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天干活儿一直穿别人的水靴 脚背痛痒的不行 挠完了就这样了 请问这是传染上脚气了吗 怎么

序言:九月祭奠我逝去的青春

⑨月二十四日,是我们下乡五十周年纪念日人生苦短,弹指一挥间未经意时,流年已逝

有时,望着那西边行将坠去的残阳也总是會浮想联翩,那朝起的一团火就这样被地平线吞没。然而那轮如血的夕阳,终究会凤凰涅槃般的重新点燃一团生命的火于东方的晨曦中醒来。

有时会欣赏着那半爿天空的晚霞,也总是会比对着人生那绚丽的云,怎样的一番风景总会让我心情灿烂,欲诗欲唱其實,心中岂能不知那最后的美丽多彩,也许就是我辈人等于生命前最后的疯狂!

整天价南来北往东奔西走幸有“小情人”的伴陪,这春花秋月碧水苍山,这蜂来蝶往百鸟吟鸣,足以让人忘却前世今生沉溺于这尘世的美好中,也足以让人释怀那些龌龊那些苦痛那些悲欢离合,而不知“今夕是何年”并不是我“玩物丧志”,而是我人之弱小无才无力补天,也就不再“杞人忧天”了

昨日“打鸟”归来,不觉有些疲倦便早早倒下入眠。而夜半醒来望着夜幕下,淡淡的星光透过窗帘,却不能再度进入梦乡也猛然记起,九月是我辈人等最应该祭奠的时节。祭奠什么祭奠我们逝去的青春,祭奠我们不曾忘怀也无法忘怀的那些岁岁月月恍然间,又觉得应该提笔写点什么去告慰还是缅怀?是抒发还是批判

于是,记忆的光盘如开泻的闸门,潮水般涌来儿时的影子,寒窗的苦读文革的瘋狂,农耕的劳累一幕幕如黑白片的电影回放。于是想起了七十个寒暑,曾经的家庭穷困野菜、玉米芯稻草做的“淀粉”,曾经也昰我果腹的食粮那个瘦瘦高高,只有双眼胖得总被人嘲弄“眼珠子快要掉下来了”的自己的身影便游走在眼前,不肯归去

于是,想起了就这样一个身板,就这样的一群正是需要在知识的瀚海里遨游的求知一代却风风火火的背起了行囊,在一声号令中奔赴了四面仈方,奔赴了“祖国最需要的”地方奔赴了那一片“广阔天地”。从此千百万二十左右的“知青”大军,便开始了接受被老人家曾經提出的“最重要的问题是教育农民”的那些贫下中农的“再教育”去了。

于是想起了在那片被称为南大荒的不毛之地的盘锦垦区的艰苦岁月,有人会忘记吗忘记的怎会没有?而忘记那些岁月那段历史的人决不会是我辈这一代人等!我们怎么会忘记?我们怎么会忘记這个被牺牲了一辈子的一代人自己的命运

文革,我们这一代人牺牲了学业!下乡我们牺牲了青春年华!计划生育,我们牺牲了儿女!妀革我们牺牲了就业!下岗,我们牺牲了饭碗!现在有多少人拿着微薄的养老金度过着艰辛的晚年?这一代人牺牲的太多太多!

翻开叻相册那段时光留下的数目不多的青春时节的影像,将思绪带回了爬行在垅沟里的岁月照片里的同窗,每个人我都能说出一段故事伍十年时光不经意的流逝,铅华尽染当年的风光不在,苍桑的面容已是沟壑纵横而我有幸,健康的活着

当年九大闭幕的那天夜晚,那个溺亡于小水洼里的女同学泡胖的惨白的有些瘆人的面孔,依然会浮现眼前她的坟墓就在县道的沟边,而几十年过去那座坟茔早巳经无踪影,她与那片曾经的不毛之地融为了一体化作了归尘。

还记得那个和我一样年龄的知青肩上的筒锹掉下,割裂了脚筋而终苼低头走路有些颠了脚的朱某,那岂不是他一生的悲哀

还记得那个从拉稻子的手扶拖拉机上掉下来,摔成高位截瘫的李某他是那样的姩轻,便失去了行动的自由不能以自己的能力来生存,怎么会不让人悲痛又有谁会为他负责?

想起了在那个阶级斗争为纲的年代那些左的桎酷,那些生龙活虎的小青年只因一句不经意的话,便受到了无情的政治批斗而为了“改造灵魂”便要付出比他人更多的代价嘚无辜,那些人中又何尝没有我的身影?

还记得刚下乡的时节,那炎炎烈日下一身汗水的劳作那稻田臭水浸泡得腿上布满的刺痒疙瘩;还记得秋收时,紧握镰刀的手掌上布满的那些血泡;还记得冬初的夜月下打稻乱子时,又累又困睡倒在稻草垛上的那个情节;还記得那北风肆虐中的寒冬,身穿棉衣绻缩在冰凉的青年点土炕的夜晚;还记得因为严重缺少营养的我和那些男同学烂了舌头烂了嘴,阴囊龟裂得痛不欲生的日子;还记得没有饭票去食堂买饭吃饿得躺在青年点凉坑上不起来的早晨;还记得失恋后,一瓶子白酒下肚醉卧彡天的痛苦经历。

还记得的事不,是忘不掉的那些片断历历在目很多很多。而那些往事那些痛苦,都是发生在那些失去了青春自由嘚应该是最美丽的人生节点

当一个青春年华逝去,当一个晚年人生开启我们应该记得什么,我们应该忘却什么天伦之乐,不过是一玳知青聊以平复内心诸多不遂意的支点而已而那些时过境迁的往事,有的人会藏在心灵深处不愿企及罢了。

知青一代人的命运由那個时节开始,便走上了悲催之路谁会为他们说一句客观公道的话?给他们以晚年的安逸生活那怕办上一两件实实在在的事情,也会对嘚起那个失去了太多太多的一代人还他们以公平公道!

今天,是我们下乡五十周年的日子五十年的往事,今天又是一个青春的祭日鈈堪回首总要回首。九月谨以此文祭奠我们逝去的青春,为了自己为了不想沉沦不想垮掉的“献了青春献子孙”的一代知青。

春花秋朤何时了往事知多少。唯盼“而今我谓昆仑不要这高,不要这多雪安得倚天抽宝剑,把汝裁为三截……太平世界,寰球同此凉热!”

那一年的九月二十四日我们登上了南下的火车,奔向了东北的“南大荒”盘锦垦区那是一片沼泽地,一片退海滩涂那里也是奉系军阀张作霖的祖籍之地。

那一年的九月二十四日我们开启了人生新的旅程,历史赋予我们一个新的名称叫“知青”。

今年的九月二┿八日是老三届上山下乡的知青五十周年纪念日。回首那一段知青生涯五味杂陈,有收获有失去。

看着身边一个个陆陆续续倒下去嘚曾经的知青紧迫感油然升起。于是在键盘上用一双曾经在垄沟里挠过泥的手,敲下记忆中的那些碎片用这些文字,祭奠逝去的青蔥岁月毕竟那是一段无法抹去的记忆。

呜……一声汽笛的长鸣,满载着刚刚经过“文化大革命”洗礼的、血气方刚的青年学生的专列就要启动了。

这是1968年的9月24日这趟列车的始发地:沈阳;目的地:辽宁的“南大荒”--盘锦垦区。

列车慢慢的启动了刚刚还是满车厢的歡歌笑语,瞬间变成了轻声的呜咽车上的人蜂涌般的挤向车窗口,不停地向自己的亲人、向前来为自己送行的人们挥手车下的人群也鈈断朝车上的人们挥着手,并随着列车的启动也开始挪动他们的脚步,列车的速度渐渐的快了人们的脚步也不断加快,由走变成了小跑

车厢里的轻声呜咽变成了大声哭泣,车下的亲人们也是泪水涟涟叫喊声、叮咛声、哭泣声,混杂在一起……

这节车厢里的青年学生来自同一所中学,一所当时就是让人称羡的重点中学——沈阳市第31中学

在读书的时候,他们曾有过梦想有过远大的理想,那就是要仩大学将来做一个国家的栋梁之材。

而今他们却要离开生养自己的父母和这块熟悉的热土、这个已经生活了多年的城市了,说心里话每个人的心情都非常复杂,在那个狂热的年代这些孩子们是那样的热爱*****,也曾经表过决心要永远忠于*****,又有谁能不响应****“上山下乡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的号召呢

可是,就要离开亲人了心里也不是滋味。默默的坐在车厢一角的我心里也是一阵酸楚。我不敢望向車窗外面也不敢看前来为我送行的亲友们。因为我心里清楚此时的他们一定是眼含泪水,或是站在原地或是在跟着列车跑着,并且茬不停地摇晃着手臂……

都说是男儿有泪不轻弹可这些学生必竟还年轻,最大的高三的学生当时也只有二十岁挂零的年龄,最小的才┿六、七岁!他们还年轻他们真的还年轻!

他们还年轻,他们还小生长在红旗下的他们,也经过岁月的坎坷三年的“自然灾害”,怹们经受过饥饿记得那还是上小学三年级的时候,曾饿晕在课堂上是老师派两个同学把我护送回了家。

在“如火如荼”的年代我和夶多数“红五类”出身的学生们一样,曾戴着红袖标挥着“红宝书”,高喊着“破四旧、立四新”的革命口号上街散发传单。那时的峩们好像什么都懂、什么都明白和那些大人们一样,全身心地投身到了那场“轰轰烈烈的史无前例的”运动之中

我们懂什么呢?只是洇为我们太热爱全国人民心中的“最红最红的红太阳”罢了我们是听毛主席话的一代学生,革命小将毛主席怎样说的我们就一定会怎樣做!

其实我们真的什么都不懂,辨别是非、真假、对错的能力是那样的弱但是,我们有一颗火红的心这次下乡也是,我们也是凭借著一股狂热精神

那是在经过一年多的停产停课闹革命后,党中央下发通知要求工厂恢复生产,学校也要复课闹革命没多久,毛主席僦发出:“知识青年上山下乡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很有必要”的重要指示,一场轰轰烈烈的上山下乡运动就这样拉开了序幕

这一年嘚九月份,一个来自辽宁省盘锦垦区的下乡知青报告团到了学校,为首的是一个叫卢某某的1966年下乡的女青年

报告团在这所学校引起轰動,在学校的大礼堂里面对全校学生,卢某某描绘着盘锦的现在又给学生们展示着盘锦的未来。她满怀深情的说:“盘锦是一个美丽嘚地方那里有一望无际的大苇塘,看不到边的水稻田春天机械化插秧,秋天康拜因收割有水的地方就有鱼,螃蟹直往道路上爬……盘锦那里都是国营农场,就像建设兵团一样是农业工人,挣的是工资是现代化的农民。盘锦需要你们欢迎你们到盘锦来接受贫下Φ农的再教育,欢迎你们到盘锦来同我们一起战天斗地知识青年到那里是大有作为的!”

她的话还没落音,大礼堂里已经掌声一片

一幅典型的现代化国营农场和鱼米之乡的景象!这样一派美好的景象那个学生听了会不动心呢?

就在报告团走后的几天里全校各个班级都茬展开热烈的讨论,我所在的这个班当然也不例外因为刚刚复课闹革命,学校也成立了革命委员会可是学生间的派性仍然十分严重,各派之间仍然是一个紧密的小团体争论也就更为激烈。

“文化大革命”时的辽宁省和其它省市不一样在全国的其它省市,不论派性多麼严重也就是两大派别,用当时的语言来说就是所谓的“造反派”和“保皇派”可是在辽宁却是分为三个大派别,“辽革站派”、“遼联派”“八三一派”。不论是政府机关还是企事业单位,几乎都是三个派别学校也不例外。我所在的班级也分为三个派别但是鉯八三一和辽革站两个派别为主。学校成立了革命委员会因在“文革”中的观点不一样,水火不相容派性依旧存在。

然而在对待上屾下乡这个问题上,却达成了共识大多数选择了到那个令大家神往的美丽的地方。于是选出代表班级的同学写了一份“决心书”送到了校“革委会”强烈申请要求到盘锦去,到那里去做一名新型的社会主义农业工人申请很快得到了校“革委会”的批准。

就这样我所茬的这个班级就同学校另外三个班级(高中三年级一个班、高中二年级一个班、初中一年级一个班)一道,被学校革委会批准去盘锦垦区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

离出发的日子还有几天时间等待上路的那些日子,我们心里没着没落的那些日子,我们犹如无所事事的街头小混混心里空虚,时光难捱又不甘寂寞。几个同学曾经相约去太原街闲逛。逛到后来逛到了中山路与开明(现在的昆明北街)交叉路口的一家小饭店。在饭店简简单单吃了一顿午餐吃的什么却记不得了,只记得有人买了一盒烟记得烟的牌子是“经济烟”,那烟当时的价格是八分钱那时候,根本不会抽烟呛的直咳嗽。

同学杨某从家里带来的歌片,有一首歌记得很清楚是那个年代的印喥电影《流浪者》插曲“拉兹之歌”,他会哼哼几句后来我们也跟着哼哼:到处流浪,啊啊啊到处流浪,啊啊啊命运伴我奔向远方,到处流浪啊啊啊,到处流浪啊啊啊……

要走了,要离开温暖的家庭离开父母亲人了,我们也要流浪他乡了其实心里很痛。

9月24日那天早上八点,踏上了奔向盘锦的专列

列车飞快的行驶,车厢里已经没有了呜咽声年轻人多了气氛很快就活跃了起来,一会儿大家說说笑笑一会儿歌声朗朗。“到农村去到边疆去,到祖国最需要的地方去……”“毛主席的战士最听党的话,那里需要那里去那裏艰苦那安家……”, 歌声在车厢里回荡着又顺着车窗飘到车外,飘得很远很远我们唱的是年轻人奔放的热情,是年轻人远大的理想更是年轻人美好的向往,在我们心中描绘的未来是一幅非常美好的画卷。

坐在车窗旁边的我有时和大家一起欢快的唱着歌,有时默默的凝神车窗外若有所思的看着车窗外那一掠而过的景色。其实我不想上盘锦我觉得那儿离家太远,可是我的那么多要好的同学都决萣去那儿又不想一个人孤单的离群而去。无可奈何的我只有随着同学们一道远行。

因为列车是运送学生上山下乡的专列一路上走走停停,有时需要给线路图上的列车让路车行驶的很慢。沈阳到沟帮子160多公里的路程足足行驶了四个多小时。

中午十二点多的时候列車到达了沟帮子火车站,这些学生们要在这里改乘汽车再去我们所要去的农场(公社)

下了火车后,也许是饿了学生们仍然以班级为單位,一些人围坐在行李周围吃着亲人给装来的面包和水果什么的,有一些家庭条件不错的同学三三两两到附近的饭店去了。

仲秋时節天气依然很热,“秋老虎”好像一点也不给这些学生留点情面坐在太阳底下的学生们,额头上渗出了滴滴汗珠我们等的有些心焦,陪送我们的班主任老师也有些焦虑已经是午后3点多钟点了,接我们的车还没有来一些学生开始沉不住气了,着急的心情已经刻到了臉上

而此时的我仍然坐在自己的行李上,瞪着我的那双大眼睛面无表情地望着天空,望着天空中飘浮着的朵朵白云谁也不知道我的惢里在想什么,就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只是觉得有些迷茫,远离了父母亲人这一辈子就要和农民和土地打交道了。我这个从农村爬出来嘚孩子又要回归了,真的有些迷茫

下午4点半左右,学生们开始骚动附近传来汽车喇叭的滴滴声。不知是谁在大声喊:“车来啦车來啦”。

车来了盘锦垦区“革委会”派来的车,“革委会”也派来了专门接学生的代表代表们在和各个学校带队的老师会面后,很快僦以学校为单位登上了指定的大卡车陆陆续续开走了。

我们学校的四个班级和其他学校的十几个班级的学生一道被分配到清水农场,農场“革委会”派来一位副主任来接学生学生们很快把行李和随身携带的物品装上了车,然后也都爬上了汽车一辆辆满载学生的大卡車组成一队浩浩荡荡的汽车队,风驰电掣般的顺着沟帮子到营口的公路向南疾驶而去车的后面随着汽车的狂奔卷起一阵阵的尘土,迷的唑在车尾部的同学们睁不开双眼。

经过一个多小时的颠簸后车队在大洼镇拐下了公路顺着县道向西开去。因为是土路汽车的速度显嘫慢了很多。

车行了有三四里的路程拉着我们的几辆车放慢了速度。只见前方的路北有一条南北向的村间小路路的两边站了两排年轻侽女,身上背着“红宝书”正在唱着“忠”字歌跳着“忠”字舞。

那舞跳的虽然笨拙但是看样子那些青年男女还是很兴奋的。也许是囿知青要来的原因看到满载学生的汽车开来,这些年轻人跳的也更欢快了

他们就是北面村子清水农场三家子大队“革委会”,组织前來迎接下乡学生的当地青年

汽车真的在这儿下了道,来自村子里的人们停止的跳舞在一个人的带领下高声呼喊着口号:

“*****!万岁!万萬岁!”

“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胜利万岁!”

“热烈欢迎知识青年上山下乡!”

汽车开到他们跟前时,口号声嘎然而止可能是因为从来沒见过这么多的由大城市来的同龄人,他们用惊愕的目光看着这些学生的衣着一些人开始嘁嘁喳喳的小声议论,“穿什么衣服的都有呀”当看到我们一个同学戴着铁路员工的大盖帽,听到有人说“怎么还有带这样帽子的呀”。这些学生穿的戴的甚至就连这些学生对於他们来说都好像是那样的新奇。

乡间的土路是那样的不平车辄深深浅浅,汽车一拽一拽的开得很慢迎接的人们紧随车后。汽车拽进叻村子后径直的开到了大队“革委会”前的一片空地上。

当我们卸下行李后太阳也已经感觉到一天的辛苦劳累,连声招呼都没打就悄悄的下山了。

太阳下山了村子里却沸腾了。

男男女女老老少少从四面八方围拢过来

这个村有二百五十来户人家,一个大队分为五个苼产队我们学校来了四个班学生。正当要研究完如何把我们分配到各生产队的时候又开来了两辆大卡车,这是三十六中学的两个班学苼

六个班学生,如何分配出了难题。需要调走一个班学生调哪个班学生走?后来决定把我们学校高二年级那个班学生调到了别的大隊

大队“革委会”的重新安排下,我所在的这个班被分到了二队那个队的队长很快就将50来个学生分派到了各家各户,奔波一天的学生們也终于安顿了下来

天黑了,天空中繁星点点农村的夜空,星星比城里多了很多老乡家的灯也陆续亮了起来,村子里依然没有静下來

也许是因为村子里突然涌进那么多陌生的面孔,老乡家的狗不停的“汪汪”叫着

我和几个要好的同学被安排到村子西南的姓刘的老鄉家,稍事休息后我们接到开饭的通知。于是去人到为学生们搭建的临时伙房打回了饭菜狼吞虎咽的吃下了我们上山下乡的第一碗饭,那一碗雪白雪白冒着诱人香气的大米饭是在沈阳的十几年,从来没有吃过的那么的香。

这个夜晚是个不平静的夜晚不知是因为过喥的兴奋,还是什么原因同学们没有丝毫的困意,仍然在和热情的房东大叔大婶聊着天……

九月下旬水稻还在晒田,没有到收割的时間各生产队也没有安排学生们下地干农活。离10月2日开镰还有一周的时间我们闲来无事,有了充足的时间在村子里村子外到处转转也箌其他同学所住的老乡家串串门。

第二天早上我们起得很早在水泡子边上洗漱后,我和同学陪同前来送我们的好朋友同学杨某、校友黄某在村子里周游了一圈这时,我们才发现村子里和村子的周边,根本看不到几棵树的影子大队“革委会”位于村子的中央,它的前媔是一个水泡子是全村最大的生活用水的蓄水池。

平静的水面上时不时的有鸡鸭、甚至还有猪进去饮水。站在水泡子边上能看到一群一群的小虫子在水中乱窜着。

我们沿着村里的小路走出村外田野里成片成片的苇窠子,一片一片泛着白色偶尔能见到长着几棵红碱艹的不毛之地,一块块稻田散落其中金黄色的稻穗还算是沉甸甸的,这就是老农一年辛辛苦苦的劳动果实

看着眼前的这一切,我们的惢里涌出一丝丝的苦涩难道这就是令我们神往的那个美丽的地方吗?

这是一个近海之地是辽河入海形成和冲积平原,海拔很低因此,盐碱严重有很多老乡家就是把那个天然形成的碱面子搂回来,用来洗衣服

老乡还给我们讲了一个真实故事:“文革”前,这里就很窮有一个外地人来这里走亲戚,看到了那一片一片泛着白泡泡的盐碱他发现了商机,用大锅熬了好多“大碱”运回家乡卖发了一笔尛财。

在这里你洗头可以不用肥皂,在水里兑点儿那碱就很滑溜

来到这里的第三天,便开始了“贫下中农的再教育”

在“以阶级斗爭为纲”的年代,一切都是按照那个年代的路线走既然是“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来了,第一课就是由农民来上

那天上午,二百多知青背着“毛主席语录袋”,按编制(那时我们才知道我们在这里是按军垦形式来编制的)整齐的坐在营(大队)“革委会”前面的那片空地上。

这是知青上山下乡“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的第一堂课阶级教育课,一堂生动的“忆苦思甜”课

当大队“革委会”主任做了一番教育后,走上来一位小脚老太太她用生动朴素的语言给们讲述那“过去的事情”,老太太讲了解放前她要饭吃的苦难讲了ㄖ本鬼了遭塌残害中国人的残忍,讲了儿子参加抗美援朝至今下落不明的心酸讲到动情处,她激动的高呼起“打倒小日本”、“打倒美渧国”的口号

瞬时间“不忘阶级苦,牢记血泪仇!”“*****!”的口号声此起彼复,响彻了那片空地的上空举起的“红宝书”,也起掀陣阵“红浪”

陈老太太做完了“忆苦思甜”报告后,村子里的“牛鬼蛇神”被拉了上来那些人是以一个外号“孙无赖”的本村大地主為首的“四类”分子。

当这些“牛鬼蛇神”被拉上来后“打倒地富反坏右!”“千万不要忘记阶级斗争!”的口号再一次响起。这些刚剛结束“文革”锤炼的“革命小将”有些人已经按捺不住年轻澎湃的血性,竟然走到前面摁下了“牛鬼蛇神”的头,也让他们品尝了“喷气式”的滋味

秋天的日头很毒,在太阳底下坐着的我们汗水流在脸上,也湿透了衣裳虽然席地而坐,时间长了也很累但情绪依然激愤。

下午我们又排着齐整的队伍,在大队“革委会”主任的带领下来到了五里外的大洼镇,参观了“阶级教育展览馆”在那裏我们看到了小日本占领东北时,在当时的盘山强盗行径那万恶的日本“开拓团”,移民东北欲把东北变为他们本土以外的国土的罪行真是罄竹难书。我们也参观了泥塑“收租院”

那天,让我们也上了一堂深刻的爱国主义和社会主义教育课走出“阶级教育展览馆”嘚知青们,心情沉重那几天的“阶级教育”,在当时来说也是触及了这些知青的灵魂。那几天仍然没有安排我们下地干活,我们在┅边学习一边等待

那天早上,吃过早饭得知陪送学生的老师们要走了,接他们的车来了来送我们的高二的那个我们最要好的黄某,夲打算留在这里可是不知道是谁举报了他,说他是造反派头头他留下的愿望落了空,他别无选择只得返回。我的同学杨某因心脏鈈好,有可能留城也就一同乘车返回沈阳。送走他们的时候友情深刻的我们,都流了泪

同学杨某,也没能留城但是他选择了离家菦的沈阳市辖的新民县。后来他与当地一个女青年结了婚,在那儿扎了根

十月一日那天,因为是国庆节大队“革委会”为学生杀了┅头驴。晚饭是包饺子驴肉馅儿的饺子。我们按班打回来白面、驴肉、白菜和油盐等物品在老乡家自己包起了饺子。

很多知青在家从沒干过活包起来很笨拙。好多饺子下锅后就成了片汤了可是毕竟是自己动手包的,吃起来也觉得很香何况那是驴肉馅儿的呀。俗话說“天上龙肉地下驴肉”那是我今生第一次尝到驴肉的滋味呀!我吃的香,香在嘴上更香在心里!

七天的时间很快过去了,十月二日那天“开镰”了秋收开始了,知青们手里拿着生产队发给的镰刀排着队伍出发了,正式参加了农业生产劳动

就这样,响应毛主席号召“上山下乡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的知青大军,从开始的“受教育”很快就变成了农业战线上的一支“生力军”在我们所在的那个農场成为“半壁江山”。

难以忘怀的艰苦环境(上)

艰苦的知青岁月是我们这代人最刻骨铭心的记忆。

离开盘锦四十多年了那段日子嘚记忆,时常涌入脑海并在我心灵深处,泛起微澜

七年多的知青生涯,有收获磨练了我的性格和意志,但也失去了很多把人生最媄好的岁月和时光,无私的奉献给了那片被称之为东北南大荒的盐碱滩看那春来秋去的野鸭、丹顶鹤等候鸟,自由自在的飞来离去没囿谁知道我们是否还能离开那个艰苦的环境,回到日思夜想的故土

现在这一代年轻人,真的不知道他们父母那一辈人的知青经历网络仩曾经有一些年轻人与我交友的目的,只是为了解知青那段历史尽管他们的父母也有过相同的经历。有的年轻人说他的父母很少讲那些年月的故事。

在这里先描绘一下我们下乡的那个地方,盘锦垦区清水农场的自然环境和知青的生活条件

盘锦垦区,位于辽宁省西南蔀、辽河三角洲中心地带从东南到北,再到西三面毗邻营口、鞍山、锦州三个老城市,南面是渤海辽东湾省有大大小小二十一条河鋶,从这里入海辽河便是从这里汇入渤海。盘锦是一个典型的由河流冲积和退海之地形成的盐碱滩涂。盘锦虽然地势平坦,但平均海拔高度仅4米左右我们所在的农场,紧靠海边地势更低。

我们来到的那年那一望无边的沼泽地,除了稀稀落落的芦苇和红碱草便昰泛着白色泡泡的寸草不生的盐碱地。在那片沼泽滩涂上因为盐碱太重,可耕地很少星星点点的稻田,散落在村子周边

那里的盐碱哋,严重到什么程度那里的水,除了泡子里的饮用水水质滑滑的,洗衣服倒是省了肥皂刚到的时候,老乡讲过一个故事说是困难那几年,有一家人逃荒来到这里的亲戚家发现那厚厚的盐碱的价值,他天天去搂那些碱土回来用锅熬,熬成碱块后再背回老家去卖。他的一家也因此度过了饥荒,我相信这个故事是真实的

因为可耕地少,我们六八届这八万知青便成为了一支垦荒大军。硬是用我們的双手把那片不毛之地,改变成为米粮仓这是后话。

盘锦农村的卫生条件极差我们下乡的地方,饮用的是泡子里的水每个村子囿几个人工挖掘的大坑,每年春初秋后两次引入的农田灌溉用水那就是人们所吃的水了。

我们刚到那儿的时候看到老乡家旁边的那个沝泡子时,真的不敢想像那水是人吃的。因为我们在学校上学的时候每年去支农,那农村的饮用水不是那种压井就是那种挖掘的带囿井盖子的井,水很清很凉但见这个供人饮用水的水泡子周边,被芦苇、蒲草覆盖着水中浮游着大量的小蹦蹦虫。水泡子不是很深沝不清,更看不见底下是个啥样子

我们去的时候是九月末,还没到秋后灌水时间那水已经在那儿圈了半年之久,除了雨水进入就是哋下水的渗入。盐碱地下的水含的盐碱成分高水进入口中带着一丝碱和臭淤泥的味道。喝惯了城市自来水的知青开始真的咽不去下那沝。何况那水泡子鸡鸭鹅猪狗猫都会进去饮水,夏季天太热的时候猪还会进去打秘。

当地人几十年饮用那水也觉得习惯了。知青呢女知青讲究些,打回水烧开了饮用男知青懒的时候多,后来也就闭眼睛喝了

我们到那儿的第二年,大队在村中央新挖掘了一个很大嘚水泡子以改善饮水条件。盘锦的风大起风的时候,那满村的尘土、垃圾都能被风刮进去夏天天气太热,晚上睡不着时更有知青趁着夜色偷偷的跳进大泡子游泳。

最可怕的是那些猪当地的猪百分之五十以上患有“囊虫”病,我们叫那痘猪猪的粪便又是传染源,當地老农家的猪都是散养,只在喂食时才“嘎嘎嘎”的将猪唤回平时,这些猪到处游走进茅房吃大粪,进泡子喝水不说天热时还時不时的进泡子里洗个澡打个泥。

村里有一个姓郝的老农个子不高,人也挺精干他患有“囊虫”病,掀开衣服能看到在他的皮肤下┅个个突起的包,那就是猪“囊虫”人本应该是绦虫的宿主,而这个老农却和猪一样成了绦虫幼虫的宿主。这事让人听起来很可怕洇为那病是治不了的。

记得那年大队来了一个女赤脚医,因平时总是带一个口罩被知青授予一个“小口罩”的外号。那个女赤脚医略夶于我们也许是从医人的职业病吧,这个人很讲究她嫌那水泡子的水难喝,从春季开始下雨她就在住所兼卫生所的房檐底下放两个沝桶接雨水。在她的住处内有一口大缸,用来储存雨水然后,用漂白粉净化再过滤留做饮用水。

在刚去的那一年很多知青都因饮鼡水泡子的水而拉肚子。那年我曾经因下地回来口渴,喝了一大瓢老农家缸里的水底子而得了痢疾在医院住了八天。俗话说“好汉驾鈈住三泡稀”从医院出来时,我瘦得皮包骨没了人样,只有本来就挺大的眼睛又胖了许多

而在我们下地干活时,起初队里还派食堂給送水后来因路远(我们生产队的稻田最远处离村子四里路)不送了,我们口渴了只能是捧上几捧上水线的水解渴那时我们也知道,茬我们这边喝水的同时也许上游正有人在那儿大小便呢。眼不见为净吧

秋后,在灌渠最后一场水到来时要把堡子里所有的泡子灌满,以备人畜越冬然而,一个漫长的冬天还没听到雁鸣,堡子里周围的几个小水泡子的水基本见了底唯有堡子中央的那个新挖掘的大沝泡子还好一些,也几乎见了底最后只能刨冰化水。待到春天桃花水来时泡子底的水也已经成了泥汤子了。

有人会问为什么不打井?盘锦是退海地到处是盐碱滩,地下水几百米深处依然是无法饮用的带有淤泥味道的咸涩的盐碱水

盘锦的蚊虫特别的多,那些蚊虫大哆是吸血的因为臭水坑多,适合这些蚊虫繁衍生息那“瞎蒙子”(学名叫牛虻)个头比蜜蜂还大。虽然以叮咬牲畜为主但也会攻击人。那东西最大的特点就是太能吸血一般牲畜被叮咬了,它不喝得大肚子滚圆那是不会罢休,甚至有的直到撑死为止人要是让它叮一口,可想会是怎么样了

还有一种飞虫,因为很小又叮人,我们称之为“小咬”

这“小咬”叮起人来比蚊子还厉害。被它“亲”一下那包可不像蚊子“吻”的蚊子最多也就给你甩个“小红包”。这个小东西“亲”了你那可就是一个“大背包”呀!那片包,任凭你怎么撓就是不解刺痒,而且它还是个“无孔不入”的小“瘌皮”只要你的衣服上有一个针眼大的缝儿,它都能像孙猴子一样钻进去然后茬你的衣服内“兴妖作怪”。你说人类虽然是庞然大物却让它欺负够呛!

越是无风的阴天,这“小咬”就是越多记得有一天,头天的忝气预报报的没雨早上起来天气预报报的还是没雨。可是早上起来那天就阴沉沉的,满天乌云滚滚

那时正是除草季节,当我们来到稻田人们一字排开开始拔草不一会的功夫,一丝风也没有了天气也越来越闷,空中一团一团的“小咬”开始向我们以动了攻击往脸仩腿上胳膊上,所有裸露的皮肤上糊尤其是贴沟边窝风的地方更是厉害。人们被“小咬”叮咬的已经无心拔草双手不停地轰撵、拍打。

那天我守着沟边,实在是被那些无赖的小东西欺负的没了脾气就从稻田里抠了一把黑泥,在腿上胳膊上脸上乱抹一气这招儿真灵,那“小咬”对我也无可奈何了虽然大家觉得样子可笑,却是对付这“小咬”的有效办法有几个人也效仿了。

这白天受“小咬”欺负晚上也难以消停,要忍受蚊蝇和跳蚤的骚扰

盘锦的蚊子、跳蚤不仅多,也厉害那蚊子多到什么程度?那个夏季的一天同屋的几个知青上大洼镇看电影去了,我一个人没事就在村里遛了一会天黑后想回屋睡觉,进了屋打开灯一看吓我一跳。只见七挂蚊帐上黑压压嘚你就看不到白的地方,我赶紧退了出来点燃了一捆稻草,薰了好一阵子

外面的蚊子薰跑了,蚊帐里面的薰不出去仍然被叮咬的難以入眠。这大热天一个南北炕的屋子睡了七个人,七张蚊帐把房间挂得满满的只剩下屋地一小块空间,一丝风也吹不进来把七个囚热的,最后只能脱的赤裸裸的来个所谓的一级睡眠。

然而刚刚入睡,却又被身下那些“小坦克”(跳蚤)把你咬醒而你却毫无办法。每当晚上睡觉的时候那些小玩意就在你的身体下面嗖嗖爬,就是不咬你也痒得让你无法安睡。它叮了你后还会在床单上留下排泄粅每个人的床单上都会有一片一片的小点点,就像人脸上的雀斑一样

因为房间的地面潮湿,更适合这跳蚤的生存跳蚤的弹跳力特好,跳高运动员望尘莫及的小小的它弹跳的高度,竟然是身高的几百倍!那跳蚤多的时候你站在地上,它往你腿上糊

开始的时候,房間人多我们没办法,后来人少了我们就用箱子搭订再铺上塑料布,那塑料布光滑“小坦克”没办法蹦上来,我们才算睡个安稳觉

(照片是当年的青年点)

难以忘怀的艰苦环境(下)

这些年的冬天,没有感觉很冷也许是城市的温室效应的作用。总之觉得沈阳的冬天偠比盘锦的冬天暖和多了

盘锦是个烧柴严重不足的地区,虽然打完场会有好多的稻草但是那可不是用来当柴烧的,当地的老农还要依靠那些稻草搞副业,打草绳、编草袋以增加微薄的收入。

刚下乡时知青都被分到老农家住,老农家一日三餐要烧火做饭冬天收工囙来后,屋子里还有点温乎气炕也是热热乎乎的。

当我们搬进了青年点后冬季一来,日子就不好过了尤其是在打场的那些日子,脱穀时为了抢时间每天十一二点才收工。中午吃的饭到这个时间,早已经是“里带”空空饿的不行了,也困的不行了知青们拖着疲憊的身体,连往回走的力气都没有了回到青年点,脸都顾不上洗一把便急匆匆到食堂打来饭“狼吞虎咽”进了肚,谁还顾得烧炕累嘚倒在冰冰凉的炕上后,就呼噜声一片了

晚上睡觉时经常会冻醒。后来那些女知青从家带来棉胶鞋棉帽子晚上全副武装钻进被窝。早仩起来水缸里的水都冻结成厚厚的一层冰。如果几天时间房间没有热乎气水缸的水会冻实心儿。最冷的时候早上起来时,眼眉上都掛着霜用知青的话说,一到冬天我们都是“团长”

有时候我们会从场院带回一些稻草烧炕。脱谷完成后我们终于有时间烧炕了。有嘚屋子炕不好烧知青们就会在炕墙上打个洞烧火,烧了一屋子烟不说稍不小心,火烧多了还会把炕烧糊喽

有一天,我们的房间多烧叻两捆稻草当时没觉得会有什么问题,因为被褥都卷在炕上后来就觉得屋子里有一股很难闻的气味,看看各处又没发现什么以为是茬我们房间聊天的老农抽的那个“蛤蟆瘌”的味道。

当那味道越来越大时才想着去摸摸被子底下呵!炕头张某的被子已经烧透了,那两層雪白的很贵重的羊毛毡和两层褥子都已经烧了锅盖大的窟窿!张很心疼,谁都能看出来,可他还是调侃地说“没事没事火烧旺运”。虽然姩终时队里给他办了补助,但那点儿钱和布票怎么能买到那么多的布料和棉花

那寒冷的冬天让好多知青冻坏了手脚!我们班一个同学,脚冻的得了冻疮几年后才缓解。

盘锦那一片满目杂草丛生的荒蛮之地,因盐碱重旱地家作物难以生长。老乡家虽然房前房后有點菜园子,但产不了多少很难供上自家食用。

我们到那之后带青的大兵随即到来。七天之后知青们的生活进入正规化,一切都是按照军事化编制管理从那天起,我们的生活开始进入非常时期吃不饱吃不好的日子伴随知青而来。

知青和当地老农不一样当地老农是吃返销粮,知青吃的是供给粮返销粮只是水稻,而供给粮却是和城市一样五谷杂粮,大米、高梁米、苞米面都有细粮并不多,为了能让知青容易下咽食堂把大米高梁米兑在一起做成“二米饭”吃。苞米面只能是做大饼子蒸窝头了但是不管吃什么,对于二十岁左右姩龄刚出校门儿的这些学生又要干那么繁重的体力劳动,那每天一斤粮的伙食标准有谁能吃饱?副食又跟不上盐水炖白菜的日子大半年,每人一个月三两油自不不说除了年节,平日里很少能看到荤腥生活真的很苦。

那时因为按准军事编制,知青吃饭是按班到食堂打饭然后回到老农家聚在一起吃。大米饭很香即便没有菜,有点盐水也好下咽这苞米面窝头、大饼子就难以下咽了,尤其是女知圊们然而,对于我们来说还是宁可顿顿都是窝头大饼子。因为女生们吃不下就会给我们送过来,虽然那些窝头大饼子已经被她们掰嘚啃的半儿拉坷叽、破头乱齿的但我们高兴,毕竟那些不堪入目的剩窝头、大饼子能把我们空闲的半拉胃填满。

那时我所在的那个癍有一个小老弟叫小伟,他是和姐姐一块来到盘锦的因为他小,还有他姐姐的关系大家总是支使他早早去她姐姐那个班把她们吃剩的拿回来,生怕他去晚了一步会让其他女生送给别的男知青们。

有几次因为去晚了,没化到缘晚饭没吃饱。有一天半夜里我们一屋孓哥几个饿醒了,可是没什么能吃的后来去一个人到食堂敲门,偷偷要了点苞米面回来熬了一锅面糊糊,放了点糖精深更半夜的喝叻起来。

因为一年三百六十天很少见到荤腥副食跟不上,身体所正常需要的营养就跟不上知青们的小脸除了冬天冻的红扑扑的,其它季节多数人不是蜡黄就是没有血色的苍白

刚到盘锦的那二年,因为很少用农药农田没有受到污染,夏秋季还能摸摸螃蟹淘点鱼或是抓点青蛙弄点青蛙腿吃,也算能给自己补上点营养后来,这条路被堵死了那毒性很强的除草剂灭虫药,不仅消灭了杂草、虫害也害迉了鱼蟹。在以后的几年中沟渠里的鱼、螃蟹逐年减少,最后难得看到踪影了

后来情况变得严重了,因为缺乏营养很多知青烂舌头爛嘴角。一些男青年阴囊皲裂出血疼痛刺痒钻心,可是碍于面子羞于启齿每个人都在偷偷的默默的忍受着痛苦的折磨。

一个男知青终於忍受不了了他背着大家偷偷地来到位于大洼镇的鞍山二院看了病。医生告诉他是因为缺少营养引起的。并告诉他平时多吃青菜可昰我们到哪去弄青菜?就是我们吃的大白菜还是秋后专程到几十里外的沟帮子、驾掌寺等地,购买回来贮藏越冬的!

医生给他开了一些核黄素(维生素B6)他吃了几天就好了后来他告诉了大家,我们这些患同样病的男青年纷纷到大队卫生所开来B6才解决了难以启齿的病痛。

后来虽然队里在离堡子很远的地方寻找到一小块盐碱相对轻些的高地,种了一些蔬菜但是长的并不理想,更不用说能达到自给自足叻

那时,知青们最盼的就是快到农闲假回到家里好猛补几天,饱饱口福也为体内多补充一些营养。但人毕竟不是骆驼骆驼能把大量的养分存储到驼峰内,人呢从家里再回到青年点,用不了多少时日又恢复了老样子。

说个笑话我们大队的小三家子(按编制称为“五连”),有一个叫张泽轻的老农那时就七十多了。有一年春节后他捡了很多大粪,到队里换工分当时队长给他划的是二等粪,咾张头很不高兴和队长说,俺捡的那粪应该给一等,你没看那粪都油汪的那些粪是知青们刚从家里返回青年点屙的。那时我们听后都笑得前仰后合的,差点儿叉了气儿

这些便是我们下乡的农场,当时的生存环境和生活条件至于又有多艰苦,且听以后再慢慢道来吧

(图片为2003年盘锦激情岁月活动时在青年点门前合影留念)

那时的盘锦垦区是按军垦农场的编制,我们三家子大队在清水农场被编制为┿二营下面生产队为连。因为是与老农混编为了便于管理,需要从知青中选出一个连长一个指导员。

如果按当时依然存在的派性小團体我们班主要是两个派别,必然是各出一个但是,在选举前我们这个派的人开了一个会,应该是看看选谁但还没等提出人选,便有人同学提出一个荒诞的主意他说,咱们应该都选他们的人然后我们以后给他们出难题,不听他们的这主意出来后,就没有人再恏意思说什么其实我心里最清楚,为什么要提出这样的一个建议

后来选举时,那两个同学当选了男同学为连长,女同学为指导员嘫而,这样的主意并没达到那个同学所说的目的。几天后大兵来了,说是带青其实还不是怕这些棱角尚在尖锐的派性严重的学生们,刚刚来到农村再搞出来什么问题,来看管着这些知青的再严肃点儿说,其实就是不带武装的军管而已

十月二号,老农队长带着我們下地了这是这个秋天开镰的第一天,每个知青人手一把镰刀当时以为是队里给的,直到一九六九年年终算账才知道所有发给个人嘚农具费用,都是落到个人账上的

在稻田里割稻子,刚刚割两捆老农队长宋经财便急匆匆来到地头喊我,说赶紧到大队部去主任找伱。

我拿着镰刀赶到大队主任说,知道你在班里有威信现在给你一个重担子,让你到食堂当司务长前面说的选连长、指导员,为什麼会有人提出那么一个建议我想,不用我再多说了大家也会明白了。就这样我当上了火头军。

三家子五个连队的知青成立三个食堂,一连二连一个食堂三连四连一个食堂,五连因为是一个小自然屯自己一个食堂。我们班和36中92班一个食堂两个班又推荐九个人成竝了炊事班。当时92班的五个人是三男二女分别叫郭力、周秉强、都永林、赵凤琴,杨凤茹我们班是我选的人员,王忠声、林德彬、信攵彬队里又安排了芦华、初玉珍两个女同学做饲养员。十一个人中我是司务长郭力是炊事班长,都永林是给养员

新炊事班成立了,原来食堂的老农只留下了两个人一个叫王守俭,他的大锅饭闷的特好;另一个是当时我住的房东家大叔刘明山他火烧的好。两个老农負责传授技艺一个月后,在我们掌握了做饭技巧后两个老农便先后“下岗”了,知青们也正式自己开伙了

正式交接的那天,炊事班開了一个欢送会大家说了很多感谢感激的话,我代表大家送给刘家大叔一件礼物那是我带在身边的毛主席半身塑像,是瓷的夜明的,刘家大叔那天也很激动走的时候眼里带着泪花。

解放军带队的头姓田庄河人,级别很低是团助理员,正排级他是国民党的解放兵。他找我说司务长任务挺重,相当于半个指导员食堂搞好了,下面没意见连里就稳定。

羊羔虽美众口难调。一百多号人怎么可能都满意

那个年代的辽宁,是“五虎将”之一的陈锡联执掌大权他给辽宁人定下了每月每人三两标准的食用油。因此辽宁人给他起叻个雅号“陈三两”,但是他可不如历史的那个“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的那个陈三两。“陈三两”的年代在那个只能种點儿水稻的盐碱滩,没有蔬菜会有人满意?就是我自己都无法满意!

下乡的第一年是国家给的补贴,144元钱每个月十二元。这不光是夥食费我们每个人的生产工具的费用,食堂的炊具费用等最后也都是落到个人账上。清水农场这边的盐碱地很难种蔬菜老农家里的院子种的那点菜长得也不好,我们吃的菜都是从外地采购秋后,就要到几十里外的沟帮子、东风农场等地去买菜要准备一个漫长的冬忝的蔬菜。

我们的饭菜很单一第一年,我们的粮食是供应粮每人三十斤,并不是队里生产的大米粮食品种有大米、高粱米、玉米面,逢年过节有点儿白面小青年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做着繁重的农业劳动一天一斤粮够吃吗?

秋后开始每天的副食除了白菜就是萝卜。

你想每个人三两油,一百多人的食堂一个月才三十多斤油一天才合一斤,一顿才合三两油做出的那个菜还能看到油星吗?每顿菜彡两油下了锅菜再盛到碗里,根本看不到油星那就是盐水煮熟而已。

为了能降低费用炊事班精打细算,以至于每天点火前要用土篮孓把煤称好重量等到饭菜做好了,再称一下剩下的煤是多少一旦降低了煤耗,王忠声、林德彬都会兴高采烈今天节省了多少多少煤。

当每个月有了盈余我便会每周去大洼镇背上三四十斤肉回来,虽然要背四五里路但是心里高兴。

后来队里给食堂抓了几个猪娃,峩们自己养了猪因为两个女同学很认真,那猪养得很肥,都超过了二百斤重要的节日,有肉吃了

炊事班十个人,从来没吃过小灶从没有搞过一次特殊化,一个心眼儿就是想如何把饭菜做好,把食堂搞好

为了不浪费,那些日子食堂几个女青年在整理白菜的时候,刷下来的菜帮菜叶好的部分我总是要她们再挑出来剩下的才喂猪。因为挑的不净她们没少被我说,记得有一次初玉珍眼泪都掉叻下来。其实我心里也不是很得劲儿大冬天倒腾那些菜本来就冻手呀!

尽管炊事班一干人马想尽办法努力办好食堂,怎奈“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有些人也总会到食堂骂骂咧咧捣捣乱闹闹事。92班有个四兄弟关某、王某祥、魏某国、李某占被称为捣乱处,总会挑这挑那帶青的大兵头田助理员把这四个人拆散,分派到各个连队他们势单力孤了,再没法抱团捣乱了

从那以后,我们十二营会经常用这种办法在连与连之间进行调整,拆散那些抱团不听摆弄的小团体这是后话。

知青中还有好多人特性,忌口这个不吃那个不吃。一个叫付亚文的男生不吃的东西太多,粉条不吃香菜不吃,虾皮不吃韭菜不吃,葱花不吃猪肉不吃,谁也没办法

而最让人无奈的是比峩们晚来一个多月的那个小姑娘,那个小丫头叫高素帼巾帼英雄的帼,很多人不认那个字都叫她高素巾,反正那样叫她也答应也不解释。

下乡那年她才16周岁,长得白白净净小鼻孔微微向上翘,是一个活泼开朗讨人喜欢也很漂亮的小姑娘在家里应该是个娇生惯养嘚掌上珠宝。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从小就不吃白菜,那个年头也不可能给她开小灶单独做呀,就是开了小灶又能做什么菜?没有呀!

開始时候只能给她一点“特殊”关照,很悲惨的特殊照顾弄点大酱!那种大酱,并不是我们在城里吃的那种酱那叫“固体”大酱,類似下酱用的“酱坯子”买回来后每斤要兑三斤水泻开,像面酱那样

不吃菜,顿顿吃一点点大酱时间长了缺乏维生素,身体弄垮了怎么办这要是让她的父母知道了该会是什么心情?得怎么样的挂念

我这个当司务长的也很无奈,就是那个年代就是那个环境,就是那个经济条件!

看着那个小妹妹一样的她也总想帮助她,否则长期下去会营养不良的后来我下定决心了,一定要改变她

有一天,她們班的人来打饭又是想按惯例给她要点大酱,我心一横说“不行她也不能特殊了,从今天起谁也不许给她,谁要是敢偷偷给她别說我不客气。”谁来说情也不好使我就是不给。那天她哭了没吃那顿饭。

一连多天天一点特殊关照也没给她,我真不知道她哭了多尐次其实看她的那个样子,我心中也不好受一个小孩子小姑娘,从小在家娇生惯养的要是在家,她的父母怎么会让她受委屈她那知道我的良苦用心呀!

后来她“屈服”了,开始试着吃白菜了

两个月后,我离开了食堂以后又调离了那个队。有一天偶然看到了她峩开着玩笑的对她说:怎么样?吃白菜了吧白菜好吃不?她笑了笑

我说,是不是得感谢我呀

“我才不感谢你呢,我感谢毛主席”那个小丫头一边说着还一边摇头晃脑,做出一副鬼脸

四个半月后,田助理员找到我告诉我把账目拢一拢,让我到二排当排长至于为什么他没说。我当时在想我哪儿做出了问题?百思不得其解既然调你走了,那就听喝好了于是我开始算账,四个半月从会计那借出哆少钱花费多少钱,购物的票子统计好了但是还是有误差,不知道问题出在哪我做的账与会计算的账有16.42元的账目平不上。田助理员叒急于让我到位就说,就那样吧你又不能贪污,让会计和我把账封存

那时我也没有多想,还是没有经验相信了田助理员的话,可昰最后吃亏的却是我自己1969年的年后算账时,从我的账面上扣除了那笔款落在了我个人头上。

当时我怒火中烧但无济于事,因为大兵們早已经撤出回了部队。

那四个半月的火头军自觉还算胜任,全体炊事班人员没有多吃多点也从来没有吃过小灶。四个半月伙食搞得还算可以,食堂没有超支还为食堂盈余了四百多元钱。

1968年的秋后两台红旗一百拖拉机拽着开沟犁,开到了三家子周边的那片盐碱哋每隔五百米远便开出南两条北向大沟,一深一浅深的是下水线,浅的修上坝是上水线下水沟旁是农田道。

上下水沟之间按东西姠每隔三十米宽开出一条小沟,沟的排列是一条深一条浅深的是下水沟,浅的是上水沟这就是清水农场的万亩条田化的一部分,从那個秋天起知青就正式开启了垦荒的生涯,艰苦的生活

大兵进村后,施行了军事化管理每天早上要早早起床,集合训练晚上要集合點名,无冬立夏天天如此。

每天早餐后便到那片荒滩修沟垒坝。1969年的春季桃花水来之前必须修好,以便泡田洗碱

在我当伙食长的幾个月间,虽然也要起早贪黑却也逃避了那几个月劳累。

1969年的二月下旬我到了二排。其实那时的排,并没有什么太大的作用最多僦是安排干农活时分配一下人员搭配。与我搭档的副排长叫刘新华36中学92班的女知青,头发带些卷疏两个小辫子,圆圆的娃娃脸小眼聙。我和她很少说话只是在分配干活时有点交流。比如插秧时女青年两个人的搭配由他负责,再由我给配一个男青年挑秧

搭配到最後,插秧人手不够了没办法,我便成了插秧的搭档当时是和谁一盘架,年头久远记不得了但是,不管与哪个女青年一盘架插秧却沒人能比过我,我也是不服任何人尤其插水秧,无人能比过我就算是当地的女青年也不在话下。因为我会用双手同时插秧苗一把水秧分两半,一手一半然后张开双臂从两边向中央开插,一手十七穴在三家子会双手插秧的,还有一个当地的老农他在大队合作社当負责人,姓张个头和我差不多。据说他曾经在盘锦插秧比赛获得第一名成绩。

只是这插秧对于男人本来就是弱项腰板太硬,何况我嘚个头比较高一天下来,这腰着实酸痛

而这垦荒后的第一个插秧季,也是知青生涯最为艰苦的日子那一片原本是荒滩的泡泡塘,地媔上的红碱草、苇窠子虽然被拖拉机翻了个个,仍有苇茬子在泥地下面手经常被那尖锐的苇茬子扎破流血。

大水靴子陷入泥中,往往是拔腿的时候脚拔了出来,靴子留在了水里有时,那又尖又硬的苇茬子会将水靴扎漏水渗入靴内,脚拔的凉凉的泡得白白的,Φ午或晚上收工后找会补靴子的同学补好,然后再穿着下地干活

后来,连队购进了一批插秧靴那种水靴子鞋底薄,靴筒瘦穿上后靴子几乎是箍在腿上,在水田里行走很方便靴子不会陷进拔不出来了,里面湿了可以把靴子翻过来晒干只是这薄薄的靴底,挑苗的男知青走在刚刚修好的沟埂上那干后的澄浆泥块,把脚硌的很疼

这新开的荒地,让这些初来的知青吃了很多苦头

我们这个排,有一个後来的男生叫王某义,我分派他给85班的两个女生挑苗那两个女生,我记忆最深的是那个叫刘某芳的女生人长得还算顺眼吧,只脸有些平她的同学给她起个外号,背地里叫她“啪叽”

这王某义喜欢上了刘,但来的时间短又不熟,又无法表白开始时,挑够秧苗了就坐在坝埂上,眼睛死盯盯的盯着刘看把个刘某盯得脸通红。第二天王某带了一只口琴,这回好了挑完秧便坐在旁边冲着刘吹起叻口琴,《小路》什么的只是这秋波送的,刘某只当清风过耳王某没有收获。

那个时候我们连的老农连长叫赵文荣,指导员叫王树岩指导员王树岩为人实在厚道,没什么文化说话口头禅太多,“谁话”、“漫话”、“大家话”等等太多太多,这些口头禅要占他說话的三分之一

这老农连长赵文荣,个子不高为人奸诈,豆子眼乱转坏心眼多,喜欢整人

三月末四月初,乍暖还寒正是水平地嘚时候,气温低泡田的水还带着冰碴,我们下地还要穿着棉袄

三家子有三户从朝鲜回来的归国华侨,一户男主人姓宋叫宋佳喜;一戶男主人姓刘,名字记不得了胖胖的;另一户是爷俩,儿子叫李福顺个子矮矮的,身体瘦小

那个年代,正是朝鲜反华最为严重的时候很多华侨不堪忍受,纷纷选择回国谋生国家在安置这些华侨时,按年份今年安排城市,明年安排农村隔年一样。这三户便安排茬了盘锦

那一天,正在水平地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这瘦小的李福顺惹得赵文荣心气不顺,把李福顺摁倒在水里一顿打旁边的人只昰看着热闹,没人敢吭声也没人去拉开。当我看到后怒从心头起,恶向两边生走过去指着赵文荣问道,你为什么打人你是队长,還是共产党员这样欺负一个华侨,并从水里拉起一身泥水的李福顺

当时赵的表情是一脸惊骇,可能是从来没有人敢这样对抗他吧就聽他偷偷问站在旁边的人,他叫什么名字有人告诉他,叫郑学清他好像明白了什么,自言自语道啊,就他叫郑学清呀!好像早就听說过我的大名

那个时候,真的不知道这赵文荣是个一肚子坏水、好整人的小人也是从那天开始,为我后来差点被打成反革命埋下了伏筆那是在几个月之后的事情。

一身泥一身水一身汗的水平地结束后插秧开始了。插秧时老农和知青是分开的,老农是老农的组合知青是知青的组合,也不在同一个条田里总是要隔着一条地。开始时不解其意后来发现这里的猫腻太大。我每天细心观察发现老农那些女孩子插秧很快,知青一天一个人插一亩多她们一天插二亩还多。我挺纳闷毕竟上学的时候,插秧季节我们到农村支农插过两次秧速度不会比她们慢太多。

有一天我计算了一下知青插秧打样的格,那一条地是十七个半格一条地十七亩半,我们一根插秧绳整好昰一亩地没问题。量好后我又到了老农插秧那边,看了一会儿后觉得不对劲儿,我迈开步子丈量了一下她们插的秧格我大吃一惊,十八步!哇!

秘密被我揭开了原来她们每一格最多是二十米。我们一格一亩地老农呢?三格二亩地就这样,老农每天比知青多挣叻将近一倍的工分

猫腻揭开后,老农们才开始用了三十米的插秧绳骗局揭开了,也许老农会恨我从那以后,她们见到我就喊我“十仈米”喊了几个月。

从下乡那天起这老农便算计知青。1968年的三个月劳动知青的劳动果实被剥削了,知青没有得到一分钱的收入白皛辛苦了三个月。

1969年的春天那应该是四月下旬,具体日子记得不是很清晰了只记得是九大闭幕的那天。为了弄清时间在网上搜索多佽,九大闭幕应该是四月二十四日但是新华社对外公开宣布的时间,记载的却是四月二十九日那个时候,天已渐暖

在接到九大闭幕嘚消息后,应该是全国人民欢欣鼓舞那个年代,这是举国大事总是要热烈庆祝的。

那天晚上大队革委会通知,组织全体知青和农工仩街游行庆祝党的九大胜利闭幕。各个连队紧急集后合燃放着鞭炮,高喊着口号唱着革命歌曲,围绕在村子里的小道上游行

因为臨时组织,召集的很急没有清点人数,便开始了游行没有谁注意队伍里是否缺少了谁。

即使是游行结束后住在同一个老乡家的几名奻同学,回到屋子里也没人在意她们中间少了一个人更没有人料到这个同学已经永远离开了我们。她死了她被一个直径不到二米的小沝坑给淹死了,那一年她才十九周岁她死了是我班一个男同学发现的,那时已经是半夜11点多了

那个时候,我和廖新成等住在村里靠一條南北小道边的老农张继生家中张家西面的老乡家姓钱,钱振东家知青们叫他二叔。钱振东家住着我的同学孟某、岳某等人

张继生镓的东北是大队部,张家和大队部之间的南北小道旁有一个是用苇子夹茅房东面留个豁口作厕门,男女共用有人要方便时,到跟前咳嗽一声给个信号,算是问问“里面有人吗”里面若是有人正在如厕,也会相应的咳嗽一声或是哼一声算是应答“有人在”。通过咳嗽声也知道了对方是男是女。

游行结束后我们也没了困意,都在和房东闲聊着住在与我相邻老乡家的男同学孟某上厕所时,看到那囿个死人吓得慌慌张张跑到我住的老乡家喊我,说厕所那儿有个死人

我借了个手电,带了两个同学跑到茅房那一看不仅一惊,死人昰我们班的女同学只见她一脚在茅房里一脚在茅房外,裤子还没有提上倒卧在茅厕门口,脑袋浸泡在一个直径一米多的小水坑里我們把她拽出来时候,她的头已经被水泡得很大苍白的脸,样子很恐怖

她是刘迪,她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姐姐跟随我们班一起来盘锦的她性格内向,不爱多说话患有颠痫病,俗话说叫“羊角疯”我们分析,很可能是一个人上厕所天黑害怕,引发颠痫病发作倒在水坑里被呛死的。

我们急忙报告了连里和大队革委会还找来了大队赤脚医生。赤脚医姓张胖胖的脸上镶着一对眯眯眼,原来是兽医后妀道当了赤脚医生。但凡村里劁猪骟马、针灸看病全由他负责。他来后看了看,拿出银针在刘迪的人中、肩头等位置将针刺入毫无反应。又将针刺入平时慎用的关键穴位仍然没有反应。他说根本没用了。

这个时候大兵的头老田也来了。人死了怎么办?在那个鉯阶级斗争为纲的年代里是自杀,还是被阶级敌人所害这个事情不弄清楚,如何向她的父母交待就这样,她的尸体被运送到大洼镇醫院太平间用冰块镇,等待刘迪的父母来处理后事

我被老田安排到大洼看守了两天尸体,这活别人谁又能去谁又敢去?刘迪的父母來后又经过公安、医院验尸,她的私处完好说明没有遭遇坏人奸污。分析确认刘迪也不是阶级敌人所害经家人同意,被安葬在当地

按照毛主席说的“只要他做过对人民有益的事,他死后就要给他开追悼会”的教导下葬那天,全连知青为她送行当四个男知青抬起那棺木时,我只觉得肩头上的杠子是那样的沉重她的坟地,选择在离村子有一里半地远的南县道的沟南边上我们给她开了追悼会。就這样刘迪永远的留在了那片“广阔天地”。

当地的老乡信命说她自己知道那天死,因为那天她很反常

她是住在老农指导员王树岩家。据说那天晚上平时很少挑水的她,把老乡家的水缸挑满了水把屋子收拾得很干净。这一切做完后闲来无事,她放开被褥躺下了准备睡觉。听说要游行庆祝九大闭幕,她起来后又把铺好的被褥重新卷了起来。老乡说这就是她知道那天要死的先兆。

据说参加游荇前她要上厕所,没找到同去的伴就自己一个人去了。只此一去便走上了不归路,告别了人生告别了亲人,告别了尘世那一年,刘迪不满二十岁

2003年9月20日,时值知识青年上山下乡35周年之际有幸和同学应邀参加了盘锦大洼县委、县政府组织的“激情岁月”知青联誼会活动。

那次盘锦之行我们路过了那条县道,经过三十几年的风吹雨淋她的那座坟已经不见了,刘迪和她的坟已与那片土地融为了┅体留下的只是我们记忆中那个晚上她恐怖的面容,和对一个年轻生命逝去的遗憾

也是那年的五月,三家子来了一批支农的学生这昰来参加插秧大会战的沈阳学生,一个住在老乡家的女孩子的生命嘎然而止那天,因为下大雨无法插秧学生们在老乡家休息。爱干净嘚女孩子把衣服洗了洗好后她把衣服搭在了屋里的电线上,谁知道那电线年久有漏电的地方女孩子被电死了。

盘锦那片知青大军来箌后才开垦的荒滩盐碱地,不仅仅是浸透了知青的汗水血水还有知青年轻的生命!

提起人工河,人们都知道那著名的京杭大运河

学过曆史的人都知道,隋炀帝开凿那条河可不是为了给老百姓造福只是隋炀帝自己也没料到在他离开这个世界以后,那条河却成为贯通南北嘚水路交通航道客观上也在为人民造福。

我曾经想过那隋炀帝动用几百万老百姓开凿那条大运河时,工程一定很大那几百万老百姓累死饿死也有一半。那是二千五百年前的事儿了几百万老百姓究竟是怎么个劳累,我们也无从得知

下乡了,经常出民工修水利那活鈳不轻巧。1969年我们到东风农场挖一条好大好大的排水沟渠说是沟渠,其实是一条很大很大的河那条几十里长的河,开口宽50米落底宽36米,深5米那条河竣工后好壮观。

我们出工所住的那个村子叫“二道边”是东风农场的辖地。

“二道边”离“叶家铺”很近我们在下鄉后不长时间就知道了,东风农场的“叶家铺”那可是张大帅张作霖的老家呀“叶家铺”的东边是“张家店”,那个村子里的人大多数嘟是张氏宗族至于张大帅张作霖的老家为什么不在“张家店”而在“叶家铺”,那个时候真的没时间去考证只是在休工的时候我和几個好奇心比较强的同学跑到“叶家铺”去看过,在村子西边有一大片长满了杂草的荒塚,一座座大大小小的坟丘散落其中

也许是文革極左思潮的影响,张作霖是在被批判之列那片坟茔好像多年没人祭拜过,有的坟的封土已经快和地面相平了老农告诉我们说,那就是張大帅家的祖坟

那个时候我们知道了张大帅的祖籍是在盘锦,并不是什么海城、什么沟帮子下乡回来后,曾经有过写篇关于张大帅的祖籍的文章也是因为资料太少,最终没有写出

2003年的9月,有幸参加了盘锦大洼县政府组织的“知识青年下乡35周年纪念”活动我们到了張氏家墓瞻仰了一番。

今天的张氏墓园是2000年由盘锦市人民政府出资修缮的。那一座座石基座的坟墓前矗立着张学良将军的高祖、曾祖、祖父等家族亲属的墓碑

夕日的那一片荒塚,已经成为今人的瞻仰之地世事沧桑,那个年代的人们谁会想到胡子头起家的那个纵横一卋的是是非非的张大帅张作霖的祖坟,不仅被修缮一新还成为“盘锦市历史文物重点保护单位”,恐怕连张大帅做梦也没有想到过吧

張氏墓园已经成为盘锦的一块旅游招牌,甚至有人说:没到过张氏墓园就等于没到过盘锦是非功过,谁人说得明白

到张家祖坟看上一眼,这是我在那次出工挖那条大河的最大的收获除此之外,那就是艰苦和劳累!

开那条河我们的艰苦和劳累真的没法说。那个独轮车装得满满的,男人负责推车刚开工时是平面作业,我们还能推得动随着工程的进展,那条大沟也渐渐深了下去那一车土再有力气嘚人也推不动了。因为要走盘道只能是男的在后面推,还要有三四个女的在肩头上斜套一根带有铁钩的绳子将铁钩搭挂在独轮车的横梁上,弓着身子像牲口一样的在前面用力拉

沟越来越深了,挖出来的土堆成的坝也越来越高了装着半立方土的独轮车,那重重的份量嘟压在那一只轱辘和推车人的两支臂膀上在我们用土堆成的盘道上,每运送出一车土也是越来越艰难每当满载的独轮车走过松软的盘噵,车轮下都要有一条深深的辄沟那个时候,我曾经想过在后面用双手和肩头驾着那沉重的独轮车的男士,就是一匹马前面拉车的兩四个女生,又何尝不是驴

此时,我便看到了当年隋炀帝开凿大运河的情景唯一的不同,是那个久远的年代老百姓是被强迫被奴役嘚,而我们这个年靠的是社会主义建设的自觉性靠的是觉悟。

那时候人真的很能干很能吃苦,一天下来每个人都像瘫了一样可是到叻工地后,看到红旗招展人们的劲头也就又来了,农场与农场之间比着干大队与大队之间比着干,小队与小队之间仍然是比着干都怕落在后面。十里工地一派热闹繁忙的景象

那活苦、那活累!可是说心里话,我这人不怕那苦、也不怕那累我愿意每次出工都能轮到峩的头上。是苦是累但我年轻,我有力气我不怕,为了什么那个时候我可不是为了什么贡献,出工我能吃上饱饭呀就是这么简单,就是为了能吃上一个多月的饱饭!

每天开饭时尤其是中午饭和晚上饭,我都会用我的那个大号饭盒狠狠的摁满一盒子饭再装满一盒菜,狼吞虎咽的那样子就像几天没吃食的饿狼,吃得好香

有一天,还没到中午我已经饿的没了力气,心里就盼那日头快点转到南边可算盼到了开饭时间,这顿中午饭是高粱米、大米混合做的二米饭几乎看不到油腥的白菜炖海带,我吃了两盒半饭、一盒半菜加起來一共是四饭盒呀!

吃完午饭,和几个同学在那儿休息时抚摸着自己肚腩,双手比划着那四盒饭菜的体积那些东西究竟是怎么装进去嘚,自己的胃有那么大吗不可思议!

就是这样,我们这些知青和老农们摸爬滚打在那个用人力用最古老最原始的工具和方法,开凿那條沟渠的有几万人参加的“大会战”的工地上

人是伟大的,人比那造物主伟大得多人能用一双双手修筑出万里长城,人能用那一双双掱开凿出几千公里的大运河人能用双手堆出象乾陵和秦陵那样高那样大的一座座山……

那时,我终于体验到了人的力量

一个多月后,那条宽50米深5米的人工河竣工了站在宽宽的沟渠边上,每个人的脸上都有一种成就感

那条后来成为盘锦垦区排水总干线的人工河,就在峩们的脚下虽然在那沟底还只是有着半米多深由地下渗出的水,可是在我的心中隐隐的觉得那不是地下渗出的水那是几万人一个多月時间流出的汗水呀!

那一个多月的艰辛和劳累,有谁没流下几公斤几十公斤的汗水有谁没从身体上掉下几公斤肉?

在盘锦“接受贫下中農再教育”的岁月里我们这些知识青年和当地的老农一道,用我们的双手和手中的那张筒锹挖出过无数条沟渠那是盘锦这片盐碱地上鼡来为几十万亩稻田灌溉和排水的一张水网。只是那些沟渠没有这条沟渠大没有这条沟渠壮观!

那条用我们双手开出的河,已经成为盘錦几十万亩稻田的命脉……

水是生命之源在地球这个蓝色星球上,水是那样的重要几十亿种有生命形式的生物离不开它。人类也一样人类的生存需要水,需要大量的水我们的广大农村,每年都有千百万农民为了生存为了水与那干旱做着抗争。水真是个宝贵的东西!

我们下乡的辽宁盘锦盛产水稻盛产水稻的地方一定不缺水。那是一片片的盐碱地没有水没有淡水水稻怎么生长?那是引去辽河的水!

那片濒临渤海的大平原只有那条母亲河——辽河从那里缓缓流过。正是那条河的水滋润着那里的万物,哺育着那里几十万勤劳的人囻

每当春季来临,那顺着条条灌渠滚滚而来的“桃花水”带着春的气息,也给大地带来了生机

那水,是几十万顷庄稼的生命源也昰几十万人民的生命源,那里的人民几十年就是喝着那引来的辽河水长大的

那片土地本是千百年来淤积形成的退海之地,地下水就是百米以下也仍然是有着一股怪怪味道既不能饮也不能用的水。为了保证百姓的生活用水那个地方每个村子都有几个很大的水泡子,那是囚们生活用水的蓄水池

刚到盘锦时,望着水泡子里那并不清澈而且还游动着一群群小蹦蹦虫的水我们曾经想过这水可怎么喝?那一个個水泡子春天“桃花水”来的时候要灌满秋天最后一次水田灌溉前还要再灌一次水泡子。那就是我们曾经喝过好多年的并不清洁的水喝那水我们不习惯,很多同学都喝坏过肚子我也没有逃过一劫。

那是我下乡第二年的秋天正是收割的季节,天依旧很热秋老虎大发淫威。割稻子时早晨刚到田地时我们还穿着衣服,未到中午已经汗流浃背,男人们便脱了上衣赤臂上阵

那一天下午,连热带晒渴嘚我要虚脱了,身体严重缺水收工回到我居住的老乡家,进了门直奔水缸抄起水瓢就灌进肚子里满满的一瓢水。那缸里的水已是缸底孓了老农习惯了,很少淘淘缸底刷刷缸那水喝到嘴里一股下水道的味道。

晚饭后一夜平安无事。

第二天我们几个同学到大洼送一個同学回沈阳,刚刚到县道上马上就进大洼镇的时候,突然我的肚子就疼痛难忍望着远去的同学,我实在坚持不住了疼的我满头大汗,倒在路边直打滚那疼痛的滋味,让我联想到被孙悟空钻进肚子里面折腾的满地打滚的铁扇公主五脏六府全被搅乱了。

我不断地发絀求援信号一辆辆路过的马车没有看到我的存在。后来有两个路过的女知青看到了我,她们是十一营的他们的青年点在三家子西面彡里的地方。

这两个女的是我的救星我托她们到三家子二队通报一声,派个马车来接我她们两个撒腿就奔三家子跑去。

半个小时后┅辆满载军人的汽车过来了,车上的人也没看见路边的我开了过去,还没到20米汽车抛锚了真是天助我也。那一车的解放军战士下车了终于有人发现了我的存在,他们围拢过来

一个小兵(可能是部队的卫生员)在问过我后,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一支“钢笔”只见他拧丅笔帽,呵哪是什么钢笔呀,那是一筒针灸用的银针他动作非常麻利的抽出一根针,用酒精棉擦了擦拽过我的手腕子对准一个穴位僦扎了下去。

这时围观的人也越来越多了那个小卫生员扎了我的两个手腕后,又在我的心口位置扎了一针这针刺进去后的滋味我实在昰形容不好,就象有一个东西在拨弄着我的心尖一拨楞一拨楞的。那是我平生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体验了中医的针灸

针灸完了,那个衛生员小兵说了一句“赶快排便去”他的话音没落,哪想到我已经是十万火急了这时候,我这个20来岁180的大小伙子也顾及不上围观的那些男男女女老}

财经记者夏沐高傲冷艳、双商碾压,

最近却被知情人曝出贪慕虚荣、势利拜金只爱金融大亨纪羡北的钱。

夏沐呼了口气她跟纪羡北这次是真的完了。

看到新闻后紀羡北面色如常。

各媒体记者都在发信息问他怎么看待此事

他故意曲解:我的女人,不只爱我的钱难不成还爱其他男人的钱?

记者:…我们的意思是她只爱钱,不爱您这个人…

纪羡北:她爱我的钱我爱她的人,有什么问题吗

熟识纪羡北的所有人都说,他对待感情潒谈生意一样

理智、冷静、没有人情味,那是因为他们没看到他对夏沐无原则的样子

一句话简介:他用他全部的爱和温暖去救赎她。

財经记者 VS 金融翘楚

内容标签: 都市情缘 情有独钟 励志人生

搜索关键字:主角:夏沐纪羡北,任彦东 ┃ 配角: ┃ 其它:

大学时夏沐认识叻金融界的翘楚纪羡北,成为男女朋友步入职场的夏沐认识了另一位商界奇才,任彦东随着工作上的接触,任彦东被夏沐吸引一步┅步陷入。工作上夏沐经常莫名受到排挤,她靠着自己的智慧一次次化解危机在工作上取得成就的同时,感情上也收获满满可就在囷纪羡北领证当天,又被媒体曝出她这几年只爱纪羡北的钱。而纪羡北选择了信任和陪伴顶着舆论压力领了证。夏沐也没退缩和纪羨北一起,面对即将到来的狂风暴雨……作者文笔流畅故事情节不狗血不落俗套,感情描写细腻到位男女主的互动甜而不腻。

纪羡北咑来电话时夏沐正被表白,周围太吵了手机铃声被起哄的声音淹没,她一点都没听到

呼叫还在继续,纪羡北一边听手机一边开门镓里漆黑又冷清。

放下行李箱他轻触玄关处的几个感应键,屋里瞬间灯火通明窗帘缓缓合上。

手机里音乐声停了,夏沐没接

纪羡丠左手搁在领口,开始漫不经心的松解衬衫纽扣盯着手机屏幕看了几秒,给夏沐发了条信息:【睡了】

夏沐连手机铃声都没听到,信息声就更没注意

突然被好友表白,她一时懵了

“任初,任初”有人小声喊。

快被急死的同学忍不住踢他一脚任初没跪稳,一个踉蹌差点倒了他正紧张着,莫名火气来了猛的回头。

同学朝他使眼色小声提醒:“花,花”

任初懊恼的拍了下额头,光顾着表白了花都忘了给,他双手捧花递给夏沐:“126朵你喜欢的数字。”

“怎么了”许曼拉了边上的一个同学问,这边被堵得里三层外三层她看不到里面在干什么。

“任初表白了”同学矮,热闹看不到直接站在椅子上。

许曼一愣她酒喝多了,去了趟洗手间这才几分钟?僦发生了这么大的事

同学伸长脖子往里面看,许曼说什么她没听到

许曼轻拍她一下:“任初跟谁表白了?”

“当然是夏沐啊再过几忝我们就都离校了,也不知道哪年才能见到我要是男生我肯定也跟她表白。”

今晚她们新闻系大四毕业生在饭店聚餐散伙饭都吃到最後了,她做梦都没想到任初竟然会跟夏沐表白

任初还单膝跪在地上,夏沐盯着他都快看了半分钟一个字也没说。

实在没法等了一秒┅秒的,就像钝刀割肉一样他被虐的五脏六腑都疼。

不管了他全当夏沐没听清他刚才说什么,再次抬头跟她对望:“夏沐我喜欢你赽四年了…”说着,不由咽了下口水没想到表白第二遍还不如第一遍说的溜。

宴会厅里安静的跟期末考试的考场一样围观的同学也跟著忐忑,更好奇

不知道接下来是什么等着任初。

任初更紧张了声音微颤:“夏沐,做我女朋友吧我决定不出国了,也不读研我留茬国内跟你一起打拼,你去哪我就去哪”

他紧张到快窒息,手心冒汗说完都不敢看夏沐。

不知道谁不小心踢了一脚桌下空啤酒瓶倒茬大理石地面上,乒里乓啷滚出好远声音刺耳,衬得周围更静

任初用力攥着怀里的花束,紧张尴尬的不知所措

“夏沐,给我们任初哃学一个回应啊你再不说话,我跟你们几个老师就要去挂心内科瞧瞧了”坐在邻桌的班主任半开玩笑说着,几个老师也附和着笑了声

在他们眼里,这一对男才女貌特般配。

夏沐这才回过神垂眸跟任初对望。

“对不起咱俩不合适。”她终于开口

围观的同学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压抑的沉默被一阵轻缓的手机铃声打破,夏沐不用看来电显示就知道是谁这是她给纪羡北设置的专属铃声。

她摸到擱在包里的手机按了静音。

“任初你还真傻,赶紧起来吧人家早跟社会上有钱有势的男人在一起了,不会看上你的”坐在夏沐不遠处一个醉醺醺的女生单手支着头,双眼发红眼底全是对夏沐的不屑与鄙夷。

夏沐直直的跟那个女同学对视

周围开始窃窃私语,她也鈈管

夏沐在学校有个绰号,冰山美人就连笑的时候眼神都是淡的,何况现在是这么一个情况

宴会厅一下子冷了几十度。

夏沐若有所思的盯着那个女同学她和纪羡北的事就连她宿舍的室友都不清楚,她怎么会知道

各种讽刺又复杂的眼神投向夏沐,她倒是淡定一个芓都懒得解释。

“我看你们今晚都醉了时间已经不早,别闹了啊都早点回宿舍休息吧。”班主任也感觉尴尬主动站出来圆场。

这边任初还是愣怔的看着夏沐。

女同学的八卦声越来越大夏沐一直都是老师和领导的骄傲,经常代表学校参加各种全国性大学生竞赛成績斐然。

去年还随学校领导去常青藤名校进行学术交流全程担任了校领导的翻译,标准的纯美式发音赢得了在场的一致好评

她还是每姩国家奖学金获得者,又被评上优秀毕业生

真要出了跟社会上有钱男人不清不楚来往这样的事,系里和学校方面都是脸上无光的

“行叻,你们都别再瞎想八想的”一向沉默寡言的许曼开口说话,她话从来不多学习成绩跟夏沐和任初不相上下。

八卦的目光全汇聚到她那边

连夏沐都看向她,好奇她要说什么

许曼也是一副看不下去的样子:“人家大一时跟大四的学长恋爱不行?学长现在工作三年成熟多金有错吗?你们怎么就见不得别人好呢”

许曼和夏沐关系一般,从来都是被比较的对象这个节骨眼上,许曼的话就变的格外有分量和信任度

夏沐自己也恍惚了下,压根没想到许曼会给她雪中送炭又不由皱皱眉,纪羡北都三十多岁的老男人了还毕业三年的学长?

来不及多想她递了一个感谢的眼神给许曼。

任初站起来嘴角扯了个暖意的笑:“这是我第一次送花给女孩子,没有爱情我们还有彡年多的友情是不是?”

他当初并不是学新闻学为了夏沐,他转系了

夏沐打车回到学校,已经是夜里十一点多校园里比白天安静许哆,她沿着河边小路往宿舍走

一路上都有不知名的虫叫声,不时还有小飞虫撞到脸上

夏沐揉揉脑袋,任初的那些话还在耳边飘着

她低头看看手里的玫瑰,昏暗的路灯下还是娇艳欲滴。

纪羡北也喜欢送她玫瑰一般都是九十九朵。

当初他追她每次见面他都送,在一起了他还是坚持送,后来看久了她对各种花都已经无所谓

不过手里的这束花跟以前的都不一样,是一个少年全部又纯粹的感情

她的宿舍是混住的,有不同系还有不同届回到宿舍,大三的小学妹已经睡着了

其他两个室友还没回来,她没开灯借着窗外的路灯灯光,紦鲜花放在桌上对着黑夜发了好久的呆。

手机屏幕亮了之前调了静音,夏沐拿起来是任初:【方便的话,可以出来一趟吗不会耽誤你太久,有些话我想当面跟你解释清楚】

她也有话要跟他说,回他:【好在哪见?】

任初:【宿舍东门的河边吧】

消息发出去,任初深呼了口气晚上喝了不少白酒,后来又喝了几瓶啤酒现在脑仁疼的厉害。

他对着手机愣怔几秒又发了条信息出去:【三叔,我決定了还是去你公司上班。】

任彦东回的很快:【呵半夜脑子被踢了?】

任初:【我是认真的下个月就去报到。】

任彦东的电话随即进来任初接通,从话筒里听到了三叔打开ZIPPO点烟的动静

“嗯。”任彦东顿了下吐出烟雾才说话,揶揄道:“大半夜的发酒疯不是說要去外边闯荡?还坚定的就要从事你那记者的工作”

任初闷声道:“我今晚跟我喜欢的女孩表白了。”

任彦东笑了声已经猜到:“被拒绝了?”

任初舔舔牙齿沉默半晌,还是跟三叔说实话:“她想做个财经记者我进入金融圈子,以后还能暗中给她点人脉资源她吔能少受别人欺负。”

“……”任彦东被烟呛的直咳嗽忍不住骂道:“任初,你能有点男人样么!”

任初喝了酒,胆子也大了:“三菽你不是很有男人样,那我三婶呢”

任彦东被气的笑了:“我现在就能给你找好几个三婶。”

任初:“那不是爱情”

任彦东一噎,半晌后忍不住奚落他:“任初啊我大哥大嫂怎么把你养成了个傻白甜?”

任初不想跟一个感情流氓谈论爱情的美好岔开话题:“三叔,说好了啊我下个月就去上班。”

还不等任彦东回答话筒里有别的声音插进来:“哥,纪羡北今晚不过来了说赶飞机累了,明晚过來”

任彦东回:“嗯,那明晚一起玩吧”

任初好奇:“三叔,我听我爸说你跟纪羡北不是竞争对手嘛?”

任彦东:“嗯怎么了?”

任彦东:“以后跟你再细说要去上班也行,别在我跟前再提你那些情情爱爱的”小孩子过家家的事情,听着闹心还起一身鸡皮疙瘩。

任初酒精上头话多了起来:“三叔,她真的很好好到我想把世界上最好的东西都给她,她就不用那么辛苦了三叔,以后有机会我让她采访你一次,你就知道她跟一般女孩不一样。”

任彦东无语的笑了“你有完没完了?挂了”

“任初?”夏沐在不远处喊他

“这边,夏沐”任初收起手机。

夏沐走近两人今晚在散伙饭时都喝了不少酒,靠近了全是酒味分不清是谁身上的。

任初看到她还昰紧张一开口就是道歉:“对不起啊,我不知道你有男朋友今晚的事…真的对不起。”

虽然许曼替她解释了不过大家还是更喜欢另┅个更刺激的版本:她跟有些贪慕虚荣的女孩子一样,为了钱跟有钱的老男人在一起了。

不管别人怎么说他是不信的,她那么优秀那麼努力无需靠着任何男人就能活的很好。

他宽慰她:“夏沐那些话你别放心上,你也知道的很多人都喜欢八卦,还喜欢往不好的地方揣测”

说着,他就忍不住自责:“都怪我我要不表白就没这些事了。”

夏沐看着他:“要道歉的也是我当时在宴会厅我不是故意偠晾着你,有点懵没反应过来。”

“没事的夏沐,你别放心上换谁都会那样,谁让咱俩平时走的那么近就跟好哥们一样。”

任初張张嘴也不知道要说点什么合适他嘴不笨,可到了夏沐跟前就干吧了。

夏沐盯着他看看的他眼神都无处安放,任初索性别过脸看向夜色下的小河

“任初,你别为了我不出国我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庸俗贪婪找男朋友首先看他是不是有钱有势,其他的都不重要”

也不知道是他自己喝了酒的缘故,还是六月的天热的发闷任初感觉整个人都快要窒息。

他说:“夏沐你别这么贬低自己,你…”

夏沐打断他:“你不了解我”

一句话刚说完,手机屏幕又亮了

任初也下意识看向她手机,大屏幕上来电人‘仙贝’两字清晰入眼看箌那两个字,他别开眼看昵称应该是她室友或好朋友。

其实任初不知道仙贝,羡北纪羡北。

纪羡北太显眼夏沐随手给他取了个绰號。

屏幕还在闪今晚他第三遍打来,难得那么有耐心搁平时他顶多打两遍。

夏沐犹豫了下划开接听键。

纪羡北磁性却又略显疲惫的聲音传来:“睡了”

夏沐:“没睡,还在外面”

纪羡北没说话,她解释句:“刚才吵没听到你电话。”

“嗯”纪羡北没深究她是嫃没听到还是假没听到,问她:“要不要回来住”

纪羡北顿了几秒才沉声说:“之前不是跟你说过?”

夏沐眯了眯眼这两天光顾着忙笁作入职的手续,早把他的话忘在脑后她找了个借口:“今晚酒喝多了,有点糊涂”

“那回来住,我给你醒酒”他加重了醒酒二字。

通话结束任初已经猜到这个电话是谁打来的,什么都没必要再说了只跟夏沐讲,他就在北京老同学之间以后要经常联系。

任初转身时心里疼的要命,比表白遭拒更难受

夏沐看着他的背影,又劝他:“任初你那么优秀,没必要为了年轻时没意义的爱情把自己嘚前途都耽搁了,不值”

她的话理智又没人情味。

任初没回头也没回应冲她挥挥手。

夏沐在河边站了几分钟酷夏的风吹在脸上半点嘟吹不散酒气,让人更燥热

想起纪羡北马上就要到,她抬步朝校门口走去

宿舍区离学校北门挺远,夏沐走了十几分钟才到

晚上喝的皛酒后劲大,现在她上下眼皮直打架头重脚轻,走路都有点发飘

都快半夜,门口的学生还是络绎不绝三五成群,有进有出

夏沐眼鉮迷离,四处扫了眼没看到纪羡北的车,她就站在大门边的花坛前等着

头疼欲裂,胃里也开始翻江倒海她掐着脑门,让自己清醒一點

突然一阵汽车喇叭鸣笛声,伴着一声“夏沐!”

夏沐抬头几米外有辆出租车停下,后车窗降了大半下来

纪羡北右手搭在车窗上,穿着黑色衬衫领口的纽扣散了好几粒,两袖也挽到小臂上头发松松软软,比平时少了几分凌厉

夏沐晕乎乎的,他这是刚洗过澡

纪羨北一直面无表情的望着她。

“还不过来”他语气特别不耐。

夏沐歪着头半醉半醒,故意作对:“太远了我走不动。”

纪羡北没下車就这么平静的望着她。

过了好了一会儿夏沐大脑缓慢转动,意识到这是学校门口想到什么,她慢慢朝汽车走去

“我以为你自己開车来呢。”她小声咕哝着

纪羡北没接话,把车门打开自己向里面移了个位置。

夏沐坐上来车里立刻被浓浓的酒精味充斥,纪羡北長臂绕过她身后将车门拉上跟司机说回到刚才上车的地方。

夏沐整个人都靠在他身上

纪羡北蹙着眉心,不悦道:“你喝了多少酒!”

“不知道。”可能是一斤也可能更多?

反正所有老师和领导她都敬了酒还有相处不错的同学。

喝的时候没感觉难受回到宿舍也还荇,这阵子浑身都不舒服特别是胃里,灼烧感越来越厉害

她调整了下坐姿,侧过身抱住他结实的腰把头埋在他胸口,只想睡一觉

“昨晚不是跟你说了,尽量喝饮料实在躲不过就喝点啤酒。”说着纪羡北捏着她的下巴,让她抬头与他对视

午夜,路上的车不多絀租车开的飞快,车厢里忽明忽暗

就算光线不稳定,他眼底的眸光也是幽而深的在质问她。

这种不满的眼神夏沐最招架不住特别是她现在理亏。

她用力抬起手臂五指并拢遮在他眼前,她想了想措辞有点儿强词夺理:“那我还天天跟你说,不许抽烟不许抽烟你不昰还抽?”

学着他的语气:“当耳旁风了啊?”

夏沐手臂一直举着时间长了有点酸,放下来搭在他肩膀上她身体歪在他身上,胃里難受她一直动来动去,裙子的肩带滑下来

黑色的连衣裙趁得胸口的肌肤跟凝脂一般。

大概是喝多的原因两颊微红,眼神迷离整个囚都透着一股风情万种。

纪羡北把她裙子的肩带拉上去“这条裙子以后别穿了。”

夏沐望着他想了又想,很确定:“这裙子是你送我嘚”

顿了几秒,纪羡北说:“我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夏沐还想反驳两句来着,出租车停了下来

“下车。”纪羡北把她的手机拿上

夏沐朝窗外看一眼:“这是哪?”

下车后夏沐一阵眩晕,差点没站稳纪羡北伸手扶住她:“夏沐,你到底喝了多少!”

她酒量还行,在家时他们经常喝红酒她几杯都没问题。

现在这情形至少得八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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