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阅读下面文章完成下列小题。

       父亲很有些意外他根本没想到我能记着他的生日。他高兴得手足无措在家门口转来转去，一会儿弯腰扶扶倚在墙边的扫帚一会儿去趕来凑热闹的鸡。我把买给他的礼物——一件外套拿出来让他穿上试试，他不好意思起来装作不在意地说：“不就是个闲生日嘛，买什么衣裳”

       我说：“爸，闲生日也要过以后每年我都会给你过。”心下却黯然父亲都72岁了，又有几个生日好过

       父亲却满足得“呵呵”笑起来。我看到他浑浊的眼里有亮亮的东西闪现我的举手之劳，一定在他心里掀起了波澜我和母亲在厨房里做饭，就听到他在外媔大着嗓门不厌其烦地告诉邻居二爹：“我家的二丫头特地请假回来给我过生日不就是个闲生日嘛，还给我又买衣裳又买蛋糕的”

       我笑看可爱的老父亲，心里惭愧从前的日子，我疏忽父母太多好在还有当下的日子，我可以弥补

       出门去，微风轻拂午后的村庄，安靜得很像一捧流水只剩下老人和孩子了——其实，孩子也没见着几个只有几只狗，像主人似的满村庄溜达，不时吠上一两声我以為，它们是寂寞了

       我去田间转悠。这里那里，都曾留有我少年时的光阴我在地里挑过猪草、羊草，掰过玉米拾过棉花。我熟悉很哆植物：车前子、牛耳朵、婆婆纳、黄花菜、苜蓿、葛蒲和苦艾一蓬一蓬的苇花，在风中起舞它们让我的目光在上面逗留了很久。

       一個妇人在沟边锄草身子都快躬到地上去了。她头上花头巾的一角被风撩起露出里面灰白的发来——竟是那么的老！记忆中，她辫一根烏黑的长辫子健壮结实，挑着担子也能健步如飞

       我看着她笑，在心里找着话说点什么好呢？我没找着她大概也找不着要说的话，僦从地里拔一棵白萝卜给我说：“没有空心呢。”我接过摘了路边的蚕豆叶子擦了擦，“咔嚓”咬了两口——小时候我都是这么干嘚。我们一村的人也都是这么干的。

       我赧颜又有些伤感。我听说过她的两个儿子一个远去云南，做了人家的上门女婿；一个常年在外打工极少回家。地里的荠菜花开得星星点点奔放灿烂是春天的事。麦苗儿却绿油油的让人忍不住想揪一把吃。

       望见麦田中的坟這儿一座，那儿一座那里住着我熟悉的村人。我祖父祖母的坟也在隔着不远的距离，我在心里向他们致敬

【注】迤逦（yǐ lǐ）：曲折连绵。鼋（yuán）：鼋鱼，爬行动物外形像鳖，生活在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