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岁的男孩控制不住自己小孩咬手指甲,摇头,还...

宝宝最近老是爱咬手,还会边咬边摇头,这是怎么回事呢?_百度宝宝知道四个月的宝宝晚上哭还使颈咬手摇头怎么回事1_百度宝宝知道8个月宝宝突然摇头之后猛咬手_百度宝宝知道百度知道 - 信息提示
知道宝贝找不到问题了&_&!!
该问题可能已经失效。
秒以后自动返回第一章  
(1)  经过近半个月的岗前培训和几天的见习,我终于上岗了!  一穿上工作服,我的心便被一种莫名的兴奋揪住了,在休息室里坐立不安起来。上钟前的几分钟,变得像几年一样的漫长难熬。其实培训和见习期间已经上过几次钟,应该不至于这么紧张惶恐才是。但那毕竟是在师傅的指导下和师兄弟们共同进行的,属于学习性质;今天却不同,今天是我独立上钟,属于工作性质。由于不知道将会遇到什么样的顾客,碰见什么样的意外,我内心里充满了莫名的紧张与惶恐。  一时间,我既兴奋又不安,既满怀信心又格外害怕。  余辉见我这样,习惯性地一拍我的肩膀,笑道:“哥们,紧张个鸟!就你那技术,不培训都能让人舒服至极,何况你还培训了半个月,拿了结业证呢?怕个鸟!”  余辉是我的高中同学,这座指压城的经理。因为有这层关系,我颇受了些优待,比如他允许我只上白班,破例分给我一个单间休息室,上钟前还来给我打气,这在其他同事,可是想都不可以想的。  上钟了!  我正了正衣冠,强抑着心中的忐忑,走进了按摩房。  “苏姐指压连锁”是一座专门为中高档消费人群服务的集美容、塑身、保健为一体的指压城。按摩包间空间虽然不大,但豪华雍容,设施设备尽显高档次高品位特色。在这里消费,安全、舒适。  第一个客人是一个三十四五岁的少妇。她静静地躺在按摩床上,聆听着低音量缓节奏的轻音乐,显得悠闲而自得。我一边做着准备工作,一边下意识地看了看她。她脸部皮肤还算光洁,身体曲线也还流畅。这些有钱一族,渴望通过人为方式保住青春容颜,塑造魔鬼身形,可惜谁也逃不过生命衰老的自然法则,女人眼角的鱼尾纹,就是明证。作为按摩师,我也怀疑按摩的功效,到底能不能使女人青春常在。  第一次在这样一个狭小而封闭的空间里和一个陌生的女人相处,我显得有些紧张。女人横躺着尚算流畅的身体线条,总能引领我的目光,让我时不时感觉自己猥琐而卑怯。由于这种心理作怪,我分明感觉到心跳节律错乱,血液流动过速,呼吸更是极不正常!  我艰难地吞咽着唾液,极力压抑着猥琐心理的可耻冲动。  “开始啊!”客人见我久无行动,不由得催促了起来。  “好的,马上!”我使劲摇了摇头,定了定神,慌忙答应。  我心里暗叫惭愧。自己是来工作的,并不是来享受风月的!作为一个男按摩师,面对异性顾客表现这么差劲,要是给余辉那小子知道了,难保不被他笑话死。看来,按摩工作与感官享受犹如熊掌与鱼,二者不可得兼,舍工作而取享受,估计自己得从这里滚蛋!  “新来的吧?”客人不经意地问。  我点点头,疑惑地问:“你怎么知道?”  “以前没见过你。”客人淡淡地道,“开始吧。”  我连忙说:“好,马上。”  “技术如何?”客人又问。  “我,不知道——”我心情本就紧张,客人问到技术,一时惶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好在客人还算大度,淡淡一笑道:“先试试吧,不行再说!”  “行行行!”我头点得跟鸡啄米似的,态度格外的好。  我先在女人的头部作放松按摩。我的指尖轻轻地划过她的额头,归位到她脑后的两个穴位。不知道什么原因,女人嘴里发出了一声极细的呻吟。  “重了吗?”我惶恐地问,那呻吟听起来像极痛苦,又像极快活,我弄不清她到底是什么感受,生怕手重了惹她生气。  “不,正好!”女人笑着说,“你的手法不错!”  我长出了一口气,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  找到了力度感觉,我做起来手上轻松了许多。可是,我的心情却一点也轻松不起来。当惶恐和紧张感渐渐消失,我面对的不再是一个顾客,而是一个活鲜鲜地躺着的女人,白皙丰满、身材娇好的女人!手上感受着她的肌肤的细腻柔滑,鼻子里闻着混合着精油香的女人体香的温馨馥郁,我这个已经几个月没尝过女人味的大男人,浑身都充满了难受!  这是一种彻头彻尾的煎熬!  只一会儿,我的额头便爬满了汗水,衬衣也粘乎乎地贴在了后背!这些都还能够承受,让我不能忍受的,是我的肮脏心理催生的生理饱胀——那种似乎快要爆炸而实则不可名状的痛苦!是女人时不时伸出她的纤纤玉指,经意或不经意地掠过我身体的某些部位!  工作开始不久,我就盼望着结束。这不是享受,而是要命的刺激。我不止一次痛苦地想,该到点了吧?该到点了吧?怎么还不到点啊?  我是一个再正常不过的男人,在被无性婚姻煎熬了几个月之后,却“有幸”与一个女人关在这样一个封闭的狭小空间里!但我却只能暂时扮演龟孙!看着客人享受着按摩带来的恰似销魂的惬意,我汗透重衣……  好不容易到点,看着客人满足地离开,我终于长出了一口气。什么叫解脱?解脱就是让客人尽快走出按摩房!  做一个都这样难熬,我真不知道,一天做下来,该会是怎样的结果!  好在客人临走没忘夸奖:“你是我遇到的最棒的按摩师傅!”  第一个客人能这样肯定我的工作,我感到了一丝安慰,小腹和下身的胀痛,也就没觉得有多严重了。  不知是周末得了空闲呢,还是一周下来劳累的人们确实需要轻松,尽管我是个新手,一天下来,我还是加班加点地做了十个钟点!  按摩不仅是技术活,也是体力活,一天十个钟点下来,累,是不用说的。这个没什么,我本就是工人出生,干惯了粗活重活,下岗后经营杂货店,也是什么活都干,这点累还能承受。可是,心理和生理上的痛苦却实在让我受不了。每个钟点下来,从身体到心理,我都几乎瘫痪了一样。一天下来,我已经被折磨得不成样子了。要不是看在这工作钱多的份上,我还真想不干了!  按摩,在享受按摩的人看来,或许是件很轻松很惬意的事情,但对特定的人,譬如我来说,还真不是一件轻松的事!  做完第一个客人,一出按摩室,余辉就问:“客人反应怎么样?”原来这家伙一直在门口等我的消息!  “她说我是她遇到的最好的按摩师!”我淡淡地却不无得意地说。  “哥们早就说过,你小子就是搞按摩的天才!”余辉一听我这样说,便笑了,又一巴掌拍在了我的肩膀上。  余辉确实早就这样说过。  几个月前,医生说晴儿属于深度昏迷,要每天对她进行按摩,以防肌肉萎缩。在医院,护理天天要给她按摩几次,我在旁边学了不少按摩技巧。为了以后能替代护理的按摩工作,我又求在“苏姐指压连锁”城南分店当经理的余辉,到指压城观摩学习了几次,然后就开始了在晴儿身上的练习。  最后一次到指压城观摩学习后,余辉开玩笑说:“萧可,你学得怎样了?不在哥们身上试试怎么知道呢?”  我说:“我天天在老婆身上试呢。”  “你老婆现在没有感觉,你按摩得好不好她知道个鸟!老哥我今天舍身取义,大无畏地牺牲自己,让你家伙试试手脚,怎么样?”  我正想找行家指教,余辉乐意让我试,简直是求之不得。  我在余辉肩膀上轻轻揉捏了几下,余辉竟然夸张地呻吟起来,连声叫 “爽”。  等我给他头部做了一遍之后,他就笑着说:“萧可,你小子真的是搞按摩的天才!你要不搞按摩,简直就是一种超级浪费!”  我玩笑道:“你要聘我,我马上就关了我那杂货店过来!”  余辉眼睛立即一亮:“你小子别不是哄我吧?”  我见余辉信以为真,不由笑道:“操,这你小子也信!”  余辉便在我背上狠狠地捶了一拳,正经起来说:“要是你小子哪天真的走投无路了,哥们这里一定收容你!”  没想到,我还真有逃到这里来求他“收容”的一天!  上天对我还真是“眷顾”,知道我有这么个“退路”,所以要刻意毁了我的家,毁了我的杂货店,还让我四处找不到工作。这样,我就只好到余辉这里,求他“收容”了……  
主帖获得的天涯分:0
楼主发言:1次 发图:0张 | 更多 |
  (2)  还记得那一天,那个黑色的日子。  当齐大夫给晴儿做过最后一道测试,摇头叹息说“命是保住了,可是,只怕醒不过来了”的时候,我整个的精神防线全崩溃了。    尽管早就明白结果会是这样,但我还是承受不了这种绝望的打击。我给齐大夫跪下了,用双手抓住他拿着器械的手,使劲地摇晃着,乞求说:“你救救她!大夫,大夫,你救救她!我求求你救救她!她还年轻,不能,不能就这样睡下去啊!”     可是我的乞求换来的只是齐大夫的沉默!  见齐大夫不回答,我绝望地将他的手捧到脸上,捂住滂沱的眼泪,失声痛哭了起来。    浑厚低沉的男人的恸哭,几乎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跟着流下了伤心的眼泪。岳父、岳母、小姨子许朵,全都跟着流泪。    能够不掉泪的,一个是神情漠然的医生,一个是表情麻木的护士。     “萧先生,我们已经尽力了。”齐大夫使劲挣脱萧可的手,冷冷地,职业性地同情,“对你夫人的不幸,我们深表同情,但我们确实已经尽了力了,确实已经无能为力了!”    我失去了医生的手,顿时觉得像失去了一切依靠,一转身便扑到了晴儿的病床上,继续嚎啕大哭。     “晴儿,你醒醒呀,你醒醒!别睡了,别睡了!你醒醒呀——”  但病床上的晴儿却什么也听不见!  她静静地躺在床上,仿佛身边发生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两个月前,晴儿在搭凳子取货时不小心摔倒,头碰在柜台上,引起颅内出血,一昏迷过去,就再没有醒过来。    我哭昏了头,突然一把抱起晴儿,像疯子一样跑出了病房!  我精神错乱,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我抱着晴儿下到底楼,正要跑出医院大门,却发现几个保安拿着对讲机朝我飞速跑来,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保安们已经揪住了我,其中一个还朝对讲机里说道:“齐大夫,你放心吧,他已经被我们拦下了!”  我被保安带进了电梯,押回到了病房外。    见我回来,齐大夫笑着道:“我说过他不会出事嘛,是不是?你们看,他不回来了吗?”岳父岳母没有理睬他,赶忙上前来把晴儿接过去,抱进病房,重新放在了病床上。许朵白了那大夫一眼,过来用她那孱弱的肩膀架住了我的左膀子,因为我已经嗒然若丧,站立不稳,无力迈步了。  进了病房,我身子一软,瘫在了病床边。  许朵难过地劝我说:“姐夫,姐姐虽然成了植物人,但并不等于就不能醒过来了。报纸上不是经常有植物人苏醒过来的报道吗?你首先要有信心,那样姐姐才能够醒过来!”     “萧可呀,你可别怄坏了身子啊!”岳母也劝,“我和你爸身体都不好,我们还盼着你来养老哇!你要是再有个三长两短,你可叫我们去依靠谁呀!”  岳母劝着,呜咽着哭出了声。    见岳母伤心,岳父忙搂住她的肩,带着哭腔道:“老婆子,你别这样啊,你血压高啊!”     正在我们一家人凄凄惶惶的时候,齐大夫却清了清嗓子说:“萧先生,你们欠医院的钱赶快打到帐上来,药房已经停药了!”    “停药了?”岳母一听这话,停了悲声,像挨了针刺似的跳了起来,“哪个龟儿子停了我女儿的药?老子找他算帐去!”    “大妈,医院也困难啊!”齐大夫一副艰难的脸相,“你们作为病人的家属,也应该为医院想想啊!”    “我们尽快凑钱来。”岳父冷静些,忙接口说,“不就只差三四千块嘛,这么大个医院,也不能这么小气,是吧?”    “这个,医院也有医院的难处啊!”齐大夫尴尬地抽抽肩,双手一摊,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    “好吧,我们尽快把钱打过来。”岳母冷冷地说,“但是千万别停药,要是我女儿有个三长两短的,到时我们可认不得人!”    “呵呵,看你老人家说的!”齐大夫干笑道,“拿不拿药是药房的事,我也没有办法。”    “我们马上去凑钱,不会赖医院一分钱的!”我本来脑子里一片空白,这时却似乎明白了些,强撑着站起来表了个态。  这个表态好艰难!  因为我不知道我还能到哪里去找得到钱!  “那就好,那就好!”齐大夫说,“交了钱,你们就可以出院了!”   “出院?”我一听这话就懵了,“就这样出院了?不治了?”   
齐大夫道:“不错,出院!其实,病人现在已经不需要药物治疗了。她的手术外伤已经完全好了,除了部分脑细胞因严重缺氧死亡之外,身体其他地方没有任何不正常的。她现在是能吃能睡,就是没有任何感觉,没有任何思想,不能和人进行任何交流。要想她醒过来,也不是不可能,只是短时间内难于实现而已。你们没有必要再在医院里浪费钱财了,看你们的样子,好像也浪费不起了!出院吧,我给你们签字!”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好将目光投向岳母,我的难处岳母最清楚。家里钱用光了,大部分家具变卖了,亲戚朋友那里能借的都借了,连岳父岳母养老的钱都用空了!也实在是住不起了!    “可是——”岳母欲言又止。    “妈妈放心,就是不住院治疗,我也要让晴儿醒过来的!”我咬牙说,“你们在医院看着,我去凑了钱就来办出院手续。”    “唉,看样子,现在也只能这样了!”岳母摇摇头,长叹了一声。    “好,你们得赶快点!”齐大夫说着,转身和护士出了门。    “什么狗屁医院!”见医生和护士去远了,我忍不住狂躁地骂了起来,“在他这里用了一二十万,才不过欠他三四千块,就他娘的火烧屁股一样逼着要!”    “算了,小萧!”岳母难过地劝道,“你快去找点钱来出院吧,医院这鬼地方,就是我们这样的家庭呆得起的么?晴儿命不好,就认了吧!”    “那,我去了?”我揩拭了一下眼泪,正了正衣服,开门走了出去。    
   (3)  我茫然地下了搂,来到公话停外,不知道该到哪里去弄钱。好一阵后,我决定再打打亲戚朋友们的电话,看能不能借到点钱。  我进了公话停,因为我的手机早就卖了。    “余辉吗?是我,萧可呀!”     “萧可哟,你老婆病怎样了?好些了吗?”    “伤已经没事了,就是,就是——”    “就是什么?你说呀!”    “就是成了——成了植物人!”  “哥们,别伤心,植物人醒过来的事情经常发生,我相信许晴她一定会醒的!你要知道,她那么喜欢你,怎么舍得丢下你不管呢!”    “谢谢你啊,阿辉!”    “打电话有什么事吗?”    “这个,这个——”    “说吧,别吞吞吐吐的像个娘们!”    “许晴要出院了,可是,我们还差医院四千块钱……”    “哥们,别是还要向我借钱吧?你也知道我的难处,上回借给你那么多,我还想请你尽快还给我呢!”    “我尽快还,尽快还!这回不是借,就想告诉你许晴出院的事。”    “那敢情好,希望她早日康复!上次我给你说的那事你还记得吗?”    “记得,不过,不过——”    “有时间见个面吧,怎样?”    “算了吧,我现在哪有时间啊!”    “那好,你忙。我挂了哈!”    一阵嘟嘟声从话筒里传出来,我拿着话筒,呆呆地看着,两眼泪汪汪的,白花花的模糊了视线。尽管我强忍着没让自己哇地哭出声来,但那眼泪转得几转,早已从眼角处溢出,沿着脸颊流经抽动着的嘴角,最后流到了下巴,吊在下巴上欲掉未掉。    我顾不得去揩拭泪水,又拨通了一个电话,将听筒凑近耳边去。    “喂,倪泗吗?是我啊,萧可!”    “萧可啊?好啊,听见你的声音简直太好了!我那一万块钱什么时候还给我呀?我等着急用呢!”    “这个,这个,我尽快还,尽快还!”    “一定哟,我真的急用啊!”    “好好好,一定!”    我的额头上早已结满了汗珠,这些汗珠一会儿便连成一串,沿鼻子分两路流下,汗水混合着眼泪,在下巴处吧嗒吧嗒地滴落在我的胸前,淋湿了大片衣衫。  我不甘心,继续拨。    “喂——”    ……    “喂——”    ……    我不停地拨电话,一直拨到把电话薄翻到了最后一页。    拨完所有的号码,我无力地靠在电话亭墙壁上,一种大恸的感觉,蓦然起自心脏,捏紧了我的喉咙,抽搐着我的身体,袭向我的全身,我感觉自己即将嚎啕大哭,忙捂住嘴强抑着,只让眼泪疯狂地流泻……  
正在我伤心绝望的时候,突然感觉手被谁拉了一拉,低头看时,却见一只白皙的手,正拿了纸巾拍我,我惊讶地顺手看去,却见许朵侧脸向着一旁,眼睛红红地正眨巴着。我明白许朵一定是什么都看见了,什么都听见了!我接过纸巾,揩了眼泪,正了正衣衫,走了出来。    “怎么样?”许朵明知故问。    “什么怎么样?”我假装不解。    “钱啊?找好没有?”许朵盯视着我的眼睛,似乎想极力窥视我会不会在她面前说谎。    我回答说:“找好了,有个朋友答应借五千给我救急。”  许朵咬了咬牙,强压着什么火气似的道:“既然借到钱了,那我就陪你去取,好不好?”   
我哪里肯让她一起去取那根本就不知道在哪里的钱,只好支吾道:“你还是回去守着你姐姐吧,爸爸和妈妈岁数大了,在那里可能照顾不周到。”     “算了吧姐夫!”许朵冷笑道,“我听你从第一个电话打到最后一个,你还瞒得了我?”    
我无言以对,默默地站立着,不敢去看小姨子的眼睛,后来干脆闭了眼,任由鼻翼急剧地翕合,却极力地忍住袭向鼻子尖的那种强烈的酸痛。  “跟我走吧,或许能借到钱!”许朵态度好了些,转而淡淡地说。    “真的吗?”我听得这话,一下子就精神了,但一转念,又疑惑了,“许朵,你一个学生,能到哪里借到钱?”    “这你别管,总之能借到钱就是!”许朵说,“我们打个的去。”    汽车在人民大道的飞鸽楼门外停下了。我们下了车,许朵对我说:“姐夫,你就在楼下等,我去帮你借!”    我惊讶地道:“是我借钱呢,我总得出张借据吧?不进去怎么行?”    “我帮你出得了!里面的老板是我哥们,你放心好了!”许朵说着,咚咚咚地上了那几级大理石台阶,推开门便进去了。  我在外面焦急地等待,足足过了半个小时,才见许朵匆匆地出来。     “怎么样?”我迫不及待地问。    “顺利完成任务!”许朵勉强地笑着,匆匆拦了的士,一头钻了进去。  我心里没来由地一阵不安,呆呆地看着许朵上车,竟然一动不动。    
  (4)  
晴儿出院了。  在岳父岳母的帮助下,我好不容易才把她从医院弄回家。等一切都安顿好了之后,岳父岳母讲定回家收拾收拾就搬过来陪晴儿,便离开了。许朵因为下午有课,从医院出来就回了学校。  等他们全走了,在这三室一厅的空空的家里,我陡然感觉到了死一般的寂静,而且似乎闻到了一股死亡的气息。   
三间卧室,除了我和晴儿住的这间还有一张床,一个衣橱,一台空调,一张梳妆台,其他两个卧室全空了。地上扔了不少破旧,看上去满眼狼藉。屋顶墙角织了不少蜘蛛网,网上粘了不少昆虫的空壳。窗玻璃上也满是灰尘,透过玻璃往窗外看,也不知道是城市的天空是灰色的呢,还是窗玻璃上灰尘太厚,我觉得看一切都是灰暗的了。    我陪坐在晴儿床前,看着她苍白的脸,握着她枯瘦的手,心里悲伤哀痛。  折腾了几个月,终于回家了!  回家真好啊,省了住院费,看护费,还有很多乱七八糟的费用!就像做梦一样,几个月时间花了一二十万!  我没能保住家里本就少得可怜的一点积蓄,反向亲戚朋友借了大量外债。救命要紧,我顾不了其他。我明白,保住晴儿的命,也就是保住我自己的命!因为我不知道,要真没有了晴儿,我是不是还有勇气活着……  我想好了,就是再苦再累,我也要让晴儿苏醒过来。虽然花光了全部的积蓄,也花光了岳父母的养老费,还向亲戚朋友借了数以十万计的外债,但我并没有把我们的杂货店和住房卖出去。只要杂货店和住房还在,希望就在!  在走投无路的时候,我竟然保住了杂货店,这实在要归功于晴儿的舅舅。他老人家实在是个好人!就在我别无选择准备卖杂货店的时候,是他毅然拿出十万块,拍着胸脯说,就是让他家砸锅卖铁,也不能把晴儿一手创办的杂货店卖出去!舅舅挽救了杂货店,那可是我和晴儿衣食住行生老病死的全部经济来源啊!我以后还要靠它还债,靠它给晴儿治病,靠它重新致富呢。  我和岳父母商量过了,他们搬过来和我住一起,一方面照顾晴儿,一方面帮忙照看杂货店,这样可以一举两得。我父母过世得早,早就把岳父母当自己的亲生爹娘了。我的盘算是,只要杂货店仍然能够好好地经营,两三年内,我便能还清欠债。等晴儿醒来,再一起经营,过不两年,就可以生儿育女了。现在,我就一个愿望,愿上帝保佑我的晴儿醒来!  可是,一想到未来,再看看晴儿苍白的脸,我便感到害怕。  我害怕我的晴儿会一直这么睡下去,永不醒来!    我心情凄凉,不忍再看晴儿的脸,站起身走出卧室,到客厅去看窗外,想从阳光普照中获得一丝温暖。    客厅里原有的一切早已不在。窗帘、沙发、电视柜、电视机、饮水机……全不在了,只有四面墙壁!客厅里的东西全变成了钱,五万多块买来的家具、电器,只卖了一万多块!空空的客厅,阳光从窗外射进来,像金色的瀑布一样挂落,汇聚在地板上,那光反射到东面的墙壁上,墙上便似乎有金色的月光流泻,显得特别的美。我平常很容易被一些生活细节感动,可是,现在的我却再也感受不到阳光的温暖和美丽,泪眼朦胧中,我只觉得命运对我太不公平,我只想狂叫出声,只想把心中的痛苦和无奈喊出来,让老天听听,让人们听听。可是,我却无法喊,巨大的悲哀像千钧巨石压在胸口,压得我连气都喘不过来!    我想出去走走,去楼下的花园里散散步。可是一想到晴儿,我便不由得摇头感伤。从前,我们总是双进双出,形影不离,不管是上班还是出行,不管是散步还是远足,我们都谁也离不开谁,我们谁也不离开谁!现在,我想陪她一起去看看那些盛开着的鲜艳,去嗅嗅那些绽放着的清香,去仰望天空流浪着的明净,去抚摩树梢飘零着的枯黄……但病床上的晴儿,却已经不可能再陪我了!  没有了晴儿的陪伴,我陡然觉得,我的灵魂没有了皈依。  是啊,女人,是男人灵魂的家园。男人要拥有一个女人,不仅仅是要拥有她的身体,更重要的是要拥有她身体以外的诸如灵魂和情感的东西。当一个女人只剩下身体静静地躺在男人身边的时候,就算她是天仙,男人也一样会莫名地孤独!  晴儿,不要让我孤独,好么?    我在客厅发了一阵呆,想到了晴儿,又回到了卧室。    我走近床去,俯下身子,将嘴唇在晴儿苍白的额头上轻吻了一下,然后走出卧室,准备进厨房做饭。  突然,一阵咚咚咚的敲门声剧烈地响起,接着便听外面一个声音喊:“萧可在吗?”  听得这样的敲门声,我知道是谁来了。有门铃不按,偏要敲门,这人不是晴儿的舅舅,还能有谁?  舅舅是我的大恩人,我不得不装着一副不由得高兴起来的样子将他迎了进来。    舅舅进得屋来,和我寒暄了几句,便背着手在客厅里东看看西瞅瞅地转悠,一副很悠闲的样子。我因为家里连凳子都没有了,叫他坐都不好意思叫,难堪得要死。    舅舅转悠了这间屋,又转悠到那间屋,当转悠到晴儿躺着的屋子时,看着晴儿昏睡的模样,唏嘘了一会儿,带着悲哀的鼻音说:“看我多好的外甥女,都给你整成什么样儿了?我说萧可啊,你也真是,怎么就出院了呢?没钱了吗?没钱你跟舅舅说啊,难道你跟舅舅说声借,舅舅还能说半个不字?”    我唯唯诺诺不敢做声。对这个借给自己十万块现大洋的舅舅,我心中是很存感激的,因为我知道,其他亲戚朋友处借的钱分散了都不多,如果谁要追着我还,我也许还能想出个办法,可要是舅舅他老人家也追着我还,我恐怕就只有跳楼了。  舅舅见我一脸老实,便背着双手踱回客厅,对我说:“你还没吃饭吧?我外甥女肯定也没有吃!你忙吧,我自己站站。”    我忙说:“那好,你站一会儿,我一会儿就做好。今天刚回家,没有好吃的,就一点家常饭,等会我们一起吃。”     “你别给我准备,我是吃了来的。你知道,我赶320路转256路来很方便的。你别管我,弄好晴姑娘的饭,让我来喂吧。”舅舅挥手道。    “那怎么敢当?”我急了,不是谁我都放心让他喂晴儿进食的。  “快去吧,别磨蹭了,现在都下午三点了!”舅舅朝着我一挥手,就像他在财税所拨拉算盘一样。    我得了命令,不再磨蹭,去厨房弄了些饭菜,忙叫舅舅吃饭,舅舅哪里肯吃,说是刚吃了肚子正饱着吃不下。我便先自顾吃了,然后来喂晴儿进食。    舅舅说是要帮忙喂晴儿进食的,可是见了晴儿的样子后,早打了退堂鼓,还是得我自己来。  我其实根本就不放心他。要是他一个不小心在换食时把空气打进了许晴的胃里,那可就麻烦大了。    我伺候晴儿已经好几个月了,知道怎样让她进食。  我先将她的身子扶起来成半躺状,插好鼻饲管,然后将煲好的营养液吸进针筒,小心地推了推活塞,然后接入鼻饲管,慢慢地推,让营养液一点一点地打进胃管。我一边耐心地打,一边替她揩拭口涎。    舅舅在一旁看得大皱眉头,喉咙里呱呱作响,好几次差点把中午吃下去的东西给恶心出来。后来,他实在看不下去了,一转身退了出去,在客厅的窗户前狠狠地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才作罢。   
我一边给晴儿进食,一边喃喃地说着让舅舅听了舒服的话:“晴儿啊,你知道吗?舅舅抽空来看你来了,你看他老人家多关心你呀!是啊,还是亲戚好啊,毕竟血脉相连,他们都记得你,关心着你呢!你可得听好了,你得尽快给我们醒过来,别让关心你的每一个人失望,你知道吗!”    “那是,舅舅不关心自己的外甥女谁关心!”舅舅在客厅里接口道。    我为自己耍的小聪明得计暗自高兴,可不是吗?现在把舅舅稳住,可比一切都重要!     我回头看了看客厅里的舅舅,他正无聊地站着,反背着的双手不知道做点什么好。他似乎在盘算什么,又似乎在等待什么,一脸的阴晴不定。    等我给晴儿进食完毕,走出卧室到厨房去放进食盘,舅舅便迫不及待地跟了上来:“萧可,跟你说个事——”    “舅舅,有什么事?”我诧异地问。    “你知道,你表妹今年高中毕业没考上大学——”舅舅说,“她闹着要进城来找工作,城里工作哪那么好找啊,我就想,就想——”    “就想什么?”我疑惑地问,“有事你就直说吧,要我帮忙吗?”    “要,要的!”舅舅头点得像鸡啄米,“萧可呀,反正呢,晴姑娘也病倒了,一时半会也醒不过来,你们那个杂货店也打理不了,不如这样,你就把它卖给你表妹,让她也好有个城里职业,你看怎样?”    听得这话,我的心一下子凉了,我怎么也没想到,舅舅竟然会在这个时候提出这样的要求。    我扭捏了半天,说:“舅舅,这个嘛,只怕我不能帮你——”    “你说什么?”舅舅听我这样说,瞪着牛蛋似的眼睛,几乎是吼着道,“你说什么?你舅舅我借给你十万块钱,眼睛都不眨一下,现在倒好,舅舅遇到困难了,你倒推脱得干干净净!”    “不是,舅舅,你可是误会我了!”我连忙辩解,“这个杂货店是晴儿和我辛苦打拼多年,才连店带门市盘下来,其中有她的欢乐和痛苦,有她的辛苦与荣耀,我是不能卖出去的。”    “萧可,什么欢乐痛苦?你和舅舅说这些,不是欺负舅舅没文化么?”舅舅一脸的不满,“不就是个杂货店嘛,什么大不了的?”    “舅舅,你可得听我说啊。我已经和爸爸妈妈商量好了,他们明天就搬过来和我一起住,一边照顾晴儿一边帮我照顾杂货店,我也指望这个杂货店还清欠帐。要是把它顶给你,我既对不起晴儿,也还帐无门了,我更拿什么来养活老人,拿什么来照顾晴儿?”    “我说萧可呀,你可不能这么说呀!”舅舅语重心长地道,“你该知道,舅舅我存十万块也不容易呀,总不是为你和晴姑娘存的吧?我存钱为了什么?还不就是为了儿女能找个好的工作?现在,我拿了那钱支持你,我就没有钱支持你表妹了!你也应该为舅舅我想一想啊,你说,我没有了那钱,我怎么为你表妹找工作的事打点?再说了,晴姑娘的杂货店也不是什么旺铺,我要不是看你们也是实在没办法了,想帮帮你们,请我来打理我还不愿意呢!要是你真的舍不得你那破杂货店呢,那只好这样,你还我钱,我自己另找门路算了!”   
我没有想到舅舅会在这个时候催要借款,而且大有翻脸不认人的架势,心中不由充满了悲哀绝望的情绪,恨不能一头撞死在墙上。我在心里转了几转,把这个问题的解决寄托在了岳父岳母的身上:“舅舅,杂货店是晴儿的,我没有权力把它卖出去,我得征求爸爸和妈妈的意见,他们说卖我就卖,说不卖,打死我也不能卖,这还得请你老人家原谅!”  欠人家的钱,哪怕是舅舅这样的亲戚,也可能翻脸不认人。我终于知道什么叫人情冷暖了。我现在只有这个方法可想了,但愿岳父岳母能体谅他和他们女儿的艰难,替我们守住它。    舅舅见我松了口,连忙点头道:“恩,你说得对,晴姑娘一手创办的店铺当然很重要了,征求她父母的意见也是对的。那么这样吧,我过去和他们说说,明天一早我就和他们一起过来,你看好不好?”    我实在不好再说什么,只好点了点头。  “舅舅这样说,那就过去问问吧!”我说,尽管心里痛得要命,脸上却还要装得跟个没事人似的,“他们答应了,我没有二话可说的!”    舅舅听得这话,欢欢喜喜地告辞离开了。      
  (5)  第二天中午,舅舅再次拍响了我家的门。   “萧可,开门,我是舅舅!”  我真不想给这个人开门!  可从猫眼里往外看时,却见在他身边还站着岳父岳母以及几个扛着家具的工人,我只好开了门。  我要帮忙指挥工人安放家具,岳母却叫我忙自己的去:“你自己该干啥干啥去,别管这里,这里有我、有你爸和舅舅就行了!”  我于是进厨房弄吃的,不管他们。弄好饭菜后,叫他们一起吃,可是大家一致都说“吃过了”,我便不再理会,自个吃了起来。吃完后又去照顾许晴,弄了好一阵,等我从卧室出来,那些工人已经走了。  看着客厅里奇迹般地摆放起来的家具,我怎么也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一时禁不住有些发呆。岳母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对我说:“小萧,快收拾一下,打扫打扫。哎呀,累死我了!”  “我来吧,你们都休息,我不累!”岳父说,“你们不是还有正经事要谈吗?”  岳母忽然明白似的,忙阻止我说:“你爸没累着,他要扫就让他扫吧。正好,我们也有点事要谈。小萧,来,和你说个事!”  我不知道有什么事,见岳母神情很庄重,以为肯定是很大很重要的事了,呆站着不肯动。  “来呀,坐沙发上。老二,你也过来呀。”岳母一边叫我,一边叫舅舅,自己则坐在沙发上,屁股都懒得抬起一下。  “刚好你们带饮水机过来了,我把水烧起吧,妈,有什么你就说吧。”我说,一边去羼水,一边心里嘀咕:一定是杂货店的事!  “小萧呀,你舅现在缺钱花呀,你那十万什么时候能还他呀?”岳母拉长了声音问。  她这不是明知故问吗?我还?我拿什么去还?难道把我卖了去还?我也值不了十万呀!我心里难受至极。   “小萧呀,舅舅也是没有办法了呀,你知道,你表妹要找个城里工作,我总得为她跑跑路吧,可是,没钱跑也是白跑啊!你还是早些还我吧,省得我天天往城里跑啊!”舅舅一脸可怜巴巴的样子,显得特做作、特虚伪。  我的心隐隐作痛,又是一阵内脏被掏光了的感觉,我一度想笑,又想哭,我看着晴儿的舅舅,——晴儿的亲舅舅!没有出声。  “你要是一时还不出,你就把你们的杂货店卖给我,让皓洁打点,这样呢,你既还了我的帐,又解决了你表妹的工作,又不伤亲戚之间的和气,可谓是皆大欢喜,你说是不是呀?”舅舅的一张老脸几乎丑陋到了极点,我痛恨地望着它,恨不能一口吞了它。  “这样很好!”岳母听得舅舅这样说,站起来道,“我们把房间收拾一下就到下面店里盘货。老二,你说怎么样?”  “好,好,姐说咋样就咋样!”舅舅忙不迭地说。  “不,我不同意!”我突然气恼地道,“店是晴儿辛苦打拼好多年才盘下的,盘下才不过半年,我不能轻易卖给别人!”  “你不卖?你还有钱还你舅舅吗?”岳母冷冷地问。  “所以我才要请舅舅宽限宽限啊!”我悲戚地说。  “请我宽限?小萧哇,你表妹的工作谁给宽限啊?再说,我们又不是外人,你把店卖给我们有什么不放心的?”舅舅努力地劝慰道。  “可是,我还指望它给我还帐,给晴儿治病啊!你要是把它买了去,帐是可以还了,可晴儿的病怎么治啊?”我几乎哭出来。我感觉心在痛快地滴血,一个是自己的岳母,另一个是妻子的舅舅,他们在我面前唱着双簧,硬生生要把我——他们的女婿、外甥女婿往绝路上逼!  “小萧,人说话总得讲点信用吧?昨天你和我说,只要你爸爸妈妈同意了,你就没有二话的,现在他们同意了,你怎么就有二话说了呢?”舅舅一脸怒气地说。  “我是说过,因为我以为他们一定不会同意的。可是,没想到情况会是这样——”我心中难过,当初为了凑钱,将手机卖了,家里的座机也报了停,没法和岳父母及时联系,竟然让舅舅钻了这样的空子。  “萧可,你可不能这么说哦——”岳母不高兴了,“你这话我不爱听,好像是怪你妈我随随便便就答应了似的!”  “妈,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心里明白他其实就是这个意思,没想到岳母会立即抓住这句话,一时显得格外尴尬。  “好了,小萧,我也不想多解释。我知道你是实在人,多说这些伤感情!你舅舅也不是外人,皓洁也是个本分女孩,让她到外地去打工我这当姑姑的也不放心,让她来这个社区做生意正好,我们平时还可以帮帮她,就算是我们为晴儿积点阴德吧,就希望她早日醒过来,不是比什么都好吗?你就别固执了,啊?”岳母也许见我尴尬,或者也不想把脸皮撕破,说话的语气轻了些。  “好吧,既然你们都不在乎,我也没办法了,你们要怎样就怎样吧!”我“哗”地坐下,把沙发坐得差点散了架。  舅舅听得这话,脸上露出了明亮的喜色,但当他发现我正阴郁地看着他时,忙收起那一脸的狂喜,转而表现出一副悲戚的样子来:“你们也别太难过,所谓吉人自有天相,晴姑娘一定会醒过来的!”  “晴儿一定会醒过来的!”我咬紧牙关,心里恨恨地道,“到时我倒要看看,你这个舅舅怎么有脸面对她!你这个落井下石的家伙!”  我被迫同意将门市卖给舅舅,同时将存货处理给他。为了不让自己吃亏,我在门市价格上死咬住二十万不松口,好歹没让晴儿的好舅舅“何算盘”讨了便宜去!尽管这样,我的心还是极痛极痛。被亲人出卖、被亲人伤害,难道就是当今的世态?  客厅里的四个人都不说话,只有岳父扫地的声音哧哧地响。  “我们下去盘货吧,” 岳母终于打破沉寂说,“老许,你就在家照看晴儿,我们下去!”  “好,你们去吧,这里有我就行!”岳父头也不抬,他也许实在不想看到我悲愤绝望的眼神。  “爸,记得一个小时给她翻一次身,免得她长溽热。还要记得勤给她擦身子,你要知道她大小便都失禁——”我酸酸地说,站起身后,又回头对岳母道,“妈,你和舅舅先下去,我和晴儿告个别就下来。”  “好,好,我们先下去。你接着就来,快一些,不要让我们老等。”岳母说着,向舅舅使了个眼色,便起身出去了。  看着岳母和舅舅走出家门,我回到卧室,亲了亲晴儿的额头,将两滴眼泪滴在了她的脸上。      
  (6)  店盘出去了,我不得不上街去找工作。但一连转悠了好几天,却什么工作也没找到。  我已经数不清自己转了多少条大街,钻了多少条小巷,进了多少个劳务市场,受了多少人的冷眼。我差不多就快泄气了。  天已经不早,我又累又饿,只好往家里赶。往家赶之前,我给我的那些债主亲戚和债主朋友打了电话,要他们明天都来我家,我要将他们的帐统统给注销了。  我正骑车往回赶,经过建设路的时候,一辆宝马擦着我的身子突然停了下来。我吓了一跳,慌忙下了车,正想开口骂娘,却见车窗摇下,一张英俊的男人的脸探出来,冲我喊道:“哥们,好巧!”  我一见那人,忙把正要出口的脏话收回,笑着说:“是你小子呀,我说谁有这么大胆,敢擦着我的身子停车!刚才给你说的事你记着哇,过期哥们可就不认帐了哟!”  来人是我的高中同学余辉,“苏姐指压连锁”城南分店的经理。  “伙计,相请不如偶遇,我前次给你介绍的苏姐就在车上,何不上来认识认识!”余辉说着,顺手开了车门,一只脚就伸了出来。  我忙说:“不必了,下次吧,我要急着赶回去照顾我老婆。”  余辉打开车门出来,拉着我的手道:“老同学难得见一回面,你怎么都得陪我喝杯酒吧?再说,苏姐听说你的大名后,很想见你,人家是公司老总,比你忙多了都甘愿见你,你就别推辞了!”  “阿辉,你应该知道我没空!”我正色道,“我家有病人啊!”  “我能不知道吗?”余辉说,“难得一见嘛,来来,别推了,上车吧,我帮你把单车放后备箱里去。”  我哪里肯上车,可余辉却死抓着我的手不放,正在争持不下,车对面却钻出一个看样子是司机的男人,开了后排的车门,恭敬地从车上迎出一个女人来。  我一见那女人,眼睛不由得直了。  女人看上去三十不到年纪,却成熟得像一枚多汁的水蜜桃。一双眼睛有如两泓秋水,像能勾尽天下男人的魂夺尽天下男人的魄似的,极具诱惑力。她绕过车头,走到我面前,向余辉一挑美目,轻启朱唇,便吐莺语:“阿辉,这位是?”  “苏姐,这就是我常向你提起的重情重义的好男儿,我的高中同学萧可!”余辉对女人说,一边朝她挤眉弄眼。  “原来是萧先生?认识你很荣幸!”女人伸出白嫩的手,便要和我握。  我双手正把持着车龙头,猛然嗅到一阵出谷幽兰般的香味,又见女人伸手要来和我握,右手忙不迭松了龙头就要迎上去,却突然发现原来自己的手实在很脏,我生怕把人家嫩葱白一般的手弄邋遢,只好尴尬地冲女人一笑道:“不好意思,我手脏。”  女人浅笑着收回了手:“我叫苏蝉,大家喜欢叫我苏姐。”  向余辉借钱时,我曾听他介绍过苏姐,知道她是本城最大的指压连锁“苏姐指压连锁”的老总,经营着几十家指压分店,于是恭敬地道:“听余辉提起过苏总,没想到能和你这么大的人物见上一面,荣幸的该是我呀!”  苏姐笑了笑,媚眼睨视了我一下,仍然浅浅一笑道:“听阿辉说你想找个兼职?”  “以前想过。”我老实地回道,“当时缺钱,我恨不得找十个兼职。”  “以前想过?现在已经不想了吗?”苏姐眼里露出了略感意外的神色。  “怎么不想?不过,就是找不到!”我笑道,心想,我他娘的正为找不到职业恼火呢。  “到我那里去做吧。”苏姐听说我还要找,眼睛顿时一亮,“听阿辉说,你的按摩技术很是不错?”  “你别听他瞎说!”我尴尬地道,“他夸大其词,怎么可能会有多好呢?我只是在医院看护理给我老婆做过几次,然后又厚着脸皮求阿辉带我到你的指压连锁里去看了几次,根本就没拜过师。我只是学来给自己已经成了植物人的老婆按摩的,怎么好得了呢?”  “你很诚实。”苏姐浅笑道,“你要愿意找个按摩师的兼职,只管找你同学就是。”  “找他?”我苦笑道,“我现在想找全职。”  “想干全职?为什么?你不是还有个杂货店要打理吗?”苏姐不解地问。  “我的杂货店卖了。”我黯然道。  “既然这样,你就到阿辉那里先干着。你们同学之间也方便帮衬。”苏姐说,“只要你愿意,我们随时都欢迎。当然,你要不愿意,我们也不勉强!”  苏姐说着,又斜着媚眼睨视了我一眼,依然浅笑。她长长的睫毛梳理得让人很想吻上前去,那画得不浓不淡的眼线随着她眼眸的顾盼显出无穷的魅惑之力,看得我差点大发鼻血。  这话余辉早就跟我说过,但我没答应,原因很简单,我还没到非得服侍人的地步。可是今天苏姐一说,我居然没有任何思想准备地就答应了下来。而且还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你们真的要我?”   “当然是真的!”余辉道,“我说伙计,苏姐是何等人物,她有空和你开玩笑吗?”  我笑道:“那是,那是!”  “苏总,快上车,交警过来了,这里不能停得太久。”司机在车上催了起来。  “好,萧先生,拜拜!”苏姐答应着,转身走了。  余辉望着我,一边往车边走,一边恨恨地道:“操,你上车要死人啊?”  我也瞪眼回道:“上你的车吧,来拿钱时才收拾你!”  “到时看谁收拾谁!”余辉笑道,“这家伙,想和你喝杯酒都他娘的不肯赏光!”  余辉上了车,司机一封油门,宝马一溜烟跑了。    
  (7)  岳父岳母回家去了。  整整一天,我都留在家里。一来要等债主,二来我也实在不想再出去碰壁。  还了所有的债,当人去楼空的时候,我捏了捏瘪瘪的钱包,感觉钱真不是东西,它让我看清了人情冷暖和世间灰暗。而这些东西,在以前我都单纯得不知道。  余辉临走对我说:“哥们,明天就开始来吧,公司安排你带薪培训和实习。”  我犹疑道:“我还没想好,等我决定了再说吧。”  “操,昨天你不是都答应苏姐了嘛!”余辉不满地道。  “我还得想想!”我依然迟疑。  “想个球!”余辉愤愤地走了。  我该怎么办?我不由得为难,找一个普通工作吧,也许能养活自己,可是,那就意味着晴儿再也进不了医院。去余辉那里吧,工资高,不但能养活一家人,或许还能将晴儿再次送进医院。可是,听余辉说,干按摩挺委屈人的,不到万不得已,还是不去为好。  我正拿不定主意,却听有人开门。我疑心是岳父岳母回来了,没想却是许朵:“许朵?怎么是你?”  “怎么啦?怎么就不可以是我呀?”许朵惊讶地道。  “你怎么有空?”我问。  “今天上午没课,我回来拿件衣服。”许朵道,“哦,对了,姐夫,我怎么见舅舅帮咱们守着门市?他又不熟悉价格,每卖一样东西都得翻进货单。要万一卖错了,多亏!”  “门市已经卖给他了,不他守,难道还要我守?”我没好气地道。  “你说什么?”许朵瞪大了眼睛道,“你再说一遍!”  “门市卖了!”我冷冷地道。  “萧可,你是头猪!”许朵突然暴怒了,将腕上的手袋一滑,顺手就朝我扔了过来。  我一闪身,伸手抓住了手袋,皱眉道:“许朵,你干什么?”  “我干什么?我要吃了你!”许朵说着,环顾四周,要找趁手的东西,结果找到了半截板凳脚。她扬起板凳脚,不顾后果地朝我头上砸了下来。  我这次没有闪!我倒想看看,小姨子是怎样打姐夫的。  额头一阵钻心的痛过之后,我终于知道,小姨子也是可以打姐夫的。  “你不是很会闪吗?怎么不闪?你这个笨猪!”许朵气呼呼地扔掉板凳脚道。  我感觉一股热流正从额头往下淌,淌到鼻子上便变冷了,然后一滴一滴地往地上掉。  “你出血了?”许朵呆了一呆,忙从我手里夺过手袋,掏出纸巾,先擦去我鼻子上的血,然后死死地摁在了我的额头上。  “你是死人啊?怎么就不知道闪?”许朵语气终于软了。  “闪不开我闪什么?”我悲哀地说,“该经历的都得经历,这是命!”  “姐夫,我想你比我更清楚杂货店对你和姐姐的重要性,你为什么就非得卖了它呢?”  “许朵,能够不卖,我能卖它吗?”我鼻子酸酸的,想哭,“他逼着我还债,十万啊,我到哪里去凑?我不卖杂货店,就只能卖住房,知道吗?”  “舅舅逼债?他也做得太绝了吧?”许朵呆了呆,松了手,找了张创可贴给我贴上,又道,“卖了就卖了吧,正好,我借那五千块的期限只有一个月,很快就会到的,原打算用杂货店的营业收入去还,既然卖了,那就把钱拿我去还了吧,加上利息一共是六千。”  “六千?”我惊得都呆了,“你借的是高利贷?”  “是啊,不然我能到哪里去借?”许朵满不在乎地道。  “许朵,你还嫌我们家不够乱啊?”我生气地道。  “我不是要帮你交住院费嘛!难道我还借错了?”许朵不服气。  “好,好,你没错!”我无可奈何地说,“可是钱全都还了其他人的债,剩的不过一两千块了,怎么还你的啊?”  “你说什么?”许朵吓得都呆了,“姐夫,你不要说你还不了这帐啊!”  “你看嘛,剩的钱全在这里。”我将钱包给她道。  许朵数了数钱,忽然愤怒地将钱包扔在地上,冲进她的卧室,将门死劲一撞,关严了。  我吃了一惊,接着便听许朵嘤嘤的哭泣声从屋内传出。  我急得团团转。六千块钱,至少还差四千,可到哪里去找啊?我一面责怪许朵卤莽,这么严重的事情,事先不跟我说一声,一面怪自己做事没经验,没问清楚那钱是如何借的。我还记得借钱那天便发现许朵笑得很勉强,要是当时就问问,也不至于今天这样了。  许朵在卧室里哭了一阵,拿了衣服出来要走。  我见她眼泪都没擦干,讪讪地道:“许朵,我会想办法的,你放心!”  许朵回头看了我一眼,幽幽地道:“姐夫,我是向飞鸽迪厅的老板鸽子借的。他在道上的规矩,你该不会不知道吧?”  “你向鸽子借的?”我懵了。  “是的,我这辈子已经被你捏在手里了,姐夫!”许朵幽怨地说着,开门就走了。  鸽子的规矩?我呆了。  许朵曾经给我讲过,他们班上一个男生,借鸽子的高利贷到期没还,被硬生生砍掉了一个指头!  这就是那家伙在道上的规矩!  我终于下定了决心,去余辉那里工作!只要它能给我带来不错的收入,不管这份工作在别人眼中有多么的不堪,我都认了。      
  第二章  
(1)  我就这样当上按摩师。一个专门给中高收入女性做美容、健身、塑形等多种服务的男按摩师。如前所言,这种职业对登徒子而言,确实很刺激;对局外人而言,也很神秘。但对特定的我来说,它更多的却是一种生理和心理上的煎熬,一种人格和尊严的折辱。  这不,第一天正式上钟,我非但不觉得刺激、快活,反倒被折磨得身心疲惫,恨不能立即去花柳之地,畅快释放了事!  下班已经很晚,但我却不急着回家,有自行车也不骑,却推着慢慢地往回走,而且专捡偏僻小巷走。  我不知道自己想干什么,只觉得满心茫然。  直到一声娇滴滴的呼唤响起,我才明白,我或许想干的就是这个!  “大哥,进来哟!”一个十八九岁的女孩,站在一家发廊前朝我招手。  “干吗?”我望着女孩,故作不解地问。  “洗头呀!保你舒服!”女孩浪笑道。  我的心突然猛跳起来,吓得张皇四顾。  这是一条相当偏僻的小巷。正是傍晚时分,灯火齐上,霓虹闪烁,却没几个行人。我放心了些,看了看女孩背后的招牌,不由苦笑:发廊,这种声名狼藉的地方,我可是从不肯光顾的!  但我今天竟然下意识地专捡这种地方溜达、窥视,一改往日的正派做法,这是为什么?  我心里雪亮,我想痛痛快快地释放一次,堕落一次!  不急着回家,懒懒地推着自行车晃荡在这偏僻小巷,只是想让心理的和生理的积郁得到一次释放。可怜的我,在遭遇第一天上班的折磨之后,实在有些控制不住自己堕落的欲望了!  “大哥,来嘛!”女孩放浪的笑声再次传来。  我猛地摇了摇头,头脑清醒了些,再次四下环顾之后,难过地自责了起来:干吗?你就这么猥琐不堪了?就这么低级下作了?就这么无赖荒唐了?你竟然堕落到了想到这里找快活的地步了?  来自心底的羞耻感让我满心惭愧,再不敢在这种是非之地徜徉徘徊。但当我正要上车时,刚才叫我的那个女孩却来到了我身边,双手挽住了我的胳膊,放着嗲道:“大哥,走嘛,保证让你满意!”  我的脑袋“嗡”地一声响,好一阵天旋地转,好一阵意乱情迷!我分明感觉到自己的呼吸有些不畅,心跳有些过速,血压有些过高,脚步有些不由自主!  我也因此被女孩拉着走了好几步!  不知道到底是身不由己地走了这几步,还是心甘情愿地走了这几步,总之,我跟着那个女孩走了几步!  但我很快就停下了!  不是我猛然醒悟,我大约还醒悟不到这么及时!  是自行车倒地的声音惊吓了我!  女孩拉着我走,我却没拉自行车,所以它便倒了。  车子倒地的声音显得很是破败,没有金属着地的脆响。但这声音却犹如醍醐灌顶,一下子把我从欲望的边缘拉了回来!  我惶恐地挣脱女孩,回身扶起自行车,推着前行几步,正要骑上去,却又被那女孩跟上来拉住了胳膊:“大哥,来嘛,干吗走啊?来嘛!”  我见鬼似的挣脱女孩,猛跑几步,然后飞身而起,上了自行车,狂踩踏板,狼狈而逃。  我竟然堕落到想找发廊女的地步了!  是几个月无性婚姻的煎熬?还是上班时被一次又一次激起的生理反应?我明白,在我的潜意识里,或者在我的生理本能上,我都想来一次痛快的发泄!  我觉得,刚才的我已经快和一只圈养的动雄性物没有任何区别!  我对自己满怀厌恶,恨不能停下车来狠抽自己几个嘴巴,但脚下却飞快地蹬着自行车,仿佛我的身后,正有无数发廊女猛追而来似的。  我几乎快要发疯了!  一边是生理上的渴求,心理上的堕落,一边却是道德的自我谴责,自我压制,乃至自我阉割。人,活在世上,真的好累。  不过还好,回到家时,我的情绪总算平静了下来。在情绪的自我调节方面,我表现得还像个已到而立之年的中年人。      
  (2)  岳父岳母已经将饭菜搁在饭桌上等我回家。  我疲累的身心顿时一阵轻松,有一种久违了的家的温馨感。   “小萧,快来吃,看菜都凉了。”岳母说。  我坐到饭桌边,打趣着说:“有爹有妈就是好啊!看,饭菜都弄得好好的了,我手都没动,只管吃现成的,多好啊!”  “小萧啊,以后天天都这样了。只要晴儿还在一天,我就保证,你一定有现成饭吃!”岳父从厨房出来,用围裙揩了揩手说。  “爸,辛苦你了!”在吃饭前,我没敢忘记感谢他老人家一声。  我们正吃饭,门铃突然响了起来。  我停下筷子,嘀咕道:“谁会来敲门呢?不会是物业吧?物业怎么会这个时候敲门?”  “去看看吧。”岳母说,“说不定是你皓洁表妹呢。她下午就该到的,怎么会这么晚了才到?你看看去。”  我打开门,觉得眼前陡然一亮,一张稚气十足的娃娃脸顿时跳进了眼帘。  “可哥哥,我来鸟!”娃娃脸一张臂就把愣怔着的我抱住了,吓得我差点没晕过去,一整天都受到强烈刺激的某些感官顿时活跃起来。  来人是晴儿舅舅的女儿皓洁。皓洁十八九岁,充满青春的朝气与活力,更兼她长得水一样清纯,雪一样洁白,怎么看都觉得比刚才那个发廊女强多了!  “疯丫头来了,什么鸟啊雀的,话都不会说了?”岳母见果然是侄女来了,高兴地站起来,“快放开你萧哥,这么大丫头了,还这样疯,都不怕人闲话!”  “人家很久米见可哥哥了嘛,抱抱亲亲啊!”娃娃脸笑着松了手,一边便将身上背的背包和搁在门外的旅行箱交给我,自己就进了屋,见桌子上有饭有菜,拿起我吃过的筷子就夹了一片瘦肉往嘴里放。  岳母皱了皱眉,又好气又好笑:“疯丫头!越来越疯了!是你老爹没把你喂饱呢还是吃饱了没事干尽说疯话,你姑姑我怎么听不懂你‘米’呀‘米’的,‘米’个什么名堂?还亲亲抱抱,你脸红不脸红?”  “姑,你这就不懂了,‘米’就是‘没’的意思,抱抱是礼节,米什么好害羞的,嘿——”娃娃脸涎着脸皮说,眉飞色舞的,很是夸张。  “真是个活宝!”岳母嗔道,“还没吃饭吧?那就坐下,我去给你拿碗筷,别动你萧哥的筷子,你就不怕不卫生?”  “姑,你这么说好像我可哥哥有传染病似的,——喂,可哥哥,你有传染病没有?”娃娃脸扭头对正在往里搬行李的我喊,一脸的笑意。  “皓洁,你来了我们这里就热闹了,可是你可别成了你姑姑、姑父眼中的‘浩劫’才好哟!”我脸上带着笑,心中却带着恨:他们眼中的浩劫?为什么不说是我眼中的浩劫?都夺了我的杂货店了,还不是浩劫?小丫头,才几年不见,长得越发的丰满水灵了!看她那胸丰满的,真是我见犹怜!  “我是皓洁,可决不是浩劫,嘿嘿!”皓洁仍然涎着一张娃娃脸,嘿嘿地傻笑,直傻笑得岳母摇头叹息:“疯丫头!疯丫头!老二怎么就这么不幸,生了你这么个疯丫头哟!”  一直没哼声的岳父笑着说:“一年没见,皓洁长得是越来越漂亮了!”  皓洁听姑父夸奖,连忙道谢:“谢谢姑父点评,你侄女一定不辜负你的期望,越来越漂亮,越来越漂亮,一直漂亮到让天下男人都伤心死,哈哈!”  “这孩子,怎么说话呢!” 岳父吃了一惊,瞪大眼睛望着这疯丫头,大有莫名其妙的感觉。  “姑父,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是不是你已经开始伤心了呀?嘻嘻。”皓洁可能真的会是“浩劫”,弄得她姑父的脑袋已经开始大了。  “吃饭吧,皓洁,你要是把你姑姑的血压惹高了,把你姑父的心脏病惹翻了,你可就找到好活路做了!”我将行李弄到客厅,洗了手重新回到桌子边坐下,见皓洁嘴巴话多,忙叫她吃饭,希望能用碗堵住她的嘴。  岳母也哭笑不得地道:“这丫头,怎么学得这么疯了!”  我笑着说:“高中阶段正是出疯子的时候,你老人家没看见那些歌迷球迷?有几不是高中生?”  “可哥哥真是一语中的!”皓洁感慨地笑道,“天下的高中生全是疯子!疯子才有那么好的精神玩命考试,害得我这个正常人连大学都没能考上!”  “好了,别发感慨了。吃吧,吃了好早些休息。明天你可得给我早点起来,给我开门,我好去推单车。”我见皓洁没完没了,连忙催促,“我吃饱了,去喂晴儿去了,你们慢慢吃。”  “我吃了就去看晴姐姐,真不好意思,来得匆忙,一点水果都没买。”皓洁不无愧意地道。  “你买了水果她就能吃了?”岳母笑道,“要买就买营养液之类的吧,明天你给我补上,别光说不练!”  “是,是,是,一切听伟大英明的姑姑大人的吩咐!”皓洁又涎下了脸。   我进卧室替晴儿进食,一边听客厅里三人说话。  岳母似乎在正色对她的侄女说:“皓洁,你怎么不把行李放店里,全搬这里来做什么?未必还要在你萧哥这里长住吗?”  “嘿嘿,姑,你真是诸葛孔明第二,聪明!”皓洁似乎并不管姑的板脸,傻笑着打哈哈。  “别跟你姑姑嬉皮笑脸的,姑和你说的是正事!”   “是!何局!”皓洁的声音一本正经,可是不一会儿便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呵呵,何局,属下保证不再嬉皮笑脸的了,呵呵——”  “这丫头!”岳母显然无奈了,“真拿你没办法!”  “这就对了,姑,笑一笑,十年少,经常板脸一本正经老得快,你没见我妈长年不笑的后果?她比你小好几岁吧?可是,她看上去比你可老多了!姑,你不会希望现在就在姑父眼里失去魅力吧?”   “疯丫头,姑问你正事呢,你都扯哪里去了?你妈那是给你兄妹几个操劳操的!”  “皓洁,姑姑有正经事和你说,你就正经一会儿!”岳父许是看岳母实在难受了,忍不住插嘴道。  “嘿嘿——”皓洁定是扮了个鬼脸,“知道了,姑父!”  “那我问你,你有什么打算?”岳母问。  我心想,岳母一定是实在怕这疯丫头在这里住下就不走了。她前两天和舅舅并没有约定皓洁住这里的事。但看这疯丫头把全部家当都往这里搬的样子,她一定以为皓洁会在这里长期住下去。  “爸说明天找几个工人把门市隔几平方出来做卧室,明晚我就到门市去住。我一个大姑娘家家的,怎么好意思在表姐夫家长住呢?不过,今晚没办法哟,吃住可就都吃定你们了!”皓洁终于正经了起来。  “老许,你听,疯丫头不疯说起话来多有条理!”岳母高兴地说,“你这孩子,这样说话多好!像这样呢,我们把店卖给你也还值,要像刚才那个疯样,我们可就冤死了!”  “姑,怎么说这样的话呢?什么值不值、冤不冤的呀?”皓洁不解地问。  “傻丫头,你是真不知道啊?”岳母道“这店你萧哥是坚决不肯卖的,因为这店里有你晴姐姐多年的心血,而且他也寄希望于这个店能帮他偿还欠帐,治好你晴姐姐的病。可是,为了你能有个城里的工作,我们劝他忍痛把店卖给了你。你要是成天疯疯癜癫的,把个原本兴隆的生意整冷清了,你说我们寒心不寒心?”  “原来是这样啊!”皓洁道,“如果可哥哥因为要还帐不愿意卖也就算了,如果可哥哥因为这个店子里有晴姐姐的心血舍不得卖呢,我可以考虑是不是把店还给他!”  “傻丫头,又说疯话了!”岳母立即呵斥道。  “姑,说了你也未必懂!”皓洁道,“为了还帐那是舍不得钱,庸俗而已;要是因为那里有晴姐姐太多的心血而舍不得,那就是为了爱情。爱情,知道吗?伟大、崇高啊!姑姑,你懂吗?”  “你姑姑老了,不懂你这些乱七八糟的歪理!”岳母冷哼道。  “不和你说了,我去看晴姐姐了。”皓洁话音未落,便闯进来了。  
   (3)  “疯丫头,你敲一下门呀!”岳母在外嗔道。  皓洁看了看晴儿,怯怯地问我:“可哥哥,你,你就这样伺候晴姐姐?”   “怎么?我伺候得不够周到吗?”我反问道。  “不,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晴姐姐都这个样子了,你还——”  皓洁正要说下去,我忙打断了她:“你别说了,你晴姐姐什么都能听得见,心里明白着呢!”   皓洁吐了吐舌头,忙闭了嘴。  “可哥哥,你太伟大了简直!”皓洁闭了会儿嘴,可哪里忍得了寂寞,又开口道,“你一个大男人,竟能够有这么好的耐心,这一定是爱情的伟大力量吧?”  “傻丫头,”我苦笑道,“这是现实,现实哪有你想象的那么浪漫!你帮我看着你晴姐姐一会儿,我去把进食盘搁下,另外我也要给她擦擦身子了。”  “好嘞,我帮你看着。”皓洁道。  我端了两盆热水进来,对皓洁道:“皓洁,你回避一下,我要给你晴姐姐擦擦身子。”  “回避什么?”皓洁满不在乎地说,“我又不是男人!”  我呆了一呆,心里一阵猛烈地翻滚:好啊!这丫头竟然跟我装傻!我可是求之不得!你这个何算盘的千金疙瘩,夺我的杂货店,我非得给你点颜色看看!  我的心脏快速地跳动起来,一张脸也弄得滚烫,呼吸极不自然。我知道,我现在的心态很卑鄙,很邪恶。但我更知道,我要不邪恶一点,实在发泄不了对舅舅的心理积郁,又或者实在发泄不了压抑已久的生理积郁!  我要给晴儿慢擦私处,我要让观看的皓洁小妮子脸红心跳!  我正肮脏地盘算,却听岳母在客厅喊:“疯丫头,你萧哥给你晴姐姐擦身子有什么好看的?你给我出来!”   “我不!”皓洁倔强地说。  “你晴姐姐大小便都失禁了,又脏又难闻,恶心死你!”岳母又道,“我都受不了,你能受得了?”  “可哥哥,是真的吗?”皓洁疑惑地问。  “当然是真的。”我点了点头。  “那我更得看看了!”皓洁向往地道,“我倒要看看,你爱我晴姐姐都爱到了哪种程度!”  “你这丫头,可真是疯了!”我假意嗔着,手下却毫不耽搁,早已经揭开了被子。  “哇,什么味道!好难闻!”皓洁突然捂住鼻子道。  一股湿热之气夹着大小便的臭味扑鼻而来,我闻惯了倒不觉得有什么不妥,但这对皓洁来说,可就有些受不了了。她赶忙跑到窗前,推开纱窗,把头伸出去,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带着夜凉的新鲜空气。  “叫你别看,你偏不信,这下知道了吧?”我嘴上嗔着,心里感觉特别的快活。好你个小妮子,不是要看吗?我恶心死你!  我心里龌龊地想着,手上慢慢褪下晴儿的裤子,取下尿不湿,用纸巾擦了残留在身上的粪便,然后用热毛巾仔细地擦洗她的下身。  我没忘抽空望一望我的“猎物”。她呼吸了一阵新鲜空气,觉得好受了一点,便转过身来,眼睛突然定了似的,瞪得大大的,一动不动。我顺她的目光看过来,原来她的双眼正定在丢在地板上的沾满大便的尿不湿和纸巾上,我分明感觉出她那浅浅的胃正禁不住一阵痉挛,一阵恶心呕吐的感觉正涌向她的喉咙。这不由我心里不快活!  舅舅啊舅舅,你可别怪我作践你女儿,这可是她自己送上门来的!我肮脏地想。  皓洁抬腿就要冲出卧室,可是,就在抬腿的瞬间,她又不动了。她的目光又定了,这次定在了我的手上。  我的一双手正拧了热毛巾,仔细到极点地擦拭晴儿的下身,也许是我的仔细劲和耐心劲,让这疯丫头热泪盈眶了吧。她稳了稳自己的胃,强行吞了几口唾液,许是觉得不再想要呕吐了,便心情平和地走到床前,温顺地问:“可哥哥,要我帮忙么?”  我诧异地看了看我的“猎物”,见她满眼泪水,一脸虔诚,心里不由得一阵惭愧。皓洁是单纯的,我对晴儿的极普通的护理,竟然让她感动得流下了眼泪。就为这,我就再也狠不下心来再打她的背时主意!舅舅确实对不起我,可那并不表示皓洁也对不起我,我没有理由恶心她,作践她!  “可哥哥,要我帮忙么?”见我不应,皓洁再次问道。  “帮、帮忙?”我从呆想中醒过来,慌忙道,“好啊,你去帮我把脏水倒了,再给我端一盆热水进来吧。把盆清洗干净,没问题吧?”  皓洁点点头,早已端了水往外走,一会儿便端了水回来。  我用另一条干净毛巾在新端来的热水里揉搓了一会儿,开始最后一遍擦洗。  我的手在晴儿的下身游移。  不知怎么的,看着晴儿的身体,我脑海里却闪现出那些躺在按摩床上的顾客来,她们或胖或瘦,或白或黑,或丰满性感,或臃肿恶心,她们无一例外地将身体呈现在我眼前,又无一例外地伸手占我的便宜……我又仿佛看见了发廊那个女孩,感觉她伸双手抱住了我的胳膊,在我耳边放着嗲……我的心跳在加速,加速,加速到几乎要蹦跳出胸膛的地步!  我偷眼看了看皓洁,那个疯丫头,正怔怔地看着我的手,表情肃穆,一脸虔诚!  我顿时觉得无地自容!在这种时候,我竟然想的是这种肮脏的事情,动的是这种肮脏的心思,可是皓洁呢?她就像一个虔诚的信徒,怀着无比崇敬的心情,朝圣一般仰视着我!  “可哥哥,你真是全天下最伟大的男人!”皓洁由衷地感叹道。  我苦笑了笑:我最伟大?刚才我还想打你的主意呢,傻丫头!  “不信哦?”皓洁不满地道。  “别给我戴高帽子,我会骄傲的!”我掩饰道,“去把脏水倒了,不是说给我帮忙吗?别站着不动呀!”  支使开皓洁,我猛地拧了一下自己的脸颊,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仇恨是魔鬼,一个人一旦被仇恨的情绪抉住内心,他就一定会被魔鬼附身!幸好仇恨并未完全扭曲我的人格,面对活泼可爱的皓洁,我虽努力想使自己仇恨她,却怎么也恨不起来。  我不是淫亵之人,也不是邪恶之人。我想,即使我的淫亵和邪恶念头偶尔冒出来,那也不过是一种心理本能的发泄,不可能形诸行动,更不会危害他人!  我对自己还有这点自信!    
  (4)  
第二天,我起了个绝早,打算给大家做早饭。可没想岳父比我起得更早,已经煮好粥,正开门去楼下买点心。岳母在卧室咳嗽,似乎也醒了。就连皓洁也都起了床,在客厅里呆坐着。  我和岳父打了招呼便问皓洁:“皓洁,你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我睡不着。”皓洁无精打采地道。  “择铺吗?很多人都这样,到了一个新环境不适应,晚上便睡不着觉。”  “不是。”皓洁打了个呵欠,慵懒地说,“天亮时梦见晴姐姐来喊我,说你今天要去工作,单车还在门市里,要我早些起床,要不然,你就只好走着去找了。”  “你也梦见你晴姐姐了?”我惊讶地道,“她还说了些什么?”  “什么叫我也梦见了?难道你也梦见了?”皓洁忽然兴奋起来,“可哥哥,说说你们在梦中相见的情形。”  我苦笑了笑,摇头不语。  “说嘛,可哥哥!”皓洁摇晃着我的手臂一脸渴求地道,“我对于一切痴情的东西都求知若渴呀!”  “她没说什么,就说要我等她醒来。”我撒了一个谎。  “哇,这么经典的台词呀!”皓洁夸张地叫道。  我无奈地摇头道:“你这丫头,我刚才问你她还说过什么呢,你还没告诉我。”  “她就说了这些!”皓洁兴奋过后,又打个呵欠道,“你们真是男恩女爱呀!男的照顾女的照顾到了无微不至的地步,女的关心男的关心到了人家的梦里来了,连累得我这个从没起过大早的黄花大闺女连觉都没睡好,呵——呵——,我惨不惨呀我!”  “疯丫头,一大早爬起来就说疯话,你还要不要你姑睡个好觉啊?”岳母似乎已经起床,见皓洁胡言乱语,连忙出声招呼。  “姑,我没说疯话,真的是晴姐姐在我梦中告诉我这些的。”皓洁辩解道,“晴姐姐三次入梦,我想不起来都不行啊!姑,你信不信啊?”  “我信你个头!”岳母走出卧室嗔骂道,“你萧哥昨晚告诉过你他今天要起早的,你总是记在心上了,日有所思,便夜有所梦了。”  “可哥哥告诉过我?我怎么就不记得了?”皓洁茫然道,“就算是吧,可我还是糊涂,怎么不是我可哥哥来喊我,偏就是晴姐姐来喊呢?而且还是三次!好过分哟!难道冥冥中果真有、有——”  “瞎说!”岳母瞪了她侄女一眼。  “好了,皓洁,既然起来了,就去洗把脸清醒清醒,一会儿吃了早饭我们一起下去。”我岔开话题,一边说,先自去了洗手间。  洗漱毕,我又接了热水给晴儿擦洗,按摩。皓洁一见我给晴儿擦洗按摩,顿时一扫萎靡之态,来了精神,硬要帮忙。  我再没起昨晚起过的那种邪恶念头,和皓洁一起完成了擦洗和按摩。  吃饭的时候,皓洁问:“可哥哥,我看你给晴姐姐按摩挺专业的,是不是专门学过?”  “哪里专业?半路出家,胡乱按摩。”我淡淡地道。  “你骗我!”皓洁不满地撅着小嘴道,“前年我妈腰间盘骨殖增生,我陪她去做过理疗,我知道什么是专业,你骗不了我!”  “我骗你干啥?真没学过。”我含糊道。  我进余辉的分店干按摩,除了许朵知道,我没敢让岳父岳母知道。我还真怕他们受不了自己有个搞按摩服侍人的女婿!  “不说实话!”皓洁嗔着道,“等会儿不给你开门,看你怎么推自行车!”  “皓洁,正经吃饭,你就不怕你萧哥上班迟到?”岳母不悦地道,“你晴姐姐这么睡着,怕肌肉萎缩,得经常按摩。你萧哥是个有心人,每次见理疗医生来给你晴姐姐按摩,他便在一旁偷学。你姑父和我还不都学了些,就是体力不济,按摩不到几分钟便浑身没劲。”  “我就说嘛,不然可哥哥不会有那么好的按摩手法!”皓洁得胜地笑了。  吃完饭,我和皓洁一起出门下楼。皓洁笑嘻嘻地道:“可哥哥,什么时候给我按摩一下,让我体验体验专业按摩是什么滋味,怎么样?”  “皓洁,老这么疯说,别人会把你当疯子的!没个正经怎么做生意?”我嗔道。  “嘿嘿,我又不和他们疯!”皓洁背朝前方退着走,涎着脸朝我笑。  “小心摔倒!”我嗔笑着提醒。  “摔倒怕啥?反正有你拉我!”皓洁不以为然地道。  我不由得摇头苦笑。  皓洁像一缕春风,给我愁苦的心地带来了春的气息。在她身上,我似乎看见了昔日的晴儿。当晴儿活泼的身姿在我眼前跳跃,鲜活的面容在我眼前闪现,我的双眼不知不觉便盈满了泪水。  “可哥哥,你、你眼睛怎么啦?”皓洁吃了一惊,忙停下来问。  “没什么!”我忙掩饰着,揩了揩眼睛。  “可哥哥,是不是我说错什么了?”皓洁小心地问。  “没有啦,不关你的事!眼睛进沙子了。”我解释道。  “真的吗?我看看!”  皓洁热情过度,垫着脚尖要来看我的眼睛。我哪里肯让,忙道:“没事,走你的吧,我眨巴几下就行了!”  “真没事吗?”皓洁见我不让,疑惑地问。  “真的没事!”我嗔笑道,“你真是个孩子,眼睛进点沙子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看你急成那样!”  “人家关心你嘛!”皓洁娇嗔着,转而自责道,“可哥哥,晴姐姐病了这么多个月,当妹妹的都没来看你,真是对不起你呀!”  “你不在读书嘛?没谁怪你!”我笑着提醒道,“小心,背后有石头!”  “可我自己怪自己啊!我——”皓洁没在乎我的提醒,继续背朝前方退着走,刚好后跟磕到了石头上,一个趔趄,仰后便倒!  我吓了一跳,忙冲上前去,一把拉住了她的小手。  皓洁稳住身子,拍拍胸口,咯咯地笑了起来:“可哥哥,还真应了我刚才那句话,反正有你来拉,呵呵!”  “疯丫头!看着路走,摔你个猪拱地,丑死你!”我嗔道。  “不怕!有你在,我不会出丑的!”皓洁满不在乎地笑着,蹦蹦跳跳地朝前跑去。  看着皓洁苗条活泼的身影,我心里轻松了些,这段时间长期抑郁的心情总算好了些。    
  我用不懈的支持,换取你的成功。
  (5)  刚到指压城,余辉便来找我说:“哥们,好好干,苏姐听说你的技艺超群,很想见见你,她说明天来见你。”  我做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道:“小子,你就试着提拔兄弟吧,兄弟以后好好感谢你!”  余辉正色道:“哥们,我说的是正经的,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我也把脸一板道:“好啊,谁见我都没关系,关键是钱,只要钱多,兄弟我谁都愿意见。”  余辉笑道:“你家伙是被钱坑苦了,所以想钱都想到命里去了!”  余辉说得没错,我确实已经成了一个见钱眼开的人!多少次从梦中醒来,眼前还晃动着债主们让人恶心的嘴脸;多少次难以入睡,脑子里总是闪现着许朵被剁掉地的血淋淋的指头……  钱,钱啊,我现在最需要的就是钱!  现在,还有什么比钱更能刺激我的神经呢?  下班后回家,在皓洁门市停单车,见她装了台电脑,我觉得很不可思议,便问:“皓洁,做这么小的生意,用得着电脑吗?”  皓洁笑道:“可哥哥,守门市很无聊呢,我装台电脑上网玩啊!”  我摇了摇头,正想离开,皓洁神秘兮兮地道:“可哥哥,告诉你一个惊天大的秘密!”  “什么呀?”我皱眉问,心想小女孩就是小女孩,往往把鸡毛蒜皮当国家大事渲染。  “不想听呀?可别后悔哟!”皓洁故作神秘地道。  我走出门市道:“愿说不说,我忙呢!”  “你转来,我说——”皓洁见我急着要走,忙出来拉住我的膀子道,“你这人真没劲!”  “什么事?说吧。”我淡淡地道。已经过了热心探求神秘事物的年龄,我对这种小孩子的把戏不太感兴趣。  “可哥哥,你卖这个门市给我爸,姑姑得了一万块钱的好处费!”皓洁道。  “瞎说!”我像被电击了似的,惶恐地道,“皓洁,这话不要瞎说!”  “我没瞎说!”皓洁道,“我爸亲口告诉我的!”  “得了又怎样呢?”我心里虽然很痛,有一种要撕破脸的冲动,但马上就强抑了下来,淡淡地道,“他们已经把钱给我了!”  “哼,你骗三岁小孩吧!骗我?嘿嘿!”皓洁对我骗她非常不满,连连冷笑道,“他们原先也是不同意卖的,我爸说,萧可是外人,说不定见晴姑娘长期不醒,哪天就提出离婚,把他们全赶出家去,到时让他们什么都落不到,不如趁现在卖了,得一万块中介费……”  “够了,皓洁!”我喝道,“这事与你无关,瞎嚷嚷什么你!”  我气愤愤地说着,转身就走。  “可哥哥,我是为你好,你要小心他们!”皓洁在身后大叫道。  我回过身去,狠狠地盯着皓洁道:“皓洁,你爸真阴险!我们家都这个样子了,他还要来挑拨离间!”  “没有哇,是我看不下去了才说的!”皓洁委屈地道。  “好了,以后不许再说了!”我冷冷地道。  皓洁怯怯地望了望我,不说了,撅着嘴进了门市。  这就是我的岳父母!他们竟然能为了区区一万块钱,就出卖自己的女婿!要不是皓洁单纯,没有城府,甚至多少有点想讨好我,我可能至死都未必知道他们之间的交易!他们怎么能因为莫须有的罪名,就将自己的女婿往绝路上逼!难道他们不知道,把我往绝路上逼,也就是把他们的女儿往绝路上逼?  这世道怎么了?人和人之间,难道就不能有点起码的信任?  一个字:钱!  钱,钱啊!让晴儿的舅舅不惜趁人之危的,是钱;让岳父岳母心生猜忌的,也是钱。其实,让我折辱自己,混迹于按摩院这种不干不净的鬼地方的,又何尝不是钱呢?既然为了能够挣到足够多的钱我可以出卖自己,他们又为何不可以为了钱而出卖亲情呢?将心比心,他们其实也没什么可值得我指责的,不是吗?值得指责的倒是疯丫头皓洁,她要不告诉我这些,让我永远被蒙在鼓里多好!  回到家,岳母大约看出我脸色不对头,关心地问:“小萧,你没事吧,脸色好难看!”  我摸了摸脸,强笑道:“不会吧,没什么事啊!”  “看你脸色都青了。”岳母说。  “没有什么事。”我掩饰道,“也许是刚才吹了风吧,今天有点冷呢。”  “吹风?起风了吗?”岳母疑惑地道,“没见天上有云呀,怎么会起风呢?”  “天有不测风云嘛。”我淡淡地说着,进卧室去了。  我的丈母娘大人,既然把我当外人,又何必这么关心我?既然这么关心我,又为什么要把我当外人?         
  作者:龙七少爷 回复日期: 20:20:00 
    我用不懈的支持,换取你的成功。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谢谢七少爷光临指教.我可不能保证用一定能成功,来感谢你不懈的支持.
   第三章  (1)  上午,我才刚做了一个顾客,正在休息室休息,余辉急匆匆赶来,拉起我便走:“走,苏姐要见你!”  我见余辉很激动的样子,纳闷地道:“苏姐见我有什么事?”  “不知道。”余辉说,“到我的办公室去,你自己问她吧。”  办公室里,苏姐正在沙发里看一份报表,见我进去,忙搁下,站起身,伸手要和我握。我想起了上次握手的事,脸一热,忙前趋几步,伸手和她的纤纤细手握在了一起。在握住一种细滑与柔弱之后,我的鼻端一下子又闻到了那种奇妙的香气。  握了手,苏姐让余辉自己忙去,却叫我坐在她的对面。  她问了问我关于晴儿的情况,又问了问我家里都有哪些困难,俨然一个大姐姐关心她的小弟弟一样,很是细致耐心。在看过了舅舅的嘴脸,听说了岳母背后的出卖,这很有些让我感动,于是感激地说:“请苏姐放心,我一定好好干,绝不辜负你的关怀!”  苏姐浅浅一笑,用她那勾魂夺魄的媚眼睃了我一下说:“你有什么困难就尽管说,你既是我的员工,也是我的朋友,我只希望你不要不把我当朋友!”  能够让老板把自己当朋友看待,这是一种荣幸,我感动之余,表态道:“只要苏姐不嫌弃,你这个朋友我就交定了!”  苏姐又笑,笑容温柔得能把坚冰化成水:“今天我跑了几个分店,有点累了,听说你的技艺很是不错,你就帮我按摩一下吧。”  听说苏姐要让我给她按摩,我简直兴奋得要死。  这不是一宗买卖那么简单,这是一个老板对她手下员工的信任!信任意味着什么?呵呵!我心里美美地想,脸上却不敢表露。  苏姐叫来余辉,说明了她的意思,余辉便下去安排,一会儿,他来通知说第一号房已经空出来了,要我们现在就去。  “苏姐指压连锁”按摩房间都不大,像学生公寓,只有一个不足十个平方的按摩间,一个不大的洗手间。虽然如此,却布置得相当豪华,而且也因为每间房都只一个床铺而给人以非常宽敞的感觉。门一关,房里便听不见外面的任何声音,外面也休想听见里面的动静。按摩房里关着的是隐私,不容任何人窥视。  苏姐一进房间便要脱衣服,我连忙上去殷勤地帮忙。见我上去,苏姐便懒懒地将双臂平举了,等我去脱。我站在她面前,帮她先褪去外套,松了领结,让她躺下,拉了浴巾给她盖上。  我呆呆地看着柔软的浴巾的起伏,一时有些走神。  “别看了,动手吧!”苏姐笑着道。  我的心思被苏姐窥破,脸一下子烫到了极点,双手僵僵地不知该如何是好。  “好了,别难为情了!”苏姐还是那样浅笑着说,“你以后像这样可不行,要是顾客说你一句你就呆着,谨防她们投诉你!”  我只好不再呆站,走到床前去,开始为她做头面部放松按摩。  “你的指法确实很不错!”苏姐说,“力道也拿捏得很好,就这样,好!这样的力度正好!”  听苏姐夸赞,我一时来了劲头,干得格外卖力气,一路做下去,苏姐都赞不绝口,有时还蛮享受地呻吟一两声,格外满足!  等我给苏姐做完,帮她穿好衣服,她笑着从手袋里拿出一张支票说:“你今天的表现很好,我回头跟余辉说,给你每个钟的工资上浮百分之十。这张支票你拿去,先救救家里的急!”  我急了,忙道:“为苏姐服务我心甘情愿,要我拿苏姐的钱,那是万万不可的!”  “别矫情了!”苏姐道,“我知道你急着等钱用!要当我是你朋友你就收下,要当我是你老板,那就算了!”  我连忙装得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点头道:“我收,我收!我萧可这辈子有苏姐你这样的朋友,我值了!”  其实,我还真担心苏姐真个把支票收回去,心里正怕得要命,哪里敢迟疑,早就伸手接了过来。  接过支票,我故意不看,以显示我并不把这笔钱放在心上,作出一副坦然的样子。  “你就不看看是多少?”苏姐略感意外地问。  我笑着说:“苏姐给的,多少都是恩情!”  苏姐笑了笑,最后说:“小萧,好好干吧,我有时间再来看你!”  送走了苏姐,我迫不及待地进了洗手间,一方面要放松自己,另一方面,也急切地想知道那张支票,到底写着怎样的阿拉伯数字。  就这样接受了才见面两次的苏姐的馈赠,我真不知道,我这样做是不是符合做人的原则?我的人格和心理,是不是真给金钱腐蚀、麻痹甚至扭曲了? 我其实应该好好想想,苏姐为什么要平白无故地给我五千块钱的支票?拿了人家那么多钱,难道就能心安?  事实确实如此!  我还真不安了好几天。我想不通苏姐到底是为什么。难道她钱多得咬手?或者她真是同情心重?不可能!现在这个社会,不幸的人多了去了,谁能同情得过来?又谁嫌钱多了咬手?难道是因为那天我的服务让她甘心出这么大手笔的小费?这更不可能!这些天来,躺在我的工作床上的富姐不下一个连,且一个比一个阔绰,但谁也没大方地给过哪怕一个子儿!  苏姐到底为什么如此大方?  我或许永远都未必能想明白。    
  我是菜鸟,所以什么都不懂.非菜鸟们请多指点.
  要睡觉了,再顶自己一下.
  (2)  我尚在为苏姐的馈赠感到不安,另一笔馈赠却又接踵而至。  这天午饭之后,我正在休息,余辉踱着方步进来,一本正经地对我说:“下周星期四晚苏姐要搞个小party,到时我带你去,你去不去?”  我瞪眼吹胡子道:“小子,你知道我是什么身份吗?我去?我去你个头!”  “苏姐不在乎地位不地位的!”余辉还是一本正经,“苏姐说,她只邀请她手下的所有经理聚聚,没别的意思。”  “我操,我是经理吗?”我恨恨地说,“你小子是存心出我的丑,对不对?什么同学,你家伙简直就是拿我寻开心的对头!”  余辉忍不住笑道:“你小子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有意提拔你,你还说这些叫哥们伤心的话!你不去就算了,到时可别怪我这个当上司的没提拔你!”  “嘿嘿,你提拔?提拔我给苏姐再来一次按摩?我操!”我和余辉正笑骂着,一个服务小姐敲门道:“萧师傅,有位小姐找你!”  我不知道还能有什么“小姐”会来找我,忙出去看,却见许朵站在顾客休息室东张西望,见了我,她便笑了:“姐夫,你出来了?”  我看了看休息室,见没其他人,便问:“你来做什么?”  “来找你呀!”许朵笑道,“难道不欢迎我到你的休息室去?”  “那哪能呢?”我皱眉道,一边把她带到了自己的休息室。  余辉已经走了,屋里就我和许朵两人,为了不让人看了说闲话,我故意不关门,许朵却前脚进门,后脚一磕就把门关上了。  休息室很窄,不足十个平方,室内只有一张床,一张小桌子,一把椅子。我给许朵倒了杯开水,递到她手里。她顺势坐在了床沿,我便在椅子上坐下了。  “下午没课吗?怎么有时间出来?”我问。  “有课,我是抽中午休息这点时间过来的。”许朵呷了一口水说。  “那肯定有重要的事跟我说,什么事?”我又问。  “小事,昨天你不是叫我去还鸽子的钱吗?剩了几百,我给你买了款手机,特地给你送过来。”许朵说着,从手袋里摸出了一款样式特别大方的手机。  我呆了呆,接着有些恼火地道:“许朵,那是给你的生活费,你怎么能——”  “你急什么?”许朵不高兴地道,“我搞了个家教,生活费自己能解决!我看你没个电话挺不方便的,所以就帮你买了个。要不要哦?不要我可扔了哈!”  许朵说着,做出一副要扔手机的样子。我连忙拦住道:“你钱多得咬手啊?几百块买来的东西,能扔吗?真是!”   “那你要不?”许朵得胜地笑了。  “不要白不要!”我嗔道。  “给你!看看,喜不喜欢?”许朵高兴地把手机塞在我手里问。  我看了看手机,又看了看许朵,点点头又摇摇头道:“许朵,以后花钱,记得节约些,咱们家现在穷呢!”  “知道,你放心吧!你当我还是三岁小孩啊?”许朵不以为然地道。  “不是三岁小孩,也差不了多少!”我苦笑道。  “什么啊?人家已经二十二岁了,早就是大姑娘了!”许朵不满起来,撅着小嘴撒娇。  “好好好,你是大姑娘了!”我笑着道,“许朵,既然你是大姑娘了,请你记住,这种地方龙蛇混杂,以后不要再来了,好吗?”  “干吗呀?这里来不得?”许朵不满地问。  “也不是!”我小声地道,“别人会把你当按摩小姐的,说出去难听!你是大学生,怎么可以出入这种场合呢?你说!”  “那你呢?”许朵盯着我问,“别人会把你当成什么?”  我耸了耸肩,苦笑道:“我是男人,当成什么都无所谓!”  “姐夫,你是不是觉得很委屈?”许朵关心地问。  “怎么可能?”我连忙道。  “可我觉得你看上去很委屈!”许朵死盯着我的眼睛道,“姐夫,你要觉得委屈,咱们换个工作吧。这种职业,我也听说过,不干不净的,惹人闲话。”  “说什么呢?”我不快地道,“许朵,别人怎么看,我不在乎,我都不认识他们,管他们怎么看!关键是你和爸爸妈妈。你们是不是认为我——”  “姐夫,没有的事!绝对没有!爸妈他们都不知道你在这种地方工作!”许朵忙道。  我松了口气,苦笑了笑道:“许朵,目前还没有别的什么工作更适合我,你最好别让他们知道了。”  “你很在乎他们的看法?”许朵问。  “不是在乎他们的看法,而是在乎他们的感受。”我悠悠地道,“许朵,他们都是上了年纪的人,又经历了你姐姐这事,受的打击已经够大的了。我担心他们再受不了别的什么刺激,你明白吗?”  “我明白!”许朵动情地说,“姐夫,亏你这么替他们想着,让人家好感动哦!那你在乎我的感受吗?”  “你?”我呆了呆,笑了,“你就免了,呵呵!”  “为什么啊?为什么我就免了啊?我好歹也是——”  许朵不依,嗔着就要拿粉拳揍我,我连忙起身避开,正色道:“许朵,别闹了,回学校去吧,你不是下午还有课吗?不早了!”  许朵看了看时间,撅着嘴,不悦地道:“刚来呢,就撵人家!”  “你是读书人,应以学业为重。”我一本正经地道。  “回去可以,不过我要再问你个问题,你必须得如实回答我,否则,我就不回去!”许朵耍着小性子道。  “没问题,你就问吧。”我说。  “你真不觉得委屈吗?”许朵再次紧盯着我问。  “当然不觉得!”我强笑道。  “笑得好勉强,没说真心话!”许朵不快地道。  “好了,许朵,快回去吧,时间不早了。”我催促道。  “我不回去,谁叫你不说真话!”许朵说着,赖在休息室不肯走。  我只好上去拉她,哄着道:“走吧,你也不看看你姐夫是多大人了!像我这样的成年人,还有什么样的委屈可以算得上是委屈?也就你们这么大的姑娘家才把委屈当回事。其实,在你看来是委屈的事,到了我这里,它就什么都不是了,知道吗?所以,我说的全是实话,没一句是骗你的,快回去吧!”  “有委屈你不要一个人扛,好吗?”许朵站起身来,深情地看着我说。  我吃了一惊,这小妮子的眼神热辣辣的,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都说我没委屈了啦,还罗嗦,快走快走!”我害怕这小妮子再纠缠下去,不断催促。  许朵总算出了休息室,但却依依不舍地三步一回头,不肯就走。  我只好赶上去,推着她,低声地道:“我的姑奶奶,不要在这种地方逗留,遇到认识的人尴尬,怎么不听话哟!”  “那你送我嘛!”许}

我要回帖

更多关于 小孩咬手指甲 的文章

更多推荐

版权声明:文章内容来源于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权请点击这里与我们联系,我们将及时删除。

点击添加站长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