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来没有过,但是昨天晚上皮藓最开始出来图片身上就长出来了,一块儿一块儿的。很痒,但是不疼。主要分布在背部,还腹部

我捡了一块玉后,每晚都会有个女的找上门来 文艺小青年文章
我捡了一块玉后,每晚都会有个女的找上门来
内容概要:
1. 她没有直接拒绝,拉着我去逛街就是想赚到一套化妆品。
2. 冰山李有点不信,说道:“玉不双戴。
3. 难道是我被踹进棺材之后,石翻天他们没有盖严棺材盖,然后来不及钉钉子,就匆匆逃命去了。
玉是有灵气的,人养玉三年,玉养人一生,最重要就是一个“养”字。
我叫岳愤,二零一零年,我二十岁,在本县花鸟古玩市场经营一家玉器铺,冬至乍寒那天,有客人掀开了厚厚的门帘。
是个二十六七的少妇,厚厚的貂皮短袄也压不住胸前的山峰,脸很漂亮,有那种让人忍不住想亲一口的美,开口让我帮她相一块血玉。
看玉器的材质品次,或者鉴定古玉的真伪,叫相玉。
经营玉器,有个不成文的行规,那就是不能妄议同行卖出的玉,所以我很少给人相玉,我对她笑笑,说不好意思,我真不会相玉。
美少妇没有多说,低下头开始看店里的玉,看了一会,她突然耸耸肩,伸手去抓背后,可惜她衣服太厚,胳膊换了好几个角度也够不到。
美少妇痒的很难受,让我帮她挠一下,我还没碰过女人的身体,这个忙我实在不知道怎么去帮。
美少妇突然背对我,抓住我的手塞进她的衣服,着急的说:“看你年龄不大,怎么还是个老古董,挠两下痒痒还能赖上你啊!快,痒死我了。”
手摸到她温暖的皮肤,这是我第一次接触女人的身体,有点不知所措,我定定神,伸都伸进来了,就帮帮她吧,不过要稳住阵脚。
我按照美少妇的指点,找到她痒痒的位置,轻轻挠了挠,美少妇说力度太小,让我使劲抓,我就使劲给她抓了几下,后来怕抓疼她又给揉了一把。
美少妇说好了,我才恋恋不舍把手拿出来,刚才她皮肤的那种光滑柔软和温暖,真让我回味无穷。
我还在愣神的时候,美少妇突然揉乱一头长发,脱下了貂皮袄,脱下了羊毛衫,掀起贴身的秋衣还要接着往下脱。
我吓了一跳,说大姐你干嘛呢。
美少妇板着俏脸说,我没干嘛,是你想非礼我,身上都给我抓破了。
我这才反应过来,中了她的圈套,我店里没有监控录像,报警的话,她后背上的抓痕就是证据,谁会相信我只是给她挠痒痒?
美少妇为了让我相玉,也真是拼了,我对她苦笑一下,说道:“大姐,算我怕了你了,拿出来吧,我给你看看。”
美少妇这才掏出一块带着血沁的玉石递给我,初看厚重温润,血沁呈飘絮状,我仔细看了之后发现,血沁流于表面,跟玉本身的衔接并不自然。
不过是一块质地还行的玉石,在火上烧热之后,又塞进活物的体内,把活物活埋到地下,让血浸到玉石里面,就成了这样的假血玉。
这是制作仿古玉的手段,行话叫做旧,不过这个活物做旧的血沁能有飘絮的样子,渗透的也不算浅,显然出自高人之手,外行根本看不出来。
我告诉美少妇她吃药了,买了赝品行话叫吃药,美少妇将信将疑,我又闻闻玉石,笑着对她说:“这上面一股膻味,是缝在羊腿里面做出来的。”
美少妇仔细闻闻,这次彻底信了,三两下套上衣服,甩下一千块钱气冲冲的走了,应该不是回家用假血玉做羊血豆腐,多数是去找卖玉的算账了。
美少妇买这块玉,估计要花一辆高档车的价钱,这是一笔大生意,我给卖家点破了,这个仇恨拉的就大了,说不定会报复我。
我好多天都担心遭到报复,二十多天过去了也没有异常,我认为自己有点过分紧张了,眼看离过年不远了,我就放松了警惕。
那晚在外吃饭,回家的路上,刚拐进一条巷子,突然一个麻袋套到了我头上,一把利刃刺破我的衣服,冰冷的顶在我腰间,我一下不敢动了。
我被架着胳膊塞进一辆小轿车里,一个阴冷的声音说:“岳老板,我徒弟混口饭吃不容易,费好大劲吃到一个红嫩头,你还给点破了。”
他说的红嫩头应该就是那个美少妇,嫩头是玩玉的行话,就是外行的意思,女的外行叫红嫩头,男的外行叫白嫩头。
假血玉的始作俑者终于找上门了,我马上说:“我也不是故意的,你们退了人家多少钱,我就是卖房子,也一分不少补给你们。”
没有人理我,我再说的时候又被踹了几脚,挨打还有刀顶着,我担心惹恼对方,心想他们最多也就是图财,就不再出声。
大概一个多小时车停了,我又被押着走了好长时间的山路,头上的麻袋才被拿掉,这是一片乱葬岗,月光下很多没有墓碑的坟包,上面长着长长的枯草。
我对面站着一个穿中山装的中年人,腰上插着一把剔骨刀,他身后两个大汉,手里都拿着军用工兵铲,我擦,这是要活埋啊!
中年人寸头短发,显得干净利落,看样是领头的,我对他说:“一块假玉的事,犯得着把我埋了吗?”
中年人对我一拱手,言辞虽然客气,口气却很生硬:“岳老板,在下石翻天,今天是请你帮个忙,钱的事就不谈了,请吧!”
石翻天我听说过,是皖北玉器做旧名家,行事低调很少露面,怪不得美少妇那块血玉做的火候还行,原来是他徒弟做的。
石翻天说完把剔骨刀拿在手里,两个大汉一前一后,夹着我往里面走,很快走到坟地中间,停下来之后,我发现地上有好多埋死婴的小土包。
我们苏北的习俗,死婴没有名字不能起坟,只能挖个坑埋了,家人填土时心疼,就填的高一点,现在我们站的地方,有几十个这样的小土包。
石翻天一指,两个大汉挥舞工兵铲开始挖一个新埋的小土包,撬开表面的冻土,很快就挖出一个小坑,然后两个人转个身,换个方向继续挖。
我伸头看看这个小土坑,里面没有死婴,只有一条头上罩着香炉的黑狗,香炉盖住了黑狗的眼睛,黑狗身体还没有干瘪,应该是今天埋下的。
石翻天对我说:“岳老板,你出身养玉世家,肯定得到了养玉的真传,我在这里发现一块玉,等会你帮我取出来,咱们的事就一笔勾销了。”
石翻天说的养玉是这样的,那些古墓里的陪葬玉器,在地下埋久了,会沾上一些土气尸气,一般人不能直接佩戴,需要找人用身体温养一下。
土气阴冷,尸气有毒,养玉难免要沾染这些,不是走投无路,谁也不会冒险去养玉,民国初期,我太爷爷因为吃不上饭,这才走上养玉的道路。
我爸生前跟我讲过,我太爷爷命硬,又跟人家学了一点医药术,用医药术搭配人体养玉,这才活了下来,后来能吃饱饭了,我家就很少养玉了。
我告诉石翻天,养玉这个事,我一直当故事听的,我爸我妈英年早逝,只留下相玉的手艺,不过我很少给人相玉,你徒弟的事,我也是被逼无奈。
石翻天摆摆手,让我别说了,又逼着我跟他一起跳下小坑,说道:“你帮我扶着香炉,我来处理一下黑狗。”
黑狗四条腿半截埋在土里,死了还直直的站着,我只好骑马蹲裆站在黑狗前面,两手扶住狗头上的香炉,香炉摸上去冷冰冰的,冻得我打哆嗦。
石翻天从背包里掏出毛刷,还有一个蓄电吹风机,拍掉黑狗身上的泥土,用小刷子把狗毛刷干净,再用吹风机吹黑狗的皮毛。
看石翻天干的认真,两个徒弟也闷头挖坑,我就想趁机逃跑,不动声色看看周围,打算寻找一条退路。
石翻天头也不抬的说:“活的黑狗辟邪,刚死的通阴,这条黑狗已经吸了不少尸气,香炉是压制黑狗的,你要是松开香炉,黑狗诈尸了,第一个咬的就是你。”
石翻天不像骗我,这条黑狗应该是精挑细选的,没有一根杂毛,现在狗嘴正对我的裤裆,我立马不敢动了。
可怜我还没尝过女人的滋味呢!扶着香炉,我抬头看看天,现在大概快到午夜了,正是一天中阴气最重的时辰。
冰冷的月光,幽暗的山林,漫山的坟包,透骨的阴风,摇晃的枯草,恍惚间,我好像听到好多婴儿稚嫩的笑。
石翻天把狗毛吹软吹干,他两个徒弟在对面说一声好了,石翻天让我放开香炉,起身把我拉到一边,对他徒弟说打开吧。
原来他两个徒弟在小坑边上又挖出了一个相连的大坑,大坑底部露出一个前高后低的棺材盖,两个人吃力的搬开棺材盖板。
棺材板掀开之后,周围温度骤然下降,狗头正对着棺材,我能感觉到一股阴冷气流往黑狗这边飘来,黑狗在月光下嘴巴微张,肚子一点点涨起来。
石翻天两个徒弟退到一边,又把我拽到到棺材边上,我忍着寒冷,睁大眼睛看看棺材,里面没有金银财宝,躺着一个美少女。
假如说美少妇是那种让人忍不住想亲一口的美,棺材里的美少女,是你看一眼就深深刻在脑海里挥之不去的美,是绝世的美。
十七八岁模样,身上白衣如雪,胳膊缠着金丝带,两手交叠放在胸前,双目紧闭,静静躺在棺材里,脸上带着浅浅的笑,两个酒窝若隐若现。
棺材的顶部和坑里的地面是齐平的,石翻天对我说:“岳老板,女尸两手下面压着一块玉,肯定不是凡品,还要麻烦你帮我把玉拿出来。”
我被少女的美貌吸引,要不是石翻天这句话,我都忘记她只是一具冷冰冰的尸体了,我蹲下身子,发现少女洁白的脖颈上面挂着红色的丝线。
丝线的尽头,被压在少女交叠的双手下面,透过少女的指缝,大致可以看到是一枚镂雕的玉佩,要想把玉佩拿出来,必须拿开少女的两只手。
我抬头看看石翻天,说道:“石先生,我们岳家有个规矩,玩玉可以,摸金万万不行,不知道这个少女有什么来历,你知道的话还请告诉我。”
石翻天很客气的对我说:“岳老板,你放松一点,上个月我路过这里,看到地面沙土流失,露出了这个棺材,就跟两个徒弟打开看看,发现里面有具女尸,这是宋代的服饰,女尸千年也没有腐烂,估计就是她身上的玉起到的作用,当时尸气太重,我没敢把玉拿出来,重新把棺材埋起来,今天正午时分又活埋这条纯色黑狗,抵挡一下尸气,我知道你是行家,这才把你请来,你只要帮我把玉拿出来,随时可以离开。”
石翻天说的虽然客气,但是不时玩弄手里的剔骨刀,我知道今夜不帮他拿出这块玉,很有可能就会被活埋这里,权衡之后,我决定先脱身再说。
我爸给我讲过养玉,但是我从来没有实践过,就问石翻天,有香吗?
石翻天对他一个虎背熊腰的徒弟说,铁牛,给岳老板请香。
铁牛递过来一把香,我抽出三根,用打火机点燃,插在棺头的土里。
我跪在棺材前面,一边磕头一边默念:“这位姑娘,我也是迫不得已这才冒犯你,只要我脱离险境,一定把你好好安葬,过节烧纸早晚祭拜。”
我爸说过,玉分死活,死玉是那种刚用石头做成的新玉,死玉被人佩戴多年,跟人肌肤相亲息息相通有了灵性,就会变成活玉,活玉是认主的。
这块玉佩说不定是少女从小贴身戴着的,早已成了活玉,活玉有自己的记忆,上面还留着少女生前的印记,我烧香磕头,这是拜玉,请求谅解。
看到三支香上三道香烟袅袅向上,我知道可以取玉了,把手在衣服里面擦干净,又掏出一块云纹手帕,用手隔着手帕去拉少女脖子上的丝线。
我的动作小心翼翼,唯恐惹恼少女的亡魂,万一她突然坐起来咬住我的手,那就麻烦了,我轻轻拉了几下,玉佩从少女手底下露出了小半截。
要想养玉必须会相玉,相玉的最高境界,不是分辨玉的真假或者成色,而是判断一块玉是死是活,通过玉里面的气流了解这块玉的独有特性。
我判断少女胸前的玉佩是一块冰种寒玉,寒玉强大的气流隔绝了空气,也让少女保持低温不腐,要是把玉佩拿走,她用不了多久就会灰飞烟灭。
石翻天他们已经爬到坑上,看我迟疑了,石翻天说,潘子,你给岳老板鼓鼓劲。
潘子是个脸色苍白的家伙,马上跳下来,用工兵铲对着我的头,呵斥道:快点,不然劈死你!
我看看那三支香,烧的很快,我必须在香烧完之前拿下玉佩。
我在心里说,真是作孽啊!然后狠心用力一拉,先把少女脖颈上的丝线拉断,又扯着断线把玉佩从少女胸口整个拉了出来,提到了手里。
跟我判断的一样,真是一块极品冰种寒玉,边角走着精巧的镂雕,中间雕成了寸许圆片,圆片一面刻了一个“呈”字,另一面刻了一个月牙。
“呈”字苍劲有力,月牙虽然寥寥几刀,但是形神兼备,玉佩镂雕饱满,整体造型协调,小中见灵气,大中显精神,应该是盛唐时期的产物。
潘子突然从我手里把玉佩夺走,石翻天出声制止已经晚了,潘子大叫一声,扔掉玉佩,接着又脱下手套,甩着刚拿玉佩的右手大声惨叫。
铁牛下来扶着他,让我抓紧想办法,我想了想说道,潘子手上沾染了尸气,抓紧用童子尿给他洗手,晚了的话,整条胳膊就要废了。
潘子看看铁牛,眼泪都快下来了,然后两个人一起对石翻天说,师父,我们俩早就破了童子身。
我撒谎说我也不是童子。
他们逼我干这残忍的缺德事,就留下一条胳膊,算是给美少女谢罪吧。
石翻天恨恨的骂一句两个废物,然后走向一边,不一会又走回来,把手里湿淋淋的布条扔下来。
铁牛用布条给潘子擦手,过了一会,潘子不疼了,石翻天四十多岁还是童子身,这倒出乎我的意料。
石翻天让我去掉玉佩上面的尸毒,我在坑边扯下几把枯草,烧成灰之后撒到玉佩上面,等到玉佩上草灰湿了,我用小树枝把草灰拨开,又用草灰撒了好几遍。
最后草灰撒到玉佩上不再潮湿,我才咬破食指,滴了几滴血在云纹手帕上,然后用手帕捏起玉佩擦擦。
表面上看我是在擦玉,实际上是用手帕搭配自己的血封住玉门,暂时不让里面的寒气和尸气露出来。
玉跟人一样,都有毛孔,玉的毛孔叫玉门。
我擦玉佩的时候,能感觉到玉佩里面气流涌动,看到玉能用手拿了,铁牛伸手把玉从我手里抢走,跳上大坑交给了石翻天。
铁牛和潘子一起伸头问,师父,这块玉佩能值多少钱?
石翻天把玉佩拿在手里,笑着说出四个字:价值连城!
看石翻天高兴的样子,我拍拍手说道:“石先生,玉佩我已经帮你取出来了,现在我可以走了吧?”
石翻天的话一下让我冷到骨头里:“岳老板,这个姑娘孤零零的,你就不懂得怜香惜玉?我看你们郎才女貌,就成全你们做个长久的伴侣。”
石翻天这是想杀人灭口,我不再迟疑,就算我死,也要拉着他们陪葬!
我飞起一脚,把狗头上面的香炉踢到一边,让我没想到的是,这条黑狗根本没死,两只眼睛睁得圆圆的,突然眨了一眨。
没有香炉的压制,黑狗肚子里面发出劈啪啪的响声,突然放了一个响屁,喷出一股淡淡的白烟。
白烟一出来,石翻天动作很快,跳下坑捅了我一刀,接着一脚把我踢到棺材里,我一动不能动,棺材被潘子铁牛一下盖上。
听到石翻天对两个徒弟说:“这里马上要出事,抓紧把棺材钉上埋起来,快点,不然就来不及。”
石翻天捅来的一刀我用胳膊挡了一下,右臂割开一条大口子,他踢在我胸口的一脚力度很大,疼的我胸闷,我推一下,根本推不动棺材盖,我甚至没有力气咒骂他们了。
手触到少女,感觉她身体竟然有点温热,我不想压在她身上,就把她往一边推。
很不巧我推的不是地方,隔着衣服,也能感觉到那种带着弹性的柔软。
这时身边响起了长长的叹息声,密闭的狭小空间里,我陷入无边的恐惧。
这叹息很幽怨,有对花蕾未盛开就枯萎的惋惜,又有遍寻如意郎君而不得的无奈,无边的恐惧环绕着我,感觉有一个尖牙利嘴在我身边窥伺。
越想越觉得这利嘴随时会咬我一口,身上的每一寸皮肤都紧张起来,正当我沉浸在恐惧里时,石翻天带着两个徒弟开始往棺材盖上敲钉子了。
我宁可被身边美少女咬一口,也不想在这口阴暗的棺材里活活闷死,听着棺材盖上传来当当当的声音,我伸出双手使尽全身力气去顶棺材盖。
刚才没有钉子的时候,我都推不开,何况现在钉上了钉子,我的右臂刚一用力,伤口传来一阵撕裂般的剧痛,滴滴答答,伤口血流的更快了。
要是不包扎好伤口,氧气耗光前就会失血过多而死,我用左手使劲从秋衣上撕下一大块布,一圈圈缠紧伤口,用牙齿咬着布条打了一个死结。
这时头上又传来嘭嘭嘭的闷响,这是土砸到棺材盖上的声音,石翻天他们开始填土了,嘭嘭嘭的声音越来越沉闷,看来土已经盖住了棺材盖。
就在我绝望透顶的时候,隔着厚厚的棺材和泥土,我突然听到上面响起了“汪汪汪”的狗叫声,这狗叫声穿透力很强,叫声里带着愤恨和怨毒。
接着传来铁牛和潘子的惨叫还有石翻天的怒喝,然后响起杂乱的脚步声,看来上面出事了,肯定是那条纯色黑狗,对石翻天师徒发动了袭击。
我把耳朵贴在棺材上仔细听,可惜片刻之后,上面下面都彻底安静了,无论上面发生了什么,无论双方打斗的结局是什么,跟我都没关系了。
这是乱葬岗的中心地带,白天人迹罕至,夜晚更不会有人来,闷死在这个棺材里,将是我最后的结局,这次我彻底的放弃了。
不知这个少女姓甚名谁,生于何年何月,究竟是怎么死的,可惜她不能告诉我,棺材里空气越来越稀薄,我感叹死到临头了。
既然我死在她的棺材里,我跟她也算是有缘,我蘸了一点自己的血,在棺材壁上写几个字打发时间:美女,咱们做夫妻可好?
现在大概是夜里两点钟,一天中最冷的时候,我浑身冰凉,尤其右臂伤口,流出来的血像是结了冰,我只要睡着就不会醒来。
写完字我抵挡不住寒冷和困意,迷迷糊糊睡了过去,忽然一双玉臂从后面抱住我,后背能感觉到温香软玉的怀抱,很是舒服。
这怀抱不断往我身体里输送暖流,我整个人从骨头里感觉到无比的舒畅,突然想到,我躺在棺材里,现在抱着我的,只能是女尸。
想到这个,我伸出双手在身上摸摸,没有摸到搂着我的胳膊,我触碰身边的美少女,没想到她的身体比我刚进棺材时暖和了很多。
是不是我拿走了寒玉,她身体没法保持低温,现在慢慢变暖,接着就要腐烂了?我轻轻说了一声对不起,伸手想把她搂在怀里。
我伸出胳膊想抬起她的头的时候,碰到她脑后一个硬硬的东西,我把东西拿过来摸摸,是一块跟石翻天拿走的玉佩一样的玉佩!
再仔细摸摸,镂雕一模一样,玉佩中间圆板反面的月牙也一样,唯一不同的是圆板正面刻着的不是“呈”字,而是一个“禾”字。
用同一块石料做成的相似的玉器叫姊妹玉,这两个玉佩就是一对姊妹玉,“禾”加上“呈”,是一个“程”字,不知道这个美女姓不姓程。
这块“禾”字玉佩刚摸上去冷冰冰的,慢慢的就越来越温暖,这是一块被养到脱胎换骨的冰种寒玉,比那块“呈”字玉佩更珍贵。
石翻天带走的那一块,拿到黑市上,就算被极力压价,也能卖几百万,而这一块,价值起码是那一块的三倍,拍卖的话,千万起步。
我前段时间盖房子把钱花个精光,没想到躺在棺材里成了千万富翁,活的时候啥也没捞到,快死了的时候,宝贝有了,美人也有了!
想到这我搂着她,脸对脸躺着,鼻尖贴着鼻尖,她比我还暖和,哪里像个死人!我脑袋发热,把玉佩放下,低下头用力亲了她一口。
她的嘴唇柔软甘甜还带着美人香,我心里其实是有一点龌龊想法的,这一吻有点亵渎这个绝世美女了——管她呢,这里只有我跟她!
除了给美少妇挠痒痒,我从来没有沾过女人的身体,总不能带着遗憾离世吧,我又伸手碰碰她的脖子,肤如凝脂,皮肤感觉温润如玉。
我就像触电一样麻酥酥的,我欲罢不能,着了魔一般,有点想入非非,又伸出罪恶的手……
就在我意乱情迷的时候,那块“禾”字玉佩被我压在肩膀下,这时突然发热,感觉就像滚烫的火山岩浆,肩头的灼痛来的非常突然,马上秒杀了我的邪念,疼得我大叫一声。
我放开了美少女,猛地坐了起来,头一下磕到了厚重的棺材盖,疼的厉害,我这才清醒过来,摸摸额头睁开眼睛,我看到了一丝光亮。
棺材盖不知道什么时候闪开了一条缝,只有拉开棺材盖我才能出去,我拼尽全力,终于把棺材盖拉开了,坐起来把头伸出了棺材。
棺材还在那个大坑里,石翻天师徒三人已经不见踪影,不远的地方,那条黑狗头上插着剔骨刀,浑身是血躺在地上。
头有点晕晕沉沉的,我从棺材里爬出来,在冷风里一吹,我彻底清醒了,看看右臂的伤口,好好的缠着布条。
我晃晃胳膊,只是伤到了皮肉,没有伤到筋骨,现在已经没有大碍。
这个棺材明明被钉上了钉子,而且还填上了土,现在怎么露出地面,还给我留了一条缝?我怎么也想不明白。
难道是我被踹进棺材之后,石翻天他们没有盖严棺材盖,然后来不及钉钉子,就匆匆逃命去了?棺材里的叹息,以及我抚摸女尸,这些都是因为我中了尸毒产生的幻觉?
可是我看一眼棺材里的美少女,她斜着身子侧卧着,脸上还是浅浅的笑,不过酒窝好像比之前明显多了,她的肩头,放着那块“禾”字玉佩。
想到自己一直是个老实本分的青年,刚才竟然去亵渎女尸,我脸都红了,不敢再看里面的美少女,走到棺材另一边,压上全身的力量,推上了棺材盖。
棺材盖依然露在泥土外面,坑边扔着一把工兵铲,这是石翻天他们丢下的,不能让美少女暴尸荒野,我操起工兵铲,往棺材上填土。
我一边填一边对着棺材说,这位小姐,你实在太美了,刚才我情不自禁,你可千万别往心里去啊!
等我把大坑填好,看看那条黑狗,这条狗落到石翻天手里,也是惨到家了,香炉拿掉之后,它跟石翻天师徒又恶斗一场,头上还被插了剔骨刀。
我又铲土填小坑,土快把黑狗埋起来的时候,我看到狗头上的剔骨刀,就用力给拔了下来,这把剔骨刀刀柄磨得很光滑,应该是屠夫用过的。
我店对门的老史是经营古钱币的,懂一些阴阳术,他对我说只要是屠夫用过的剔骨刀,上面就会留下杀气,配上童子血可以对抗阴物。
石翻天肯定也知道剔骨刀的妙用,剔骨刀插到了黑狗头上,跟香炉的作用差不多,也可以压制黑狗。
现在这条狗已经僵硬了,我把剔骨刀扔到大坑边,继续填土,填好这两个坑,我累得够呛,不过身上出了不少汗,感觉不到冷了。
这时已经没有月光,正是黎明前的黑暗,我突然听到到窸窸窣窣的声音,仔细看看,周围那些小土包慢慢的鼓了起来,好像有什么东西要破土而出。
环境突然变冷,冻得我直哆嗦,耳边响起无数婴儿酣畅淋漓的笑,就像孩童突然发现新玩具的那种开心的笑,这笑听起来比哭还恐怖,让人毛骨悚然。
我刚填好的大坑裂开了一条缝,里面冒出雾气,假如那个美少女爬出来,我还能接受,万一现在她身体腐烂,爬出来的是一个血肉模糊的死尸呢?
看到大坑裂开缝隙,其实我是盼望那个美少女衣袂飘飘的走出来,亭亭玉立的站在我面前,含情脉脉的看着我,对我说,我愿意跟你做夫妻。
可是毕竟她已经死了千年,护身的冰种寒玉又被拿走了,身体已经发热,刚才棺材盖被我打开,空气又进去了,估计现在已经烂的不成样子。
而且这个乱葬岗实在是太过邪气,我听人家说过,这些埋在小土包里的死婴,还没踏足阳间的土地就死在母亲肚子里了,很容易被尸气唤醒。
看着鼓起来的小土包,我心想还是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吧,不能再等了。
我恋恋不舍看一眼大坑,我不是想着里面的玉佩,拿走死人的东西,这种损阴德的事我是不会干的,我留恋的是刚才的同棺共枕。
美女,可惜阴阳相隔人鬼殊途,咱们只好就此别过,万一爬出来的是腐烂的尸体,还要咬我一口,会破坏你在我心里的美好形象。
我把工兵铲扔到枯草丛里,拔腿向山下跑去,路上连头也没敢回,好在我年轻力壮,跑的飞快,直到听不到婴儿的笑声才停下来。
我连滚带爬到了山脚,山头上升起一轮朝阳,一线阳光穿过山林,照到了我身上,我知道无论上面有什么都不怕了,终于安全了。
手机被石翻天他们收走了,身上其他的东西倒是没有丢,我拍掉衣服上面的泥土,又使劲撕下秋衣一块布,重新包扎了一下伤口。
在山脚的小溪边洗了一把脸,再整理一下衣服,我从山脚走了十几里的小路,摸上了大公路,回头发现昨晚那是本县最南的悬水岭。
经过整理,人显得不那么狼狈了,身上有点阴冷,我怕自己沾染了尸毒,不敢跟别人接触,步行六十多里路,回到花鸟古玩市场。
花鸟古玩市场其实是个郊区村子,宽阔的主路就是街道,两边临街的民房就是店铺,卖花鸟鱼虫猫狗的多,经营古玩的寥寥几家。
卖花鸟鱼虫的全部在街道前半截,我经过的时候,猫猫狗狗对我一个劲狂叫,引来好多人打量我,我尽量避开熟人,快步走回店里。
我的店就是我的家,两层小楼后面带着院子,前段时间盖房子,又打点了控建的小队长,额外花了我不少钱,所以只装修了一楼。
一楼除了店面,还隔出了一间小屋作为卧室,院子里有厨房卫生间,我用艾草泡水,美美洗了一个热水澡,艾草泡水洗澡,可以清理尸气。
好在美少女身上的尸气都被那块“呈”字玉佩吸收了,她身上没有尸毒,不然我半边身子早烂完了。
用艾草水一连洗了三四遍,我才放心的穿衣服,胳膊上的伤口结疤了,也没必要去医院了。
换上一身新衣服,感觉饿的厉害,去羊肉馆吃饭,羊肉汤热的烫嘴,烧饼又香又脆,咸菜也对胃口,我有种重回人间烟火的感觉。
吃好饭回到店里,对面的老史过来了,闻闻我身上,严肃的对我说:“刚才那些小猫小狗都对着你狂叫,现在我闻到你身上除了肥皂味,还有浓浓的土腥味,你小子是不是去盗墓摸金了?缺钱跟我说一声,犯不着去冒险。”
老史其实只比我大七八岁,经常跟我开玩笑,他喊我叫“大愤”,所以我就喊他“老史”。
我跟老史说昨晚我喝醉了,在路边沟里躺了一夜,怎么会去摸金发死人财。
老史对我说,你太不小心了,天那么冷,没冻死算你走运。
我好不容易把老史送走,店里接着就来了一个顾客,我一看吓了一跳,是辖区派出所的李所长,面无表情走了进来。
李所长是个女的,四十岁左右,干工作比男人还厉害,由于做事认法认理不认人,又经常挂着一副冷脸,辖区人称冰山李。
看冰山李拉上门帘,我心里就想,该不是她知道昨夜的事,找上门来要抓我吧,我是绝对不会承认我摸了女尸的。
冰山李看看我店里没有其他人,这才挤出一丝笑容,我已经看惯她公事公办的脸孔,现在这一点笑意挂在她脸上,让我心底有点发毛。
“小岳,我知道你平常不给人相玉,但是我这个忙你一定要帮,帮我看看这副玉镯。”冰山李伸出双手对我说。
原来想让我给她相玉,我有点脸红了,怪不得人家说做贼心虚,冰山李不可能知道昨晚棺材里的事,我刚才就是做贼心虚。
相玉就是给玉相面,不过跟相面不同,倒是跟中医诊病差不多,也分“望、闻、切、问”,冰山李说话这么客气,我根本不好也不敢拒绝。
她手腕上戴着一副翡翠玉镯,翡翠属于硬玉,“外行看色、内行看种”,我发现这副翡翠玉镯,纤维交织紧密,玉肉细腻,晶体透明度高,确实是真品,不过一个新一个老,明显不是原配。
我笑笑对冰山李说:“李所,你这副翡翠玉镯绝对是真的,而且料子算上等,就是工艺稍有不足。”
“不是看真假,我是让你看看有没有古怪,自从带上这副镯子,我最近老是恍恍惚惚的……”冰山李说到这里,有点欲言又止。
我明白了,冰山李遇到了怪事,想让我帮她看看是不是手镯做的怪,她是公务人员,无神论者,所以不好明说。
我把手指搭到玉器上,通过玉门感受玉器内在的气息,这就是相玉里面的“切玉门”,冰山李这副玉镯是活玉,两只都有灵气。
我想了想明白了,对冰山李说:“李所,你这副玉镯不是原配,同时戴在手腕上,这才让你感觉到古怪,玉不双戴,就是这个道理。”
玉不双戴,指的是活玉,活玉是有灵魂的,一块玉只能搭配一个主人,如果身上佩戴的玉器过多,相互之间产生干扰,肯定会有古怪。
冰山李有点不信,说道:“玉不双戴?我怎么看到有人同时戴了好几块玉。”
这个冰山李,非逼着我说封建迷信的话:“死玉在身上挂满都没事,你这两只玉镯都是活玉,戴在一个人身上,两块活玉起了冲突,肯定会有怪事,你只要戴左手那一只就行了。”
冰山李听我说的够专业,这次有点相信了,当场摘下了右手腕的玉镯,我给她找了一块红布包起来。
我很想问冰山李遇到什么古怪,但是她不想说,我也不好问,她走的时候掏钱给我,我坚决没要,硬把她推了出去。
我之前切玉门的时候,对玉器气息的感应时灵时不灵,没想到这次我手指刚搭到玉镯上,就清楚的感觉到里面微弱的气息,还能感觉到两只玉镯上的气流互相不服气。
我感觉自己相玉的功力突飞猛进了,我爸说过,要是遇到一块气流强大的玉,把玩之后,能增强切玉门时的感知力,难道是昨夜碰到的那两块玉佩的事?我只是摸摸而已。
想到那两块玉佩,我又想到在棺材里跟美少女的事,不知道早上她有没有从坑里爬出来,到底腐烂了没有。
我感觉自己对美少女有了挂念,又想到她的绝世容颜和温润皮肤,突然产生去看看她的冲动。
解放前本县南边的人家,孕妇生下了死婴,都在夜里埋到了悬水岭的乱葬岗,解放后那里就成了有名的鬼域。
昨夜又发生那么多古怪,我实在没必要因为一具女尸再去冒险,我们家现在可就剩我这么一根独苗了。
晚上躺在床上,想到自己相玉本领高了,我很开心,不过以后我相玉遇到那种大嘴巴把不住口风的人,绝对不给他们相玉,这次就差点被美少妇害死。
相玉水平上去了,就可以养玉了,昨夜用草灰清除玉的表面,用血封住玉门,这都证明我家养玉的手艺是可行的,我可以把死玉养活,可以把有戾气的活玉养成温顺的活玉。
以后赚钱比现在倒腾普通玉器就快多了!
我是做着发财梦睡着的,夜里耳边突然响起一声幽怨的叹息,跟昨夜在棺材里听到的一样,吓得我一哆嗦。
我坐起来打开灯,扫视房间,除了挂画上的星爷,只有我一个人,我怀疑自己潜意识里想到了美少女,产生了幻觉。
关上灯我再躺下,已经两天一夜没睡觉了,这次我脑子里什么也没想,一觉直接睡到了大天亮,再也没有听到什么。
吃完早饭,老史在对面他的店里对我招手,我信步走了过去,他主要经营古钱币,店里到处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古钱。
店中央放着一个香炉,香炉后面供着一个木雕的鎏金蟾蜍,金蟾足有洗脸盆大小,趴在供桌上昂头张嘴。
金蟾的大嘴里,随便扔着十几个上宽下窄的古钱,老史经常说,金蟾是镇店之宝,嘴里的古钱是非卖品。
老史看我走进来,放下书围着我转两圈,眼睛在我身上扫来扫去,我被他看的浑身发麻,就问他到底想干什么。
老史对香炉拜了拜,回头对我说:“你身上有阴气,一定发生了什么,我不是想探听你的秘密,只是怕你出事。”
我不知道该怎么接老史的话,老史也没有追问,而是随手从金蟾嘴里拿出一枚带着绿锈的古钱,放到我手心里。
这枚古钱币就像一个微型盾牌,上面雕着一个鬼脸,隔行如隔山,我不知道这个绿锈钱有什么用,也不知道老史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正想着呢,老史一把拉住我的手,动作快如闪电,用银针刺破了我手指头。
老史把我滴血的中指按在绿锈钱上,等红色的血盖住了绿色的锈,老史把古钱从我手里拿走,放到香炉里,深深的摁到了香灰下面。
“老史,你这是干嘛?”我手指头有点疼,不解的问老史。
老史用刷子把香灰抚平,点上四根香,插到了香炉的四个角,这是一种奇怪的插香手法,我从来没见过。
老史笑着对我说:“这枚古钱造于两千多年前的先秦,袁天罡还用它排过卦,后来机缘巧合落到我手里,有个名称叫做鬼脸听阴钱,用鲜血喂养之后,就能读出附在你身上阴气的来历。”
袁天罡那可是隋末唐初的大师,精通星相、风水、预测,传言还会风鉴,就是看风向听风声断吉凶,他用过的先秦古钱会落到老史手里?
老史肯定又是逗我玩,我“切”了一声,装作好奇状,问他后面会发生什么。
老史指着香炉里面平整的香灰说,这次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宝贝,稍等片刻,香灰上面会出来字。
我眼巴巴的看着香灰,一根香烧完了,字也没出来,我就说:“老史,你算了吧,真是先秦的古钱,又是袁天罡用过的,你还不锁在保险柜里,然后挖坑埋到卧室床底下,怎么放心随随便便扔在蛤蟆嘴里。”
老史摸摸金蟾的背,说道:“放在金蟾嘴里比放在哪里都安全,除了我之外,谁伸手到金蟾嘴里掏钱的话,保证金蟾一口咬下他的手。”
木头蛤蟆咬下人的手?听他越说越离谱,我转身就走,老史喊我等等,我说再等一会我店里的玉要被人偷完了。
我快到自己店门口的时候,老史隔着一条街喊道:“香灰上面真的出字了,我明白了,你这两天魂不守舍不是中了邪,而是想找个媳妇。”
老史这么一喊,市场里的人都看着我笑,那些老娘们大声议论我,现在是大小伙子了,天气又冷,确实该找个女人暖被窝了。
本来我还想去看看老史到底是不是骗我,听到大家嘻嘻哈哈拿我寻开心,我匆忙闪进店里,心里一个劲骂老史,满嘴跑火车。
想到昨天换下的衣服还没扔,我进了院子。店里的玉都是一般货色,而且都锁在玻璃柜里,所以离开一时半会不怕被偷。
卫生间的大盆里,换下的衣服上面还有血迹,我找来一个大塑料袋,准备装起来扔掉,结果我发现盆底有个金色的丝带。
这条金丝带,好像是美少女胳膊上缠着的那根,那晚我根本没动丝带,怎么现在到了我家?想到夜里的叹息声,我感觉事情有点麻烦了。
这条金色丝带上面绣着小花,摸上去很舒服,做工也不错,要是按照石翻天说的是宋朝服饰的话,那现在丝带暴露在空气里,早该烂了啊。
把金丝带洗了洗,放在太阳下晒,我出去把脏衣服扔到垃圾桶,回来的时候金丝带就晒干了,还是没有烂掉。
既然这条金丝带没有腐烂,那棺材里的美少女,现在是不是依然容貌如初?
回到店里,我满脑子都是美少女带着浅笑的面容,还有香甜的嘴唇,忍不住想去悬水岭那个乱葬岗看看。
想到悬水岭,我就想到那些鼓起来的小土包,美少女是女尸又不是活人,我不能沉浸在对死人的迷恋中。
夜里上床,刚把被窝捂热乎,又听到那种幽怨的叹息,声音比之前清晰多了,好像叹息的人就睡在我身边。
我抬头看看黑黑的窗外,我勒个擦,女尸不会跟着我回家了吧!我开灯走下床,探头看看床底,又打开大衣柜搜寻。
后来我连二楼和小院子里都仔细看了一遍,还是一无所获,我又找出那条金色的丝带,心想这条突然出现的丝带肯定有问题,烧掉说不定就没事了。
一手拿着金丝带,一手拿着打火机,我实在下不去手,金丝带无论是不是宋朝的东西,丝带的主人那可是一个绝世美人!
我放下金丝带,认为自己被女尸的美迷住了,耳边的叹息声就是因为想她出现了的幻听。
或许我不是迷恋她,而是我爸我妈走得早,太渴望有个人来疼我爱我。
我突然觉得,老史和市场里老娘们说的有道理,我真的要找对象了。
老史想人所想急人所急,第二天就带了几张照片到我的店里,本来我是不想相亲的,但是架不住老史一通说。
好媒婆都是营销高手,能在最短时间里推出商品,获得消费者的高度关注,老史这次客串媒婆很成功,我被一个妹子的照片吸引了。
老史说宜早不宜迟,这个妹子目前很抢手,先下手为强,今晚就见面吧。
我也想转移一下注意力,说不定相亲之后,我慢慢就会忘记那个女尸了,我就没有反对。
老史马上跟照片上的妹子联系,帮我约好了时间地点。
晚上我请妹子吃了饭,她叫小影,在县城最大的超市上班,瘦瘦高高的个头,穿着高跟鞋,跟我差不多高。
小影穿着短款羽绒服,随意扎了个马尾辫,虽然没有惊艳的美,但是显得整个人健康又阳光,淡妆显得很清纯,跟我高中时的班花长得很像。
从来没有相亲、谈恋爱的我,闻着她身上的香味,一下被她吸引了,小影一点也不拘谨,跟我东拉西扯一番,夸我比同龄人老实。
小影后来问了我的家庭情况还有职业收入,我如实说了,她听了之后也没发表什么意见。
吃完饭小影拉着我逛街,她看中一套化妆品,掏钱包时发现钱不够,我很大方的付了钱。
回到家里,我感觉跟小影有戏,很久没有这么开心吃饭了,我是带着笑睡着的,还梦到了跟小影一起看电影,两个人肩并肩靠在一起。
梦里的小影拉着我的手,让我感觉到了一丝甜蜜,但是好梦不长,我接着就被冻醒了,这冷来的很突然,感觉就像那晚在棺材里的冷。
身上的被子并没有蹬掉,我打开一直没舍得开的空调,把暖风开到最大,又加了一床厚被,虽然稍微暖和一点,但是身上还是很阴冷。
我哆哆嗦嗦硬撑着,躺到了四点多钟,还是冷的发抖,我怀疑自己那晚中了尸毒,泡过艾草水之后延缓了毒发,药性过去之后,现在就毒发了。
现在菜市场已经有人了,我连忙穿衣起床,买来一袋糯米,又买了一小桶公鸡血,回家烧了糯米汤,又找来一大捆干艾草。
然后把鸡血、糯米汤、艾草倒到浴缸里,放满热水搅拌好,我脱光衣服,躺到浑浊的汤汤水水里。
这是我家拔除尸毒的祖传秘方。
我太爷爷当初贴身养玉,身上日积月累,沾染了不少尸气冷气,就是靠鸡血糯米加上艾草泡澡拔除邪气,才没有大病横死,安安稳稳度过了晚年。
我在浴缸里一直躺到天光大亮,中间加了好几次热水,之后又冲了一遍淋浴,感觉好了一些,身体从里到外暖和多了。
穿好衣服站在院子里,晒着冬日的暖阳,我伸了一个懒腰,满怀期待等老史通知我跟小影下一次见面的时间。
没有一会儿,老史就来了,垂头丧气的样子,开口说小影没有看上我。
昨晚小影对我没有表现什么厌恶啊,还有说有笑的,怎么会没看上我?
听到我的疑问,老史把小影带回来的话说了一遍:“人家说你是孤儿,无依无靠,一套房子还是小产权,连房产证都没有,干了三年生意连车都没有买,肯定也没有生意头脑……”
既然没看上我,小影为什么昨晚还痛快的接受了我给买的化妆品!
老史说人家姑娘说了,陪了你一晚上,化妆品就算是给她的补偿。
原来如此!她没有直接拒绝,拉着我去逛街就是想赚到一套化妆品!我有一种被玩弄的感觉。
看到我变了脸色,老史忙说:“你别担心,更不要自卑,没看上你是她没有福气,你以后会有大出息,这姑娘会悔恨到自抠双目的。”
我笑笑,跟老史说没事的,这点小事我怎么会放到心上,大丈夫何患无妻。
等到老史离开,想到小影的话,我心里有点难受,也没心思做生意,早饭都没吃就上床躺着了,在被窝里我还是很生气。
孤儿就活该没媳妇?去你的吧!回绝的理由冠冕堂皇,昨晚还不是贪便宜赚了一套化妆品!老子会相玉,回头赚钱砸死你!
我恨不得把那个小影先奸后杀,脑子里冒出这个想法的时候,整个身子就像掉进了冰窟,从骨头里往外面冒冷气。
我感觉骨头都被冻住了,僵硬的从床上爬起来,拉开窗帘让阳光照到身上,慕然看到美少女的金丝带挂在墙边,在阳光下飞舞。
我用手抚摸金丝带,想起那晚在棺材里温暖的怀抱,想到美少女香甜的嘴唇和温润的皮肤,想到她浅浅的笑,躺在那里那么恬静。
跟小影这样的女孩相比,我宁可娶这个女尸,至少她不会玩弄人之后,再用无情的话语捅上一刀。
也是奇了怪了,这样一想,刚才还发冷的身体慢慢温暖起来,我突然有了一个奇怪的想法,我早上的泡澡水并没有变黑,很有可能我中的并不是尸毒。
难道棺材里美少女的阴魂看上我了,容不得我去想别的女人?
这个解释倒是说得过去,昨夜我躺在床上想那个相亲的妹子,身上开始发冷,刚才想着先奸后杀,身上又开始发冷。
联想之前的叹息声,我愈发认为这个解释很有可能,我穿好衣服来到老史店里,问他那天香灰上到底出了什么字。
老史看看我,问我怎么突然问这个,我说就是好奇,老史说香灰确实出字了,是“美女咱们做夫妻可好”这九个字。
老史说,看到这几个字,我就知道你小子思春了,刚才我已经发动整条街的娘们,让她们给你找靠谱的相亲对象。
老史后面再说什么我已经不在意了,“美女,咱们做夫妻可好”,这句话是我写在美少女的棺材里的,老史不可能知道,看来那枚鬼脸听阴钱,真的像老史说的那样神奇。
那就证明,老史一开始说我身上有阴气不是假的,难道那具女尸已经缠上了我了?
难道我要娶一具女尸?那怎么能行,父母九泉之下还等着我传宗接代呢!
事情的发展已经超出了我养玉的认知范围,我要去找行家看看,老史几斤几两我还是知道的,我不想连累他,跟他打着哈哈离开了。
回到家里,我把金丝带缠起来,找个手提袋装好,锁上店门,打车去了县城最有名的姜家裁缝铺,我要找姜裁缝看一下这条金丝带。
我爸跟我说过,假如我遇到危险的事了,就来找姜裁缝,他一定有解决方法。
我走进裁缝铺的时候,姜裁缝膝盖上放着一件女人衣服,丝毫没在意我的到来,低头专心致志在衣服胸口上绣一朵淡淡的花。
姜裁缝其实不是女的,是个五大三粗的汉子,还有满脸络腮胡子,看他灵巧的飞针走线,你就能明白不光好厨师是男的,好裁缝也是男的。
姜裁缝四十多岁,不过看上去也就三十五六岁,我恭敬喊了一声姜叔,把金丝带递到他眼前,让他帮我看看这是干嘛用的。
姜裁缝放下手里的针线,捧着金丝带仔细看看,说道:“这叫披帛,盛行于唐宋,女子用来披搭肩上旋绕于手臂间,是一种装饰品,这条长度超过七尺,是未婚女子专用,看材质是金银粉绘天蚕丝做成的,材料上等做工精细,彩绘行云流水,这个仿品已经仿出了宋代的神韵——不对,这就是北宋的东西。”
行家就是行家,姜裁缝不但看出了来历,还判明了朝代,说完他把金丝带交到我手,低下头继续绣花。
在我们这边,买名牌衣服不算稀奇,穿上一件姜裁缝手工缝制的衣服,那才是真正的奢侈品,我身上的云纹手帕就是出自姜裁缝之手。
我关上姜裁缝的店门,小声把被石翻天逼着去摸玉,到今天浑身冰冷的事情,连相亲碰壁,都详细说了一遍,我说完他还在忙活,一直没停手。
等姜裁缝绣好了花,把衣服叠好放到一边,又把针线收拾好,才让我坐下。
姜裁缝点上一根烟,深深吸了一口,对我说:“大愤,你千不该万不该对女尸动了邪心,现在确实被女尸的阴魂缠上了,你在棺材里打发时间写的那句戏言,就是你对女尸的盟誓,你流在棺材里的血,就是给女尸的定情信物,出现在你家里的金丝带,就是女尸给你的交换信物。”
要是以前,我不会相信这么玄乎的事,现在我信了,婴灵是容易唤醒的,黑狗是能吸收尸气的,香炉和剔骨刀是可以压制阴物的,玉佩养好是可以造福主人的,这都是我亲眼所见。
“姜叔,我现在该怎么办?”
“很简单,你只要提着两桶燃料,挖出她的棺材,连着棺材带女尸,一把火烧个干净,什么都解决了。”
“姜叔,我能不烧她吗?毕竟是我先招惹她的,我可不可以当面忏悔罪过,无论她在棺材里还是爬出来了,都好好安葬她,按照拿走她那块呈字玉佩之前说的,过节烧纸早晚祭拜,这样真诚的请求她原谅,应该也可以吧。”
“小影拒绝了你,你还生气的对吧?你这样跟女尸啰里啰嗦,她会认为你看不上她要悔婚,那样她就不是光让你发冷这么简单了,你以后会更麻烦,要想一了百了,一把火烧了她最好。”
我爸包括我妈生前,在我面前提起姜裁缝,都是很钦佩的样子,我相信他说的话,看来我必须再去悬水岭乱葬岗走一趟,抓紧解决这个事。
要不然她这样缠着我,时不时让我冷的跟冰棍一样,神仙也受不了啊,再说了,我是家里独苗,还要传宗接代的啊。
姜裁缝并没有说要跟我一起去,我感觉我爸是不是高看他了,看到我落难,他作为长辈,多少也该客气一下啊。
我快走到门口的时候,姜裁缝说等等。
难道他要跟我一起去?我心里舒服了一点,我不是要他跟我去,而是不想我爸看错人。
我回头之后,姜裁缝拿出一个鞋盒子递给我,里面放着一块玉牌和一本书,说是我爸的东西,现在我可以拿走了。
我说我爸都走了好几年了,姜叔你怎么才把东西交给我。
姜裁缝说,之前你还小,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我要是给你,反而让你多了被别人惦记的危险,现在你要去悬水岭那个邪门地方,拿去能用得上。
鞋盒子里放着一块玉牌,还有一本破旧的笔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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