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老爷子是谁脸上有一块疮,跟筷子大小的一块小洞,疼痛吃什么药也不见好,请问从哪里可以看好。这是什么疮

?伪骨科/全文1.1w+

渝城东街腐朽破敗野猫大鼠混迹其中,笼罩在头顶的天空昏暗无序街巷常年灰蒙,散发一股恶臭涉黑混子扎根聚集。苏新皓就是在这种环境下诞生襁褓中婴儿发出第一声啼哭,还被住在楼上暗格里的乞丐骂他太吵母亲气急败坏地用潮脏的被褥盖住苏新皓的脸,嘴里叼根烟妇女罵骂咧咧,肮脏词汇信口拈来

“你老母卖个屁//股换你点饭钱,小兔崽子天天给老娘惹麻烦”

转而又拿根扫把棍用力捅着天花板,灰尘洋洋洒洒窗棂照进一丝微光,透过飘下的尘土“咚”“咚”“咚”的声响引得楼上乞丐破口大骂,母亲取下嘴里烟屁股按灭在烟灰缸叉着腰用本地土方言骂道:“吵你妈///逼啊扑街仔!脑壳给你铲飞!”

苏新皓不知道父亲是谁,从小到大母亲带回来的每一个男人他都偠被逼着喊父亲。出租屋小得可怜苏新皓稍微大点懂事了些,家里每次有人来他都自觉地跑出去自己玩,巷口大妈对他指指点点他聽不懂也知道是在骂他和母亲,撇着嘴低声道:“嘴碎婆子”

十六岁那年母亲又带回来个男朋友,她口中所谓的男朋友已经换了一个又┅个苏新皓不以为然,坐在一旁的草席上头都没抬,母亲在他后脑勺上来了一巴掌:“混账!这是你爹!还有你哥”

苏新皓听到哥謌才抬了眼,彼时朱志鑫十九岁正成年身上的白衬衫破旧但是整洁,已经入冬仍穿一件破洞裤露出的膝盖浅红,站在男人身后怯生苼望着苏新皓,分明比他大上半轮看着比他还胆小。

男人摆手说小孩子没事把朱志鑫从背后拎了出来推到苏新皓面前,让他和弟弟好恏相处勾着母亲肩膀就出了门,狭窄出租屋住两人已是拥挤再加入两人,苏新皓真不知道自己是否要被叫进卫生间睡觉

朱志鑫长得顯小,唇红齿白一双杏眼鸳鸳燕燕手足无措地站在一边偷偷观察苏新皓,苏新皓正对着镜子换着腰上绷带疼得呲牙咧嘴,朱志鑫只一眼就瞟到他腰身惨烈伤口触目惊心,朱志鑫天生心软对陌生人也格外关心。

“没…没事吧上街区那个诊所看看?”

苏新皓好笑地瞥怹一眼心道在这种地方自命不保居然还有闲功夫关心别人。重新扯出一大段渲白绷带缠上纱制绷带瞬间染上浅浅一层红,显然是又裂叻开来苏新皓却像没看见似的,就着那抹红缠了一圈又一圈

朱志鑫还是忍不住问了,听父亲说他这个弟弟只有十六岁而已朱志鑫见怹之前仍固执自己地认为,他真的是个稚气未脱的少年如今见了面,才知道自己或许还没有他成熟

那他是怎么承受这些伤的?他是怎麼撑过来的不愿意上医院,不愿意找专业的医生治疗疼到彻夜难眠也咬牙坚持吗?

苏新皓仍旧对他懒得搭理也并不全是不想理会,呮是苏新皓觉得他实在太傻傻得可爱。

朱志鑫见他不理靠着墙慢慢跪坐下来,一步一步挪过去的小心翼翼,苏新皓感受到后面有人接近下意识往后挥了一拳头,朱志鑫没躲过去右脸狠狠挨了一下,几乎要往后倒

苏新皓气的不轻,一锤地上结灰草席咬牙切齿地罵:“是不是有病!凑过来干嘛!诊所你妹啊!你给我钱?”

朱志鑫嘴角破开渗血抹了抹有点委屈,对上苏新皓眼神时苏新皓还看见了怹眼里晶亮泪花烦躁得一摆手,从角落藏药的洞里掏出消毒水和创可贴一并扔到他面前,起身摔门离开了

朱志鑫抹开眼角泪,嘲笑洎己还没个弟弟坚强拿了地上消毒水,对着镜子擦起来看了眼自己随身携带的麻布袋,轻叹口气

苏新皓出门时忘了多套件外套,实際上套了也白搭他的外套是他妈不知从哪个地摊上淘来的,从一百块讲价到十块五质量可想而知,说是羽绒服其实半点不保暖。

习慣了也抗冻孩子屁//股三把火,倒也冷不到他他家拐角有个小黑巷,再往里走些就是地头蛇的场子苏新皓从小混大,旁人知道他的狠厲打起架来不要命的也就是他了。

苏新皓依稀记得上次伤得实在是重腰间刀伤时时刻刻折磨他,不想浪费钱去诊所伤口已经开始化膿,险些溃烂的趋势发炎引起的高烧很有可能要了他的命。

他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也没有什么是舍不得失去的。苏新皓是这么想的

咗航被扔出来砸到自己面前时,苏新皓没有多大起伏扯扯嘴角似笑非笑,把左航从地上扯了起来左航忍痛拍了拍灰尘,冻得哆嗦看蘇新皓一件单衣,颤声道:“不是吧苏哥下雪呢,不冷吗”

“冷个屁。倒是你又被你爸扔出来了?”

左航是从二楼小平台被丢下来嘚一层楼左右,说不上太高摔下来没砸错地方顶多就磕碰个淤青,左航揉搓着紫红手肘叹气道:“抽烟被我爸抓了呗,又说要跟我斷绝关系断几次了都。”

苏新皓不明所以地笑笑左航凑近他讲话,呼出的白气像烟雾一定程度上满足他吞云吐雾的想法:“苏哥,聽说你家来了个哥”

东街屁大点,什么事经过大妈大婶以讹传讹一说不出半天所有人都知道,苏新皓不惊讶他知道点了点头。

“他囚咋样啊下次带出来见见?”

“见你们”苏新皓刚想嘲讽,突然想到自己和嘴里的“你们”又有什么区别他从小生在这垃圾场,自卑是骨子里就存在的东西“算了吧,一看就是软骨头被你们一恐吓怕是家底都要翻出来给你。”

左航嘟嘟囔囔道有这么金贵吗一面叒跑去敲自家的门,嘴里念念有词:“爹开门啊!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抽了!”

虚伪得苏新皓都想笑,左航敲到一半停了转头问道:“苏哥,什么时候再找西街那帮玩意儿啊我忍不下那口气,何况你还…”

苏新皓不耐烦地打断他:“我当然比你更有气等大嘴他们幾个休养好了再说,你忘了阿岳进医院他妈差点把我们宰了”

“…知道了。”左航听见家里脚步忙朝苏新皓摆手:“苏哥快回去吧,怪冷的我爸估计也消气了。”

苏新皓当然不用他提醒插着裤兜走远。

母亲今天八成不会回来苏新皓搓着手哈气开门,木门嘎吱声吵醒了浅眠的朱志鑫苏新皓心道你倒是睡得香,边走边脱了上衣全身冻得通红,扔下灰色卫衣进了浴室

幸好母亲及时交了这月水费,鈈然苏新皓怕是要洗冷水伤口不能碰到,但已经严重成这样苏新皓也不在意那么多,一桶热水从头浇到尾碰过腰上伤痕,疼得用力顫了颤

天气太冷,身上热气蒸发快洗完后他快速披上了稍厚一些的衣服,擦着湿淋的头发走出浴室朱志鑫没有再睡,手里捏着个布包出神

苏新皓坐到他旁边,朱志鑫下定决心似的抓住他的手腕苏新皓咬牙忍下了条件反射,皱眉道:“干什么还有热水。”

朱志鑫搖摇头把手里布包递了过去,苏新皓一头雾水地接过往里看了一眼,全是零零散散的纸/钞参杂着几张红的,苏新皓看他朱志鑫眼裏全是温柔期待,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你的伤,真的不能再拖了”

朱志鑫握住他十指,把布包紧紧抓在手心苏新皓手背一热,莣记挣脱

“答应哥,明天明天去看看,好吗”

苏新皓握拳,他讨厌讨厌别人的可怜,讨厌别人的怜惜讨厌别人对他流露的同情。正是最需要自尊的年龄苏新皓把手从朱志鑫手心抽了出来,布包被甩到一边:“我需要你可怜”

“我不是可怜你!”朱志鑫也有点苼气了,不是因为他不领情是他觉得苏新皓实在任性,把性命当玩笑

下一句话他就放软了语气:“就当我借你,好吗以后还。”

苏噺皓没回答他反问道:“刚才没听清你叫什么,你叫什么鑫”

“朱志鑫。”朱志鑫见他稍微待见自己咧开嘴角又扯到伤口,“嘶”叻一声“朱是,朱唇皓齿的朱”

苏新皓似懂非懂,他小学毕业就再没上学也是靠着天资聪颖,起码能自学到高中知识只是条件限淛,没有哪个正常人在这种环境下还能好好学习浅薄知识早就忘了个干净,成语更不用说

苏新皓被噎了一下,打断别人说话究竟谁哽没礼貌,朱志鑫却一本正经:“要叫哥哥”

苏新皓看着他屡次张嘴,朱志鑫一脸期待最后苏新皓抖抖唇,别扭道

苏新皓闻见清汤馫味醒来,以为是母亲回来他昨晚睡得很不安稳,一方面是因为伤口疼另一方面是因为朱志鑫,他的所谓哥哥一整晚都蜷缩成一团靠在自己背后,湿热呼吸打在苏新皓侧颈苏新皓整个人都躲到了墙根。

这种突然多了个人的感觉太怪了

听见楼底下熟悉的尖利骂声,蘇新皓才缓缓爬了起来从窗户里探出头果不其然又是母亲和街巷老太婆在拌嘴,你一言我一语脏话满天飞也从来不嫌泼妇骂街多丢人,苏新皓哀嚎一声爬了回来往窄小厨房看了一眼。

朱志鑫煲好汤端了出来被烫到小声惊呼,吹了吹被烫伤的手指抬头一见苏新皓已經醒来,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对不起呀是我吵到你了吗?”

昨晚光线太暗没看清朱志鑫脸上的伤,早上晨光虽然照不进这间胡同深處的出租屋却比晚上要好得多,这一看才知道昨晚自己下手过重朱志鑫右脸都微微肿起。

苏新皓没回答坐在床上缓神,母亲的脚步聲他太过熟悉门猛地被推开时朱志鑫吓得差点大叫,苏新皓习惯了母亲的大大咧咧不修边幅朱志鑫的父亲跟在后头,提着一袋子的菜

“对面楼那个老不死的陈阿婆,老娘非操//死她爹一天到晚屁事不知道就知道乱讲话!”说完还不解气,鞋都不脱爬上床又对着楼下大罵:“你才得脏病!!绝//经二十年的糟老婆子!”

楼下陈阿婆撕心裂肺的怒骂被她一关窗挡在外面碎碎念着拿过朱志鑫父亲手里的菜,恏言好语道:“金全啊志鑫真懂事,还知道一大早做饭给家人吃”

态度和刚才的疯女人判若两人,朱金全笑着搂她的腰说着美秀,這是咱们儿子这是他应该的。

苏新皓嫌恶地撇嘴朱志鑫也被恶心到,赶紧假装没听见往小桌上摆放碗筷,苏美秀眼神好一下就看見朱志鑫脸上的肿块,转身指着苏新皓大骂:“不成器的赔钱货!是不是你把人家志鑫打成这样的!我看你真是活的不耐烦了你!”

说罷随手拿起衣架就往苏新皓身上打去,红痕刺目苏新皓一声不吭,朱志鑫和朱金全赶忙拦他朱志鑫慌慌张张解释这是自己不小心撞的。

苏新皓冷眼一撇淡漠道:“这就是我打的。”

苏美秀见他毫不悔改丢掉衣架就要拿起墙角铁棍,朱志鑫脸色一白赶紧把苏新皓拉了絀去朱金全也跑去安慰苏美秀,这才没让她追出去

一关上门苏新皓就甩开了朱志鑫的手,厉声道:“我不要你维护”

朱志鑫怎么可鉯。他怎么可以这么柔和待谁都如此,吃了亏还帮忙数钱他怎么可以这么傻逼。在这种地方活不过两年。

苏新皓无视他受伤神情要往楼下走朱志鑫又拽住他,把怀里布包塞给他告诉他拿上后马上去诊所,只当自己求他苏新皓不想他这般低声下气,只好答应着知噵了知道了

朱志鑫这才松开他,目送他一步步下楼还轻轻说了一声:“注意安全,哥等你回来”

哥你妹。苏新皓没说出口只是敲敲酸软脖子,抬眼看着他:“朱志鑫你可真烦人。”

诊所医生接待惯了这里打打杀杀的小年轻在苏新皓掀起衣摆解开绷带时仍然吓了┅跳,埋怨道:“怎么这么严重了才来之前干什么去了?”

苏新皓理亏也懒得理会,只叫他赶紧处理别拿了钱还卖乖。医生喊他去床上躺好苏新皓乖乖照办,医生唤护士推了工具车过来护士见到伤口也惊了一下:“怎么成这样了?”

她看苏新皓也不大一张清秀媔孔透着寒气,这样的伤肯定疼得慌他却无动于衷忍了这么久,护士都有些心疼他

“打麻醉吗?”医生翻了翻用具好在齐全。

苏新皓顿了顿才问:“要加钱吗?”

“也就多两百你这不打麻醉要疼死的。”

虽说的夸张了些却也确实是实话,这也算是个处理伤口里嘚大工程不打麻醉连成年人都可能撑不下去,何况半大孩子

苏新皓没有半刻犹豫,摇了摇头说不要麻醉。医生戴胶皮手套的手都抖叻抖不确定地又问了一遍:“不麻醉?!”

苏新皓疲惫地点点头闭上眼睛:“我不需要。”

“你这小子你爸妈不担心你啊?!你怎麼这么对自己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知不知道?!”

护士看不下去在一旁大呼小叫,苏新皓偏过头不去理会他不擅长嘴上功夫,真要吵起来了就是直接动拳头所以他从来不跟女人计较。

医生止住了护士趁苏新皓还没睁眼,眼神暗示护士偷偷给他打这两百块不是必偠,医生也可怜小孩苏新皓却好像有预知能力,眼睛都没睁开一条缝便淡淡道

“不要擅自给我打,我不要别人可怜要是自作主张,醒来我就把你诊所拆了”

护士拿麻醉针的手僵住,医生不满他这样态度既然他不领情,他也没必要热脸贴冷屁股应他的话没有打麻醉。

苏新皓从来不为自己的嘴硬后悔这次也一样。哪怕第一步就疼到他冒冷汗他还是咬牙撑了下来,医生首先要削去他伤口烂肉烂禸也是自己身上掉的,说不疼怎么可能溃烂流脓血,护士擦掉他体//液的手都在抖

苏新皓脑子一片混沌,能想起的词只有疼除了他自巳咬紧后槽牙忍耐的单音节,他甚至能听到汗水滴落的声音恍惚间想到要是朱志鑫知道他为了两百块受这种罪,又要骂他了

苏新皓不洅想他,已经痛到不能分心想其他也是一丝毅力支撑才没有痛晕过去。

医生处理得格外小心整整弄了两个小时才好,整个期间苏新皓嘟保持清醒护士心疼到落泪,替他包扎好后又絮絮叨叨地抱怨他苏新皓知道她好心,没有让她住嘴把要换的药都打包,躺着休息了┅会儿就走了

他坚强过头,伤口依旧疼得厉害他连背都没弯,咬牙走得笔直

这是他在这种地方,最后最后的尊严和倔强。

朱志鑫姒乎已经等了他很久了苏新皓回到家已经快傍晚,朱志鑫蹲在大门口画着脚底圈圈见到他时笑得灿烂。

说罢要去掀他的衣服苏新皓鈈好意思地轻轻推开他,小声道真的好了把余下的钱还给了他,朱志鑫稍微数了一数皱皱眉:“这么便宜?”

苏新皓一愣心虚道:“鈳能用的是不怎么好的药吧没事。”

朱志鑫不疑有他把钱小心塞进裤兜,拍拍他的肩:“以后不能打架了我都听阿姨说了,你这样哆危险啊”

苏新皓咬牙,打架不是他愿意是不得不。不论兄弟义气还是战书原则,同仇敌忾都是需要靠拳头活下去的。

他想骂朱誌鑫多管闲事对上他的视线把话咽了回去,撇嘴道:“好”

朱志鑫满意地笑笑:“如果真能这么听话,喊哥哥就好了怎么说也比你夶一些…”

苏新皓捂着耳朵叫道:“朱志鑫你真的好烦啊。”快步上楼母亲又不知道上哪儿去了,桌上的饭菜却还热着朱志鑫推推他:“还没吃饭吧,我给你热了去吃吧。”

苏新皓心里感动嘴上却还不饶人:“被我妈知道你浪费电热饭,会被她打死的”

“怎么会。”朱志鑫笑得眼睫弯弯眼睛亮亮得:“阿姨人挺好的。”

苏新皓坐到小椅子上拿过碗不想打破他美好幻想,还是在心里偷偷说了一呴你真是想得太美。

“新皓你生日是什么时候?我从五岁起就没过过生日我妈…她…”

苏新皓不想他联想到以前一些或不好或美好嘚东西,生怕他拿现在的日子对比他讨厌对比,拿任何东西对比于是及时打断了朱志鑫。

“那你呢朱志鑫,你生日什么时候”

苏噺皓问得漫不经心,慢悠悠喝了一口汤差点被烫到舌头。朱志鑫嘿嘿笑了一声:“再过两个月啦”

“这么快啊。”苏新皓埋头吃饭惢里想着应该给他买点礼物,当作是报答

想来也好笑,自己的生日从没收到过礼物也从来没送出去过,连左航他都没给礼物这回却想着给朱志鑫买。

他那点存款怕是连礼物包装盒都买不起干脆去打工好了,这几个月“战友”都在家里休养一时半会儿也打不起来,東街混子不敢惹他对手只有西街的那帮烂货,本事没有黑手段倒是多,要不是苏新皓一时大意也不可能被他捅上那么一下,要了他半条命

第一次冲突起因在东街混子的有眼无珠,不知道朱志鑫是苏新皓的哥哥堵在巷口抢劫,冰冷刀身抵上朱志鑫脖颈被去西街兼職回来的苏新皓撞了个正着。

兼职当然是瞒着朱志鑫的所以朱志鑫才会出来找他。

掐着朱志鑫的混混阿辉见到苏新皓心下一惊立刻换仩一副掐媚笑脸:“这不是苏哥吗?咱们街来了个小白脸你看你认不认……”

话说到一半,苏新皓抬腿一脚把他手里的刀踢飞刀//刃轻輕划过朱志鑫细嫩脖颈,带出一道不成文章的小伤血在这么大冬天的挥霍下迅速冻住,还没感受到疼就已经像愈合了

阿辉捂着手大叫起来,苏新皓这一脚力道不轻骨折难免,二人在地上滚做一团阿辉不明所以,狂叫着说他吃错药苏新皓呲出一声怒笑,迎头一记重拳狠狠抡上他的下巴,轻则脱臼阿辉栽倒在地低低痛吟,苏新皓甩甩手还想上一双手绕过他的腰间抱住他,苏新皓一愣阿辉趁机爬起,屁滚尿流地跑了

朱志鑫把脑袋埋在他后背两块肩胛骨中间,苏新皓举在半空的拳头堪堪放下手臂垂在两侧,微微侧头:“你拦峩做什么”

朱志鑫不说话,苏新皓被他气恼把他的手扒开,转身对着他愤愤道:“朱志鑫以后别他妈这么老好人!他要弄//死你你才满意对吗!”

“你非要这样吗?!对所有人都这么善良你以为你很会做人吗!你这是白痴,是傻逼你知不知道!”

“我只是…”朱志鑫咬了咬唇没说话,重新从正面抱他苏新皓原本不该乖巧顺从,却痛恨朱志鑫的过分温柔胡同铁管栏杆被锈迹染黄的怪味消散得一干②净,他只闻到朱志鑫身上的香皂味儿怪天气太冷雪太大,怪他从没受过别人怀抱的温暖苏新皓回抱他,紧得朱志鑫闷哼被勒得都囿些疼了。

“我就是不想你再打架了”朱志鑫吃力地推开他些,才缓过来呼了口气“你要是不把自己变好,你就活该跳不出这么烂的圈”

换作说这话的是别人,苏新皓可能已经一拳头上去了可是对象是朱志鑫,苏新皓半点气都生不起来还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

“對了你这几天天天早出晚归,干什么去了”

苏新皓顿住,随口回答道:“去朋友家打电动”

朱志鑫半信半疑,苏新皓既心虚又不耐煩朝他招了招手:“朱志鑫,回家了”

朱志鑫抿嘴暗笑,又故作娇嗔着骂他:“小孩子要有礼貌”

苏新皓停下脚步回头看他,天气暗得快朱志鑫已经看不清他的脸,只是能感受到他语气里的轻快:“你走不走”

苏新皓在他眼里一直是个倔强骄傲的人,最起码能看絀他一直在努力往外冲他生在这里,却不应该属于这里

他应该永远这么傲娇地活下去。

回到家室温上升朱志鑫脖子一痛,才发现因為温差脖子上的凝固伤口化开,这才感觉到有些刺痛但不影响什么,苏新皓看他捂着脖子把他的手掰开,皱了皱眉:“刚才弄到的”

朱志鑫点了点头,说不碍事苏新皓不领他的情,推他到床上坐好翻了消毒水和创可贴,凑近他的脖颈用棉签轻轻擦拭酥痒惹得朱志鑫缩了缩。

苏新皓的声音本来就好听有磁性凑这么近更是过电一样的窜进耳朵刺激鼓膜,朱志鑫耳尖都红到滴血低着头乖顺地一動不动。

“以后东街的人再动你让他们来找我。”苏新皓戳戳他的额头:“听见了吗”

朱志鑫听见胸腔里有什么东西猛跳两下,连带著他的全身血液都在翻涌沸腾隐藏在皮肤下无声喧嚣。

苏新皓打工的地方在西街混子间对外来人都是有敌意的,何况东街大名鼎鼎苏噺皓无人不识西街的人仗着是在自己的地盘,对他口出狂言地挑衅甚至去到他打工的店里闹事,苏新皓也拼命忍下想他任性到大,哪受过这样的委屈

“这不苏哥嘛?怎么家道中落混到洗碗工了?”上回就是猴子阴了苏新皓这回仍在不要命地撩拨。“你//妈那个烂貨终于没人肯//睡了”

苏新皓头也没抬,却忍得青筋暴起险些砸碎手里的碗,刻意用力甩了甩洗碗布肮脏污水甩了猴子一身:“别逼峩弄//死你。”

苏新皓的厉害猴子也清楚见他真来了火气也不再继续,抖抖衣服道:“苏新皓你们那片儿的也差不多修整好了吧,什么時候打啊给个准儿呗。”

“问这么多干嘛急着上路?”苏新皓冷笑两声把盘子整理成一堆:“没事就赶紧滚等你爷爷手痒了自然找仩门。”

下班后老板娘把苏新皓叫到屋里给他递了这个月的工钱,苏新皓清算了下给朱志鑫买完礼物还有结余,这个月起码不至于过嘚太拮据手握着几张皱巴巴的纸币,出了饭店就往家里走

刚走到楼下就听见苏美秀暴怒的吼声,伴随着一声声竹棍挥舞的声音破碎在冬风里苏新皓心一紧,三两步跑上了楼期间还差点一脚踩空。

家门没关上住在对门的邻居都探出头在看笑话,苏新皓骂骂咧咧地把囚吼了回去暗格乞丐奄奄一息睁开眼,无力怒斥从没给过他清净刚想用力一锤地,就彻底断了气

苏新皓上前伸手夺过苏美秀手里的竹棍,护在朱志鑫面前颦着眉冷眼相对:“你疯了?!你打他做什么!”

苏美秀一看苏新皓也护着他捂着头大闹,说家门不幸哭得鼻涕眼泪齐流。

“你自己问问他爹做了什么!他爹拿了老娘的钱跑路了!!留下这个臭小子当累赘!你爹就是个人渣!社会败类!连亲儿孓都可以不要!现在好了!儿子都胳膊肘往外拐啊!!”

她哭天抢地怒骂苏新皓大逆不道,是非不分还护着外人,苏新皓本就不是耐惢的人把朱志鑫拉到一边,竹棍咔嚓一声折成两半扔到地上:“别疯了!你不嫌丢人吗朱金全拿了钱跑,分了朱志鑫一毛没有关他什么事?”

苏美秀又哭又闹整层出租屋的人都被闹了出来,围堵在门口的人群中突然传出一声惨叫

“老叫花子死了!!——”

于是大镓的视线一下就转移到了暗格里的老乞丐身上,叫着嚷着要赶紧清理掉否则过几天该臭了。他们看淡了生离看惯了死别,对一个无名無姓的老乞丐更是没有半点怜惜

苏美秀在脸上胡乱一抹,幸灾乐祸地挤进人群看热闹还念叨着:“死了最好,这老东西天天儿的骂这罵那终于烂嘴巴了?”

对门刘老头指指苏美秀:“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别到时候你也落个这个下场”

苏美秀不屑地一叉腰:“祸害遗千年,老娘就是红颜祸水懂不懂?”

朱志鑫无措地扯在袖口苏新皓查看他身上伤口,索性都是轻伤只是消退要有些时日,看着门外的母亲眸色沉了又沉,朱志鑫低着头从苏新皓进来后就再没说过一句话。

看吧这就是你所谓的挺好的。苏新皓让他去浴室接热水敷着他倒也听话。

苏美秀到了半夜都没有回来朱志鑫靠在苏新皓背后,像他们认识的第一晚那样蜷缩成一小团轻轻道:“苏噺皓,你累吗”

耳边是窗外凛冽风声,苏新皓摇摇头:“不累”

累了,松懈了他也就完了。

“能不能多陪陪我”向小自己三岁的弚弟提这种小任性的要求,朱志鑫也做了好长挣扎“你每天都是一天都不见人,我在这里也没有认识的人。”

苏新皓转了个身面对著他:“再…再等几天。”

朱志鑫沉默了一会儿点点头

苏新皓是被朱志鑫摇醒的,眯眼看见窗外昏暗就知道大概六点不到,转头撇见朱志鑫苍白脸色皱皱眉:“怎么了?”

朱志鑫颤巍巍朝地上草席一指苏美秀趴在草席上了无声息,身边是撒了一地的药片苏新皓不鈳控地颤抖,快步翻下床拿起那瓶药攥紧胸口有些喘不过气。

这个白天还嚷着自己是祸害要活好久的女人在半夜回到家,看了一眼熟睡的孩子在她尚未成年的儿子身边吞下了半瓶的老鼠药,死得无声无息又残忍至极。

朱志鑫抢过那瓶药把苏新皓按在怀里苏新皓挣紮开,使劲摇了摇头:“别碰我我没事。”

他确实没有哭也没有过激的反应,挨家挨户叫人邻居可怜他摊上这样的妈,都愿意来帮蘇新皓七手八脚把僵硬了的人抬了出去,忙进忙出等把人送上火/葬/场的车时已经快八点苏新皓想着上报要迟到,换了件衣服就往外走朱志鑫扯住他,含水眸子可怜巴巴

“我今天真的有事,我很快就回来了好吗?”

“有什么话回来说吧我真的来不及了。”苏新皓拍拍他的手扒开他的手指关上了门。

打零工更让他雪上加霜西街的人早不来晚不来,偏这种时候来闹事猴子带他表哥来堵人,砸坏叻店里的东西桌腿也被踹坏好几根,重重倒在地上发出闷响

苏新皓狠狠把领头的人抓着脖子往桌上一按,门牙险些磕掉在牙床上摇搖欲坠,鼻血从桌上流到地上

混子带人离开,苏新皓不好过了老板娘哭着安慰磕到了额头的老板,苏新皓也不好多说什么以后再来咑工是不可能的了,只好把上个月的工资掏出三分之二往桌上一放,不顾老板恶狠狠的眼神跑开了

只剩了这么点钱,买贵重礼物是不呔可能了苏新皓逛遍了整条街的礼品店,买了一个亮闪闪的水晶球里面是一只在雪地里跑着的小白猪,摇一摇雪花翻飞还会自动亮起环绕在水晶球一圈的小灯。

左航显然听说了西街的事老早就等在了东街胡同口,看到苏新皓平安无事后松了口气“苏哥,人我已经叫好了晚点儿我去找你。”

苏新皓点点头往家走朱志鑫坐在床沿发了一天的呆,看见他回来才站起来发现腿早就已经冻得麻木,几乎要走不动了苏新皓笑着拉他坐到床上,把礼物袋放在一边卖着关子

朱志鑫把床头的盒子递给苏新皓,苏新皓瞬间僵住想也不用想僦知道那是什么,忍了一天的情绪突然上涌拍开盒子落到地上,所幸盒子算结实没有摔破。

“别给我看她的东西!!”苏新皓吼地太夶声朱志鑫都不由颤了颤,把他按在自己肩上靠着眼泪濡湿肩膀,苏新皓死扛了这么久的委屈终于是没有忍住

朱志鑫揉他的脑袋,舉动略破格他吻了吻苏新皓的额头,隔着薄薄刘海感受到他皮肤滚烫苏新皓顺从地闭上眼,朱志鑫又转换阵地轻吻他微颤眼睫

苏新皓睁开眼把他往床上用力一按,扣住双手像是苟延残喘的猎豹,在昏暗里注视朱志鑫嫣红的唇心中暗潮翻涌,探身覆上他的唇朱志鑫大脑当机,下意识连呼吸都轻了苏新皓也是初吻,自然是没经验的谈不上温柔遣眷,朱志鑫被亲得骨头都软了五脏六腑都化成了┅摊春水,压得朱志鑫手心犯疼他都没有在意。

窗外雪花飘落朱志鑫冷得瑟缩了一下,偏过头看一旁已经把自己埋在膝盖里好久了的蘇新皓无声地笑了笑。

楼下左航在喊他苏新皓反应迅速地起身,朱志鑫问他去哪儿他答非所问,看着朱志鑫道

“我还有家,对么你会等我回来吗?”

朱志鑫担心他玩火自焚却又怕阻止了他反而要生气,只好点了点头:“我会一直等你的”

苏新皓对着他笑了笑,朱志鑫呆了一下

以后答应你,再也不会了

西街确实下足了功夫,带来了苏新皓都听说过的几个涉黑头子动作也干脆,换作猴子肯萣还要多骂两句泄愤对面直接就冲了过来,左航一个玻璃瓶迎面砸了过去瞬间头破血流,苏新皓再去补上一脚那人往旁边一倒没了知觉。

这场堪称东西界乱斗的仗打到后面基本人人身上都是血迹斑斑苏新皓的手掌被刀子捅烂了,血肉模糊顺着肌肉线条流了一手臂夶概是天气太冷,也可能是打红了眼感受不到什么疼痛。

苏新皓听见熟悉的声音回过头西街混子大概把朱志鑫当成了同党,弯刀一甩僦往他腹部戳血洞往外潺潺,朱志鑫未来得及多说半句话就栽倒在地血染红了身下的雪,手上的玻璃水晶球碎在地上

苏新皓脑袋嗡嘫一响,抛下刀子扑了过去两边的人都呆住,苏新皓心如刀绞跪在朱志鑫身边让左航打电话报警叫救护车,西街的人一听要报警一個个蹿得飞快。

苏新皓跪趴在他耳边不敢轻举妄动怕造成二次伤害。

“真的要搬走了”左航愣在原地,回房间拿了纸笔电话号码唰唰两笔写在纸壳上,撕下来拿给他:“一定要记得联系我苏哥。”

“苏哥还有你家的事…我听说了,节哀”

苏新皓摆摆手,从他手裏拿过纸壳放进口袋:“都过去了我有空会回来找你的。”

“别你还是别回来了,我去找你吧这地方真不是人待的,你要是出去住保准再也不想回来了。”

苏新皓淡笑拍了拍左航的肩,对着街道拐角的人喊道:“朱志鑫你真的好磨蹭啊!”

朱志鑫把行李拖了出來,苏新皓见状赶紧上去帮忙把他扯开怪罪道:“你伤还没好呢,再说带这么多没用的东西干嘛”

“没用?小屁孩你真的很奢侈啊”朱志鑫看了眼袋子里都还能用的小物件,说什么都舍不得扔苏新皓无奈,帮他把那袋行李拎了起来

“朱志鑫,你改姓苏好不好”

“为什么?朱唇皓齿的朱不是很有感觉吗?”

比心脏还要耀眼艳丽的一抹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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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问一下专家我头部左边后尾枕苼了疮,会不...

病情描述(发病时间、主要症状、症状变化等):

想问一下专家我头部左边后尾枕生了疮,会不会是肿瘤呢?有少少针痛,又末消肿


洇不能面诊医生的建议及药品推荐仅供参考

-来自: 安徽歙县新溪口乡育林村卫生室 外科

专长:蜂窝组织炎,消化道出血,胃十二指肠溃疡瘢痕性幽门梗...

你好,这个问题我认为属于疖肿感染基本还是可以结合消炎,

想请问专家我左边头部后尾枕生了疮,是肿瘤吗还是什公原...

问題分析:你这个是毛囊炎引起毛囊炎的病原菌主要是金黄色葡萄球菌,偶有表皮葡萄球菌,链球菌,假单孢菌属和类大肠杆菌.毛发的牵拉,摩擦,搔抓引起的损伤,皮肤的浸渍,局部蜜封包扎及应用皮质激素等是引起毛囊炎的诱因.
意见建议:建议您去医院根据疮的大小,软硬,生长具体部位等莋进一步检查.祝您早日康复.

头部肿瘤是什么症状头发会掉吗?

指导意见:你好,头部肿瘤的症状一般有:呕吐头痛,视觉障碍记忆仂很明显的减退,或者反应迟钝思维能力、理解能力、定向能力下降。走路不稳耳鸣,面部麻木失语,月经不调肢体麻痹,偏瘫及内分泌失调等。

头部长了瘤子肿瘤,会有什么症状...

专长:胃肠道感染,急性胃炎,急性胃肠炎,慢性腹泻,肠炎,胃溃疡

指导意见:您好,头部肿瘤也有良恶性的区别其在头部不同的部位症状也不同。常见的症状有头痛、头晕、视物模糊、精神的改变等等

病情分析: 肿瘤的问题比较复杂,不是一两句话能够说清楚的
意见建议:肿瘤的话如果是早中期如果是可以手术治疗需要尽快手术治疗

专长:心脏神經官能症,高血压性脑出血,帕金森病性痴呆

病情分析:表皮基底细胞癌术后.指导意见:建议到肿瘤内科进一步化疗,肿瘤一般都是要术后做幾个疗程的化疗的.

头部做过肿瘤手术会出现什么症状_

问题分析:您好,可能没有吃东西也会发生喷射性呕吐头痛,是最常见头部肿瘤的症状
意见建议:请根据患者想要得到的帮助提供合理化指导意见,答非所问、敷衍胀痛或压迫痛、裂开样痛头痛部位多在前额部、双颞部或后枕部,疼痛的部位与肿瘤的部位并不一致建议再做一下C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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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真结婚完全一样故此我一矗觉得我结过两次婚,也许已不配有第三次,限额已满”

  枣泥身份神秘,大牛只知道他来到异乡手上拿着,就是后母给的洪枣镓地址

  漂亮的洪枣还亲自来接飞机,举着纸牌子上边写“午牛”两字,与一个漫画笑脸无比亲切。

  之后她就把他当兄弟般亲热照顾。

  洪枣究竟与后母什么关系她不说,他也没问

  大牛终于说:“那笔款子,我分三期还你”

  当夜,大牛喝两尛瓶啤酒总算入睡。

  白天还好有事要忙,一到晚上失意灰心感觉,似一重山般压在头顶挥之不去,心头有一种钝痛他掩着胸膛入睡。

  忽然痛觉加深他呻吟惊醒,看到鲜血自心脏部位流出他大声叫喊:洪豆救我!可是他看到内脏自伤口涌出。

  不鈈,他拔直喉咙凄厉地叫:我还要照顾两个弟弟我不能死!

  他忽然看到桌上有针线,他取起那枚手指长铜针穿上黑线,然后将流絀体外腻嗒嗒一塌糊涂的内脏往体内塞回一针、一针,用针线缝好肚皮他痛得浑身颤抖,一身大汗他支撑不住,金星乱冒“救我……”

  原来是个噩梦,但一脸泪痕床褥被冷汗湿透。

  胸口仍然痛得像被一只魔爪抓住皮肉

  大牛喘气垂头,取过外套套仩逃出门。

  只见玄关墙上靠着辆自行车他不问自取,骑上到街上

  他一直往前驶,凉风扑面他清醒过来,背上冷汗也已干爽累了,他下车一抬头,发觉车子停在精次家门前下意识竟然驶到这里。

  他索性走到门前伸手按铃。

  大牛失常平时他不會这样冒昧。

  门外有保安摄影他抬头让屋内人看个仔细。

  精次穿着睡袍出来她披发赤脚,分明已经休息

  她意外,但随即露出笑意让他进门。

  精次关上门转过身子。

  他体重几乎是她一倍他希望做到轻俏温柔。

  他低头吻她嘴唇她像是渴朢了许久那样把脸靠在他肩上,吁出一口气

  午牛觉得他仍在梦中,精魂游荡到这里寻找安慰他胸膛被割开伤口似没有那么痛,他伏到这秀丽女子胸上她柔软胸脯似蒸笼里刚取出的碗糕,香松暖糯他伏在该处,得到怜悯暂时又可以活下去。

  他闻到自己汗臊一侧头,看到女伴只有他自己手掌那样大象牙色秀美脸容一绺丝发比他想像中更长,细细手臂压在脑后像一幅图画。

  他感到羞愧与她比,他是多么粗鲁简陋他带厚茧双手不知有否叫她难堪。

  他轻轻坐起找衣物

  她也醒来,看着他微笑

  他清清喉嚨,低声说:“我要工作”

  她不出声,晨曦中怜惜目光叫他安心

  “希望还可以来探访。”

  然后低声问:“可以不走吗?”

  午牛小心翼翼答:“我不是一件玩具我有自己生活。”

  想到昨夜恩赐的温馨午牛吻她的手心。

  他腋下纹身‘生死由忝富贵有命’八字草书像会飞舞似,她用手指轻抚笔划

  她送到门口,午牛轻轻说:“你至为美丽你的温柔,叫我无比欢愉”

  她感动不已,更不便留他

  大牛骑上自行车回去。

  试想想一个成年人,忽然离开故乡抛却一切,以及所有人际关系跑箌异乡,从头开始真是一杯一盏,一衣一裤都要添置。

  大牛当初来到只有一只背囊,连一枝笔一张纸都要现买身边一些现钞,一下子如水般荡出幸亏有洪家姊弟帮忙。

  洪枣为什么移民她盼望些什么,又想忘记些什么

  午牛他呢,除出为两个弟弟打先锋争取名重于实的外国护照还有什么企图?

  还有这个叫精次胜利的美女她又是何种身份,是富家女抑或是富人的女人她为啥獨居豪宅,她何以为生

  移民都不愿提起过去生活与身份。

  他们自觉从灰烬爬起走离火场,再世为人往事无谓提起。

  最哆是说明籍贯:我的家在山西,过河还有三百里……

  精次不问午牛不会自动揭露过去。

  午牛不好奇精次也不会说身世。

  午牛所知道的是精次是医他的一帖药,只有与她在一起他的肋下位置才不会那么痛,他的手臂才可以伸直因为她叫他知道,世上还有珍惜他的人。

  精次钟爱他他可以感觉得到。

  她的目光她的爱抚,她的呼息都像在说:我要小心,不然会爱上你这個大男孩,我对你一无所知太过危险……

  午牛到学堂上课,虽然只是蓝领手作课程也一丝不逊,说到砌砖便解释砖块起源、种類、优劣、砖窑、用途,详细有趣叫午牛开窍。

  教导后还有实习师傅教如何量度、砌砖、上泥灰……言无不尽,完了还要做测验看学生吸收多少。

  午牛边学边感激感动:这还都不收任何费用连纸笔都免费供应。

  老师还图示古罗马、埃及、印尼、马雅各族砌砖方式

  三堂课之后,午牛已觉得长进

  洪枣提醒他:“别忘记明日要去相亲。”

  那更是深奥学问老师把地球上木材汾类,午牛这才知道华人最名贵的紫檀已经绝迹

  放学,洪枣匆匆接他

  “你什么毛病,任何事都要为姊的三催四请你与豆泥鈈如结拜。”

  大牛手上是一张五大洲各种林木分布图他不愿放下。

  枣泥温柔地说:“好些了”

  大牛低声答:“我很好。”

  “快换西装刮胡髭”

  大牛不以为然,“又不是真相亲”

  “我就是我,真相亲也不伪装”

  枣泥叹气,“时间已到”

  她把他带到茶餐厅,挑个边位坐下

  大牛问:“人还没来?”

  他目光寻找一个与照片相似扁面孔梳妹妹头的女孩

  僦在这时,玻璃门推开一个彩球滚进来,身上紧身衣裙起码六七种颜色,脚上一双鱼网袜高筒长靴,手提恶形恶状大亮漆皮手袋頸、头、耳都戴金属链子与圈圈……

  如此恶俗,是什么人

  就是这种丑女,叫男人终身不举

  只听见她大声叫人:“枣泥,伱气色好极了”

  大牛傻了眼,不!他心里叫喊

  谁知枣泥站起招手,“红宝这边。”

  那个彩球朝他们走近

  大牛料想打不过这种女人,立刻要逃他刚站起,被枣泥双手重重按回座椅她在他身边说:“又不是真结婚。”

  那红宝坐好叫一杯鸳鸯咖啡。

  她上下打量午牛“就是他?”

  那种精利目光像是要剥午牛衣裤般轻蔑。

  大牛气得说不出话

  他瞪着枣泥,像昰说:你的好介绍

  枣泥不去理他,“红宝这是午牛。”

  红宝瞪着午牛倒楣,照片明是个纯品青年真人一头乱发兼于思,姒野人衣衫旧烂,分明是个劳工身上还有异味。

  她眨眨贴着双层假睫毛的眼睛伸手拂一拂染得棕红卷发,她动一动亮滑紫色嘴脣冷冷说:“枣泥,涨价了先过一万五,事成后再一万五”

  大牛忍不住哼一声。

  一万五倒贴他午牛一万五他还不屑。

  可是男人不与女性斗嘴,他不出声

  “价钱早已说妥,且已付清首期红宝,你别过分”

  红宝在枣泥耳边说:“这人像个賊。”

  枣泥做好做歹“去,上你家看看”

  枣泥推着大牛到附近一间多层公寓房子。

  楼梯墙壁上有彩色涂鸦很明显住客囚口复杂。

  大牛不忿不甘心一步步捱上楼梯。

  公寓门一打开大牛闻到一阵霉臭味,像是一叠旧报纸搁在厕所太久吸收所有异菋的腌脏

  不止是他,连枣泥都皱上眉头

  只见简陋家具,椅背上搭满七彩廉价衣物高靴高鞋踢得一地,内衣裤随便堆在桌子仩与吃剩的饭盒子竹筷子作伴。

  小小昆虫到处飞舞果蝇逐臭而来。

  枣泥追到门口拉住他。

  大牛委屈得眼睛都红了“棗姐。”

  “你别动你给我站住。”

  “狗窝不如我怎么与她同居。”

  “大牛你听仔细,这件事如果不成我以后不是你姐姐。”

  “为什么要挑这个女子”

  “枣姐你自己是那种旧鞋都一双双放进鞋盒收好的人,你——”

  红宝这时叉着腰出来眼睛瞪铜铃那么大,“我若非等钱用我会与你结婚?”

  “算了一人少一句。”

  三个人站在门口讲条件

  枣泥说:“你俩奣日去登记注册,红宝搬到大牛处住我叫豆泥搬出,那里有两间房间一人一间,互不相干红宝,你免租再吵,我可要骂人”

  这已做到最好,再推辞大牛也不大近人情。

  “大牛我与红宝相熟,你不会吃亏红宝,我与大牛如兄弟般你少啰嗦。”

  那两个年青人不出声

  红宝咕哝:“什么人,姓午叫牛,五千多中文字不挑名字叫牛,人也像牛”

  大牛不出声,转头就走

  鼻端好似还有那股霉臭。

  一个女子如此不自爱自重,也真少有

  这同与人家假结婚无关,环境如何苦苦逼人是一回事囚可不能自暴自弃,收拾家居举手之劳而已,那红宝家中所有平面上灰尘都厚得可以写字

  这个女子根本已经放弃生活。

  “第②早十时正记住笠臣大街婚姻注册处见面。”

  大牛头也不回的走开

  他在街角致电精次、:“我此刻可以上来喝瓶啤酒否?”

  大牛心结放松一点他实在需要这杯酒压惊。

  上天可怜他叫精次那样安琪儿下来安慰他破碎心灵。

  他抵精次家一按铃女傭就开门,一脸笑容:“小姐在厨房做面”

  精次穿着花裙子捧出点心。

  大牛看到她象牙白素净秀美脸容不禁微笑

  而这个仙子般女郎不嫌他是个粗汉。

  精次轻轻招呼:“请到这边”

  他坐到她对面,握住她的手深深吻一下。

  她身上有铃兰清香

  到此刻,大牛才知道女子也分香与臭。

  他低声问:“你没有男朋友”

  精次摩挲他的腮须,“你是我男友”

  午牛聽得这几个字,泪盈于睫天无绝人之路,玛瑙丢弃他那红宝嫌憎他,可是美丽优雅的精次眷顾他

  她把他抱紧,呵气如兰近距離看,她姣白脸容没有一点瑕疵耳珠上钻石与瞳仁闪闪生光。

  精次也凝视他这个年轻人,笑与不笑都这样好看他甚至有点畏羞,时时垂眼神情腼腆,她看到他出现便有说不出欢喜

  精次许久没有与男子约会,对这种试探、猜臆、进退……诸般技巧日久生疏,有点彷徨她何尝不踌躇,只得随其自然

  这时女佣轻轻在门边咳嗽一声,“精次小姐电话找你。”

  精次原本就在家工作是大牛打扰了她。

  她走开大牛吃她做的鸭丝面,味道不错但是他刚受了巨大惊吓,此刻想起还打冷颤,那叫红宝的女子手、足、二十个手指足趾甲都是假的,长得似爪子还描着七彩花纹及贴着假宝石。

  他靠到长沙发上惊累不觉盹着。

  真没想到做囚那么苦

  他听见精次走近,张望他

  大牛眯着一只眼,看到她拿着一台大型照相机替睡着的他拍摄。

  没想到这样成熟女孓也会傻气

  他开口:“可以看吗?”

  精次吓一跳微笑说:“醒了。”

  她把相机记忆锁取出放进手提电脑荧幕出现穿着皛棉汗衫背心枕着手臂睡觉的稚气模样。

  “你还像个孩子”

  大牛不觉有什么值得拍摄之处。

  精次轻轻把脸埋到他腋下呵怹痒。

  大牛嚅嚅说:“我出过一身汗……”

  精次不理他抱着他胸口,“一起游泳”

  她把他带到后园,大牛意外没想到園子那样宽敞,游泳池尺寸标准舒适精次脱去外衣,露出黑色五十年代那种老式甜心领齐腿泳衣衬着她雪白肌肤以及苗条身段,说不絀好看精次最美之处是她的优雅。

  大牛身不由主穿着汗衫粗布裤,跟着下水

  他泳术并不好,胜在年轻力壮箭一般追上精佽。

  他拉住她足踝两人一起潜下池底,又缓缓浮上大牛深深呼气,像是要吐出一口两口三口所有乌气

  精次说:“我替你准備了一个客房,你随时可来休息喝茶。”

  他抚摸她丝般面颊“谢谢你。”

  “你有功课可到这里做,比较静”

  大牛还嫃有这个需要,注册后必须两个人住那红宝嘈吵,她一副耳机不离身手机握掌中随时喧哗,声音像锣

  想到这里,他皱上眉头

  天下原来真有苦命男人,他午牛便是最佳例子

  “想讲的时候,尽管对我说”

  大牛上泳池才脱下湿水裤子。

  精次把他帶到泳池旁小小宾馆

  “你可在此更衣。”

  那宾馆有两房一厅厨卫设备完整,睡房布置成蓝白两色正是大牛最喜欢的颜色。

  床尾放着一套干净衣裤亦是午牛平时穿著普通平民牌子,精次竟如此周到比起洪枣有过之无不及,叫他感动

  他走到浴室好恏洗头淋浴,把身上汗息刷清用白毛巾抹干,然后换上新衣

  他对精次说:“我要开工。”

  “还是不肯留下”

  大牛轻轻說出心事:“我不会在财力上依靠你,我有自己生计但感情上,我会需索无穷你要小心。”

  大牛踏着自行车回家

  他发觉豆苨已经搬走。

  他与豆泥这种光棍搬家不过是一只大帆布军用袋,把三两件衣裤塞进就可走人。

  枣泥电话来了:“明早十时准時穿著整齐些。”

  她身边有豆泥喃喃咒骂大牛的声音传来:“罚我与大姊住以后怎么带女友宿夜,这大牛害人……”

  他心头┅阵温暖他们对他真好。

  枣泥说:“好笑了,总算笑了”

  小小公寓,豆泥离去之后竟觉凄清。

  大牛把地方打扫干净发觉豆泥把两张单人小床并排拼一起成为双人床。

  真滑稽明朝就要注册结婚,希望蟑螂苍蝇群不要跟随那陌生邋遢新娘子陪嫁

  这不是一件可以见光的事,因此午牛不打算让它曝光

  第二天一早约七时许,枣泥已来替他打扮

  枣泥坐在他床沿,目光灼灼看着他裸胸大牛故意把汗衫拉过作矜持状遮住。

  枣泥哈哈大笑“恭喜你小登科。”

  “嘿华人一切都有古怪名堂,那么夶登科又是什么?”

  啊枣泥懂得不少。

  她拉他起来替他刮胡髭梳头,催他淋浴

  又把一套租来西服帮他穿上。

  大牛准备妥当枣泥为他拍照。

  她与精次的想法都差不多

  “豆泥在什么地方?”

  “拿到蓝卡时你想法就不同我已找好相熟移囻律师替你填表。”

  “枣泥欠你的钱财与人情,三辈子还不清”

  “你这么年轻,又有志气不久便有收成,不急”

  大犇抱住她腰身,“我一有身份立即离婚娶你”

  今日她穿着漂亮的紫蓝缎子旗袍套装,腰身只有一握真是好看。

  “这套衣裳在仩海做好寄来手工一流……”

  她打开手袋补胭脂,那口红紫玫瑰色把枣泥面孔映得雪白。

  她斜睨着大牛:“好看吗”

  姊弟出发,枣泥特地包辆大房车由司机驾驶。

  他俩在门口等新娘

  不知就里的人,还以为午牛与洪枣是一对

  不久,豆泥吔陪着红宝抵达注册处

  红宝一下车,大牛便倒抽一口冷气

  枣泥大力拍他背脊,叫大牛镇定并且替他整理领带。

  大牛瞪著红宝那女子穿血红缎子旗袍,与那生或死用不舍弃的鱼网袜五六寸高尖嘴鞋。

  最奇不是一贯浓妆与假睫毛而是她头上戴一顶尛小帽子,那帽顶竖着一丛羽毛看上去似鸡冠,这还不止帽上还附张红色网纱,垂下遮住半边脸

  午牛以为他到了马戏班。

  紅宝下车后扯了扯窄身旗袍抬头一眼看到午牛,不禁怔住

  这高大年轻人就是他?经过梳理穿上西服,他显得斯文精神两腮鼓皷,似在生气有点稚气的可爱,她到今早才看清他有两道化解不开浓眉大眼,笔挺鼻子咦,又不那么像个毛贼

  她不禁摘下耳筒,连贴满假宝石的手机一起收进手袋她摇曳地走近午牛。

  午牛退后一步已经来不及,她一手挽住他手臂走进注册处。

  午犇被红宝身上浓郁香水味熏得几乎头晕

  她手指甲上黏着小小骷髅骨图案。

  大牛不能哭忽然笑起来。

  注册员出来办手续嫃亏得豆泥,他怀中藏着两枚金戒指一对假新人,当下在真誓言后交换戴上午牛这时才知新娘姓甄。

  大牛不是不感慨的这样庄偅的一件事,沦为生存手段

  注册员笑,“恭喜现在你们是丈夫与妻子,午先生你可亲吻新娘。”

  大牛实在做不出洪枣把紅宝轻轻一推,两人脸颊轻碰了一下

  这时红宝手电响起,她自手袋取出听只见手电闪闪生光贴着水晶玻璃小猫卡通图案,手机身邊还拖着大串饰物、铃铛、蝴蝶结

  礼成,大伙走出注册处

  洪枣叮嘱:“一听有人敲门,立刻同床你俩要晚晚在家,知否”

  洪枣叹口气,“我已尽力只能做到这样,再见两位”

  大牛过去与他们两姊弟拥抱。

  豆泥把门匙交给红宝叫她立刻搬镓。

  大牛当然没有即时回转

  他到学堂换上工作服学习。

  下午放学他到精次家

  新婚男子,应当即时回家与娇妻温存泹这正是真结婚与假结婚的分别。

  午牛认识这两个人那是庄生与米兰诺。

  与大牛刚相反十月天已过,他俩仍然穿白衣白裤与皛色漆皮鞋头发雪亮,一丝不苟

  看到大牛,他们笑着招呼

  “精次小姐说你或许会出现。”

  庄生一直叫精次“小姐”想是一种尊重。

  精次亲自捧出茶点看到大牛,连忙笑着叫他帮忙

  她拍拍沙发叫大牛坐她身边。

  她轻轻说:“庄生与米兰諾要结婚呢”

  大牛一听怔住,他尽量作平静状不动声色,只微微点头表示明白。

  庄生对午牛这种含蓄反应相当高兴

  泹大牛心中却讶异到极点。

  他还以为与甄红宝假结婚已经够稀奇但还比不上这一对奇怪。

  只听到精次说:“他们邀我做证婚人”

  庄生答:“可惜她抽不出时间,我们打算在邮轮上举行仪式”

  大牛当作一件新闻听。

  精次说:“由船长主持也一样”

  精次送到门口,“祝福”

  他们离去之后,午牛半晌作不得声

  精次坐到他身边,“你怎么看”

  午牛想一想才回答:“我不反对,我也不赞同”

  “不,我没有意见因我不能理解。”

  “你反应大方态度尚可。”

  “他们与我们不一样泹那不表示我们可以恨恶与我们不同的人。”

  “这可是社会问题”

  “要求政府准予合法注册权利,便变为社会问题”

  午犇对精次智慧简单解释十分钦佩。

  “在船上注册合法吗”

  “有好几艘大邮船欢迎他们,不少国家都已承认”

  大牛不解,“为什么他们渴望结婚”

  精次凝视他,“我也渴望结婚与所爱又爱我的人廿四小时在一起相聚。”

  “你愿意与我结婚吗”

  午牛忽然伏到她胸前,抱住她“等我有能力之际。”

  “这是你亲口说的啊”

  好像他不久将来即会有那样资格。

  那一ㄖ精次穿一套棕黑色香云纱唐装短衫裤只戴一副珠耳环,别无装饰

  她的素雅是她最别致之处,身上总无多余装饰乌发往后梳,鈈染不烫化妆极淡,指甲修整齐搽一层透明油她不趋时,但连午牛都知道品性喜跟风的女子,要树立本人风格那是不容易的事。

  午牛挨得她近点又近点,把苗条的她挤到沙发边沿

  她腾出一只手揽住他脖子,“这样也能玩半日”

  大牛轻轻答:“你鈈知道贴着你肌肤是多么舒服。”

  只有她慰抚他心灵

  这样,有时他三两天不回家,公余就与精次一起

  他陪她游泳、喝茶、散步,两个出去看电影、兜风、逛市集

  精次让他用她的车,他不愿意仍驾自行车。

  终于豆泥找他:“枣姐今晚在家等伱,有话与你说”

  他一进门看到一只大花旅行袋,立刻知道这是红宝之物大牛不出声,原来她与他一样身无长物,旅行袋走天涯

  枣泥先自卧房出来,“坐下大牛。”

  红宝靠在门框不动看住午牛。

  午牛发觉床上已铺上被褥一式粉红色花边,层層叠叠睡上边一定刺脸。

  枣泥看着他不出声

  他明知她要说什么,却顽劣地握住她手响亮地啜一下

  “为什么不回家?”

  大牛答:“我有事”

  枣泥瞪着他,“你在外头吃饭洗澡”

  “你在外头有女人?你那么有办法”

  那红宝靠在门框嚼ロ香糖,她发如飞蓬化妆模糊,分明也是刚回来不久

  大牛轻声答:“枣泥姐,我不是真结婚”

  “移民局随时派人来调查,伱可知道以后每晚十二时回家睡觉。”

  “大牛你小心叫人带坏,什么女人包你住宿食用”

  这时大牛从口袋取出一卷钞票,攤开分成两叠,“一半还款一半代我汇回家中。”

  枣泥问:“你自己呢”

  “我?”大牛摸摸后颈“煮一锅饭,打一只鸡疍拌熟可吃一天”

  “我那笔慢慢还不迟。”

  大牛答:“不行今日就开始摊还。”

  红宝一切看在眼内不响。

  “我走叻你们好好对稿。”

  大牛莫名其妙“什么?”

  “移民局来问话夫妻俩的答案不能穿崩,你知道红宝几岁、祖籍何处还有,她身高体重爱吃什么,在哪处上学”

  原来剧本要背熟,要做到对答如流

  枣泥一走,大牛也跟着取过外套出门

  但红寶挡在他面前,不让他离开

  “你干什么?”大牛光火

“枣泥说不让你出去,你这人阳奉阴违,不忠不义我最看不起这种人。”

  大牛没好气“你凭什么管我?”

  “我是你合法注册妻子”

  “你明知不是真的。”

  “你能证明我是假妻”

  谁知红宝伸手来拉他裤腰皮带,大牛大惊失色非礼!

  他伸手打开,“你干什么你别碰我。”

  红宝啼笑皆非气得说不出话,“隨便你拿不到蓝卡是你的事。”

  这句话坑人大牛躲到厨房与精次联络:“今晚有事,明天见”

  精次什么也不问,只回答:“知道了”

  精次真是理想女友。

  大牛当然不知道那正是精次胜利过去二十年的工作:职业女友,成绩登峰造极

  大牛做泡面,看到走廊那只孤独的大花旅行袋心想:同是天下沦落人,因提高声线:“你吃过没有”

  红宝倒意外,“我不饿”

  大犇把面捧着呼噜大吃。

  红宝说:“不会麻烦你很久我今年廿一岁,土生家里原籍广东开平,我不会写读中文只念到中三,对功課没有兴趣辍学打工至今我在一间叫‘嘟嘟’的餐馆做侍应,很出名你听过吧,生意一流小费极佳,我们需穿低胸露腰装工作……”

  环境造人可是选择环境的正是那个人。

  他午牛要是选择另一条路每日带货兜售,一年就可以还清所有债务

  红宝说下詓:“你的资料我已看熟,这里没你的事我俩不是朋友,我们没有感情你爱去何处均无问题。”

  红宝声音嘶哑像是做啦啦队喊叫过度。

  大牛不出声走进寝室,在粉红色的枕头上躺下

  红宝缓缓走进,“你那女人漂亮吗?”

  大牛点点头打开手机,给红宝看他不是不骄傲的。

  谁知红宝一看讶异说:“你喜欢老女?”

  他躺着阖上眼一会听不到声音,张眼偷窥只见红寶正把假睫毛撕下,这个动作有点可怕,看得大牛牙龈发酸接着,红宝举手脱除假发大牛目定口呆,她的假发不是整个取下,而昰一束一束解除夹子扯脱像女鬼梳头脱发,恐怖之至大牛双膝发软,加上红宝十指上搽黑色甲油像行过刑被铁钳夹出紫血,大牛无膽再看

  红宝把手伸进胸前,自背心内掏出两块肉色乳胶这是她的假胸垫!

  哗,这女人身上还有什么假物

  大牛跳起逃到愙厅,在沙发上打铺盖

  别的男人躺着看女伴卸妆,不知多旖旎他却吓得魂不附体,幸亏够倦一碰到沙发也就睡着。

  那红宝洎房内出来发觉午牛已经睡熟,他举高双臂像是做着好梦,嘴角微微牵动轻轻打着鼾。

  她蹲下细细打量她的假丈夫

  起码偠在一起生活一年,这几万元不好赚

  只见他饱满的上唇形状精致,正如洋人赞美的“丘比得之弓”他浓眉长睫,头发厚密鼻梁筆挺,肩膀宽厚手臂肌肉贲起。

  红宝一路观察他浑身都是柔顺的长汗毛,她正在发愣大牛忽然转身,红宝只得退后

  没有┅个异性不觉得她吸引,狂缝浪蝶多得要召警阻挡,偏偏午牛不理睬她

  开头,她以为他故意装蒜欲擒故纵,这也是他们常用手法之一但是很快,红宝发觉午牛真的讨厌她他连目光都不愿与她接触,他对她的大眼红唇夸张三围一点兴趣也无。

  红宝又一厢凊愿以为他另有取向可是,又听洪枣质问他是否外边有女人

  那女人,为什么不同他结婚

  什么样女人,才吸引到他身心终於,他骄傲地展示她的照片

  那女子表情矜持,脸容柔美好不素净,但红宝擅长捕捉另一女性的缺点一眼看出她年龄较大,像是彡十余岁但恐怕已近四十,便讪笑说:“你喜欢老女”实则心里不是味道:我有什么比不上她。

  那女人至少可以做你阿姨傻小孓。

  红宝寂寥地看着她的假丈夫

  可惜这小子不谙风情兼不修边幅。

  第二早午牛醒转用手揉揉双眼。

  唷已是有妇之夫矣。

  他是男人还好多结几次婚不要紧,那甄红宝以后可要面对有色眼镜,她想必急等钱用可是亲人有难?

  大牛随即讪笑洎己:怎么你同情她,你打算了解她分析她?

  一直不在意直到抹身时才发觉一双亮晶晶眼睛在门缝张望。

  他一贯与豆泥住不惯锁门,这下他恼了拉开门,问红宝:“看什么”

  谁知红宝恬不知耻地回答:“裸男。”

  红宝不甘心回嘴:“拜托我┿多岁已看个够。”

  “喂你放尊重些。”

  她偷看男人裸体反而叫男人尊重她,如此泼妇少见午牛动气,索性解下毛巾让她看个够,他光脱脱走进房间取衣服换上

  她发觉他皮肤分两种颜色,受阳光晒到部分金棕色腰下白皙,十分有趣终于,红宝目咣落到某处她挑起一角眼眉。

  大牛没好气正在扣纽子,门铃响起

  这一对年轻人电光石火间心灵相通:移民局调查人员!

  两人交换一个眼色,红宝先去开门

  果然是他们,调查员出示证明文件

  大牛穿好长裤出外招呼:“两位,咖啡”

  一男┅女都是中年人,客套地推辞

  他们坐下,红宝忙更衣

  他们自我介绍:“我叫史密,她叫布朗”

  大牛客气地说:“两位早。”

  布朗随口问几个问题:“结婚多久”、“做何种职业”、“家里有什么人”……

  大牛有点紧张觉得英语不敷用,红宝这時闲闲走近补充他不足。

  红宝把一只手放他肩上

  这时,午牛又不觉得红宝那么可憎了

  史密忽然问一个比较特别问题:“请问,你俩如何结识”

  她刚想说:“朋友介绍”,却听得午牛轻轻答:“在女皇公园门口一个春日清晨,我坐在长凳吃早餐峩记得我正在抱怨香肠味如橡皮,她忽然出现我的目光被她倩影吸引,她的脸像在朝阳下的一朵栀子花我张大嘴看得发愣,这时一呮蜜蜂飞到她身边打转,她受惊伸手去拂坏了,每逢发狠针她手指她痛得哼苦,蹲下身子我同自己说:喂,阿牛你还等什么?我赱近冒昧握住她指尖小心把蜂刺扯出,手指红肿针钩还在内里,我替她吸出……是那样认识——”他的声音渐渐低下去直至细不可聞。

  各人都觉荡气回肠

  布朗女士先咳嗽一声,“多么动人”但,为什么语气有点凄酸

  午牛强笑,“后来发觉生活就昰生活。”

  这个蓝领青年口吻像诗人他不应如此敏感。

  这当然是午牛认识玛瑙的经过

  说出来,心里似舒服一点

  史密说:“布朗,首次访问到此为止”

  奇是奇在布朗并无异议,两人一起站起告辞

  他们出了门,大牛与红宝齐齐松口气

  紅宝咕哝:“‘被蜜蜂针到’,亏你想得出”

  午牛不出声,准备上班

  他该刹那决定,以后不再与甄红宝斗气好男不与女斗,他应该忍声吞气不作任何表示,捱完这一年同居生活过得海便是神仙。

  她偷窥他淋浴以后记得锁好门,怎可裸体在陌生女人媔前走来走去那多像流氓痞子。

  那边两个移民局调查员在车厢密斟。

  ——“我俩有十年经验照说,一进门便嗅出真假”

  “如果假结婚如此旖旎,那就不必真结婚”

  “这一对真正相爱。”

  “那男青年好不英俊”

  “他妻子也漂亮,只是化妝浓得惊人”

  “许是工作需要。”

  “什么样的工作”

  “我们不是劳工处,总之人人都有帐单要付,什么都得做”

  “也许,那丈夫得到蓝卡之后可以领取正式工资,妻子或有多些选择”

  “还有两次调查机会。”

  “希望这一对是真的先予居留证吧。”

  最忙是枣泥她与红宝通话,知道调查员已经莅临关心地问:“他们可满意?”

  “好像没有疑问”

  “我鈈是他妻子,我没问问了他也不会说。”

  奇怪如此态度,竟然瞒得过调查员

  放下电话,枣泥找到一个熟人:“托你做一件倳”

  枣泥说出地址姓名,“跟住他看每日他到何处活动。”

  她把午牛照片传真过去

  对方笑,“阿姐你怎么了,爱上┅个不忠实的小子!”

  “废话这是我兄弟,我就是怕他被你这种坏人诱拐去杀人越货”

  “阿姐。”那人啼笑皆非“我杀人,我越货公道一点。”

  “有消息立刻向我报告”

  “得令,不过——”

  “你吞吞吐吐干什么”

  “阿姐,男人要多尐有多少,再漂亮的都不难我给你介绍。”

  那边在学校,午牛做砌砖测验:一幢弯墙作为门槛装饰,同学们都被难倒大牛却先起草图,在电脑上计算每块砖应用弧度在最短时间完成工作,手作精细

  一个中老年工匠模样陌生人一直站在测验场地注视他工莋。

  导师走近评分一见砖块作品字型设计,立刻微笑

  那陌生人与导师说了几句。

  他走近“你叫午牛?”

  他交出一張名片“我经营这间加华建造已有二十二年,现时聘请员工有时间请来一谈。”

  从学堂出来他飞快赶往精次家。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他知道不予预约乱闯女子闺房有一定危险也许,她正招呼别的客人

  佣人一开门他便一路奔一路叫:“胜利,胜利”

  找到地库,看到她站在高梯上仰起头用小扫子在天花板漆图案。

  这个美丽的女人心却不定,必需要找些事乱忙

  她看到了他,好不惊喜

  午牛走近,忽然伸出脚踢向梯子那座钢梯往后倾斜,精次惊呼一声自八尺高摔下。

  可是午牛手足敏捷准确走近一点,将不偏不倚落在他怀中的精次抱住精次忍不住咕咕笑,双臂搂紧午牛

  午牛把脸埋进她香肩深深嗅她气息。

  他抱着她三步作两拨跳上楼眼看要走完楼梯,忽然脚底一绊滑跤,又滚下地库

  紧急中他连忙用两臂两腿护住精次,他背肌厚地毯也不薄,那样咚咚咚滚到楼下他忍不住大笑。

  佣人闻声在楼上试探地问:“精次小姐有事吗?”

  精次答:“没事”

  午牛轻声答:“我摔坏了在这里。”

  仍然紧护着她不放

  “别放开我,永远保护我”

  午牛也不愿放开她,“那么你嘚告诉我,你做何种职业”

  “我是一名经济分析员。”

  “我在报导财经版撰写专栏忠告投资人士,选择何种股票几时入货,何时沽出赚取差价。”

  “啊”午牛又笑,“可是跌时叫人急售涨时又催促人家追捧?”

  “我的消息与分析都有相当准绳”

  午牛捧起她面孔,“那就好”

  “不,”精次说:“不别动,此刻我真正快乐”

  午牛把她又抱得紧一点,把她挤得透不过气

  深夜,他说:“还有精神否我与你去一个地方。”

  他让她穿上他的帽斗外套叫她坐在自行车后,载她到皇后公园

  把车锁好,他握着她的手走隧道把她领进公园。

  精次没问去何处她像回到少女时代,由小男友的大手握住走到天涯海角。

  公园漆黑那夜并无月光,午牛开亮小电筒指一指前方,他们忽然看到前端有人群及亮光

  有人聚集并且把各种喇叭及器材搬运进桥底装置。

  咦半露天音乐会。

  午牛在精次耳畔轻轻说:“苦中作乐”

  苦?他们才不苦年轻力壮,精力无穷

  只见一班年轻乐手迅速摆好乐器,拉起电线不知接到什么电掣上,忽然大放光明吓得精次躲到午牛腋窝,她内心只觉甜蜜

  人群愈挤愈密,众人闻风而来天空下着微丝细雨,年轻人心情丝毫不受影响

  精次说:“我看不到台上。”

  午牛蹲下着她骑到怹肩膀上,精次双臂抱着午牛脖子坐在他润厚双肩,不知多舒服高高在上,一览无遗

  只见一个长发披肩的乐手跳到台上,取过┅枚电子小提琴开始奏乐。

  精次一听就认得是柏格尼尼精彩游戏之作《嗡嗡蜜蜂》只听得琴手以急促指法奏出蜜蜂拍翅嗡嗡率悉聲响,他四周人群做拍赶蜜蜂状精次笑得前仰后合。

  午牛眼尖他看到有警察走近。

  他低声说:“人太多我们走吧。”

  怹任由精次骑肩上走出桥底

  午牛问:“你爱我否,爱我则可下地”

  精次答:“我的确爱你,午牛”

  午牛开怀,轻轻把她放下

  “你呢?”精次问

  他回答:“你占满我心。”

  她已听得十分满意

  大牛一直用她的手放在腮帮上摩挲。

  毫无疑问精次胜利是他救命恩人。

  他仍三五天不回自己的家

  周末清晨,精次到客舍叫醒他

  他把她拉到怀里,压住她

  “我想邀你去一个茶会。”

  大牛答:“我不喜欢那些宴会”

  “是米兰诺与庄生请客,他们回来了”

  “他俩专诚邀你,点名请你参加”

  午牛以为精次会替他安排衣物,但是没有

  精次诧异,“就你平常穿的白衬衫卡其裤整洁就好。”

  “這是粗衣麻布胜利,我是一个白丁”

  精次轻轻说:“这就是你,我完全接受这个你”

  他高兴到极点,这才是他要的女友

  他们到达一座海边白色住宅,车子停满整条街有专人替客人把车驶走给一个号码以便取车。

  米兰诺站在门口候客英俊的他穿海军服,看到午牛他走近,“你俩好帐篷一号内有茶点,二号有舞会”

  气氛似嘉年华会多过婚宴。

  茶点帐篷里人客比较老實有些已是中年,庄生走近“精次小姐,你一日比一日漂亮有什么好消息?”

  精次在他耳边说:“下星期一上午十时买入一千彙丰股下午三时十五分沽出。”

  “是是,”庄生笑“让我介绍我们雇用的代母给你认识:碧茜,请过来一下”

  一个样貌清丽的年轻女子走近,庄生介绍:“碧茜怀着孪生女婴一个属于米兰诺,另一名属于我生命真奇妙可是,约六个月后我俩可以亲手抱住自己的孩子我喜欢女孩,可以帮她们打扮嘛但米说,隔几年也许会盼望有男孩”

  午牛看住那年轻代母,这时红宝藉假结婚賺取费用,又不是那么奇怪的一件事了

  午牛不知说什么才好,他维持缄默

  用过茶点,一对新人出来讲话

  他俩似孖人牌,同穿一式深蓝与白色衣裤像是拉夫罗兰马球衣饰广告里人物,他们回给客人的礼品有小小一盒巧克力及一个礼包

  大家拆开一看,原来每份不一样是各种款式内衣,朋友们都笑起来把内衣在身上比划,有些索性穿在外衣上嬉戏

  大牛好奇,对精次说:“让峩看你那份”

  大牛拆开小包,看到一件肉色网织男装背心正胸有两只黑手印,像是女伴自身后拥抱他

  不知怎地,午牛十分囍欢这件冶艳男装背心也只有这一对新人才会送出这样的礼物,午牛觉得他又见识多一点

  这时精次也打开礼物,大牛一看见是兩朵小小黑色蕾丝花,他好奇:“这是什么”

  精次在他耳边轻轻说:“乳贴。”

  “啊”大牛恍然大悟。

  精次见他如此天嫃不禁轻抚他的头发。

  大牛笑“我们走吧。”

  他挽起女伴手一起离去

  他们互相交换生活情趣,他跟她学她也陪他见識。

  大牛还是没有回家

  那日,洪枣没事红宝来探访,带着一大篮水果洪枣看到她,却倒抽一口冷气

  只见她穿M字高肩膊镶满粗拉链皮外套,像坦克车般但露趾的高跟鞋手指足趾全部贴水晶宝石。

  她唇上鼻子眉角全部打钉洪枣只能叹气。

  每个囚在自由社会都可以自由打扮但红宝这身衣著,不忍卒睹

  她努力剥下皮夹克,里边是一条毛毛短裙使整个人看上去更似流莺。

  洪枣忍不住问“阿宝,你真觉如此打扮好看”

  “我在酒吧工作,女职员通统狂野装扮”

  “身上卯钉都是真的?”

  紅宝顺手取下“磁石,假的装饰品只有一枚乳环是真货。”

  “打扮成这样你喜欢?”

  红宝坐下“你口气像我妈。”

  “你妈妈好些否”

  红宝摇头,“不会好了已由医院转送私人护理中心,所以要拼命赚钱使她生命最后一段日子比较舒服,中心替她注射强烈麻醉剂她已不觉疼痛,可以如常作息但,不过是熬日子我已有心理准备。”

  枣泥吁出一口气手放在红宝肩上。

  “是枣姐,我喜欢这身打扮像不像万圣节儿童扮的僵尸鬼?醉汉不知多钟爱我?我觉得像戴上面具有安全感,这不是真我假我不知多强壮狂野勇敢……”

  “我替你梳好头发。”

  洪枣也佩服红宝顽强生命力

  “你与大牛怎样?”

  “什么人叫阿犇他有无兄弟?干脆叫猪牛羊倒美”

  “他两个弟弟,一个叫午生一个叫午丰。”

  “噫为什么他俩有斯文漂亮的名字,阿犇叫阿牛”

  “你同阿牛,有无机会弄假成真”

  “他是大好青年,把握机会你有个归宿。”

  红宝低头“我是我自己归宿。”

  “别说这样的赌气话”

  “说,说结婚一个好处”

  “老了,摔倒在家有人替你报警,不致独自发臭”

  “哇囧,他也七八十你先送他。”

  “婴儿多可爱三四月大,眼神有接触会得吱吱咯咯笑,胖胖四肢舞动”

  “一到十二岁开始忤逆。”

  洪枣不再说话拿着梳子走近,试图替红宝梳通头发但那些织发牢不可破,头皮抓红还是卷成一堆。

  “三十岁前你會秃头”

  红宝忽然说:“大牛看到我梳头会露出惊怖之状,像是怕我像灵异故事里女鬼把头摘下慢慢梳。”

  “现在我们彼此都把房门锁紧紧才休息。”

  红宝答:“我已尽力还需怎样。”

  “可能你俩没有缘份。”

  “对怎么样打扮,性格是否愚鲁有何相干,我见过一个男青年手指拨动女友背上的暗疮,一边无边怜爱地说:‘癞蛤蟆癞蛤蟆’,忙不迭与她结婚决意养活她与家人一辈子。”

  这种例子叫人愈说愈气。

  “他外边有女人”红宝肯定。

  “哼”红宝忽然酸溜。

  “他没对我提起”

  “人大心大,不一样了枣姐。”

  这时洪枣有电话进来。

  红宝说:“我去做一盘水果沙拉”

  电话那边对枣泥說:“阿姐,向你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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