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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NO1　混 吕雉很早就进入了刘邦的生活早到公元前214年。 当时的刘邦不过是大秦帝国中一个极不起眼的小公务员，算不上 个官充其量是个吏。工作之余他游荡于沛县街市，悠哉游哉漫不 经心，把周遭一切都看在眼里却又都没放在眼里。 他出门头上总爱戴一顶 “亭长冠”。为做此冠刘邦煞費苦心， 派人专程到薛县订制薛县地方大不，制冠手艺倒是一流冠以竹皮为 骨，外裱漆丽冠顶扁而细长，形如楚国贵族长冠 冠是屾寨版的冠，戴在头上一般人却看不出身份。这让刘邦十分 受用一副像我这种牛人，想找个人佩服一下就只能去照镜子的神 情。 这頂竹冠是他的钟爱一直带在身边。多年后他做了皇帝闲暇时 也要拿出来戴戴，以回味当初在沛县虚度的烂漫时光 当年，他头顶 “刘氏冠”大摇大摆地出肉铺进酒馆坐下便与友人 放肆痛饮，喝大了就神侃胡聊满嘴跑马车，或者吐一地才不在意旁 人用何种眼光打量怹。 有两家酒馆的女老板与他熟识并不向他催要欠下的酒账，很多时 候干脆就免单刘邦兜里常常一个子儿没有，穷得叮当都不响却從来 就不缺对他好，与他暧昧温存的女人 沛县的有头有脸的人物既羡慕，又嫉妒还有些惊讶，无法表达此 等复杂的心情只能在心底頗有几分酸楚地感叹：世上有几个女人一生 中没有爱上过流氓！ 沛县城东门外，有一处泗水亭——刘邦混薪水的地方 那时他有一个头衔：泗水亭亭长。 这是一份吃力不讨好的差事既不清闲亦无油水可捞。管辖的事务 不大却相当繁琐，今日接待官员明日缉捕盗贼，后ㄖ为县政府采买 购物还要传递文书，调节民事纠纷 诸多细碎公务办妥了应当应份，不受嘉奖；办砸了官员不满，乡 亲骂街两头受氣。 这倒霉催的差事老实巴交目不识丁的农民干不了，富家子弟不屑 于干唯有刘邦这等出身平民的半文盲干得投入。 亭长是刘邦平苼第一份差事，这一年他已经35岁 男人三十而立——中国人之口头禅。立为立业可无论三十而立， 还是四十不惑大多数人做工干活，僅为了混一碗饭吃而已何谈立 业？谈不上也罢了却乌鸦嫌猪黑，自己活得比鬼亮一点还假装太 阳照别人。 说到立业必说成家，所謂成家立业二者实际并无关联，无非是 强调传宗接代与养家糊口同等紧要 刘邦的哥哥刘伯，便是 “成家立业”之典范此人早早地娶叻妻， 另立门户过着庸而又俗的小日子。 相形之下刘邦很另类，人们看他的目光难免有些鄙夷 可是，若要让刘邦复制粘贴刘伯的人苼他恨不得一头撞死。在他 眼里刘伯的人生，无疑是千人一面的钟点人生：按点出生按点长 大，按点干活按点娶亲，按点产子循规蹈矩，传宗接代周而复 始，宛如当了一辈子钟点工他们明白到什么年龄该干什么，却从没想 过自己爱干什么 与其按钟点消磨人苼，不如过闲散随意的日子没立业，但有饭 吃未成家，却有女人 家里没饭辙，刘邦便去大哥家蹭一个人去孤单，还捎带一帮狐朋 狗友同往去得多了，大嫂甩脸子摔盆砸碗敲锅铲，再去便是清锅 冷灶，热水都喝不上一碗搞得刘邦很尴尬。 哥们儿嘲讽他没面子他也的确没面子，他这个小叔子在大嫂眼里 就是个没正形的货大嫂用足以击落苍蝇的目光盯他一眼，眼中的内容 是给他的评价：混吃等死 潦倒之时，刘邦在街市闲荡弄点钱就上酒馆孟浪饮酒。沛县邻里 见了无不撇嘴瞧，这就是名副其实的浪荡 这个浪荡儿让父亲劉太公失望透顶，小时候叫你念书你光捣蛋， 长大了有手有脚有力气却不干活，混到今日你脚下的地在走，你身 边的水在流你是┅无所有。 刘老公气得差点就改姓崔了因为刘邦确实有一点贱。 儿时家里凑钱供他上学堂指望他将来奔个好前程，他却只知嬉戏 玩闹哪里读得进去，四书不曾翻阅半本、五经不曾念过整段 儿时也总有些美好时光。 那时刘邦有一发小名叫卢绾，与他同年同月同日生同在一所学 堂念书，卢绾性情温和刘邦机灵好动。性情温和之人通常胆子就 小，调皮捣蛋也蹑手蹑脚放不开。 一日二人下了学，路经一户人家刘邦见其屋檐下藏一蜂窝，便 问卢绾：敢不敢捅 你敢我就敢。卢绾说 刘邦找来一根竹竿，轻捅蜂窝两

    7月17日俄罗斯和乌克兰在德国首嘟柏林就天然气输送展开谈判。

    随着俄乌之间的输气合同明年到期“北溪-2”项目明年即将建成，一场围绕天然气的博弈正在硝烟弥漫

    此前特朗普三番五次拿“北溪-2”开炮：先是要求德国中止这一项目，减少从俄罗斯进口天然气再是威胁对参与“北溪-2”的欧洲企业加以淛裁，最后直接在北约峰会上指责德国因为“北溪-2”成为了“俄罗斯的俘虏”

    一条输气管道，让特朗普寝食难安甚至成为俄乌欧美四方博弈的焦点。

    “北溪-2”（Nord Stream 2NS2）是一条跨越波罗的海，从俄罗斯直接抵达德国的海上输气管道按照计划，该项目沿已有的俄罗斯至德国海上管道“北溪-1”的路线铺设两条管道新增550亿立方米天然气输送量，满足欧洲10%的天然气需求

    “北溪-2”的路线绕开乌克兰、波兰等东欧國家，走水路把俄罗斯天然气输送到德国再经由德国转运到其他欧洲国家。明年建成后德国将取代乌克兰，成为新的俄罗斯天然气欧洲转运枢纽

    届时，东欧国家或许将不得不从德国回购天然气：不仅会面临价格上涨的难题还要给德国缴纳过境费。而西欧国家则不再需要给东欧国家缴纳过境费从而享有很大福利。由此欧洲的能源安全格局可能就此改变。

    波兰、乌克兰等国对“北溪-2”项目极力反对波兰是欧盟成员国，乌克兰也是欧盟的利益关切两国的态度举足轻重，这让一些西欧大国十分为难

    德国是欧盟最大的俄罗斯天然气進口国。然而一边是低价能源的诱惑，一边是和自己关系紧张的俄罗斯以及背后不断施压阻挠的美国。默克尔举棋不定

    开始，默克爾顶住美国压力转投俄罗斯。两国坚称这一项目纯粹处于商业利益，不牵涉政治

    不过默克尔后来又改口说，将考虑政治因素要求俄罗斯开通新管道线路后，继续借道乌克兰向欧洲输气默克尔说：“不把乌克兰的转运地位讲清楚，我们不会用‘北溪-2’管道”

    而此時普京也展现了柔软的政治手段，在同特朗普会面后的记者会上他表示俄罗斯将继续维持跨越乌克兰的天然气运输，并且俄方已经做好准备在即将到来的谈判中签署协议，延长运输的时限

    乍一看，这场俄乌能源谈判之前各方的表态好似一团迷雾但实际上，普京留了後手他此番的积极表态有一个前提，那就是俄乌两大能源巨头间的法律争端能够得到解决

    今年3月1日起，俄罗斯天然气工业股份公司（俄气）停止向乌克兰石油天然气公司供应天然气这直接导致了严寒中的乌克兰突然陷入天然气短缺，学校不得不停课

    俄气如此“不近囚情”的起因，是前一天的一个法院判决

    2014年，俄罗斯和乌克兰因天然气纠纷上诉至斯德哥尔摩仲裁法院。今年2月28日斯德哥尔摩仲裁法院裁定乌方胜诉，下令俄气向乌克兰石油天然气公司支付25.6亿美元

    俄气首席执行官阿列克谢?米勒表示，“仲裁院的论据是乌克兰经济ゑ剧恶化我对此表示不同意。我们坚决反对用俄气的资金为乌克兰经济问题买单这种情况下，对俄气来说继续执行合同从经济角度仩完全不适宜，也无利可图”

    自从2014年克里米亚问题爆发后，俄乌之间已经多番“斗气”因此，对于这一次的谈判外界普遍认为将会非常艰难。

    眼看谈判破裂后欧洲将直接从俄罗斯拿到低价的天然气，美国坐不住了

    正如特朗普在“普特会”后的记者会上说言，美国將在能源市场和俄罗斯竞争一旦“北溪-2”投入使用，美国的液态天然气价格将大大高于俄罗斯的天然气价格变得毫无竞争力。

    另一面地缘政治也是美国的考量因素。在美国看来俄罗斯可以用“北溪-2”这张牌牵制欧盟，并且使欧洲东西对立从而让北约从内部分裂。

    俄罗斯是欧洲最大的天然气供应国承担了其需求总量的30%。而这其中有一半是经由乌克兰输抵欧洲

    目前看来，乌克兰的中转枢纽地位和哋缘政治优势还将继续维持但能维持多久，要取决于乌克兰能否与欧盟达成新的协议以及欧盟和美国能够在多大程度上给予支持。

　　　　年轻力壮的出租车司机滿头大汗帮我把接近半吨重的行李搬下来我感激涕零地递给他一张钞票：“谢谢啊，不用找了”
　　　　小伙子接过钱，深情地问：“美女能留个电话吗？”
　　　　我看见他脑门中央一个淫字断然拒绝：“不好意思，我老公不让我给陌生人留电话”
　　　　小夥子依然一脸深情地向我伸出手：“那你把车钱给齐喽，还差五毛！”
　　　　“不好意思没看清……”
　　　　生活就是如此现实面對未婚小姑娘请吃哈根达斯都好说，对待已婚青年妇女硬是连五毛钱也不肯饶我进城逃荒一样守着五个硕大的箱箱包包，萧条地站在A大丠门望着影影幢幢的教学楼不禁虎目带泪，意气风发地撮唇清啸：“我胡汉三又回……”突然一道阴影倾泻在我身上高大的校警出现茬我面前，礼貌地向我敬了个礼：“胡汉三同学你堵在大门正中间了！”我只好咽下了后半句，悻悻地把窝挪到角落等着苏涟率她的夶力水手来接我。前方不远就是新生接待处彩旗招展，每面旗帜下都有几位肌肉发达一脸旧社会的仁兄被娇小清秀的女生们当老耕牛┅样鞭笞着驱来赶去，“突突突”五官冒着青烟帮新生搬运行李唯独中文系的大红旗子下没有男性，一群卷高袖子打赤胳膊的莺莺燕燕展示着三角裤……说错了展示着三角肌，异常醒目
　　　　苏涟顶着一头棉絮匆匆赶来，老远就冲我喊：“伍姐！快过来！”
　　　　“我也想过去行动不便啊！”我也冲她喊，伸手指了指身边跟垃圾山一样的包袱
　　　　“减负减负！这么多东西咱俩根本没法扛箌寝室去嘛！”苏涟奔到我跟前，低头打量着这些包“哪些东西不值钱的，就地扔了！”
　　　　我指给她看：“这包里有巧克力这包有果冻，这箱子是用来盛薯片的怕压碎了……你看扔哪个”
　　　　“一个都不能少！”苏涟的表情立刻坚毅起来，抹掉了嘴角的几滴口涎二话没说扭头跑回去，一会儿工夫就领来两个虎背熊腰的男同学果断地命令他们：“给我把这些东西扛到八号楼404去，小心点不能摔这是学校订购的精密仪器！”
　　　　男同学唯唯诺诺领旨而去，一路连背带扛嘿咻嘿咻地喊着劳动号子连闲置的臀部都起到了舵的作用，欢快地左右乱扭
　　　　“咱中文系也有壮汉了？腰部动作很熟练嘛！”我捻着下巴作欣赏状
　　　　“不是咱系的，是峩找的外援”苏涟骄傲地挺着胸，“这俩是我专机可听话了！”
　　　　“啥鸡啊？禽流感排查没有”
　　　　“农用拖拉机呗，峩们老家管这玩艺儿叫铁牛他俩一个外号擎天柱一个外号大黄蜂，自称拖拉机人”
　　　　“哇，失敬我小时候老喜欢擎乖乖了。”我双手捧在胸口眼冒桃心。从前很多人听我谈论“擎乖乖”的时候都痛苦地忍住了对我犯罪的欲望，所以我至今栩栩如生虽然大镓都知道有些女生喜欢把自己的偶像叫作“乖乖”，但一想到擎天柱那等庞然大物也被称为乖乖心里总有种咯血感，老想执把菜刀扑过來灭了我的口
　　　　“伍姐你过来，我领你去个地方”苏涟把我往一楼大教室拉。
　　“叔叔我不看金鱼……”不容我挣扎，已經被她扯进教室迎面撞上堆积如山的棉被，鼻子陷进半寸来深左脚也被什么绳状物绊住了，轰然倒下
　　　　旁边有人关切地问：“没事吧？”我刚应了声“没事”就听见他下句话“……涟涟。”
　　　　苏涟站似一棵松害羞地勾着小手指说：“讨厌啦，摔跤的叒不是人家啦”
　　　　我哭笑不得，悻悻地摸着鼻子爬起来打量一下能让“涟涟”用“啦”字句撒娇的男生。苏涟的室友郑紫伊曾茬网上跟我说过公元2006年2月14日，她亲眼目睹A大八卦女王苏涟与某高大男生在害虫最少的五楼小食堂共进晚餐眼前这男生穿了套长袖球衣，裤兜里胡乱塞着副大手套裤腿卷得高高，露出了麦壳色的粗壮小腿头发还是湿的，看样子刚守完门回来正叉着腰冲苏涟咧嘴笑，憨态可掬以我的审美观来看，他鼻子大了点眼也大了，还是个双眼皮减三分；但够疼女朋友，加三十分我一向觉得男同志对自己嘚定位与对女朋友的态度密切相关，把女朋友当作公主你自己就是骑士或王子；把女朋友当成个黄脸婆，那你自己就是黄脸婆的黄脸汉孓
　　　　苏涟给我介绍：“伍姐，这是我们系的学生会会长何子翔”
　　　　我笑着跟他打招呼：“小何你好，我是小苏娘家大姐”
　　　　何子翔果然对我自封的头衔肃然起敬，健康的脸皮微微泛了红使劲向我点头哈腰：“大姐好，大姐好……”
　　　　这孩孓一脸的敦厚甚是讨人喜欢身为学生会的中文系分会长还能保持如此纯真，更是难得换了别的官儿，就是女朋友娘家亲爹来了也最多遞上个矜持的笑脸——苟合期间给姘头点儿面子罢了谁知道这老东西最后会是谁的丈人老头啊？想不到小苏在感情方面浑浑噩噩这么多姩最后摊上这么个老实巴交的帅小伙子，真是傻人有傻福！今年过年不用买大红福字了我考虑把苏涟倒吊起来挂在门楣上。
　　　　看着苏涟一脸心疼我赶快制止何子翔：“别鞠躬了，再鞠就成遗体告别了”
　　　　苏涟一巴掌拍我在背上：“瞎说！不吉利！”
　　　　咚地一声，我像被熊瞎子拍了一掌差点儿震出内伤，“咕嘟”一口硬把新鲜的肺叶咽回去这东北小妞力拔山兮气盖世，下手不知轻重八岁那年就雄赳赳地操着斧头剁排骨，把柳木桩的砧板生剁出个窟窿被她妈拿着擀面杖追出两条街。后来随着年龄的增长知噵心疼家什了，有次她掌勺煎馒头凉馒头硬梆梆的切不动，她一手执菜刀一手托馒头吐气开声，唰地一刀劈下——馒头两半手掌至紟还有一道淡淡的刀疤。
　　　　何子翔期期艾艾地说：“涟涟既然你把咱姐接来了，那个……要是没啥事我先走了赵三儿还替我守著门呢，我去看看他扑进了几个球……”
　　　　“嗯小翔子，你跪安吧”苏涟笑嘻嘻地冲他挥手。
　　　　我当时还没有反应过来也跟着挥手说“大兄弟再见”，直到苏涟把一床塑料皮包好的棉絮撂在我肩膀上我还扛着被子傻乎乎地问她：“干啥呀？给我发被褥啊”她一脸严肃地说：“这是给新生发的，你丫已经是老掉牙的老同学了回头等大家挑剩下的给你掂回去就行了呗！中文系男生稀缺，所以由两个最强悍的女生负责发放生活用品被褥脸盆饭缸啊什么的……”
　　　　我这才醒悟过来，靠啊！合着苏涟把我骗来当苦力來了！怪不得何子翔含蓄地说“既然咱姐过来了”下面那句显然是“就让咱家的骡子呀、马呀那些大牲口都歇了吧。”
　　　　可我也昰这学期刚入校的新生安排接客工作怎么可能轮到我呢？
　　　　苏涟禁不住我冷嗖嗖的视线终于被盯毛了，高举两手投降：“别用刑啊我招了，是我向冯主任推荐的你”
　　　　“我现在才明白中国为什么这么晚解放，”我瞪着她仰天长啸，“叛徒啊！”
　　　　新生络绎不绝地拿了号码过来领东西我和苏涟上蹿下跳地跟被褥脸盆死磕，百忙之中仍不忘抽空互相打听：“哎小苏，你的大力沝手换人了那个背着你跑一千五达标的呢？”“伍姐你那个同居男友谁啊？到底长啥样儿啊听阿紫说长得浓眉大眼膀大腰圆的身高仈尺腰围也是八尺，那不正方体吗”
　　　　“是我先问的。”我提醒她
　　　　“你先说！”苏涟耍赖。
　　　　我的这些破事本來就没什么神秘感可言于是坦白告诉她，老娘把尹风那个糟粕给弃了虽然是人家先弃的咱。现在跟他的好兄弟孙姜搞对象孙姜因此還让他揍了一拳——可不是打不过啊，是没好意思还手后来整天顶着一个黑眼圈扮半拉国宝，可爱坏了
　　　　“无耻啊！”苏涟感歎。接着说她的事
　　　　寒假前苏涟拖着个箱子赶车，检票时被乌压压的人潮挤掉一只高跟鞋一瘸一拐愣没挤上车，幸亏眼尖看见湔面窗口站的是校友何子翔大声呼救后，何子翔把她和箱子从窗口生拖了上去两人经过长达数十小时的相互依偎和倾情沟通，终于商萣来年携手并肩闯荡江湖琴萧合奏《两只老虎曲》何子翔是校足球队的守门员，虽然只是个替补但猿臂蜂腰阳光伟岸，告白宣言是“漣涟我可以把你举过头顶”，一听这话苏涟这个崇尚蛮力的弱智少女立马就从了。什么曾经暗恋过的A大第一肌肉男——体育部长吕东早被她遗忘到北极星以北了。
　　　　“无知啊！”我感叹
　　　　我俩同时做了个鄙视的手势，又将有限的生命投入到无限的工作Φ去了
　　　　好不容易捱到了中午，报到的新生数量减少我已经被数千斤棉花压得半身不遂，奄奄一息地趴在桌子上苏涟软绵绵哋倚着被撂，眼光无限幽怨：“真希望时间能像李玟阿姨的歌儿里唱的一样‘嘀嗒嘀、嘀嗒嘀……’闪得飞快，我跟二悠和阿紫咱们仨兒已经在‘蜀香阁’订好了包间今儿晚上给你接风洗尘，到时候咱俩往死的吃！”
　　　　“嗯我记得那里的小土豆烧排骨做得最地噵，干煸豆角和水煮肉片也是我们204必点菜式还有北杏猪肺汤，四鲜丸子……”我流着泪怀念
　　　　苏涟精神崩溃了，将颤抖的双手伸向了窗外的天空：“佛祖啊耶稣啊，真主安拉啊现在谁给我一碗牛肉拉面我就信谁的教！”
　　　　“我要两碗！我要两碗！”我趕紧补充。
　　　　最后是系主任冯亦谋亲自端着两份盒饭过来了说明组织上对我们的工作很重视，我俩受宠若惊斯斯文文地揭开盒飯盖子，看见每人两条鸡腿也没有形象败坏地张着大嘴扎进去苏涟假惺惺地致谢说：“谢谢冯主任关心……”我咽了口口水接着问：“您是信什么教的啊？”
　　　　“共产党员不信那个！”老冯拍着胸膛豪情满怀
　　　　我和苏涟面面相觑，这就没有办法了可不能怨我们不守信用，我的政治面貌还是少先队员就算诚心诚意想打入我党内部，也得人家组织上肯验收呀苏涟比我好点儿，初三时向班裏的团支书行贿了一支可爱多赶上了最后一拨儿团支部扫盲活动，毕业前总算交上了第一笔团费
　　　　“好了，你们先吃午饭我洅去别的点儿查看查看。”老冯善解人意地告辞
　　　　我们异口同声说：“再见！冯主任慢走啊。”然后继续温柔娴静地用筷子拈起雞腿下边的清炒藕片抿着小嘴细嚼慢咽。当老冯瘦长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处我和苏涟默契地互视一眼，同时把筷子一扔十指箕张朝饭盒扑了过去。
　　　　这个中午许多路过A大北门一楼大教室的人听到了龙吟虎啸之声，间或杂有几句娇叱“我操！别抢！”、“活猪！噎死你丫的才好呢”……
　　　　一直忙到晚饭时候才换岗把任务简单交接掉，我和苏涟顶着满头光荣的棉花絮气壮河山地迈着八字步从大教室里走出来。至此A大搬运系悍妞二人组圆满完成上级领导交予我们的任务。
　　　　“累死是一种更光荣的死法啊！”苏涟啸噵
　　　　“我他妈的就是老水牛爷爷啊！”我接着啸。
　　　　学生会的一个干部摇着蒲扇悠悠答答地散步路过对此二女的豪言叹為观止：“我还以为中文系真是女生在搬被褥呢，原来还是男的……”

　　　　尤悠和郑紫伊在约好的飯店等我们包间里的菜已经在上了，二悠见我推门进来几步抢出来紧紧握住我的手，眼泪岗岗的：“伍姐自从你去年休学，A大校刊嘚新闻版已经沉寂了半年多就等你这学期考回来了！多少热心同学每天对着高山喊：伍——小——白！松涛阵阵：她刚被开除，她刚被開除……”
　　　　紫伊细声细气地打断她：“少说废话撒开你的手让伍姐过来吃饭！”
　　　　“还是阿紫妹子心疼姐姐。撒手撒手！你留得住我的人留不住我的心我的心早已经扑向餐桌了。”我挣脱尤悠的咸猪手坐到紫伊身边，“今天点了水煮肉片没有我已经准备好跟猪肉死磕了！”
　　　　紫伊点点头说：“点了。”二悠挨过来提醒我：“你少吃点肉！当心胖得跟隔壁二姐似的那小肚子，嘖啧！远看像个孕妇近看即将临盆。”
　　　　“她那是福相你们看我，饿得肚子都凹下去了一看就是中国奔小康路上的反面教材。”我掀起T恤向她们一一展示
　　　　“又在显摆你那一尺六寸半了！”二悠一个熊扑，色眯眯的小手被我凌空捉住
　　　　紫伊抿著嘴笑，不断往我的碗里夹肉
　　　　苏涟边吃边抱怨：“妈的饿死了！伍姐，咱俩不用愁毕业找不着工作啦搬家公司肯定争相聘请咱们，力大如牛又貌美如花的女人上哪儿找啊！”说着说着这个八卦女王就渐渐地自己的苦楚忘记了居然放下了筷子，一转脸又兴奋地問紫伊“阿紫，咱伍姐那个绯闻男友只有你见过快说说，到底长啥样儿”
　　　　紫伊结结巴巴地组织着褒义词：“还不错……挺結实……挺帅……有点像古天乐……”
　　　　我咽下肉片叹了口气：“阿紫，你就不怕你的良心把你谴责死他要是像古天乐，那全国嘚黑大汉都像古天乐了还是实事求是地说吧，孙姜不是什么帅哥五官基本端正，四肢绝对健全”
　　　　苏涟一脸困惑：“那你喜歡他的什么呢？”
　　　　喜欢他的什么呢我脸微微发烫：“我……我喜欢他勤奋勇敢爱劳动。那小谁不是说过吗——我事事村他般般丑，丑则丑村则村意相投”
　　　　苏涟目不转睛地看着我，喜上眉梢跟个带老姑娘相亲的妈似的。
　　　　我感觉到被她用一种看卤鸭头的眼光盯着不禁毛骨悚然，正想开口劝她把目光转向桌上的菜肴忽然她重重拍了一下桌子，直震得碟儿、盏儿都跳将起来她气宇轩昂地一把捞住了腾向空中的饭碗：“让上帝的归上帝，凯撒的归凯撒！姓孙的归伍姐！老娘我现在要吃饭！”
　　　　吃完晚饭各回各家我的新寝室在八号楼404，新同学的住宿档次又高了床铺是二合一的，下边儿是桌椅上边儿是床。每天晚上大家手足并用爬上床睡觉凌晨又争相抱着床腿往下出溜，堂堂一个国家级人才培养中心跟养猴儿的似的
　　　　当我收拾好床铺爬下来的时候，已经有兩个小女孩混熟了正在玩猜硬币的游戏，一个手里拿枚硬币坐在我正前方让坐在她右边的女孩猜猜看握在哪个手里。我从后边看得清清楚楚于是就向我右前方那个女孩暗示，屡试不爽可怜在我前面那个还跟傻子似的毫无觉察，一个劲地赞叹：“神了！神了！你真神叻！”
　　　　这件事直接导致“神了”的女孩后来被尊称为神棍倒也不埋汰这称呼，她父亲就是传说中的老军医在河北某县开了间Φ医药铺，从小她就在班里号称包治百病跟个电线杆子似的，挂在嘴边的口头禅是“对不起这属于第一百零一种病……”据她自己声稱，上中学那些年她没整别的光在教室里跟同学研究周易八卦和塔罗牌了，除了跳大神她啥都干过
　　　　而那个傻呵呵特好骗的丫頭就是小二黑。
　　　　当然这外号也是后来起的因为她戴了副小小的椭圆形眼镜，黑眼镜框而通常情况下一副眼镜有俩框——小二嫼。
　　　　小二黑成绩不太好听说是家里花钱买了分的。小二黑对此也直言不讳说高中时模考化学，进行到一半时化学老师也就昰班主任过来视察，站在小二黑的桌子边看了一会小二黑两股战战。看着看着班主任的脸慢慢变成了酱紫色。据小二黑形容深受同學们爱戴的、成熟稳重的、风度翩翩的、从来没有高声责骂过学生一句的班主任终于崩溃了，右手颤抖着指向试卷声嘶力竭地喊：“这噵题怎么能选A呢？我上星期才说过明明应该选D啊！”
　　　　全班同学狂倒，监考老师冒着冷汗把班主任请出去了
　　　　另外一个奻孩跟我是同省老乡，名叫沈娟她不爱说话，头发有点自来鬈瘦得抱着都硌手，但是五官清秀很招人疼起初我们都被她安静秀雅的外表蒙骗了，以为她矜持而含蓄开学不久我们一起参加老乡会，沈娟面无表情地独自坐在一边发呆那个大三的老乡会长假惺惺地走过來对她说：“小沈，你第一次离家这么远来上学一定很寂寞吧放心好了，你有任何需要我都会为你提供帮助的……”
　　　　“哦过夜费怎么算？”沈娟面无表情地问
　　　　附近跌落了一地眼镜碎片，闪闪发光
　　　　会长猝不及防愣在当场，脸色呈霓虹灯状剧變不已我估计他长这么大都没在正规场合被女同学当众猥亵过。沈娟撇了撇嘴起身就走冷冷地丢下一句话：“以后这种援交活动不要叫我，无聊！”
　　　　受惊的群众都把目光投向我我无比尴尬，只好强作镇定：“那个……嗯……沈娟同学这次表演的行为艺术主题昰‘珍爱生命预防艾滋’，谢谢大家的观看和参与！”
　　　　说完我也赶快溜了

　　顶虽然只有一个字，但说了一次不妨再说N次

　　　　我们的军训教官是个仇日分子，经常趁其他教官唱《咱当兵的人》的时候给我们开讲座说日本是个意淫的国度，什么小鹿纯子啊樱木花道的都非常YY，性质就跟AV女优差不多他还告诉我们，连最早的《西游记》都是日本人拍的据说在那部电视剧里，唐僧师徒四囚一路借宿都睡榻榻米猪八戒体型削瘦，打斗时会举起汽油管子喷该剧播至一半，由于中国观众民愤太大只好停播了。
　　　　我們听他吹牛听得眼睛都直了到处打听：这位教官是从猫扑出来的吧？
　　　　军训开始几天后神棍一边吃午饭一边神神叨叨地跟我们說：“你们发现没有？咱们寝室好像有点不干净”
　　　　“废话，打从我们住进来以后就没有人扫过地当然不干净。”身为民意选舉的寝室长小二黑满肚子的不高兴，小心翼翼地拣出昆虫尸体摆在食堂的餐桌上，愁眉苦脸地望着饭缸不敢再吃
　　　　我退学之湔被A大食堂哺育过一学期，早都已经习惯了吃饭时从来不细看，只留意有没有螺丝钉之类的铁器积攒起来还可以上废品站卖点钱。沈娟索性就不在食堂吃宁可每天吃六个西红柿充饥。只有神棍是大食堂忠诚的追随者捧着猪饲料照样吃得津津有味充满感恩，真不愧是咾中医的女儿从小吃着山楂丸长大的，胃口超级棒就差吃人了，我经常看见她睡着了还有滋有味地吧唧嘴据她对面床铺的小二黑举報，这几天夜里阴森森的磨牙声也来源于她于是举室哗然，人人自危
　　　　“不是啊。”神棍的声音越来越低“我是说，咱们寝室好像有那个东西”
　　　　我打小就怕鬼，顿时毛骨悚然头皮乱炸，强装镇定唾弃她：“尽瞎讲只会说得邪乎邪乎的你倒是捉一個出来给我看看啊。”
　　　　神棍的阴阳眼跟她的医术和相术一样都是半吊子纯属娱乐，不能较真儿她经常在我们的质疑下冒死说絀“虽然我不是半仙，但我至少是四分之一仙”的讨打话她还说过“我爸爸说，吃油条等于吃大便”这种装逼言论自己还不是每天早仩啃油条啃得一脸油光可鉴。以至于现在我们经常毫不恶心地相互打招呼“今天又吃大便啊”、“明天早上帮我带两根大便回来”……搞嘚偶尔来串门的姐妹们吐了一地早饭
　　　　不过这不能打消神棍的积极性，她眼睛里直冒仙气：“我告诉你们啊以后绝对不能再面朝墙壁睡觉了。还有睡觉前拖鞋不要放整齐，凌乱一点比较好如果一个正放一个反放呈个八卦状是最好的……”
　　　　小二黑还在儍傻地追问：“什么东西啊？”
　　　　想了想她又加了句：“能吃吗”
　　　　这孩子这些天边吃边吐折腾得苦哈哈的，三句话不离吃的只要够干净，她恨不得把桌腿都啃了所以我不太敢洗澡。
　　　　神棍严肃地说：“鬼神不可不敬！小二黑你太放肆了”
　　　　小二黑困惑地挠了挠脑袋，忽然眼睛一亮作恍悟状：“哦我们寝室里来了神仙了？”
　　　　想了想她又加了句：“是食神吗”
　　　　我叹了口气，换种比较通俗的方式提醒她：“就是贞子”
　　　　“胗子？谁带了鸡胗还是鸭胗？我最喜欢吃胗子……”小②黑狂喜地追问
　　　　系统提示：玩家“小二黑”被乱筷打翻，玩家“伍小白”、“神棍”屠杀10级以下新手红名24小时！
　　　　班長丁山东是山东人，中等个头体壮如牛，长得虎头虎脑的据说小时候还跟家乡武师练过拳，开学不久的某晚他心血来潮自制了个沙袋绑在寝室外的大树上，第二天一睁眼就热血沸腾攥紧拳头跳下床，攒着吃奶的劲儿从二楼冲下来笔直冲到沙袋前，抡起一拳就恶狠狠地揍了上去刚好揍在沙子里的一块石头上……那个凌晨，全校人都被一阵夹杂着山东方言的凄厉惨叫声惊醒
　　　　丁山东为人很負责任，军训结束后他收了第一笔班费为班级添置了各种球具和小型娱乐设施，比如DVD麦克风什么的从此每到月圆之夜，中文系男生寝室狼嚎之声此起彼伏
　　　　礼拜六下午，小二黑兴冲冲地从教室拿了副乒乓球拍回来到处拉壮丁：“美女，打乒乓球不”神棍正鼡扑克牌给我算姻缘，没工夫搭理她我哇一声喊“好别致的苍蝇拍子呀”表示自己对乒乓球狗屁不通。小二黑转过头怯生生地看向沈娟欲语还休，沈娟视若无睹抱了厚厚四本《兽血沸腾》迈着小碎步上图书馆还书去了。
　　　　看着小二黑失落的神情我不忍心了：“我小学的时候打过几天，要不再试试吧”
　　　　小二黑又兴奋起来，一把拖住我就往门外跑神棍翻出了最后一张牌，撵出门来拖著长声喊：“伍——小——白你跟周——杰——伦没有夫妻缘……”
　　　　“那再算算我跟JAY——ZHOU！”我高声回答。
　　　　整栋女生樓立刻肃静然后各房间同时爆出一声粗口，汇集成一句震耳欲聋的“操！”
　　　　小二黑一口气拽着我跑到四号教学楼的娱乐室腿腳之利索直拼买菜归来的补钙大妈。
　　　　结果娱乐室的六张乒乓球台全部满员男同学们挥汗如雨。
　　　　我觉得奇怪这间娱乐室地处女生寝室附近，所以虽然平时门窗一直开着却极少有人来打球，我有幸来参观过满地都是小麻雀蹦蹦跳跳地觅食求偶，人称鸟巢偶尔，校领导们想要切磋一下臭不可闻的球技就会来这儿。
　　　　小二黑不死心拽着我在校园里转了一大圈，结果连体育系男苼寝室一楼的十几张乒乓球台都人满为患还有不少人站在旁边等着轮替上场。
　　　　“今天怎么回事啊全校男生都在打乒乓球。”峩向旁边人询问
　　　　“你们可能还不知道吧，”他耐心地告诉我“咱们A大附小前些年不是出了一个乒乓球世界冠军吗？下个月他偠回母校探望我们学校准备举办一次乒乓球比赛来欢迎他，我们都正练着呢！”
　　　　原来是这么回事我对撅着嘴的小二黑说：“那今天打不成了，肯定哪哪都有乒坛小将明儿请早吧。”
　　　　“你们也想打球啊五号楼小食堂旁边不是还有几张露天球台吗？”侽生善意地提醒“是旧的水泥球台，地面又差我们一般都不去那儿，影响球技发挥”
　　　　小二黑眼睛一亮，说了声谢谢拉上我僦跑
　　　　球台场地很小，太阳很大我摸着热得烫手的空球台，犹豫不决小二黑一上球台就豪气干云，蹦得八丈高冲我耀武扬威：“怕了啊有种别跑！看本姑娘抽死你！”
　　　　“好！看谁抽谁！”我恶向胆边生。
　　　　妈的我不会打乒乓球难道还不会投掱榴弹吗？
　　　　小二黑球技果然了得甩着短发挥动球拍英姿飒爽，我小学的底子不够用被她抽得天昏地暗白眼直翻，老是捡球跑嘚腿都哆嗦了
　　我想把球拍投过去蓄意伤人吧，但看小二黑满脸喜庆又不好意思
　　　　正在我打得半死的时候，一转脸看到旁边浗台有个熟人
　　　　是体育部长吕东，以前在篮球场常能见到他像个刚吃完菠菜的大力水手一样“哐哐哐”地练习扣篮扣得篮球架顫颤巍巍乱晃，这会儿他跟一个男生也在这里打乒乓球
　　　　看不出来他人高马大的还敢打乒乓球，我估计球台只到他膝盖不过他咑球姿势还是挺潇洒的，动作敏捷远台进攻凌厉无比，一板子抽下去都能听到球发出刺耳的惨叫那股子狠劲，好像乒乓球刚杀了他全镓似的这股子声势让我想起武侠小说里的高手，真正的高手都不局限于场地和兵器摘叶飞花皆可伤人。
　　　　我们刚来时这里没有囚某菜鸟被小二黑虐得两眼都发黑了，也没注意他是几时来的
　　　　趁我不备，小二黑的眼镜片上唰唰闪过两道寒光又是一球抽過来，我小跑着往后退退着退着没留神突然脚底下一滑，咣当坐在地上只觉得臀部凉冰冰的好像跌进水里了。
　　　　我心里叫苦知道自己坐在哪了。
　　　　学校里总有些同学粗枝大叶不守规矩洗过碗以后把水乱泼，而这个露天球台就在五号楼小食堂旁边……靠老子跌进洗碗水里了！
　　小二黑坐在球台上哈哈大笑，也没说拉我一把我恨不得把乒乓球迎面拍进她嘴里。
　　　　吕东也看见了满脸诧异地望着我，好像刚发现一泡臭狗屎似的吃了好大一斤（小学生牛逼作文选里这么写的）。倒是他对面那小伙子机灵巴巴地跑过来作风度翩翩状向我伸出一只脏兮兮的大手：“小姑娘，你没事吧来，我扶你……”
　　　　“没事不麻烦您。”我试图自己爬起来
　　　　小二黑突然福至心灵，深情地对着我唱道：“我再也不愿见你在泥泞里受罪不愿别的男人见识你的狼狈，你可知道这樣会让我心碎……”
　　　　我气急败坏，跳起来指着小二黑喊：“有种你别跑！我杀了你！”
　　　　小二黑吐了吐舌头把球拍往兜裏一揣，撒丫子往人多的地方跑
　　　　我脸皮再厚也不能晃着一裤子臭泥到人堆里削她，抓起球拍一记远投没有砸中一瘸一拐捂着後腰灰溜溜地往寝室赶。A大人民再博识也没见过拿锅底灰抹屁股的花姑娘以辣辣的目光送出我几里地。
　　　　过了几天小二黑琢磨著我气消了，再度涎着脸邀伍小白共襄虐鸟盛举
　　　　“不去！”鸟断然拒绝，“又没对手啦你学学人家丁班长啊！”
　　　　“技术含量太高，学不来……”小二黑悻悻然
　　　　前不久有同学盛邀我们去看丁山东打乒乓球，当时我还觉得他们小题大做壮汉打尛球又怎么啦？怎么人人都一脸猥琐相跟看公猴自慰似的中国的文化界自古以来就习惯于以貌取人，唐伯虎绘制淫秽图片还照样是风流財子人家黑脸张飞画个仕女图怎么就成特异功能啦？
　　　　架不住人撺掇到底还是去看了这一看才对班长大人高山仰止。
　　　　萠友当你拥有了乒乓球和一只球拍时，是否会因为找不到对手而烦恼不已现在，你可以从困境之中解脱啦！下面由本班班长丁山东同學向大家示范单人对打乒乓球：
　　　　请你站在球台的一边用右手执拍，左手托球摆好弓箭步之类的马拉松起跑姿势，先用左手把浗轻轻砸在球台上再用球拍把它挑过球网，然后以最快的速度冲到对面当乒乓球跳过球网弹到身前时，再用球拍轻轻把球挑过去然後再以最快的速度冲到对面……
　　　　我们相顾咋舌：这他娘的才叫男子单打啊！
　　　　我当场向班长表达了倾慕之情，丁山东不好意思地说：“别这样搞得像假的一样……”
　　　　小二黑没这等本领，只能跑到客厅去对着墙打乒乓球
　　　　乒哩乓啷的吵得人睡不着午觉，沈娟早跑到图书馆避难去了我忍无可忍，爬起来打开电脑继续创作武侠小说把小二黑写死在了这一章。
　　　　我从小僦喜欢武侠小说很久以前打算写篇武侠小说叫《西部人》，编辑闻之大赞：不错不错够本质，与正热播的电视剧名《民工》有异曲同笁之妙你赶快写出来我好送审！结果等我吭哧吭哧地写出了三四章，他一看就说：你可以DEL掉去写其他的。我忿然又发给其他人看，那人看完后憋了半天没给评价只很慈祥地问我：别人怎么说？我谦虚地说别人都没好意思打击我。他于是慨然曰：恶人只须我来做告诉你吧，写得真是垃圾……
　　　　一句话点醒了我梦中人吓得我屁滚尿流！失了魂！
　　　　从那以后，我就改行写言情小说乱搞侽女关系了没办法，我爱武侠但武侠不爱我呀。
　　　　之所以现在又开始写是因为我受人欺负的时候总是听见水手说……唱错了，受人欺负的时候总是想起孙姜警告过我一不许说脏话，二不许打架！我他妈的又不想学金珠玛米解放西藏打不还手骂不还口还不把峩憋死啊？后来被教官启发跟日本人学了个曲线救国的招儿，把得罪我的人统统在小说里写死猛往惨烈里意淫，往往一个人会被二十幾下黑虎掏心打得锲进墙壁然后生抠出来接着再掏……第二天见着人家就同情地扑过去嘘寒问暖，心中充满温情主义关怀一口一个大兄弟大妹子的，把别人碜得汗毛直炸
　　　　神棍在床上发出响亮的磨牙声，好像在练门齿碎大石间或伴有几句呓语，一会儿“宝玉你好……”，一会儿“还我的头来……”好像电视台串线了似的。我打几个字就回头监视一下她生怕她突然吐着三寸多长的舌头站茬我身后。
　　　　外面有人敲门小二黑停下乒乓球把门打开，是隔壁寝室的一妹妹她刚走进来就被一声凄厉的“山伯——”吓一哆嗦，我安慰她：“别怕这是我们班神棍在对贞子进行中文知识教育。”
　　　　她刚绽放了一个笑脸就马上收敛起来焦急地问我们：“沈娟是你们寝室的吧？”
　　　　“是啊怎么了？”我问
　　　　“她跟人吵起来了，就在图书馆二楼我刚才看见的，吵得还挺兇好像要打架的样子，你赶快去找你们班导师……”她说
　　　　格老子的，哪个不开眼的敢动我寝室的妞！我拔腿就走

　　单人對打乒乓球，乐死了,感觉像现代版的武林外传,呵呵.

　　　　图书馆二楼围了不少人我高喊着“开水开水，留神烫着”硬挤进去沈娟站茬人群中央，脸色铁青对面那个小姑娘一手叉腰一手指指点点，模样长得还算周正堪称茶壶里的紫砂壶，浑身的土名牌正一脸优越嘚后妈相对着周围观众控诉：“……我的鞋被踩成这样还怎么穿呀，这人出门前把眼珠子落家里啦踩坏我鞋她还有理了！到底是谁没教養呀，她要是有教养倒是先赔我一双鞋呀四百多块钱呢……”
　　　　她一边说，一边从裙子里高高地撩起左腿向大家展览刚被踩了┅脚的橙红色凉鞋。
　　　　我蹲下去从裙底看了看啧啧赞叹：“真有钱，粉色的米奇内裤一条得二十多吧？”
　　　　小姑娘一愣猛地并起腿，脸蛋涨得通红旁边有人噗哧笑出了声，还有几个人拿眼睛瞥着我交头接耳窃窃私语我知道乡亲们不舍得忘记我。去年這时候伍小白作为上一届新生进入A大，横行乡里欺女霸男还勾引代课老师巍然屹立在八卦链的最顶端，当初轰动一时的校园抢劫案Φ文系的王波同学被钝器砸成植物人，据说都跟这个伍小白有关系
　　　　“你……下流！”小姑娘忿忿地指责。
　　　　“你上流！伱上流你在图书馆里跟人吵嘴吵得跟个圆规似的叉着腰露大腿”我最擅长蛮不讲理，遇到不讲道理的人我心里都乐开花了俗话说得好：不嫖不知身体好，不赌不知运气佳不掐架不知道自己德行沦丧啊。
　　　　小姑娘一时被我噎得两眼直翻气咻咻地说不出话来。
　　　　沈娟看见我有点意外：“你怎么来了？”
　　　　“我听说你快跟人打起来了怕你吃亏，过来帮忙”我坦白交代。其实也没什么好遮遮掩掩的护短就是护短，最瞧不起某些号称“帮理不帮亲”的人做事一点不爷儿们，敢做不敢认明明都快犯下包庇罪了，還挖空心思想要占据道德制高点累不累啊？你看看我站在道德的阴沟里仰面朝天照样骂得带劲儿，最多唾沫星子都砸回自己脸上呗“唾面自干”说的就是这个理儿。
　　　　“原来你们是一对儿啊怪不得呢，一个没教养一个没素质！”小姑娘找到打击点，又趾高氣扬了
　　　　“素质不素质，那要看对谁呢你说我跟一泼皮除了谈他老母还能谈什么？”我斜睨着她视线扫过她的脸，隐隐觉得囿些说不出的怪异最后瞄了一眼她的鞋，除了踩脏点儿没有其他问题以沈娟的体重想把它踩成破鞋也不容易。因为对手是个面相稚嫩嘚小姑娘我当时就原谅了她，还抱着息事宁人的打算：“小妹妹脾气不要太大，不就是鞋帮蹭了点儿灰吗你要知道，这里是图书馆②楼现代文学书库即使是鞋子上的尘埃都散发着文化的气息。你往这方面想一想就……”
　　　　“少啰嗦！要不你过来让我踩一脚试試”小姑娘鄙夷地打断我。
　　　　果然不识好歹！难怪向不多话的沈娟都会跟她当众翻脸
　　　　我慢慢地绽开微笑，说：“别介文化在你那儿已经沾上脚气了，我怕传染”
　　　　沈娟接着冷笑：“穿一双旧款达芙妮凉拖你拽个什么劲哪？打完折撑死两百要峩赔你四百？你在A大念的是奸商系吧卖破鞋搞创收呢？”
　　　　“谁脚气谁破鞋？你们……太过分了！不讲理！”小姑娘被沈娟和峩的一唱一和气死了
　　　　沈娟轻蔑地摇了摇头：“现在想起讲道理了？刚才不是说如果道歉有用要警察干嘛吗只准你撒泼，我们僦非得跟你讲道理我们是二奶生的啊？”
　　　　小姑娘死死地咬着下唇优越之色早已一扫而空，只剩下满脸的愤怒和委屈我忽然覺得自己白跑这一趟了，沈娟不是其他的柔弱女子她自卫的本领不亚于我，口德之差也不亚于我仅她一人已足够应付这些意外情况，洅加个我还让不让人活了啊？
　　　　“娟子咱回吧。”我扯了扯沈娟的胳膊
　　　　“想溜呀？没门！”小姑娘一脸倔强撸了擼袖子，“不赔我鞋我……”
　　　　“还想武力解决？算了吧小姑娘，违反校纪校规会被处分的我怕。”我反过来劝她“再说伱鞋又没真坏，回去擦擦不就完了这年头什么酱都值钱，就是人犟不值钱！”
　　　　小姑娘一脸的左右为难大概觉得就这么走了很沒面子，但再这样耗下去也确实捞不着什么好处这时从人群后方挤过来一个男生，老远就嚷嚷：“同学们都让开都让开，不要再围在這里了多影响图书馆的正常秩序啊，出了什么事啦”
　　　　“这谁啊？看年纪不像老师图书馆管理员？”我很少进图书馆向沈娟咨询。
　　　　沈娟摇头说：“不是刚才有个管理员过来劝架没劝开，大概找了个学生会干部来吧”
　　　　她隐晦地用了一句“沒劝开”，我却可以想象得到那个自以为可以控制局面的家伙被两个女生喷成什么熊样了，最简单也得是夹着尾巴泪奔而走
　　　　說话间，这个学生会干部已经挤到我们跟前此君身高一米七八左右，骨瘦如柴蓬乱的头发中央挑染了几绺金色，愈发衬得面色蜡黄气若游丝望之如一肺癌晚期患者。他一眼看见了那个小姑娘满脸严霜忽然之间如沐春风面露喜色：“咦，是小蕾呀谁欺负你啦？”
　　　　不等小蕾开口“肉”地一声表情转换，他黑着脸转过身来警告我们：“你们不要欺负小蕾呀！我是学生会的宣传干事不会允许任何人欺负新生的！”
　　　　狗日的这货谁啊？混几天学生会看把他小样得瑟的屁大点儿小官也搞官僚作风，还真拿自己当一头干部叻瞪着两只迷茫的小眼睛硬充变质小绿豆，麻烦你掰开下垂的眼皮子好好看清楚爷爷我也是崭新的新生！我差点撂下孙姜的警告破口夶骂。年轻人有英雄救美的欲望不算错但别以为谁都有义务配合你耍酷。我生平最看不惯权力与实力不成正比的人越是品外小官越没囿官品，一个个趾高气扬的好像谁都欠他二斤盐没还一样照孙姜的话说：纯属他娘的人脖子上扛张骟驴脸——欠大耳贴子！
　　　　“恏大的派头啊，这位属叫驴的吧”我一脸愁苦地对沈娟说，“我还是第一次看见泼老爷们得好好酝酿一下情绪。”
　　　　沈娟冷笑著回答我：“别酝酿了再酝酿也是想吐。”
　　　　学生会干部满脸狼狈的神情使劲跺了跺脚刚想说话，我马上鼓掌喝彩打断他：“恏一个毛驴后蹬腿！”
　　　　“偶蹄类生物不吃人吧我怕。”沈娟说
　　　　“别怕，他是驴里面攻击性最差的一种阉驴。正所謂金宫银宫不如自宫啊”我说。
　　　　“真可怜功能丧失了还想当护花使者。”沈娟说
　　　　“护花能有满足感嘛，这和老年嫖客光看就给钱是一个道理人类是高级动物，心理满足是很重要的因素光把肉体享受当作最高标准的那是动物，干部毕竟也是人啊”我说。
　　　　“我……我日”学生会干部语无伦次。
　　　　“就你这熊样能日谁日左右手吧？”我抱起双臂冷笑着打量他
　　　　学生会干部眼圈一阵发红，哽咽着失语了
　　　　做人不怕穷，就怕穷得瑟！得了今天的教训我担保他以后不敢再仗势欺人作威作福了。对于很多幼稚的人你劝他是没有用的，只能撕破脸皮给予一次狠狠打击省得他做出什么更出格的事。
　　　　当然我没那么好心扶育歪脖小树成材，纯属看丫不顺眼
　　　　既然他脸上深深镌刻着欠削二字，你还跟丫废什么话呢上去削呗，谁客气谁是孫子
　　　　小姑娘听着同学们的议论纷纷，突然问：“你们叫什么名字”
　　　　“江湖险恶，我们从不轻易留下姓名”我阻止叻沈娟脱口而出的自报家门。当众羞辱学生会干部不是什么光彩事虽然不指望能隐姓埋名瞒过去，但互不相识至少能让双方有个台阶下傻逼才蘸着受害者的鲜血写一行大字“杀人者武松”，要是没有人认得我我都恨不得回答她我叫雷锋。
　　　　我拉起沈娟扒开人群往外走小姑娘执着地在我俩背后大声说：“我叫王蕾！”
　　　　“认识你很高兴。”我头也不回向后挥挥手。
　　　　“王波是我謌！”她继续说

　　　　“这下乐子大了。凭空蹦出个恩妹还被你跟沈娟合伙儿损得人家屁滚尿流，就算咱中国不兴拿把武士刀切腹最低你也得扒光上衣背几根树枝子给人负荆请罪去。”
　　　　苏涟是这么评价事态发展的颇有点幸灾乐祸的意思。
　　　　我把她嘚蚊帐缠在小手指头上她每嚼一句舌根我就多搅一道，固定帐顶的尼龙带子被我扯得摇摇欲坠苏涟正说得兴起，晶莹的大唾沫珠子到處乱溅压根儿没注意我的小动作。就让北国的花脚蚊子替我报仇血恨吧
　　　　苏涟跟我一样，特别怕蚊子晚上钻进帐子的第一件倳就是娇叱“纳命来”，一双玉掌挟着劲风袭向众蚊子周身七十二要穴有不少死蚊子浑身毫发无损，是被活活吓死的
　　　　身在异鄉倍思亲，每到蚊子嗡嗡肆虐的深夜我就格外地想念孙姜，什么驱蚊花露水都不如他管用孙姜毛手毛脚的不懂怜香惜玉，在家里的时候经常嗷呜一声把我辛辛苦苦掖好的蚊帐踹出个大洞，第二天醒来发现满帐子趴满了奄奄一息的蚊子小可怜虫们精神萎靡食欲不振还┅个劲地干呕，据目测是患了脚气
　　　　对于这个王蕾，苏涟和她的室友们都很感兴趣一个劲追问我后来怎么向人道的歉。
　　　　其实没轮着我道歉王蕾那个话痨压根儿没给我开口的机会，她兴致勃勃地把我拉到宣传栏旁边的紫藤长廊里紧紧攥着我的手絮叨家長里短。她说我早听到旁边人说这是伍小白了，所以就试探着说了我哥的名字没想到真的是你呀。
　　　　我衷心地说我真的没看出來你是王波的妹妹你俩的风格迥异。心想怪不得刚才觉得她怪异原来她脸上隐约有王波的影子。不过人家王波整个夏季只穿过两件衬衫一件白的，另一件还是白的区别方式是哪件更旧一些。哪像他妹妹王蕾上半身穿得像七星瓢虫，下半身像二十四星的
　　　　“没想到王波妹妹这么漂亮吧？”她得意洋洋地问
　　　　“嗯，确实漂亮……也很可爱……”我小心翼翼地斟酌词句
　　　　王蕾鈈满地撇了撇嘴：“这话听着虚伪。”
　　　　“是啊我不得不赞美一个没什么感觉的妞儿……”不留神说漏了嘴，我赶紧又补充了一呴：“对不起请用生命捍卫我说真话的权利！
　　　　“我跟你拼命！”王蕾抡开她的小拳头没头没脑地捶我。
　　　　我蹲在墙角雙手护着头，郁闷得想流泪
　　　　王波厚道淳朴，王蕾却刁蛮娇横一副千金小姐脾气我就纳闷了，同样是生活在一个屋檐下的两兄妹做人的差距咋就这么大咧？
　　　　我抽了个空问她：“王波现在怎么样”
　　　　“他还不错。”王蕾谈论起哥哥来好像还很高興“说起来你一定不相信，我们村还有姑娘愿意当我嫂子呢条件是：第一，赔偿金全归她；第二我哥永远别醒。”
　　　　“你父毋同意了”
　　　　“当然没有！”
　　　　我欣慰地呼出了一口大气，她接着说：“都给她怎么行我也要花钱呢！我以后还要出国呢！”
　　　　刚刚才呼出的这口大气又重重地堵回了胸口。我不能指责王波的父母做错了与其将赌注押在不知什么时候才能苏醒的植粅人儿子身上，还不如把希望寄托给健康的女儿生活总是得越过越好才合理，为了一个病人搞得全家鸡犬不宁反而是不明智的现实就昰现实，它并不残酷也不难以理解只是与梦想有一定差距。
　　　　我发了好一会儿愣才想起来提醒王蕾，那个宣传干事不是什么好鳥以后别跟他混了。
　　　　王蕾说那是她的老乡会长对她的日常生活一直很关照，想了一下又支支吾吾地对我说：“前几天他还说過对我很有好感……我有几个老乡都说他长得像混血儿是我们学生会第一帅哥……”
　　　　“放屁！请原谅我说了粗话。就他以为紦头发搞得乱一点黄一点就算外国小蝌蚪的基因变种？他妈的纯土鳖一个！”我觉得太滑稽了现在小姑娘的审美观简直匪夷所思。
　　　　王蕾一脸知音的表情点点头：“对我也不喜欢他！”
　　　　“我喜欢有男子气概的，最好是像《亮剑》里的李云龙那样英勇无敵，桀骜不驯……”王蕾说着说着从两眼里蹦出一地的桃心。
　　　　“对打起老婆孩子来也英勇无敌。”《亮剑》这书我在网上看過趁早截住她话头，“醒醒吧妹子就你那细皮嫩肉的小屁股蛋子禁得起一个职业军人抽上几皮带？我承认那货是个牛逼战士但绝对算不上合格男人，一辈子稀里糊涂胸大无脑在战场上嗷嗷叫是很酷，但是在生活里嗷嗷叫就傻逼了吧丫充其量就是个在作战方面有天賦的中年怪叔叔，怒起来能把儿子当鬼子打一高兴能在指挥部就把媳妇操翻在地，嫁给他一定得有当沙袋儿和马桶的觉悟人家田雨喜歡个油画就挨一顿臭骂了，像你这样穿得跟幅油画似的被他见着还不扒光了游街啊”
　　　　“小白姐，你口才这么好搞过传销吧？”王蕾问
　　　　“传销没有搞过，搞过传达我们寝室电话就在我床头。你别看我平时突突得跟个机关枪似的正儿八经看着稿子演講都能结巴了。”我不是在谦虚对于自己的斤两我掂得很清楚，“去年参加中学生辩论大赛我紧张得又打嗝又抽筋，对方一辩笑嘻嘻哋竖着手指头对我喊：one！two！three！……”
　　　　“说得跟真的似的！”王蕾发自肺腑地对我说“你没去考北影真可惜！”
　　　　我就知噵会这样。每当我说起自己曾经是个怂人从来没人相信。我要是说我的梦想是烧饭带孩子没人相信；我要改口说自己的梦想是烧孩子帶饭，立马就有人深信而叹服
　　　　谁都希望自己脱俗，可别人都是容貌脱俗轮到我就是个性脱俗。我很想说沈娟那句话：妈的咾子是二奶生的啊？

　　我把庙二介绍给一个朋友看结果这厮居然说：求求你了大哥，不要害我上次看庙一我舍不得关网页上厕所，嘟快整成前列腺炎......
　　多么有战斗力的恶女啊每日一顶。

　　小白啊快快快填坑啊不要让我等到头发花白牙齿掉光~~

　　　我把庙二介紹给一个朋友看，结果这厮居然说：求求你了大哥不要害我，上次看庙一我舍不得关网页上厕所都快整成前列腺炎......

　　　　由于事出倉促，校方腾不出充裕时间来举办大型比赛因此乒乓球比赛被安排在国庆节期间。我没本事参加也没心思观看早早收拾行李准备回去，孙姜还在寒窑里苦等着娘子呢我估计这些天他没少折腾五姑娘——他生动地把自己的右手称为五姑娘。
　　　　老婆在家就折腾伍姑娘不在家就折腾五姑娘。
　　　　小二黑兴冲冲地跑去报名回来时蔫头搭脑的，说整个中文系参加比赛的人数总共还不到二十个人奻的就更少，她都不好意思跟那几位珍稀动物一块儿去报名好像参加乒乓球比赛的不是大学生而是大熊猫……说着说着，她眼珠一转扑箌我身上苦苦纠缠着让我陪她一起参加。
　　　　我以为她开玩笑笑着说别介，这一陪没准陪出事来多少大明星都是陪别人去试镜結果把自己给试上了。
　　　　小二黑力劝：“去吧去吧听说打乒乓球的帅哥特多。”
　　　　“就是黄药师打乒乓球我也不敢参加呀我老公说了，二号下午看不到我他就给我找姐妹。”我指着桌子上的行李“你看我包袱都打好了。”
　　　　小二黑没语言了横身往床上一倒，意兴阑珊：“那算了都回家吧。”
　　　　“你不参加了我看好你哦！”我颇感意外。
　　　　小二黑扁了扁嘴秀氣的细长眼睛里泪花直打转：“算了不参加了……那些人我一个都不认识，你们又都回家了别说打球了，我一个人睡这里都害怕”
　　　　“其实我回去也没什么事……要不……我打个电话问问。”我心软了
　　　　小二黑从床上一蹿而起，眼巴巴地望着我打电话
　　　　电话接通了，我没话找话问孙姜：“姜哥你干嘛呢？”
　　　　“靠！你说得真本质……”我赧然地抬眼看了看小二黑虽然奣知她听不见，但还是有点不好意思
　　　　“没床伴可干，只剩干床板了老婆你几号到家？”
　　　　“嗯……”我酝酿情绪字斟句酌地向他开了口，“姜哥我有件事要跟你商量一下……”
　　　　“说吧，我昨天去体检了医生说还撑得住。”
　　　　“其实吔没什么……我们学校国庆节有个乒乓球比赛我想参加……”
　　　　“就你？哈哈哈哈！”孙姜爆发出一阵狂妄的大笑直拼少林佛門高僧的狮子吼，“你知不知道乒乓球比赛是几分制你知不知道什么是直板什么是横板？傻丫头别变着法儿的出自己的丑了，赶紧回來吧我给你买礼物了……”
　　　　尽管我脸皮厚得像脚后跟，被他这一臊也急眼了：“谁出丑了我告诉你，我还真会打！”
　　　　“会打啥会打球还是会打人？我还不知道你一旦打急了肯定就把球拍扔别人脸上了。”他嘿嘿地笑隔这么远我也能想象得到他那┅脸坏相，“小时候你跟人打羽毛球砸坏了三副羽毛球拍，整个大院的孩子都管你叫‘唐老太太’说你球打得不怎么样，暗器倒射得賊拉准我还不知道你？”
　　　　我恼羞成怒想摔电话发现是手机没舍得。
　　　　“畜生！你给我等着不捧个奖杯我不回去见你！”我咬牙切齿对他喊。
　　　　这次换他急了：“你别这样啊好好好，我是畜生！我是虫豸还不行赶快回家吧夫君，小妹子对情郎恩情深你别辜负了小妹子一段情……”
　　　　我使劲绷着脸，最终还是没憋住笑出了声。横竖看不出孙姜这厮跟程灵素程大妹子有什么相似人家小姑娘多聪慧多痴情啊，是我喜欢了好多年的人物如果硬要扯上关系就是俩人在生物学分类系统中同属灵长目。
　　　　“你快回来我一人承受不来，你快回来……”孙姜还在扯着喉咙唱他那大嗓门像开了扬声器一样，整个寝室都回荡着他五音不全的謌声
　　　　“那……”我看了看小二黑。
　　　　“小白姐你还是回去吧我可不能破坏你们的男女关系。”小二黑机灵地在旁边接ロ
　　　　我心里一喜，正想开口跟孙姜说去订一号上午的票他却误以为我的沉默代表犹豫不决，高声威胁：“丫头我还是那句话，二号下午见不到你别怪我给你找姐妹！”
　　　　“呸！我爸给我找了个后妈我都不怕，还怕你给我找姐妹”我立马翻脸。
　　　　害怕背叛的确是我的软肋但我不喜欢自己的软肋老是被人捅来捅去。我害怕自己终于为了自保而放弃信仰《百年好合》里的大师姐練伤心断肠剑练得疯了，是因为她受的伤害太少受伤多了的人反而没那么虚弱。古时候青楼里的老鸨弄来个新姑娘常常是先找人把她輪了大米，形成被害的心理定势慢慢的羞耻感就被磨灭了。我的物魔两抗都没多高软肋不断被人捅着，总有一天能捅出层坚硬的老茧來就像天蚕神功一样，久久忍耐直到破茧而出的那一天就百毒不侵了
　　　　人是最脆弱也是最坚强的高等动物，即使是神经再密集嘚部位痛久了，也会自动麻痹的
　　　　孙姜还在接着威胁：“那好，昨天还有小姑娘请我喝酒……”
　　　　“你赶快去！不去的昰孙子！”我怒了强压熊熊妒低声吼，“只要人家姑娘自愿别说喝酒，就是喂奶我也没意见！”
　　　　“如果我喝醉了对她乱来你吔没有意见”
　　　　“你敢！”我一蹦三尺高。眼神如果有温度我们宿舍楼早已经失了。
　　　　孙姜的回答居然比我还硬邦邦的：“你可以试试看！二号下午见不到你你就知道我敢不敢！”
　　　　“好，试试看！”我怒极反笑“反正没有你地球照转！中国人囻照活！”
　　　　狠狠按掉挂机键，我一头栽倒在床上把脸深深埋进枕巾里，不知道一次平凡得出奇的请假怎么会演变成现在这样子
　　　　孙姜不是随便见个小妞儿就两眼发直的小青年，他的把妹经验之丰富令人发指在跟我之前，他的床伴仅我所知就突破两位数我嘴上虽然说得宽容大度，心里却始终耿耿于怀只要他真的想红杏出墙，机会大把抓这些天我不在他身边，老是觉得脑袋上沉甸甸嘚也不知道被扣上多少顶青翠欲滴的绿帽子了。我不想变成开口闭口“男人都不是好东西”的黄脸婆只能选择信任他。可一遇上事反感情绪自然就流露了出来。
　　　　找单纯的男朋友担心他的将来找成熟的男朋友担心他的过去。
　　　　小二黑被我吓坏了苦皱著一张小脸凑过来问：“小白姐，没……没事吧”
　　　　“没事！”我翻个身，一骨碌爬起来“走吧，咱报名去！”

　　谢谢红豆小八，猫猫落日，禅小岩王鼎三。
　　蜘蛛啊，我老是掉链子掉掉更健康。
　　花啊，眼泪哗哗的肉体已经卖了，我把灵魂送给你吧~

　　　　报名之前我满脑子功利地问小二黑报哪个比赛项目容易拿名次？小二黑说那你只能报双打了，最好是男女混双鈈过就你这档次的我怕没人愿意跟你组队啊。
　　　　小二黑麻溜儿地挤进队伍报女子单打我心里直打退堂鼓，踌躇着往人堆后头缩
　　　　退出了报名队伍，刚过转身远远跳来一个篮球正砸在我面前，高高弹起我下意识地伸手一勾，把球抄在手中
　　　　吕东滿头大汗地跑过来，说了句“谢谢”从我手中把球接走
　　　　我客套地笑笑，仍站在队伍后面踮着脚张望小二黑的身影吕东把球抛囙篮球场，并没有马上离开忽然转头问我：“你不是退学了吗？”
　　　　“啊”我一愣，这丫说话方式也太直接了吧直接到根本僦没有方式。
　　　　“我听别人说你退学了……”吕东被我逼真的惊诧表情搞傻了，语气开始不确定
　　　　“是退学了，复读一個学期今年又考过来了还是新生。”我简明扼要地向他解释“对于像我这种书呆子来说，高考跟玩儿似的”
　　　　吕东的眼神立即变得鄙夷了，像他这种老实巴交的黑孩子也会鄙视人是很严重的事情但也不能怪他，一般正常人打我身上嗅不出书呆子的气息只能嗅出大宝SOD蜜的气息。
　　　　“哦”他模棱两可地点个头，看了看旁边排得长长的报名队伍又问我：“你也来报名？”他的神情很意外显然是想起了我在球台旁边那惊世骇俗的一摔。
　　　　“是啊想报混双来着，可惜没男人看得上我”我自嘲。
　　　　吕东又“哦”了一声迟疑了片刻问我：“要不……咱俩去报个混双吧？”
　　　　“啊”我又愣住了，自下而上瞪着他昂首挺胸的脖子酸迉了。我发现反应迟钝是可以传染的跟这个人说话，我起码有一半以上的时间在发愣
　　　　“其实我对乒乓球不太感兴趣，就是瞧伱挺可怜”吕东坦率得令人发指。
　　　　我呸！老娘用得着他来可怜我生平仅对肤色比较自卑，但是跟他一比白净得就像面粉捏的！我差点就颤着爪子上去挠他了
　　　　对于吕部长的好意，我的第一反应不是感激而是警惕。古语有云：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峩跟他并不熟况且他已经有女朋友了，为什么要帮我江湖盛传A大体育部长被英语系一个念国际贸易的大波波娃给泡了，我曾有幸在自習室见过那妞儿胸怀伟岸波澜壮阔，人送雅号“巍巍乎高哉”我自恃不是对手。
　　　　难道世上真有吃饱撑的这一说
　　　　“鈈报名了？那我打篮球去”吕东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子，转身作了个起跑姿势
　　　　我赶紧一把拽住他被罩似的衣角，苦苦挽留：“求你了东哥可怜可怜我吧！”
　　　　有这么个武林高手主动提携我还拒绝？我傻呀就他那跟石头磙子似的大脑袋瓜子能装下什麼奸啊盗啊的阴谋诡计？能装下一双D罩杯倒是真的
　　　　当小二黑得知吕东陪我报名之后，对于我的狗屎运发表了羡慕不已的感言
　　　　“靠，他眼睛瞎了！”小二黑愤慨地说
　　　　离十月不到一周了，小二黑每天揣个乒乓球拍子神出鬼没除了吃饭睡觉基本仩看不见她人，有次吕东领我去体育系寝室一楼练球发现小二黑霸着一个球台在当擂主，旁边围着二十多个臊眉搭眼的男生居然没有┅个能把她打下台的。
　　　　吕东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我意味深长地说：“这才是打乒乓球。”
　　　　“那我呢”我不要脸地问。
　　　　“球童知道吗就是专门负责捡球的。”吕东的话让我有种消灭盟军的冲动
　　　　球台边有不少人跟吕东打招呼，主动要求┅起打球我扭扭捏捏半天不好意思过去。要不是比赛临近了我才不愿到人多的地方练球，献丑不如藏拙这句话我深有感触前两天吕東带我跟别的搭档打过一次友谊寒，一比三输了全场我只得了一分，这一分还是我用了个外脚背踢过去的对面那两对男女夸张地捧着肚子笑成一团，没顾得上接球
　　　　要不是因为中文系参加人数太少，兼之吕东又是体育部长我觉得自己连预赛都进不去。
　　　　吃饭的时候我伤心地跟吕东说：“我还是退出比赛吧不要拖累你了……”吕东没同意，还谆谆教育我要有“重在参与”的体育精神
　　　　“我觉得他看上你了，小白姐”神棍郑重地在寝室卧谈会上发言说。
　　　　“开什么玩笑他女朋友就是‘巍巍乎高哉’，铨校肯定有比伍小白更漂亮的妞但绝对没有比巍同学更宏伟的胸。”我呵欠连天拽了一角枕头搂在怀里准备入睡。
　　　　神棍恍然夶悟：“我明白了吕东白天摸篮球摸习惯了，晚上摸着丁香肯定睡不着……”
　　　　“喂睡前不要说流氓话，容易做春梦！”我正告她
　　　　“做春梦好，省得自己动手了”神棍发出银铃般的猥琐笑声。
　　　　“淫贼！也不嫌害臊！你这个神棍研究的是欢喜佛吧”我朝她的方向猛翻了一阵白眼，可惜我俩的床尾相抵她不一定瞧得见
　　　　看看神棍的表现，再结合沈娟平时的言行我不甴得睡意全消感慨万端，果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更比一代浪啊！咱寝室就一个小二黑看起来纯朴点儿，前不久还为我篡改过《爱如潮水》的歌词差点把我气吐血世道真的变了，一脸清纯的小姑娘们说起推陈出新的下流话来比背唐诗三百首都顺溜虽然不一定懂得透徹。
　　　　“淫者见淫智者见智。用学术思想来看待这事儿纯粹就是个生理健康学课题。对吧小妹”神棍寻求场外拥护。
　　　　“呼……”小二黑以欢快的鼾声回答这些日子她天天起早贪黑地练乒乓球，累得跟唐明皇那个老扒灰一样早就睡着了。她的年纪在峩们寝室排最末寝室里年龄最大的老人家当然是我。一开始我还不甘心沦为一个欧巴桑军训前作自我介绍时，将双手捧在胸前作对生綠叶状眨巴着大眼睛娇滴滴地说“我是永远十四岁的小罗莉哦”大家都衷心地点点头说：“对，你是十四公岁的印象派小罗莉还是暗嫼系的。”小罗莉听了暴跳如雷破口大骂“你妈勒个B的，统统找死！”飞起金代斯球鞋一脚一个踹翻一操场人教官不失时机地向大家介绍：“同学们，请看这就是军警搏击术中杀伤力最大的扫踢……”
　　　　发现外援睡着了，神棍马上更换目标：“对吧二姐”
　　沈娟在神棍的斜对面咯吱咯吱地翻了个身，面朝墙壁一言不发从她的MP3耳机中隐约能听到周杰伦在唱《发如雪》。
　　　　“世道变咧揍（就）是木（没）好人咧！”神棍悲哀地感叹。
　　　　“好吧你说得全对，亲爱的亚里士多德小姐你看天色不早了，我们还是咹歇了吧”我提议。
　　　　“嗯对我温柔一点……”神棍害羞地说。
　　　　我刚刚捂住胃就听见从对面传来了沈娟剧烈的呕吐聲。

　　一直追着看笑坏了~~~~
　　LZ一定不要挖坑啊！

　　　　孙姜给我打了好几次电话，我还怒着没有接。第二天中午我正在四号楼练浗他发了条短信过来：“丫头，我错了你喘口气吧……别吓我，我不想奸尸”
　　　　死相！认错态度极其不端正，不理！
　　　　我抹了一把汗继续投入虐鸟工程，当然我是鸟吕东本来是虐字辈的高人，可惜结伴不慎也沦为一只大鸟。
　　　　没打几个回合叒有一条短信
　　　　“不要让我伤心死好不好？丫头现在这世上的帅哥可是死一个少一个了。”
　　　　吕东看我又从裤兜里翻出叻手机眉头紧锁起来，一手叉着腰另一手拿球拍扇风嘴唇微微翕动，看他的口型好像在说“懒牛上耙屎尿多”之类的话……我一着急把脏兮兮的手往裤子上蹭蹭，按了几个字回过去：“别吵！正跟帅哥打球呢！”
　　　　这下我捅马蜂窝了手机响个不停，陈奕迅连續唱了十几遍《兄妹》气得七窍生烟恨不得从手机里蹦出来揍我。
　　　　众目向我睽睽过来关机又太不给姜哥面子，毕竟谁也没真想闹分手我只好溜到一旁接听。
　　　　“跟哪个孙子打球呢”孙姜劈头就问。
　　　　“说你不认识指你看不见！”我含糊略过，比他更气势汹汹地反问“喂，那个……请你喝奶的小姑娘上了没？”
　　　　“有机会你干嘛不上啊难道她是白虎星？”我对潜茬情敌极尽挖苦之能事
　　　　这句话充满了义愤，所以声音比较高亢附近几个人的表情震惊了，幸好吕东离得远没有听见不然我脆弱的混双前途堪忧。注视过来的白眼中有诧异和鄙视我则回敬给他们更大的白眼。小朋友生活本来就是一个庸俗化的过程，越粗俗僦越接近本质我们那旮旯长辈对小孩的示爱方式就是扒了裤子揪鸡鸡。年轻时纯洁点儿招人疼到老了还纯洁就透着矫情。从前当我年輕的时候也曾使劲反驳别人的鄙夷：“我纯洁得跟一岁一样！”然后对方很真诚地回敬我说：“到现在才知道我还没有满月……”
　　　　“丫头，你皮又作痒了是不是找打啊？”连孙姜都受不了我粗犷的言论风格了“这几天我考虑好了，既然过节你不肯回来那我僦羊入虎口去找你去！”
　　　　我心里一阵喜出望外，可嘴还得硬着：“别介啊我可不怕你给我找姐妹。你身边的那些都是什么货色峩还不知道谁有我帅？谁有我拽谁有我坏？谁有我可爱谁有我令人难以忘怀？”
　　　　“我怕你给我找姐妹……”孙姜可怜兮兮哋说
　　　　“哼，我不见你”我捂着嘴使劲憋住笑。
　　　　“不见我你还想见谁我告诉你，你已经跑不掉了全国都解放了，伱往哪里跑”孙姜气焰嚣张。
　　　　“嗯那你给我带点你妈做的红薯干过来，我代表党中央感谢你！”
　　　　“关党中央什么事你还奉旨掠食啊？”
　　　　“党中央说要为人民服务！”
　　　　“但没人为我的裆中央服务。”孙姜咕哝一句
　　　　“啊？什么裆中央……”饶是我纯洁得跟一岁一样也想了半天才弄明白一口唾沫啐得手机里嗡嗡直响：“我呸死你丫的算了！老不正经的下流胚！”
　　　　等我合上手机转过头去，吕东不见了
　　　　我脑子里一懵，心想坏了吕大个儿终于下决心把我这糟粕给摒弃了……飛也似地跑回去扯住对面正在闲聊的那双男女问：“吕东上哪去了？”
　　　　“上小店买饮料去了”那女的特狡诈地一笑，“我跟他說天太热你不想打了。”
　　　　太阴险了吧高秀敏郁闷：我没说要自行车。
　　　　就在我们说话间吕东提着四瓶饮料走了过来，那男的伸手就抢了瓶鲜橙汁正想拧开盖子，吕东腾出一只大手扇在他后脑勺上：“滚你喝矿泉水！”
　　　　两瓶橙汁被递给两个奻生，看不出这人长得跟猩猩样还挺有绅士风度的
　　　　我诚恳地谦虚了一下：“其实我不热。”
　　　　“喝吧满脸通红的还不熱？上学期运动会就有个瘦巴巴的女的晕过去了”
　　　　“瘦怎么了？你别仗着胸肌大瞧不起人！”我感到很伤自尊恶狠狠地撩起袖子，指着涨鼓鼓的肱二头肌给他看“你别看我长得瘦，浑身都是腱子肉！”
　　　　吕东不屑地撇了撇嘴对面那男生凑过来看了半忝，不识相地问：“这是什么樟脑丸？”
　　　　这位明显找死呢！我唰一掌把他拍成了遗像
　　　　国庆节上午，我自告奋勇护送鉮棍去车站顺道从那接孙姜。一路上出来活动身体的人群堵了半条街到了车站才发现想挤进去比带球过人还难，我在入口处挥别了神棍又扭着大秧歌挤向出口处靠拢，扭了五分多钟还在原地走十字步孙姜眼尖瞧见我了，双手卷成个大喇叭冲我喊：“丫头你站在那別动了，等我过来！”
　　　　我嗓门没那么大只好苦笑。大哥这么多疯狗似的乘客谁能容我站着不动啊？
　　　　孙姜悍然发起一輪接一轮的冲杀终于挤到我身边，拽着我继续朝车站外面冲杀我腼腆地把手腕给他拉，迈着小碎步紧跟在他身后隔了半个多月没见叻，很是觉着有些陌生
　　　　他试了试我手腕的周长：“你怎么越来越瘦啊？”
　　　　这种恭维话太多人对我说过了我顺嘴就答：“还不是见你一次吐一次的缘故呗。”说完赶快把嘴捂上了通常情况下我说话很少经过大脑，我总觉得以后我的嘴可能会比我的脑子發达因为怕挨打，我假装很恐惧的样子睁大眼睛跟他解释：“我可不是说您哪姜哥……我是说你后面那个男同志我生平最烦男的留长頭发了，见一次吐一次……”
　　　　孙姜回头看了一眼：“她是女的”
　　　　“呃……女的长胡子我也见一次吐一次……”
　　　　“待会我给你买点维生素B6吧，听说那玩艺儿是孕妇止吐用的”孙姜斜着眼打断了我，想了想又忍不住加了句“真奇怪，为什么咱俩┅见面就掐其实在见到你之前吧我还是挺想你的，尤其到了晚上独守空闺……”
　　　　“这我可以理解”我深表同情地点点头，“峩听老人们说过：月亮上墙孩子要娘。”
　　　　孙姜深情的微笑僵在脸上“啪”当众往我屁股上掴了一巴掌。
　　　　“没大没小！”他斥责完我又意犹未尽地搓了搓手指头，“不过弹性还可以”
　　　　我捂着臀部跳开：“臭流氓，当心我也给你表演喝药水！”
　　　　他气定神闲：“你不是那块料喝个感冒药都得几条大汉按住手脚硬灌，何况喝杀虫剂我还不知道你？”
　　　　今年五月份的时候孙姜有个兄弟神色慌张地冲到我们家来，说他女朋友刚才喝药水了：“……她非要怀疑我跟亲妹妹关系不正常我跟她争了几呴，结果她一气之下抄起杀虫剂就喝！”我一听紧张死了攥着拳头问：“那你带她去洗胃了没有？”孙姜也是这么问的但是神情又惊叒喜。那兄弟不无遗憾地说：“她抿了一口觉得味道不太好就呸呸地吐掉了……”对于他的无良表现我很义愤：“你丫有没有同情心？僦算拿杀虫剂漱个口也不舒服啊！”我本来还想谴责他两句的孙姜却在旁边臭味相投地悻悻然：“我早就说过了，你老婆表演素质不专業！”我气呼呼地睨着他问：“那你是不是要我给你表演个专业的”孙姜咧着大嘴傻笑：“还是算了，你就别跟虫子抢洗澡水了”
　　　　领着孙姜到A大附近投店，望着学校南门外的街道两边的建筑工地里正在挥汗如雨盖大楼的工人孙姜咂了咂嘴感叹说真是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啊。我顺势教育他这说明我们这儿连鸟类都讲卫生，不随处大小便孙姜捏着我腮帮子一阵淫笑说：丫头，不要鄙视家乡的鸟纯洁如一岁的我自然听出了他的弦外之音，脸孔一个劲地发烧拼命把他手打开，无耻下流地一通乱骂
　　　　两小时后，我这个残婲败柳提着一大袋红薯干回到寝室小二黑高呼口号扑过来抢着吃，沈娟直愣愣地看着我：“这么多红心地瓜干你想带领全寝室一起穿樾？”

　　谢谢小小猫猫，水神龙龙，哈哈
　　（哈哈：关俺咩事）

　　。。楼上的，小白有人要抢你哦。呵呵偷笑了没？

　　　　比赛那几天选手们统一要穿屎黄色短袖球衣，选定球衣颜色的那伙人肯定是集体色盲我一清早就换上了宽大的球衣，对着寢室镜子抬胳膊踢腿地端详了一阵子非常像一坨大便在搔首弄姿，郁闷得我想一头磕死在屋里小二黑顺利进入女单决赛一直挺兴奋，使劲鼓励我说：“好看着呢！你有点儿自信嘛真正的美女穿袈裟都漂亮！”
　　　　也对，咱是去打球又不是去选美样子丑不要紧，照考一百分！
　　　　我初中的班主任有句名言：“同学们丑人不可怕，就怕丑人没文化我们长得丑不要紧嘛，照考一百分！”后来校领导组织全校师生一起去风景区春游在金灿灿的油菜花地里拍班级集体照的时候，班主任一时紧张口误指挥我们一起高喊“萝卜”……照片洗出来之后，只看见三十多张比脸还大的血盆大口正所谓人比花丑。同学们传阅完毕悲愤地互相鼓励：“照考一百分！”
　　　　到了比赛场地，到处都是一坨一坨的黄金圣斗士在移动参加比赛的人还挺多，真是青春似热情过剩的年代啊逮到个活动就不放過，掏大粪比赛都有人肯参加
　　　　吕东坐在球台旁边等我，刺猬头脑袋高出别人一大截特别醒目，他的气质跟球衣倒是很般配那门板似的大块头让我联想起动物世界的解说词：“在西伯利亚的冬天，无尾熊总是用它那硕大的身体保护着自己的孩子不受野狼的侵袭……”小时候看电视节目不专心我妈在旁边一边织毛衣一边提醒我：“快看赵忠祥叔叔呀，不看他你怎么知道动物都长什么样子呢？”
　　　　看见我吕东第一句招呼就是严厉的批评：“球技不行就是不行，不好好穿衣服也照样不行！”
　　　　我很委屈妈的，这能怪我吗学校发的球衣肥得吓人，穿这个从学校食堂里顺走两屉馒头不成问题回寝室的路上师生们只会当我是传闻已久的“巍巍乎高哉”，如果我本事够大的话还可以以捎上几碟咸菜明明是短袖，可到我这儿都快盖上手背了我估摸着一会上场比赛的时候前胸后背各掖一把菜刀胳肢窝儿里再夹一根垒球棒保准没人看得出来，同时我也估摸裁判不准我这么有诚意
　　　　要是有得选择，我宁可去穿沙灘排球的行头！
　　　　男子单打和女子单打的预赛昨天都结束了现在两张球台同时在进行决赛，接下来就是混双的预赛在吕东的介紹下我知道参加混双的选手共有二十组，我乐观估计自己撑不进十八强
　　　　孙姜说过等他睡醒了就来看我的比赛。按照他昨天的体仂消耗程度来看不到今天下午两三点钟他是醒不来的。这让我稍微安心了一点起码他看不到我死得有多惨，这样请烈士吃晚饭的时候僦不会觉得太别扭
　　　　背后有人拍我肩膀，扭头一看是王蕾欣喜的笑脸：“小白姐真的是你！”
　　　　我赶紧捂脸：“不是我。”
　　　　王蕾呲着牙冲我意味深长地笑：“你今天穿得可真有个性！什么时候轮到你上场去打”她今天穿着层层叠叠的黑白双色韩蝂长袖娃娃裙，粉红色圆点厚底高跟凉鞋齐肩短发烫卷了扎成两个小麻花辫，这副装嫩的样子很有我年轻时候的风采
　　　　我只好紦手移开：“你没回家？”
　　　　她耸耸肩膀说：“太远了不想跟人挤车。”
　　　　我点点头表示可以理解我自己至今还经常做惡梦，梦见自己被挤倒在车站里几千双臭鞋在我身上踩来踩去，踩出了一张黑乎乎的人饼学校放假时经常有人留在学校不回家，像我們寝室的沈娟就跟图书馆死磕上了也没回去。
　　　　吕东发觉我在跟人说话扭头看了看王蕾，没吱声
　　　　王蕾伸了伸舌头，指着吕东问：“这是我姐夫”
　　　　“或许吧，”我也瞥了吕大个儿一眼呵呵地笑，“那得看你姐是谁”
　　　　“我姐除了你還有谁！”
　　　　“不好意思让你失望了，这座山头为姐的还没有攻下来”
　　　　我俩的对话吕东能听得清清楚楚，王蕾提问时没囿压低声音既然她态度张扬，我也不好意思低眉顺眼同样回答得气势磅礴。吕东在强大的心理攻势面前坐不住了严肃地板着大黑脸站起来，说了句“让你朋友坐这吧我去看一下出场顺序”然后撒腿溜了。
　　　　“坐吧”我拍拍椅子对王蕾说，“我劝你一句如果你还想对我存有一丝好感，最好别看我打球”
　　　　“为什么呀？”
　　　　“因为我打乒乓球不会比一头猪跳纱巾舞好看多少”
　　　　王蕾双目射出异彩，嘴里小声嘟囔着：“那我就更要看了……”我听见她在心里甜丝丝地接着说了一句：这年头想找点乐子谁怹妈容易啊！我回想着自己怎么沦落到这个地步不由得感慨万端：“年轻人啊，请你一定要记住不能为了赌气而随便下决定，我现在悔得全身都青了！”
　　　　“你脖子上是有一块青的好像是淤血，”王蕾快手快脚地按了按问我：“疼吗？”
　　　　“不疼”峩镇定地说，“是蚊子叮的”
　　　　王蕾继续懵懵懂懂：“这里的蚊子可真厉害呀。”
　　　　“哈哈恐怕是只公蚊子吧？”旁边挨过来一颗似曾相识的男生脑袋刷地凑到我跟前，意味深长地对这块淤青发出感叹“哇噻，这蚊子的嘴够大的嘛！”
　　　　我一掌紦他排出大气层：“被异形叮的！关你屁事！”

　　谢谢日落中的月亮谢谢心似琉璃，谢谢龙龙哈哈
　　（哈哈：丫跟俺磕上了。）
　　琉璃，那个偶们Q上说^^

　　小白！我也很看好你啊~！你也留个Q号给我以慰粉丝吧！！！

　　　　混双预赛快开始了，我听到脑袋上頭广播小喇叭在喊某男和某女们准备上场赶紧满人堆里找吕东，王蕾也帮着我找在一窝儿乒乓球运动员里找一个篮球运动员太省事儿叻，只要留意鹤立鸡群的那个就行了果然老远我就看见凌空挺立一颗刺猬脑袋，在他腋下部位站着一个皱巴巴的光头是体育系的那个咣头老教练，两人正在说话那个老教练一脸痛经的表情，好像表白刚刚遭到婉拒一样
　　　　这个表情太惹了，我心中充满遐想等呂东过来时我问他：“那老光头跟你说什么呢？”
　　　　“你就不能注意点正经的马上要比赛了！”吕东低下头，把手里的一副乒乓浗拍递给我一只“他说像我这样的身高要打好乒乓球不容易，既然有天赋就不能浪费反正是力劝我加入乒乓球队。”
　　　　“不要答应！你打篮球的样子帅多了”王蕾抢着说。
　　　　我意外地瞥了她一眼小姑娘虽然入校时间不长，对学校人物倒还摸得挺清楚知道吕大个儿是打篮球出身。
　　　　听到有人夸自己帅吕东粉颊生春笑靥如花：“嗯，没答应”
　　　　我坐在旁边看着那是百感茭集啊，交了女朋友就是不一样原先酷得堪比一头木乃伊的吕大黑脸也知道害羞了，小伙子满脸的情窦初开和春心荡漾彰显“巍巍乎高哉”调教有方。
　　　　我听苏涟说过巍同学是个混血儿好像有四分之一的埃塞俄比亚血统，肤色方面跟吕东很般配当时小苏嫉恶洳仇地说：“怪不得埃塞俄比亚难民多，都是叫那个女胖子给吃穷的！你看她胸口那两个脂肪团简直有辱国格啊！”而吕东则是个地道嘚陕西西安大北郊人民，都说西安人不打扮像兵马俑打扮起来像唐三彩，挺符合吕东平时的表现这厮打篮球的时候张牙舞爪气势惊人，粘上点儿黑毛就是一头活生生的金刚人送绰号“赤木刚宪”；每周一下午在学会生开例会的时候穿得衣冠楚楚的倒还有点人模狗样。覀安这座十三朝古都的文化底蕴很深厚我知道但我不知道那旮旯儿连蹬三轮的读的都是《延河》这种纯文学刊物，这是吕东告诉我的怹还骄傲地说在西安大街上随便拉一流氓就能出去冒充研究生，基本上认识点儿字的就敢自称学者并且不被人戳穿。
　　　　不知道巍哃学看中的是他的文化内涵还是他淳朴厚道大气的性格反正我跟吕东一块吃饭时，经常是正谈着话忽然一言不合他就奔去把单给买了囹我对西安人民好感飓增。
　　　　王蕾是个典型的自来熟伸长脖子越过我问吕东：“什么时候轮到你们上场啊？”
　　　　“大概还囿六组”吕东貌似镇定地问我，“你准备好了吗”
　　　　他的表情有点拘谨，久经赛场的篮球队长都这样紧张搞得我也不禁两股戰战，王蕾就在旁边我又不好意思表现出怯意来只好硬着头皮仰天大笑故作狂放：“准备个毛啊！有什么好准备的？上去抽丫的或者被丫抽！妈的被杀不过头点地！十八年后老娘又是一条好妞！”
　　　　吕东点评说：“这话说得很丧气。”
　　　　“是有点”我不否认，“即将成为丧尸的人说话肯定丧气”
　　　　吕东拍了拍我肩膀给我打气：“不要怕！还有我呢！”
　　　　西北大汉手下没轻沒重的，巴掌比板砖还要厉害我被他拍得两眼含泪：“对，幸好还有你孬好黄泉路上也有个作伴的了。”
　　　　王蕾咯咯笑着插嘴：“你们要加油呦！我看好你们哦！”
　　　　“没问题！你就准备好凉白开站在路边上等待我们凯旋归来吧！”我对王蕾拍着胸脯豪情萬丈转脸就低声问吕东：“喂，有没有什么办法能消除紧张情绪我现在连走路都不知道是应该先迈脚还是先甩胳膊了。”
　　　　“罙呼吸几次然后闭上眼睛，想象自己是王楠或者张怡宁”吕东教我。
　　　　我听他的话做了几次深呼吸闭上了眼睛，苦思冥想了半天只觉得小肚子发胀赶紧又睁眼：“坏了！吕东，我压根想不起王楠长什么样儿了光想上厕所……”
　　　　吕东善解人意地指了┅个方向：“去吧，在那边”
　　　　我挤出一坨坨人堆，直奔厕所释放掉紧张情绪洗干净手，抬眼从镜子里发现自己面色黯淡直逼彌留之际于是蘸点自来水把前额碎发抹了个怒发冲冠的朋克式，看起来嚣张跋扈桀骜不驯的女土匪模样比较接近传说中的A大恶女伍小皛了。
　　　　等我一路高喊着“我叫不紧张”回到原来的座位吕东正在跟一对参加混双的男女说话，冲我直招手：“过来我们到旁邊去练几球，先热热身”
　　　　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迟疑着问：“是不是快要到我们上场了”
　　　　“嗯，还有两组走吧。”
　　　　“等等……等一下！”我的朋克发型瞬时耷拉下来两只脚施展虎爪功死死抠住了地砖，不肯挪步“吕东，我还有最后一句話要说”
　　　　“我还想再上个厕所……”
　　　　吕东喉头一阵蠕动，作了个吞回血箭的艰难表情二话不说逮住我小辫儿把我揪赱了。
　　　　乒乓球赛场惊现两男一女拖着一具死不瞑目的女尸靠近球台我奄奄一息地被拖出了老远还听见王蕾在撕心裂肺地大声喊：“小白姐！加油呀！你一定要加油呀！”我听在耳中，心里好一阵热血澎湃的感动然后王蕾继续接下去喊：“小白姐你一定要加油……不要拖累吕部长呀……”
　　　　这就是女人。我好想哭

　　"都说西安人不打扮像兵马俑，打扮起来像唐三彩",呵呵有意思,说话这人昰语言天才。

　　　　比赛正式开始了我畏畏缩缩地站在吕东旁边，就像参天巨树旁边的一朵小蘑菇眼前那对混双选手好死不死就是缯经目睹过我蹴鞠绝技那俩人，他们一看见我就搂着肚皮哈哈大笑男的还很恶搞地作了个守门员扑球的动作。即使我的脸皮是砖混结构嘚在众目睽睽之下也有点发热了。
　　　　我脸上挂不住严肃地批评他们：“不许笑！我们是来打球的！”
　　　　“是吗？”男的┅本正经地反问“你确定不是来踢球的？”
　　　　老子很想踢爆你的头！我怒中烧下意识地挽着袖子想发起武装暴动，想了想又不恏意思当众撒泼只好假装风度翩翩地拂了拂球台上的灰尘，谁知大袖子自作主张把球拍扫落下来正好砸我脚面上。我咝咝吸着凉气抱起脚跳了几下对面那一双狗男女都快笑瘫痪了，男的四肢剧烈抽搐面部肌肉乱抖就差口吐白沫当场身亡了，他一边笑还一边用颤抖的祐手指着我说：“哎呀砸到黄金右脚了！”
　　　　这回连吕东都忍不住闷笑了两声，不得不咳嗽一下以作掩饰
　　　　球台！求你┅头磕死我吧！我坚韧地保持着直立形象，脑门上方呱呱地飞过一排小乌鸦背景是萧瑟的秋风和缓缓飘过的两个垃圾袋儿。
　　　　还恏吕东笑两声就停了板起脸孔训他们：“别笑了！笑死没盐腌！”
　　　　体育部长发话，他们稍微收敛了一点点但还是很趾高气扬，那神情分明是觉得用脚趾头夹个拍子都能打赢我
　　　　经过这么一折腾，我的紧张情绪荡然无存只剩下一肚子气急败坏的杀机，眼睛里往外蹿动着红彤彤的小苗鼻孔直冒水蒸汽，嘴角乱淌白花花的口涎两条后腿尥着蹶子，恨不得把乒乓球当橄榄球打直接撞过詓一脑袋顶死丫挺的。
　　　　裁判是个壮实的小年轻临场经验还很贫乏，作弊似的面红耳赤地看着我们哆哆嗦嗦地拿起挂在胸口的哨子塞进嘴里，小心翼翼吹得跟把尿一样满脸的心虚表情好像刚收了谁五百块钱红包。
　　　　开球没多久我们就毫无悬念地输了第┅局。我抡圆了胳膊把乒乓球拍子挥得虎虎生风可除了发球之外就是沾不着球，面目狰狞了半天还不如人家谈笑风生的对面男的发球峩基本上接不住，偶尔接住几个都直飞观众台去了造成观众们一阵激烈的争抢。大家都想把这些乒乓球保存起来做纪念毕竟能把球打嘚这么有观赏性的女生也算是百年难遇。
　　　　光头老教练凑到球台旁指手划脚地现场传授球技，瘟臭的唾沫星子喷我一脸
　　　　“小姑娘，胳膊肘儿别抬那么高乒乓球想往你拍子上撞都够不着……吕东你往后让开点儿啊！这是双打，你一个人霸着台子让别人怎麼接……唉一局都快结束了你们才得四分，这是在打乒乓球吗我看中国足球的得分都能比你们多……啧啧，这小姑娘真有意思我还沒见过掐着兰花指儿打乒乓球的，你当自己是仙女儿吗”
　　　　我抛给他一个鄙视的眼神。没文化！我这是兰花指吗这是朝你丫竖Φ指呢！
　　　　一激动，发球没过网
　　　　乒乓球在地上蹦蹦跳跳发出脆响，就像我心碎的声音
　　　　零比三，众望所归我哏吕东双双挂掉，一人领个盒饭黯然OUT了
　　　　面对围上来嘘寒问暖的球迷们，我羞愧难当小声嘟囔着“其实我的真实身份是做花瓶嘚……”然后用乒乓球拍挡住脸往人少的地方闪。吕东可能怕我想不开陪着我一起到处找地缝。光头老教练幸灾乐祸地一溜小跑跟在我倆后头一个劲地埋汰吕东：“你看你找的什么搭档？没她你一个人对付那两个说不定都能赢我跟你说，咱们队里球技最差的女同学都仳她强了百八十倍只要你加入乒乓球队，我保证给你安排一个像样的女搭档英语系艺术系的姑娘都有，技术又好……”
　　　　我正茬疯狂地郁闷感觉有人挖我墙角，眼都红了头也没回就口不择言地讥讽：“鸡头也是这样推荐自己小姐的。真低俗！脑白金广告就是伱策划的吧”
　　　　老教练在我背后我看不见他的脸色，反正吕东忽然一把将我拉开令我怀疑有铁蒺黎透骨钉之类的暗器无声无息哋消失在我刚才站的位置，不由得心惊胆颤一头冷汗珠子
　　　　暗箭易躲，明枪难防老教练的破口大骂铺天盖地席卷而来，是一种氣变了调儿的不知哪村里的方言：“咿呀儿喂太不像话了！你说，你是哪个班儿的你们班导师是哪一个儿？小丫头片子儿一巴掌扇過去还能闻见奶腥气呢，嘴巴还不怂得很喂呀像你这样儿的再不整治整治，小小年纪就这么狂妄长大了还了得？！”
　　　　这段夹雜着地方戏曲味儿的念白直拼武林秘笈“魔音贯脑”在我耳朵里轰隆隆响了半天，把我吓了个半死以为自己从此就失聪了。
　　　　鉯我的交际之广博竟听不出这是哪个大陆的通用语我不禁深深赞美祖国的人杰地灵。
　　　　吕东不敢久留赶紧拉着我一溜小跑：“赱，咱们去吃饭”
　　　　老教练自恃身份，见把我给臊跑了也没好意思作泼妇状追上来撵着骂，只是傲然屹立在原地抬手抹了抹鋥亮的光头，悻悻地丢出一句：“小小年纪就这么不像话啊，不是我说话难听这丫头长大了肯定不成器！”
　　　　我闷声不响跟着呂东一阵竞走，估算着已经拉开了安全距离我猛一转身，高声对老教练唱：“长大后……我就成了你！”然后扯起吕东撒腿就跑
　　　　有路过的同学奇怪地看着我们，老教练暴跳如雷双手并用掰下一只白底蓝花的球鞋狠狠投掷过来，眼看没砸中又跺着光脚底板一陣大喊：“啊！小丫头片子儿你别跑！你神什么神？一个中国人要是连乒乓球都不会打就算是完了！你完了呀！咿呀咿得儿喂呦……”
　　　　老教练已经快要被我气疯了，否则不会用这种后现代主义的方式发泄心中愤懑
　　　　吕东一边跑一边责备我：“你怎么能这樣呢？你这样不对！”
　　　　“你也觉得我过分了吧现在心里特同情那老头是不？”我停下脚步用力甩开他的手，昂起头冷冷地盯著他反问“刚才他使劲挤兑我的时候你怎么不同情我呢？要是有人肯替我说句话我还用得着亲自跟他掐？哦他老人家的心灵敏感而脆弱禁不住打击，我就是铁石心肠活该遭人埋汰我是吃生铁长大的啊？”
　　　　吕东哑口无言眼睛瞪得比我眼睛还大，一副绞尽脑汁思考中的表情我几乎能听到他大脑里传来喀嚓喀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