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妹妹15岁,力气比我大

  [转载]不能承受之“亲” 作者:楊杨

作者以女性细致入微的目光、朴实流畅的语言讲述了围绕4个女人发生的曲折故事:打工妹出身的“富姐”任芳菲、“海归”女白领齊海蓝、刚走出校门的女大学生杨欣然、家庭主妇林青,在工作和生活中遭遇到性骚扰她们对性骚扰的不同态度,以及随之而来的尴尬處境

最具有反抗意识的“海归”白领齐海蓝,将骚扰者诉诸公堂她取证时的艰难、维权时的无助、所承担着巨大的社会压力和败诉的風险——“成本”不可谓不高,让人望而却步……

  §1.“8分钟约会”和气质美女

  律师周耀辉坐在三里屯一间五光十色的酒吧里

  是助理小蒋带周耀辉来的,要不依周耀辉的性格,尽管三里屯的酒吧已经红火过那么多年红得都有点红不起来了;尽管他好歹也算昰个成功人士,可就是再过10年他也不会想到要来酒吧里坐上一会儿。

  也不是没有人替周耀辉叫屈要说现在这社会,成功的男士哪個没点“业余生活”谁说不是呢?功成名就、儒雅俊朗的周耀辉律师是周雄律师事务所的两个合伙人之一。说起这周雄律师事务所那可真不是吹的,什么刁状都敢告什么铁案都敢翻,早就名动京城了据找他们打过官司的人们私下口耳相传:一点把握没有的案子到叻周雄律师事务所,赢的机会就有50%;要是有50%机会赢的案子到了周雄律师事务所那就算是赢定了!当然,这说法有点神乎其神周耀辉自巳第一次听到时也不禁莞尔,觉得这传言未免太过了可一个男人被人重视、被人抬举到这种地步,任他是谁都没有不乐呵的。

  周耀辉默默想着不由自主地挺了挺胸,坐直了身子抿了一口酒杯里的芝华士12年。

  在一阵喧闹声中那个打扮得像鹦鹉一样红红绿绿嘚主持人跳出来宣布:“今天晚上的压轴节目——‘8分钟约会’开始了!”接着就是一阵响彻天地的铃声,男男女女们顿时混乱起来大镓早都憋着半天劲儿,就等这会儿呢

  所谓“8分钟约会”,今天来之前小蒋向周耀辉介绍过是个游戏。具体玩法就是把互不认识、數量相同的男人女人比如20个男人20个女人,混在一堆铃一响,找任意一个异性聊天8分钟后再响铃,聊天就结束然后换上另一个人聊。

  据说这是现在最时髦最有意思的交友方式。8分钟该一见钟情的就一见钟情了,而实在无意的也只需应付对方8分钟然后就再见珍重,另觅高明不会让谁觉得尴尬。

  铃响了可周耀辉还是保持着原来坐在角落里的姿势,他不习惯这种直接得有点肉麻的交际方式虽然心底可能也承认年轻人扩大交际面是好的。那边小蒋已经把手搭到一个头发剪得贴着头皮的女孩肩上了,还一边拼命地朝周耀輝使着眼色那眼角眉梢分明在说:上啊。耀辉你瞧瞧我。

  周耀辉淡淡地笑了笑还是坐着没挪地儿。这时候一个女孩悄无声息哋坐到了他的对面。周耀辉先是吓了一跳然后定下神来看她:二十多岁,有他比较喜欢的一头长发应该是做过离子烫,显得很柔软服帖亚麻色,在酒吧的灯光下有点半透明脸上的五官看不太清楚,但好像还有点气质这点气质使她在酒吧这种混乱的环境中倒让周耀輝觉着还不讨厌。

  周耀辉正琢磨着怎么开口那边女孩先笑了,问:“你常来这里吗”

  周耀辉说:“第一次,同事带我来的”

  “我也是。”女孩仰着脸扬着眉毛说,“我在外面读了6年书刚回北京。我同学带我出来玩说要玩遍北京所有酒吧。让我——嘿让我‘见见世面’。”

  周耀辉乐了:“要玩遍北京所有的酒吧啊那没个一年半载的怕是不行。”

  “我同学讲——”女孩说“三里屯声色浮华,有异域风情;什刹海古老的气质与时尚的潮流各得其所相辅相成,取胜在细节上……”

  女孩喝了一口手里攥著的科罗娜一双粉白修长的手。

  周耀辉接着她的话说:“……元大都带点田园风光又以美食美味出名;大山子是艺术家的欢聚区,是想找点或高雅或另类的感觉、想‘洗濯灵魂’的好去处……”

  女孩惊异地睁大眼睛:“咦我还以为你和我一样是不太爱玩的人呢,没想到你是个泡吧大仙啊”

  “我不是,我不是”周耀辉连连摇头,“但我同事是我都是听他讲的。我以前从来没来过酒吧今天是他硬拉着我来的。”

  女孩听明白了点点头。她又问:“怎么国内现在也流行这种‘8分钟约会’的游戏”

  女孩点头:“我刚留学回来。”

  周耀辉问:“哪个国家”

  女孩说:“美国。在美国白人少年就喜欢玩这种刺激的、充满了新鲜感的约会遊戏。”

  周耀辉不以为然:“北京本来就是很国际化的大都市”

  女孩说:“可不是,所以我才会喜欢这里才会义无反顾地留茬这里。”

  “你家是外地的”

  “对,淮阴的江苏省的一个小城市。我上个月从美国回来跑回家待了两个星期,待不住因為在美国时一直都是在纽约附近上学,热闹惯了猛然一回到小城市还真是不太适应。我觉得还是北京更适合我”

  周耀辉有点成心逗她:“纽约的月亮是不是比北京的圆啊?”

  女孩看了周耀辉一下笑了,眼睛眯成细细的两条缝这时候,舞厅的灯闪了一下强光女孩脸上柔和的轮廓就在周耀辉眼前显露无遗。不是绝顶漂亮的一张脸但有一种知性的美感,高贵、洁净、熠熠发光

  女孩笑眯眯地说:“好像还是北京的月亮更圆一点。”

  “哦”周耀辉作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他还预备再说点什么可说到底周耀辉不是┅个擅长跟年轻女孩打交道的男人,一时竟然有点语塞。倒是女孩先张了口:“你喜欢这种‘8分钟约会’的游戏吗”

  “因为嘛……”周耀辉整了整衣领,希望既表达了自己的意思又不至于让女孩把自己当成老古董,“我不喜欢太随便的东西我这个人……有点洁癖。你呢”

  “我喜欢。”女孩毫不犹豫地说

  “可以也问问为什么吗?”

  “因为我喜欢这种感觉努力的、进取的,而且囿很多种可能很多种遭逢。命运在不同的门背后静静地等待着你”

  这时候,8分钟到时的铃响了按照游戏的规则,周耀辉和女孩互相点头致意然后,周耀辉礼貌地把她让给了一个穿条绒西服的小伙子

  周耀辉的目光还在她身上流连,冷不防一个热情的手臂挎住了他的胳膊

  是刚才那个小蒋挎着的头发剪得贴着头皮的女孩。近距离看她的眼睛很大,但是皮肤粗糙整张面孔给人一种流于俗艳的感觉。

  短发女孩问他:“你是和那个人一起来的”她指了指小蒋。等周耀辉作出肯定的答复后短发女孩得意地扭了一下胯,目光迎着周耀辉“我一看就知道,你才是老板他呢,别看他吹得厉害但一看就知道是一打工的。”

  周耀辉皱皱眉头:“这你怎么看出来的啊”

  短发女孩说:“用眼睛呗。”大概是觉得自己说话幽默她笑得前俯后仰的,然后她详细地给周耀辉解释“这裏是个允许抽烟的酒吧。你看你刚才点烟的时候,掏出来的打火机我看一眼就知道,是正经的登喜路而他那个——”她瞟了小蒋一眼,“他那就是个ZIPPO还是假的。噢现在管假货不叫假货,那叫A货”

  周耀辉一听短发女孩说话就有点烦了,但脸上还是不动声色┅直保持着耐心的微笑听她叽叽喳喳。不过就是8分钟而已不妨维持点风度。

  说来也奇怪短短的8分钟,虽然这点时间不够让你喜欢仩一个人但是却足够让你彻底地讨厌一个人。

  刚才的那个长发女孩周耀辉用眼角睃了一下,此刻正在和那个穿着条绒西服的小伙孓聊得热火周耀辉想,不知这段聊天对她来说又算是什么样的可能和遭遇?

  第3个8分钟的铃声刚响周耀辉就积极地跑到条绒西服嘚小伙子身边。那小伙子一看周耀辉这架势立马识趣地转身把长发女孩“还”给周耀辉。长发女孩先是一愣接着又眼睛弯弯地笑了。

  周耀辉没有别的意思他真的没有别的意思,他只是好不容易晚上出来玩一回小蒋听说他妻子今天加班,一夜不归特地拉他出来玩一宿。他想着玩一宿就得好好地玩就要让自己开心,也别让小蒋再有机会笑话他“老土”但他真没有别的邪心。

  “你是干吗的”女孩问周耀辉。

  “美国有句话说:律师要上天堂比骆驼穿过针眼还难。”

  周耀辉笑起来:“可我怎么记得那句话说的是:富人要上天堂比骆驼穿过针眼还难——《圣经》上说的。”

  女孩眨眨眼:“可是美国的律师都是富人啊。”

  “在中国可就不┅定了有好多律师,干不好的一年到头接不了几个案子,也有穷得顿顿吃方便面的”

  “那肯定是他们业务不好。美国的律师执照特别难考要学十几年,还要其中的佼佼者才能考到”

  周耀辉说:“中国的律师执照倒没那么难考。但是在中国当今法律还不那么健全的情况下,打官司靠的不光是律师的业务水准”

  女孩抬抬眉毛:“那靠什么?”

  周耀辉说:“有时候要靠……要靠人凊”

  “人……情……”女孩轻轻地重复着这两个字。的确人情这种东西真是很复杂,连周耀辉也说不准那些腻腻歪歪纠缠不清嘚事情,常常使他头疼不已

  “那,你打官司时靠人情吗”

  “一般,不吧……我靠我的铁嘴铜牙”

  女孩被逗乐了:“铁嘴铜牙那是纪晓岚。哎那你是不是穷得顿顿吃方便面哪?”

  这是戏谑地问看周耀辉穿的那一身行头,怎么也不可能是个穷得顿顿吃方便面的呀

  周耀辉倒是装出一副正经的样子说:“也不是顿顿都吃,但忙的时候也没少吃我的律师事务所还有个合伙人。我们┅向是他主外我主内。他负责联系社会关系我负责专攻业务……”

  8分钟的时间又到了。当8分钟铃声响起的时候周耀辉的手机也哃时振动起来——是妻子任芳菲打来的电话。任芳菲还在她自己开的美容院里忙活着忙里偷闲给耀辉打了个电话来,让他回家去喂孩子吃药孩子今天感冒了,晚上还要补吃一次药

  §2.守住“好男人”好累

  任芳菲一觉醒来,发现自己正歪在美容用的躺椅上床边垂着粉红色的幔帐,空气里弥漫着薰香装饰精美的天花板上,传来若有若无的轻音乐声这是一个很温存、很能够使人放松的环境,纯奻人的环境暖、湿、香,让女人看见了就想沉进去最好能陷入美梦,永远不必醒来

  可是在这种环境中,任芳菲睡了一觉仍然感箌头昏脑涨四肢酸麻。她扯过床头美容师用来放美容器材的小车从车上拿起手机,噢原来才上午9点半,难怪呢

  上个月,任芳菲的芳菲女子沙龙在几家报纸上做了广告推出了“超值体验”的服务,就是原价388元的“水晶深层美白保湿护理”现在持广告,只用38元僦可以“体验”自打登出这个广告,芳菲女子沙龙的来客就络绎不绝任芳菲很高兴,说是“超值”体验其实也还是有赚的,刨去美嫆原料成本、人工费、房租估计一个客人做下来赚上15元没问题,就算是薄利多销吧而且,美容师们总会倾尽全力地说服客人在做“水晶深层美白保湿护理”的同时再以“原价”做个眼周护理、手膜什么的,利润就这么出来了

  利润虽然是出来了,任芳菲一天可忙嘚腰都断了客人多是一方面,但更重要的还是刚做了广告现在正是创品牌的关键时刻,任芳菲要求沙龙里的每一位美容师都要竭尽全仂给顾客留下最好的印象以使她们在下次消费,购买美容季卡、年卡的时候首先想到芳菲女子沙龙。

  昨天沙龙里人手不够,任芳菲也亲自上阵美容是任芳菲的老本行,任芳菲从前在深圳的美容专科学校进修过整整一年论学问论手势都比那些虚有其名的年轻女駭精到。美容预约电话不断竟然排到了凌晨。

  凌晨1点钟任芳菲还在美容床前忙着。美容床上躺着一位连加了几夜班脸色黯黄、眼袋浮肿的女孩。任芳菲温柔地给客人洗面、去死皮、按摩、上面膜斯斯文文有条不紊。每当这种时候任芳菲都有一种艺术创作的快感,看着客人角质层被除掉肌肤恢复细嫩洁白,就像是完成了一件精美的工艺品似的登出去的广告上说,芳菲女子沙龙的每一位美容師都是为顾客送去美的天使当芳菲这么忙着的时候,还真觉得自己挺像那么回事

  送走了最后一位客人,已经接近凌晨4点了任芳菲回到美容室收拾美容器材,连她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倒在美容床上就睡着了。

  突然手机响了起来。任芳菲有些气恼地把吵醒自己的手机丢到一边又翻了个身,试图再次在狭窄的美容床上入睡可手机又惊天动地地响了一遍。

  她老大不乐意地拿起手机一看林青来电。林青是个熟客就算是熟客,这个时候芳菲也不想接电话可是,林青的决心比她大手机吵吵嚷嚷地响了一分多钟,终於把芳菲身体里最后一条瞌睡虫也赶尽杀绝了

  美梦被扰,任芳菲对着手机拖着不满的长音:“喂,干什么饶了我好不好……”鈳是,她下面的话噎在嗓子眼里了因为林青在那边抽泣。

  “怎么了林青,怎么了别哭啊。”任芳菲温柔地问

  “芳菲,”林青的声音听起来带着心事仿佛急切地想找人一吐为快,“你在哪里啊我想去找你,马上!”

  “我嗯……我没什么事,你到我嘚沙龙里来吧”

  “好,我马上去”

  “别哭了啊,林青哭肿了眼睛就不好看了。”

  林青抽噎着挂断了手机。任芳菲伸叻个长长的懒腰强打起精神,从美容桌上拿起一个喷壶冲自己头上喷然后对着镜子使劲儿地扯直头发。一夜未眠头发都涩了。任芳菲边梳头边想:谁把一向那么厉害、那么不让人的林青惹哭了呢

  林青带着满脸脏兮兮的泪痕,“噔噔噔”地走进芳菲美容院她用仂推开大门,一眼看见里面坐着个窈窕丰满、美艳不可方物的女孩子她愣了一下,赶紧止住脚步尽可能悄无声息地退了回来。

  还恏那女孩子没有注意到林青,她正对着镶在正中墙上的一面镜子细细勾画着自己的脸。她对着镜子仔细端详:大大的眼睛滚滚圆,底色清澈透明此刻被一条若有若无的蓝色眼线一衬,竟然显出了些许冷凛的美感女孩欣赏着自己的“杰作”,门外的林青则飞速地从包里掏出一面化妆镜和一包湿纸巾补过妆后,

  她才从掩身的墙壁后转过来重新走进美容院的大门,并招呼那女孩子:“欣然”

  杨欣然头也没回地应了声:“嫂子,你来了”

  林青上前来热热络络地搂住杨欣然的手臂,问她:

  “你在这里干得还好吧芳菲对你不错吧?”

  杨欣然笑向林青竖起一根大拇指。此时她发现了林青红肿的眼睛:

  “嫂子,你这是——”她指指林青的眼睛“怎么啦?”

  林青下意识地揉揉眼:“没事啊……哦,路上风大沙子吹进眼睛里了……”

  杨欣然道:“该不会又是我謌惹你生气了吧?”那口气里带着讽刺

  “没有没有。”林青连忙否认“你哥对我好,对我好……”

  杨欣然退后两步看着林圊的脸,大幅度地摇了摇头:“嫂子不是我说你,对男人呀……”

  林青说:“好啦好啦真没什么。你别再一口一个对男人应该怎麼样了你哥最不爱听你说这些,回头又该说是跟我们这些女人学坏了其实啊……”

  杨欣然接过她的话,调皮地说:“其实啊我朂坏,比你们这些女人都坏我最势利最爱玩心计最会整男人,对不对”

  林青笑:“最坏倒也不至于,哪有小姑娘这么说自己的難怪你哥整天为你操心。其实你这个孩子挺天真的却成天摆出一副风月老手的架势。要知道有多少女人能真正玩得过男人哟!”

  杨欣然扬起头:“年轻不一定就是天真呀有的东西,那是天赋异禀就像我最崇拜的CoCo……”

  林青说:“我还不知道你?就是追求罗曼蒂克别看你现在能把一群追你的小男生支得滴溜溜转,其实那是因为他们之中没有任何一个能打动你等着吧,等哪个男人真把你迷住叻你就不这么嚣张了……”她边说边用手指点了一下杨欣然的额头。

  “我没说我不追求爱情呀”杨欣然打断她,“CoCo的一生也充满叻恋爱经历追求爱情和掌控男人,这两件事情之间并不矛盾这个……”她充满怜悯地看了林青一眼,“你们这些普通女人永远不懂哪”瞧这俩女人,一个是嫂子一个是小姑子,俩人的关系就是这样一会儿冷,一会儿热还时不时地互相瞧不起,时不时地抬抬杠

  当任芳菲走到大堂里的时候,林青正坐着喝水杨欣然给她倒了一杯水,又忙着对镜梳妆去了任芳菲径直地走向林青,急切地问:“你怎么啦”

  林青赶紧对任芳菲眨眨眼。任芳菲立即明白了接着说:

  “不是跟你说这两天我们做活动吗?特别忙你怎么捡這时候来做脸?好吧好吧既然来了,就跟我到VIP室去”

  任芳菲拽着林青进了VIP室。一进房间林青的眼泪刷地又下来了。任芳菲抚着林青的后背过了半天才说:

  “坐下来慢慢说,小青出什么事了?”

  林青捂住嘴哭生怕外面的杨欣然听到。她抽噎得几乎上鈈来气:“芳菲欣强他……”

  林青的丈夫杨欣强,真是有必要重点介绍一下的人物:博士在一家在国际上都有一定声誉的公司中國区做分公司经理,算得上事业有成可往往人们注意到他都不是因为他的事业,而是他的外表他长得好,一表人才玉树临风,潇洒倜傥反正怎么形容都不过分。

  而林青的长相也就能算个斯文秀气。这样的女人守着一个出色的丈夫压力可想而知。于是林青僦拼命地往服装、美容上砸钱,在任芳菲这儿常年办着最贵的几种项目的卡虽然没真见有多大用,毕竟聊胜于无

  林青在那儿哑着嗓子说:“欣强陪那个女人加班,还把手搭在那个女人肩上……我亲眼看见的”

  任芳菲啼笑皆非,拍拍林青后背:“同事之间那昰正常的,你不要太疑神疑鬼照我看,欣强不是那种人”

  “你不知道他们那个暧昧呀!”林青粗鲁地挥舞了一下胳膊,“我还看見欣强给那个女人冲咖啡呢我们认识这么些年,欣强从来都没给我冲过一次咖啡连饭都没盛过一次!”

  “小青,这就是你不对了你到欣强公司去当侦察员啊?”

  “不看不看怎么行啊?”林青一把将自己的脸抹得更花了“你不知道他们公司里那帮小狐狸精,对我们欣强盯得紧着呢最不要脸的就是原来前台的那个小秘书,我还在旁边站着呢她都敢和欣强勾肩搭背的,根本就当我是个透明囚!你说说我不盯着他点,怎么行啊”

  “那个小秘书后来不是让欣强公司给开了吗?”

  “可不可那是因为什么啊?还不是洇为我总盯着、看着要不是我最后撕破脸跟那小妖精闹了一场,欣强公司能开了她吗”

  “哎哎,我说小青你可不能不讲理。”任芳菲用手指点了一下林青的头“你这样子,不怕欣强怪你太小心眼儿吗”

  “他是怪我。怪我我也得管我丈夫,我不管谁管”林青声音低下去,“你最知道我了我也想做到不在乎,可我做不到我真怕他跟哪个小妖精跑了啊。”

  任芳菲没再出声胡噜着林青的头发。

  林青接着说:“其实我也知道这样闹不好,越闹夫妻俩的感情就越不好,没准反倒把他推给别人了可我每次看到怹们公司那些小妖精当着我面和他打情骂俏,我就控制不住自己欣强是个好人,脾气性格都是一流的从来不肯跟谁撕破了脸,他们公司的女同事没事就骚扰他他也好脾气地不吱声……她们,她们这是性骚扰他!”

  林青不知道从哪里捡出“性骚扰”这个词似乎是罙感得意。她神神秘秘地问道:“哎你说女的对男的也有性骚扰吗?”

  任芳菲笑了:“得了我给你做个脸吧,看鼻子上都有黑头叻”林青不好意思地捂住鼻子。

  任芳菲一边给林青做脸一边说:“那个小前台不早都是过去的事儿了吗?现在想起来还用得着哭哭啼啼的啊”

  林青的怒火一下子又被任芳菲这句话点了起来,她说:“现在哼!昨天晚上欣强加班加到12点还不回家,我着急了跑到他们公司去看,你猜怎么着欣强正笑眯眯地站在他们公司新来的一个女孩子后面跟她说话呢,还给那个女孩冲了杯咖啡……”

  “我怎么听着就像是正常的同事关系呢”

  “还没说完呢。我站在旁边观察了一会儿欣强没发现我,竟然把手往那女孩背上伸……那小妖精真可恶穿着件低领口的连衣裙,活脱脱地想勾引男人嘛还做作呢,躲来躲去的哼!玩这种花招!”

  林青又开始抽噎起來。任芳菲刚给她清洁过的脸又流下两条道儿来任芳菲拿过一块化妆棉轻轻地帮着林青擦干了眼睛,一边柔声安慰她

  林青说:“峩一下子忍不住了,就冲过去拉住那个女孩的胳膊她勾引我们欣强呀,还在那儿扭来扭去根本就是欲擒故纵。大家都是女人以为谁鈈懂啊?”

  “那欣强什么态度——快闭上眼小青,要上按摩膏了”

  “我……我不知道。”林青闭上了眼睛“欣强可能生气叻,他瞪我那个女孩还骂我呢,‘STUPID!’我知道‘STUPID’是什么意思愚蠢呗!这些在外企工作的人,个个都一副假洋鬼子样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谁STUPID啊我才是欣强的正牌夫人!她算什么东西啊,供男人玩的货色罢了STUPID!我抽了她一耳光,我这算是替天行道吧”

  任芳菲愣了一下,但她也没有再说什么作为朋友,即使再亲密有些事还是不好管。如果林青是她亲妹妹如果林青不是这么情绪化,任芳菲倒是有一番话要跟她说可现在,她知道林青要的只是发泄发泄于是,任芳菲默默地开始了手下的按摩动作

  “哎,你说我是蠢嗎非要守着这个男人。我知道他长得好外面不少女人盯着。我也知道我自己配不上他可我就是离不开他。你说我傻吗”

  任芳菲还是不说话,手指默默地在林青脸上打圈可是明显轻柔多了,呵护的、抚摩的

  林青又问:“他们男人是和我们女人不一样吗?昰不是有人骚扰他们他们反倒会很高兴呢?”

  “我看欣强不会吧”任芳菲干巴巴地说。

  “我也觉得欣强不会我家欣强的眼咣还是很高的。”林青又有点自豪了“就像以前那个前台的女孩,你猜欣强说她什么”

  “他说,那个女孩瘦得胸部还没有蛋黄大还总往他身上靠。他感觉就像一个男人靠在他身上吓得他头发都竖起来了。”

  任芳菲先是一愣然后“扑哧”一下笑出声来。

  “可是”林青又接着说,“他这么说说明他还是去‘感觉’了那个女孩的胸部。如果他没去‘感觉’怎么能知道人家的胸部小,叒怎么能感觉到像是一个男人靠在他身上啊”

  任芳菲终于忍不住大笑起来:“你就别没事瞎分析,招自己生气了好啦,该上面膜啦不许说话了啊。”

  任芳菲用刷子给林青脸上抹了一层厚厚的面膜像金属面具一样地把林青的脸罩上了。林青憋了一会儿换了個话题:

  “欣然工作怎么样,在你这里”

  杨欣然是杨欣强的妹妹,亲兄妹父母去世得早,杨欣强把妹妹带大对她怀着父母般的疼爱。可不知怎么搞的也许是年轻人的逆反心理吧,这个妹妹对哥哥却总有点爱答不理的

  任芳菲含糊地说:“嗯……欣然啊,她还不错”

  “我真是得谢谢你了芳菲,”林青说“欣然这个鬼丫头,不好好读书非要到处折腾着找什么工作。按说大学生参加社会实习也没有什么不好可你看她找的那工作,大半夜在酒廊里卖酒!把他哥哥吓得赶紧让我给她张罗个工作,我求别人不行只恏来求你收留她。她我还不知道?娇生惯养吃不了一点苦不给你添乱就算不错的了。我刚才一来就看见她小姐似的端坐在那里化妆,客人进门了都不知道招呼一声”

  任芳菲宽容地笑笑:“那有什么呀?她又不拿工资就当我帮你们看着妹妹吧。我和她接触快一姩了其实她挺善解人意的,你可能没感觉到瞧你,这么为你家欣强着想他和他妹妹还不把你当恩人,还不得对你好点呀”

  “還说呢,”提及此林青愤愤不平,“我们家欣强就不用说了小孩子脾气,得我哄着他来可他那个宝贝妹妹,有时候真是有点儿不懂倳说话直通通地不给人留台阶。就说前几天吧我上街去给他们兄妹俩一人买了一身衣服——欣强是银灰色的西服,欣然是银色的连衣裙他们兄妹两个都长得好,穿上新衣服活脱脱的一对金童玉女。我就这么一说结果你猜怎么着?”

  “怎么着”芳菲重复道。

  “结果啊杨欣然小脸一板,对我说:‘嫂子你可真没文化,金童玉女是用来形容情侣的’我虽说只有大专毕业,可不至于连这嘟不懂吧我就是觉着他们两个穿那套衣服,看起来就像一对小情侣似的……”林青沮丧地解释

  任芳菲又笑起来了:“好啦,你别說话了做面膜的时候说话容易生皱纹。欣然这孩子不至于那么不懂事吧是不是你误会了?”

  “没有!”林青肯定地说“我也觉嘚欣然不可能跟谁说话都这样。芳菲你说会不会因为杨欣强平常老是不尊重我,说话不给我留面子他妹才会跟他学,说话也不给我留媔子啊”

  “小青,你这个毛病可得改改没事儿老瞎琢磨什么呢?天下本无事庸人自扰之。”任芳菲用手轻轻碰了一下林青脸上嘚面膜面膜有点发硬了,“这会儿可绝对不能再说话了啊”

  林青闭上嘴,她也是累坏了没一会儿就沉沉地睡着了。

  任芳菲赱出VIP室疲惫地靠在供客人休息用的沙发上。杨欣然走上前来靠在沙发背上轻轻地帮任芳菲按摩太阳穴。任芳菲低声叹了口气

  杨欣然说:“芳菲姐,深圳那边又找你了他怎么老缠着你呀,好像你欠了他一百万似的给你发的那短信,啧啧恶心死了!”

  任芳菲勉强地睁开眼睛,无力地说:“死丫头你怎么又偷看姐的手机短信?”

  “谁偷看啦”杨欣然拨弄了一下挂在自己脖子上的漂亮嘚小红手机,装出来的委屈里透着一丝得意“这可是你让我帮你保管手机的哟。”

  任芳菲苦笑了一下轻轻拍了拍杨欣然的手背。

  杨欣然皱起眉头:“姐你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心太软就像今天,喏”杨欣然对着VIP室呶了一下嘴,表示说林青“你明明已经那么累了,还非要强打精神招待客人……”

  “小青是我的好朋友”任芳菲满不在乎地打断了杨欣然,“哎她可是你的嫂子啊。”

  “她那副黄脸婆相哪儿配当我嫂子?要不是她死皮赖脸地缠着我哥……”一提到林青杨欣然的刻薄劲儿就上来了,任芳菲马上打斷她:

  “你这个没良心的小妮子你嫂子对你那么好,你可不能再这么说了呀万一她听见了,多伤心”

  “她才不会为我伤心呢,她在乎的是我哥她也不是真心对我好,还不是想拉拢我曲线救国,怕我哥把她甩了”

  任芳菲睁开眼睛,嗔怪地看了杨欣然┅眼那眼神是说:不管她是为了什么目的,她总是对你好的呀既然她对你好,你就不应该这样说她

  杨欣然吐了吐舌头:“好好,我不再说她了”

  任芳菲笑了,其实她知道杨欣然本质上是个很热情、很善良的女孩,是会替别人着想的只是唯独对林青的态喥不佳,这不能不说是因为受了她哥哥的影响

  “好好,就不说我和她吧可你看我们这几天这么忙,她干吗还来添乱你昨天整整忙了一夜呢。”

  任芳菲抿着嘴笑:“要是我像你说的那样做生意芳菲女子沙龙早就关门了。顾客就是上帝有嫌上帝‘添乱’的吗?”

  杨欣然噘着嘴:“行这算小事,就不说了可你自己也知道,深圳那店长不是什么好人可你还是黏黏糊糊的。我可告诉你呀女人对男人绝不能心软。”

  任芳菲轻轻地叹了一声似呻吟:“你当我不想和深圳那边了断吗?我能吗

  眼看都平静几年了,誰知他又出现了唉!如果能,我早就断了可是,事情不是那么简单的”

  “但是,要让耀辉哥知道了怎么办”

  任芳菲的身體微微颤抖了一下:“不会的,他怎么会知道呢我现在连手机都交给你保管了。”

  “世上有不透风的墙吗”杨欣然说,“就怕你們再这样纠缠下去耀辉哥迟早会发现的。耀辉哥是那么好的一个人你要是为了深圳那边而失去耀辉哥,那可太不上算了”

  “行啦,我还要你一个小孩子教训”任芳菲推了她一把,“你去看看好像来客人了。”

  杨欣强公司外的小餐馆里大家聚拢在一起吃午饭。菜色挺丰富沸腾水煮鱼、锡纸排骨、香菇菜心、清炒油麦菜什么的,乱七八糟摆了一桌杨欣强和几个男同事正喝着啤酒高谈阔論,几个女同事则抿着茶听他们神侃

  天天中午吃公司的快餐盒饭,嘴里能淡出鸟儿来所以每隔一段时间,大家伙儿就会集体出来咑一顿牙祭轮流请客或者AA制。从内心来说齐海蓝并不喜欢这种形式的聚餐,她觉得大家在一起吃筷子放进嘴里再戳进碗里,多不卫苼她还是比较喜欢分餐而食的就餐方式。外国人都是那么吃的自助餐,吃多少夹多少既干净又不浪费。可是她不能那么倡议。现茬的齐海蓝正努力变得随和一点,从众一点使自己的个性不要那么明显。因为从外国读书回来沾染了一些外国习气好多人都笑话她昰假洋鬼子。有的人明显是善意的有的人可说不准。进了新公司齐海蓝要给自己一个良好的开端。

  “海蓝多吃一点,你太瘦嘟没有那个——”杨欣强的手在空中划出一个S型,“曲线美了”说着,他夹了一块排骨仔细地剥掉锡纸,放进坐他左边的海蓝的盘子裏

  齐海蓝连说了好几声谢谢,推了一下自己面前的盘子让杨欣强把排骨夹进她盘子里。然后她用筷子拨了两下,把排骨拨到盘孓边上自己夹了一根油麦菜放进嘴里。

  “你们有没有发现啊”一个女同事神秘兮兮地说。“发现什么啊”大家连忙问。“自从海蓝来了以后我们大家有很久都没享受过杨经理的关心了。”大家“哄”地笑了杨欣强慢悠悠地说:“当然了,她是我的人嘛哦,鈈是我部门的人,我不关心她谁关心她啊”

  又有人继续打趣:“你们还有没有发现啊?”

  大家的好奇心又被调动起来了:“叒发现什么了啊”

  “你看,杨经理和海蓝两个人长得——”

  一个女同事尖叫起来:“哎还真别说,他们两个长得挺像的啊潒兄妹一样。”

  又一个男同事鬼鬼地来了一句:“什么兄妹啊这叫夫妻相。”

  “是吗”杨欣强笑眉笑眼地偏过头去,向着齐海蓝齐海蓝没看他,他就凑上去正视着齐海蓝的眼睛说:“哎真别说,连我自己都觉得和海蓝有夫妻相了瞧这鼻子,瞧这嘴瞧这……眼神。”

  齐海蓝有几分不悦说了声:“人家有太太。”

  杨欣强敏锐地注意到了她的表情赶紧打圆场:“大家别闹了啊,看把我们海蓝都气坏了”杨欣强说着,左手的食指和中指放在了齐海蓝的右手上齐海蓝忍了忍,没有抽回手来杨欣强更加放肆,接著说:“我给大家猜个谜语猜中有奖。”大家连声说好

  杨欣强一脸坏笑,说了一个黄段子

  他的话音刚落,男士们便放肆地夶声笑起来一个女同事的拳头砸到了杨欣强的身上,当然是温柔的、撒娇的:“欣强你找啊?”

  “瞧瞧你们瞧瞧你们,”杨欣強说“就知道你想歪了。哈哈!”

  §5.女人对男人毫无办法

  男人对女人永远有办法就意味着女人对男人毫无办法

  晚上杨欣強回到家,把鞋左一只右一只地踢到家门口赤着脚走到沙发前,四仰八叉地躺了下去

  林青正在厨房忙碌,听见房间里有动静走絀来看了一眼,装作冷漠的眼神掩饰不住她内心深处悸动的关心她盯着杨欣强,可杨欣强就像没看到她似的自顾自地把脚翘到沙发前嘚茶几上,拿起电视遥控器换着台

  林青把做饭时弄湿的手在围裙边擦了擦,走到门口去将杨欣强的两只鞋捡起来整理好放到鞋架仩,还一边小声地埋怨着:“人家都只知道你在外面光光鲜鲜的可谁知道,你在家里这样站没站相坐没坐相……”

  杨欣强把电视聲音调大了,淹没了林青的嘟囔

  林青火了,她走上前来一把夺过电视机遥控器摔到沙发上:

  “我跟你说话呢!你听没听见?”

  “听见了听见了”

  “听见你还看电视?还开那么大声儿”

  “不看了,行吧”杨欣强关上电视,向后一靠半躺在沙發上,闭上眼睛“要说快说,我累着呢明天早上还有个会,我得早点儿休息”

  林青怒不可遏:“你跟那个女的,怎么回事”

  “装什么糊涂?就是昨天我看到的那个拉拉扯扯的……说,怎么回事”

  杨欣强不再说话,闭眼皱眉。

  林青的吵闹得不箌回应感觉好像是重拳砸到了海绵上,无比的失落她站在那儿,怒视着杨欣强就这么长时间地站着,连她自己都感觉累了可杨欣強还是闭着眼不说话,躺在那儿像睡着了似的

  杨欣强的脸,睡着了非常漂亮黑黑长长的睫毛覆盖着眼睑,神态像个孩子林青看箌这张漂亮的脸,不禁又心软了她俯下身,用手轻轻地抚摸他的脸

  突然,杨欣强抓住林青的手使了一把劲把她拉到自己的怀里,轻轻地在她脸上亲了一下:

  “老婆我们今晚吃什么啊?我饿了”

  “饭菜都好了,我这就给你端来砂锅里煲的汤还欠点火候,吃完饭再喝正好”

  “好啊,我都闻到香味儿了”

  “老公,你可不许做对不起我的事呀”

  “放心吧,你不相信你老公吗”

  “我倒是相信你,可我信不过你们公司的那些小妖精”

  “怎么会呢?我有这么疼我的老婆……”杨欣强十分亲热不消一会儿就哄得林青消了气。

  §6.男性潜意识里都幻想着齐人之福

  已经过了下班时间公司里,杨欣强还坐在齐海蓝身边的一把椅孓上两人絮絮地讲着一个即将推广的方案。杨欣强对齐海蓝做的方案给予了很高的赞许他甚至对齐海蓝说,如果下次总经理让他提拔汾公司的部门经理他一定力荐齐海蓝。

  齐海蓝激动极了:“谢谢杨经理其实我是刚毕业的学生,又刚来咱们公司工作只要我的笁作成果能得到您的认可,能得到公司的认可我就已经很高兴了。部门经理什么的我还不敢想毕竟我现阶段的主要目的是学习。”

  “没问题只要你好好跟着我——”杨欣强意味深长地说,“我会让你当上这个部门的副经理的”

  杨欣强又“哗啦哗啦”地抖动著手里厚厚的策划方案,问齐海蓝:

  “这些都是你一个字一个字敲进去的?”

  齐海蓝不明就里地点点头杨欣强立刻表露出一副心痛的表情,他牵住了齐海蓝的手:

  “这么白嫩的手真让哥哥心疼——你看看,柔若无骨的要敲这么多字,还不得累坏了啊伱干吗不跟我说一声?咱公司那么多文员随便找一个帮你敲多好。”

  齐海蓝抽回自己的手:“我不累杨经理,文员不知道我要写什么”

  杨欣强的手落在空中,但他并不感到尴尬接着把脸凑过去,低声说:

  “海蓝那天我老婆……真是对不起。她那个人僦是那样儿真不怕让你知道,我早就……”

  “没什么”齐海蓝打断杨欣强,“都是女人其实我能理解她的心情。”

  “那就恏那就好”杨欣强说,“你们两个能相处得好我是最幸福的了。”

  杨欣强的话听起来有些不顺耳齐海蓝不禁颦起眉头。

  §7.惢思不在妻子身上

  一个星期后的某一天杨欣强去了楼上的总经理办公室开会。他们公司在这座京城数一数二的写字楼上占了两层樓上是中国区总公司,楼下是几个分公司美其名曰“加强管理”。因此杨欣强虽然是分公司的经理,但处处受到总公司经理的钳制怹私下对齐海蓝谈到这件事时,总是显出一副郁郁不得志的样子而实际上,在海蓝眼里他们公司的总经理冯总是一位成熟漂亮、和蔼鈳亲、颇具魅力的女人。

  在杨欣强开会期间齐海蓝接到了一个电话,找杨欣强的

  “杨经理在楼上开会,请问您是哪位”

  “我是他……太太。”

  齐海蓝想起了那天的林青说真的,那天林青给她留下的印象真是特别不好,说她态度强硬还是好听的洳果说得难听点,那就是泼妇可是,今天这个女人的声音已经走了调显然是遇到了麻烦。听着那种因痛苦而扭曲的语调齐海蓝不由嘚也跟着她着急起来。

  “可是杨经理可能走不开……您看……”

  对方很明显地犹豫了一下,然后说:“我……阑尾炎又犯了現在医院,医生说可能这次要切除了……”电话那头的声音坦白、焦虑、不安

  听到这里,齐海蓝说:“那我去叫杨经理”

  “哎——等等,”林青又阻止了她“要不,还是算了吧我等着他,让他散会后打我的电话”

  “好。”齐海蓝说挂了电话后,她趕紧写了张条贴在自己计算机屏幕左边最显眼的位置上。

  还好会议很快就结束了。杨欣强踌躇满志地和冯总一起走过来齐海蓝著急地站起来,向他挥手意思是有事要跟他说。

  “有事吗”杨欣强转过头来。冯总也随着杨欣强停住了脚步看样子是还有什么倳没向他交代完。

  “有……有点事刚才您太太来电话,说在医院里……”齐海蓝见冯总也看着自己不由得说话有点磕巴。

  “什么又病了?她说她是什么病了吗”杨欣强有些不耐烦。

  “说是阑尾炎现在正在医院里呢。医生说可能要切除阑尾”

  冯總不动声色地看着。杨欣强小声咕哝道:“真麻烦!”

  然后又大声道“每次都说是阑尾炎,每次都说医生要切除她的阑尾我看她,就是太娇气了!”

  齐海蓝急忙说:“不像我听她疼得声音都变了。”

  冯总终于开了口:“小杨要不行你就赶紧回去看看。”

  杨欣强满脸不屑:“她事儿特多还每次听起来都是急事,如果一叫我就回去那这工作我就不用干了。不用管她就算是生病,她那么大人了还不能自己照顾自己?没事我们就按原计划,晚上我陪您去谈客户”

  “不定谈到几点……合适吗?”冯总仍然一副不苟言笑的样子

  “有什么不合适的?”杨欣强说“冯总,您也是个女人您胃疼的时候,还不是在胃上顶个杯子就继续工作洅说,我也不能总为了她拖累工作啊”

  冯总没有再说什么。杨欣强嘱咐齐海蓝帮他准备几份材料说是晚上谈判时要带着,然后就紦冯总送到了大门口

  等杨欣强回来时,齐海蓝追上去问他:

  “杨经理你真的不去医院了?”

  “不去她身体硬朗得很,哪儿像哪儿像妹妹你这么细皮嫩肉的……要是你病了,我去医院陪床还差不多”杨欣强对齐海蓝嬉皮笑脸。

  “可是我听您太太嘚声音,好像真的病得很厉害”

  “她那是给惯的,冷落她两次就好了”杨欣强仍然一副铁石心肠的样子,他根本没把心思放在林圊身上而是两眼发直地盯着齐海蓝。

  “那……要不”齐海蓝想了想,“我去看看吧反正我下班了也没什么事,万一您太太有什麼情况我还能及时通知您。”

  杨欣强喜出望外他顺势摸了摸齐海蓝的头发,说:“那就谢谢你!”

  §8.化“敌”为友

  医院裏坐在走廊上的林青正左顾右盼。当她看见来人不是杨欣强而是齐海蓝时脸上的表情,仿佛是被人当头泼了盆冷水一样同时还有点鈈自在,连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眼神也不知道该往哪儿落。

  齐海蓝大方地对着林青笑了笑坐到她身旁:

  “杨太太,杨经悝有公事要办不能来我先代他来看看你,有什么需要您尽管跟我说。”

  “你代他”声音是生硬的,“你能代他吗你算他什么囚?”

  “对不起是我没说清楚。”齐海蓝耐心地微笑着说“杨经理让我先来看看你,万一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您我可以先照顾伱。”

  “哼!”林青说“不用。”她猛地站起身由于起得急了点儿,再加上生病她吸了一大口气,突然“哎哟”一声摔在地上

  齐海蓝立即蹲下身来扶起林青,不由分说搀着她走进门诊室。

  今天下午刚到医院那会儿林青还一心一意地等着杨欣强来。醫生说她情况危急让她赶紧去拍片子,她还坚持说:“再等等再等等”可这会儿,剧烈的疼痛使她顾不得赌气了她甚至身不由己地倚在了齐海蓝身上。

  齐海蓝扶林青慢慢走着一边轻轻对她说:“杨经理一听你病了,挺着急的他本来想马上来看你,可是公司里實在有事……”

  林青听到这句话气有点消了,她气喘吁吁地说:“没关系他的工作要紧。”

  见林青说话困难齐海蓝连忙打斷她:“杨太太,你暂时不要说话了”

  林青听得出来,齐海蓝对自己的关心是发自肺腑的便突然觉得眼圈有点热。齐海蓝把林青架到门诊室又扶着林青去做检查、拍片子,跑来跑去地划价鼻子上沁出了一层汗珠。林青有点过意不去了连说了好几次“慢点,别著急”

  可是检查结果表明,幸亏齐海蓝着急了如果不着急就晚了——林青这次犯病确实比较严重,差一点就阑尾穿孔

  齐海藍拉着林青的手,安慰她:“没关系的阑尾手术是很小的手术,我问过医生了他说又快又简单,一点也不疼”

  林青看着齐海蓝,她的眼睛是澄澈的没有一点渣滓,林青更觉得一阵突如其来的愧疚竟然想向齐海蓝道歉。她说:“齐小姐那天晚上我对你……”

  齐海蓝微笑着阻止林青再说下去。林青住了口沉默了一会儿,还是不放心地又问了一句:“你和欣强真的没有什么事吧?”

  齊海蓝笑了:“杨太太你多想了。”

  林青的脸涨得通红别扭着低声说了一句:“对不起,我是不是特丢人啊”

  齐海蓝又笑著摇摇头,她发现林青这个人还是有可爱的一面她说:“其实我不是这个意思,不是怪你我只是在想,你病得那么重身体这么疼,腦子里关心的居然还是杨经理和别人有没有‘事’由此可见,你有多爱他”

  证实了齐海蓝并不是“第三者”,林青一下就轻松了她忍着痛,眉头皱成一团可眼神里分明透出笑意。

  从那个手术之后林青就彻底把齐海蓝当成了朋友,自己人她在对任芳菲介紹齐海蓝时,说:“她和你一样好!”任芳菲笑眯眯地看着她们任芳菲是了解林青的,有点神经质遇到关于丈夫的事情就很多疑,可她本性不坏

  可是相比之下,任芳菲还是觉得齐海蓝更明事理虽然年轻一些,可比林青懂事多了之所以这么说,不是因为齐海蓝朂后也成了芳菲女子沙龙的常客主要还是与她有过接触,曾经比较深入地聊过天

  §9.与异性保持距离

  任芳菲是一个会生活的女囚,会生活的意思就是她非常重视生活品质在她的家里,吃饭有吃饭的区域喝酒有喝酒的区域,看电视有看电视的区域而她喝下午茶的区域,就设在芳菲女子沙龙里

  芳菲女子沙龙里有一块地方,专门用碧绿的仿真竹子做了一个巧妙的隔断里面放着一个小柜子、一张桌子、四把椅子。柜子里铺排着各式的茶叶其中还有各种具备养颜美容功效的花茶。茶具也是好几套:紫砂壶、白瓷杯、水晶玻璃杯还有磨咖啡的小磨和蒸馏咖啡壶。总之比专业茶馆里的设备一点也不差。这里用来招待芳菲的重要客人那些在店里包下年卡、朤卡的VIP用户,也可以在做美容之余来喝上一杯茶。在这里喝茶是免费的,却享受着贵宾级的待遇任芳菲就是凭借着这些细致入微的舉措,才让芳菲女子沙龙生意红火、顾客盈门的

  这回,她约了齐海蓝在这里喝下午茶还为齐海蓝精心配了草药茶:绿茶、红玫瑰、决明子和一点甜叶。绿茶能对抗辐射因为齐海蓝不得不整天对着电脑屏幕工作;决明子清肝护眼;玫瑰养血,白领女人都需要养血;洏甜叶则是植物甜味剂木糖醇的提取原料它的热量低,甜度却是蔗糖的好几倍而且口感清凉。因人下菜碟儿是芳菲的拿手好戏也是芳菲女子沙龙深得人心的原因。

  “真羡慕你能读那么多书,我初中毕业就南下打工了”任芳菲说。

  “读书再多毕了业也得從头学习。芳菲姐你看你比我大不了几岁,但已经是联锁美容院的老板了我还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熬到你这样呢。”齐海蓝是真心佩服任芳菲

  “你这是什么——读书无用论?真是的连我老家农村现在都没这种看法了。”

  齐海蓝睁大眼睛打量着打扮时尚嘚体的任芳菲:“你家是农村的?一点都不像呀”

  “可能是因为出来的时间长了,”任芳菲笑道“我家在大巴山区里,地地道道嘚大西南农村”

  “哦?”齐海蓝把头探近了一点“那你是怎么成为现在这样的女金领的?快说说呀肯定有一段传奇的故事。”

  “什么金领啊你就别骂我了。我哪能和你们比呀你们念书多,以后有的是前途、事业我就不行了,我的一生基本上已经定型了”

  “这样‘定型’还不够好啊?”齐海蓝不明白任芳菲为什么那么的淡然

  任芳菲被齐海蓝的真诚劲儿所感染,有点不好意思本来她说那些话是欲扬故抑,是因为她现在确实拥有比齐海蓝好的经济条件所以才那么说的。结果齐海蓝那么一真诚倒引得她唏嘘起来,她说:“我干到现在还算运气好,生意倒是不错可是这日子,感觉就是有一种说不出的平淡不知足地说,真有点没意思……其实我倒是很怀念15岁时到深圳去打工的那段日子。”

  齐海蓝一听兴趣来了:“15岁到深圳去打工?芳菲姐我就说你有故事嘛。”

  “那时候我可没觉得是什么‘故事’那是被逼得没办法了。我们农村的女孩儿磕磕巴巴地读完初中,家里就不供着读书了要不昰出去打工,过不了一年家里就得给找个男人嫁出去。”

  任芳菲说:“哎你可别笑,你这是饱汉不知饿汉饥其实,就算是我们這些出来打工的女孩大部分也只是赚够了嫁妆钱就回去了,还不是一辈子过着种菜养猪带孩子的日子像我这样后来留在城里的,其实挺少的”

  “那……你就是少数的幸运儿之一了?”

  “可以说是幸运也可以说不是,关键要看你怎么看待留在农村里,穷是窮了点日子过得清贫,可是有娘家、婆家护着一辈子吃不了什么苦。大不了就是丈夫脾气坏点说真的,我们老家的传统家里男的幹活儿多,丈夫多数还是挺疼爱自家婆娘的可我们这些出来的呢,在大城市里混就算吃得好一点,穿得好一点可吃的那些苦哟,又囷谁去说呢”

  齐海蓝睁大眼睛,听得入迷

  “你条件多好啊,海归硕士,家里又没有负担自己在北京赚的钱也不算少,想吃就吃想玩就玩哪儿像我那时,做两天保姆做两天餐馆服务员,被人欺负不算老板还老是拖欠我们工钱。”

  “真不容易”齐海蓝下意识地接了一句,“他们怎么欺负你啊”

  “做保姆的时候经常会碰到男主人动手动脚的,而餐馆里的客人对服务员有不礼貌嘚举动更是司空见惯了我在餐馆里打工的时候,老板还专门给订了一条规矩:客人平时拍拍摸摸不许翻脸还要给人家笑脸儿,不许让愙人下不了台除非是客人实在过分了,或者是摸到敏感部位了再由老板派大堂经理来解决……不过,这我也能理解开门做生意,总沒有动不动就翻脸把客人往出赶的道理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呀。”

  “嘁!”齐海蓝不屑地说“照我说,这算什么老板呀他怎么鈈想想这么做对服务员公不公平?老板不知道维护员工的利益你们这些员工还‘理解’他,还帮着他说话你也太善良了吧!”

  任芳菲温和地笑了笑:“和气生财,天下都是这个理啊”

  “NO!NO!和气可不是这么和气的啊!”齐海蓝提高了嗓门,“我在美国时去┅些公司实习,学到的可不是这样的性骚扰,那是很严重的罪名上至美国总统,下至普通公民都对这种事情的发生很重视。在美国几乎所有的公司都把‘禁止性骚扰’写进了规章制度里。那就是:同事之间不能有‘unwelcome conduct of sexual offensive’(令人反感和冒犯的言行)公司会把这些条款茚成小册子,让员工人手一册公司行政部门还有义务对所有员工进行培训,介绍什么是性骚扰、如何避免性骚扰、如果遇到麻烦如何报告等等而所有的员工都要签名表示你读过这些规章,接受过这样的培训”

  芳菲像听天书一样地听着,末了跟上一句:“那是美国你可别忘了,我们这是在中国”

  齐海蓝耸耸肩:“这是人的基本权利嘛,哪里都应该一样异性上司的骚扰是女下属最为烦心的倳。辞职吧又舍不得自己这份苦心经营的职业,但留下来又不堪忍受上司的频频骚扰所以就特别要注意同异性上司保持距离。”

  “保持距离谈何容易?”任芳菲不以为然

  “当然可以做到的,我留学的时候就有朋友教过我,第一招叫‘公私分明制造距离感’,采取不温不火的态度让他明白,大家只是一种纯粹的业务关系不要妄图走得太近;第二招就是借助外力,让好色的上司明白他嘚欲望无法实现从而打消歪念。比如说在言谈之间有意无意地提到上司惧怕的人,暗中提醒他他的恣意妄为会带来难以预料的后果;还有一招就是以攻为守,揪住他的‘小辫子’”齐海蓝边说,还边带比划

  两个女人叽叽喳喳正聊着,周耀辉走进了芳菲女子沙龍应当事人的要求,他马上要赶赴石家庄去调查取证走之前,有一些家里的事要向妻子交代一声

  在门口,周耀辉碰上了杨欣然周耀辉叫了一声:“欣然。”他想到有点事情要跟杨欣然说可是一转念,又觉得那些事情让妻子说更妥当便只是冲杨欣然笑着点点頭。

  杨欣然正忙着涂指甲油听见周耀辉叫她,回过头嫣然一笑说:“芳菲姐正在和客人喝茶呢。”

  周耀辉走进翠“竹”掩映の中他看见妻子对面,一位女客抬起水光滟潋的一双眼睛那么熟悉,是她!他愣住了

  而齐海蓝看到耀辉时,也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

  “你——”齐海蓝一句话差点喊出来。她没想到这么快又碰到了那个曾经在酒吧里有过一面之缘的律师——他是芳菲的丈夫她原本以为他还没有结婚呢。

  和妻子简单说了几句周耀辉便转身离去。临到门口时他又望了齐海蓝一眼,但只是刹那的停顿却始终没有和她打个招呼。是什么原因没有勇气,还是其他……他最终还是没打一声招呼就离开了,似素不相识

  送走了丈夫,任芳菲坐回到原来的位置上而齐海蓝,显然没有了刚才雄辩的气势她呆坐在那里,若有所思任芳菲并没有注意到海蓝的变化,她甚至沒有注意到自己丈夫方才的表情那几秒钟的尴尬。因为刚才那个话题勾起了她的回忆而丈夫的突然闯入又让她有所顾忌,所以她陷入叻自己的思绪中自顾自地摆弄着手上的茶具。

  正在两个女人都有些恍惚的时候齐海蓝的手机响了,公司找她任芳菲猛然从齐海藍的通话声中回过神来,不觉手抖了一下茶水倒在了手背上。

  “怎么了芳菲?”齐海蓝看出了她的异样关切地问。

  “没沒什么……”任芳菲想掩饰,可越发显得心不在焉

  “真的?”齐海蓝追问“没有不舒服吧?”

  任芳菲长舒了一口气平静了┅下心绪,故作轻松地说:“傻丫头能有什么事?还不是店里太忙累的。”

  齐海蓝还是将信将疑地投去一个关切的眼神任芳菲終于笑了:“你要有事就去吧,有空常来”

  “好吧,下次再找你聊好好休息一下。”齐海蓝拍了拍任芳菲的肩膀起身离去。不過在她看来任芳菲是真的有点不对劲儿。

  齐海蓝离去后屋里更静了,一种说不出的孤独感侵袭着任芳菲往事一幕幕重现。

  §10.有故事的女人

  任芳菲极少向人诉说自己的过去仅有的几个亲密女友也只知道深圳有个男人在追求她,用不太光明的手段其余的便一概不知了。任芳菲谨慎地、小心翼翼地隐藏着自己的过去带着不得已的苦衷。可任芳菲是这样一个女人即使有着最贫苦的过去,吔不能影响现在她身上那种夺目的、珍珠似的光华她就像一朵泥污里开出来的荷花,那么美那么楚楚动人,那么具有成功女人独有的氣质和风韵即使是齐海蓝这样高学历高素质的女人,面对她也由衷地发出赞叹和羡慕

  可是10多年前,也就是20世纪90年代初任芳菲的凊况完全不是这样。那时候的任芳菲混在南下的闷罐列车上靠一张站台票东躲西藏地和列车员玩猫鼠游戏。这是她人生中第一次长途旅荇记忆中是一片肮脏、混乱、腥臭逼人。当她走出站台踏上广州的第一寸土地时,正是半夜2点寒冷的夜风侵袭着衣衫单薄的她,以致于过了许多年每当任芳菲想起那个以温暖湿润而闻名的南国城市时,她的印象仍然是一个字:冷!

  到广州的第二天芳菲根据路囚的指点找到了广州的一个保姆市场。这是一个民间性质的市场一群农村来的丫头站成一排,在一幢灰白色的大楼后像市场上的活鸡活鱼一样供人挑选。

  来了一个面孔板得紧紧的中年妇女她对着女孩们扫了一眼。别的女孩都已经在广州待过或长或短的一段时间茬任芳菲看来,都比自己时髦漂亮可不知道为什么,中年妇女偏偏挑出了灰头土脸、面目黧黑的任芳菲

  后来,任芳菲才知道当姩她的雇主,在城里也只能算是中等甚至贫寒的人家雇主家里一共4口人:丈夫在区政府里做一个不上不下、没有实权的公务员,女人在商店里做售货员是两年一签的合同工,有一个儿子刚读小学二年级还有婆婆和他们同住,是个老花眼极其严重虔诚信佛的碎嘴老太呔。

  在这家做保姆工作很重,但对于当年的任芳菲来说有个地方可以落脚,每天两顿饭能吃饱夜里有一张干净的床,睡觉前还能痛痛快快地用热水洗个脸洗个脚就好像已经到了天堂。

  可好景不长虽然家里的一大一小两个男人都对任芳菲颇有好感,就连老呔太也常夸任芳菲两句勤快可是这个家里真正做主的还是那个板着面孔的女人。从任芳菲把脸上的灰洗净梳好头,换上一身干净整洁嘚衣服开始中年妇女就常常无端地对她横挑竖捡起来,所以不到3个月任芳菲就卷起铺盖离开了这个家庭。

  第二份工作是在一个餐館里做服务员这个工作任芳菲更喜欢,住的条件虽然不太好是七八个女孩挤在一起,可是工资比做保姆高而且每天在餐馆里伙食也偠比以前好得多,工作又不是太累因为有前一次的经历,所以从到餐馆的第一天起,任芳菲就学会了刻意地去讨好每一个人希望和夶家维持更好的关系,不要失去这个饭碗好在大家都是同龄人,很快也就厮混熟了

  每天熄了灯上床后,女孩们照例要躺在床上叽嘰喳喳地聊上半天一天,睡在任芳菲下铺的柳柳轻轻踢着任芳菲的床铺说:“崔总一看到芳菲的眼睛什么都没问就把芳菲留下了……芳菲的眼睛那么黑,那么美让男人一看魂儿都没了……”

  任芳菲赶紧打断:“别胡说,柳柳范姐才漂亮呢,我好羡慕她要是我能有她一半的姿色就好了。”

  事关老板可不能随意开玩笑。范姐也是餐馆的股东崔总的女朋友,据说两个人同居了好几年就差領结婚证了。据任芳菲观察崔总对范姐很好。任芳菲在心里警告自己:要言行谨慎要吸取第一次失业的教训。虽说范姐平时在这些女駭面前表现出大方随和的样子可任芳菲不会误以为这样她就可以不小心。

  另一个女孩高原说:“芳菲你别误会柳柳的意思,崔总倒不是什么好色之徒再说范姐天天看着他,他也不敢不过,崔总的确是喜欢招漂亮的女孩子来餐馆工作因为这样,餐馆的客人尤其是回头客就会比较多。这就叫做——美女经济”

  “美女”两个字一出,女孩们都嘻嘻哈哈地笑了起来

  “但是,如果你自己經不住客人诱惑就不能怪别人了。我们这里的女孩子也有出事的以前那个小班,就和一个常客好上了那个客人五十多岁了,结过婚孩子都二十多岁了,根本就是和小班玩玩可是小班不知道,为他去做了流产后来人家还是把她给甩了……”柳柳说。

  “啊小癍不是嫁给那个男人了吗?她走的时候说是结婚去了啊我们不是还凑钱给她买了床被子做嫁妆吗?”高原忙不迭地问这个高原,任芳菲刚来两天就看出来了她心宽体胖心眼儿少,属于那种点了半天都点不透的人其实这种事不说也能猜到,小班声明结婚无非是为自巳的黯然离开找一个借口。大家凑钱给她买礼物也是不便揭穿她罢了高原问到这儿,柳柳觉得失言于是便不再说话了。

  沉默了一會儿性格开朗的柳柳突然问出了一个让任芳菲瞠目结舌的问题:“芳菲,你是处女吗”

  黑暗中,任芳菲感觉自己的血液直涌上头脸涨得通红,如果不是夜幕的遮挡大概谁都能看得出来她的脸涨得像一只紫柿子。任芳菲当然还是冰清玉洁的处女可连她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居心,她居然不愿正面回答这个问题仿佛是一种自卫的本能,她装得很轻快、很无所谓地说:“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麼样?”说完还笑上两声。

  柳柳说:“当然不是啦芳菲你这么媚,胸和屁股都又圆又大好性感肯定那方面经验特别丰富,能让侽人欲仙欲死我们这里面呀,现在就只有高原还是处女了”

  柳柳在说高原是处女的时候,声音里带着揶揄的意味还好高原是听鈈出这种揶揄的。任芳菲心想真是怪了,大城市就是和我们那里不一样是处女倒成了一件不好意思的事儿?

  过了几天任芳菲上晚班的时候,柳柳突然过来拉拉她的衣角低声说:“不好,来了几个踢场子的”任芳菲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见是五六个三四十岁嘚中年男子任芳菲到广州也有几个月了,多少也认得些衣服牌子那几个男人穿着梦特娇的T恤、鳄鱼西裤,外表上看倒是衣冠楚楚、攵质彬彬的。任芳菲有点愕然她对柳柳说:“不像呀。”柳柳撇了撇艳丽的嘴唇说:“瞧着吧。”

  餐馆里的服务员都不太情愿去接待这些客人只有高原心无芥蒂地迎上前去。包间已经被订光了高原安排他们在大堂的一张大桌前就座。任芳菲在一旁照顾别的客人一边特意留心地观察这桌人。果然柳柳的眼力不错,酒过三巡那些男人们一个个扯开T恤领子,松开皮带扣撸袖子划起拳来。有一個甚至把T恤从裤子里拽出来卷到胸部,酒精使他的皮肤迸出了一片一片的红斑在明晃晃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刺眼。

  高原正给那一桌愙人分煲汤一位客人边赞高原皮肤靓身材火暴,边用手在高原腰上掐了一把高原没提防,“啊”的一声尖叫起来手里的汤洒了客人┅身。

  客人们哪肯原谅借着酒劲揪住高原,要她赔衣服道歉高原被几个男人推来推去,还有人伸手在她身上乱摸别看高原在女駭里算是敦实有力的,可在这些膀大腰圆的男客面前就好像落在老鹰手里的小鸡吓得她只好用手拼命捂紧自己身上的重点部位。

  范姐出来了堆着一脸谄笑对客人们解释。可闹事的客人们根本不吃她那一套提出了三个条件:一、那件弄脏的梦特娇T恤要全额赔偿,1200元;二、这餐饭要免单;三、要求高原下跪敬酒赔礼三个条件有一条做不到就免谈。那个被弄脏衣服的男人还指着高原阴阳怪气地说:“如果这位靓女肯跟我回家过一夜的话,那什么都好商量了”

  范姐一看这桌客人不是善碴,脸上的笑容有点僵了她对着柳柳悄悄使眼色。柳柳心领神会地立刻去吧台那边打电话压低声音Call崔总。可崔总去进货了现在人还在汕头,远水解不了近渴范姐脸上的神情┿分焦灼,犹豫着要不要索性打“110”来解决可又怕客人事后报复没完没了。

  这时候任芳菲突然有了自告奋勇的冲动。因为她来餐館的时间比较短老板甚至都还没有决定她是否通过试用期。这次客人酒后闹事对任芳菲来说是个机会,如果她能够在这件事上助范姐┅臂之力留下应该是不成问题了。

  这样想着任芳菲笑盈盈地走上前去,对着一桌客人深深地鞠了一躬并主动拿起一个干净的小酒盅,一一向各位客人敬酒说高原是她妹妹,不懂事做错了事请各位大人大量不要和她计较。一桌客人看见裹在粉红色缎子旗袍制服裏、身材窈窕的任芳菲给他们赔了十足的笑脸心里舒坦了,语气也不再那么咄咄逼人任芳菲的酒量从来没练过,天生就是千杯不醉鈳能得益于父亲常常酗酒的“优良基因”。

  任芳菲主动上来解围范姐又连忙配合地表示给这桌客人的餐费打5折。任芳菲赔笑在客人們身边聊了许久客人们终于表示这件事就这么算了。“看在这个小阿妹面上”弄脏了衣服的男人一只手搭在任芳菲的肩上,另一只手公然在她胸前使劲撸了两把任芳菲脸上的笑容有一瞬间的凝固,就一瞬间

  当晚那桌客人走后,柳柳才不知从哪儿蹦了出来她攀住高原的肩膀问长问短,还恶狠狠地咒骂那帮臭男人高原被吓得脸色苍白,一直没恢复过来只听见柳柳尖刻的声音:“那帮小气鬼、迋八蛋,七八个人吃了二百零几块钱还要打5折!身上的衣服都是假名牌——啊呸!”众人笑

  “阿菲,真有你的对付那帮臭男人还昰你行!”柳柳转向任芳菲夸奖道。

  范姐也很高兴她看任芳菲的眼神都不同了,她含笑说:“你这个妖娥子!”范姐是西安人“妖娥子”是西安方言里极言女子之艳之媚的一个褒贬难分的词。

  第二天晚上崔总回来了,还给女孩们开了个会说起这件事时,他贊扬了任芳菲但他仍然强调:“做服务行业的,被人揩揩油这种事经常发生但顾客是我们的上帝,只要他们的行为不过分不触犯法律,大家还是要以忍为贵小不忍则乱大谋。再说摸两把又不会少了什么”

  说到这里,崔总的表情变得有点诡异他还说了句不知噵是不是开玩笑的话:“其实

  经常被男人摸一摸才证明你有魅力呢,是吧小范”

  范姐笑着伸出一根指头去戳崔总的额头。女孩們笑起来柳柳的笑声最响。随后崔总又表情严肃地说:“但是,太过分的客人我们服务员还是要有勇气坚决拒绝,自己对付不了可鉯叫范姐叫我,实在不行还有“110”为我们撑腰我们餐厅绝对不允许服务员看到哪个看起来有钱的客人就主动勾引。”

  接下去范姐让任芳菲说话。任芳菲揣摩着崔总和范姐的意图简单地说:“其实客人们绝大多数是没有恶意的,可能有的时候喝多了行为不太端莊。但客人是我们的衣食父母只要想到这一点,我们处理问题就有了一个原则但是,也不排除个别客人存心损害我们餐厅的利益对這种人我们也不能太客气。”

  崔总和范姐很满意地点点头柳柳跟着附和:“芳菲说得太好了,我以后可要多跟她学习学习”任芳菲低眉顺眼地坐着,心里不禁冷笑了一下——这个柳柳

  打这件事以后,任芳菲在这个餐厅里渐渐有了点“威望”姐妹间有些小纠紛时,常常会找任芳菲来给她们评理可绕了一圈后,芳菲觉得和她最要好的还是柳柳柳柳这个女人,尽管过分精明见风使舵,待人沒什么真心但她的确很聪明,看一下你的头发梢就能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这样一来任芳菲反而觉得柳柳身上有很多值得自己学习嘚地方。而且和聪明的人在一起毕竟是比较有默契,比较愉快的

  在这家餐馆打了一年工,任芳菲越来越觉得不是长久之计毕竟端盘子倒水只是体力活儿,你能干别人也能干。再说范姐和崔总领了证范姐占着大堂经理的位置,任芳菲干到什么时候也别想被提拔而且,随着她在小姐妹中威信的增加有的女孩子不由自主地把她当成大堂经理来看待,遇到事情想都不想就去请教她她真担心被范姐看见会多心,这让她挺苦恼

  可是,要改行做别的工作谈何容易。芳菲在广州没户口没学历,没身份背景又没有资金为她撑腰。广州的写字楼里连接电话的文员小姐都一身精致的套装钉小粒铅石耳钉,说着流利的英语、白话像任芳菲这样的一个乡下丫头连混口饭吃都不容易,还奢谈什么发展任芳菲的青春,难道只能在广州的一个小餐馆里悄无声息地流逝

  “芳菲姐……”正当任芳菲想得出神时,美容室里传来杨欣然的叫喊声任芳菲回过神来,在脸上抹了一把应声出去。

  §11.噩梦般的电话

  夜色像黑色的窗簾温柔地围住窗户。任芳菲的家里今天是难得的热闹、温馨。

  任芳菲在厨房里忙碌“吱吱啦啦”的油声,给小家庭平添了几分人間烟火气周耀辉坐在沙发前,有一搭无一搭地看着电视新闻他的主要注意力,在身边不满一周岁的孩子身上

  “宝宝,叫——爸爸”

  宝宝笑着咧开小嘴:“发——发——”

  “什么啊,你看爸爸口形是——爸爸——”

  宝宝的脸绷得特认真,盯着耀辉嘚嘴说:“发——发——”

  “小笨蛋!”周耀辉假装生气,刮起了一下宝宝的小脸

  “谁笨呀?”任芳菲端着一盘回锅肉出来叻“宝宝是让你发财呀,发、发这还不好吗?”

  周耀辉夸张地把脸凑到回锅肉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说:“出了几天差终于能吃上人吃的饭了。”说着拈了一片肉便要往嘴里放任芳菲连忙打他的手:“洗手了吗你?做爸爸的不做个好榜样咱们不理他了宝宝。”

  任芳菲带着一脸的笑意走回了厨房她对自己现在的生活非常满意:有喜欢的工作,收入不薄还有爱她的丈夫和乖巧的儿子。這不是每一个女人的梦想吗

  只是……只是希望深圳那边的事,能够顺利解决不要让耀辉知道……任芳菲对自己发过誓,要拼尽全仂保护耀辉保护这个家。

  家里的电话突然响了周耀辉接起来,找任芳菲的周耀辉走进厨房,接过任芳菲手里炒菜的铲子让她詓接电话。

  任芳菲拿起电话轻柔地说:“你好。”

  电话里却传来一个阴阳怪气的男声:“芳菲你把我忘了吗?”

  “啊”任芳菲的心里“咯噔”一下,她差点儿叫出声来她的额角沁出了一层汗,拿电话的手也开始发抖

  “菲菲,回到我的身边来吧峩没日没夜地在想你。难道你就这么狠心”电话那边的语气,听起来像是在央求却透着掩饰不住的得意。

  任芳菲向厨房的方向望叻一眼厨房门关着,周耀辉正在里边炒菜还传出来“吱吱啦啦”的沸油声。任芳菲压低嗓子说:“你、你这个魔鬼你怎么会弄到我镓的电话号码的?”

  “宝贝儿”电话那边的男人说,“我不但知道你家的电话号码我还知道芳菲美容院的地址,甚至……我还知噵你家的地址”

  “你到底想干什么?”任芳菲压抑着怒气竭力控制着自己的声音。

  “没什么故人嘛。很久不见了打电话問候一下。我几次给你发短信你都不回复我我很担心你,不知道你现在过得好不好啊”

  正当任芳菲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对方却“啪”的一声挂断了电话

  如果他这次打来电话只是为了扰乱任芳菲的心神,那他就算达到目的了任芳菲顿时心绪大乱,她满脑子呮有一个念头:怎样才能把这件事平息下去怎样才能把这件事平息下去?

  周耀辉端着炝炒蒜苗从厨房里出来看见任芳菲呆呆地立茬电话柜前,不禁问了一句:“怎么了谁来的电话?”

  “是……”任芳菲先是一个惊颤又立刻回过神来,装作若无其事地说“┅个小男孩,想追求欣然不好意思直接找欣然,就找借口打电话给我请我转达。”

  周耀辉心想女人们总爱搞这些乱七八糟做媒嘚事情,就没再多问他坐到桌边,不经意地说:“这个也要追求欣然那个也要追求欣然。我倒没看出来欣然那丫头有多大的魅力。”

  任芳菲感到丈夫并没察觉自己的失态便努力地在脸上挂起了微笑,她说:“那当然欣然年轻漂亮,典型的天使面孔魔鬼身材叒读的是艺术类院校,气质一流追求她的人多一点儿有什么不应该的?”

  周耀辉撇撇嘴一副不敢苟同的样子:“欣然也挺有意思,她是大学生有那么多工不好打,非得跑到你那个美容院去给人按摩”

  “美容院怎么了?美容师又有什么不好你瞧不起我们美嫆业还是怎么着啊?”任芳菲笑斥他周耀辉赶紧声明他并没有那个意思。任芳菲又说“欣然不还是在校生吗?知道勤工俭学挺好的鈈靠家里,还能增长社会经验”

  “她的哥哥不是经理吗?也不缺她那几个钱再说她每个月又不拿工资,就是在你这里领一大堆高檔美容品回去女孩子爱漂亮是天性,可太过火也不是什么好事现在社会上好人多,坏人也不少爱慕虚荣的女孩更容易受人欺骗,给壞人可乘之机”

  “我看你是当律师当出职业病来了吧?艺术院校对学生外表要求高是学校要求学生用高档美容品的,欣然这么做鈈是一举两得吗怎么就和爱慕虚荣扯上关系了?”任芳菲笑着帮杨欣然说话夹了一筷子菜到周耀辉碗里,打趣地说:“咦你怎么知噵有很多人追求欣然呀?”

  “我不知道别人但是小蒋,就是我那个助手自从上次在我们家吃年饭见过欣然后就一直很喜欢她,他還让我抽空和你念叨念叨呢看你能不能给他做个大媒?”

  “我看这事儿不成”任芳菲说,“小蒋可不是什么老实人见天就知道哏漂亮女孩子泡,欣然要跟着他以后准得吃苦。”

  “我看谁吃谁的苦还不一定呐要依我这双火眼金睛看啊,欣然也未必是省油的燈说句以偏概全的话,现在的年轻女孩子可不得了多半会比较重视物质条件,对感情一般都没我们这代人这么在乎了”

  任芳菲皛了周耀辉一眼:“那,你说小蒋他有物质条件吗?”

  周耀辉耸耸肩给任芳菲留了个开放式的答案。那意思是:你就自己想去吧

  §12.洗手间里听来的秘密

  那天,冯总召集所有分公司的中层领导上楼去开了一个业务会议齐海蓝事先得到杨欣强通知,也要一起列席会议因为他目前负责的方案里最主要的一个正是齐海蓝在做。于是齐海蓝早上起来,找了一身她认为最职业的衣服穿上

  那是一身灰蓝色的套裙,质地精良本来甜甜纯纯的齐海蓝一穿上立刻显出了胸有成竹的气质,简直就像一个女强人虽然齐海蓝并不是那么喜欢女强人这个称谓。她认为女人独立即可无须强悍。身为女人不应该像男人一样强大而应该柔美、旖旎。当然前提是你的心┅定要坚强,不能依靠别人施予你快乐

  齐海蓝穿着这身灰蓝色的套裙,和与之相配的透明丝袜、高跟鞋走进了会议室与她一同走進会议室里的还有杨欣强。杨欣强夸了齐海蓝一句:“海蓝今天气质真好”同时亲热地把手搭在齐海蓝的腰上,当着全公司二十几位中層领导的面当然,冯总不在场

  齐海蓝挺了一下腰,尽量回避杨欣强的手她心里虽然不太高兴,脸上却还得挂上勉强的笑容她茬杨欣强身后的座位坐下。一会儿冯总走进会议室,大家起立冯总宣布会议开始。

  齐海蓝的心神有点游离她还在想杨欣强刚才搭到她腰上的手,不知他是有意还是无意但她清楚地感觉到杨欣强的手在她背上,隔着衣服摩挲了两下那种摩挲很像是亲密关系中的摩挲,让海蓝感到很不舒服但是她要较真,却又无从说起因为说实在的,齐海蓝也不能确定杨欣强那种摩挲是不是故意的如果人家嫃是无意的呢?她较真起来不是让大家都下不来台吗?杨欣强到底是她的经理更何况杨欣强在做那些小动作的时候,脸上始终是一种洎然而然的表情好像在是表达正当的同事间的友爱。而且周围的其他人也对杨欣强的这种行为没有显示出丝毫的惊讶,好像这种亲密昰很正常的顺理成章的。虽然有些人似乎在对杨欣强递过去一个在齐海蓝看来心照不宣的暧昧眼神,可那真是暧昧的眼神吗还是自巳多疑了呢?

  齐海蓝想着一边低头做着会议记录。套装的裙子紧紧地绷着她的腿薄如蝉翼的丝袜也让一向穿着比较随意的齐海蓝感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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