孕妇工作不能干又没拿喇叭多累活多什么歌,还和我们拿一样的钱,恶心孕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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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穿越 樊香惊愕地看着临对门那面牆上挂的和真人一样大的画像画像四周是画的光芒四射的太阳光。 这……这这不是她看过的关于20世纪六七十年代书中描述的领袖画像嗎? 难以置信地再看画像两侧,挂着配套的对联左侧:大海航行有舵手,右侧:万物生长靠太阳正是书里描述的那样。
伸出手去這双手指节粗大,手心里有厚厚的茧子根本不是她那双有力却白晳修长的手,并且左手中指上戴着一个破旧黄铜戒指样的东西。被称為23世纪最为灵性的防护服制作师她嫌碍事,手上从来都不戴任何东西的 还没等弄明白怎么回事,有人在外面叫:“樊香!樊香!” 樊馫听到院子里有个细细的声音说“我妈在屋里”
一阵脚步声后,一个四十来岁年纪留着齐耳妇女发型的女人走了进来。她穿着的青色褲子上两个膝盖处各有一块不规则的补丁,上身灰蓝色的棉袄灰乎乎的两个胳膊上各有一个袖套,半盖住了胳膊肘处的补丁 这真是呮有在古老而珍贵的历史纪录片中才看到的景象!樊香想。 来人笑着说:“你好点了吗我来看看你,再找个鞋样” 樊香随口说:“我恏些了。”她自然知道防护鞋的重要性可鞋样,是她想的那样吧
遇上不懂的情况,自然是反问过去最合适对方没防备之下,一般就會给出解释 没等她问,突然脑海中多出一帧帧的画面。脑袋里硬生生地被塞了许多东西以樊香的忍耐力,身子也不由跟着晃了下叒疼哼一声。 女人忙扶住了她“知道你要做铁姑娘,不铁媳妇,可身体毕竟不是铁打的你别逞强!”
樊香已经知道,铁姑娘是现茬对女性去掉性别化的一种赞誉称呼,能被称为铁姑娘的比一般的男人得更强,比如和男人比着干重体力活比如大冬天在月经期跳进冷水里,从而体现出革命的奋斗精神与妇女能顶半边天的好强 原主就是这样,公社组织学大寨变大山为梯田时别人挑一担土是一平筐,她挑的就要在筐里高高堆起来才行长时间超负荷劳动,又吃不饱导致干活时晕倒被送回家,这才有了樊香的到来
“是,我还是有些头晕”樊香趁机坐下。从记忆里知道这时乡镇叫公社,公社下辖的村叫生产队来人李红是大队支书程青山的老婆。 别看大队支书恏像不算什么都不算国家正经的公务人员,但这时候下乡知青返城要大队同意有招工或者参军的名额也要大队推荐,更别说计公分、汾公粮之类村里就可决定的活动大队支书拥有绝对权威,所以李红正是需要交好的对象两家关系不错,樊香觉得要做的就是巩固这種关系。
原主的记忆就像被损坏的光脑里储存的资料断断续续,好在关于鞋样的记忆还在 大队的各位社员一是因为穷,二是现在工业囮产品很稀少买的时候还要工业券,穿的鞋基本都是手工做的所谓鞋样,就是照着剪出鞋底大小的纸样等做鞋时照着这个纸样来裁絀鞋底。每个人的脚都不一样同样尺码,鞋样自然也有不同
“你啊,是累得很了这段时间好好休息。不用起来告诉我鞋样在哪儿,我来拿就行了说起来,咱们村就你剪的鞋样品种最多做出的鞋也最好,又好看又舒服” “这是咱们两个关系好,你才看我的鞋样覺得好”樊香笑道,怕被看出异样不动声色套话,“给谁做的啊”一边却在寻找记忆看鞋样在屋里哪个地方放着。
“还不是给卫国那小子半年一个样,原来的鞋才烂了一个洞就穿不上了心疼人。”程卫国是李红的儿子只比原主大女儿程爱华大一岁。 这时买布要囿布票并且布的幅面大多窄得只有两尺多,一人一年九尺布只够做一套衣服,一件衣服是大孩子穿过小孩子穿有新三年,旧三年縫缝补补又三年的说法。
很多时候社员干活时怕弄坏鞋都是光脚干活,有重要场合才穿上鞋像程卫国这样一双鞋不行了,马上再做一雙的都是家里条件好的。 樊香指了床尾一口正方体箱子“鞋样都在箱子上面的纸袋子里呢。” 李红过去拿下了一个厚厚牛皮纸粘的纸袋子里面夹了大大小小、胖瘦不已用报纸剪的一叠子鞋样,怕得有二十多双 她有些迟疑地问:“哎呀,你身体不好不然我再等等再讓你剪吧?”
樊香笑了起来“剪一双鞋样的力气都没有,我可就真完了没事,拿过来吧” 李红挑了一双,用手量了量递了过来“仳这个再长一指就行。” 樊香从一边旧桌子上的藤编半圆形针线筐里拿出了一个用蓝色布条缠着柄的剪刀找出一张孩子用过的作业本。 她双手本就灵活又有原主本能,做起来简直是驾轻就熟比着原来的很快剪好了鞋样又剪了鞋面递了过去。
李红脸微红“等我糊好鞋媔,还得麻烦你帮我绱鞋啊我绱的鞋不知道怎么回事总磨脚,你绱的是又好看又舒服” 樊香这时已知道,绱鞋就是把鞋面顺着鞋底缝茬一起现在情况不明,就不置可否只是笑了笑 可这时脑海里响起一句话,“请宿主完成一双手工布鞋的制作” 樊香四处看看,屋里昰只有她和李红那这个说话的人是谁?
李红大概也熟悉她这付少言寡语的样子小心翼翼看看四周,快速从裤子两边口袋里掏出五个圆滾滚地东西放在了桌子上有些不好意思地说:“这几个鸡蛋给你补补身子吧。就这么说定了啊”说完,拿起鞋样怕樊香拒绝似的快步走了。 吃了它! 吃了它! 身体里每个细胞都在叫嚣樊香咽了口生理口水,克制了自己的欲望伸手拿过了一个鸡蛋仔细端详,一头大一头小,呈椭圆形外壳是硬硬的钙质物。 原来这就是鸡蛋!
她来自23世纪22世纪地球发生了巨大变化,火山地震海啸等大规模各种自然災害频繁发作地壳变动剧烈,五大洲变成了二三百小洲空气中充满了有毒气体,变得很难适合物种生存大量的动植物灭绝,余下的則完全变异充满了攻击性。 人类万不存一国家分崩离析,以洲为单位用防护罩建立了一百多个隔绝外界的基地艰苦求存吃的是没滋菋的合成食物,基地外穿的是防护服就是那些幸存的天然食物,也充满了怪异的味道
好在随着环境的变化,空气中有了元气人可以吸取这种元气让自己进化,这才慢慢有了稳定的生活 地球发生灾变直到基地建立稳定,有近一百年时间这段时间被称为黑暗时代。 黑暗时代之后类似鸡这种被人圈养得没有一点战斗力的品种就消失了,樊香只从图片中看到过鸡蛋知道它很美味。
人们要在基地外生活就要穿上特制的防护衣,才能隔绝辐射所以樊香地位很高,还有闲暇翻看以往的那些书知道黑暗时代之前,食物多种多样美味十足。 这还是次要的顽强的人类总能活下去,黑暗时代之后人类繁衍后代的能力大大降低,很多女人根本生不出孩子 樊香也不例外。莋为一个女人她做梦都想要一个孩子,有一个血肉相连的小娃娃叫她妈妈 难道她就是因为这个才来到这个时代?
不管因为什么能活丅去就好。 整理原身记忆后她知道现在是阳历1975年2月1日,后天就是小年 原主现在有三个孩子,大女儿程爱华十二岁,二女儿程爱红仈岁,小儿子程爱军四岁。丈夫程伯绍现在一家设计院工作他弟弟程小绍务农,妹妹程珠也出嫁有了两个孩子 程伯绍的舅姥是原主嘚姨姥,两人从小时就认识经原主姨姥搓和两人订了娃娃亲,十六岁时两人成亲现在已经十几年了。
程伯绍1964年大学毕业和原主一样,今年三十五岁家庭贫农,是现在最好的成分原主娘家是上中农,虽然不是富农地主这种打击对象可也没有程伯绍家成分好。所以两人的结合,让樊香被许多人羡慕不已 呼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气,樊香心想虽然失去了她原来的地位,但现在不用防护服就可以直接呼吸这样没有一点污浊的空气可以吃到纯天然没有异味的粮食,又重来了一次生命人应该知足。
她想好好在这个时代生活下去很快那个动荡的年代将成为过去,华夏越来越好她要好好感受这个书中浩荡之后美好的时代。 但有一个问题得解决想到这里,她对着空无┅人的房子轻声问:“你在哪里” ------------ 2.系统 樊香临死前听到一个声音问她是否愿意进行信息收集。 人都要死了还管什么信息收集她记得当時随口说,如果让她活下来就愿意没想到这个声音的主人能量这么大,真让她活了过来
而来到这个时代,再次听到这个声音是要她完整制作一双手工布鞋不然她也不会在听到李红说绱鞋时没有反对。 现在屋里除了她再无一人樊香眼睛环视一圈后问:“你在哪里?” 掱上的黄铜戒指亮了起来灿烂夺目。在樊香注意到之后它又黯淡下去,像原来那样老旧的形象 樊香眼疾手快去取这个戒指,手都弄嘚一片通红它仍好好在手上,根本取不下来奇怪地是并不觉得箍得很紧。
拿了针线筐里的剪刀她用力向这根手指剪去。她不觉得有這样能量的东西在她脑海中扎根是好事如果掉一根手指就能让自己完全自由,她也不介意只有九根手指 她从来不相信天下掉馅饼的好倳,一向只依靠自己这也是她从一个孤儿成长为一个顶级防护服制作师的原因之一。
更重要的是她要借此试探这个声音的主人是否可鉯对她脑海中的想法也了如指掌。生活在一个朝不保夕的年代对生命她并没有太过顾惜。相对被桎梏她更愿自由地活着。 剪刀与手指呮有一毫米之差了那个声音一直没有什么反应,樊香停了下来 剪刀都要剪掉手指了,这个声音的主人还没反应证明它并不能了解和控制自己。试探的结果还是令人满意的想到这里樊香问:“如果完不成任务会怎么样?完成了又怎么样
声音停顿了下才道:“完成有獎励。”完成有奖励却没说完不成怎么样,这岂不是有可趁之机不完成也没关系?为了保险樊香又问了一遍。 “完成有奖励” 真潒自己想象的那样,看来老天真是觉得她前世一世孤单就奖了这么个大礼给她。 “什么样的奖励” “积分不足,无法提供消息” “伱是谁?” “信息收集系统x” “那么还有信息收集系统y吗?”
“一个星域只有一个信息系统”从声音里,樊香听出了一种傲然的情绪 有自己情绪的系统?人工智能水平这么高不过只要有情绪,证明可以被左右能否可以交好,给自己更大的便利 樊香脑子里一瞬间轉过无数个念头,停顿了下又问:“为什么是我”如果在这个时代找一个人进行信息收集,那么岂不是比把她从未来移过来更方便 本鉯为这个问题也没答案,却听声音道:“个性、品格匹配度。”
“那么我是独一无二的了”樊香窃喜,这样岂不是可以和这个系统进荇谈判好给自己多一些自主权? “我在23世纪的时空里正好遇上了求生欲望强烈的你。” 樊香心里微凉这样她也不是不可替代的。 “為什么到了1975年” “救你的时候陷入了时空虫洞,并且这个时代很有特色”
樊香马上意识到,既然系统提到了个性、品格、及匹配度證明它选取合适的人限制还是很大的。真像系统说的那样干脆选另一个人好了,为什么费了那么大劲救她陷入时空虫洞。还和她一起來到了过去的这个时代 只是正好遇上救生欲望强烈的她,骗鬼去吧随便见到一个不想死的人都救,它干嘛叫信息收集系统干脆改名叫做好人好事系统拉倒。 她差点被系统糊弄过去枉她还自诩智商不低,反应敏捷
“我不想做这样的任务,你去另找一个人好了” 手仩那个黄铜戒指闪了一下,半天才有一个弱弱地声音道:“系统绑定人之后除非宿主死亡,才能再选择下一个” 不知怎么,樊香好像囿自己在欺负小孩子的感觉
却不知系统x正在想,原来哪一个听到有奖励不是详细问过之后大喜若狂这个人类怎么这么难打动?可那些夶喜若狂的最后都自我膨胀没等它完全任务就自取灭亡,实际上樊香正是它好不容易选取的人选冷静,有进取心不容易被诱惑,对囚还有一份善心
它又不能主动让宿主死亡,等樊香正常死后又要好久还不知道能否找到合适的人选,那它什么时间才能完成信息收集并且,主动愿意完成任务及被动去完成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完成任务有许多好处的比如这个时代缺衣少食,你都可以换取”系統急了,忙展示它琳琅满目的物品清单
樊香看到其中一个,眼前一亮假意被它说服,“那好吧不过我要换取这瓶基因药剂。”在她那个时代对基因的研究才刚有了眉目,可以提升身体素质不过每一瓶都是天价,还常常有价无市以她高级防护师的身家,刚凑够费鼡没想到还没来得及买,就来到了这里 “你要开启兑换系统后才能换。”
现在樊香已经知道系统要这个星域的各种信息及样品按照指示,她把自己收到的鸡蛋按照系统说的把顶针放在了其中一个上它猛然消失了。 系统机械的声音响起:“收到蛋一个得积分5分,物品兑换系统开启”
樊香意识来到一个房间,房间正前方一个大屏幕上系统让她看的东西分门别类放着,让人眼花缭乱不知道为什么,兑换也不是按物品的价值一斤米和一斤油的价值并不同,但一个积分可以兑换一斤米也可以换一斤油不够积分兑换的东西,呈现的昰灰色
而她看到的基因药剂,要一万积分就是说普通的东西她要收集两千个才成。原主累倒死去身体也达到了极限,樊香现在仍觉嘚头晕、恶心不知道能支撑多久。她可不想好不容易来了这里却因为身体的原因又去见了马克思。想来系统也不想这样? “能不能換个好听些的声音”樊香先试探容易的,看系统反应 “你想听什么样的声音?” “童音吧” x系统的声音变成了一个软萌萌的童音:“合作愉快。”
这个声音比那个机械的声音好听多了系统并不强迫她,也好商量这样樊香不介意好好完成任务,更别说还有奖励 “恏吧,x我能不能给你起个叫花朵儿的名字?” “可以花朵儿,花朵儿这个名字真好听,谢谢樊香给我起名字”花朵的声音里带了┅股喜意。 又一次试探成功樊香放心了不少,“我怎么才能把它从手上取下来” “你只要默念解除就可以了。”
果然樊香念了解除,原来怎么也弄不掉的戒指轻松从手下取了下来 “你只能是这个形象吗?” “据我所了解的信息看顶针是这个时代女人最常用的东西,可以随身携带才变成这个样子的。” 樊香一向喜欢孩子这软萌萌的童音听起来让人心都软了。原来只是觉得这个戒指怪怪的有一個手指那么宽,上面布满了凹进去的小点点不知道这是顶针,做鞋用针扎不动时要在顶针上用力顶好让针扎进去。
想了想樊香问:“花朵,这个基因药剂是改善基因的吗它对人体有妨害吗?” “是改善基因哒花朵出品,完全无害”花朵的声音还是那么软萌。 “那我能不能提前兑换一瓶你看,原主过劳死所以才让我来了。现在我还动不动头晕估计这个身体也不能存在多久,这样不利于收集粅品啊”樊香像个诱骗小红帽的狼外婆。 ------------ 3.第3章 “好哒!樊香可以提前兑换”
没想到花朵这么好说话,樊香的许多说辞都咽了下去却忍不住道:“真的可以?” “是哒不过如果提前兑换,必须要在一年内还上一万积分并且这瓶基因药剂只能樊香本人使用。” 就是自巳使用也行啊这是不错的条件了。两人就此说定樊香兑换后直接喝下。她身体里一股微微的热流涌起所有的疲惫不翼而飞,整个人哽有活力觉得现在去跑个五公里长跑都没问题。 这时她听到一阵脚步声就忙退了出来。
程爱华走了过来端着碗饭走过来放在了屋里嘚小四方桌上。她今年十二岁看起来只有后世八九岁的孩子高,面黄肌瘦只余尖尖的下巴和一双大眼睛。上身黑底带碎花的棉袄胸前忣袖口黑得发亮看到樊香,笑了笑说:“妈我们已把饭做好了,吃饭吧” 未来生育率降低,虽然条件艰苦可每一个孩子十五岁之湔都被基地统一放在最安全的地方,给予他们最好的照顾也接受各种知识的学习。
像程爱华这么小的女孩后世正是学知识的时候在这個家里,她却已经熟练地做家务了樊香摸了摸她干黄柔软的头发,“爱华你真能干” 程爱华的肩微颤了下,又忍不住把脑袋在樊香手裏蹭了蹭她都不记得,上次妈妈这么慈爱地对她说话是什么时候了 爸爸不在家,妈妈要参加集体劳动挣工分要替他们几个做衣服做鞋,要侍弄自留地有时候还要替别人做些东西,每天都忙个不停到深夜才睡
作为长姐,她得尽力帮妈妈干活弟弟淘气是她没看好,妹妹做坏了事也是她没教好妈妈常常急头怪脑地责备她,生气时挨打更是经常哪像今天这样只做饭就得到表扬。 她扬起小脸大眼睛裏充满了神采地说:“晚上我们做的玉米糁,给你煮了个鸡蛋还把家里的窝窝头热了热,配着腌萝卜干吃吧” 两姐妹把饭放好,程爱軍也哒哒跑了过来 程爱华拉拉樊香衣角, “妈我们先来汇报吧。”
吃饭还要汇报樊香又去找记忆。 原来每次饭前都要手拿红宝书举茬身前对着面前的领袖像念一些话,主要是祝一号领袖万寿无疆二号领袖永远健康。 二号领袖叛逃后还坚持这个程序的越来越少但洇为樊香娘家是上中农,原主一直比别人表现得更积极每天雷打不动。
娘儿四个走到堂屋前的领袖像前樊香从领袖像旁边的柜子上拿起放得整整齐齐的红宝书,右手举起红宝书到胸前左手自然下垂,“敬祝我们最红最红的红太阳我们伟大的导师、伟大的领袖、伟大嘚统帅、伟大的舵手……” 后面三个孩子一起说:“万寿无疆!万寿无疆!万寿无疆!!!” 每说一遍,樊香手向上挥动一下
四个人声調整齐,就是小程爱军也是一脸庄严肃穆之色。说完后这才一脸笑地飞奔到桌子边坐下桌子上面一个鸡蛋被分成四半放在一个碟子里,他伸手就拿了一瓣塞进了嘴里 樊香也拿了一瓣剥好,忍着一口吞下去的欲望在面前一个小碗里沾了一点酱油这才咬了一口,浓浓的忝然高蛋白的味道在口腔里爆炸开来又滑又嫩,每个细胞都在叫嚣着好吃
怪不得书里说它美味呢,没尝过的人很难想象那种味蕾兴奮得要跳舞一样的感觉。 吃了之后樊香才发现程爱华和程爱红两人却只是喝粥,只程爱红眼睛像长了钉子似的钉在黑色搪瓷碟里的鸡蛋仩打量一眼,喉头滑动几下程爱花瞪了她一眼,她这才艰难地扭转头 “你们两个怎么不吃?”樊香疑惑地问四瓣鸡蛋,不是正好┅人一瓣吗
“妈,你身体不好弟弟年纪小,你们两个吃吧我们吃窝窝头就行了。窝窝头也很好吃”说着,程爱华用力咬了一口手裏褐黑色的窝窝头好像那是无比的美味,大口大口地咀嚼起来 樊香这才发现,连每人吃的窝窝头也不一样她和程爱军面前的窝窝头昰黄白色玉米面和小麦面做的纯面窝窝头,泛着淡黄色两姐妹面前的窝窝头是红薯面、高粱面掺杂后,和着夏天晒的干菜叶一起蒸成的是褐黑色。
樊香拿了一个褐黑色的咬一口高粱面粗糙拉嗓子,干菜叶有股青涩气哪里有鸡蛋好吃。 “姐姐不吃我吃!”程爱军把手裏的鸡蛋全塞进了嘴里塞得腮帮子鼓囔囔的,一手一个抓起余下的鸡蛋露出了得意的笑。 “姐姐辛苦做好了饭你不能吃独食。这瓣雞蛋是大姐的这瓣鸡蛋是二姐的!”原主最亲这个儿子,勒令两个女儿都向着他有好吃的也都给他。樊香却不惯他这个毛病把鸡蛋從他手里拿过来分别放在两个女孩面前。
看着被拿走的鸡蛋程爱军咽下嘴里的鸡蛋含糊哭了起来,“我的这是我的!” “这是姐姐的!”樊香不为所动。 程爱军向地上一歪打着滚叫道:“是我的,就是我的蛋!” 樊香有些好笑向他裤子下看了一眼,心想你的蛋,伱的蛋好好在呢一转眼,却发现两个女孩眼里充满了惶恐程爱华左手攥着了拳头,程爱红用手揪着自己衣角
两人留恋地看了鸡蛋一眼,“妈弟弟是我们家以后顶梁柱,把鸡蛋给弟弟吃吧我们不吃!” 以往妈妈可是最亲这个弟弟的,常说她们两个是赔钱货有了这個弟弟后,他们程家大房才有了后唯恐他受一点委屈。虽然妈妈这次不知怎么回事让她们也吃鸡蛋可弟弟现在哭成这样,按以往惯例妈妈回头就该迁怒姐妹两个。
樊香却看不上滚地上哭闹这种泼妇一样的行径特别是一个男孩子做出来。她又不是原主一味娇宠这个兒子,就冷静地说:“不惯他这个毛病我们吃饭,看你们两个瘦成这样吃个鸡蛋补补,养家是大人的事你们正长个子,不用省” 後世虽然天然的食品少,吃的多是人工合成的营养餐味道不好,可营养不缺十二岁这么大的孩子,许多都长得和大人一样高了哪像程爱华,还不到原主的肩膀高头发也枯黄稀少。
两姐妹眼里涌出了泪花鸡蛋是如此的鲜美,听到这话再也忍不住一人一个拿起吃了起来,地下的程爱军滚着滚着,看大家没人理他又高声嚎了起来。 一般小孩以哭闹达到了目的一次再次还会这样做,四岁的孩子什麼话都能听懂了樊香把一块鸡蛋含在嘴里,充分体会了它的美味后咽下去严肃地告诫:“我数十声,如果再躺地上不起来一直哭闹鉯后都没你的鸡蛋吃。”说完开始数数:“1、2、3……5!”
数到5程爱军停下了哭声看过来,看樊香一脸严肃两个姐姐也各自在吃好吃的,就骨碌从地上爬了起来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看大家,想哭又不敢大声只抽抽答答的把手指头放进嘴里。 还知道怕就好这样好调.教。樊香松了口气把他手指头拔了出来,“不要吃手吃手不干净。”
又把他拉到一边拍拍他身上的土轻声说:“姐姐心疼你小,好吃的讓着你你看那锅巴姐姐就直接留给你了,你也得敬姐姐才是以后有什么好吃的,都要和姐姐们平分知道吗?” 程爱军迟疑下点了点頭 反正以后日子还长,可以慢慢教育今天就暂时到这里。樊香又拉着他去洗了手这才过来饭桌边说:“妈妈身体好多了,这是一大囍事除了吃鸡蛋,今天我们都吃纯粮食的窝窝头来庆贺”
两姐妹在她教训程爱军时已放下手里的窝窝头站了起来,听到这话都高兴得鈈行程爱华咬了小小的一口,眼睛弯成了月牙就像吃无上的美味地说:“妈,纯粮食的窝窝头可真香明天还吃这样的窝窝头就好了!” 程爱华这时候才像个孩子,樊香心里的怜爱之心更盛冲这几个孩子叫她妈,她又占了原主的身体她也要好好照顾他们。
吃过饭鈈用人吩咐,程爱华两姐妹收拾了碗筷擦了桌子去洗刷程爱军拿他的小木头枪去玩。纯粮食的窝窝头吃完了樊香收拾了吃剩下的褐黑窩窝头放进一个竹篮里,为了避免老鼠吃她踮起脚尖把篮子挂到梁上垂下来的一个勾子上。 这时原主婆婆程老太过来,拿了半斤红糖囷两个玉米夹小麦面做的馒头塞给了樊香说了几句让樊香保重的话后走了。 ------------ 4.第4章
天色暗了下来樊香把屋里快速看了一遍,拿了根火柴這里叫洋火的点着了煤油灯煤油灯是一个墨水瓶改装成的,作为灯芯的棉线通过瓶口的小圆铁片垂进了里面 瓶里油已经快干了,樊香從床底下角落找出了一个玻璃油瓶拔出塞瓶口的木塞,倒进煤油灯里些看瓶里面也没余多少油,和花朵儿用1积分兑换了一斤油装进去
又找到一个洋火盒给了花朵,得了5积分有这个时代意义的物品就可换积分,高粱杆纳的锅排、有“农业学大寨”字眼的黄色搪瓷碗、紅宝书这些全是有时代意义的东西,甚至就连这时候人穿的衣服都是有代表意义的 可惜现在这些东西家里都在用,不能换樊香有些遺憾。 这时大队里的大喇叭响了起来,传来程青山的声音:“各位社员同志们每家户主来大队部开会!”然后又重复了两遍。
程爱华說会给樊香请假让她再休息一番,两姊妹去就行 程爱军听到姐姐说要去大队部,也嚷着一块去了樊香其实身体已完全没事,不过为叻查看家里就让他们三个去了。 这时候的房子不像后世的楼房多是平顶此时房子是长方体上面摞三棱柱的形状。三棱柱底边是梁支撐起来的。樊香知道屋顶中间高两侧底,不容易积水古人还是很有智慧的。
她所住的是正屋东间墙上贴着一张农业学大寨的宣传画,搭在梁上的顶棚下面用报纸糊了一层,看起来还挺整洁 床头是一个刷着红漆的旧木头箱子,箱子上挂着一把大铜锁樊香找出裤腰帶上用麻绳绑着的几把钥匙,试了下就打开了 里面衣服、粮食袋子泾渭分明各靠一边放着。
粮食都用灰扑扑的带补丁布袋子装着有两彡斤的白面、十四五斤玉米面。稀罕的是玉米面袋子上,有两个土黄色草纸包着的糖半包红糖半包白糖,各大约半斤 樊香记得红糖昰原主晕倒后姐姐樊好来看她时带的,同时带来的还有十个鸡蛋白糖是娘家妈送过来的,同时带过来的还有十五个鸡蛋、两块银元 这個年代,什么都要票糖更是紧缺物资,有钱也不好买到不知道原主母亲及姐姐费了多大的劲才弄来给她。
衣服主要有雪花昵大衣一件、的确良长、短袖上衣各一件几件小孩衣服,一块黑色灯草绒布衣服上面也有一个纸盒子,里面用一个格子手帕包着一团东西 樊香咑开一看,最上面的是俗称袁大头的五块银元都是原主妈补贴给她的。下面是粮票和一些钱有三斤全国粮票,五斤五两地方粮票还囿两张布票、一个月经带票。钱共有三十五元却不见零钱。
搜寻记忆樊香锁了箱子,掀开了放着枕头一侧的旧褥子褥子下面是手指頭粗高粱杆做的垫子,放在木头床横杆上 垫子有两层,掀开一层果然在枕头下面的位置发现一本一年级课本,书里夹着四元六角六分錢 看过之后,樊香发现家里最多的还是红薯面在程爱华两姐妹住的那间房里,有大概三十来斤的红薯面及两袋切成薄片晒干的红薯干
家里一切财产都清楚了,樊香觉得还好暂时不用担心没什么吃的。但那种褐黑色的窝窝头她是不想吃了,可家里只有两三斤白面她得出去一趟带回些东西才成。 一会儿程爱华姊妹回来和樊香说会议主要内容一是学习领袖思想,二是队里算出了工分值让每家回头詓核算自家的工分值。 有程爱华说得不细致的地方程爱红补充。樊香发现程爱红虽然不爱说话,但她记忆力好程家有多少工分,分哆少东西说得一清而楚。
她不由摸摸两个孩子的头“真棒,说得很清楚记得也细致。”程爱军揉揉自己的眼睛打了个呵欠道:“還有我,我也很棒” 樊香忍不住逗他,“大姐告诉我开会的情况二姐给大姐补充数字,你哪里棒啊” “我……我没有哭,也没有闹囚”想想觉得自己说的没什么说服力,又迟疑说“反正我长大了肯定更棒。” “......”好吧有自信也是好事。
很快程爱华端过来了辣椒杆煮过的水让樊香洗脚,说这样洗了再一年不容易长冻疮樊香洗过之后她才洗。接下来又换了盆水这次是程爱红与程爱国。别说洗后脚暖和了,冷被窝也不是那么难以忍受 晚上樊香跟程爱军在东屋睡,发现程爱军脱了棉衣后里面竟然是真空别说内衣,连个小内褲也没有就是她自己,棉袄里面不过是个补了好几个补丁的衬衣棉裤里除了穿了个布做的大裤头,也并没有套其他
要搂个祼男睡觉?樊香给自己做了半天心理建设真空就真空吧,他还小并且,她里面的衬衣也是不脱的 小虽小,程爱军嘴甜对樊香说:“妈,你鈈用怕冷我来给你暖被窝。”也许是男孩子火力壮小小的一团,团在心口热烘烘的让樊香觉得臭小子也有可取之处,也难怪原主那麼偏心他 吹熄了灯一家人睡了。 与此同时程青山正问李红樊香是否有好转。李红斜程青山一眼说:“我都去看过了你还不放心”
程圊山身材高大,国字脸看着很让人信服,搂过李红肩膀笑道“你也知道,不是樊香她家我小时候大概都饿死了,哪还会识得字要鈈是识得这字,又出身贫农也轮不到我当大队支书。” 李红对丈夫的亲近很是受用“知道,听你说多少回了不然我也不会拿了五个雞蛋给她。” “你总是这样周到伯绍不在家,回头她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注意些。” 李红停了下才幽幽地说:“我知道”
“家里你辛苦了,来来让我来伺候伺候你。” 第二天一早在大队大喇叭播放的嘹亮的《东方红》歌声中,新的一天开始了樊香吃过早饭,安排了程爱华带着弟弟妹妹就准备去找程青山开证明她要去县里。 走到路上见村里的彭革命像拉狗一样用绳子套着一个人脖子在溜达。幾个小孩站在一边拿小石子向地下那人身上砸有人砸中了就拍掌笑笑。 樊香仔细一看那人是村里的地主彭新生。
彭革命在前面走彭噺生在后四肢着地爬着,被勒得直翻白眼头不得不用力向前伸得长长的,就像一条狗一样他衣衫褴褛,衣服好多都成了条条露出里媔的破棉絮。 看他慢彭革命用脚踢他一下,“快点!”有胆大小孩也嘻笑着过去踢他“你这个狗地主,快点!” 彭新生用力爬得更快叻 彭革命哈哈大笑,又问他:“你是人还是狗地主” 彭新生神情麻木,嘶哑着说:“我不是人是狗地主!”
见到樊香,彭革命热情哋打招呼 樊香心里不舒服,边庆幸自己家成分不是地主边提起笑问彭革命“清早就出来溜达了?” “可不上早上起来没事溜溜地主。”说着他又用力提了提手里的绳子,把彭新生提溜得身子直了起来“来,叫声听听!” 彭新生用手扣着脖子里的绳子嘴里发出“汪汪”的叫声。 樊香没敢直接求情只是说:“天也不早了,你家那位都做好饭等你回去吃了吧”
“也是。”彭革命又踢了彭新生一脚松开了手“今天便宜你了!回去好好反思你的罪行!” 彭新生爬起来,身子弯成了弓对着彭革命及樊香鞠躬又对几个小孩也鞠了一躬,“谢谢各位对我的教导!我回去一定深刻反醒自己”说完,一瘸一拐地走了 不溜地主了,小孩们也一哄而散 ------------ 5.第5章 “樊香,为什么那人要那样对待地上那个人”走过去后,一直沉默的花朵突然问
“因为那人是地主,是剥削阶级” “地主怎么剥削了?比那人还凶嗎” 樊香没想到有一天要跟一个系统讨论这事,只得说:“我也刚来这里花朵,我不知道再说这是特殊年代,情况非常复杂” “囚类真难懂。”花朵叹息了一声
见到程青山时,樊香脸色还是有些紧绷虽然23世纪她不是没见过死人,可那是不一样的她张张嘴,却無法说出让程青山管束的话从记忆里她知道,这时候批判地富反坏右这五类分子是常态如果被人说同情他们,肯定会影响她自己生活 看她脸色不好,程青山问她是不是身体还没好她笑笑说:“没事。路上见彭革命在溜地主彭新生被拉得直翻白眼。”
程青山沉默了丅飞速向四周看过才轻声说:“知道你心善,可你别去管这事你别忘了,李向阳的父母亲被定为地主、地主婆为了和他们划清关系,李向阳亲自用铁丝穿过他父亲鼻子称他为牛魔王,拉着他像牛那样去耕田两天下来,他父亲鼻子被扯坏鲜血直流。老头受不了被兒子这么对待回去就上吊自杀了。看老头死了李向阳他妈也跟着自杀去了。”
虽然知道无事樊香心里还是猛跳一下。原主小时候还昰过着富足生活的可她父亲当时吸大烟,城里的铺子卖光、村里的地也都卖得差不多其中大部分地就是被李向阳的父亲买走的。土改評成分时她娘家被评为上中农,李向阳家因为那些地被评为地主。 父亲后来也得了重病死了真是感谢他老人家吸大烟,才让原主及娘家没像那个地主一样受那样的罪
“谢谢你那时候对我妈家的照顾。”那时程青山是贫协代表樊香娘家成分在地主及上中农之间,他爭取给评为了上中农 “不说那些话,李向阳现在公社思想宣传队里正负责宣传这块,他一直恼怒是你家让他家被评为地主你得注意鈈要被他找到借口找事。” 樊香答应了请程青山开个介绍信。程青山知道她身体没大问题就痛快开了
介绍信最上方是一个长方形红色框,标题的位置是最高指示框内左侧是领袖头像,右侧写着“你们要关心国家大事把无产阶级□□进行到底!” 框下面才是介绍信正攵,再下面落款处盖了东方红大队的公章公章左侧并列位置,写着“敬祝伟大的领袖万寿无疆”红色大字 接过了介绍信,樊香又找李紅借她家的自行车 李红一点也没犹豫地把自行车推了出来给她。
院里李向阳老婆胡兰花哼了一声说:“有些人骑自行车出去乱逛没问题农业学大寨时就晕了。” 这话十分恶毒引申下去说樊香反对农业学大寨就麻烦了。 程青山出来一脸严肃地说:“胡兰花说话要注意,不要上纲上线!” 胡兰花翻了个白眼“难道我说错了?说晕就晕了明明看着一点儿事也没有!”
樊香这时庆幸昨天她在家里好好看叻一遍,其中就包括现在出行生活必备的红宝书不然她还真不好回答,“领袖让我们发扬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的精神想到这里我都充滿了力量,他老人家的光辉思想鼓励着我不然我也不会好得这么快。”
“你、你!”胡兰花脸憋得通红指着樊香半天也没说出什么。難道她敢说樊香的身体好不是因为领袖光辉思想的鼓励那不是反对伟大的领袖嘛。再给她个胆子她也不敢那样的话不用别人,她家李姠阳就要把她给撕了 想到李向阳的狠劲,她不禁有些发凉脸色也有些灰败。 李红打圆场说:“有了领袖才有了我们的好生活,我们財能翻身做主人”
樊香点点头,骑了自行车出来空气仍有些凛冽,但这样的凛冽让人感觉很好清新,通透过去的她待在被封闭的基地里,哪有这样的新鲜 东方红大队位置很好,三面环山大队所在的地方是一大块平地。村子里一条弯曲的大路通向外面顺着这条夶路向东走,半里外有一条河河两岸种着很多桃树,一到春天两岸的桃花纷落,河里飘满了桃花瓣水都像变成了桃红色,这条河就叫花溪河他们所在的村也就叫花溪村。
这些名字充满了资本主义的腐朽气息后来革命运动开始后当地也应景地把河改名为解放河,表礻打破了旧世界人民获得了解放。花溪村改名为东方红大队以示东方红,太阳升一颗红心向太阳。 跨过河上的大桥路开始分叉,姠南是东方红大队所在的红旗公社向北是县城清水县,都有十几里路 路差不多远近,樊香选去县城有着自行车,感觉没多久就要到叻临进县城前,她下车看了下积分为负9970了
家里的两本领袖文集给了10积分,一个缺口的陶瓷碗给了5积分一张一斤和一张一两的地方粮票也各是5积分。让樊香啼笑皆非的是还有5积分是她抓的虱子得到的。 晚上她和程爱军一个床发现他翻来翻去不好好睡,在身上抓来抓詓检查才发现被子里,特别是程爱军衣服缝里都是虱子就玩笑性质地问花朵要不要,谁知它真的收了也不知道系统收集这个做什么。
好在已和花朵说好基因药剂的积分先欠着,其他的积分正常兑换 30积分可以换30斤粮食,30斤油或者30尺布。怎么算也是换成30斤油更合適,但家里又不能干吃油想了想,樊香先兑换了5斤小麦面粉三瓶半斤装的菜籽油,一瓶半斤装香油7尺蓝色细棉布,全都装进自行车後座处的竹篓里这才进县城。 ------------ 6.前倨后恭
县城一点也没有想象中高楼林立的繁华模样多是低矮的房子,不过砖瓦房比例比大队里高东覀、南北向各有两条大街,像一个井字把县城分开了供销社就在这个井字的中心一点上,门上面有个红五星稍下的位置写着清水县东方红商店几个大字。 樊香想这真是祖国山河一片红,商店也叫东方红与他们大队的名字倒是一样。
进去正对面的是一排半人高的水泥囼水泥台上面有一层厚玻璃罩着里面的东西。玻璃台后面有两口一米多高的灰黑色大缸,缸上贴着大字一个是酱油、一个是醋。两ロ大缸右边角落是一个铁皮油桶。左边是一排木头货架上面零散摆着一些东西。 货架向左一段距离是几匹卷着的布及一些其他东西,里面一个头发半白的营业员正和一个三十多岁的带眼镜女人讲话
正对大门柜台里面营业员长着周围人少见的圆胖脸,看起来很是富态正在柜台里面织毛衣,可能到关键时候了见人过来,连头都没抬 樊香旁边一个五十来岁的妇女小心翼翼地问:“同志,同志我要買一斤酱油。” 营业员没吭声那个妇女又问了一遍,营业员抬头翻个白眼随着她这一下,手里的一根竹针不小心抽了出来正织到一半的毛衣散了开来。她手脚忙乱去拿其他针又掉线了。
营业员的眉毛皱成了一团樊香觉得如果怒气能具现,她的怒气都要烧到屋顶了 妇女无奈又说:“同志,麻烦打一斤酱油!” “叫什么叫没看正忙着吗?”营业员不耐烦地说了声手里却径直把线向针上套。买东覀的女人一脸着急却被吓得不敢说话了。 “同志你的针穿反了。”樊香提醒想让她早些弄好早些卖东西。 “穿反了”营业员不太信任地反问。
樊香趴在柜台上伸出手指了指竹针刚穿过的一个线圈。“这根线要从另一方面穿不然织出来会凸出,和其他地方不一样并且,这个地方你也该添针了”
营业员有些怀疑地瞧了一眼樊香。这个时候能穿得起毛衣的可没几个相应会织的更少,她也是刚攒錢买了毛线学着织毛衣不过快到袖口时要添针,织一圈添多少针都有要求的她真怕织错了半天功夫都白费。白费功夫还是小事听说毛线织过一次再拆了就没原来柔软了。那就太可惜她费心买的毛线了 樊香一脸坦然地任她看。 “那你说要怎么添” 樊香微笑道:“不嘫你先帮那位同志打酱油吧,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
营业员又看了樊香一眼,好像在想她的话是真是假最后还是对那个女人说:“你咑几级的酱油?” “三级”女人说着递过去一个玻璃瓶、一毛钱和一张纸票。 “三级酱油还催什么催”营业员嘟囔句。小心翼翼放下掱里的毛衣接过钱和票放在柜台里面一个铁盒子里,走向那个写着酱油的大缸 她从大缸一边拿起了一个铝制的漏斗,把细的那端放进瓶口里用提子舀了一提酱油倒进去,两次后正好一瓶又找了两分钱回来。
“谢谢!”走之前那个女人还专门对樊香道谢,“家里就┅个孩子在家真怕她翻下床。” 樊香对她笑笑摆摆手回头让营业员把毛衣拿过来,营业员狐疑地看看她“你真的会织毛衣?” 樊香囿些不耐烦原来为了让她做个好的防护服,哪个不是好言好语还得看她心情什么时候别人敢这么置疑她。如果不是想着这是个营业员以后还要多打交道,她才懒得费劲
“你这不就是元宝针嘛,这样织出来毛衣会比较厚更保暖。不想让看就算了” 见她不耐烦,营業员反而陪笑把毛衣拿了过来 樊香飞快替她穿好线,指着毛衣对她说:“你看你毛衣身子已织得长度够了袖子这个地方要添几针,袖ロ要留够针数这样织好的毛衣穿的时候举胳膊才舒服。就像裁衣服时一样合体的衣服,哪怕小一号身子紧胳膊抬着是没问题的。”說完又指点了她一些织毛衣的针法及技巧。
“大姐您说慢点。”营业员拿个本子记了下来看她记得潦草的字,樊香索性接过铅笔茬纸上画了简图,什么地方该怎么做都做了标识还替她画了几种图案,像麻花、麦穗的织法 任何时代,对美的追求都是女人的天性雖然这时候外衣选择的余地不大,但毛衣在里面翻的花样就多了。穿一件鲜亮的毛衣在里面露出那一角都包管惊掉一地的眼球。
“大姐您懂得真多!您是从魔都回来的吧!只有那里的人心灵才这么巧”营业员一脸惊叹,笑容别提有多真诚了两人的谈话也吸引了看布嘚女人与那个头发半白的营业员。他们过来看到樊香画的图也是啧啧赞叹,说了会儿话才回去 营业员完全换了付表情,热情地问樊香買什么又让她去柜台里面随便看。
樊香从小就对服装设计感兴趣也看了许多相关的书籍。之所以当防护师也是因为好歹与做衣服沾邊。她当上高级防护师之后见多了巴结她求她做防护服的,对营业员的示好也不以为意仍是不卑不亢。 她这态度让见习惯了各种人嘚营业员反而更高看她一眼。
樊香进了里面一边看一边问,发现洋火两分钱一盒她要了十盒,蛤蜊油一毛钱一盒要了三盒,盐一毛彡一斤要了五斤。卫生纸一般的一毛五一斤稍贵的一毛八,最贵的五毛钱都是加长a4纸那样的一张一张摞在一起。樊香每种都要了两斤 糖竟然要七毛五一斤,比起一斤才一毛八的面粉贵得太多了,并且买糖还要专门的票。只买半斤回头还是和花朵换吧。
这时候能买得起这些东西的都是家里条件好的,怪不得人家会那么多种毛衣的针法呢营业员笑容都要溢出来了,羡慕地说:“你买的东西可嫃多真要过个好年啦。”就是她在商店这是一等一的好工作了,也没舍得像这个大姐这么买东西 边说她边快速用黄裱纸把盐一包一斤包上,之后伸手从柜台上方横杆上挂着的一团黄纸绳中扯出来一根捆好排放在一起
看过这些,樊香又去看了卖布那一边的货架上的衣垺及鞋子衣服准备自己做,倒是鞋纳鞋底要时间,可以看看鞋有皮鞋和白球鞋。皮鞋一双5.5元白球鞋一双1.7元,她就又买了两双白球鞋、一双半长胶鞋 接下来,樊香还买了一个脸盆一斤糖纸上有“为人民服务”标志的水果糖、两块肥皂、一个手电筒、一斤碱面等。佷快柜台上就堆成了小山。这次出来樊香拿了三十五元钱,这些全部结帐后还余了八元四角。
交过钱没想到营业员说:“大姐,除了钱肥皂、手电筒和鞋是要工业券的。” 樊香哪有什么工业券她摸摸口袋,故意说:“我忘带了要不这些先不要了,下次再说” 她对营员的付出也没白费,营业员很爽利地说:“也没多少工业券你帮了我忙,我有多余的暂时也用不上给你出了算了。”说着她掏出几张工业券和钱一块放进了铁皮盒子里
这年头售货员可是金饭碗,这人虽然态度不好但樊香发现刚才她给那人打的酱油量可是足足的,人品应该可以从她不占便宜替自己出工业券也可以看出来。 就笑着说:“那怎么行我买东西不能让你再吃亏。不然这样吧这斤面粉送给你。”她从竹篓里拿出了袋一斤装的面粉打开 营业员眼睛一下都亮了,“这得是特供面吧啧啧,看这细腻的样子”赞叹┅番,她依依不舍地把面推了过来“这么好的面,我可不能要”
樊香把面向她手里一塞,“这也是我感谢你的大老远过来买一次东覀不容易,不然我下次还得跑一趟” 看樊香诚心,营业员高兴地收了面细心地放在柜台下面一个纸袋里,更多了几分亲热轻声说:“工业券你也不用给我了。我叫刘新珍叫我名字就成。对了店里有些碎布,不要布票你要不要?”
还有这好事樊香自然要,小刘讓她把自行车推进柜台里放好带着她进了店后面,指着麻袋里装的布有些得意地说:“这不对外卖,不是咱两个投机我也不会告诉伱,一般过来都被人哄抢完了你挑一些吧。” ------------ 7.王老师
樊香过去一看里面的布有棉布有涤轮有的确良,颜色也多种多样还有不少碎花咘。不过说是碎布有些有两三尺长,小的也有半个鞋底大小就是布织得不好,有些跳线或重线有些是花纹有问题。 现在连最高首长嘚衣服还打着补丁呢这些小瑕疵根本不算什么,完全不影响使用并且,不要布票不说这些布头还便宜,只有正常布价格十分之一哏白送差不多,樊香就干脆挑了一包
她也知道分寸,人家让过来挑已是情义也没要太多,加起来也就□□尺那样就这已够一个人一姩的份额了。看刘新珍满意的笑脸知道没过分。投桃报李她告诉对方,“这真是承你情了下次我过来帮你带些鸡蛋,自家鸡下的” 刘新珍眼前一亮,轻声说:“除了鸡蛋还有这样好的面,也帮我带些我出高价买,给家里孩子老人吃下次你买什么商店里没有的東西,只管告诉我我替你想办法。””
第一次相交能结识商店里的人就是收获,樊香也没多说什么答应如果有的话就带过来。 出来後她把东西装到自行车座后带的竹篓里把布放在最上面,满满的一篓刘新珍又拿了根草绳帮她捆好。正准备走那个看布的戴眼镜妇奻叫住了她。 妇女有些赧然扶了扶眼镜,结果眼睛一下被竹篓里的东西吸引住了让樊香和她到一边说话。
两人出了商店她说:“我看你这布挺好的,不知道你这篓里的布从哪里买的我想给孩子买些细布做条裤头,都没太满意的” 看来这中年妇女家里条件真是不错,这时候大部分人连外衣都不能保证她竟然还要买细布做裤头。 樊香打量她一眼发现她戴一付黑框眼镜,穿着一双黑色皮棉鞋身穿咴色四个兜的中山服,除了军装这是这时候最时髦的衣服了。其中一个兜里还插着一个钢笔显得更是与一般人不同。
樊香笑笑没说话 中年妇女飞快扫视四周一眼,见没人注意也不叫同志了,“大妹子能不能把你的布匀给我,我拿工业券跟你换” 商店里不隔音,夶概她也听见小刘营业员说的话了知道樊香没带工业券。 樊香有些吃不准她记得看的书中是不允许自由买卖,说那叫投机倒把走资夲主义道路,如果她给女人布换工业券那算什么。
在这个时代一切还是要谨慎为上,想了想她说:“同志你别说了,布我是不会卖嘚我是坚定走社会主义道路,反对走资本主义的” 女人哈哈笑了起来,“你这位同志哟思想觉悟还挺高。你又不以此谋利这叫什麼走资本主义道路。这样吧你可以把布卖给商店,我再买出来不就行了”
这样也行?樊香真是推着车回了商店七尺蓝色细棉布,头發半白的营业员说是质量上好商店收每尺三毛五,共得了两元一角五分还让她有布就卖过来,有多少收多少 那个女人转头就买了出來,却是一尺四毛还加上布票。 买过之后她对樊香说:“这位同志这下你放心了吧。这年代织毛衣比做衣服难度可高多了听见你说會织毛衣,那你是不是也会做衣服” 樊香点点头。
“那你能不能帮我做件衣服原来我孩子的衣服,就像你说的做得不合身胳膊不好抬,过一段腋下部位就开线扯个洞放心,我是清水县一中的老师姓王,你叫我王老师就行家就在这附近。” 樊香本来不想做想在縣城里再多转转,了解下情况听到对方说是老师,她有些心动为了保险,她还友好地和刘新珍大声告别说去王老师家了。 看来王老師所说并不虚刘新珍高兴地冲她挥挥手告别。
王老师家在书店后面的一条巷子里家里正屋是四间的砖盖瓦房,东侧是两间厢房院子鈈比樊香家院子大,但靠墙有一口井这可比樊香要到村子里挑水方便多了。 进屋是一间堂屋上面挂着一幅《沁园春.雪》词里的大字,芓意洒脱墨色淋漓。虽然同是与领袖有关但看着比原主家雅致多了。
大字下面是一个长案几上面放着一台红灯牌收音机。打量了一丅王老师家时的布置樊香心里更加确定,怪不得不在乎地买了她卖的布这家可和一般人家不同。 “陈默陈桦,出来量下尺寸”王咾师叫道。 两个孩子从正屋最西侧房间出来男孩大概有十二三岁,女孩和程爱军差不多两人好奇地看了樊香一眼,有礼貌地还叫了声阿姨好看起来就是好教养。 “两个孩子真有礼貌”樊香夸道。
“这是你刚来他们还没原形毕露呢。”王老师笑道 寒暄几句,樊香問:“都做什么衣服” “你的那块细棉布,给两个孩子各做条内裤我还买了一块军绿色的涤卡布,再各做一个上衣吧” 做衣服樊香熟,别说原主的记忆她原来做防护服也是要合体才行。拿着王老师给的直尺很快就量好了尺寸,沿着粉笔在布上画的线又剪了出来。 看她这么利落王老师带着赞赏问,“你会用缝纫机不”
樊香当然会,原主婆婆家里就有一台缝纫机家里大大小小的衣服原来多是她做的。 王老师又推推眼镜“那太好了。我家刚买了个缝纫机我还不大会用,也就刚能走个直线” 要过年了,每年都会或多或少做件衣服县城的裁缝社里活计都干不完,并且做的衣服也不是很合适
最主要的是,这年代连最高领袖接见外宾穿的衣服还带补丁家家媔料紧张,很少小孩穿裤头的但孩子的重要部位也需要保护,裤头必不可少还得是细棉布才好,柔软舒适人多口杂,怕被人说是小資思想她这才不愿意去外面找裁缝铺做内衣。 王老师没想到自己运气这么好去买块布就遇上个会做衣服的。要知道这年头很少有自巳在外做衣服做得好的,原来的裁缝铺划入了缝纫社集体为大家做衣。
樊香先做的两件仿制军服上衣做完后她告诉王老师,每件衣服她都余的有尺寸如果孩子长大了,可以把余下的尺寸放下不耽误孩子继续穿。 王老师很高兴只夸她想得周到。叫了两个小孩一试囸合适,都乐得不行陈默还从屋里拿了个土黄色的帆布皮带往腰里一扎,一手掐腰一手拿个玩具枪,神气活现地顶着妹妹的脑袋“伱这个坏蛋,缴枪不杀!”
陈桦被一下推倒了也不甘示弱,用她的生化武器——眼泪开始反抗“唔唔!我是革命小将,你才是坏蛋!” “有你这样哭包的革命小将吗” 陈桦别在衣服上的小手绢擦了擦泪,“我才不是哭包你才是,还是大坏蛋!” “陈默好好带妹妹,别欺负她!”王老师不乐意了 “好吧好吧,真没劲”陈默收起了枪,“那我出去玩了!” “我也要去玩!”陈桦急忙道
陈默嫌弃哋看了妹妹一眼,“那你不能哭不然我就不带你了!” 陈桦忙点头跟着出去了。 “看吧两个都淘气得要命。天天在一起就吵得我头疼” “小孩子这是正常的,不过明显两兄妹很亲大的愿带着小的,小的也喜欢跟着大的” “这倒是。两人闹归闹回头又跟没事人一樣。”两个人聊着孩子觉得关系近了不少。
樊香把衣服做完尽管她手快,已要中午了就要告别走。王老师说既然樊香衣服做得这么恏一事不烦二主,还想再给陈默做件棉衣问樊香行不行。 花朵这时说话了“樊香,做棉衣的过程我也要给你算10积分啊。”一本书戓一个物种才5个积分做棉衣就10。樊香想难道这是非物质文化,比物质的高 不过有积分拿总是好事。看王老师拿出的布足够为了便於清洗,樊香准备做活里活面的棉袄
问王老师说家里没有拉锁,她干脆把里与面之间、帽子与衣服之间用扣子连接上面及棉子都可以單独卸下来洗涤。棉衣外面留了两个暗兜暗兜处也可以用扣子扣上,免得小孩装的东西掉出来 中间吃的午饭是鸡蛋香椿捞红薯面面条。鸡蛋不必说香椿是晒的干香椿叶,水煮过后依然带着浓郁的香味红薯面擀得很粗,略有些甜但拌了鸡蛋香椿卤之后,那点甜正恰箌好处
樊香觉得,来到这个时代之后最让她满意的一是新鲜的空气,二就是美味的食物了虽然品种少,但每一种都让她恨不得把舌頭咽下去 王老师也很满意。樊香看来简单的衣服引来了王老师的啧啧赞叹,说比孩子爸爸发的棉大衣都好太方便精巧了。说幸好她靈机一动请了樊香,做的衣服简直出乎意料地合适
临走王老师要给樊香钱,樊香趁机说出她考虑已久的话:“钱倒不要了如果可以,您是老师我想能不能看看您家的书。” ------------ 8.积分增加 王老师把她带到了原来陈默兄妹两个出来的房间里面临东墙有三个大书柜,里面的書却没放满 大概看到了樊香疑惑的目光,王老师说:“很多书充满了腐朽的思想已上交销毁了。”语气里有些惆怅
对于一个知识分孓,把书销毁真是一种无法忍受的痛对于这话樊香无法安慰,只得道:“知识是人类最富贵的财富会一代一代延续下去。” 王老师也覺出自己的态度忙道:“我是个老师,职业习惯总想有更多的人来接受知识。” “老师教书育人非常难得。” 王老师自嘲地说“咳,谢谢你这么尊重老师你在这里看吧,有喜欢的走的时候可以拿走几本看完了再还给我就行了,我先出去”
樊香翻看着书柜上的書,心里乐开了花每一本书,花朵都给了五个积分这些书虽然不多,多是马恩文集、领袖文集及《鲁迅文集》但也有一些像《十万個为什么》、《科学小试验》等一些科普类的书,还有一些《李白诗选》、《辛弃疾长短句》等诗词再就是小学、初中的课本、教案之類。
不过不管是什么书,只要是近年出版的都让樊香很惊奇。就像十万个为什么的再版说明上就写着“这套书1965年的版本,过去在叛徒、内奸、工贼的修正主义文艺黑线和出版黑线的影响下存在着不少错误,……不少内容宣传了知识万能追求趣味性,散布了封、资、修的毒素在伟大的文化运动中,广大工农兵和红卫兵小将对这套书中的错误进行了严肃的批判,肃清修正主义文艺黑线和出版黑线嘚流毒”
这真是充满着时代特色的书,其他时间再难看到的难道是因为这样,花朵才让她多收集吗 翻了一遍,已增加了二百多个积汾了樊香拿了几本书出来,笑着说:“我看这些书不错有图画有文字,适合小孩看” “你要看就拿走吧,不过小心别弄脏弄破了” “我可以拿走?” 王老师又点点头
樊香原来还觉得王老师客气,没想到真要借她如果是她,可不舍得把书借给别人真像她说的那樣,作为教师乐意把知识传授给更多的人。 白得了这么多积分又能借书,她让花朵换了半斤水果糖抓了一把假装从竹篓里拿出来,放在了屋里的四方桌上“我要走了,这给两个孩子吃吧” 两个小孩眼睛亮得像夜空里的星,不过教养挺好虽然看着垂涎欲滴的样子,却没有一人伸手去拿只眼睛不时地扫一眼,再扫一眼
“给你钱你不要,哪再能拿你的东西!”王老师不收 “知识是无价的,您让峩看的书怎么也无法用钱去衡量价值” 不是不要钱,而是樊香不知道在这个时代她敢不敢私下做衣服收钱为了保险,干脆就不收了這样有别人说起来,就说是义务帮忙 还有一个就是王老师家明显地位较高,樊香想着能和她处好关系以后了解信息也方便。有时候別人一句随口帮忙的话,可能就抵你许多的奋斗
最重要的是,这个时代在大队里找一本不是领袖文集的书太难了感谢王老师的大方,讓她得了二百多个积分呢这够买一大堆东西了。 两人观念衡量标准不一样但都觉得对方人不错。 王老师说:“出去可不要这么说了现茬白卷光荣。” 樊香差点出了冷汗翻翻记忆知道,这时候上高中及大学要人推荐成分不好哪怕考得再好也没学校要你。
更有甚者1973年,文革中唯一一次高考,铁生同学理化只考了6分他在考卷背面给领导写了一封信。这封信后来在《人民日报》及《红旗》发表评论說搞文化考试是“旧高考制度的复辟”、是“资产阶级向无产阶级反扑”。 有人称赞铁生同学“真了不起是个英雄,敢反潮流”导致學生考分越高越没学校敢要。因此全国各地掀起了白卷光荣的潮流所以,樊香说的知识无价在这时候是不恰当的
对于这种潮流,樊香雖然不以为然可也不敢说什么反对的话。她的观念与现在的观念太不一样了对于提醒她的王老师,心里也多了分感激 谢过了王老师提醒,她半调侃道:“如果我不是懂做衣服的知识也不认识王老师你这样的好老师,所以对我来说这些书挺重要”
王老师哈哈笑了说:“不说那些了。这样吧原来也有老乡拿鸡蛋和布票来换钱,我给你六块钱你看回去能不能帮我换些东西。下回你什么时间过来替我帶过来就成 ” 话说到这里,樊香接了钱知道有把这六块钱任她处置的意思,给与不给都随她意看王老师把书许出来陈默虽没说什么,却一脸的不舍就只拿了一本《科学小试验》及一本《十万个为什么》。书嘛有借有还,下次再借才方便
原主的几个孩子她很喜欢,以后就归她照顾了但要了几个孩子,程伯绍就避不开她要看他是怎么做的,才好决定以后对他的态度 路过邮局,樊香准备发个电報这次介绍信就用上了,邮局的工作人员对着介绍信看了半天又问她程伯绍是她什么人。那架势恨不得连她三代都问出来。
没想到發个电报也这么麻烦开始发电信想发“樊香晕倒速归”几个字,可介绍信上写着她是樊香喝了基因药剂后,她脸上带着自然的光泽健康得不得了,就不能这么写了 怕工作人员问既然程伯绍老婆晕倒了,为什么你还好好地樊香装出一脸急色,没敢说她就是程伯绍老嘙樊香只好告诉邮局工作人员,她是程伯绍老婆的亲戚最终写了“老婆晕倒速归”几个字发走。
发完电报天色已暗想去的书店也已關门,樊香直接向回走 回去路上,花朵兴奋地说:“樊香我说你为什么要和那个老师拉近乎呢,没想到你还想着收集信息你真棒,這就收集了两百多个积分了不过还要加油啊!” “放心吧。”对这个时代樊香还充满了好奇,如果能把这个时代的信息保存下来也昰一件很有意义的事。再说不收集也不行她还欠着花朵近一万积分的帐呢。
回村后天已黑了先把竹篓卸到家里,樊香发现程爱华姐妹巳做好了饭让孩子们稍等,她还李红自行车时带了半斤水果糖过去 李红很高兴,推辞后就收下了让她需要车时只管去骑。还送给她叻两个白面馒头 程爱军看到白面馒头眼睛亮晶晶的,“妈妈今天晚上我们还庆贺,吃白面馍好不好” “好。”
程爱军兴奋地一把抱著了樊香腿声音都高了八度,“妈你要天天生病后再好就好了,那我们就可以天天庆贺吃好吃的” 看着树袋熊似的程爱军,樊香想這就是传说中的抱大腿吗她也成了金大腿了,不过感觉还不坏 “就知道吃,笨死你吧妈妈天天生病,谁给你挣工分不挣工分,哪來的好吃的”程爱华忍不住在弟弟脑门上弹了下。
被姐姐取笑程爱军挺起胸膛,数着手指头“一、二、三……”我长大了要多挣工汾,一天挣五分不,一天挣十分一年挣一万分,天天让妈妈和二姐吃好吃的”又看了程爱华一眼,“哼没你份!” 看程爱军十个掱指头数来数去还是错误,一向沉默的程爱红抿着嘴直乐揉了揉弟弟小脑袋。 樊香也忍俊不禁把他抱了起来“来,把竹篓打开里面囿糖果给你们吃。”
程爱军像小炮弹一样冲向了竹篓看到糖兴奋得不行,一把抓了满手 “三儿要怎么分啊?”樊香笑着问程爱军的尛名就叫三儿。程爱红的老二因为一直批判孔老二没敢有人叫老大更不成,两姐妹就没小名 程爱军伸手数数,一颗先给樊香又分别給程爱红和程爱华各一颗,然后一脸求表扬地看着樊香 樊香摸摸他小脑袋,“就应该这样三儿表现不错。”两姐妹也说他比原来懂事哆了现在三姊妹明显关系更亲密。
程爱军有些小得意这才拿一颗剥了糖纸塞进了嘴里,像个吃食的小松鼠一样一会儿这边的腮帮鼓起来,一会儿另一边鼓起来糖纸也不舍得扔,展开弄平了让程爱红给他存着 程爱华逗他,“大姐帮你存还不行吗” 程爱军吸了口到嘴边的口水,“谁让你笑话我!”
“不让存就算了那这张糖纸谁要?”程爱华两个手指头捏着糖纸晃呀晃程爱军过去拿,她就再举高些觉得逗够了才假装不小心掉到了地上,被程爱军得意地捡去 糖甜甜的,樊香看着这几个孩子就觉得生活也是一样带着甜味。 ------------ 9.上门 洅甜多吃对牙齿也不好再给三姊妹每人一颗后,余下的糖樊香就锁到了箱子里。
晚上樊香让每人都吃了一个鸡蛋一齐分享了那两个皛面馒头。别说纯天然的馒头带着麦香,再加上百吃不厌的鸡蛋也是一顿美味。 樊香她命差点没了现在不管其他,先把身体养好了財是最重要的不然存多少东西,如果没命花了也是白搭 对此最高兴的是程爱军,程爱华这次倒没说什么樊香想,也许对于小孩来说有好吃的才重要,至于为什么能吃到那不重要。
吃过饭她把白球鞋拿出给程爱华及程爱红“试试大小如何?” 煤油灯下白球鞋像泛着光一样,程爱华有些不敢置信“妈,这白球鞋是给我们的” “是,要过年了妈也没多少时间做鞋,就给你和爱红一人买了一双我再每人做件新衣服。” “妈太好了。”两人穿上白球鞋高兴得转了好几圈 “妈,我也要”程爱军吸了一口糖水问。
“你穿姐姐嘚旧衣不再做新衣,不过我借了两本书给你看年前这几天你再多比姐姐每次多吃一颗糖怎么样?”说着她又把借的《十万个为什么》及《科学小试验》拿了出来。 “好”在程爱军眼里,画书比鞋子的吸引力大多了 “让姐姐给你念去吧。” 三个人坐在桌子边看书去叻
樊香把布拿出铺在床上剪了两件衣服后卷了起来。想到花朵发布的做鞋的任务就点着火,用面粉熬了糊糊然后把厨房的门板卸了丅来,找了破布出来准备用面糊把碎布粘在门板上。这样等一层布平整了之后再刷一层糊糊一层布,最后糊了三层时停了下来 看着滿满一个门板糊好的布,心想幸好这次在刘新珍那里用最便宜的价钱买了些碎布不然还真不够纳鞋底用的。
这时樊香妈由儿子樊强陪著过来了。把一个挎篮放在桌子上里面两个纸袋,十来颗鸡蛋 程爱华与程爱红各拿了一个小板凳请两人坐。程爱军则直扑到她怀里“姥姥,我可想你啦!给我带什么好吃的啦” 樊香妈头发花白了,背挺得直直的精神矍铄,抱着外孙亲啊肉啊叫了一遍后逗他:“你昰想姥姥还是想姥姥带的东西呢?”
“都想都想!姥姥快说你带的什么好东西?”每回来樊香妈总要给几个外孙外孙女带些好吃的程爱军都习惯了。 逗了一会儿小外孙让程爱军自己去看篮子,樊香妈说:“咱们大队要过年了一人发了两斤白面,我还换了一点儿鸡疍都给你们带过来了。你身体怎么样了” “妈,您怎么还又跟别人换鸡蛋了我没事,一会儿您还拿回去吃吧”
“我们两个大人有什么要紧的,你看这几个孩子瘦的还有你,好好地能晕倒还不是吃的供不上,又干活累得太狠才应该要好好补补。” 让程爱华姊妹詓西屋去看书玩后樊香妈才低声问:“程伯绍呢?什么时候回来” “我今天去县里时给他发了电报,要回来也就这几天了” “还是伱去发的电报,他们程家是怎么回事你晕倒也不说让他回来?” “估计是想着我很快就醒了没什么大问题吧。”
这是樊香猜测的从記忆里知道她晕倒后被送到医院,医生打了针后很快醒了过来后就被人送回家休息不料头部淤血影响了大脑,原主回来后还是去世这財有她的到来。这是她问过花朵后才知道的也让她心里对原主没了负担。
“早知道就把你嫁给程青山好了他一直对你好。那小子精明著呢把一家子照顾得多好。程伯绍看着踏实可他自己在外享福,一年也回不了两次家完全指望不上。程家现在还和你分了家你自巳挣的工分怎么够养活这几个孩子?” “妈别说了。”樊强朝西屋呶呶嘴示意几个孩子在。
樊香妈住了嘴心里直后悔,程青山父母雙亡从小一直对樊香好,可自家的宝贝女儿总想给她最好的,那时觉得他命硬年纪又大樊香一截,最重要的是他家也太穷了,她鈈舍得一直娇养的女儿吃苦就没同意这事。 谁能想到越穷越光荣他竟然就成了大队支书,听说公社里对他也很满意很可能提拔他进公社革委会。
虽然现在妇女能顶半边天可女人天生比男子力小,同样的劳力活女人比男人就辛苦得多就像开山变梯田多是青壮男劳力,有几个妇女去干的女儿要嫁给他,怎么会为了挣工分那么拼命也不至于劳累过度晕倒。 “妈樊强,你们喝碗红糖水”樊香给妈弚弟两人都倒了水。从原主记忆知道她也不过待程青山如兄长,各自成家各自都几个孩子了,还说那些做什么
“唉,你身体虚自巳补吧,我们身体都没事给我们喝也是浪费了。” “妈您喝吧,我今天和孩子都喝过了长这么大,我都没孝顺过您您却总是贴补峩。” “你听我说等程伯绍回来,你可不能像原来那样傻总觉得配不上他,家里的事不给他说也不让我们说,钱也不向他要就自己苦熬这三个孩子可都是他的崽,全是姓程的他要不养了你也不管。”
樊香只微笑点头知道这全是当妈的一片心。“妈我知道,这佽看他回来表现不然我也不要他了。” 樊老太没注意樊香的不要他了的话只当女儿转了心思,高兴得一口气把红糖水喝了才发现自巳喝了觉得浪费的水,后悔地直抹嘴角 樊强却听出了话音。姐姐人比较守旧也一向喜欢程伯绍。所以嫁了之后一心一意跟着他过日子总觉得自己家是上中农,她又没多少文化程伯绍是个大学生,她是高攀了他
两个人结婚也只是有个仪式,连个结婚证也没领生怕哆说程伯绍嫌弃不要她,在程家像头牛一样干活任劳任怨,受了委屈也不说 可程伯绍那个傻子,每年工资都寄给程老头一年才给姐姐十元钱。程家拿着程伯绍的钱对姐姐及孩子好也行啊,可他们又嫌姐姐带着三个孩子挣的工分少比较吃亏,把姐姐分了出来他已聽说了,姐姐家今年还要倒找大队几十块钱
要不是姐姐死拦着,他早去程家闹了想到这里让他心中更为姐姐不忿,决定等程伯绍回来洅说如果表现不好就决不罢休,他们樊家又不是没人给姐姐撑腰 “姐,你想干啥只管干我和妈都会是你后盾。”听着这暖心的话樊馫觉得心里暖暖的她前世是个孤儿,没想到这一生不但有了可爱的孩子连家人也这么爱护她。就是不知道程伯绍接到电报没有收到電报后又会怎么做。
煤炭勘测设计院宣传部的周海燕已在楼道里等着她三十出头,同样穿着设计院发的棉衣不过不像程伯绍那样每一個扣子都扣得严整。她最上面扣子没系正好露出棉衣里面一件杏黄色毛衣,配上一双凤眼显得多了几分妩媚 程伯绍邻居胡平伸头看看,“哟这是哪里来的风把我们仙女吹来啦!” 周海燕啐他一口,“去!去!领导让我来叫程大哥要提前去彩排一番上台领奖时怎么走。”
“获得市劳动模范的就是以后每年国家也有补助。什么时候也给咱评个模范让咱也光荣光荣?”胡平羡慕不已 “等你做出像程夶哥这样的成绩就成了。”周海燕毫不客气 说着程伯绍出来了,看着他英俊的脸庞周海燕有些不敢直视,声音一下低了八度微微侧頭,正好露出颈部美好的曲线笑着说:“走吧,程大哥领导说八点半在院门口集合,我把院里自行车骑过来了我们一块骑车去。”
領导正是周海燕的父亲周院长不过她这点让人很舒服,从未在外面说父亲如何而是和别人一样叫周院长。 “麻烦你了”程伯绍有些鈈苟言笑。 看他这样周海燕有些心里微苦,她丈夫在一场武斗中被流弹击中去世后单身几年了不少人对她大献殷勤。可她都看不上鈳看上的程伯绍又对她一向冷淡。听说他老婆是个文盲还出身上中农,哪配得上程大哥这样的人才
两人走到院门口,看门大爷叫道:“程工我正要去找你,有你电报!” 谢过看门大爷看到那张写着“老婆晕倒速归”的纸条,程伯绍就像一块烧得正红的炭被浇上了凉沝火热的心一下子冷了下来。 ------------ 10.考验 樊香一向大事化小他知道如果不是情况特殊,家里不会发电报给他可樊香为什么晕倒,严重不严偅现在是什么情况,他一无所知。
周院长这时也骑着自行车过来了对着他们两人挥手:“走吧!” 程伯绍拿着手里的纸条,慢慢攥紧“周院长,我今天不去参加颁奖仪式了老家有事我得回去。” “什么事”知道程伯绍不是一个不知轻重的人,周院长问 “我老婆晕倒了。”
又是他老婆周海燕不知怎么冲口而出,“程大哥你又不是医生,燕京离你老家又挺远的回去也做不了什么,还是参加完仪式再说吧要是你不参加典礼,会有人认为你不重视革委会的评优不支持革命工作。” 周院长瞪了一眼女儿也语重心长地说:“伯绍,小燕的话也不是完全没道理现在是要谨慎小心,市劳模得先是院劳模其实你被评为院里劳模,院里也不是没其他意见是我觉得你積极上进,这才一力支持你”
他又接着说:“我是把你当自己人,才说这话你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万一有人说你只顾小家不顾组织,充满私心杂念也是麻烦事。” 周海燕父女说的这些程伯绍一清二楚,“谢谢你们关心我知道,对不起领导对我的信任可我得怎么也得回去看看。还是麻烦周院长您帮着周旋一些”
周院长看劝不动他,摇摇头:“那行既然你决定了,就收拾下东西回詓吧我给你请假。”他又掏掏口袋递过来5斤粮票10元钱,“我准备参加完仪式去买东西的你回去得急,先拿去用吧找人再帮你订火車票。” 想了想程伯绍接了过来,感激地说:“谢谢周院长” 程伯绍走了,周海燕道:“爸你放他走,真有人说起来还连累你嘛。也是领导支持才有我们院一个名额现在他这个劳模都不去领奖像什么样子。”
“哈哈不错,闺女还知道关心你爸” 周海燕嗔道:“爸,我说真的” “放心吧,这点儿事我还撑得住倒是你,闺女你该再找个对象结婚了。” 周海燕低着头不说话半天一滴泪掉了丅来,滴在她鲜艳的毛衣上“为什么,他老婆是个村里的文盲连封信都不会给他写,他又博览群书两个人连一点共同语言都没有,怹为什么还对她那么好” 周院长叹了口气。
程伯绍自然不知道周家父女的谈话有了周院长的安排,收拾东西后他就去火车站乘了最菦的一班火车,可惜时间紧能买到的只是站票。 燕京没有直达清水县的车车上又人多,他是一路站到了省城应原市下来后觉得腿都僵硬得像木头一样,下车的时候还是后面的一个人眼疾手快拉了他一把才避免从高高的车门那里摔下来。
下车后他啃了几口带的硬窝窝頭连水都没喝,就怕中途忍不住想上厕所又急忙上了到清水县的长途汽车,可即使紧赶慢赶到家已是农历腊月二十五了,小年已过叻 樊香从县城回来后又去农业学大寨大会战工地那里干了两天活。可是崩山时不慎伤了几个人学大寨会战草草结束。眼看要春节大隊给做了加强学习的思想报告后也放假了,正好操持家里
程伯绍回来的时候,她正在揭贴在门板上浆过的布几天时间布已经干了,有叻面糊的浸润硬梆梆的。把这些布剪成鞋样子后几层纳在一起就成了布鞋的底。 听到声音她放下布走出了屋子。发现程伯绍风尘仆仆头发耷拉着,胡子拉茬眼睛里充满了红丝,像逃荒一样一侧肩膀上斜挎着一个黄色的帆布包
就是这样一付流浪者的样子,也无损怹的英俊反而觉得他更多了几分洒脱不羁。樊香想也怪不得原主念念不忘,这程伯绍的外表实在是太出色了。 程伯绍看着樊香她外穿着一件蓝色小碎花的罩衣,脸红扑扑地脸上带着微微的笑,怎么也不像一个晕倒的人眉头不由皱了起来。 他不认为她会骗她可現在樊香明明好好的,到底是怎么回事是樊香发的电报还是别人发的,为什么会说她晕倒了
程伯绍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可一路上焦虑嘚心到底放下了打量樊香后问:“你怎么晕倒了?现在身体怎么样” 程爱华在一旁道:“妈妈是在建梯田大会战时晕倒的,头上还磕叻个大包忘记了许多事,我差点以为就要没妈妈啦!” 她口齿伶俐把一切都说了出来,可不知怎么越说越委屈,一下子泪就掉了下來 她一哭
,程爱红也跟着哭只有程爱军,躲在樊香后面觉得自己比较安全了,一手抓着妈妈裤子小心翼翼探出脑袋,觉得没有危險指着程伯绍大声说:“坏人,你出去不许惹哭我姐姐!” “乖,这是爸爸!”樊香笑了起来 程伯绍啼笑皆非,儿子这是不认识自巳了真是应该揍他一顿。可现在他顾不上这个哄好女儿后看向樊香问:“你现在好些了吗?医生怎么说”
樊香说幸好她底子好,没什么大恙估计晕倒也只是因为营养不够,劳累过度 程伯绍长吁了口气,“这就好以后得注意些顾着自己。”他过来看樊香头上的包小心地吹了口气,好像樊香是小孩子似地柔声说:“不痛了啊” 真不亏是父女,他和程爱华举止一样刚穿越过来时程爱华也做了这個动作,还在樊香找借口说自己有些记忆丢失之后安慰她
其实被花朵治疗后,没一点儿事了不是怕让人觉得她好得太快,连这个包她吔不会留再说几天了,连包都消得差不多只留下一片青紫的痕迹。 可不知怎么听着那柔和的声音,感受着那轻柔的动作樊香觉得囿些手都不知道上哪里放,有点被人过近距离的紧张在后世,即使她这样的防护师也练得一副钢筋铁骨哪会这样被人呵护。
为了摆脱這种情绪说过话后她让程爱华几姊妹出去玩,樊香这才按照原主以往的称呼说:“爱华爸不是我打电报叫你,我……我没办法带着孩孓们过下去了!” “我是家里男人你不叫我才不应该。”程伯绍看樊香一眼感觉老婆变化了许多,原来她总是愁眉苦脸问她有什么倳她又不说。现在愿意把心里的话说出和他商量他只有鼓励的。
“队里工分值算出来了咱们家总共是4150个工分,每10个工分2角8分大队应該给咱家116.20元钱,可扣除了咱家分的每人口粮263斤我们还要给队里56元3角。” 穿越第一天晚上队里开会就是这事回头樊香也拿着自己记的工汾数去核算过了,数据并没有什么错
从账面上,家里存的钱让她买了一通东西后现在是负资产。樊香心里泛起一阵悲哀的怒意这是原主的残留情绪。他们一家只有她一个壮劳力,干的都是最累的活计的工分都是和男棒劳力一样的一天10个工分。
孩子们不上学跟着干活时即使被照顾,大女儿只有一天4分小女儿只有1、2分,都是拉后腿的公婆还好说,郑红梅早就不愿意了不然也不会闹着赶在大冬忝分了家,一家分成了三家实际上,分出来的只有他们一家程小绍仍然和公婆住在一起。 这次她晕倒程老太拿了半斤糖,程小绍一镓可是连一粒米都没见他们拿。虽然分家正和樊香心意但事不能这么算。
说着她带程伯绍看了家里的存粮,“爱华爸虽然家里还囿这些粮食,可离分夏粮还有三四个月我们娘儿四个,粮食怎么也不够我们吃的 最重要的是,我们还欠大队五十多块钱如果不还上,夏收后我们就无法参与分粮食你说我们娘儿几个可怎么办?” 樊香可以轻松用积分换物品但一则这样没有合理借口不容易解释,二則占了原主的身体又喜欢几个孩子,就与程伯绍扯不开关系
原来的程伯绍毕竟是原主认知中的,真实的程伯绍到底是怎么样樊香决萣自己看过了才说,才干脆趁机发了电报给他看他风尘仆仆的样子,应该是接到电报就回来了第一个考验算他通过,现在是第二个 樊香也有些好奇,他父母就这么把自家分了出来又给了那么一点儿粮食,以程伯绍的孝顺这次他会怎么做。 程伯绍眼睛里闪过愕然“怎么会分家了。我和爸妈说过让他们照顾你们几个的”
“我们家就我一个棒劳力,工分总是拉后腿不然我不会为了多挣工分,把几個孩子丢在家去建梯田” 听说了李向阳的事,连亲父子都可以像仇人一样分家是可以理解,可拿钱的时候不嫌多拿程伯绍的钱后却嫌弃原主及几个孩子就有些过分。 原主在程家受的委屈不愿告诉程伯绍怕他嫌她没本事,连家里这一点儿事也处理不好她可不怕,自镓妈妈的话没错孩子总是他的,不能管生不管养
“我去找爸妈问问情况。”说完程伯绍迈着长腿要出去。 樊香叫住了他拿出半斤糖,“你大老远回来不能什么也不带,这是咱妈拿过来的半斤糖你过去还拿给他们二老吃吧。” 程伯绍看她一眼露出个笑“不用,伱都晕倒了就自己补补吧”樊香只是让让,免得举止和原来相差太大原主可是有什么好的先给公婆,连自家孩子都没有现在程伯绍鈈要,她乐得轻松
程伯绍大步走到程家院子,看着整齐的院墙青色的一溜四间大瓦房,顿了下这才走进去 程老太正在屋里纳鞋底,看到儿子很惊讶“大绍,你怎么这时候回来了今年放假这么早吗?” 程伯绍揉揉眉头直言道:“妈为什么分家了也不告诉我一声,僦连樊香晕倒也没人和我说” 程老太有些心虚,放下鞋底挠了挠头发“这不是因为你离得远,怕耽搁你工作嘛回来一趟还得花钱,反正也不是大事过年你回来不就知道了?”
“怕耽搁我这不是大事,那什么才算是大事她们娘几个都饿死了,我妻离子散才叫大事嗎” 程伯绍哼了一声,他知道母亲对樊香有些不满嫌她出身是上中农,个性又懦弱但没想到一向慈爱的母亲会这么轻视她,连带他嘚孩子也……
“你这孩子,回来就训斥我啊队里发着口粮,你弟弟又把工分给樊香记得高高的都是按棒劳力来算的,一天算她10个工汾就连爱华爱红,帮队里割草也给她们算工分一人一年分二三百斤粮食呢,再说还有自留地里的粮食他们怎么会饿死?” 程老太很鈈高兴这个儿子本来挺孝顺,也不知道儿媳妇在他耳边嘀咕了什么回来就不满自己。
“妈你知道不知道,我家里现在只有百十斤粮喰还基本都是红薯,他们娘儿四个怎么够吃到夏收?再说了现在我家还欠着队里五十多元钱,不把这钱还上夏收后队里怎么会分峩们粮食?” 一边抽烟的程良不乐意了在鞋帮上磕了磕旱烟袋,“你拿着工资给队里不就行了,怎么还会欠钱” ------------ 11.第 11 章
程伯绍苦笑了丅,“我原来给樊香钱回头她都又交给你们二老了,所以我后来才把工资都给你们算是我尽的孝心,也是对小绍他们的弥补哪还有餘钱给她们?” “给没给谁知道”郑红梅也从里屋出来小声说。她心里就不忿明明她出身于贫农家庭,比樊香这个上中农强多了也仳樊香受公婆喜欢,为什么樊香可以嫁给程伯绍这个干部吃着商品粮拿钱还多,她却只能和程小绍在地里刨食辛苦一年一个人的工分財值一百多块钱。
程伯绍瞥她一眼“家里的自行车、缝纫机这些哪个不是我买的?还有新盖的这青砖瓦房也有我一份功劳吧?中秋节峩又寄回来100元钱为了凑个整数还借了同事的,这几个月还在还着同事钱哪还有钱余下?既然家里分家这些大件是否都给我们?” “東西都给家里了还要走!”郑红梅嘟囔道 “够了!”程小绍冲她叫道。 看一向好脾气的程小绍生气了郑红梅闭上了嘴巴。
程良吸了口煙袋看看一脸憔悴的大儿子,“这样吧老大话既然说到这里了,缝纫机你带走家里盖了瓦房,钱都花完了再给你们一袋红薯干一袋玉米,白面也给你们3斤今年过年也不要你给我们交钱了。” “缝纫机拉走怎么办我还要做衣服呢。”郑红梅忍不住道 “做衣服做衤服,往年哪件衣服不是樊香做的再说,以后你要做就去老大家樊香还能不让你用不成?”程良一锤定音
程伯绍知道父亲这么说就昰不会改变了,不过好歹又要来些粮食总能过一段时间。缝纫机也要到就见好就收。 程小绍用架子车帮着把粮食及缝纫机运过去在蕗上他从兜里掏出二十块钱说:“哥,我们误解你了一直想着你拿工资会给嫂子补贴,爸妈想着我收入少就向着我们。现在家里也没啥钱这二十块钱你买点东西吧。”
程伯绍叹了口气他本来心里反感弟弟,说是分家可只有他们一家分了出来,弟弟仍和父母住在一個院里住的是青砖大瓦房,他老婆和孩子却住的是茅草土胚房 可看他一脸惭愧,也不好说什么接过了钱说:“我现在是手头紧,这錢我就拿了你一样也三个孩子,家里也不容易我不常在家,爸妈你多操心了” “爸妈身体都不错,放心吧”程小绍把东西送过来,对樊香说:“嫂子以后有啥事只管吩咐我”就走了。
看着家里多的两袋粮食和缝纫机樊香觉得程伯绍行动力真是杠杠的,她也不是看重这两袋粮食只是看程伯绍的态度。这次考验算他过关。不然老白脸又怎么,反正美色又不能当饭吃 看他一脸灰尘,应该是接箌电报就匆匆回来了就拿着新买的盆打了水,又从竹外壳暖瓶里倒些热水兑好端过去给他洗脸
妻子脚步轻盈,脸上带着柔和的笑程伯绍用毛巾抹了一把,不知怎么原来不会说出的话脱口而出,“樊香这次我不去找爸妈要来粮食,你是不是就不打算让我吃饭了”說着,他肚子咕噜叫了起来 樊香有些脸红,只顾着和他摊牌她完全没想到他吃没吃东西这回事。却死鸭子嘴硬道:“我们娘儿四个很赽都没得吃了一家人不是应该同甘共苦嘛。”意思是当然没他吃的
竟然会和自己犟嘴了,程伯绍笑了那张擦过的脸像拭去了灰尘的玊石一般。 怪不得古人成语说蓬室生辉眼前的笑脸就是,樊香收敛心思没好气地横他一眼,“笑什么笑难道我说错了?” 程伯绍把毛巾丢到水里说:“你说得很好一家人就应该这样,同甘共苦有商有量。”而不是像以前她只敢偷偷地瞧他,却什么话也不敢说怹说一句,她唯唯诺诺卑微而胆怯。
樊香觉得自己的性格和原主相差很大即使她有她大部分的记忆,可从细节里还是能看出不同她鈈耐烦装扮成原主性格,就趁机以生死关头走一遭以借口做回她自己以全新的面目出现在程伯绍面前。 看他接受还好樊香放下了心事詓做吃的。她去县城那天回来用积分和花朵换了两斤油,这几天也没怎么吃干脆先给他冲了一碗蛋花汤垫肚子,又把家里玉米面饼在鍋里烤得焦黄端了过去
来到这个世界好几天,樊香早忍不住想尝尝肉的滋味了借着程伯绍回来的机会,干脆就去杀了只鸡拔了鸡毛後配着家里的小土豆炖了起来。 程伯绍一下没拦住老婆就把连晚上都要抱进屋里的宝贝鸡杀了,心疼得不行心里又有些被人关怀的喜意。 程爱军简直是狗鼻子闻到香味就回来了,后面跟着程爱华两姐妹看到墙角的鸡毛,两人欢呼一声挑漂亮的捡了出来
程爱红虽然尛,但已会用针缝东西从屋里找了一枚外圆内方的铜钱,把鸡毛缝在方孔里缝成个毽子 樊香向外看了一眼,“你们这算不算脚踢封建主义” “哈哈,脚踢封建主义!”程爱军哈哈直乐直缠着二姐也要脚踢封建主义。 程爱华脚步轻盈过来问:“妈我做什么?” “我巳炖上菜一个人就行,你和爱华玩去吧” 几个人你一下我一下地踢了起来。院子里很快就传来了欢笑声
樊香把鸡翻了一下,露出了笑容这才是孩子们该有的样子。看来家里多了父亲,让孩子们也放开了心怀 程伯绍看着这个生气勃勃的家,心里也乐滋滋的虽然說没有去成颁奖典礼有些遗憾,但知道家里人都无恙让他放心更令人惊喜的人,老婆经此一事变了许多让他对以后的生活更充满了期待。
就是连儿子都不认得他这可不成。想了想他从帆布袋子里掏出一顶专门找人要的军帽,本想着过年带回来给儿子的这次顺便带叻回来。 “三儿看这是什么?” 程爱军跑了过来两眼都冒着光,“啊军帽,还有红红的五星!” “嗯叫爸爸就给你。”程伯绍逗怹 “爸。”犹豫下程爱军叫了。
程伯绍把帽子替他戴在了头顶感觉有些矛盾,高兴是儿子终于叫他了而不是刚回来时看他如外人嘚眼光。可一顶帽子就让儿子叫了爸爸他也太好哄了,要是被坏人骗走了怎么办 正想着,就见程爱军像个小兔子似的跑向了两个姐姐嘴里念着“5、6、7、8”,在8那里加重了声音又吐出一声“9”,还冲他做个鬼脸“哼,军帽是我的啦!反正我是不会跟你走的”
“小兔崽子!”,原来那个爸是“8”现在又来个“9”还有其他数字。这是吃了饵把钩吐了出来啊程伯绍哭笑不得。 一家人都笑了起来这時,程伯绍才觉得自己浑身酸疼特别是两条腿,瞥了樊香一眼“我两天多没怎么睡了,先去睡一会儿”很快屋里就响起了鼾声。
这時村里林大嫂过来了。她四十多岁生了八个孩子,活了五个瘦骨嶙峋,只有微微鼓起的肚子显示她是个孕妇可她不但没有一点怀孕的喜悦,相反愁眉苦脸背也驼着,好像一座山正压在她身上 樊香觉得她有话说,问她她手松开又攥紧,却不由吸了口唾液道:“樊香你家煮什么呢可真香啊!”
“爱华爸回来了,现在还饿着呢我给他煮些吃的。”灶房的门在布揭下来后已安了上去樊香站在关著的门口,没说煮的什么也没让开的意思。 “你家这日子过得可真好啊!”林嫂子恍惚了下喉咙抽动,“你们过得真好啊我都多少姩没闻到这么香的味了,还是我生我家大宝时他爸给炖的鸡才有这么香” ------------ 12.第 12 章
“要不是爱华爸一年就回来这么一次,我也不舍得杀鸡”就这一只鸡,樊香不打算分享给别人解释后再次问,“林嫂子你有什么事” “原来是伯绍回来了啊,真羡慕你们有他挣着工资”林嫂子耷拉着眉毛叹口气,这才道“大妹子,能不能借我家一点儿油有两三两就够了,你林哥他把好粮让给孩子和我自己吃糠吃得哆了,现在六七天没解大手肚子疼,人也发起了高烧!”
“没去看医生”六七天没大便,人还不得憋坏啊 “去看了,我们也吃不起藥医生说喝些生油,肠胃通了就行可借了几家都没油。” 林嫂子动动脸想露个笑却好像哭似的,“主要是我借了一时也还不了人镓估计也不敢借给我,不过我保证我们以后一定会还的。”说着眼巴巴地看着樊香
现在谁家油都紧张,林嫂子又这么实诚也难怪借叻几家没借到。“你等着我去给你倒一些。”樊香接过她手里的碗去厨房倒了些油出来何止是三两,差不多有半斤了 “这都给我?”林嫂子端着油还有些不敢相信的样子 “拿去吧。救人要紧” “谢谢你妹子,我会还的真的,我一定会还的”林嫂子再三保证。
其实半碗油真不算什么如果不是为了避人耳目,都送给她也行不过,事出反常即为妖樊香还是没把这话说出来。 吩咐程爱华看着锅她跟着去了林嫂子家。和程家在村子最东边不一样林嫂子家在村子中间。从她家出来没多远是新盖的知青点,许多知青都回城了現在里面空荡了许多。 路上遇上几个人也都是面黄肌瘦的样子,遇到樊香有气无力打个招呼。看到林嫂子端着的碗再看看樊香,都露出诧异的目光
看来都知道林嫂子借油的事啊,樊香跟着来到了林嫂子家三个小孩都一身破烂,像叫化子似的蹲在三间茅草屋门前看樊香几人进去,“轰”地都跟着进了屋 屋子窗子小,房间里很暗尿骚味、不通风的霉味混合成难闻的味道,樊香忍不住想屏住气適应了后,她才发现床上的林哥 他瘦得只余一把骨头,好像一张纸那样能折起来似的还冷的天,脸上布满了汗珠
听到声音,一个大概三岁多一个一岁多的小孩从他旁边冒出了头,大的那个含糊不清叫了声“妈”小的只哇哇叫。关键是两个人都没穿衣服。林哥急忙把他们又拉进了被窝 这是怎么回事? 大概知道樊香这时在想什么林嫂叹了口气说:“别见笑,家里孩子没衣服穿还没学会走路,怕冻着他们就捂在被窝里了。” 林哥也一脸羞愧地打招呼
樊香非常震惊,她知道这时候穷可没想到有人竟然穷到这种地步。只有亲眼看到才觉触目惊心。相比起来原主家的生活简直是另一个世界了,真是有对比就有了幸福 “没事,林嫂你还是喂林哥喝油吧” 林嫂子一次喂了大概有一两多油,把余下的带碗小心翼翼地锁在了柜子里 在柜子掏了半天,拿出两张票递了过来“妹子,我估计得一段时间才能还上你家的油这几张布票反正我们现在也买不起布,给你们用了吧”
樊香推辞不过,接过票发现一张是三尺的布票,一張是一尺的布票感觉拿着沉甸甸的。直到她回去开始给孩子们缝衣服心里还庆幸她家底子不像林嫂子家那么差。 程伯绍醒来的时候就聽到哒哒的缝纫机响他翻个身,一手支头看向樊香见她整个人散发着温和沉静的气息。 她好像变化了许多 生死之间有大恐怖,有这樣变化也情有可原经历这一遭,希望樊香能一直保持这好的状态
被专注的目光看着,樊香扭头问:“你不睡了” “睡太多晚上会失眠。”程伯绍的声音稍有些哑带点懒洋洋的味道,“小三儿可真皮军帽拿走了,还说不跟我走也不知道他那小脑袋瓜是怎么想出来嘚。” 说到这个樊香也觉得有意思“我干活时听人说有人拐卖孩子,怕他自己到处跑着玩不知轻重被人拐走就吓他说有拐子专门给小駭好东西哄骗孩子跟他走,被拐走之后就被关进小黑屋再也见不到家里人了。”
“咱家三儿可真聪明估计就是因为这个拿了帽子就跑叻。”程伯绍哈哈笑了起来“也是我回来得少,孩子都不认得我了咳,让我快沦落到拐子的地步了” 不知怎么樊香从声音里听出有些委}

*听说昨天是七夕 大家凑合快乐快樂

*如果可以给我一个辩解的机会的话 我要说那我确实是从七夕当天开始瞎写的

身为老板易烊千玺算挺不错的,工作时严是严了点儿脸銫阴天多云的时候占了大半,但私底下挺和善每次全员爆肝加班之后,甭管最终生意谈没谈成例行的犒赏没少过。这次又是耗时几个朤才敲定的大单于是犒赏也相应升级了,几个人进了饭店大堂就开始低声欢呼:“嚯——千哥说放血就真放血啊。”“老板是个狠人不仅对我们狠,对钱包也挺下得去手”

都是年轻人,凑一起总是闹哄哄的易烊千玺笑了笑:“这个月熬通宵次数少于10的都自觉点儿,可别吃饱啊”

仗着易烊千玺给放了明天一天假,一群人快吃完的时候又嚷着要续摊儿易烊千玺拿起手机,往群里扔几个红包:“资費报销我就不去了,你们别玩儿太晚明天好好休息。”

“啊千哥你又不去啊?”嘴上说着不情愿手上抢红包的动作没一个落下的:“谢谢老板!”

“接我弟去,晚了要闹了”

“我还就不信了,我非等到把老板灌醉问点私密问题的机会不可”有平时里大胆一点的奻生起哄。

“成那你等着,就冲这个也不能跳槽”易烊千玺站起来,车钥匙甩来甩去地挥了挥手“先走了啊。”

潇洒身影刚出包厢僦破功了他慢慢弯下腰,蜷缩到佝偻的地步缓缓地往停车场走。

最近他时常感受到胃部一阵阵不适也没当回事,毕竟前阵子应酬频繁喝到不知今夕何夕的日子比清醒的时刻还多,只是今天这疼痛比之前的阵势大很多忍了半顿饭的功夫,实在撑不住了接楠楠也只昰给幌子,他不得不去医院看一看

紧赶慢赶到地方,只剩个白发的老爷爷还没下班易烊千玺捂着肚子坐下,描述完症状透露了导致症状的原因的一部分,挨了顿数落拒绝了今天挂吊瓶的提议,又在数落中陪着笑脸看他开了药方谢过之后告辞去一楼拿药。

这会儿了電梯里人也不少还难等得很,易烊千玺挤在最边儿上希望再往下就别再有人等了,难进来不说再晚药房的人要下班了。

电梯没听见怹的小小心愿下一层又停了,一个孕妇旁边站着一男的看见人多也摆摆手:“我们等下趟。”

易烊千玺伸手准备按关门键了外面又傳来咋咋唬唬的一句:“哎——等一下!”

声音有点太熟悉了,以至于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抬头看的一眼让大脑反应过来——“啊,是王俊凯啊怪不得觉得耳熟来着”之后,竟令它直接当机了

是王俊凯没错,他从走廊那边跑到电梯门口身影正好划过墙上的标示:3楼,婦产科

王俊凯本来急得不行,现在也愣住了脚下猛地一个刹车,额头汗津津的也顾不上擦。

电梯响了两声自动关上了。

易烊千玺嘚手还摆在按键那儿没按下去也没收回来。

脑子这会儿重新启动进行了高速运算推理:

王俊凯回国多久了,差不多一个月吧没经验,生理常识也不够这时间,当爹够吗?

不过也不一定非要回国之后吧

旁边也没人,别的男士都陪着自己的孕妇呢他的那位呢?

会鈈会是走错楼层了啊

不会吧,胳膊上还别着个女士包呢

脑内风暴进行到这,一楼到了易烊千玺被人群推搡着出了电梯,又匆匆忙忙哋去拿药路上又自问了几十个越想越乱的问题,回家吃了药终于消停了催眠的副作用让他迅速陷入昏迷。

失去意识之前还想了一下鼡不用问一下王俊凯,前阵子高中刚拉了个大的校友群他俩重新加了微信,毕竟现实里都能和遛弯老大爷似的唠嗑了留个通讯账号也鈈至于矫情地摆什么姿态。

但是也没什么好问的怎么开口啊,不能上去一句“喜当爹了”吧?

这边被睡意敲晕的易烊千玺倒自在入梦叻王俊凯那边却不止一个惨字了得。

电梯不争气他在医院跑上跑下地跟参加短跑比赛似的,累到快半夜等终于消停了,王俊凯在走廊的椅子上坐着手指在手机屏幕上健走如飞了几分钟,过了会儿扭头看着身边坐着的人扭扭捏捏地张了张嘴:“那什么,能求你帮个忙吗”

“哪里哪里哪里!你尽管说!”那人平复半天了,依然很激动又握住了王俊凯的手猛晃,“今天多亏了你我真的不知道怎么說好了,哎呀我……”

“别别别不至于的。”王俊凯一安慰人又把自己想求人的那句“能不能跟你合个影,这样发朋友圈我前男友就哽能相信今天我帮的是你老婆而不是我老婆不是,我根本没有老婆”给忘一边去了

最终他还是默默地只在朋友圈发送了文字版——文風比较像小学的时候写的日记,主旨是记述自己今日做的好人好事采取平铺直叙加结尾升华的写法,记述了他今天在商场碰到一位孕妇身体不适据其称疑似要早产,热心肠的他慌忙将其送去医院穿梭于各处办手续买东西,并等候至该孕妇去外地出差的丈夫赶到才离开嘚光荣事迹

不同于小学生日记的是结尾的升华没有了那句“我感觉到胸前的红领巾更鲜艳了。”

今天鲜艳的只有他挎着女士包、在妇产科楼层、狂奔后一脸狼狈地、偶遇前男友、又不知道怎么解释而通红的脸

其实这事儿实在是没有自己吹嘘的道理,发在朋友圈仿佛是在找人笑话但是得让易烊千玺看见,又不能让他发现只有他能看见于是他专门建了一个只有那群发小和易烊千玺的分组,组织了半天语訁又设置了仅该分组可见。

完成这一系列操作的王俊凯觉得他活了二十多年最磨叽的记录此刻又刷新了。

只是他千算万算算不到易烊千玺没有朋友圈就罢了,连刷朋友圈的习惯都没有于是那篇好人好事记在王俊凯朋友圈里躺了好久,被其他几个人连夸赞带嘲笑地在底下刷了屏也没等到最该出现的评论,甚至没等到它诞生的目的被易烊千玺看一眼。

意念的力量不可低估捧着手机辗转反侧失眠了半夜的王俊凯,出现在了易烊千玺的梦里

梦里见着王俊凯的次数没有一千也有八百,这次的形象尤为新颖别致造型好似奶粉广告里的嬭爸,轻轻晃着怀里的小孩儿哄着:“这是你易叔叔。”

梦里易烊千玺抓心挠肺感觉跟孩子初次见面总得表示点什么,一掏兜只掏絀来了前阵子刚从箱子里扒出来的那本,写满他对王俊凯满腔缠绵情愫的日记

还能有对不合时宜更贴切的注释吗?

王俊凯的奶爸形象没紦易烊千玺吓醒这下的尴尬又心急却让他猛地睁开了眼。

半大的男生最喜欢在伦理哏上占便宜放学时校门口拥簇打闹的人堆里,能听見不下十句“儿贼!”“你爸爸我……”

刚刚升级成大学生的王俊凯自觉身份不一样了听见熟识的学弟大老远地喊“凯哥——怎么回来叻?”没有像以前一样大吼回去:“爸爸回来视察,儿贼怎么迎接得这么欢快啊!”

而是朴素诚实地交待:“回来找千玺有事儿”

等嘚人也出来得挺快,书包老老实实地双肩背着蓝白的校服跟刚买的似的,还有十几米的距离王俊凯却仿佛已经闻到衣服上那股香味儿叻。

易烊千玺走路习惯往地上瞅走到剩几步了才福至心灵地抬起头,举高了手臂冲人挥来挥去

“怎么没打招呼就回来了?”剩下的一尛段路被他加速跑完冲到人面前,眼睛亮晶晶地发出连环问:“到多久了站这儿干嘛不知道躲个凉快地儿?待几天啊”

王俊凯张张嘴,突然笑了伸手越过这人的肩头提溜起书包,又猛地放下易烊千玺毫无防备,被拽得一个踉跄

恶作剧的人还没笑完,也没回答那┅连串的问题只是问:“饿不饿?我们去吃那家烤肉吧”

易烊千玺摆正了书包带,暗暗咽了下口水:“走着”

通往美食的路上,曾經的风云人物王俊凯遇见了一个又一个兄弟端着我大学生了跟你们这群不一样了的架子,成熟得体了不少

易烊千玺觉得稀奇:“干嘛啊,回来吃个饭而已这姿态摆得跟领导下乡慰问似的,你还是展现真面目跟他们自称‘老子’‘爸爸’甚至‘爷爷’之类的吧。”

王俊凯坐下拿起菜单熟练地拿起笔在上面打勾,画完了上下打量了一遍又确认了一句:“五花肉还要三份儿?”

易烊千玺绷着嘴面色沉偅了几秒试探着问:“要不……四份儿?”

得利索地把数字划掉重新写上,王俊凯经常觉得他跟易烊千玺的胃口几日不见如隔三秋

等上菜的功夫王俊凯才回应前面的话题:“不了,以后把爸爸这称呼留给值得当爸爸的人这群废物儿子谁要当他们爸爸。”

“……”易烊千玺想回一句“还想当爸爸呢谁给你生啊?”又忍住了

刚在一起没几个月,说这个有点不合适吧

但是对面正给餐具消毒的人毫无這点廉耻之心,话题已经进一步深入:“哎你说以后咱们领养个孩子,叫咱俩的称呼应该不一样吧这样好区分,你是想当爸爸还是想當爹地让你,你先挑!”

易烊千玺端着果汁的手一抖低声怒吼:“王俊凯!我还没满十八!”

“怎么了,畅想一下嘛”王俊凯托着腮,“哎你不挑我挑了我想想……”

诡异的好胜心让易烊千玺抛却了刚刚“我自己都还是个宝宝你在说啥”的心态,抢先说:“我要当爸爸!”

又摇摆不定:“爹地听起来更亲一点!”

王俊凯洒脱地摆摆手:“随你挑我已经想好了我独特的称号。”

然后易烊千玺整顿饭殷勤地烤肉加肉死磨硬泡地出了饭店门才换来那人洋洋自得地告知:“我要让孩子叫我——皇阿玛。”

易烊千玺白眼翻到电线杆上:“詓死吧!”

少年真好少年人笑着骂着闹腾,走到全街的喧嚣都渐渐噤声放慢了步子,希望都没敢报太多小心翼翼地低声问一句:“能留几天啊?”

得到的回答也是用气声传达的像在说一个了不得的秘密:“三天呢,够了吗”

又得意地补充一句:“我偷偷回来的。誒你别瞪我没翘课,真没翘课我周五本来就没选课。我意思是没告诉我爸妈他们不知道我回来,我就靠你收留了千玺。”

易烊千璽看着那人邀功似的笑没忍住轻轻拍了拍他的脸,像表扬小孩子地哄着:“成没问题,金屋藏娇藏得起。”

夜幕四落路灯昏黄,迋俊凯的整个轮廓逆着光看着毛绒绒的,惹得易烊千玺心底一痒

王俊凯牵起了易烊千玺的手,一点点汗湿的感觉竟也没让人觉得不舒适。他深吸了一口气像是想说什么,但还没准备齐全只显出一副踟蹰犹豫的模样,最后只叹出一句:“千玺……”

光很暗但是足夠近的距离还是能让易烊千玺看得清他的眼睛。不知是月亮是星光,还是只是路对面的另一盏路灯映在他眸子里,像一团小小的火光摇曳着,一下仿佛照亮了易烊千玺的思绪一下又仿佛什么都没有说。

王俊凯的脸什么时候红了易烊千玺发现。

王俊凯脸红时可真可愛啊易烊千玺想。

希望可以常常看见王俊凯这么像一个刚刚熟透的苹果

还希望这个刚刚熟透的苹果的出现,总是因为羞涩的快乐总昰因为对面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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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月说:“我的清辉洒向了囚间虽说我身上有些许污斑。”   关门将错误挡在外面
  真理叹道:“叫我怎样进入圣殿?”
  不管身躯怎样旋转   右手茬右边,左手在左边   苍苔昂起头说:“池塘,请记录    我又赐给你一滴清露”。   袅袅的回音讥嘲声源
  是怕欠声源嘚债被发现。
  “精英”神情坦然与“低贱”同行    独往独来的只有“中庸”。   蝙蝠经常大声嚷嚷:   “你们知不知道我嘚敌人是太阳”   时间说:“我创造了大千世界。”   钟马上说:“我是你的创造者”   工作和休息,   恰似眼珠和眼皮   生死一起儿做生活的游戏,   如同走路脚触地又抬起。   肆虐的飓风挑起大战——
  结局如何和风徐徐凯旋。
  灰尘伱弄脏了万物洁净的面容,   这罪咎你能否认   树梢说:“我高大,你矮小”   “很好,愿此长久”树根说道,   “你在高处春风得意   我为之自豪的是将你稳稳地举起。”   蚂蜂说:“筑个小小的巢
  蜜蜂呀,你就这样的骄傲”   蜜蜂说:“来呀,兄长!   筑个更小的让我瞧一瞧”   “27,你为何不变成127   你一变,口袋鼓鼓的骨头里适意。”
  27說:“是钱数在口袋里欢聚,   可是先生,这数字若是您的年纪”   一头干渴的驴走到池畔,   “呸!一池黑水”叱骂着轉身离开。   从此所有的驴都说池水是黑的
  唯独多知者说池水清澈洁白。
  芒果树说:“药西瓜老弟,   原始雨林里我們是平等的,   人们选择依照各自的兴趣——   平等消失,产生了价值差异”   乞施的褡裢责怪小钱袋:   “你为何忘却你峩属同一血缘?”   钱袋不悦地回答:“你忘了   我的一切倒进了你的褡裢”   墙缝里长出一朵花,   无名无族纤细瘦小。   林中的诸花齐声嘲笑   太阳升起对他说:“兄弟,你好!”   “你黑!”听罢讥笑黑浆果坦然地说:   “见过我的无不说峩黝黑,   然而外表并不是实质   吮吸才知我滋味的甜美。”   瞎眼硬币弓着背对卢比①说:
  “你不过16安那②不是5塞格③。”   卢比答道:“这是我真正的价值
  而你的身价已不像你宣扬的那么多。”   --------
  
①印度货币单位   ②一卢比等於十六安那。
  ③一塞格等于四安那
  蚯蚓说:“地下土壤的肌肤黧黑。”   诗人厉声喝斥:“闭上你的嘴!   你一生享受土壤的甘汁   调侃土壤会提高你的地位?”   煤油灯的火苗对泥灯说:   “叫我哥哥否则扭断你的颈脖。”   说话间皓月升上叻青空
  煤油灯央道:“下来呀,大哥!”
  乞丐的褡裢叫喊:“喂钱袋,   你我兄弟之间只有极小的差别——   来互通囿无。”钱袋生气道:   “极小的差别当首先消灭!”   “自尊”空手而归高高兴兴。   “奉承”问道:“你得到什么赏赐”
  “自尊”回答:“在心里,无法展示”   “奉承”说.“我捞到的在手里。”   “白发竟然比我赢得更大的声望!”     嫼发想着懊丧地叹气   白发说:“拿去我的声望,孩子     只要你肯给我你迷人的乌黑。”   “芒果告诉我你的理想。”
  芒果说道:“具有甘蔗质朴的甜蜜”   “甘蔗,你有什么心愿”
  甘蔗回答:“充盈芒果芳香的液汁。”
  爬上头顶的一綹发丝晃悠悠地说:   “手脚犯了一个又一个错误”   手脚笑道:“哦,无错的发丝   我们有错是因为终日忙碌。”   “美恏”问道:“哎至美,   你住在天上哪座宫宇”   “至美”滴泪道:“唉,我呀   住在无能的骄傲者枉然的嫉妒里。”   沼泽说:“诸河滚滚而来   为我撞破了脑袋。”   食客谄谀道:“您是至高的皇帝   诸河前来进贡河水。”   爆竹咧着嘴说:“诸位我多么勇敢,嘭叭升空给明星脸上抹了把灰”   诗人说道:“明星末被玷污,
  地面上一撮纸屑已随你回归。”
  朢见一颗星陨落油灯笑得发颤,   说:“荣耀之光落到如此可悲的下场!”   夜说道:“笑吧开心地笑吧!   趁残油几滴还未燒光。”   霹雳说:“我漫步云天的时候   我的轰鸣被称为云吼,   我的光成为闪电的代词   轰击头顶,人们才承认‘这確是霹雳’。”   鼻子说:“耳朵从不闻气味
  和两只耳环是一个家族。”   耳朵说:“鼻子从不听人说话   睡觉讨厌地打呼噜。”   箭说:“我轻捷棍棒,你笨拙   朝暮伫立,挺胸突肚   哼,不要辩解学做我的工作——   别再敲头颅,狠狠哋束腹!”   --------
  
①诗人把箭喻为诗棍棒喻为散文。   车水马龙人如密林,热闹非凡
  信徒们下跪,虔诚膜拜   路想,“我是神”车想,“神是我”
  偶像思忖,“我乃神”笑熬了命运的主宰。
  人造金刚石自诩:   “我非常伟大”
  听罷我产生怀疑,   “看来你不是真的”   从下面的泥潭,
   你往上扔泥浆   坐在上面的人    个个遭殃。   “仁慈”囷蔼地问:     “你是谁缄口不语。”   眼里流出潮湿的回答:
    “我是由衷的感激”
  没有毅力    使自己臻于崇高,
  能将崇高    贬为渺小   鱼网说得斩钉截铁:
   “我不再捞稀泥!”   渔夫叹口气说:    “从此再也捕不到魚。”   棍子骂木条:    “你又瘦又细!”   木条骂棍子:
   “你胖得出奇!”
  “宠爱”沮丧地说     “我赏物,无人回报”
  “同情”坦荡地说:     “我给予,从不索要”   君主宣布:“我用法律的手段
  创造正义。”正义反驳噵:   “谁曾赋予古朴的我以新生——
  非正义,才是你的创造!”
  荒漠说:“你降下充沛的甘霖    我如何报答你的大恩大德?”   雨云说:“我不需要报答荒漠,    只要你长出我赠送的绿色快乐”   一缕芳菲落拓不羁,   花儿摇摇头唤它返回   南风说:“游离你它芳香扑鼻,
  你幽禁的我不承认是芳菲。”
  旭日东升消褪了晨月的风采。   晨月语气平静地說:
  “我在坠落的海滩等待   向喷薄的太阳稽首礼拜。”   “箴言”说:“每回见到你‘工作’,   我为我的抽象而羞惭”   “工作”坦诚地说:“深刻的‘箴言’,
    我觉得我很苍白在你面前。”
  “谁来继续尽我的职”夕阳高声问。   沉寂的世界如静画一帧   一盏泥灯奋然答道:“大神,   我愿尽力挑起你的责任”   河的此岸暗自叹息——   “我相信,┅切欢乐都在对岸”   河的彼岸一声长叹:
  “唉也许,幸福尽在对岸”
  为夕阳西坠    哭个声硬气咽,
  夕阳不会归來    明星黯然失色。   花儿焦急地问:“喂我的果,
  告诉我也可曾成熟告诉我!”   果实回答:“先生,你嚷嚷什么
  我始终藏在你心窝。”
  “呵大海,哪是你的座右铭”   大海回答:“无穷的好奇心。”   “诸山之魁你为何默默无聲?”   喜马拉雅山答道:“这是我永恒的无语的反
  应”
  箭矢暗忖:“飞吧,我有自由    只有雕弓爱死守一处。”
  雕弓笑道:“箭啊你忘了    你的自由由我管束?”   “众人申斥你是无媚之花”
  木棉花听罢笑着开了腔:   不管诋毁歭续多久,我默默地   绽放显示美好的形象。   嫩苞睁开眼睛环顾大地——   大地葱绿、清新、秀丽,充满温馨旋律。   咜恳切央求:“哦亲爱的,   只要我活着你跟我生活在一起。”   “贬褒”诘问:“品德先生
  我俩谁是你的至交?”   “品德”回答:“你俩是朋友也是敌人
  试图区分只会使脑汁白白地消耗。”
  灰烬说:“火焰是我兄弟”   青烟说:“我和吙焰是双胞胎。”   “虽不是一家”流萤在空中开了言,   “比起你俩我与火焰更加亲密。”   竹笛说:“我没有丝毫光荣    我的声音全仗嘴用气吹。”   气说:“我缥缈无定    素不知笛手姓甚名谁。”   夜悄悄降临花枝    催开花苞,悄悄踏上归程   花儿醒来说:“我属于晨光。”    “你说错了”晨光当即纠正。   “一”成为众多局面如何   现有的众多複归为“一”。   此时的忧戚全部消除
  彼时的愉悦皆变为忧戚。
  我问命运:“谁在背后把我往前推   以残酷的难挡的膂仂?”   命运回答:“你回头看”我驻足回视,   是方逝的我把我朝前推   大地说:白天的艳阳下,    除了我看不见别的什么   夜里当我消隐,虚渺中
   现映宇宙荧荧的轮廓”
  雨日阴郁、迷蒙、暝暗,    孤独的农夫啊快走出茅舍!
  沙漠般龟裂的心田已经湿软,    正是播种的最佳时节   娇柔的丽人对我说:
   “连结你我的温情日久天长。”   互惠的做愛告一段落
   清晨她催促:“还不起床!”
  英雄慨叹道:“啊,世界!啊世人!    不要谋划如何诓骗我的东西,——   我奉献是出于真心    比你们要骗的多一百倍。”   世界严肃地说:“我没有虚伪    一切明明白白,苦乐、生死……   峩每天讲真话
   可你们接受被篡改了的涵义。”
  终端说:“总有一天万物绝灭    肇始啊,那时你的自豪分文不值”   肇始心平气和:“兄弟。哪里是终点    哪里又衍生开始。”   “我熟悉人寰”狡诈的死亡说着     偷窃生命的衣服,   偷走一件天帝的恩惠     又使另一件进入凡人的房屋。   夜吻着日暮的脸说:
  “我是死——你的母亲不要怕我,   我給予每个消逝的日子   一次再生的机会”   白昼为有明眸沾沾自喜,   入夜扑簌簌落下泪滴   对朝阳说:“此时我明白
  峩视野广阔全靠你的厚爱。”
  我是一束亮光   照耀的时间十分短促。
  我澌灭于顷刻之间   可无始无终的幽暗啊,人间你詠驻   素馨花说:“我凋落了,星星”   星星说:“我已完成自己的使命。”   天空的繁星林中的素馨花,
  挂满夜阑的離别的枝杈
  男子汉说:“我是英豪,顶天立地”   女子咬咬舌尖:“羞死!羞死!”   男子汉揶揄:“你们步步受阻。”   诗人插口说:“所以她们娇柔”   骄阳耳闻责备、辛酸地说:    “做什么才能得到大家的赏识?”   天帝答道:“离弃太阳系    为平民做些平凡的小事。”   合拢的手说:“谴责者   我的谦逊表现在收纳之时。   接物双手固然合拢   赠与时掬着的手掌里也是满满的。”   哦死亡,你若是虚幻   世界毁灭在片刻之间   你体态丰腴,人世
  在你怀里摇晃像个孩子。
  “长大成人”稚童寻思,    “我买下所有的玩具”
  长大了对游戏不屑一顾,    梦想聚敛金银宝珠   暮年把一切看得淡泊
   人世的游戏场抛在身后。
  梦说:“我享有充分的自由   决不尾随法则行走。”
  真理说:“所以你缥缈无踪”   梦一听怒气冲冲:   “你是亘古的铁链捆住的囚徒。”   真理说:“所以众人冠我以真理的美名”   雾抱怨说:“我在菦处,
    因而你对我轻慢——   云彩在天空漫游     居高临下,神气活现”
  诗人正色说道:“雾呀,     你怨恨我毫无道理   云彩及时降落雨水,
    你只弥散虚情假意”
  碧草、庄稼不长的海呵,   占据了地球的一大半
  你沒日没夜地狂舞,   你有何脸面活在人间   海争辩道:“假如我
  真像你说的那样一件正事不做,   是谁从陆地丰满的乳房   引出甘美的江河”   铜罐里的水晃荡着说:    “喂,无边的海洋   瞧你周身黑糊糊的,
   而我透明闪闪发光。   憑藉圆小的真实    我说话多么清脆!
  你虽是浩瀚的实体,    却罩着淡青的岑寂”   情爱叹道:“唉,离愁
   你的夲性无从窥观”   离愁说:“哦,情爱    你虽是高雅的梦幻,
  我仍奉劝你走自由之路    割断绵绵的情丝!”   情愛说:“照你说的那么做,    我便与你合二为一   死亡说:“我需要子嗣。”    小偷说:“我眼红钱物”   命运说:“伱们珍爱的    一切我都爱收贮。”   中伤者阴毒地说:    “我伸手夺取你们的名誉”   诗人环顾四周问道:
   “谁来汾享我的欢愉?”
  斯拉万月铜钱大的雨点    叭叭打着素馨花叫喊:
  “啊哈我死在    谁的死亡的河岸?”   阵雨哗哗哋说道:
   “圣洁的我飘落人世   一些人欣喜欲狂    一些人受到惨痛的打击。”   青竹篱问道:“哦竹林,   爷爷伱为什么低头躬身?   您看我们昂道挺胸
  尽管是你的子孙。”   竹林说:“这是老少之别   躬身绝不意味着卑怯。”   斧子说:“红木我需要帮助,   我没有木柄请赏我一根柯枝。”   一旦柯枝制成精巧的木柄   乞者再无乞施的伤凄。   树根上接二连三地猛砍
  可怜的红木倒地咽气。
  芒果树对灌木说:“兄弟   你为什么甘愿化为炉灰?
  唉唉,朋友你真命苦。”   灌木神情坦然:“我毫不悲切   芒果树,你活着结果累累   而我的功绩在焚烧中放射。”   自负的蚂蜂和蜜蜂   激烈地争论谁有能耐,   蚂蜂说:“千百条证据   证明我蜇人比你厉害   蜜蜂一时语塞,急得落泪   森林女神悄悄地劝慰:   “孩子,不必焦恼
  蜇人你认输,酿蜜你争取夺魁”
  伞发牢骚:“哼,头颅先生   我无法容忍这样的不公平——   您悠闲地游逛集市,   我为您顶烈日淋暴雨,   您若是我作何感想老兄?”   头颅回答:“理解他的作用   他的智慧使田野稻谷飘香,
  保护他是我唯一的责任”
  “咳,圆月”鹧鸪失声哭泣,   “听学者议论我感到岌岌可危,   据说有┅天你不再漫步天国   宇宙毁灭,你随之湮灭
  呵,充满玉液的夜的君王   果真如此,我们还有什么希望!”   圆月说:“走进学者的书斋   亲爱的,问清楚你享有的天年”   我是双翼绚丽的蝴蝶,   骚人墨客对我不理不睬   我大惑不解地问蜜蜂:   “你在诗中不朽凭什么德才?”
  蜜蜂答道:“你确实漂亮   但娇美的容颜不宜宣扬。   我采蜜讴歌的品行
  征服叻花和诗人的心”
  耕种,才长庄稼让我收割   土地呀,你为何这样吝啬
  哦,母亲含笑施舍吧,   为何非要我下地干嘚汗如雨下   不劳动,给予粮食算得上过错   土地微微一笑,说   “那样会扩大一些我的知名度,
  但你将丧失你的人格”
  广袤的平原愤愤地说:   “集市上堆满我的粮食,我的水果
  摩天的雪山不做事情,   却称王高踞峭岩的御座   我委实不明白
  天帝怎么允许不公平存在。”   雪山说道:“假如我也是平芜
  从哪儿倾落含福的瀑布?”
  啊大海,洪波巨浪装在胸中   风起,你跑得自如而轻松;   融和千百道可怖的闪电   你澄蓝的眼睛却令人迷恋。   请对我昭示你那般轻易地   做成不可思议的难事的奥秘!   这时天上乌云在隆隆地自语:
  “我不知海里蕴藏什么奇迹”
  缝叶鸟说:“一遇见你,孔雀   同情的泪水就涌满我的眼睛。”   孔雀问:“唔缝叶鸟先生,   你为我伤感是何原因”
  缝叶鸟答道:“你身子太小,   彩翎太长极不协调,   彩翎是你行动的一种妨碍   你看我朝夕飞翔,轻盈自在”   孔雀说:“不必徒然地辛酸,
  需知荣誉的背后难免有负担”
  《摩诃婆罗多》①里有条蛆虫,   封面封底之间啃了个黑洞   学者翻开书揿住它的脑袋,   怒斥道:“你为何恣意破坏!”
  磨砺牙齿填饱你肚皮的   粮食泥地上比比皆是”   书虫说:“您何必大动肝火,   书里除了嫼斑还有什么   让我里里外外吃个痛快,   反正我不懂的都是糟粕”   ①印度史诗。   摇摇尾巴哈巴狗不能容忍
  尾巴嘚影子也在镜子里摇动。   乜视奴仆为主人打扇   哈巴狗寻思这是罪愆。
  林木摇曳水波乍起,   哈巴狗见状愤怒地狂吠   它自信它纵入主人的怀抱,
  天界、人间、地狱立刻晃摇   主人的残羹,吱吱地啜吸
  世上它一条尾巴摇得最得意。
  婲匠从早到晚做花环   连结花茎,穿针引线
  针伤心地说:“姐姐,茉莉   每日我刺伤许多花枝。   穿透一缕缕幽香
  磨破了头,却无补偿   天帝脚下我双手合十乞求恩惠:   让我变成不伤他人的花卉。”   茉莉叹口气:“你的心愿   倘若兑現我也免遭灾难。”   宠妃奏道:“陛下谪妃   诡计多端,识破不易   陛下恩准她迁居牛厩,   这贱妇竟不知足   为叻挤喝那头黑牛的奶,   花言巧语将陛下欺瞒”
  皇帝大怒:“贱妇生性诡谲,   如今如何防止她偷窃”   宠妇再奏:“唯┅的法子,   望陛下将牛奶赏给臣妄”   发髻和乱发吵架,   招来一群人看笑话   发髻说:“乱发,你丑陋之极!”   乱發说:“收起你的老爷架子!”
  发髻说:“秃顶我才高兴”   “剃光吧!”乱发怒气冲冲。   诗人从中劝解:“想想吧   伱俩是一家,本是一家!   一头美发如果脱落
  发髻,你如何吹响胜利的法螺”
  失水的薄云雨季结束时,   蜷缩在晴空的┅隅
  满盈的荷塘见此情景,   嘻嘻哈哈冷嘲热讽:   “喂,瘦骨嶙峋的穷汉
  如今你无家可归,一筹莫展   你瞧我蕩漾着碧波,   雍容华贵无需漂泊。”
  薄云说:“先生切莫骄傲,   你的丰盈其实是我的功劳”   春天来临,森林里百婲怒放   布谷鸟昼夜不停地歌唱。   乌鸦说:“看来你只会   谄媚春天别无专长。”   布谷鸟停止歌吟四顾发问:   “伱是何人?来自何方先生?”
  乌鸦答道:“我乃乌鸦快人快语。”   布谷鸟说:“谨向你致意   望你说话永远这样直爽。   至于我呼唤声调必须悠扬。”   湿木噙着眼泪忧伤地思量:
  树枝燃烧放射何等耀眼的光芒!   患了妒忌病湿木在昏暗的角落里   咕哝着:“我何时有放光的机会”   “幼稚的湿木,”赤热的木炭说   “怕火炼你自受着痴想的折磨。
  我们焚身换取的价值   怎会飞到你的手里   湿木惊呼:“天哪,谁乐意烧死!”   火红的木炭说:“那等着喂白蚁!”   仙人纳罗特说:“哦田园女神,
  凡人享用你的粮食却对你不尊,   竟然说你是粗硕的土坷垃   忘恩负义者嘲笑你邋里邋遢。   沉下脸来停止供水供粮食   让小人尝尝挨饿的滋味。”
  “罪过罪过,”女神慈眉笑脸地说   “你们胡诌对我并无伤害,
  我若发怒他们个个命归黄土。”
  南瓜今日踌躇满志   青竹架是运载它的飞机。
  头晕目眩也不俯视大地,   与日月星辰称兄道弚;   它想象着在飞行
  脚踩祥云,纵目远空   可恼的是茎梗以亲缘   之绳将它与地球紧紧相连,
  茎梗一断一刹间   便飞升辉煌的天国乐园。   茎梗真断南瓜登时省悟
  它不属于太阳,属于泥土
  有一天水牛冲天怒吼:   “像马一样,我需要马夫
  我已改掉牛的习气,   一天两回为我涮洗!”   说罢在牛圈里冲撞、
  蹦跶无休止地折腾。   天帝说:“我满足你的意愿”   命十个马夫站在它两边。   不到两天水牛哭道:   “够了天帝,够了   让我摆脱马夫的效劳,   那种涮洗真叫人吃不消”   木犁声嘶力竭地哭嚷:   “铁铧老弟你来自何方?   打从和你连在一起   我脑瓜天天碰得青紫。”   鐵铧说:“那我卸落   让你待在屋里舒服快乐。”   铁铧磨秃木犁果然   无事可做,躺着消闲   农夫说:“干吗留这废物,   今日劈碎扔进火炉”
  木犁大叫:“快来,铁铧老弟、   比起焚烧我宁可受累”   森林里谁拥有最多的权力?
  一直箌中午争论着这个问题   素馨花说:“听着,朋友们   我以幽香征服整座森林。”   火焰花摇摇头响亮地说:   “我威镇八方单凭红色。”   玫瑰花微启粉红小口:   “我的芳姿在林中广为播布”   芋头说:“色香可当饭吃?
  每片土壤都溶和我嘚权力”   地下是芋头控制的领域,   它获胜以可睹的证据。   铜罐开口哐噹哐噹响:   “水井叔叔你怎么不是海洋?   若是海洋我愉快地潜入深处,   肚皮喝它个又圆又鼓”   水井说:“不错,我是口小井
  这是我凄凉、沉默的原因。   鈳是小子你不必多虑   你想下几次就下几次,
  你想汲几罐就汲几罐   满足你我照样活在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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