过来。嘴上这么说,可黑眼镜心里清楚,那个人没那么容易死,更何况······昨天他还一路上念叨着吴邪的名字,肯定不会死的。

黑眼镜正忙着把火重新燃起来,刚才还昏迷不醒的张起灵忽然睁开了眼睛,漆黑的眸子泛着不明的光,盯着不远的地方。气氛忽然就紧张了起来

黑眼镜停下动作听了听,没什么奇怪的声音啊。张起灵做了个禁声的手势继续凝神听着。忽然,张起灵钻出睡袋,一脸震惊的盯着茂密的树林。黑眼镜蒙了,他看着全身戒备的张起灵,不由得紧张起来。看他这架势,莫不是有粽子跟来了?想到斗里密密麻麻的粽子,黑眼镜打了个寒颤。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黑眼镜觉得自己眼睛都快抽筋了的时候,张起灵终于有了动作。他一个箭步冲进树林,身手敏捷,仿佛昨天吐血吐得跟杀猪一样的人不是他。看到张起灵那不要命的架势,黑眼睛当然不敢怠慢,连忙提脚跟了上去。

张起灵在前面跑的飞快,密集的植物像是都长了眼睛一样避开他,到是黑眼镜,不知道被树枝打了多少下,身上不知道多添了多少口子。他一路紧跟,前面的张起灵却突然停下了,黑眼镜心中暗苦,心想这哑巴张果真不是人,跑得那么快说停就停,这根本就违背常理好吧!为避免撞到一起,黑眼镜朝旁边一扭身,扑到在地。

等他头晕眼花的爬起来才发现自己是来到了昨天那个盗洞前,怎么?难道真的有问题?他连忙环顾四周,粽子没看见,却看见了倒在地上不知死活的胖子,胖子旁边是正在整理装备的潘子,还有那个盯着张起灵的明显比以前苍白很多的吴邪。

“哟,这不是张起灵,张小哥嘛!怎么,你没死啊?!”

胖子看到来人,嚯的站起来挡在了吴邪前面斜着眼看张起灵。要是以前,胖子绝对不敢这样子跟张起灵讲话,但一想到吴邪为他受得那些罪,胸口的那把火怎么也平息不了。吴邪拍拍胖子肩膀,胖子瞅瞅吴邪没在说话,歪到旁边帮潘子整理装备去了。

张起灵不敢相信,刚才梦见吴邪背着背包艰难的朝自己走过来,醒过来后就听到吴邪叫自己。可是环顾四周,明明是在山里,四周很安静,张起灵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听,可是吴邪的声音却又真真实实的传进自己耳朵。也许真的是幻听,但张起灵不愿意放过任何的机会,顾不了身上的伤,朝着声音的方向奔去。

拨开树枝,张起灵看见了吴邪。如果那个人时吴邪的话······自己最后一次见到他是在一个月以前,那时他还好好的,怎么一个月不见他会瘦成这个样子?!而且他怎么会在这里?黑眼镜不是说他住院了么?许多许多的问题涌入张起灵的脑海里,一时间找不到头绪。身体僵在原地,不知道该不该上前把这个为了自己连命都豁出去的人抱在怀里。对上吴邪的眼睛,张起灵读懂了眼神里的小得意,看到了他在看到自己一瞬间放心的表情······

张起灵忽然觉得站不住,身体里有种情绪充斥在胸口,堵得喉咙一阵酸涩的痛。浑身没有一处不痛,但是,吴邪,能再次见到你真好!

吴邪很开心,真的,很开心!因为张起灵终于让他给找到了,而且······吴邪在他眼睛里找到了熟悉却是很陌生的情绪。张起灵,你终于知道对小爷我表示关心了呀。距离上次在他眼睛里看到这种情绪已经过了多久了?那时自己还很讨厌这个闷油瓶子,却又莫名其妙的相信着他。后来的后来······吴邪不想再回忆,只要现在能看着他就好。

张起灵看着一步一步朝自己走来的吴邪,看着他有些变形的动作,难道他受伤了?为什么感觉他的腿有些奇怪?忽然一个趔趄,吴邪险些栽倒在地,张起灵下意识的上前想要接住。身体还在空中的吴邪忽然一手撑地狠狠朝张起灵撞过去。

怎么了?为什么胖子和潘子都一脸的惊恐?!

就在自己的手接触到吴邪的时候,吴邪忽然就撞了过来,然后有什么温热的液体溅到自己身上。张起灵一抹脸,手心沾满了鲜红的血。


吴邪觉得老天真不公平,自己好不容易能和张起灵在一起了,幸福却在自己触手可及的地方戛然而止。还没来得及跟他说自己以后的计划呢,怎么就这样结束了呢?真不甘心啊!不过,他还活着,真好!

就在吴邪要跌倒的时候,一个黑色的影子从张起灵背后窜出来直扑向他的胸口。吴邪看到了那个身影,凭他的直觉,那东西很危险。所以吴邪撞开了想要接住自己的张起灵,挡住了窜出来的黑影。那黑影穿过了吴邪的身体,落在不远处想要再次扑过来,被黑眼镜一刀钉在了地上。

张起灵看着手上的血,只觉得眼前一黑,险些晕过去。吴邪,吴邪怎么了?!张起灵爬过去,抱起跌落在地上的吴邪,想要堵住他不断流血的胸口。那里为什么会有个洞,为什么吴邪会不断的在流血?这是为什么?吴邪刚才还对自己笑呢,现在怎么会这样无助的躺在自己怀里?

“小哥,你放手,先给吴邪止血!!”

潘子一把拉开张起灵的手,扯过纱布揉成团想要堵住吴邪的伤口。可是,胸口可是生生被咬了个对穿啊!潘子看着瞬间就被染红了的纱布,颤抖着手不敢看吴邪的脸。吴邪抬手轻轻推开潘子的手,对他扯扯嘴角,转头看着抱着他的这个人

“······小哥,对······不起!”

“不要,吴邪,求你!你睁开眼睛,睁开眼睛啊!”

张起灵慌了,吴邪的血止不住,流了自己一身!不要啊,求你不要闭上眼睛,吴邪,你看着我,看着我!我不要听你说对不起,我要你好好的活着,我还没有求你原谅我,你不可以丢下我!你说过要证明我的存在,你怎么可以先走?!

“吴邪,你看着我,不要睡,我带你回去,我们去医院······”

没有时间了,张起灵,对不起,看来我要先走了,这块玉我很喜欢,之前一直带着呢,现在给你,你留着······张起灵,我}

我要回帖

更多关于 你现在想着谁 的文章

更多推荐

版权声明:文章内容来源于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权请点击这里与我们联系,我们将及时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