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医生因医院免洗手消毒液液与护士发生的冲突及处理的剧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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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默医院护士小品剧本&&&《幸福在身边》
人物:美& 好――护士长
艾& 欣――护士
宫外运――个体老板,患者(男)
高博学――记者(男)
李大妈――患者
场景:内科病房
道具:桌椅,长椅,红十字帘子或屏风,消毒盘子,输液瓶等
艾欣端着消毒盘子上场。
艾& 欣:满腔热血把技术学会,当了护士吃苦受累,为了病人几乎陪睡,点头哈腰就差下跪,急难险重必须到位,日不能息夜不能寐,病人一叫立马到位,从早到晚比牛还累,一日三餐时间不对,一年到头不离岗位,劳动法规统统作废,身心憔悴无处流泪,逢年过节家人难会,病人扯皮就像开会,稍不留神就把人得罪,囊中羞涩见人惭愧,群众还说我们受贿,青春年华如此狼狈,全靠傻傻自我陶醉。唉,说出来的全是眼泪!
美好拿着病历上场。
美& 好:自从穿上了这身护士装,一年到头就是不停的忙,工作十年成了护士长,爱情婚姻全都泡了汤!为啥?整天接触的不是医生就是病人,想谈场恋爱都成了奢望!前几天刘姐介绍了个对象,工作一忙就把他遗忘,据说那男的一直等到咖啡厅打烊,回家时还摔了一跤大病一场,说起来真是让我羞愧难当!我说,艾欣,你在那叨咕啥呢?什么又是陶醉又是眼泪的?
艾& 欣:美好姐!我只不过是说说罢了,人家心里委屈还不让人叨咕叨咕啊!
美& 好:跟你说过多少次了,这是上班,别这个姐那个妹的,严肃点!
艾& 欣:是,我的护士长!
美& 好:你呀,工作起来像个拼命三郎,平时就像个傻姑娘!小心牢骚太盛防肠断!
艾& 欣:那我就调到肛肠科去,嘻嘻!
美& 好:你呀,就没个正形!
艾& 欣:护士长,你今天不是夜班吗?
美& 好:小李孩子生病了,我替她一天!
艾欣把消毒盘子放到桌上,美好坐下。
宫外运夹着皮包,手拿单据上场。
艾& 欣:您好!
宫外运:(递给艾欣单据)这个是给你吧?
艾& 欣:哦,您稍等,我给您挂一瓶头孢,马上就好,您先坐!
宫外运坐到长椅上。艾欣下场取药。
李大妈拿着病历上场。
李大妈:这人一上了岁数毛病就多,不是头疼就是脑热,不是咳漱就是痰多,这两天有点上火,耳朵嗡嗡响像开火车。大夫说,打一针就能好许多,唉,真是难活!
美& 好:大妈,您那里不舒服?
李大妈:我这耳朵老是嗡嗡响,听不清楚,大夫说要打一针!(把病历交给美好)
美& 好:(看病历)大妈,您先坐,马上就给您打针。
李大妈坐在长椅上,踩在宫外运的脚上。
宫外运:啊!大妈,你踩着我的脚了!
李大妈:什么?你说我岁数不小了?可不,都快七十了!你这人也真是的,没听说不要随随便便打听女人的岁数吗?
宫外运:我说你踩着我的脚了!
李大妈:你也老大不小了?也是,我看你也不年轻了,你今年有六十啊?
宫外运:(无奈的)我今年才三十五!
李大妈:你属虎哇,那就是,我算算啊(掰手指头)你今年都七十四啦?
宫外运:是,是,我孩子都六十了!(伸手搬开李大妈的腿)
李大妈:孩子都六十啦?那你结婚可够早的呀!
宫外运:(自言自语)到这句就听清啦!遇到这位我真是倒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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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杨兴华 来源:本站原创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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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站备案编号:辽ICP备号-1无意间看电视看到的。&br&
一个老人(年龄实际没那么老)杀了自己女儿。采访他妻子时,他妻子一直在说他在外打工保养小三,还家暴什么的,我就想这人简直死有余辜。但采访到村里人时,大家却都说老人人好,就是命太苦了。我不禁感到疑惑。直到听到老人的诉说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br&
老人有一儿一女,女儿成绩优异,儿子懂事孝顺,原本是很和睦的家庭。结果有一天,女儿因为有精神病退学回家了,从那时起一切噩梦就开始了。&br&
老人在外不停的打工,昼夜不分。为得就是挣到钱给女儿看病,后来,逐渐有了成效,老人开心不已,觉得这样下去,总有一天一切会好的。但是好景不长,不久,女儿的病又恶化了。后来他才发现是妻子把药藏了起来,没有喂给女儿吃。&br&
他不理解,和妻子大吵,妻子却坚持那些药是有毒的。吵架后还四处说老人的坏话。甚至在老人外出打工后,请了巫师来家给女儿做法,鞭打女儿,辱骂女儿,想以此消除女儿身上的“恶灵”。最终导致女儿病情更加严重。&br&
老人大怒,和妻子争吵,并和妻子一起去了医院,把情况说明后。医生看着愤怒的妻子对着老人说了句话。“你得妻子好像也不太正常。”震惊之余,老人带妻子做了检查,果然如医生所料,妻子也有精神疾病。&br&
老人无法再出门打工,只能在家照看妻儿。女儿在病情严重后经常会偷跑出去,然后老人就不得不每天去找。然后哭着将赤身裸体的女儿带回家。&br&
女儿的疯癫和遭受的屈辱老人接受了,妻子整日的辱骂老人忍受了。可是老天就这么爱开玩笑,老人的儿子也患上了精神病。&br&
终于有一天,老人干完农活回来,在村头发现被锁在家里的女儿又跑出来了,在一群流氓的诱导下,脱着自己的衣服,已经是接近裸体的状态了。老人愤怒的大叫着,拿着农具驱赶那些人,然后哭着把女儿的衣服穿好,把女儿带回家。&br&
第二天,老人给女儿换上了最新的衣服,做了顿好饭。饭后,带女儿去后山溜达,用石头砸向了女儿的后脑勺,然后把女儿埋在了大树下。&br&
老人抗过了悲楚,抗过了绝望,但毫无疑问,亲眼看见女儿受辱的画面成了压垮这个父亲的最后的稻草。&br&
我是很久以前看的了,上诉过程也许事情先后顺序有错误,但是发生的事是绝对没错的。我对于顺序记得不清了,但是对老人说的话至今还记忆深刻。&br&
我看的画面的最后,是老人手带镣铐,不停的哭。一边哭,一边说。&br&
“我的娃那么优秀,我的娃不该受那样的屈辱。”&br&
“我希望我的娃,来生能托生个好人家。”&br&没想到能获得大家注意,小透明表示很激动,然后,回答一些问题。&br&我不记得老人最后被判的什么刑了,只是有一点,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我这几天有找新闻,可是就是找不到当初我在电视上看到的这篇报道。&br&关于老人的妻子,骗婚倒不至于,也是个可怜人,一心为了儿女好,一心想维护自己的正义,却永远不会知道一切根源就是自己。&br&关于治病,老人一开始靠自己打工维持女儿的治病费就已经非常吃力了,然后又是妻子,儿子,真的是负担不起的。&br&还有老人的女儿,没病之前成绩优异,懂事明理。生病之后,疯疯癫癫,不识六亲,我觉得身为父亲,只会心疼,而不是愤怒。女儿跑出家后,赤身裸体的被找回来,大家真的觉得只是被别人脱了衣服吗?父亲再愤怒又能如何?然后,亲眼的看着女儿受辱,终于让长久以往的绝望彻底淹没了他。&br&我没有推任何人的答案,推了我的回答,是想大家看见。其他知友们的见解是不是精选还是大家决定比较好。
无意间看电视看到的。 一个老人(年龄实际没那么老)杀了自己女儿。采访他妻子时,他妻子一直在说他在外打工保养小三,还家暴什么的,我就想这人简直死有余辜。但采访到村里人时,大家却都说老人人好,就是命太苦了。我不禁感到疑惑。直到听到老人的诉说才…
&p&高三那年抑郁症,退学。暑假我自己一个人住,父母撒手不管。每天只吃一顿饭,晚上喝酒到凌晨两三点自己吐完再打车回家。有次在车上发酒疯,对司机说这个世界上真的没人爱我了。司机师傅说,我爱你。&/p&&p&@刘三岁&/p&&br&&p&某年去南京投奔自己的亲姐姐,后来闹翻了,身无分文的我在南京火车站过了一天。晚上实在饿得不行了,请求一个陌生人请我吃馒头,结果他带我去吃了大餐。本想回苏州之后请他吃饭的,结果发现电话号码存错了。&/p&&p&@起个网名很难的,不要让我改名字&/p&&br&&p&三年前在香港读书,开销很大,即便省吃俭用钱还是不够花,手机巨卡无比也舍不得换新的。女朋友看着心疼,托朋友帮我买了部5s送到学校。当时觉得很幸福,但考虑了三天,把手机倒手卖掉了。女朋友和我大吵一架,差点分手。&/p&&p&去年苹果出新款,为了弥补过错,我赶紧下了单。我其实一如既往地手头拮据,只不过这次学会了借助花呗。女友不知情,很开心。&/p&&p&@大米&/p&&br&&p&至亲临终前单把我一个人叫到跟前交代后事,碰巧喜欢挺多年的女孩告诉我其实她早有男朋友。我一个人搂着手机,深夜坐在医院楼道里嚎啕大哭。有一位清洁阿姨路过,可能是看惯了医院里的生死离别,她只是小声对我说了一句,楼道蚊子多,回去吧!&/p&&p&@我就一双脚 &/p&&br&&p&一个月前,爸妈特地提前几天给我打电话,说我该过生日了,买点好吃的。我身上只有一百来块,啥也买不起。那瞬间真的很感动,他们俩已经连续四年忘记我的生日了。&/p&&p&@Max的旅途&/p&&p&约她看电影,我提前半个小时到了,突然发现没有带钱包。那时候用的是诺基亚,没有网络订票,十分尴尬。令我感到开心的是,她一如既往的没有来赴约。&/p&&p& @张&/p&&br&&p&更多短故事可微信公众号后台回复关键词【穷时的快乐】查看34个完整的短故事, “只花三块钱,给她过了一个最难忘的生日”丨34种月薪过万却无法重演的快乐。也欢迎你在评论区写下你落魄时的开心。&/p&&p&本文选自真实故事计划。真实故事计划是由青年媒体人打造的国内首个真实故事平台。欢迎关注&b&微信公众号zhenshigushi1,&/b&这里每天讲述一个从生命里拿出来的故事。 &/p&
高三那年抑郁症,退学。暑假我自己一个人住,父母撒手不管。每天只吃一顿饭,晚上喝酒到凌晨两三点自己吐完再打车回家。有次在车上发酒疯,对司机说这个世界上真的没人爱我了。司机师傅说,我爱你。@刘三岁 某年去南京投奔自己的亲姐姐,后来闹翻了,身无分…
&blockquote&&b&这是一个西南偏远地区农村的故事,因为地理位置和历史遗留等原因,民风并不是太开化。&/b&&b&村霸执掌村里的大权,欺压弱小,一家人被欺凌得走投无路,成了鬼一般的存在,最后人被整死。&/b&&b&故事有些惊悚残酷,但也可以见得乡村之恶。&/b&&/blockquote&&br&&p&&strong&一&/strong&&/p&&br&&p&按辈分说,玉省是我的二伯,不过他跟我没有直接的血缘关系——80年代初,玉省母亲带着他和哥哥流落到我们这个西南边境山村,嫁给了我三爷。&/p&&br&&p&三爷这边的子女不同意这门亲事,觉得他老不正经,不让玉省母亲进门。不得已,三爷只好带着母子三人住进了公社那栋废弃的房子里。&/p&&br&&p&当时玉省已经年近三十,兄弟俩都没成家,也没赶上分田地,哥俩成了真正的“无产阶级”。三爷和玉省母亲举全家之力给玉省哥哥娶了一个媳妇,没过多久二老就去世了。&/p&&br&&p&听父母说,那时的玉省个子高大,眉毛浓密,笑起来还有很深的酒窝。村里的妇女们逗趣时坏笑着说玉省还是可以暖暖被窝的,但玩笑之外,没有哪家父母愿意把闺女嫁给他——玉省说话不顺溜,人也老实得有点傻。最重要的是他没有家,没有可耕种的田地,用村民的话说就是:假农民。&/p&&br&&p&无田耕种,玉省和哥哥常给村民做些零工、散活换点钱买粮食。不幸的是,哥哥在帮村人修补房屋时从房梁上掉下来摔死,留下嫂子和年幼的侄子青德。&/p&&br&&p&哥哥去世后,时常有好事的人问玉省:“鸡妈妈对你好不好,要不我们帮你把她睡了?”玉省嫂子脖子上有一个巨大的囊肿,像鸡脖子上的嗉子,说不出完整的话,只能靠比划跟人交流,闲散好事的人给她起了一个绰号:鸡妈妈。&/p&&br&&p&听到这些嘲笑时,憨厚的玉省总会把眼睛眯成一条线,笑着告诉别人嫂子当然对他好,可他不会跟嫂子睡,那样对不起他死去的哥哥。&/p&&br&&p&曾有外地人带来三个缅甸姑娘,玉省花掉所有积蓄买下一个。办事那天,我跟着小朋友一起追到他家要喜糖,看到了玉省嫂子专门给他准备的那床桃花被,鲜艳得耀眼。 &/p&&br&&p&然而被窝没暖几天,新媳妇就跑了。那时玉省已经四十来岁,人财两空后渐渐失去了找媳妇的热情。&/p&&br&&p&可村子里以方兴柱为首的好事者并不“甘心”,他们不再满足于口头撮合玉省和他嫂子。有段时间,我常看到三五个人推搡着玉省去蹭他嫂子,后来索性硬抬着将其丢进嫂子房间,每次玉省都会被尿盆泼出来,然后引来一阵大笑。&/p&&br&&p&玉省和嫂子一直住在那栋阴森的废宅里,成了形式上的一家人,相互帮扶着过日子。玉省未娶,嫂子也没再嫁。那些年玉省像打了鸡血似的不断寻找各种零工、杂活,给人挖地、挑柴火、割草、掏粪、喂猪,什么活都干。一天的活他常常半天就做好,然后迅速转到下一家。村民们很乐意身边有这样一个精于各种杂活又能迅速干完的人,心好的会自己掂量着多给点工钱,也有人只给几块或直接不给。&/p&&br&&p&快五十岁时,玉省成了村民口中铁定找不到媳妇的老光棍。每次好事者拿玉省逗乐,都会说:“有鸡妈妈就不用找媳妇了对不,太阳落山你像小鸡一样钻进鸡妈妈翅膀下面,可惜呀,鸡没有奶,小鸡吃不到鸡妈妈的奶喽。”众人哄笑,玉省也跟着笑起来。&/p&&br&&p&&strong&二&/strong&&/p&&br&&p&方兴柱是村长的弟弟,靠代收水电费、替村里采购东西盘活日子。相较于其他农民,他有大把时间供自己消遣,整天无所事事。上梁不正下梁歪,方兴柱的儿子方进也成了一个混混,他年纪虽小,但干坏事能力已经高出其父一大截。&/p&&br&&p&迷恋打打杀杀的方进领着村里不学无术的年轻人把玉省当做“练拳”对象,经常对他施以拳脚。他们还会在玉省担粪时故意拽上一把,让粪便泼其一身。最过分的是他们经常在人多的地方把玉省裤子扒了藏起来。&/p&&br&&p&有时候我看到玉省被欺负,跑回家跟父亲说,他总是警告我,千万不能跟着方进这伙人干缺德事。&/p&&p&除了欺负玉省,方进一伙还经常嘲笑青德是野孩子,时不时侮辱打骂他。村人碍于方进大伯是村长,是土皇帝,没人出来替玉省叔侄打抱不平。不过私底下多数父母不会让孩子跟方进玩在一起,像我父亲常说的:“寻常百姓都知道人敬有钱(权)人,狗咬穿破衣,这无可厚非,可方进那是丧尽天良,干的缺德事会被雷劈。”&/p&&br&&p&从小我就成了多数孩子中的一员,既不替青德出头,也打心眼里不愿跟方进成为朋友。&/p&&br&&p&玉省一直要求青德不要与方进那伙人产生冲突,可终究没能压制住他的怒火。初二暑假的一天,我看到方进几个人把青德围起来扇了几个耳光,青德一个狠扑把方进死死按住,拳头不停砸下去。尽管被其他人拳打脚踢,他还是紧紧按住不松手,直到看见方进满脸是血才停手。被拉开以后,方进胳膊脱臼,脸被打得淤青肿胀。&/p&&br&&p&不大一会儿功夫,方进父亲方兴柱就纠集数十个老一辈好事者把玉省家围得水泄不通。他脸上肌肉如痉挛般不断抽搐着,摆出一副要将玉省叔侄活剥的样子。众人面前,玉省叔侄被逼着跪在地上赔不是。倔强的青德很不情愿地道歉,方进走上前又扇了他一个耳光,不服输的青德“嗖”地站起来再次与方进扭打在一起。被彻底激怒的方兴柱一脚把玉省踹倒在地上,狠揍了几拳。事态失控后,围观群众把双方拉开,玉省自始至终没还过手。&/p&&br&&p&方兴柱叫嚣着要牵走玉省家唯一值钱的水牛作为赔偿。有人劝他算了,孩子打架是常事。方兴柱没理,牵着牛头也不回地走了。一连两天,他带着那些好事者在院子里摆起了全牛宴。好奇心驱使下,我到他家围观了壮大的杀牛场面,那些平日里跟随方兴柱左右的人,都分到了几块牛肉。&/p&&br&&p&玉省的嫂子经受不住这样的打击,晕倒在地,脖子上硕大的囊肿变得乌黑,眼睛直直瞪着,没几天就过世了。据说见到玉省嫂子恐怖死状的人吓得全身都是鸡皮疙瘩。&/p&&br&&p&&strong&三&/strong&&/p&&br&&p&嫂子去世后一段时间,玉省不再四处给人做活,而是与青德守在家里,望着门外日升日落。等我再次碰到玉省,感觉他一下子苍老了许多,做活也没有以前利索了。&/p&&br&&p&没过多久,村子里发生了一件怪事,弄得人心惶惶——好几家媳妇晚上出门时被一个黑影跟随,黑影会幽幽地喊她们家人的名字。&/p&&br&&p&有人说是玉省嫂子冤魂来喊名,喊到谁,冤鬼就会把谁带走。为此,方兴柱专门带人过去把玉省狠狠骂了一顿,然后在他嫂子睡过的地方撒上硫磺,还在她的墓碑上贴了镇鬼符,泼上一大盆狗血。方兴柱说,要把玉省嫂子的鬼魂永远镇压在坟里,让她永世不得超生。&/p&&br&&p&然而这些方法没能起效,受到惊吓的村妇越来越多,方兴柱媳妇更是在夜晚上厕所时被什么东西摸到,吓得跌到粪坑里。有人怀疑,这根本不是什么鬼喊人,肯定是人吓人。可听到过喊声的人都觉得那声音不像任何村民的嗓音,而像女人的哭腔,又带一点娃娃声。&/p&&br&&p&闹腾了一段时间,村民们发现,传得毛骨悚然的鬼喊人只是发生在那些爱跟着方兴柱惹事的人的家人身上。很快,大家把怀疑的矛头指向玉省,也只有他有报复这些人的动因。&/p&&br&&p&觉得被羞辱的方兴柱四处放话,说他们已随身带刀,准备报复。他们也确实这样做了,一天晚上,他们中的一人砍中了那个黑影,不过没抓到人,只是砍下了一个拇指。&/p&&br&&p&天还没亮,方兴柱就带着砍下来的拇指,气冲冲地赶往玉省家。可等了一天,没见到半个人影,玉省和青德消失了。为了解恨,方兴柱把拇指扔给流浪的恶狗吃掉——在村里人看来,活人身体被狗吃掉一部分,死后无法超生,不能转世成人,只能投胎做狗。&/p&&br&&p&过了几天,玉省一个人回来了——他的拇指不见了,手用纱布裹着。&/p&&br&&p&有断指为证,方兴柱开始了更大的报复。他先是以用电安全为由,把玉省家电给断了。没过多久,村里下来文件,要彻底拆除公共危房、旧房,排除安全隐患。公社那间老房子自然成了被拆除的对象,玉省一时没了住处。&/p&&br&&p&我父亲站出来,说家里还有一个闲置的偏房,可以让玉省先去住着。村长传过话来,说让父亲放心,像玉省这样没家世的光棍,死后会由政府出资安葬。&/p&&br&&p&失去拇指的七八年间,玉省依然忙碌着,他总能在一次次跌倒后又找到生活的盼头。有人问他青德去了哪里,他始终闭口不言,只说到别的地方打工去了。其实村民都知道,玉省害怕方兴柱报复,怕侄子遭遇不测。&/p&&br&&p&&strong&四&/strong&&/p&&br&&p&2013年腊月二十八,我们县扶贫办公室牵头组织的乡村文化活动让平日里寂静的村庄一下子热闹起来。村委会也组织了一个专项活动,请孤寡、长寿老人吃了一次年饭。&/p&&br&&p&玉省刚好满六十,又是孤寡老人,符合被邀请的条件。饱经风霜的玉省看上去像七八十岁的老者,上半身耷拉在下半身上。他还患上了严重的白内障,走路很吃力。&/p&&br&&p&玉省吃完饭回来时已接近黄昏,他进门的时候,我专门喊了一声二伯,他高兴得像个小孩子。玉省告诉我,村长特意给他舀了一大碗牛肉。&/p&&br&&p&晚上准备休息时,我隐约听到玉省喊父亲的名字,声音很奇怪。父亲和我拿着手电跑过去,看到玉省躺在破旧的床上,脸上全是水泡。&/p&&br&&p&父亲问玉省怎么了,为何会长出那么多水泡。玉省说可能是今天在村里吃到了鱼肉,他对鱼肉过敏。&/p&&br&&p&“可鱼肉有刺你吃不出来吗?”父亲问。玉省说他眼睛现在看东西很模糊,村长舀来的一大碗牛肉里面好像有绒刺,但又不怎么像鱼肉,吃得太快他也不好下定论。&/p&&br&&p&父亲让我去喊村里人,被玉省拦了下来。他用孱弱的双手紧紧抓住我胳膊,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扑通一声跪倒在我和父亲面前。我下意识地想将其扶起来,可他坚决不同意。&/p&&br&&p&满脸水泡的玉省看起来面目狰狞,他抽泣着跟父亲说:“先别喊人来,我想求你一些事,不想让其他人知道。我命苦,没投胎在好人家,一辈子没田地,没个住处,是个假农民,大兄弟你心好收留了我,不然睡在巷道里早就死了,我现在要去那边见哥哥和嫂子了,死的时候还得求大兄弟帮忙办些事,这样我才敢闭上眼睛啊。”&/p&&br&&p&父亲有些哽咽,说老哥你快别说了,我们带你去医院。玉省抽泣得更厉害了,身体也开始抽搐起来,他颤抖着说出了藏在心里的秘密。&/p&&br&&p&原来,当年扮鬼吓唬村妇的人是青德。青德被砍掉拇指后,玉省割下了自己的拇指,把青德送走后回到村里顶罪。&/p&&br&&p&“在我嫂子坟的左边,有个掏空的墓洞与她的棺材相连,你们把放在里面的手指交给青德,让他死后接上,下一世也好投胎做人。”&/p&&br&&p&玉省挣扎着从枕头下拿出三本证书(水田证、山地土地证和林权证),递给父亲。&/p&&br&&p&“这些年,青德一直在邻县一个汽车修理厂打工,我没敢让他回来。我用一辈子做杂活赚的钱,加上青德这些年攒的,给他在那边买了两亩山地,三亩水田,还有一片山林,你们帮我把这些拿给他,我死后别让他来吊孝了,怕再惹是非。”&/p&&br&&p&我本来还想听他说下去,父亲转过头来朝我大吼一声:还不赶快去叫人!我这才反应过来,急忙跑出去。&/p&&br&&p&&strong&五&/strong&&/p&&br&&p&我带人赶回来的时候,玉省过敏已经很严重,身上很多地方的水泡都被他挠破了。当天深夜,玉省就去世了。清洗身子的人发现他嘴里、嗓子里都是水泡。&/p&&br&&p&村里很多人不相信过敏会严重到死人的地步,一些灰暗的猜测开始流传。可玉省只是一个光棍,多数人也只能叹息一声,说他命苦,没有人会去追究。&/p&&br&&p&除夕早上,在玉省嫂子墓的左边,父亲和我找到了玉省说的洞,里面铺着鲜红的桃花被和一些生活用品。显然,玉省生前经常到这里过夜。我们在洞里找到了一个输液用的吊瓶,瓶里用烈酒泡着玉省的拇指,已经肿烂了。中午,在其他村民的帮助下,玉省被草草下葬,葬在他为自己准备的墓穴里。&/p&&br&&p&父亲将土地证和玉省的拇指交给了悄悄赶来的青德,这个成长于苦难家庭的年轻人,含泪给父亲磕了一个响头。临走的时候他告诉我们,自己已经谈了一个姑娘,现在有了田地,以后就可以挺直腰杆做真农民了。&/p&&br&&p&从“假农民”变成真农民,玉省家用了两代人。&/p&&br&&p&&strong&作者濮富桃,电力从业者&/strong&&/p&&p&编辑 | 李意博&br&&/p&&br&&br&&p&&u&本文选自&b&真实故事计划&/b&。真实故事计划是由青年媒体人打造的国内首个真实故事平台。欢迎关注微信公众号&b&zhenshigushi1&/b&,这里每天讲述一个从生命里拿出来的故事。&/u&&br&&/p&&p&&u&投稿邮箱,原创首发千字500——2000元。&/u&&/p&&br&&p&如果你有好的故事线索,可添加编辑大王(ID:gushioldking)&/p&
这是一个西南偏远地区农村的故事,因为地理位置和历史遗留等原因,民风并不是太开化。村霸执掌村里的大权,欺压弱小,一家人被欺凌得走投无路,成了鬼一般的存在,最后人被整死。故事有些惊悚残酷,但也可以见得乡村之恶。 一 按辈分说,玉省是我的二伯,不…
&b&讲个支教的故事,大家可以看看这些山区孩子的生活和学习轨迹。国家一直在提倡九年义务教育,然而,地区的贫困、家庭环境的影响使得这里的村民和孩子根本意识不到教育的重要性。一个支教老师的加入,到底能改变些什么?&/b&&br&&br&&p&&strong&一&br&&/strong&&/p&&br&&p&九月份第一次看到这班孩子,是在一个晚自习课上。&/p&&br&&p&寄宿学校座落在山坡上,日光灯管边飞满了各种小虫,被灯管烫伤翅膀还会执着地扑腾。孩子们好似早已习惯,只有我在担心虫子会不会突然在我说话时向我冲过来。窗外蛐蛐的鸣叫声此起彼伏,而教室里头的这群孩子,一点不比外头安静,或许是新开学的兴奋,也或许是没把我这位新来的支教老师放在眼里。&/p&&br&&p&在来之前,我像很多支教老师一样,想当然地以为山里孩子都应该是淳朴的,渴望知识,会在我的关爱和教育下成长。我期待着去改变他们,也渴望看到自己的改变。然而事实并非这么理想化,不爱学习的孩子大有人在。&/p&&br&&p&初一的学生正处于躁动叛逆的青春期,又保有小孩子调皮捣蛋的天性,远比我想象的更难对付。他们整天勾肩搭背,拉帮结派,说着“你若动我兄弟一双翅膀,我便废你一座天堂”这般令我汗颜的团伙口号,也会在课堂上偷偷把粉笔头塞进板擦,等我擦出一条长长白线时哄然大笑。&/p&&br&&p&这样的小麻烦不胜枚举,倒也为我的支教生活增添了斗智斗勇的乐趣。我知道他们可能不是好学生,但一定会是好孩子。为了赢得他们的好感,我决定采取一些与众不同的教学方式。&/p&&br&&p&傍晚时分,我带着他们跑到后山念单词,深秋的树叶落在我们头上,总有几个孩子注意力会被吸引过去。有一次周末,本该用来上课的时间被我悄悄拿来给孩子们看电影,我带着他们溜进会议室,用全校唯一一台投影仪放《海底总动员》,他们在黑黑的房间里笑成一团。&/p&&br&&p&晚自习的时间也被我拿来教他们唱英文歌。我以为我可以教很多首,但他们学得很慢,每一句话都得用中文标注发音才能跟着唱。&/p&&br&&p&我教他们的第一首歌,也是唯一一首歌,是甲壳虫的Hey Jude。他们戏称其为黑猪,每每唱到“黑猪,Don’t be 阿肥”时,他们就笑得前仰后合。就这么一首歌,我教了整整一个月。&/p&&br&&p&这所寄宿学校的学生大多家在山里,周末也不回家,出校得老师批准。学校每个月有一次小长假,那时候学校才会空空的安静下来。我每天和他们吃住在一起,除了对他们的性格有所了解之外,还知道了不少他们家庭的故事。&/p&&br&&p&&strong&二&/strong&&/p&&p&班里有个文静的小姑娘叫小丽,稚气未脱的脸上有种隐忍倔强的神情。她的成绩一直不错,上课也很认真。第二个学期开始时,她个头忽然蹿高了,明显进入了青春期。除此之外,我发现她的神态有了一丝异样。我妄自猜测,她一定是早恋了。&/p&&br&&p&我对班里的早恋现象打压不多,因为我也是年轻人,觉得只要她能把握住自己就好。但是渐渐地,她的成绩下降了,周末经常要求出校,上课也昏昏欲睡。我找她谈过几次,她都矢口否认谈恋爱,一口咬定我冤枉了她,我只好作罢,叮嘱她多把心思放在学习上。&/p&&br&&p&有一回课堂上,她低着头不知在写些什么,我断定那不是做笔记,心中一恼,直直地走向她。她下意识地撕下那页纸揉成一团,但还是被我手快给夺走了,纸上密密麻麻地写着“小三去死”和其他一些污言秽语。&/p&&br&&p&我惊住了,我还没有见过如此偏激的情感,而这竟出自一个文静又坚忍的女孩子。&/p&&br&&p&我狠狠地责骂她、警告她,也苦口婆心地劝解。她紧闭着嘴,眼里满是泪花,皱巴巴的纸被她局促地抚平,上面的字眼已如烂泥般不可辨认。但她没有做出丁点改变,成绩直线下滑,还交了一群最让老师头疼的朋友。&/p&&br&&p&直到有一天,节日小长假,家长来学校接孩子,我见到了小丽的父亲。他高高瘦瘦的,皮肤晒得黝黑。小丽站在父亲身边,面无表情。他递来一根烟,我看了一眼,那包烟应该是50块的贵烟,而他自己抽的是几块钱的杂牌。&/p&&br&&p&“老师对不住了,最近家里有些事,没来操心孩子的事,劳烦你多管教管教。”&/p&&br&&p&“家里出什么事?”&/p&&br&&p&他父亲神色略有尴尬,但还是如实地告诉我:“和孩子她妈离婚,我又找了个伴。”听完我久久沉默不语,我知道小丽的母亲长年在外做保姆,父亲则在山里种田,长久的分居和这个新出现的伴,想必就是离婚的原因。我这才反应过来那些愤恨的“小三去死”意味着什么。&/p&&br&&figure&&img src=&https://pic4.zhimg.com/50/e7daa6d5fda2ca4ba4ee1_b.jpg& data-rawwidth=&640& data-rawheight=&367& class=&origin_image zh-lightbox-thumb& width=&640& data-original=&https://pic4.zhimg.com/50/e7daa6d5fda2ca4ba4ee1_r.jpg&&&/figure&&p&图 | 带着孩子们在山坡背单词&/p&&br&&p&&strong&三&/strong&&/p&&br&&p&在这个封闭的学校里,家庭的矛盾像团飘散不去的积雨云,长时间的分离阻隔了阳光,所有的孤独和恐惧都留给孩子们自己来承受。&/p&&br&&p&坐在第一排那个小个子的男孩叫小登,上课时他总是端端正正地坐在座位上,下课虽然活泼,但不胡闹,碰到别人总会大大方方地道歉。他长得像小时候的我,因此我总是格外关照他,每次遇见我,他都会笑着说老师好。&/p&&br&&p&小登在我看来就是个简单快乐的小男孩,但我发现他从来不回家,即使是小长假大家都走光了他也留在学校。没人了他就自己在山坡上看看书,或是在坑洼不平的球场上扔扔篮球,孤零零的。直到第一个学期结束时,我发现他还是没有回过家。我看了他的档案觉得很奇怪,他并不是孤儿啊。&/p&&br&&p&直到过年后开学的第一天,小登的父亲送他来学校,我才第一次见到他的家长。办完入学手续,我的工作也忙完了,发现这位父亲在等我,执意要请我吃饭。我不好推脱,便和他们一起去县城饭馆吃饭。&/p&&br&&p&饭桌上,一向眉眼笑盈的小登却一声不吭,我以为是因为跟老师吃饭会紧张,一直给他夹菜,让他多吃点,他也很听话埋头吃。他父亲给我递烟,我不抽烟,但还是收下了。&/p&&br&&p&“老师啊,吃完饭我就要走了,孩子还麻烦你带回学校。”他还说了一大堆让我多关照多监督多教育的客套话。&/p&&br&&p&“您在哪工作?”我问。&/p&&br&&p&他说在一个北方大城市。&/p&&br&&p&“那多久回来一次?”我又问。&/p&&br&&p&“一年就回来这么一个礼拜,短短地过个年,看一眼孩子,在老师这给孩子存点生活费。”他说着往我手里塞了一把钞票。&/p&&br&&p&“您在外工作,那孩子母亲总在家吧,或者爷爷奶奶之类的老人?为什么小登放假了都不回家呢?”刚问出口,我就后悔了。&/p&&br&&p&小登父亲像被我审问的学生一般如实讲述了家里的情况。他在外打工,和别的女人好了,小登母亲知道后扔下家走了,不知下落,三年了。简单的几句话,让我噎得说不出话。&/p&&br&&p&吃完饭,他去赶最后一班开出县城的大巴车。小登站在我身边,看着他父亲的背影在渐暗的夜色里模糊。一年,就回来七天,留下一笔钱,然后再等下一个一年。&/p&&br&&p&小登的个头才及我腰,我摸了摸他的发旋,却发现他在微微发抖。我俯身去看他,他的眼睛里全是泪水,正一声不响地往下掉。我拉起他的手,走回学校。&/p&&br&&p&&strong&四&/strong&&/p&&p&初一的孩子已经开始封闭自己的内心,小登虽然沉默,但乖巧懂事,不至于让人太操心。而小晨却让我无比头疼,至今都不敢多回忆。&/p&&br&&p&小晨从来不把心思放在学习上,老师们对他的要求就是守规矩就好。快到清明节时,他偷了初三学生的手机,翻墙出去,卖了二十块钱,事发后被初三学生抓住,闹到了校长办公室。&/p&&br&&p&我电话通知了家长来学校处理,说话时我已经尽量语气和缓,但似乎所有家长都惧怕接到来自学校的电话。听到我说请来一趟学校之后,电话那头便立刻附和:“好好好,马上就来,老师你别生气。”即使是从电话里听到,我也有些不忍,一个比我年长的男人在向我表示歉意。&/p&&br&&p&我等了三个小时,小晨父亲终于满头大汗地跑进来。&/p&&br&&p&“怎么这么久?”我问。&/p&&br&&p&“这个点没有大巴车了,我是跑着过来的。”他说。我瞥了一眼他的鞋,薄薄的底,三个小时的山路,踩到那些石子铁定钻心的疼。我心里一阵苦涩,早知道来一趟这么不容易,我就不叫他了。&/p&&p&最后的结果,是让小晨赔200块钱。小晨父亲一边低眉顺眼地向我赔罪道歉,一边从口袋里掏出一只塑料袋,五元,十元地往外凑钱,很不放心地数了好几遍,才颤抖抖地将钱递给校长。他转向小晨,气愤地斥责了他。&/p&&br&&p&小晨只站在旁边一动不动,神思恍惚的样子,好像什么也没听见。对他父亲来说,这一天不仅没有收入,反将血汗钱往外掏,还要在山路上来回奔波六个小时。等他回到家时想必天早就黑了,而小晨却连他说的几句话都听不进去。&/p&&br&&p&哪知第二天,小晨又偷了一个手机。当他父亲再次赶来的时候,已经快哭了。&/p&&br&&p&“你到底想干什么!”这是他父亲对他唯一的质问,小晨没有给出回答。沉默似乎是这个少年唯一的武器,紧密地防守着自己,让大人无所适从。父亲用略带颤抖的声音问他:“你还读书吗?”&/p&&br&&p&小晨非常坚定地说,不读了。他父亲眼中闪过失落的神色,还是不甘心地又问了一遍:“真的不读了吗?”这次小晨看了眼父亲,有些犹豫,最后还是点了点头说:“不读了,我回去干活吧。”&/p&&br&&p&我给他办理了离校手续,并帮着他父亲一起去寝室收拾他的铺盖。在送他走到校门的时候,我忍不住问了一句:“小晨,成绩不好没关系,可是你一再偷手机卖钱,是为了什么?”&/p&&br&&p&“清明要到了,我想给我妈买束花。”他撇了撇嘴,小声地嘀咕了一句。&/p&&br&&p&&strong&五&/strong&&/p&&p&这样的故事还有很多。而这样的故事越多,我越发现,我来支教,能改变的非常有限。他们和我相处的这一年时光,不过是漫长生命长河里的一滴水,将在他们进入荒蛮社会后瞬间蒸发不见。&/p&&br&&p&转眼到了第二年的六月份,我就要完成支教任务离开他们了。和来时一样,又是一个凉爽的夏夜,幽幽虫鸣从外面传来。我们正上着晚自习,忽然停电了。我从办公室拿来几根蜡烛,在教室的角落里点亮。停电了上不了课,我便放歌给他们听,把手机开最大音量,切换到随机播放模式。&/p&&br&&p&不知是不是巧合,歌曲跳到了那首Hey Jude,音乐一响起,所有孩子都轻轻地跟着拍子唱了起来。要知道,这首歌是我刚开学的时候教的,现在已经过去快大半年了。平时记一个单词都困难的他们,竟然还记得。&/p&&br&&p&&b&也许很多很多年以后,只有少数几个念了高中或是念了大学的孩子,才会在某一天突然发现黑猪的秘密——“Hey Jude,Don’t be afraid.”&/b&&/p&&br&&p&&b&有个支教老师告诉过他们,在这个满是艰辛与磨难的世界里,请不要害怕。&/b&&/p&&br&&br&&p&&strong&作者胡晓斌,现为研究生&/strong&&/p&&p&编辑 | 马璇&/p&&br&&p&&u&本文选自真实故事计划(ID:zhenshigushi1)。真实故事计划是国内首个真实故事平台,每天讲述一个从生命里拿出来的故事。&/u&&u&投稿邮箱,原创首发千字500——2000元。&/u&&/p&&br&&p&&u&如果你有好的支教故事,也欢迎投稿。&/u&&/p&
讲个支教的故事,大家可以看看这些山区孩子的生活和学习轨迹。国家一直在提倡九年义务教育,然而,地区的贫困、家庭环境的影响使得这里的村民和孩子根本意识不到教育的重要性。一个支教老师的加入,到底能改变些什么? 一
九月份第一次看到这班孩子,是在…
&p&&strong&其实最心酸的真的不是求而不得,当你最喜欢的人永远地离开人世的时候,就会明白,他有新女友和不喜欢你根本不算什么。&/strong&&br&&/p&&br&&p&&strong&“我”和小磊高中认识、相恋,中间分开过,后来再次联系上的时候,他在部队,我们开始漫长的异地军恋,在一起那么久,从没拥抱过,甚至没牵过手。这些都不心酸,心酸的在于,那么爱我的他最后却永远地离开了我。&/strong&&br&&/p&&br&&p&&strong&一&/strong&&/p&&br&&p&16岁我认识了小磊。他的眼眸清澈而深邃,数学考到接近满分,100米可以破学校的记录,一点一滴都让我着迷。&/p&&br&&p&那个时候高二,我是校刊的固定写手,校广播台的主播。期末考试之后,走在河边的林荫道上,他突然停住说,“我喜欢你,你知不知道?”&/p&&br&&p&我摇摇头回答:“不知道。”过一会儿,又害羞地在他手心写下我的电话号码。&/p&&br&&p&小磊笑着摸了摸我的头,然后送我回家。一路上我们肩并肩走着,保持着一点点的距离,初恋就这么懵懂地开始了。&/p&&br&&p&暑假里,我们见缝插针地约会。我们去爬山,他一路上都放慢脚步配合着我的节奏。到达山顶时,他脸颊上微微有汗,迎着朝阳的眸子熠熠生辉。他在大雨倾盆的夜晚打电话给我,聊电影、数理化、各自的父母和八卦,一不留神两个小时就过去了。&/p&&br&&p&那时,周杰伦的《七里香》刚刚发布,我们共用一副耳机听过了整个盛夏。孙俪主演的《玉观音》正热播,小磊偷偷买了海岩厚厚的原著,七夕节放在我抽屉里,扉页有他潇洒的笔迹——送给我一个人的安心。&/p&&br&&p&我们都是彼此初恋,羞涩而稚嫩,并不牵手或拥抱。文理科隔着长长的走廊,我和小磊都借着课间休息或者去洗手间的时刻,频繁地路过对方的教室门口。午休的时候,我坐在广播站内主播的位置上,看见小磊穿着我最喜欢的那件白T恤,站在距离音箱最近的角落,默默听我念着无关痛痒的文章。&/p&&br&&p&生日的那天夜里,他笑着把礼物塞给我,一只水晶玫瑰上面缠绕着一条项链,底座上扣着一块手表。我心里甜甜的,许下愿望:希望永远有小磊的陪伴。&/p&&br&&p&&strong&二&/strong&&/p&&br&&p&高考倒计时开始,小磊却变了。&/p&&br&&p&我每天还是找借口路过小磊的教室,却很少能见到他。他不再接我电话,不再去操场上踢球。就连在放学路上遇见,他都会加快脚步。&/p&&br&&p&我做错了什么吗?难道小磊喜欢上了别人?&/p&&br&&p&有一天我实在忍不住了,在操场上拦住他的哥们王涛。王涛却说,小磊的父亲执意让他入部队,高考也许就不参加了。小磊的意思是,一个大学生和一个当兵的,不会在同一个世界了,不如给对方个痛快。我黯然无语。&/p&&br&&p&小磊生日那天,他来学校上了最后一天课。我用攒了很久的零花钱买了一块白玉观音,拜托王涛带给他。小磊没说一句话,默默地收下。&/p&&br&&p&最后的几个月,我辞去广播台的事务,拼了命地读书,补习最差的数学。直到考试结束,来拿录取通知书的那天,我们在学校操场擦肩而过,彼此都没有说话。&/p&&br&&p&他眼神里毫无波澜。那一刻我知道,初恋是真的结束了。&/p&&br&&p&我将旧时的语文课本拿出来,轻轻抖掉上面积埋的灰尘。第一页,我高一时稚嫩的签名已经有些模糊。我暗暗叹了口气。这个名字,曾经被小磊刻在桌子上,不知道看过多少遍。&/p&&br&&p&课本里,还工整地夹着一张草稿纸。上面凌乱的字迹,是小磊演算的数学公式。那个时候,他总是用黑色的水性笔。我一直都记得。这张稿纸,还是我偷偷从他桌上拿过来,夹在自己课本里的。&/p&&br&&p&我偷偷问王涛要了小磊的一张照片,把跟他所有有关的东西都封在一个大纸箱里,放在阳台高高的置物架上。然后,登上南下的列车。&/p&&br&&br&&p&&strong&三&/strong&&/p&&br&&p&我在南方读大学,英语专业。大二时学校常规体检,查到我肺部有一个小肿瘤,良性恶性未知。&/p&&br&&p&几天后,意外接到了小磊的电话。“我现在在部队,打电话不是很方便,但一有空我就会联系你。别怕,有我陪你一起等结果。”&/p&&br&&p&那几天,小磊每天都会跟我通话几分钟,带着一点点尴尬和急切的关心。所幸检查报告出来,肿瘤是良性的,切除即可。&/p&&br&&p&小磊在电话里长长吐了一口气。我问他,是不是知道我没事,你又会像之前一样消失?&/p&&br&&p&“不会了,宝贝。”&/p&&br&&p&我拿着话筒在宿舍泪流不止。三年多了,这是他第一次叫我宝贝。&/p&&br&&p&无疾而终的初恋,变成了漫长的异地恋。&/p&&br&&p&我只知道他在新疆军区,做什么兵种是机密。他利用一切机会跟我保持联系。部队里每个人的通话时间都是有限的,小磊常常想办法弄来烟,或者帮战友做任务,来换取跟我通话的时间。每个七夕和情人节,也许我联系不上他,却也能在节日当天,收到他预订的一大捧满天星。&/p&&br&&p&也许是之前的身体状况吓到了小磊,他常常拜托他妈妈给我邮寄补身体的大红枣、固元膏之类的。我有些不好意思,他却说:“养不好身体,怎么能坚持到我复员呢。”&/p&&br&&p&小磊总开玩笑说,他现在有八块腹肌了,精神世界却跟不上我的脚步。他让我定期给他列我读过的书单,一有时间就会去看。甚至还在战友的取笑下,背起了英语单词。我知道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把我们的距离不断拉近。&/p&&br&&p&学校安排做翻译实习的时候,我叫同学拍了一张我的工作照,穿着正装、戴着同传耳机。几天后,小磊发来了一张他身穿军装、搂着战友的照片。他又高了些,身姿挺拔,脖子上戴着我送他的玉观音。&/p&&p&我们憧憬着未来。我可以做老师,做英文编辑,还可以做英文导游或者翻译。小磊复员后,可以子承父业开个餐厅,或者报考个公务员。如果部队把他调回家乡,他也可以不复员。&/p&&p&可是,小磊又慢慢地消失了。&/p&&br&&p&大四整整一个月,我都没有接到他的电话。我只好每天自说自话地给他不停发短信,告诉他我的点点滴滴。那个时候我用的诺基亚,每次如果短信被阅读,都会有发送报告。我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每一条短信小磊都已经看过,却一条也没回复。我安慰自己,也许是他出任务不能用手机。&/p&&br&&p&熬过春天,外语院新一批的出国交换生开始报名。我写好了申请表,却一直存在草稿箱里,迟迟狠不下心发出去。&/p&&br&&p&我放弃出国做交换生的机会,执意回家过暑假。发出去的信息终于有了回复。我对小磊说,我马上回去了,无论如何请见我一面。&/p&&br&&p&他淡淡回复了句,“哦,什么时候?”&/p&&br&&p&没想到,他问我时间,只是为了躲起来不见我。当我坐飞机抵达他所在的城市,我一个人在酒店住了三天,他也关机了三天。&/p&&br&&p&我对小磊的憎恨逐渐发芽。&/p&&br&&p&就像闺蜜蔓蔓痛骂我的,“对一个没牵过手、没拥抱过的初恋执着了这么多年,你也该死心了。你看不出他在耍你吗?哪有这样动不动玩冷漠,阶段性消失的男朋友?”&/p&&br&&p&&strong&四&/strong&&/p&&br&&p&日,下午1点16分,我最后一次接到了小磊的电话。他的声线颤抖又急迫,周边混杂着噪音和哭喊。话筒里传来各种各样的噪音,夹杂着小磊的声线,他说:“我爱你,对不起,忘了我。”&/p&&br&&p&我用尽全身力气喊出来,乞求他别挂电话,但回应我的只是一片忙音。回拨过去,已经无法接通了。&/p&&br&&p&很快就有新闻传来。小磊驻军的城市,经历了一起严重的暴恐事件。连续几天,我都没有上课,在网上用不同的搜索引擎疯狂地搜索他的名字和信息,甚至拜托同在部队的哥哥帮忙查找,但都一无所获。我把小磊最后来电的号码倒背如流,每天拨打,从未接通过。&/p&&br&&p&这些年我联系不到小磊的次数很多,但这是第一次,心里被扑面而来的恐惧塞得满满当当。&/p&&br&&p&我想过去驻地找他,可我连具体地址都不清楚。我也没有小磊父母的电话,只能拜托同学朋友四处打听他的踪迹,可同样毫无结果。&/p&&br&&p&一天天的等待中,我变得焦躁、抑郁,开始掉头发,失眠,每餐饭只能喝得下清粥。我恨小磊,为什么要这样在我生命里来了又走,任凭我如何付出,也没法给我的爱情一个我想要的回应和答案。&/p&&br&&p&可我又放不下他,我对自己说,只要他没事,就绝对不再纠缠他了。&/p&&br&&p&当我的体重下降到只有30多公斤的时候,蔓蔓从家乡赶到学校,帮我办好去瑞典做交换生的手续,押着我上了飞机。&/p&&br&&p&临行前,我把用了几年的手机号注销,QQ也换掉,屏蔽掉小磊所有哥们的电话。总之一切能与小磊联系的通道,都随着我的远走,自此关闭。&/p&&br&&p&&strong&五&/strong&&/p&&br&&p&一年后回国,我变成了另一个人,一名高挑漂亮的翻译官。我学会了化妆,喜欢热闹,总是一个接一个地参加各种沙龙、聚会。&/p&&br&&p&我用除了结交新男友以外的各种方式遗忘小磊,每每以为自己成功的时候,总是又跌入无尽的深渊。&/p&&br&&p&休假的时候,回家乡看亲人。妈妈整理房间,把一个军绿色的快递包裹翻出来,“忘了拿给你,这个快递是几个月前邮寄来的。”&/p&&br&&p&我打开箱子,里面整整齐齐放着几样东西。小磊的白T恤、我打满红叉的数学试卷、录有我在校广播台播音的卡带、小磊的日记本。&/p&&br&&p&还有一张存折,以及,一枚烈士勋章。&/p&&br&&p&日记本的四个角已经有了明显的磨损痕迹,小磊的字迹时而整齐,时而杂乱无章。我一页页翻开,真相猝不及防。&/p&&br&&p&原来,我和小磊刚在一起的时候,他常常趴在我家对面那栋建筑的楼梯间,望着我的房间发呆,有一次还拿小石子砸了我的玻璃窗。&/p&&br&&p&原来,从对我表白那一年起,每年我生日,小磊都会存一笔钱到存折里,备注是:宝贝的成长基金。密码是我的生日。&/p&&br&&p&原来,他无法拒绝父亲入伍的要求。小磊明白,一旦入伍,会和我的差距越来越远,于是开始疏远我。就在拿大学通知书的那天,他去办肄业手续,却鬼使神差地从我抽屉里偷走了我的数学试卷。他还溜进广播室,偷走了录有我播音节目的卡带。&/p&&br&&p&他对王涛说,既然没可能了,就彻底消失最好,做个没情意的人,反而更容易让我忘掉。&/p&&br&&p&那一年,他从蔓蔓那知道我生病,还是新兵的小磊用50公里负重拉练换来与我通话的机会。他没办法坚定跟我在一起的决心,身为军人,自由都没有,更别提给女朋友正常的关心和陪伴。&/p&&br&&p&我曾经对小磊许诺,等一毕业就回家,可以做老师,安安稳稳地跟他在一起。但他知道我的梦想是做一名翻译官,不希望我为了他向生活妥协。&/p&&br&&p&小磊在日记里写到,他在部队读过一本小说,缪娟的《翻译官》,里面有一句话写的很好:“热忱,诡计,合作,绥靖,洋洋自得,勾心斗角,纵横捭阖,世界变幻。无非是,翻译官的口中风云。”&/p&&br&&p&因此,当他看到我草稿箱里没发出去的出国交换申请,立刻帮我点了发送。自此,彻底坚定了消失在我生活里的决心。他故意放了我的鸽子,故意让我在一个陌生的城市,守着一部不会响起的手机,慢慢死心。&/p&&br&&p&他常常看着我实习时候发给他的照片,里面的我白衬衫西装裙,青春洋溢,是他从未见过的模样。他想,自己身上汗津津的迷彩服,终究配不上我的职业装。&/p&&br&&p&直到他执行反恐任务的那天,暴徒将冰冷的匕首刺进他的身体。小磊伤得很重,多次脏器衰竭、伤口感染又被抢救过来。整整5个多月,他都在部队医院的ICU里进进出出,时而清醒时而昏睡。&/p&&br&&p&12月24日,小磊再也没有醒来。同一天,地球另一端的瑞典大雪纷飞,我过了一个热闹安逸的平安夜。&/p&&p&&figure&&img src=&https://pic3.zhimg.com/50/v2-e807f905f2a368e24c8e80af5136f14a_b.jpg& data-rawwidth=&600& data-rawheight=&401& class=&origin_image zh-lightbox-thumb& width=&600& data-original=&https://pic3.zhimg.com/50/v2-e807f905f2a368e24c8e80af5136f14a_r.jpg&&&/figure&&i&图 | 阿勒泰烈士陵园,高中的学弟学妹每年清明会去扫墓&/i&&/p&&br&&p&&strong&六&/strong&&/p&&br&&p&今年小磊的忌日,我去了烈士陵园。陵园四周矗立着高高的白桦树,没有一只飞鸟,冷冷清清。每一个墓碑都被守陵人打扫得很干净。属于小磊的那座墨色大理石上,镶嵌着他年少时候的一张照片。那一双深邃的眼眸,成了我脑海里永远的一帧伤。&/p&&br&&p&亲爱的小磊,你的翻译官,终于找到你了。&/p&&br&&p&不知道在小磊的墓碑前坐了多久,直到一双手将我扶起,男人穿着军装,有些面熟。很久才想起,他是小磊照片里的战友。&/p&&br&&p&小磊给我的遗物里,没有我送他的玉观音。战友告诉我,小磊在医院清醒的短暂时间里,安排好了自己的后事。&b&他要求家人在他火化的时候,把那块玉为他戴好。他说那是他此生最重要的人给他的礼物和念想,他要让它,融进他的骨血里。&/b&&/p&&br&&p&我坐在小磊的墓碑前,万箭穿心。&/p&&br&&p&后来,我常常反复做同一个梦。小磊和我过了一个温暖热闹的圣诞。一场电影,两个人的晚餐,经过华丽装饰的店面时,玻璃橱窗上倒映着我们的满心欢喜。我们亲吻,拥抱,做爱,把彼此融进对方的一点一滴里,再也不会分开。&/p&&br&&p&那就这样吧,请再爱我,如果有缘的话。&/p&&br&&br&&br&&br&&p&&u&本文选自&b&真实故事计划(ID:zhenshigushi1)&/b&。真实故事计划是国内首个真实故事平台,每天讲述一个从生命里拿出来的故事。&/u&&/p&&p&&u&投稿邮箱 &b&,&/b&原创首发&b&千字500——2000元。&/b&&/u&&/p&&br&&p&&strong&作者覃月,现为翻译&/strong&&/p&&p&编辑 | 雷军&/p&&p&投稿或谈心请加故事菌(ID:gushijun2016)&/p&
其实最心酸的真的不是求而不得,当你最喜欢的人永远地离开人世的时候,就会明白,他有新女友和不喜欢你根本不算什么。 “我”和小磊高中认识、相恋,中间分开过,后来再次联系上的时候,他在部队,我们开始漫长的异地军恋,在一起那么久,从没拥抱过,甚至…
&b&真实故事计划刊发的第一个真实故事,也是最有力量的一个,到现在依旧是我最喜欢的一个。这里有一个与死神搏击的俱乐部,65人将在这里完成对世界的最后进击。&/b&&br&&br&&br&&br&&p&“各位好友,家父于今日中午不治,感谢各位群友这些日子的陪伴。生活还要继续,诸君同勉!”&br&&/p&&br&&p&3月初的一天,病友互助群弹出这样一条消息,一串串的致哀、蜡烛符号随之而来。发言者的父亲是群里第65个,也是最后一个去世的癌症患者。至此,这个QQ群的功能不复存在。&/p&&br&&p&群主李牧并没有将群解散。他的头像始终黑着,不发一言——他死去两年多了。李牧是群里第一个逝者,死于直肠癌,时年43岁。
&/p&&br&&p&一&/p&&br&&p&还是2013年6月的时候,家里来信说父亲罹患小细胞肺癌,已伴随肝转移,时日无多。含着眼泪,我从武汉赶回安徽老家,将父亲接到了蚌埠市里的肿瘤医院。&/p&&br&&p&肿瘤医院大楼有六层,一、二楼是手术病人住院区,这里的人多半还能活着走出去;三楼和四楼是化疗病人居住区,他们的生存期是5—25个月;五楼和六楼是终末期患者的聚集地,他们中的多数只是在这里等着死亡来临。&/p&&br&&p&从一楼到六楼,是癌症病人经历的三个阶段。短短几十米楼梯,囊括了一个生命的最后旅程。&/p&&br&&p&父亲的病房在四楼,和李牧一个房间,李牧是肿瘤医院的老住户了,他已经在这里住了快一年。房间的另一张床是肝癌患者刘闯。父亲刚办完住院手续,李牧就凑上来问东问西,诸如“生育几个子女、年龄多大、家庭住址”之类。&/p&&br&&p&这是他的习惯,每当有新病友住进,就第一个上去搭讪。不过,在癌症病房没有几个病人和家属愿意透露个人信息,大家都讨厌上门推销“抗癌神药”的骗子。&/p&&br&&p&李牧每天傍晚都会走进四楼及以上楼层的病房,挨个站在病床前歌唱、传播福音,模仿新闻联播的腔调讲解当天的国家大事。遇到病友过世,他第一个冲过去,做完弥撒,握着家属们的手慰问:“对于伟大共产主义战士的离去,我们致以诚挚的哀悼。他的一生是光辉的一生……”&/p&&br&&p&这套做法是以前住在医院的一位病友教给李牧的,我们住进医院时,那个病友早已死去。这种毫不顾及病人和家属情感的做法,被李牧接受并延续下来。病人和家属觉得荒唐可笑,却无可奈何——谁也不愿招惹一个行将死去的人。&/p&&br&&p&偶尔,李牧还是会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父亲住院一周后的傍晚,李牧在五楼为一个弥留之际的患者祈祷:仁慈的主啊,我们赞美你,请你宽恕他吧,他即将死去……话还没说完,病人的四个儿子就上来一顿拳打脚踢,扭送他回了四楼病房。&/p&&br&&p&“福音宣传完了?”病友们摆弄着电视机,嘻嘻哈哈地看着浑身是伤的李牧。&/p&&br&&p&“没有,还差两句,不过上帝会听到的……”李牧擦拭着伤口,一字一顿地说。&/p&&br&&p&“哈哈哈,被打了吧?”病友不依不饶。&/p&&br&&p&“上帝会原谅他的,天下兄弟姊妹是一家。”听到李牧的回答,病房里笑得更大声了。&/p&&br&&p&二&/p&&br&&p&少有病人能坦然面对死亡,治疗过程中的煎熬,有时比死亡更让人难以承受。亲人的陪护几乎是这些人最后的安慰。&/p&&br&&p&可是我从未见过李牧的家属。有一次,我偶然看到,李牧的化疗意见书上家属一栏赫然写着:“李牧,同意”。&/p&&br&&p&有资历的老病友私下传言,李牧是国企职工或者公务员,住在蚌埠城郊,没有成家,跟家里的兄弟们关系不怎么好。&/p&&br&&p&刚住进来时,父亲曾和李牧谈及家人的重要,被他用粗糙的歌声转过话头:天下兄弟姊妹一家人……&/p&&br&&p&等到9月,医院例行检查发现,癌细胞已经转移至李牧的脑部。这意味着,他的余生要以天计算了。也就是这天傍晚,李牧的家属终于出现,两位五十来岁的男子,他们和李牧的面相极为相似。&/p&&p&这兄弟俩闯进四楼的护士值班室,吵着要为李牧办理出院,说一些“癌症根本治不好,医院就是骗人的”之类的话。或许是兄弟二人的言语过于直白,或许是无法忍受这样的嘈杂,家属们开始涌向值班室,有人手里已经抄起了晾衣杆。&/p&&br&&p&“滚,我的事不要你们管!”扶着墙赶来的李牧用怒吼终结了争执。人群逐渐散开,兄弟俩骂骂咧咧地走了。&/p&&br&&p&那天晚上,李牧罕见地没有宣传福音,整个病房区寂静下来。午夜时分,我给父亲翻身,听见李牧在啜泣,嘴里还絮叨着什么。&/p&&br&&p&原来,李牧没成家和两个哥哥有很大关系。他和女友当年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想结合后跟父母住在一起,结果两个哥哥一个找父母闹,一个找女方家里闹,生生拆散了这桩婚事。&/p&&br&&p&李牧住院这么久,两个哥哥从来没有来看过他。这次他们来医院闹,更多是冲着房子来的。&/p&&br&&p&“这房子是爹娘给我的遗产,老两口是被他们气死的。给了他们,我有脸去见父母?”李牧伴随着疼痛呻吟的诉说,像是说给我听,又像给他自己。&/p&&br&&p&那晚,我沉默地坐在床边,听他讲到天亮。&/p&&p&&figure&&img src=&https://pic1.zhimg.com/50/v2-bc108ba865e12de62c025a3_b.jpg& data-rawwidth=&632& data-rawheight=&559& class=&origin_image zh-lightbox-thumb& width=&632& data-original=&https://pic1.zhimg.com/50/v2-bc108ba865e12de62c025a3_r.jpg&&&/figure&图|大家在群里讨论&/p&&br&&p&三&/p&&br&&p&“王大哥,把你儿子借给我用半天。就半天,行不行?”国庆节前一天早上,李牧突然央求父亲,让我为他办一件事。&/p&&br&&p&父亲点头后,李牧递来一条黄鹤楼烟——我在武汉待了四年,这是我熟悉的味道。与烟一起递来的,还有一个文件包,里面是他的证件和委托书。&/p&&br&&p&“小王,你去把自己的证件复印一下,去房管中心替我签字。其他的,就不要管了。”&/p&&br&&p&他要卖房。&/p&&br&&p&“好啊,钱也是我带回来吗?”我懵懂地问。&/p&&br&&p&“不,你签了字,他们就会打过来,我有卡的。”李牧嘻嘻哈哈地塞给我一叠零钱,说天热,在路上买点水和吃的。&/p&&br&&p&刚办完售房手续,我就接到李牧的电话:钱已收到。李牧的房子有100平米,售价50万,在蚌埠当地,这是一笔巨款。&/p&&br&&p&回医院,我看到李牧站在挂号区的凳子上,宣布说:我要买一辆红旗,就是毛主席坐过的那种!我要检阅一下你们,哈哈哈!&/p&&br&&p&说话时,他模仿着领袖的样子:先是抬起右手行了一个纳粹军礼,又将借来的一顶帽子拿在手中挥舞,接着双手划十字,并以虔诚的祷告收尾。&/p&&br&&p&围观的病友纷纷调侃他。“李牧,你还是去理个毛主席一样的发型。”“李牧,你到底是信上帝,还是信毛主席啊?”“李牧,你姿势不标准啊!”&/p&&br&&p&那天下午,他征用了我的笔记本电脑,一遍遍查阅着红旗的各类车型,最后遗憾地自言自语道:“毛主席坐过的车,我买不到,也买不起了。”&/p&&br&&p&第二天一早,医院楼下出现一辆老式红旗。连车带司机,都是李牧租来的。李牧说,接下来的日子,这辆车将是他的私人座驾,负责给他送餐、带他兜风和送他去教堂做礼拜。&/p&&br&&p&有病、烧包……这些字眼逐渐在等待死亡的病友和家属中传开。不少人等着看李牧的笑话——万一人死了,钱没花完,那可就便宜两个哥哥咯!&/p&&br&&p&那辆红旗每天早上都准时停在楼下。李牧没有用它检阅过任何人,相反,它成了医院病人和家属们的通勤车,买生活用品、送饭,甚至送出院的病人回家。这一切从未收过费,获益的病人和家属们也心安理得地享用着李牧的专车——他快死了,我们替他把钱花光。&/p&&br&&p&老实巴交的刘闯是附近乡下的农户,只有36岁,刚住进来时,他的妻子经常躲在走廊里接电话,不知从何时起,这位有几分姿色的农妇再也没来过。后来听说,她把两个孩子塞给刘闯父母后,带着所有的积蓄消失了。&/p&&br&&p&见惯悲欢离合的医生们断定,刘闯的妻子“跑路”,建议他不用找了,干脆回家休养。谁都知道,回家的结果意味着什么。&/p&&br&&p&刘闯妻子消失几天后,李牧提着塑料袋走向医院收银台,给刘闯续交了剩余两个疗程的化疗费用。末了,还递给刘闯五千元备用。&/p&&br&&p&整个过程就像政府领导逢年过节的例行慰问。李牧拉着刘闯的手说,组织不会遗忘你,上帝也不会抛弃你,希望你能够坚定信心,战胜病魔。&/p&&br&&p&这一次,病房里的掌声真挚热烈。&/p&&br&&p&四&/p&&br&&p&冬至那天傍晚,李牧照例去六楼传播福音,出门后便晕倒在楼梯口。诊断结束,他的病床被转移至六楼。死亡越来越近了。&/p&&br&&p&大概是他搬离后的第三天,我拒绝了一个陌生QQ号的交友申请。随即我手机响了起来。&/p&&br&&p&“小王,我是你李叔,是我加你好友,快同意!”李牧的声音兴奋有力。&/p&&br&&p&刚同意好友申请,我就被拖进一个QQ群,群简介上写着:&b&我们必须健康地活着,看到“四化”实现的那一天,我们必须欢乐地死去,这是上帝给予我们的自由。&/b&&/p&&br&&p&我暗暗发笑:这么个不伦不类的群,坚持不了多久就会四散而去。&/p&&br&&p&群里面的人全是肿瘤医院的危重病人或家属,他们大多来自周边农村,年纪偏大,多数人不知互联网为何物。前来陪床的家属们,大多用等待死亡的心态迎接最后结果,所有的人心知肚明,却又从不点破,在压抑和绝望中,上网是唯一的发泄渠道。&/p&&br&&p&起初,群里只有李牧一个人发言,内容还是老一套,诸如“伟大而仁慈的主啊,请你宽宥我们,哈里路亚”“这里是中央人民广播电台新闻之声”“各位观众晚上好,今天是X月X日,农历X月初X,今天新闻的主要内容有……”&/p&&br&&p&在群主李牧的带动下,半个月后,群里逐渐热闹起来。病人和家属们开始大胆地讨论着死亡和人生,共享网络段子,互相浇灌心灵鸡汤,咒骂社会不公。对李牧的鄙夷嘲笑已不复存在。每天清晨,群里都有人发信息刷屏。&/p&&br&&p&“老李,你啥时吃完啊?该联播了!”“老李,咋还不开始传播福音?”“老李,你的车呢?弄出来检阅下!”&/p&&br&&p&死亡在冬日如期而至。春节前两天,李牧死了。临死前,李牧委托同病房的家属在群里发了几段文字:&/p&&br&&p&&b&“进来这个医院的人,很少能活着出去。对群里的每个病人来说,剩下的时间都可以用天来计算。我知道,大家都很煎熬。”&/b&&/p&&br&&p&&b&“我没有家属陪伴,化疗的时候,我也会疼。我能挺下来全靠你们,大家都等着我唱歌、播新闻、传播福音呢。”&/b&&/p&&br&&p&&b&“我不傻,也不愣,只是希望每个人都像我这样,开心潇洒地把生命走完。我走了,还是有点疼啊,希望到了那边,我们还能一起祈祷、一起看新闻……”&/b&&/p&&br&&p&群里沉寂了片刻。很快,四楼病房传来哭声,之后蔓延到五楼和六楼。大家知道,那个用乐观教会我们坦然的人死了。&/p&&br&&p&李牧的后事是红旗车驾驶员帮忙料理的,他临死立了遗嘱并留下五万块钱。驾驶员在灵堂哭了一场,把李牧埋在他父母的坟旁。李牧的两个哥哥都没参加葬礼。&/p&&br&&p&李牧走后,群里依旧活跃,一位不怎么识字的胃癌患者接过角色,继续传播福音、播报新闻。这样的传递,一直持续到最后那位病人死去。&/p&&br&&p&作者王栋梁,媒体从业者&/p&编辑 李意博 &a data-hash=&dd5af096a& href=&//www.zhihu.com/people/dd5af096a& class=&member_mention& data-editable=&true& data-title=&@斗地主吗& data-hovercard=&p$b$dd5af096a&&@斗地主吗&/a&&br&&br&&p&&u&本文选自真实故事计划(ID:zhenshigushi1),该故事影视版权已售出。真实故事计划是国内首个真实故事平台,每天讲述一个从生命里拿出来的故事。&/u&&/p&&p&&u&投稿邮箱 ,原创首发千字500——2000元。&/u&&/p&
真实故事计划刊发的第一个真实故事,也是最有力量的一个,到现在依旧是我最喜欢的一个。这里有一个与死神搏击的俱乐部,65人将在这里完成对世界的最后进击。 “各位好友,家父于今日中午不治,感谢各位群友这些日子的陪伴。生活还要继续,诸君同勉!” 3月…
&p&&b&因为穷而成为性工作者,在丈夫及其家人都知道的情况下,甚至丈夫偶尔都会接送她上下班。主人公就是迫于生活和现实而成为一名楼凤。&/b&&/p&&br&&p&&strong&一&/strong&&br&&/p&&br&&p&这位中年嫖客穿着“中天建设”的工装,头发杂乱,裤管溅满了水泥,扎进袜子里。他应该来自附近“建业凯旋广场”的工地。当两人目光相对,刘丽确信,这男的憋了太久。&/p&&br&&p&日深夜,科源路上车声落寂,这是刘丽在正弘数码公寓的最后一单货。当天中午,她收拾好了行李,还向公寓二楼“天空之城”超市的老板告了别:“给孩子看病的钱筹到了,明天就不做了。”&/p&&br&&p&33岁的刘丽身材高挑,瓜子脸,大眼睛,爱笑。她穿着短裙高跟鞋,黑丝袜的微光,在昏黄的楼梯间里不时闪动。站在公寓大门前与嫖客接头的时候,她还是禁不住有些忐忑。按照约定,她拨了下对方的手机号,然后不远处工商银行门口就有一男子举起手,暗示“就是我”。&/p&&br&&p&刘丽跟嫖客一前一后,爬上长长的楼梯,转身上到二楼平台,很快进了屋。两人原本约定是 300元一次的快餐。“裤管男”在灯光下打量了刘丽后,马上提议500元做两次。刘丽犹豫了下,应了。&/p&&br&&p&一个半小时后,她洗完下身,疲惫地拿过手机,见到上面有11个未接来电。&/p&&br&&p&当刘丽赶到东风路河南省中医二附院时,丈夫林亦明已经咽气。当晚11点多,30多岁的摩的司机林亦明在文化路陈寨接到活儿,送人去开元路。回来的路上,他连人带车被违章行驶的渣土车撞飞十五六米,一只鞋子甩到了绿化带里,电动车也几乎被碾压粉碎。&/p&&br&&p&林亦明的眼睛就没再睁开过,鼻子和嘴往外直冒血。他死亡的具体时间已无关紧要,总之,刘丽在医院见到他时,已是血尸一具。刘丽抱着他嚎啕大哭。第二天,她没有离开郑州,而要留在这里处理赔偿问题。老家的公公带着孩子也来到了郑州。刘丽把卖身几年的钱给了公公,让他到河医大一附院给孩子看病,自己每天从外边交涉回来,饭也不吃,就躺在公寓里哭。&/p&&br&&p&郑州不是这些外乡人的家,却随时可以把他们的命留在这里。&/p&&br&&p&&strong&二&/strong&&/p&&br&&p&刘丽和林亦明的幸福生活始于2009年,他们相识于三门峡一家化工厂。刘丽干活时遇到困难,林亦明经常帮助她。她觉得林亦明“老实、可靠、热心肠”,慢慢地两个人相爱了。&/p&&br&&p&林亦明曾多次问刘丽:“我们家很穷,你嫌吗?”刘丽说:“不嫌。”刘丽很坦诚地告诉他,她曾有过一个男朋友,对她不好,还为这人流过产,所以只要林亦明真爱她并且不嫌她,她就愿意跟随小林一生一世。&/p&&br&&p&两人相处一年就结婚了。同是在农村长大的苦孩子,爱情往往没有城市中人那么纠结,那么多诉求。&/p&&br&&p&刘丽家在三门峡市卢氏县,一个交通不便利的贫困山区。她从小丧父,家里还有一个哥哥和一个弟弟、一个妹妹。高中毕业后刘丽就打工了,每月收入除去自己的生活费后,都得抓紧给家里,日子过得如同转动起来的磨盘,拼命往前推,不敢停。读初中的弟弟和读高中的妹妹正是花钱的时候,哥哥不争混,在村里爱“耍钱”,还经常伸手向刘丽要钱,所以家庭担子基本都落在刘丽身上。&/p&&br&&p&林亦明家在三门峡陕县店子乡一个偏远山村,从县城到林家要三个小时,路上还处处高坡深壑。在店子乡下车后,往林家的路极其难走,山间田野很多地方被早些年私采乱挖矿的人们“修得如战壕”一般,狼牙交错地横在原本美丽的豫西山区。&/p&&br&&p&林亦明家共五口人,一个智障的哥哥,一个读高中的妹妹,还有上了岁数的父母。家里有8亩山坡薄田,一年的收入和村里其他人家相似,大约1500元左右。林亦明母亲再上山采点连翘、二花、茯苓等药材,每年收入有个2000元。林亦明父亲时断时续到矿上背矿石,每年大约有5000元收入。&/p&&br&&p&林父虽然只有58岁,却瘦得如纸片一样,佝着身子背几十斤矿石,一头灰白的乱发,看上去很老。除去家用,再供林亦明妹妹上学后,家庭收入所剩无几。&/p&&br&&p&他们结婚都没拍婚纱照,因为没钱。但林家借了2万元钱,给刘丽老家送去了聘礼,这是豫西农村的规矩。&/p&&br&&p&刘丽的母亲嫌聘礼太少,一般家庭都是送4-5万,而林家只送2万,这让她在左邻右舍和亲戚面前觉得很没面子。&/p&&br&&p&不过母亲看刘丽如此执意,也就没再阻挠,还给了5000元当嫁妆。刘丽仅花了2100元买了台长虹彩电,给自己在三门峡夜市上买了两双80元钱的鞋和200元左右一套的衣服共三套。&/p&&br&&p&刘丽带着自己置办的嫁妆,和剩下的2000元现金嫁到林家(刘丽打工的钱都交给了母亲,自己并没有钱)。林家隆重地举行了婚礼,共准备了20桌。但结婚那天正碰上下雨,山路泥泞难走,只来了9桌。满脚泥的客人们一般一家给100元礼金,来三四个人吃饭。刘丽和林亦明收到的最大礼金是200元,是一个当村干部的表姨父给的。结果,林家这场喜酒完全亏本,最后一共亏了6000多元。&/p&&br&&p&至此林家欠下的外债接近三万元。林家当时借的高利贷,按当地行情1.5分息/月,也就是年息18%,林家为这三万外债需每年支付5400元利息。这基本上是林亦明父亲在矿上背矿石一年的所有收入。&/p&&br&&p&&strong&三&/strong&&/p&&br&&p&婚后没几天,老父亲抽着自产的旱烟,咳嗽着,决定不让林亦明妹妹上学了,让她去郑州一家烩面馆当服务员。刘丽和林亦明表示想出去打工,挣钱让妹妹继续读书。林父说:“一个丫头,读那么多书干啥!现在大学生也不好找工作,将来能嫁出去就行了,你们生了孩子,让你妈带着,你们再出去打工。”&/p&&br&&p&刘丽并不想在农村呆下去,她想继续出去打工,因为如果她没有收入,她娘家的弟弟妹妹上学都是个问题。弟弟学习好,刘丽对他寄予了很大期望,想让弟弟考到郑州上大学。&/p&&br&&p&然而恰如公公所望,刘丽很快发现自己怀孕了。刘丽在简陋的卧室里挂了幅可爱宝宝的画,她对老公说:“既然已经怀上了,我们就要生下这个可爱的宝宝,再去打工,那时候把孩子留在老家,也不耽误我们挣钱。你先去找个活干着,家里有点收入。爸爸这么大年龄了,还去背矿石,这是拿命赚钱。你去多干点,让老人以后享享福。”&/p&&br&&p&就这样,林亦明去镇上一家私人小铜矿干活了。&/p&&br&&p&就在孩子马上出生的时候,林亦明在矿上出了事。矿车翻了,滚下的矿石砸断了林亦明的腿。&/p&&br&&p&刘丽坐月子,老公治疗腿,一边看着襁褓中的儿子,一边照顾拿着拐杖的老公,刘丽禁不住流泪。这是刘丽人生中最郁闷、最灰暗的时期之一,新婚的幸福戛然而止,生活和家庭的压力一下子摞在她的身上。&/p&&br&&p&卢氏落后的医疗,加上凶神恶煞、满脸横肉的矿主没赔几个钱,林亦明的腿治疗得并不彻底,能正常走路,但下雨阴天和稍累就会痛。从此林亦明不能再干重力活,成了半残之人。&/p&&br&&p&命运捉弄刘丽和林亦明之处,不仅仅是林亦明从此不能再干重体力活,就在林亦明能下床活动的2个月后,他们发现孩子不正常,去三门峡一检查,医生说是脑瘫。&/p&&br&&p&婆婆听到这个消息,哭得直不起身子。遭此一击的刘丽,流泪安慰婆婆:“妈,我们一定挣钱给孩子治好病,我们还年轻,不行再生一个。”&/p&&br&&figure&&img src=&https://pic2.zhimg.com/50/v2-a800d6dbfcffd_b.jpg& data-rawwidth=&490& data-rawheight=&324& class=&origin_image zh-lightbox-thumb& width=&490& data-original=&https://pic2.zhimg.com/50/v2-a800d6dbfcffd_r.jpg&&&/figure&&p&资料图 | 郑州数码公寓&br&&/p&&br&&p&&strong&四&/strong&&/p&&br&&p&就这样,婆婆在家照看脑瘫的孙子,2012年刘丽和林亦明来到郑州打工。他们在庙李花260元/月租了一间只能放一张床的六楼单间,一开门就会闻到隔壁公厕的臭味。&/p&&br&&p&一开始,刘丽在银基服装批发市场找了份月薪1800元的工作,林亦明做保安,月薪1600元。夫妻俩算了笔帐,房租260元,带水电、垃圾处理费合计300元,两个人最低生活费是2000元,交通费、电话费最少100元,生活用品100元,这样他们一个月能存900元。刘丽得每月给弟弟妹妹500元上学,那样仅余下400元/月,这怎么给孩子治病?怎么还债?发愁的刘丽曾经半夜把小林推醒。&/p&&br&&p&几个月后,林亦明下了狠心,辞掉工作买了辆二手电动车跑摩的。刘丽也辞了工作,她告诉丈夫:“住这个楼不少人在庙李干按摩,一个月挣三四千。放心,我不会干对不起你的事。”&/p&&br&&p&林亦明跑摩的,回来得时早时晚,刘丽回来的时间也不确定,常常很晚才回来,后来他知道了妻子在按摩店做“小姐”。&/p&&br&&p&林亦明勃然大怒:“我们再穷也不能做这个啊,你这样做对得起谁啊!”并且给刘丽妈妈打电话要离婚,刘丽委曲地说:“难道你以为我真想干这份苦差事?你忍心看孩子没钱治病?你忍心看爸爸卖命挣钱?你忍心看我弟弟上不起学,回家当农民?我这样做,还不是为家里减轻点负担?”&/p&&br&&p&林亦明低着头,双手拼命搓着,涕泪横流。他觉得自己是个半残之人,太穷、太无能,不像个男人。靠老婆去做“鸡”撑起这个家。&/p&&br&&p&激烈争吵后,刘丽的“工作”被林亦明默许了。&/p&&br&&p&2013年刘丽所在按摩店被举报,四五个警察跺开门,拿着摄像机闯进按摩店。刘丽因卖淫被抓,进派出所后,刘丽和两个姐妹还有“小姐”出身的老板,被教育“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协警把她们四个装进一个贴了深色太阳膜,无牌昌河面包车里,拉着在庙李、陈寨一带辩认“嫖客”。&/p&&br&&p&老板的记忆最好。第一天,在陈寨一家火锅店门口,一眼就认出正在从电动三轮车上卸金星啤酒的50多岁老嫖客。&/p&&br&&p&老头开始什么都不承认,协警一警棍敲在老头大腿上,老头低头说是和老板“搞破鞋”关系。协警指着老嫖客说:“你这老东西,做了不要脸的事,还在装傻逼,就像你这样,谁和你‘搞破鞋’?老子再打你一顿,通知你老婆孩子。”&/p&&br&&p&老头最终招认“做了不要脸的事”,被罚款处理。&/p&&br&&p&刘丽她们没认出嫖客,协警让自己想办法,否则就拘留。两个姐妹分别给自己“客户”打电话:“哥,你在哪里?今天和老板吵架了,心情不好,没地方去了,能不能来接我?”结果客户一到按摩店,就被便衣协警控制了。&/p&&br&&p&刘丽没有给客户打电话,也没有辩认出嫖客,最后被拘留。&/p&&br&&p&林亦明在看守所见到刘丽,两人抱头痛哭,林亦明埋怨刘丽为什么那么傻,不打电话,不在街上认人。刘丽说:“客户都是些老实人,我把人指认了,把人家骗过来被抓,日后人家报复我怎么办?还有这坏良心的事,我干不出来。”林亦明表示要回家取钱找人让刘丽出来,刘丽没同意,她心痛自己“苦差事攒的钱,那钱主要是为孩子治病,攒够就让孩子来郑州治病”。&/p&&br&&p&后来刘丽的老板托人托关系,关了一个多月的刘丽才被放回来。 &/p&&br&&p&&strong&五&/strong&&/p&&br&&p&刘丽回来后,林亦明买了两只道口烧鸡,请刘丽还有刘丽的老板。老板说,这次出事是因为被附近一个按摩店举报,他们看到“罩着”我们店的片警出事了,所以趁火打劫。她当时不指认嫖客,也就被抓了,那样就没人在外面找关系救刘丽了。刘丽进去后,她又疏通了新关系,怎么也不能让亲姐妹一样的刘丽在“号里”呆住着。&/p&&br&&p&日,千余名警察从外地赶赴郑州,包围了郑东新区“皇家一号”夜总会,一场大规模“打黄扫非”活动开始了。从此再没有哪个警察敢“罩着”这些涉黄场所,庙李陈寨一带的按摩店几乎关完。&/p&&br&&p&刘丽本想重新找工作,老板告诉她,金水路大石桥时尚PARTY、清华园SOHO、青年居易、国贸360公寓等小户型集中小区早出现了一些自己在家“做生意”的姐妹,有的做网络女主播,兼顾做几单,有的是通过QQ、微信。姐妹们过得都不错,不用交保护费,也不用开店交租金。“我们姐妹几个每人还都有些老客户,这不就像大商场不行了,淘宝店起来了,我们就是淘宝店。”说完她开心地大笑起来。&/p&&br&&p&在老板和几个姐妹帮忙下,刘丽在数码公寓租了一间23平方的单间,每月1200元。刘丽长得漂亮,又会唱歌,有时做网络主播,有时也“做生意”,一个月能剩1万。但她很节省,很少给自己买衣服,吃得也俭朴,最奢侈的是花了2200元,因“业务”需要买了部华为手机。林亦明则继续开摩的,两人目标是快点挣钱,给孩子治病,并且打算再生一个孩子。&/p&&br&&p&2016年春节,刘丽和林亦明在三门峡过的年。他们合计了一下,一共攒了20多万,孩子治病得花十多万。实在治不好,也就死心了,抓紧时间让刘丽回老家生孩子。郑州“兵慌马乱”的不适合生孩儿,等生完孩子再出去干。&/p&&br&&p&于是刘丽和林亦明打算年后回郑州处理下事情,就回三门峡,没想到林亦明遭遇了车祸。&/p&&br&&p&林亦明出事后,刘丽没有急着退掉丈夫在陈寨的那间单间。她觉得林亦明没有死,一如既往地整理房间,打扫卫生。她觉得林亦明还在牵挂着她,当她习惯性地拿着充电器下去给电动车充电时,电动车已经不在了,她木然地站在楼下,才意识到和丈夫已阴阳两隔,夫妻再也难以相见,顿时热泪肆流,长声哭泣。她为自己做了楼凤深深地后悔,觉得自己对不起丈夫。&/p&&br&&p&&strong&六&/strong&&/p&&br&&p&我是通过朋友那里,听到刘丽的不幸人生遭遇。我们几个人给刘丽凑了5000元钱,希望帮她走出困境,便先找到她以前的老板李娜。&/p&&br&&p&5月15日中午,李娜和她表妹乌曼,应约来到数码公寓二楼“天空之城”咖啡馆。&/p&&br&&p&李娜比我预想的更精明。抬手点烟,在烟雾后,朦胧投射出昔日曾有的风尘。那些关于“小姐”“楼凤”的风月往事,仿佛凝固在她记忆里。她淡淡地说:“以前大街上哪个风月场所没人罩着?大官罩大的,小官罩小的。警察为任务罚款会埋伏在店附近,只抓嫖客,我们只配合取证。跺门进店又拍又录的都是冲店来的,不仅抓嫖,还抓老板和小姐,这肯定是罩你的人出事了。”&/p&&br&&p&在谈到楼凤和客人关系时,李娜说:“以前在按摩店,客人一般去那场所都紧张,基本是‘一二三买单’,坚持不了几分钟。有的客人去按摩店也不做,就是和小姐聊聊天,摸摸手,现在男人精神压力大,孤独,没有倾诉的渠道。以前有客人在店里哭,我们就抱着他,让他哭一会。做小姐的大部分都很善良,都是生活所迫,所以一般都理解客人。”&/p&&br&&p&我不解:“为什么良家妇女,那么容易下水?”&/p&&br&&p&李娜说:“一般人挡不住物质诱惑,几个姐妹同时干按摩,你一天挣100元,人家挣500元,一般人坚持不了多久就下水。”&/p&&br&&p&她告诉我,这两年网络主播收入高,楼凤逐渐往高档小区发展。“皇家一号”受打击后,东区没有好夜店玩了,楼凤市场很好。一般楼凤与客人在网上交流一段才做,她们会看客人朋友圈,不安全的不约。&/p&&br&&p&乌曼是大学本科艺术系毕业,目前在做网络主播,偶尔也做生意。她长得漂亮,善歌舞,一个月收入几万甚至十几万。乌曼说:“我们这一行是随着互联网发展起来的,做网络主播比较挣钱,经常捧你场子的大哥,你适当‘关爱’一下也正常啊。我一个姐妹今年打算在龙之梦做,小区那么多豪车,业主有钱,生意肯定好做,老板们更需要精神陪护。”&/p&&br&&p&我疑惑地问:“谁在家门口做这事?”&/p&&br&&p&乌曼说:“方便啊,给老婆说倒垃圾,就可以过来坐坐了。装修漂亮了也吸引外面客户,同时网播也更有范。”。&/p&&br&&p&我又问:“你年轻有知识为什么要做这个?”&/p&&br&&p&乌曼说:“演员可以靠脸蛋,靠嘴吃饭,你可以靠传播信息吃饭,我凭什么不能靠年轻貌美、唱歌跳舞吃饭?犯罪必须得有受害方,你看我和男人交往,哪个是因为出来耍离婚了?如果有,这个男人典型的是二百五,婚姻的杀手是二奶、是小三,不是我们。希望你不要对我们这个工作这么好奇,允许他人的道德观、生活方式和自己不同,将消除世上90%以上的烦恼。”&/p&&br&&p&刘丽出事之后,乌曼给她拿了2万,李娜给她拿了1万。&/p&&br&&p&李娜说:“刘丽是苦命人,都是从农村贫困家庭出来的,我们重情义,在郑州我们之间不互相帮助,谁帮我们?”&/p&&br&&p&后来我又见到了刘丽,她说:“没有不幸的人生就是幸福的,亦明走了,我的世界是黑暗的,很感谢有李娜、乌曼那样患难之交的朋友,我希望我的天快亮起来。”&/p&&br&&p&说到未来她将去哪里时,刘丽觉得身后长满“眼睛”,那么多人用不同目光看她。她说:一片干了的,四处飘泊的树叶,还能不能再回到树上?&/p&&br&&br&&p&&u&本文选自&b&真实故事计划&/b&。真实故事计划是由青年媒体人打造的国内首个真实故事平台。欢迎关注&b&微信公众号zhenshigushi1&/b&,这里每天讲述一个从生命里拿出来的故事。&/u&&br&&/p&&p&&u&投稿邮箱&b&,&/b&原创首发千字500——2000元。&/u&&/p&&br&&br&&p&&strong&作者慕容晏,现为地产从业者&/strong&&/p&&br&&p&&strong&文末想附上知乎专栏读者@ &/strong&&a href=&https://www.zhihu.com/people/wu-jie-chao-2& class=&internal&&吴杰超&/a&的评论:&/p&&br&一个怪异的现象:所有读者接触这种报告文学都对小姐们展现出宽容;但是脱离阅读环境后大部分人立马变脸,又爬上了道德高地。
因为穷而成为性工作者,在丈夫及其家人都知道的情况下,甚至丈夫偶尔都会接送她上下班。主人公就是迫于生活和现实而成为一名楼凤。 一 这位中年嫖客穿着“中天建设”的工装,头发杂乱,裤管溅满了水泥,扎进袜子里。他应该来自附近“建业凯旋广场”的工地。…
&b&刚好最近有一个出租车司机的故事。&/b&&b&故事由他第一人称讲述,他曾经最大的梦想就是成为一个出租车司机。等他终于成为一个出租车司机后,常去夜总会外面接陪酒的姑娘,就这样,他认识了一个叫然然的姑娘。便有了这个故事。&/b&&br&&br&&p&&strong&一&/strong&&/p&&br&&p&我出生在一个小城镇,98年的时候这里才有了第一辆出租车,我表哥就在那年当了一名出租车司机,开车是他最喜欢的事,他开车的时候总是很快乐的样子。&/p&&br&&p&年底去他家吃过年饭,他开车送我回家,这时候他的表情已经不那么快乐了。他说,麻木太多了,挣不了几个钱。接着他点了一根烟,茫然地看着窗外说,这里太小了,每天都在一个地方转圈儿,像活在一个壳子里。他递给我一根烟,我学着他的样子点上,吸了一口,呛得直咳嗽。&/p&&br&&p&过了两年他去大城市给人开车了,我们联系得越来越少,我不知道他后来快不快乐。&/p&&br&&p&高中毕业之后我没考上大学,父母说,再复读一年吧,咱家里总要出一个大学生。我说,算了,我不是读书的料。我妈叹了口气说,隔壁老王家的小英大学毕业坐了办公室,又清闲又体面,你怎么就没这个命呢。&/p&&br&&p&我也不想有这个命,坐在一个小格子里,既不能抽烟,也不能看风景。&/p&&br&&p&03年夏天,我考到了驾照,跟着叔叔来到南方的一个大城市,带着我的女朋友小雯。小雯是我的初中同学,我们初三好上的,她的初吻初夜都给了我,我也一样。&/p&&br&&p&那个南方城市有很多树,街道也很干净,公交司机还戴白手套,人人都显得很有礼貌,那里不是我脏兮兮的家乡,我很满意,一切都很满意,未来闪闪发光。&/p&&br&&p&07年我们在那个城市结了婚,她在物业公司上班,我开出租车,每天晚上7点到早上6点半。我回家的时候她正好起床,我洗澡之后她已经买好了早饭,我们一起吃饭,过后我睡觉,她上班。&/p&&br&&p&我们很少亲热,大概是时间没对上,其实我自己也不是太想了,每天都很累。好不容易有兴致,亲她的时候,她说妆会弄花,制服弄乱了还得再整。为了保持她的发型,我只能匆匆了事。&/p&&br&&p&除了不怎么亲热,我们也不怎么说话。每个月小雯都在饭桌上告诉我现在的存款有多少了,还差多少钱就能交得起出租车公司的押金,买台车,我就可以开白班了。&/p&&br&&p&&strong&二&/strong&&/p&&br&&p&这个城市很大,但也不是无边无际,慢慢的,我眼睛里再也没有陌生的风景了,哪里都很熟悉,而且公司不让司机在车上抽烟了。&/p&&br&&p&我在酒吧街那买了一个位子,每个月800块,这样我就可以停在那里等客。有时候我也替喝醉酒的客人开车,这个活儿比较来钱,一次就能把一天的份子钱挣回来。没有客人的时候,我就看着窗外来来往往的人发呆。人是人生的,妖是妖生的,有人每天为了养家糊口起早贪黑,也有人一瓶酒就喝掉我一年的收入。&/p&&br&&p&我的客人里很多都是陪酒小姐,当然也有男的,文明点的叫法是男模女模。男模大都和我一样,没怎么读过书,女模里倒是有好多大学生,还有几个是非常好的大学。还有老外,白人,一上车就鬼吼鬼叫。刚开始我以为他们是去酒吧玩的,后来然然告诉我,他们都是酒吧请去充场的,顺便去混酒喝,都是穷光蛋,还特别把自己当回事,整天色眯眯的,贼烦。&/p&&br&&p&这么说的时候,然然就会冒出几句东北话,她说东北话骂人最爽了,掷地有声,不容反驳。然然是我的一个客人,我接送过她几回,她话很少,到了目的地就给钱下车,零头也不要找。&/p&&br&&p&有一天她喝得醉醺醺的上了我的车,说了她家地址。开到一半的时候,她打开车窗,一副难受的样子,我连忙问她要不要停下来出去吐一下。她摆了摆手,我靠边停下,她冲到路边的花坛边蹲下,身子一缩一缩地吐得厉害。等了一会儿,我从车上拿了一瓶矿泉水给她,那是上一位客人落下的。她漱了口,在外面咳了一阵子,上车对我说,开稳一点,我头晕,别太快了。&/p&&br&&p&我开到她家楼下,她开了车门就撞撞跌跌地往外走,连车门都没关。我下车关车门,发现她的手机落在后座上,急忙喊她,拿着手机追了过去。她一扭头,我发现她竟然满脸是泪。她给了我一百,拿着手机进了楼道。&/p&&br&&p&我坐在车里点了一根烟,看着楼道里的灯一层层的亮起熄灭,最后那光亮在5楼停住,熄灭,像是被人长长吸了一口丢弃的烟头。&/p&&br&&p&这事发生之后过了三天,然然又坐了我的车,我问她是不是回家,她嗯了一声,我就轻车熟路地往她家开。开到半道上的时候她突然说,上次的事真是让你见笑了。我说,没什么,人人都有难过的时候,你是女孩子,哭出来不丢人。此后我们再也没说过一句话,她照例把车钱给我,不要找零。&/p&&p&后来她才告诉我,那天是一个客人闹得太过分,她情绪不好,顶撞了那人两句,挨了一巴掌。虽然也不是第一次挨打,可那天不知怎么的就忍不住哭了出来。&/p&&br&&p&早上回家,小雯意外地没有起床,不过早饭已经买好放在桌上了。我问她是不是病了,她什么也没说,温柔地搂过我的肩膀。我们大汗淋漓地做了一次,完事后她喃喃地对我说,抱一会儿。我抱着她,轻轻地问我们还差多少钱。她说快了,年底就凑够了。&/p&&br&&p&之后我们又来了一次,她上班差点迟到。她急急忙忙地换衣服,然后看了一眼手机,匆匆出门了。我套上裤子拉开窗帘,金色的阳光打在身上,像四年前一样,充满希望,灿烂无比。&/p&&br&&p&&strong&三&/strong&&/p&&br&&p&我和然然慢慢熟了,有时候会聊上几句,我一说普通话她就笑,我分不清L和N的区别,也发不了后鼻音,我把牛奶叫流来,把星星叫辛辛。&/p&&br&&p&她把我的号码给朋友,说我是个老实人,拾金不昧的雷锋,给我拉了不少客人。凌晨四五点的时候我经常去各大小宾馆拉人,然然从来不是这些人里的一个,这让我有点敬佩,毕竟身处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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