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端被什么东西蛰到,手,现在手蜜蜂蛰了肿了怎么办,全

被毛毛虫蛰了手都肿起来了,怎么办,涨痛_百度知道
被毛毛虫蛰了手都肿起来了,怎么办,涨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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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橡皮膏粘在被刺的部位,然后拉掉,反复多次,可以去除受伤的毛毛虫刺,就会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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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被这个东西蛰了一下,很痛,手立刻肿了,请问这是什么,要不要紧?
我有更好的答案
应该是马蜂
过几天就好了,没关系
采纳率:12%
哎呀,这东西有一种小毒性的最好你买瓶消毒水
是马蜂没什么事
消消毒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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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会通过消息、邮箱等方式尽快将举报结果通知您。毒妃横行:邪王束手就寝_起点中文网_小说下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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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沐轻遇带着君儿欢欢喜喜的端着炖好的燕窝粥想去与沐轻烟拉拉家常,以往没规矩惯了,也没敲门,直接推门而入,“姐姐,你在吗?我……”  话未说完,沐轻遇整个人已然愣住了,眼里满是愕然,“姐姐,你……”怎么可以背着王爷跟别的男人偷欢?  屋里两个人目光对上门口僵硬的二人,空气瞬间凝固了一般,周遭变得寂静的可怕。  屋内的男人一把推开在自己身上驰骋的沐轻烟,拉过自己的衣服从容穿上,而沐轻烟已然唤来了自己的几个心腹丫鬟和婆子,将沐轻遇和君儿二人死死的堵在了门口。  “这么点儿小事,想必你自己能处理干净吧?”男人冰冷的目光在沐轻遇身上停留了几秒后才缓缓对着沐轻烟开口。  这男人口中所说的“处理干净”,难不成是要打算杀了她?沐轻遇急急的看向沐轻烟,“姐姐……”  沐轻烟冷哼一声不为所动,扭头看向身边的男人,“你先走吧,剩下的我会处理妥当。”  “哦?”男人似乎是有些不信任,“方才我听她叫你姐姐?”  沐轻烟不以为意的嗤笑一声,“呵,我可没拿她当过妹妹,我娘可就生了我一个,其他的……都是敌人。”  敌人?沐轻遇不可置信的看着沐轻烟,“姐姐,你怎么能这么说呢?我们都是沐家的人啊……”  “是,都是沐家的人,可沐家的女儿太多,我挤破了脑袋才为自己争了个王妃的位置,现在竟还被你横刀夺爱在背后捅我一刀,你凭什么叫我姐姐?”沐轻烟气红了眼,银牙咬的咯吱响,仿佛一刻都不想再等待。  “今日之事被你撞见,你绝不可能活着离开!”说着,不给沐轻烟求饶的机会,手臂一扬,随即狠狠的将匕首扎进了沐轻遇的胸口。  鲜红的血片刻侵染了月白的襦裙,如一朵妖冶的牡丹,绽放的肆意张狂。  沐轻遇只觉得自己的目光越来越涣散,隐隐约约,她似乎看到封慕狄来了。  奄奄一息的沐轻遇在生死关头求生的欲望尤为强烈,“王爷,救我……”  可惜,封慕狄看都不看沐轻遇一眼,而是伸手一把锁住沐轻烟的咽喉。  沐轻烟脚下一软,顿时没了刚才的嚣张,“王爷,饶命……”  “你杀害亲妹,蛇蝎心肠,还敢妄想本王饶你?”封慕狄眼里满是狠绝,布满杀机。  “不……不是这样的,我没想杀妹妹,只是不下心误伤了。”沐轻烟可不想死,她用心筹谋至今,怎甘心就这么死掉。  “你以为本王是傻子?打第一眼见你,本王就知道你不是外表那般温良贤淑,忍你这么久,总算是可以结束了。”  “忍我这么久?所以你一开始就不是真心想要娶我?”沐轻烟不敢相信,难道封慕狄以前对她的好和宠爱都是假的?  “慕狄,”一娇媚似水的美人儿打门外进来,“我不想你因为我而伤人性命。”  封慕狄看着走进门的美人儿,语气极其温柔,“她们不死,我怎么能娶你做我的正妃呢?”  说完,他一个眼神,手下便有人将毒药撒进了沐轻遇端来的那盅燕窝里,又强行的灌入沐轻烟的嘴里,沐轻烟还来不及反抗,就没了声息。  处理完沐轻烟,封慕狄蹲在沐轻遇身边:“你放心,九皇妹方才已经看到沐轻烟捅你的那一幕,估计这时候,皇上已经知道你们姐妹俩蛇蝎心肠自相残杀的事迹了。”  “原来……你一直都在骗我……我和姐姐死后……你就能……就能如愿娶了她了吧……”沐轻遇说着,眼神绝望,狠狠的盯着眼前的男人。  “聪明的姑娘,当然不止这些。”封慕狄说着,带着笑容,伸手爱怜的摸了摸沐轻遇的脸:“你们姐妹死了以后,以父皇对我的愧疚之情,用不了多久,本王就能走上太子之位了。”说着,他伸手按向沐轻遇胸口的匕首,“爱妃辛苦了,本王就送你一程罢。”说罢,手掌一用力,匕首噗的一下没入的更深。  看着大片大片的血迹从沐轻遇的身体里往外冒,封慕狄俯下身,嘴巴凑到沐轻遇的耳边:“在下面,不必太挂念本王。”  带着被背叛的绝望,沐轻遇死死的瞪着眼前的男人。  若是再来一次,她沐轻遇发誓,绝不再信儿女情长!
  “遇儿,你可算醒了!”钟情与大夫一前一后进了屋子,看到沐轻遇醒来,扑到床前,心疼的看着女儿,喜极而泣,“大夫,你快看看遇儿是否真的没事了,坠马后昏迷了这么多天,会不会有什么不妥?”  沐轻遇看到自己的娘亲走进来的时候,瞪大了一双眼睛,不知该作何反应。  若她没记错的话,这是她三年前坠马后的场景。可自己不是死了吗?  一想起死前那一幕,沐轻遇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这一动,只觉得脑袋疼得厉害。沐轻遇摸摸自己的胸口,并没有伤口。联想到方才母亲的话和现在这个熟悉的场景。  沐轻遇轻遇不得不承认,她死而复生,重生到了三年前……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该庆幸还是该遗憾,本以为这一世就此饮恨而终,却未曾想,再次睁开眼的那一刻,一切竟然可以重来。  既然唯唯诺诺小心做人也逃不过一死,还不如痛痛快快随性而为。笑看这些个蛇蝎之人假惺惺的拙劣演技,她再也不是那个傻乎乎被人牵着鼻子走的沐轻遇了  沐轻遇双拳紧握,她不是圣母,没那么多好心肠,那些害过她的人,她一个都不会放过!  死过一次的人,绝对不可能容许自己再犯傻。  “遇儿,你爹他……公务繁忙,抽不出身来看你,但他已经命人送来了名贵的药材给你补身子,还是很疼你的。”钟情看着女儿魂不守舍的样子,只以为沐轻遇是因为受到父亲的冷落才会如此,不由出声安慰。  沐轻遇似笑非笑,现在……她很清楚,她爹不是忙的没时间来关心她,而是懒得管她。  论相貌,沐轻遇比不上自己的三妹,论才情,她比不上大姐,论嘴甜会哄人,她比不上自己的四妹,总之,沐家其他的三个女儿个个比她强,她哪里还能在沐朗的心中占有半分席位?  虽然心中清楚得很,可沐轻遇却不能在钟情的面前表现半分,“娘,我知道,有你陪着我就够了。”  “娘就你这么一个女儿,娘这辈子唯一的希望就是你一生能过的平安顺心。”钟情心疼的摸摸沐轻遇的脑袋,“再过几天你就十五了,过不了两年就可以谈婚论嫁了,娘还真舍不得你。”  “哟,这才多大啊,就想着要嫁人了?你们娘儿俩可真是不害臊!”二夫人莫敏人未到,声音已经从门外穿了进来,语气尽是不客气。  钟情脸色一下子变得有些难看,可碍于莫敏的身份,她不得不忍下,见莫敏进来,钟情起身,“姐姐怕是听岔了误会了些什么。”  “你什么意思?说我耳朵不好使?”莫敏趾高气昂横眉竖眼,俨然觉得她自己高人一等。  钟情苦笑,岔开话题,“我没这意思,姐姐前来有事?”  “本来是等着给你这赔钱女儿办丧事的,没想到她命大昏迷了这么多天竟然醒过来了,怎么说我也是她二娘,过来瞧瞧难道不应该?”莫敏说话间,目光时不时的瞥一眼半躺在床上的沐轻遇,“本来就长得不怎么样,如今脸色这么差更显得丑了,跟我们家烟儿比差太远了,说出去谁信你们是姐妹?”
  “娘,别这样说,二妹只是不爱打扮自己。”站在莫敏身边的沐轻烟充当着老好人,一副帮理不帮亲的样子。  经历一场生死,再听沐轻烟的这些话,沐轻遇只觉得讽刺。  只见沐轻遇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笑意,薄唇轻启,“姐姐倒是会打扮呢,我每天都看的是你化妆打扮后的样子,若是哪天一不小心瞧见你卸妆后的模样,认不出来姐姐了,姐姐可千万别跟我置气才是。”  沐轻烟面色一僵,她没料到一向听话的妹妹竟然会突然跟变了一个人似的,不由得尴尬了几分:“二妹怎么这么说,我什么样子你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你顶着一张假脸,估计二娘也没机会看到你真实的模样吧?”  莫敏护女心切,顿时伸出食指指着沐轻遇,“你个死丫头,嘴巴怎么这么不干净?我们家烟儿的容貌是大家公认的,用得着你来质疑?”  “公认?”沐轻遇细眉微挑,“二娘,碍于身份,我暂且这么喊你,你好好儿的待在你的院子其实挺好的,不过是比我娘早进门两年,就在这儿颐指气使的,有本事到大娘面前显威风,那样才真令我心服口服。”  听了这话,莫敏皱着眉细细的打量沐轻遇,“没想到你脑子这么一撞,不仅转了性子,还变得牙尖嘴利起来了,如此无礼,可有你吃亏的时候!“  沐轻遇像是听了笑话一般,轻笑出声,“难道我以前吃的亏还少吗?别人让我不痛快,我自然也是要给对方找晦气的。”  说不过沐轻遇,莫敏将矛头对向钟情,“你瞧瞧你教出来的女儿,若是让老爷知道她这般没教养,你们母子俩都没好果子吃!”  “遇儿是我生的,她不好的地方我自然会教,至于老爷怪不怪罪,不是我们说了算的。”钟情这话表面上听着像是示弱,可实则透露了她对沐轻遇的袒护。  精明如莫敏,又怎会听不出来钟情的言外之意,“说起老爷,我来之前老爷还在我屋里,管家来禀报说遇儿醒了,我还以为老爷会亲自过来看看呢,看来是我想多了,遇儿啊,你也别怨老爷,他事儿多,顾不上你。”  沐轻遇眼角余光瞥一眼窗外,她记得,前一世,他们也是这个时候出现的。  掐准了时间,沐轻遇面色诚挚,犹如发自肺腑,道,“我爹他日理万机公务繁忙,以国事为重,乃朝臣之表率,连皇上都夸赞爹为朝廷尽心尽力,我为他高兴还来不及,怎会怨念他呢?”  “哟,这话说了你爹也听不见,何必睁眼说瞎话呢?”莫敏自然是不知道沐朗与大夫人已经站在她身后了。  沐轻遇佯装才看见沐朗和大夫人的样子,连忙作势就要起床行礼:“爹?大娘?你们什么时候来的?”  大夫人是心善的主儿,立马过去按住沐轻遇,“你才醒来,就不要那么多规矩了,怎么样,可还有哪里不舒服?”  “多谢大娘关心,我没有不舒服的地方,娘说多亏了您送的那些补品吊着我的命,否则我也撑不到现在。”沐轻遇言语间尽是对大夫人的褒奖和感激,对于大夫人这样的人最是受用。
  大夫人这个人没别的,就是图个好名声,也正因为此,沐朗才对她颇有几分尊重。  向来内向话不多的沐轻遇,突然变得这般口齿伶俐,在场的人都对她有些刮目相看,就连沐轻遇的生母钟情都有些愕然。  沐轻遇一向是被沐朗遗忘的存在,如今沐朗才正眼瞧这个他以前一度认为没出息的女儿,虽然其貌不扬,可贵在心思玲珑,懂得在言语间成功取悦别人。  “夫人,下个月初齐丞相家的官宴,你将遇儿也带上吧。”方才沐轻遇那番“肺腑之言”沐朗听在耳里,虽然沐朗明面上没什么反应,也心底还是高兴的,谁不喜欢被拍马屁呢?尤其是沐轻遇这般假话说的跟真的似的。  沐朗的话无人敢反驳,莫敏纵使心中再不乐意,此时也不敢从中作梗,毕竟方才沐轻遇夸沐朗的那些话时,她说了句“何必睁眼说瞎话”,这不就表明了她并不认同沐轻遇赞美沐朗的那些言辞?想来沐朗和大夫人都听见了的,只是没有当场发作罢了。  沐轻遇却是不怎么在意,她只知道,重活一世的她,已然走向了与前世不一样的人生轨迹,至少,前世的她是没有资格跟着大夫人去参加官宴的。  城郊的灌木丛中,慕容复脸色苍白,右手捂着腹部,指缝间不断的有血渗出来,伤势不轻。  绝对不能倒下……慕容复紧咬牙关,紧紧的按住伤口,将手中的剑作为支撑,艰难的前行。  泛黑的血迹随着他的步子滴了一路,他身边的随从忠心护主拼死护他突出重围,他侥幸逃脱,可那些随从无一幸免。  慕容复奉亢国女皇的旨意前往夕国,在亢国的一路上平安无事,一到夕国就屡遭埋伏偷袭,一路上慕容复她们都处于高度戒备的情况下,再强悍的战士也有疲乏的时候。  敌人利用他们困乏之际再次拍杀手重袭,体力不支的情况下,他们慕容复她们节节败退,最后仅他一人活命。  无疑,慕容复心中充斥着极大的怒意,可眼下,他最要紧的是保命,若天黑前他还不能走出这片灌木林,只怕是要死在这里了。  被钟情软磨硬泡的关在屋内躺了好些天的沐轻遇早已按捺不住,好在她有个神医舅舅,借口去让郊外的开医馆的二舅帮忙看看脑子是不是真的没事儿了,沐轻遇带着君儿总算是脱离了“苦海”。  得了自由精神爽,沐轻遇与君儿悠闲的走在城外小道上,却被突然“轰”的一下倒在自己面前的不明物吓得倒退了两步,“什么东西?!”  “啊!”君儿看着倒在面前满身是血的男人,顿时吓得牙齿打颤,“小姐,都说让你别乱跑了,遇上死人了……”  沐轻遇拿脚尖轻轻点了几下地上的人,一动不动,她小心的蹲下身子,将手指伸到满面污血的男人鼻子边,“还有气,没死。”  “小姐,咱们还是快些离开这里吧,说不定这人是被仇家追杀,万一坏人追上来误伤了你可怎么办啊?”君儿说着,已经伸手要去拉沐轻遇离开了。
  沐轻遇倒是平复了心情,“我可是好不容易才得了机会出来透透气的,警告你啊,最好别给我出主意,不然我以后出门绝对不带你。”  君儿立即捂住嘴巴,一副不敢再多言的样子,唯恐被自家主子嫌弃。  “这事儿咱没遇上还好,既然遇上了……想来是老天让我们救他一命,正好咱们要去前面村子找二舅,顺路,他伤的这么重,恐怕也只有二舅能救得了他了。”沐轻遇说罢,便于君儿二人合力将男人扶起,一人扛起男人的一个胳膊,走起路来颇有些吃力。  沐轻遇吃一堑长一智,明面上说是找二舅看摔坏的脑子,实际上是想着去找医术高明的二舅索要一些防身和救命的良药,以备不时之需,哪里知道会遇上这么个半死不活的男人。  这个满脸血看不清容貌的男人不是别人,正是慕容复。  以慕容复多年来的历练,即便是昏迷了,也能凭着强大的意念迫使自己清醒过来。  恍惚间,慕容复只觉得有陌生人动了他,下意识的防卫,对于沐轻遇这样不懂武功的人来说,便是他因为受伤出手不够利落,却也足够了。  突然被一只血手卡住脖子,沐轻遇一时反应不过来,瞪大眼睛愣住了。  慕容复眸子突然睁开,死死的盯着沐轻遇,“你是谁?谁派你来的?”  “啊?”沐轻遇有些懵,她无帮派无组织,自个儿来的啊。  “哼,少跟我装蒜,说,你背后的指使者是谁!”吊着一口气,慕容复迫切的想知道幕后黑手究竟是谁,若是让他真的是谁,他绝对不会放过!  沐轻遇还没来得及开口,“咚”的一声闷响,慕容复再次晕了过去。  君儿手中还举着敲击慕容复后颈的木棍,处于半惊吓当中,“咱们好心救他,他竟然……”  “估计是把我们当成他敌人的同伙了,快过来帮忙,我扛不住了。”沐轻遇大病初愈,虽没什么毛病,却还是有些体虚的。  君儿赶紧丢掉木棍,再次将慕容复扛在肩上,“小姐,我们救了这人,不会给自己个儿惹来什么麻烦吧?”  沐轻遇意味深长的看了眼慕容复,一个人能在如此伤重的情况下还能保持这般高的警惕性,要么就是顶级杀手,要么就位高权重,不论是哪一种,对于沐轻遇来说,若是能为她所用,必将是极大的收获。  说到底,沐轻遇救人多半还是存了私心。当然,这份心思,她不打算告诉君儿,只道,“你上茅房上到一半,会提裤子走人吗?”  君儿微愣,不明白为何沐轻遇突然会问这种尴尬的问题,却还是老师回答了,“当然不会。”  “这就对了。”沐轻遇点点头,“我也没有事情做一半就丢一边的习惯。”  言下之意,这人既然决定救了,就不能半路丢弃。  好在路途不算远,总算是到了,沐轻遇抹抹额头上的汗珠,正好瞧见二舅的徒弟顺子在屋外的院子里晒草药,“顺子,快来搭把手,二舅在屋里么?”  “二小姐,你没事啦?太好了,师父就在屋里,我去叫他!”顺子高兴的将手中的草药丢进筛子里,准备往屋里跑,却被门口的侍卫拦住。  沐轻遇这才注意到不寻常,平白无故的,二舅这里怎会有侍卫?难不成屋里有什么了不得的人?
  “二小姐,你现在这院子里的石凳上坐会儿吧,师父正在里面给贵人看病。”顺子用衣袖将石凳擦拭了一遍,怕上面有落灰。  沐轻遇却是等不及,看着气息越来越微弱的慕容复,她难免焦急,“不行,人命关天,看病什么时候不能看?这人命要是耽搁了,就救不回来了!”  “这……”顺子跟着沐轻遇的二舅钟晋学医,虽然还学艺不精,却还是有些底子的,“我先帮他止血吧?”  沐轻遇看看那几个冷冰冰的侍卫,暗暗咬牙,硬碰硬她肯定不是对手,况且还不知道里面是何人物,不好轻举妄动,只能暂且妥协,“也好。”  沐轻遇盯着昏迷的慕容复看了半晌,眼底滑过一丝犹豫,随即又摇了摇头,不知在想什么。  这么待着也不是办法,沐轻遇琢磨着绕到后门,偷偷去看看那屋子里是谁霸着她二舅。  估摸着是对方不知道还有后门,所以这里没人把手,沐轻遇轻车熟路,猫着身子鬼祟的进了屋内。  这不看还好,一看沐轻遇浑身的血脉立马冲上了脑子,双拳下意思的握紧,又缓缓的松开。  封慕狄!  “二舅,他得了什么病啊?”沐轻遇只能装作不认识封慕狄的样子,故作轻松,毕竟这算是她重生后第一次与封慕狄遇上。  封慕狄紧闭的双眼蓦然睁开,目光如针一般扎向沐轻遇,“什么人?”  “遇儿?你来了?前些天听你娘捎信来说你的病好了,医馆病人多,都没抽出空来去瞧你!”钟晋看着疼爱的外甥女又活蹦乱跳的出现在自己眼前,欢喜都摆在脸上。唯恐封慕狄误将沐轻遇当做歹人,赶紧跟封慕狄解释,“这是我外甥女,不是外人。”  封慕狄收起方才的戒备,眸子恢复了平静,“我的病情,不希望过多的人知道,钟大夫应该懂我的意思。”  “切,得个病还遮遮掩掩的,搞得跟见不得人似的,莫非……是得了那种病?”沐轻遇明知封慕狄是个小心谨慎的人,不可能在外面乱搞得要不得的病,也不会是某方面无能,却还是要故意说这番话刺激他。  “你!”封慕狄脸色爆红,双目微眯,“话太多对你没好处。”  沐轻遇只觉得屋内的温度骤然降低了不少,冷飕飕的。从前她或许忌惮封慕狄,可现在……她怎么痛快就怎么活,何必憋屈自己?  “二舅,这人说话这么中气十足,我看也没什么大病,赶紧让他滚蛋吧,外面还有个垂死挣扎的人等着你给他起死回生呢!”沐轻遇可是一刻也不想跟封慕狄多待,这种耍尽心机害死她的仇人,她不会轻易放过的!  不喜别人冲撞自己,封慕狄阴阳怪气道,“钟大夫,你这外甥女儿……脾气冲得很呐!”  “她年纪小不懂事,您别跟她一般见识。”钟晋暗中对沐轻遇使眼色,示意沐轻遇不要说些没边际的话。  封慕狄冷笑,“这是自然,若我跟她计较,岂不是拉低自己的档次?”
  沐轻遇翻翻白眼,显然不乐意被封慕狄这么贬低,“您这高档货色怎的还跑到咱这种穷乡僻壤来看病?该去找宫里的御医啊,那样才配得上你这等货色!”  “遇儿!你先出去。”钟晋以为沐轻遇不知道封慕狄的身份,唯恐她顶撞到贵人惹来麻烦。  沐轻遇装作没听见,不仅不出去,反而找了个椅子坐下,大大方方的观摩钟晋给封慕狄做针灸。  这可就尴尬了,这针灸不仅是扎头,还得脱衣服扎在身上,沐轻遇这么一个未出阁的女儿家在场,眼珠子一动不动的盯着大男人的光背瞧,像什么话?  “师父!救命啊!”顺子突然在屋外大喊,听上去十分焦急。  钟晋也顾不得其他,立马跑出屋子,沐轻遇也连连跟出去。  “师父,不知怎的,这人突然就吐血了,看样子快不行了!”顺子正给慕容复腹部的伤口止血,没想到慕容复却突然吐起血来,十分骇人。  钟晋探一把慕容复的脉搏,表情瞬间变得严肃,“扶他到屋里,必须尽快清除他体内的毒素,再晚些就回天乏术了。”  “不行!闲杂人等不能进去!”侍卫们尽心尽责,抽出佩刀拦在门口。  沐轻遇肚子里的火气蹭蹭蹭就冒出来了,指着那带头的侍卫便骂,“你们才是闲杂人好吗?这里是我二舅家,我是他外甥女,把姑奶奶我惹急了,当心一针扎死你家主子!”  “你!”侍卫们不敢乱来,毕竟他们的主子命还在钟晋的手上,若是对沐轻遇不友好,使得钟晋记恨,下针的时候失了分寸,他们可全都活不了。  封慕狄眉头紧皱,外头这么大的动静,他不问也知道发生了什么,“让他们进来,能治赶紧治,治不了就别管了。”  封慕狄脑袋上还扎着针,多扎一会儿会致命,少扎一会儿又会没效,他贪恋这世上的一切,尤其是命,为了不影响到自己扎针的进度,他能忍则忍。  趁着钟晋和顺子手忙脚乱的救治慕容复之际,闲着无事的沐轻遇手托着腮,似笑非笑的打量着封慕狄,却是一句话都不说。  封慕狄被沐轻遇看的有些发毛,终是忍不住开了口,“来人,把这位小姐请到屋外去!”  封慕狄话音刚落,便有两名侍卫进屋过来“请”沐轻遇。  说是请,实际上就是一人架一只胳膊。  沐轻遇双脚悬空,像块肉一样被挂在两个男人的肩膀上,心里更气了,凭什么啊,她上自己二舅的家,哪能被外人欺负?  “二舅,我可是你唯一的外甥女啊!他们这么欺负我,你待会儿下针的时候一定要扎的狠一些才行!”沐轻遇就不信,她这番话唬不住封慕狄。  钟晋向来疼爱沐轻遇,自然不愿意看到外甥女被这般粗俗的对待,一个未出阁的女儿家,被两个大男人架着多不好!  封慕狄察觉到钟晋面色不悦,想着自己的命还得靠钟晋医治,顿时变了脸,“你们两个滚出去!我不过是句玩笑话,你们当什么真!”
  沐轻遇满脸的鄙夷,“啧,你刚才可一点都不像是在开玩笑!罢了,谁叫我气量大,不跟你这小人一般见识,反正……我掐指一算,你也活不长。”  “你说什么!”封慕狄的脾气瞬间被点燃,他最忌讳别人说他不长命,若是他谋得了权势地位却没命享,那又有什么用?自古帝王都希望能谋求长生不老的秘方,他不求长生不老,但也不愿意自己早逝。  这不,封慕狄只是听太医说他这过去落下的病根可能留有隐患,只是一个“可能”的因素,他便急不可耐的来找被封为神医的钟晋,企图根治他的老毛病,可见他对自己命的重视。  沐轻遇虽说跟封慕狄做了一年多的夫妻,可却从未真正的了解过封慕狄,也没有机会去了解,她当然不知道自己戳到了封慕狄的痛脚,还不知死活道,“怎么了?我说的不对?你这面相,摆明了就是短命鬼,注定的,难不成你要跟天斗?”  “就算是逆天而行又怎样?”封慕狄的眼底充满了阴噬,手指捏的咯吱脆响,“我从来不信什么注定。”  沐轻遇但笑不语,确实没什么注定,可封慕狄不知,她是他不共戴天的仇人,倾其所有,她也会让他不得善终。  “你笑什么?”封慕狄阅人无数,自认能看穿无数人的心思,可他总觉得沐轻遇的笑里含着他看不明白的东西,这种猜不透的感觉让他十分不舒服。  沐轻遇细眉微挑,呶呶嘴,却是不说话,凭什么封慕狄问她就得乖乖的回答?  得不到回答的封慕狄心中更是如无数的蚂蚁在爬,挠不到,又无法去除。  “钟大夫,我们主子头上的针到时辰取下来了。”封慕狄的随从在一边提醒。  钟晋正忙着给慕容复缝合伤口,腾不出手来。  沐轻遇自告奋勇,阴测测的看着封慕狄,“二舅,不如让我来吧,不就取个针吗,我可以的!”  封慕狄眼皮一跳,有种沐轻遇要趁机弄死他的感觉,“不必,这事必须钟大夫亲自动手。”  封慕狄说罢,对着下属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盯紧沐轻遇,切不可让沐轻遇找着机会下手动他脑袋上的银针。  沐轻遇咧嘴冲着封慕狄诡异的笑笑,拿起二舅药箱里的手术刀把玩,惹得封慕狄的几个侍卫蓄势待发,精神紧绷。  “你们这群人可真逗!本姑娘还不屑给这种人拔针呢,免得脏了手!”沐轻遇嗤笑一声,也不再看封慕狄,而是将目光转向昏迷的慕容复,“二舅,你还是去医治那位贵人吧,这个人交给我。”  沐轻遇一直都未曾展露过自己对医术开刀救人这方面的造诣,装得笨手笨脚,可眼下,她不得不露一手了,这个人,她救定了!  沐轻遇会开刀手术这事儿除了教她学医的钟晋知道,其他人全然被蒙在鼓里。  所以,当沐轻遇拿着手术刀准备剜去慕容复中了毒箭的手臂时,顺子吓的脸都白了,“二小姐,使不得,杀人可是要被送官查办的!”  沐轻遇满脸郁闷,不得不解释,“我这是要救人。”
  “救人?”顺子俨然不信,他跟着钟晋学医三年,都不敢拿刀救人,更何况是沐轻遇这常在深闺待着的小姐?  顺子求救般的看向钟晋,希望钟晋能够阻止沐轻遇的举动,可钟晋却是意味深长的看了沐轻遇一眼,随即点了头。  顺子有那么一瞬觉得钟晋疯了,一向治病严谨的钟晋怎么会答应让一个不懂医术的沐轻遇来救一个垂死之人?难不成是破罐子破摔?反正这个人看着也是活不成了,索性就让沐轻遇来祸害?  在顺子呆愣之际,沐轻遇已经驾轻就熟的用刀子开始去剜慕容复手臂上发黑的肉,“顺子,愣着干什么?去拿解毒丸来,我只能给他剜去腐肉防止其他地方的肉也跟着烂掉防止毒药蔓延,至于解毒这种高深的活儿,还是得二舅来。”  “哦!”顺子回过神来,立马去里屋找药瓶。  君儿在一边看着声儿都不敢出,她完全不知道自家小姐何时学会的这门“手艺”,太出乎她的意料了。  沐轻遇也是第一次上手,以前跟着钟晋学的时候都是在猪肉上练手的,虽然面上假装的很镇定,可实际上她已经心虚到不行,额上的汗越来越密。  君儿似乎是被沐轻遇紧张的情绪给感染,瞪大了眼睛目不转睛的看着,“小姐,小心点儿,别伤着自己。”言下之意,伤了慕容复没关系。  许是巨大的疼痛刺激到了慕容复,昏迷中的慕容复竟微微睁开了眼,透着光亮,他隐约看到了一个女子的轮廓,却又看不真实,他只知道,自己似乎是被人救了。  沐轻遇正想放下匕首喘口气,却被一只血迹干涸在上面的大手紧紧抓住手腕,仿佛是用尽了毕生的力量,将沐轻遇白皙的皮肤掐的通红。  沐轻遇以为这个人又要将她当做敌人对她动粗,可没成想,他竟然对她只说了两个字:谢谢。  沐轻遇心中一喜,只要这个人对他心存感激,那她就算没白忙活。  还没来得及问问慕容复怎么样,这厮又昏死过去了,沐轻遇哭笑不得,喟叹一声,“好家伙,睁开眼就为了跟我说声谢谢?”  “小姐,我都快吓死了,还以为他又要对你动手呢,你还有心思开玩笑!”君儿吓的一身冷汗,他可是见识过慕容复的身手的,能一眨眼掐住沐轻遇的手腕,自然也能要了她的命。  沐轻遇轻轻拍一下君儿的肩膀,半调笑半认真道,“这么不经吓?以后怎么跟着我闯荡江湖啊?”  “小姐!”君儿被沐轻遇唬的一愣一愣的,神情满是焦急,“您可千万别有那心思,您身娇体贵的,哪里是闯荡江湖的料子?”  “你个小丫头片子,说的好像你外出闯荡过似的。”替慕容复把手臂上的伤口包扎好,沐轻遇整个人也轻松了不少,说起话来也恢复了活力。  顺子不可置信的拍打一下自己的脸,直到感觉到疼,才幽幽开口,“二小姐,你这也太……深藏不露了吧?”  几人调笑玩闹间,完全没有注意到封慕狄看向慕容复复杂且带有探究的眼神。
  封慕狄是在阴谋斗争中打滚的人,对不寻常的人或事自然会提防三分,沐轻遇救的人来路不明,受这么重的伤,要么被仇家追杀,要么身上背负着什么重大的秘密,亦或者……两者兼备。  封慕狄思度着慕容复会是属于哪一种。  突然……封慕狄目光定在了地上的毒镖上,是沐轻遇从封慕狄胳膊的肉里挖出来的。  别人或许看不出什么门道来,可封慕狄暗中与亢国的人有来往,见过这东西,分明是出自亢国一流杀手惯用的武器。  能动用一流杀手势必要取其性命的人物……会是什么身份呢?封慕狄将此疑虑搁在心中,暗里已然有了盘算。  半月后。  “我的遇儿打扮起来可一点都不比其他人差。”钟情喜笑颜开的看着打扮的如同出水芙蓉的沐轻遇,心中想着,此次沐轻遇跟着大夫人一同去参加官宴,说不定能遇上个良人,好好来往个一两年,也就可以出嫁了,如此的话,她也就可以不用再忧心了。  沐轻遇倒是没空想这些,她只知道,此次官宴,会有很多达官贵人到场,熟悉的、不熟悉的,她都渴望去会一会,以前没来得及去了解的,现在就睁开眼好好去细瞧一番,总会有收获的。  “娘,那我走了啊,不能让大娘久等。”沐轻遇说罢,端起大家闺秀的姿态,缓缓走出房外。  钟情瞧着女儿的背影,不知是喜是忧,“一切就看遇儿的造化了。”  沐轻遇踩着莲步缓缓走向已经等在大堂的大夫人他们,微微施礼,“大娘,遇儿来迟了,让你久等,实在过意不去。”  “无碍,我们也刚出来。”大夫人还是一如往常的和蔼。  沐轻烟友好的拉过沐轻遇的手,“呀,二妹,平日里不见你捯饬自己,如今穿上新衣裳,还真是好看呢!”  三小姐沐轻云向来是人之焦点,现在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姗姗来迟的沐轻遇所吸引,她自然气不过,“你一个庶出的丫头,竟然让嫡母等你,还有没有规矩了?”  “云儿,不得无礼,再怎么样她都是你姐姐。”大夫人一声呵斥,暗暗对沐轻云施威,这么多人看着,她总是不好偏袒自己的女儿的,不可辜负自己贤德的美名。  沐轻云愤懑的瞪一眼沐轻遇,忍不住咕哝,“某些人还以为大姐在夸她呢,不过是夸衣服好看而已,又不是她自己个儿长得好看,美个什么劲儿!”  “三妹,你今天没化妆吧?”沐轻遇仿佛没听见沐轻云的冷嘲热讽似的,微微一笑,凑近沐轻云的耳边,悄声道,“我觉得你不化妆也比大姐化了妆好看,要是你化了妆,大姐站在你边上就只能算是丑八怪了。”  去参加官宴沐轻云怎会不施脂粉?只是比较有技巧,化的十分自然,看不出来罢了。沐轻遇不会不知道这一点,不过是为了给沐轻云灌迷魂汤罢了。  果然,沐轻云被夸的云里雾里,瞬间没了脾气,“还是二姐你有眼光。”  沐轻遇心中冷然,可面上却依旧是微笑着,啧,刚才沐轻云还称呼她是“庶出的丫头”,这会儿又叫她“二姐”了,态度反差也是够快的。
  大夫人瞧着原本关系不太和睦的沐轻遇和沐轻云二人相谈甚欢,不免好奇,“你们两个这是在说什么悄悄话呢?”  沐轻遇羞涩的笑笑,“说出来也不怕大娘笑话,我……我是想跟三妹求教怎么保养皮肤呢,府里除了大娘,就属三妹最好看了。”  沐轻遇这话,既讨好了大夫人和沐轻云,又暗暗踩了沐轻烟一脚,一举两得。  一行人坐着马车来到丞相府,进了府,沐轻遇才知道原来是丞相六十大寿,看来她还是孤陋寡闻了,只知道有这么一场官宴,却不知道官宴的内容。  来来往往没一个是沐轻遇认识的,沐朗因为公务无法亲自过来,大夫人自然有责任跟其他官员家的夫人们搞好关系,说来说去不过就是道些家常,沐轻遇着实没兴趣听。  “三妹,方才好像听见有人说三皇子来了,在对面亭子里。”沐轻遇撺掇着沐轻云离开这个仿若三姑六婆唠唠叨叨的地方,想去其他地方透透气。  沐轻云素来听闻三皇子俊朗非凡且十分有魄力,早就想一探究竟了,今天这么好的机会,哪里会放过,当即便拉了沐轻遇,“二姐,你陪我过去看看!”  沐轻烟坐在一边不动声色,却早已将沐轻遇的话听进了耳里,她不可能让沐轻云捷足先登,三皇子是她的,她一定要逼沐轻云先遇上三皇子!  沐轻烟正打算抄小路去凉亭,没成想,竟然在半路看到了一个靠在回廊的栏杆上闭目休憩的男人,那相貌……几乎让她看直了眼。  许是听到了动静,男人眼睛睁开一条缝,瞥了沐轻烟一眼,“我好像没有挡到你的路,我不喜欢别人盯着我一直看。”  沐轻烟尴尬的收回目光,羞怯的低下头,“我……我是沐朗沐大人的女儿,你是?”  “你姓沐?”男人眼里带着探寻,“你有个舅舅叫钟晋?”  沐轻烟下意识的想说没有,可随即一想,沐轻遇的生母叫钟情,好像是有个神医哥哥叫钟晋,为什么这个男人会问这个?  “是,他是我二舅,你认识他?”沐轻烟直觉这样回答能给自己带来好处。  男人便是慕容复无疑,他对沐轻烟的问题答非所问,“谢谢你救了我。”当日,他虽然有醒过来,可视线模糊,并未瞧见救他的女子是何模样。  沐轻烟一时沉默了下来,她不是傻子,能从慕容复的言辞中判断出一二,看来……慕容复是认错人了,把她当成了沐轻遇?  “举手之劳,何必言谢。”沐轻烟也不拆穿,不知为何,她头一次遇上男人有这种脸红心跳的感觉,都不敢抬眼直视,生怕泄露了自己的心事。  “非擎兄,原来你躲到这儿私会美人来了,怪不得到处就找不着你。”封慕狄应付完那些官员,本想着找个借口离开,可却找不到跟他一起前来的慕容复,想到慕容复好清静,还真就给他在这儿找到了。  “三皇子可别瞎说,我倒是不打紧,要是损坏了沐小姐的名声,那可就不大好了。”慕容复似笑非笑,三皇子不是应该也认识这位小姐么?  封慕狄这才细细打量沐轻烟一番,眼底带着些许疑惑,“我应该认识她吗?”
  慕容复剑眉微挑,却也没有追问,有些东西,问多了反倒不妙,“那是我记错了。”  “大姐?你一个人藏在这儿做什么呢?”沐轻云没有在亭子那儿看见封慕狄,本来很是失落,没想到一路小逛,竟然撞见了沐轻烟。  沐轻遇落在沐轻云身后两三步,本来是打算站在一边默默看戏的,可离沐轻烟最近的那个男人引起了她的注意。  这个男人,虽然她前世只见过一面,可却到死都忘不了。  那个前世曾与沐轻烟偷情的男人!  沐轻遇内心的震撼一时间无法缓过来,怔怔的看着慕容复,这个男人看上去与封慕狄关系要好的样子,没想到竟然会暗地里干那种勾当,***女,不是好东西!  不管这个男人是谁,沐轻遇已经给他贴上了混蛋的标签,列入了拒绝往来的名单里。  不知是沐轻遇蔑视的目光太过****,还是慕容复的观察力过于透彻,总之,慕容复清楚的察觉到了沐轻遇对他的敌意。  莫名其妙,这是慕容复的第一反应。他到夕国时间不久,向来低调,不记得得罪过面前的这位小姐,怎的就被对方给记恨上了?  “大姐,这地方黑灯瞎火的,你背着我跟二姐孤身跟几个男人待在一块儿合适么?”沐轻云不知道这几个男人是什么身份,可看他们的衣着,也能辨认一二,被沐轻烟捷足先登,她心中十分不畅快,免不了要酸几句。  “三妹误会了,我只是不喜欢热闹,所以想找个僻静的地方图个清闲,没想到会遇到三皇子殿下和他的朋友。”沐轻烟说话间,又偷偷的瞟了眼慕容复,与三皇子阴冷的外表对比之下,她更喜欢眼角含笑的慕容复。  可沐轻烟不知,慕容复这笑……往往是含着算计的。  “三皇子?”沐轻云诧异的看向封慕狄,而后又迅速的低下了头,脸颊堆起两朵红霞,“云儿见过三皇子。”  “免礼。”封慕狄未曾瞧过一眼沐轻云,方才就有一群女人往他身边涌,好不容易都给打发了,又来了几个,着实令他反感。  沐轻烟这才想起自己也未曾给封慕狄行礼,连连福身,“烟儿见过三皇子,方才一时反应不及,望三皇子见谅。”  看着大姐和三妹都纷纷对封慕狄低眉顺眼的样子,沐轻遇冷笑一声,嗤之以鼻,她才不要给封慕狄这种丧尽天良的人行礼。  可慕容复却好似跟沐轻遇过不去似的,指着沐轻遇故意提醒,“她们两个都知书达理,你见了三皇子为何不行礼?是不把三皇子放在眼里?”  沐轻遇没想到自己会突然被慕容复点名,愤懑的瞪一眼一脸看好戏慕容复,咬牙切齿道,“三皇子不都已经说了免礼了么,我又何必多此一举?”  啪啪啪!慕容复似笑非笑的鼓掌,“说得好,倒是这个理。”  封慕狄循声看过去,才发现沐轻遇的存在,脑子嗡的一下,猛然想起,这不就是那天在钟晋的破医馆里跟他过不去的那个女人?
  “是你?”封慕狄倒是没想到,会在这里又遇上沐轻遇,“既然又遇上了,那你就好好儿跟本皇子说说,本皇子何时、何地有曾得罪过你?”  沐轻遇只是轻蔑的笑笑,现如今,封慕狄还未封王,待日后他迎娶正妃之日,便是他封王之时。他没有得罪过她,他只是要过她的命!  又笑!封慕狄手指捏的脆响,为什么每次他问沐轻遇问题,她都是这种带着蔑视的笑意?  封慕狄始终相信,没有无缘无故的恨,沐轻遇对他明摆着就是带有敌意,这其中的缘由,他必须弄清楚!  慕容复将封慕狄和沐轻遇之间暗中的较量看在眼里,他倒是听到封慕狄手底下的人碎嘴的时候提起过,那****重伤昏迷,封慕狄在钟晋那里针灸治疗的时候有遇上一个不怕死的丫头,他想过,可能说的就是救他的女人,如此的话,沐家符合这种形象的只有沐轻遇了。  也就是说,沐轻烟刚才跟他是在睁眼说瞎话?  慕容复眼底划过一丝了然,不难看出,沐轻烟看他的眼神里面带了点什么,难想必是因为想要跟他套关系接近他,所以才冒认了他救命恩人的身份。  沐轻烟既然这么做了,慕容复自然不会去拆穿,在他看来,任何一个人都可以有利用的价值,沐轻烟虽只是个臣子的女儿,可往往是这种有点儿身份且有些姿色的女人,是最中用的。  那么,不如……将错就错,虽然慕容复此时此刻心里已经很清楚救自己的人是沐轻遇。  只是有一点慕容复很是疑惑,既然沐轻遇不顾一切救了他,又为何对他会有敌意?他初次来到夕国,不可能跟这里的任何人结仇,沐轻遇对他的敌意从何而来?讨厌他又要救他,真是个矛盾的女人。  慕容复越来越想知道,沐轻遇这个女人,脑子里到底在盘算着些什么。  “看样子三皇子跟这位小姐是旧识,怪不得能这般傲气。”仿若未曾察觉这其中的暗涌一般,慕容复漫不经心的戏谀。  “旧识?谈不上。”沐轻遇可不打算跟封慕狄扯上关系,或许……等到封慕狄死了,她可以到他的坟头烧一把纸钱。  看着沐轻遇衣服急于与自己撇清关系的样子,封慕狄极为不爽,他向来讨厌女人一窝蜂的涌向自己,可头一回碰上这般抵触他的女人,而且,以他的阅历,看得出来,沐轻遇对他的讨厌不想是装出来的。  慕容复倒是来了兴致,乐于挖掘别人的秘密,“三皇子,我看这位小姐对你怨念这么深,明明跟你认识,非要说不熟,是不是你欺负了她又移情别恋,所以她这般记恨你来着?”  “非擎兄,这玩笑可开大了,方才也不知道是谁说的,不要败坏了姑娘家的声誉,你这话让别人听了去,以为沐家的小姐不清不白的,沐大人只怕要找我拼命了。”封慕狄连连为自己正名,他可不想被人扣上始乱终弃的帽子,如今诸位皇子卯足劲都盯着太子之位,若是这个时候他曝出些不好的流言,皇上定然会对他失望的。  但凡是有点脑子的皇子,都不会做出令皇上反感的事情来,封慕狄亦是如此。
  “二姐,你……你认识三皇子?”沐轻云仿佛受到了欺骗一般,枉她还以为沐轻遇是诚心想要撮合她跟三皇子在一起的。  沐轻遇可不想这么早就跟沐轻云撕破脸,沐轻云跟沐轻烟不一样,嫡出的女儿,总是比庶出的女儿容易得到许多。即便沐轻遇打心底里没打算跟沐轻云深交,可时机未到,她还得拉拢这位妹妹。  “之前在我二舅那里见过一次,好像是在治什么见不得人的病,神秘兮兮的……三妹,我估摸着他应该是那方面出了问题,否则好好儿的怎么不让宫里的御医给他治病,非要舍近求远找我二舅?”沐轻遇说的有鼻子有眼的,“所以,三妹,我觉得还是四皇子比较适合你,这三皇子啊,你消受不起。”  沐轻云一听封慕狄可能不能人道,又联想到封慕狄一连纳了几个侍妾,却从未传出有侍妾怀孕的消息,对沐轻遇的话难免有些认同,刚才对封慕狄燃起的那点羞涩之情也被一盆凉水给浇灭了。  慕容复想笑,却碍于他跟封慕狄暗中的合作关系而生生的憋住,目光在沐轻遇的脸上绕了几圈,对沐轻遇这个人越发的好奇起来。  封慕狄胸中的怒火被彻底的激发了出来,理智几近崩溃,可到底还是克制下来了,虽然这里僻静,但难保不会有其他人经过,被人看到他跟一个女人过不去,岂不是显得太小肚鸡肠?要知道,皇上喜欢的是心胸宽广的继承者,绝不会是斤斤计较之辈。  只是,不在这里动沐轻遇,不代表封慕狄会就此放过她,他能有一百种方法,让沐轻遇跪地求饶,“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有些人,很多时候,说错一句话的代价,可能要拿命去弥补。”  “大姐,三妹,夜风凉,染了风寒就不大好了,我们还是别在这儿待着了,况且,大娘找不到我们会心急的。”成功的气到封慕狄,沐轻遇小小的欢喜一把,见好就收不打算再跟封慕狄继续杠下去,索性就当没听见封慕狄的话。  沐轻云连连点头,既然封慕狄不是她要找的良人,她自然不想再多待了,若是嫁给一个无法传承子嗣的皇子,那跟嫁给废物有什么区别?  沐轻烟却是舍不得离开,可也不好表现的太明显,心里思肘着,反正已经知道这个人跟三皇子走得近,暗中寻访一下慕容复的身份住址,还是有机会再见面的。  “站住!”封慕狄一声呵斥,话还没说清楚,他怎能容许沐轻遇就此离开。  沐轻遇这般诋毁封慕狄的声名,她那样子,仿若是以此为乐,难保不会再跟其他人这样说,若此时封慕狄不反驳,岂不相当于默认?到时候有了沐轻云和沐轻烟的佐证,这个谣言更是像真相一般四处流传了。  即使这不是事实,可人言可畏,那些被封慕狄拉拢的大臣,一旦知道封慕狄不能有子嗣,就会当他是一枚弃子,从而投奔其他皇子的羽翼之下。  封慕狄绝对不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沐轻遇好似没听到,拉着沐轻云,对着她耳朵小声道,“三妹,你这么漂亮,保不齐这三皇子已经看上你了。”  沐轻云一听,脚步迈的更快了,更避瘟神似的,生怕封慕狄真的对他产生兴趣让她做三皇子妃,那她的一辈子可就都完了。  封慕狄正欲拦住沐轻遇她们,却被突然出现的端元公主给搅和了。  端元公主一副兴师问罪的委屈模样,挽过封慕狄的手臂轻轻摇晃,“三皇兄,母妃让你带着我见识见识,你倒好,把我丢一边儿,自己躲到这儿来了!”  沐轻遇隐约能听见端元公主清脆的说话声,待她再走的远一些,后面的声音也就渐渐听不见了。  回去的路上,沐轻云主动跟大夫人要求,让沐轻遇跟她们坐在同一辆马车里,大夫人见自己的女儿难得开口,也就允了。  本来,沐轻遇和沐轻烟都是庶出,没资格跟嫡母和嫡女同在一个马车里的,除非大夫人允许,现在沐轻云这么一要求,后面的那辆马车里就只剩下沐轻烟了,四小姐沐轻悠年纪尚幼,此次并未跟着一起去参加官宴。  沐轻遇也不推辞,福身谢过大夫人后,被沐轻云挽着一起上了马车。  沐轻烟死死的拽着手中的帕子,银牙紧紧的咬着,仿若她手中拽着的是沐轻遇,要将她狠狠撕碎一般。她不服,凭什么沐轻遇能跟沐轻云那么亲密,凭什么她不能坐上前面那辆马车?  仅仅一个嫡庶有别,她们之间就隔着千差万别。  沐轻云紧贴着沐轻遇,小声询问,“方才你说三皇子可能有那方面的毛病,也没见他反驳你,他是不是默认了?”  “这个我可不敢打包票,不过……若真没这样的事情,他完全可以跟我们说清楚的,可是他并没有,所以……”沐轻遇一边说着自己不敢保证,一边又把沐轻云的思维往那方面带,她相信,沐轻云其实已经潜意识里认定封慕狄不行了。  “之前我娘还私下里问过我,想不想成为三皇子的正妃,估摸着是我爹给跟她聊过这事儿,否则她也不会无端端的探我的口风,该不会我爹已经有意要将我嫁给三皇子了吧?”沐轻云神色顿时变得紧张起来,生怕这件事已成定局。  沐轻遇轻抚一下沐轻云的后背,“不会的,爹和大娘这么疼你,若是真有意将你嫁给三皇子,事先一定会通知你的,不会擅自就下决定,我觉得,你若真不想嫁给三皇子,那可得早早儿的跟大娘把话说清楚,免得日后成了活寡妇,没有子嗣的女人,听说会很可怜的……”  沐轻云浑身一个激灵,抖抖身上的鸡皮疙瘩,“我回去就跟我娘说,打死都不做三皇子妃。”  沐轻遇点点头,点到即止,话说的太多,反倒会让人觉得别有用心。  大夫人是最了解自己女儿的,她瞧着沐轻云一会儿神神秘秘的,一会儿又忧心忡忡的,不由觉得好奇,心知,方才必然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可沐轻遇在马车里,她不好直接询问,目光在沐轻云和沐轻遇二人间来回扫视了一番,什么都没说,只能暂且忍着,待回去后好好儿的跟沐轻云谈谈。
  沐轻遇一回到自己的小屋里,钟情就忍不住拉着她问东问西,问的最多的还是有没有看到中意的对象。  “娘,你这问的也太直白了吧,一点儿都不含蓄,完全不符合你的性格。”沐轻遇避开钟情的问题,不太愿意回答,钟情向来柔柔弱弱的,没想到这种问题问起来半点儿都不含糊。  钟情倒也顾不上臊了,一脸的焦急,“我这不也是替你担心吗?你快到年纪出嫁了,我是个做不了主的,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娘倒是希望你能自己找一个真心爱你的男人,好好的保护你一世,所以啊,娘就盼着你喜欢的男人自个儿上门来提亲,只要是个家境不错的,你爹没有拒绝的道理,但若是没有,等你到了年纪,就得你大娘给你做主指一门亲事了,是好是坏全凭造化,娘舍不得你吃苦……”  沐轻遇怎会不知钟情的用心良苦,可她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哪里还敢奢望靠男人保护自己?  “娘,已经很晚了,有事儿明天再说好吧?”沐轻遇故意打了个哈欠,“我都困了。”  钟情心疼女儿,见沐轻遇真的乏了,只好作罢,“那你赶紧沐浴了休息吧,你身体恢复没多久,还是要多注意些。”  送走钟情,君儿给沐轻遇浴桶里面倒满了热水。  “好了,你去休息吧,剩下的我自己来。”沐轻遇向来不拿君儿当下人,她自己能坐的,都不会劳累君儿。  君儿也习惯了,乖乖的退了出去。  沐轻遇也的确是累了,今天她除了见到封慕狄,没想到还看见了那个她死前看到的与沐轻烟苟合的男人,可笑的是,封慕狄如今还跟那个给他戴绿帽子的男人称兄道弟。  靠在浴桶里,沐轻遇闭上双眼,过去的事情一幕幕的袭向她的脑海,沐轻烟、封慕狄、奸夫,三个人的面孔如同幻灯片一般的重复闪现在她眼前,沐轻烟是给她插刀的人,而封慕狄,是送她下地狱的恶魔,比起沐轻烟,封慕狄更罪不可赦。  没关系,恶魔不会永远作恶下去的,沐轻遇发誓,要做封慕狄生命的终结者,一想到封慕狄可能死在自己手里,沐轻遇的心情便如同夏日的烈火,激情飞扬,忍不住轻哼几句近日流行的小曲儿,心情甚好。  “沐小姐好雅兴,洗澡还哼小曲儿呢!”  沐轻遇眼睛猛然睁开,扭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才发现,慕容复不知何时已经进了她的房间,此时正悠闲的坐在她床上不怀好意的看着她。  该死,沐轻遇紧咬牙关,她竟然丝毫都未察觉!如果慕容复想要结果她的性命,她此刻已然成了亡魂。  “阁下挑这个时候擅闯女子闺房,难不成是想做贼?”沐轻遇强自镇定,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不紧张,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现在就是待宰的羔羊,处境相当不妙。  在官宴上,沐轻遇得罪了封慕狄,而沐轻遇认定慕容复跟封慕狄是一伙的,所以,她理所当然的以为,慕容复是封慕狄派来教训她的。  未着寸缕泡在水里的沐轻遇压根儿就不能喊人来捉拿这个无礼的男人,否则她自己也会颜面扫地。  唯有自救。
  “你来不会是为了看我洗澡这么简单吧?”沐轻遇故作轻松,心里却琢磨着该怎么找机会给自己把衣服穿上。虽然她泡在水里,可总感觉像是要被慕容复看光了似的,十分不舒服。  慕容复轻笑,“的确不是,不过……没想到来的正是时候,能看到沐小姐洗澡,也算是意外收获了。”  “无耻!”沐轻遇脸色一黑,顿时觉得自己受到了羞辱,“有话直说,没事快滚!”  “沐小姐说话这么不客气,那我也没必要跟沐小姐客气了……”慕容复说着,站起身缓缓的靠近沐轻遇,附身将嘴贴近沐轻遇的耳朵,“如果我现在对你做点什么,想必也不会有人知道,也许正如你所说,我就是来做贼的,采花贼。”  沐轻遇心中咯噔一下,下意识的抱紧双臂,虽然这样做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作用。  冷风灌进屋子里,浑身湿漉漉的沐轻遇顿时打了个寒颤,这才发觉,自己房间的窗子是开着的,不难猜想,慕容复方才就是从那里翻窗而入的。  “既然是要当贼,总得先关上窗户吧?”沐轻遇可不想让别人看见大半夜的,她房里有个男人存在,况且,她还泡在浴桶里。  慕容复笑的愈发邪魅,“说得对,我也不希望你这副样子让别的男人瞧了去。”慕容复说罢,便直接走到窗边,却不急着关窗,而是确定周遭没有人经过看见,才伸手将窗户关上。  沐轻遇趁着慕容复转身关窗的机会,迅速的站起身,将屏风上的衣服扯下披在身上,也顾不得身上还是湿的,总比一直泡在浴桶里面强。  慕容复怎会不知道沐轻遇的目的,他来这里又不是真的为了辣手摧花,既然沐轻遇要在他面前耍个小聪明,他又何必拆穿?  “呵,动作挺利索的,这就套上衣服了?”慕容复笑着一步步逼近沐轻遇,直到将沐轻遇逼退到床边,“衣服可不是这样穿的,你看看你胳膊腿都露在外面,当心着凉。”  受不了慕容复直勾勾的眼神,沐轻遇索性拉过被子将自己裹住,“来者是客,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步非擎。”慕容复一字一顿,说的清清楚楚。他随母姓慕容,单名一个复字,字非擎,步是他父亲的姓氏,也不算是骗人,如今他在别人的国土,自然不会透露本名。  “步非禽?”沐轻遇忍不住嗤笑一声,“你娘怀你的时候是不是就有预感,觉得你可能会是个衣冠禽兽,所以才给你取这么个名字,让你逢人就跟人讲,我叫非禽,我不是禽兽。”  慕容复倒是不生气,反倒耐心解释,“是一柱擎天的擎,不是禽兽的禽。”  “是吗?可我觉得,禽兽的禽更适合你。”沐轻遇摸不准慕容复到底是来干嘛的,不过依刚才她的试探直觉,慕容复并不像是来对付她的。  慕容复眸光微沉,附身将自己的俊脸一寸寸的靠近沐轻遇,直到二人的脸仅仅只有一手之隔。
  沐轻遇能感觉到慕容复呼吸时温热的气息扑洒在她的脸上,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味道。  神情紧绷的沐轻遇死死的拽住被角,仰起头语气颇带些威胁,“警告你,别乱来,就算是封慕狄,现在为了夺得储君之位也不敢贸然得罪官员,哪怕是我爹这样不大不小的官儿,你要是胆敢对我乱来,扰乱了封慕狄的计划,不怕他撕破脸对付你?”  慕容复双眼微眯,“谁告诉你封慕狄想要当储君的?嗯?你知不知道,这话要是让封慕狄听见,保不齐他会杀你灭口。”  “原来你也是个表里不一的啊,之前一口一个三皇子,这会儿就叫他封慕狄了?”沐轻遇当然知道慕容复说的是什么意思,封慕狄想要当太子,可明面上却还是一副无心夺嫡的寡淡样子,就怕被皇上看出有半点的不轨企图,若不是封慕狄亲信之人,断然不会有人知道他存了这份心思的。  慕容复抬手,捏住沐轻遇的下巴,大拇指在她的下巴上来回摩擦,“人多的地方,总是要给他留点面子的,现在没有外人,我自然不必再装。”  沐轻遇愤懑的一巴掌拍掉慕容复的手,满脸愤然和莫名其妙,“谁跟你是自己人!你也太拿你自个儿当回事了吧?”  “不管你拿我当什么,总之,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拿你当自己人。”慕容复深深的吸一口气,一副享受的模样,“不愧是刚洗完澡,真香。”  “什么意思?”对于慕容复突然冒出的“救命恩人”四个字,沐轻遇一头雾水,完全听不懂。  慕容复盯着沐轻遇细瞧,仿若在判定沐轻遇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假装不认识他了。  沐轻遇被慕容复盯的发憷,想起前世她唯一听过慕容复说的让沐轻烟把她“处理干净”,心知慕容复绝对不是什么善类,说不准比封慕狄还要冷血,只是,这样的人,为什么会说她是他的救命恩人?  慕容复见沐轻遇是真的困惑,不由提示,“你是不是钟晋的外甥女?”  沐轻遇倒是不意外慕容复会知道这个,毕竟这也不是什么秘密,随便打听一下就会知道,只是她不明白,无端端的,慕容复提她二舅做什么?  “你真的不记得我了?”慕容复显得有些失望,叹了口气继续道,“你真是让我越来越好奇了,明明那天在城外的小道上救了我,现在又完全不记得这件事,看来我想报恩都找不着主儿了。”  沐轻遇趁着这会儿说话的功夫,已经在被窝里将自己的衣服穿整齐了,脑子里的思路也愈显清晰了,她就救过一个人,但愿这个人不要是慕容复。  很可惜,根据慕容复的说辞,沐轻遇不得不承认,她救的就是眼前的这个男人无疑。  倘若当初救慕容复的时候,沐轻遇知道会是这个人,她一定不会多事救他。在沐轻遇看来,这种背地里与女人**的男人,死一个少一个。  “看样子,你应该是想起来怎么回事儿了,不过……你这是什么表情?”慕容复分明就从沐轻遇的脸上看到了满满的懊恼。
  “救了一坨米田共的的表情。”沐轻遇肠子都快悔青了,当时就慕容复的时候,因为他满脸的血污,也看不清他的面貌,只想着这个人很可能将来能为她所用,没想到救的竟是一个衣冠禽兽。  “米田共?”慕容复仔细咀嚼着三个字的涵义,却是想不出个所以然。  沐轻遇诡秘的笑笑,“米田共都不知道?你每天吃的山珍海味,最后不都化作了米田共么?”  慕容复恍然大悟,沐轻遇竟然将他比作“粪”?他好歹也是一表人才,深得很多女人青睐,可到了沐轻遇这里,竟是一文不值,“你一个深闺小姐,用的比喻怎么这么粗俗?”  “这种比喻用在你身上,再合适不过。”沐轻遇完全不掩饰自己对慕容复的讨厌。  虽然慕容复一遍又一遍的提醒自己,不能跟沐轻遇一般见识,可悲沐轻遇屡次三番的奚落,他身为一个男人还是无法忍受的,“我不知道你对我的厌恶从何而来,但若是你再这般不识好歹,休怪我真的对你不客气!”  “刚才不还说我是你救命恩人?你对待救命恩人就是这态度?”沐轻遇在试探慕容复的忍耐底线,她想要知道慕容复究竟对她这个救命恩人是否真的那么看重。  “你玩儿我?”慕容复一眼看穿沐轻遇的心思,“看来你是算准了我不会拿你怎么样?”  沐轻遇莞尔一笑,“既然你是冲着我是你的救命恩人来找我的,我想……应该不至于恩将仇报吧?说吧,找我到底想干什么?”  既然沐轻遇说到了点子上,慕容复也便切入主题了,“封慕狄要对付你,你最近能不出门就别出门,否则要是遭遇个绑架非礼什么的,按照你们的习俗,官家女子失节,大概也就只能以死证明自己的清白了。”  “你不是跟封慕狄一伙的么?我怎么知道你是故弄玄虚还是真有此事?”沐轻遇不知道慕容复究竟是因为什么潜伏在封慕狄身边,“你隐藏身份待在封慕狄身边究竟是为了什么?”  慕容复心里咯噔一下,一双含笑的眸子瞬间变得阴冷,莫非他的身份被沐轻遇发现了?  “你都知道些什么?”慕容复紧盯着沐轻遇,不错过沐轻遇脸上的任何一个微表情,若是他的身份真的被沐轻遇看穿,他绝对不会留下活口,哪怕她救过他的命。  沐轻遇敏锐的察觉到危险的气息,不由心虚的捏紧拳头,毕竟眼前的男人不算是正人君子,要真把他惹急了,保不齐她就把自己给作死了。  “你紧张什么?难不成你真的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沐轻遇如此说,一来是为了表明自己只是瞎猫撞上死耗子胡乱猜的,二来也是想探知慕容复所谓秘密的价值。  慕容复仔细想想,觉得自己的身份不可能会被沐轻遇发现,毕竟沐轻遇只是一个小小的闺中小姐,连封慕狄都不知道的秘密,一个弱女子怎么可能知晓。
  “不要企图试探出什么来,知道的多了对你没好处,你是个聪明的女人,应该懂我的意思。”慕容复突然想到沐轻遇造谣的本事,她能诋毁封慕狄有隐疾,保不齐会在封慕狄那儿离间他们,他如今处在非常时期,不宜节外生枝。  “你的事情我没兴趣知道,只要不祸害到我,随你怎么给封慕狄暗地里使绊子,我巴不得他死了才好。”沐轻遇再次抛出重磅炸弹,若是她说的最后这句话慕容复转身就告知了封慕狄,那说明慕容复不是可以跟她合作的人,反之,慕容复便是一个很重要的合作对象。  “看样子你不是一般的讨厌封慕狄,能透露是为什么吗?”慕容复忽然很是好奇,到底沐轻遇和封慕狄之间有着什么样的恩怨纠葛。  “你可真逗,不让我多问你,你反倒打听起我的事情来了,等你什么时候肯告诉我你的秘密,我可以考虑告诉你为什么。”沐轻遇打个哈欠,有些不耐烦,“如果你来只是为了告诉我封慕狄要对我不利,那我已经收到了,我自己会小心,你可以走了,不送。”  “看你这样子,似乎没拿我的话当回事?封慕狄想要做什么,必定会不折手段办到,你再聪明,终究不过是个弱女子。”不知为何,慕容复很不希望沐轻遇被封慕狄胁迫危害到。  沐轻遇细眉微挑,似笑非笑,“你跟封慕狄什么关系?怎么净干些扯他后腿的事情?”  “合作关系,他的事情我本来不插手的,不过……为了你可以破例。”慕容复说的极为暧昧,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说情话呢。  “深感荣幸。”沐轻遇也不跟慕容复客气,只想快点送走这个不速之客。  慕容复却压根儿还没有离开的打算,从怀里掏出一个紫黑色的小瓶子递给沐轻遇,“这个给你,有事的话可以给我传信,随叫随到。”  “什么啊这是?”沐轻遇满脸的嫌弃,却还是因为好奇接到了手里,这么个小瓶子,能装什么东西,还能传信?  眼见着沐轻遇要将瓶子打开,慕容复连连按住沐轻遇的手。  慕容复的动作太过突然,沐轻遇还以为慕容复要对她动手动脚,条件反射的便抡起巴掌朝慕容复呼了过去。  “啪”的一声脆响,慕容复结结实实的挨了一巴掌。  “你这人……”慕容复几近动怒,还从未有人敢甩他耳光,沐轻遇绝对是史上第一人,若不是他担心沐轻遇被瓶子里的东西咬到,也不可能会挨这一下。  沐轻遇面颊微红,满脸警惕,“我怎么?谁让你动手动脚的!”  慕容复深吸一口气,强行将怒气压下去,“有银针吗?”  “什么?”沐轻遇满脸的莫名其妙,这慕容复突然问银针干什么?  “算了。”慕容复黑着脸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二话不说,拉过沐轻遇的手便在她食指上划拉了一道细小的口子。  “嘶……”沐轻遇疼的倒抽一口凉气,压低声音低吼,“有病吧你!”  慕容复却像是没听见似的,小心翼翼的将瓶子打开,一个黏糊糊的小虫子顺着瓶口爬出来,奔着沐轻遇手指的伤口爬去。
  沐轻遇头皮一阵发麻,想要抽回手,却被慕容复捏的死死的,“别动。”  “这虫子太恶心了!”沐轻遇眉头紧皱,看着这半透明的白虫子顺着慕容复的手指爬到她的手指上,总觉得皮肤有种刺麻感,十分难受。  “别乱动,当心它钻进你血肉里,会让你痛不欲生。”慕容复看着透明的小虫子因为喝了沐轻遇指尖上的血之后逐渐变成了血红色,这才谨慎的将虫子装回紫黑瓶里。  慕容复前一秒将瓶盖盖上,沐轻遇后一秒就缩回了自己的手,好在伤口很细,血已经不流了。  慕容复再次将瓶子塞进沐轻遇手里,“别小看这虫子,刚才它若是钻进你身体里,不出三天,你必肠穿肚烂而亡。”  “那你还将它送给我?安的什么心呐!”沐轻遇恼了,真不知道慕容复来的目的究竟为何,若只是为了提醒她封慕狄最近暗地里会有所动作,那他话已经带到,早应该走了,可偏偏这厮还死赖在这儿,又是割破她的手指,又是送她毒虫,完全一神经病!  沐轻遇都有点怀疑慕容复是不是余毒未清脑子不清不楚了。  “它叫圆蛰,与团蛰本是一体,成年后将其母体断开,成了这两只毒虫,它喝了你的血,你便是它的宿主,除了它的主人,其他人一旦被它碰到钻进肉里,必死无疑。”慕容复从怀里掏出另一只瓶子打开,里面俨然装着一个跟圆蛰一样的虫子。  沐轻遇还是心有余悸,“你刚才说让我有事的时候用它给你传信?一只毒虫而已,拿去害人还差不多,还能通风报信?”  “我花了足足十年才培养出来这只蛰虫,你竟然只想着拿去害人,亏你想的出来!”慕容复想想都觉得肉疼,这蛰虫极难培养,费劲心血极其一生也不一定能培养出一只来,慕容复算是运气好的。  沐轻遇也不跟慕容复犟,“那你倒是说说,怎么用它传递消息?”  “你若是有事找我,就使劲摇晃这个紫黑瓶,圆蛰收到剧烈晃动,会产生躁动,圆蛰我手中的团蛰本是同一母体分裂而成,所以圆蛰产生躁动,团蛰也会有同样的反应。团蛰喝了你的血,便只认你一人是它的主人。切不可用它去害人,人死它死,杀人的方法有很多种,没必要浪费这么个宝贝。”慕容复难得有耐心,对于沐轻遇,他除了感激之情,还多了一份好奇,在这异国他乡,他总得给自己找点有兴趣的事情不是?  沐轻遇定睛瞧了慕容复好一会儿,才幽幽开口,“我干嘛一有事儿就找你这个登徒子?岂不是引狼入室?”  “有我这么沉得住气的登徒子?我要是真对你怎么样,你还能毫发无损的跟我说这么多废话?”慕容复不是好女色之人,除非那个女人真的能勾起他的征服欲,很显然,至今为止还没有这样的女人能撼动他的心。  沐轻遇嘴角微扯,目光微转,“虽然你看着不像好人,但是……我姑且信你一回,夜深了,你请回吧。”  “记住我的话,最近别外出,你这玲珑的身段,要是被糟蹋了,我会很遗憾的。”慕容复目光笑的极为邪魅,可目光里却满是认真,“保护好自己。”
  沐轻遇看着被风吹的忽闪忽闪的窗户,心中不由腹诽:怎的这步非擎翻窗还翻上瘾了?  有了慕容复的打扰,这澡也没法儿继续泡了,沐轻遇暗暗下了决心,以后再沐浴,一定得让君儿在窗户边儿守着,以防慕容复再翻窗而入。  熄灯躺在床上,沐轻遇的脑海里还徘徊着慕容复的话,她大抵是真的触怒封慕狄了,以至于封慕狄这么迫不及待的就想对她下手。  依慕容复话里的意思,封慕狄是想要派人坏她名节?虽然做法有些下作,但对于女子来说,确实是一个致命的打击。  沐轻遇暗暗捏紧手中的紫黑瓶,眸光瞬间变得冷厉,“封慕狄,咱们走着瞧!”  一大清早,君儿便端着洗漱的用具进了沐轻遇的闺房,见沐轻遇精神萎靡的半躺在床头,不由担心询问,“小姐,您脸色不太好,昨儿个没睡好?”  “没事,待会儿早餐多吃点就补回元气了。”沐轻遇昨夜满脑子都想着怎样对付封慕狄,连做梦都是封慕狄跪地求饶的画面,能睡好才怪。  君儿暗舒一口气,忍不住打趣儿,“别人家的小家每顿就吃一点点,生怕长得太胖失了仪态身段,您倒好,好似吃了上顿没下顿似的,盘子里就没剩过菜。”  沐轻遇佯装生气,拉下脸来,“怎的?你还敢嫌弃我胖不成?”  “君儿倒是没什么,小姐不论怎样都是君儿的小姐,就怕……未来的姑爷被您给吓跑了。”君儿与沐轻遇之间没大没小惯了,时常逾越已然算不得稀奇。  “死丫头!”沐轻遇伸出食指轻点一下君儿的脑门儿,“一个男人若是那么在意女子的身材样貌,那我要他又有何用?”  君儿认真的点头,十分赞同,“小姐说的是,咱未来的姑爷啊,一定得是打心眼儿里待小姐好的。”  房外突然响起三小姐沐轻云的声音,“二姐,起了么?”  沐轻遇与君儿对视一眼,二人眼中均是疑惑,这大早上的,沐轻云过来所为何事?  好在沐轻遇已经梳洗完毕,“君儿,去开门,请三妹进屋坐。”  沐轻云在门外听见沐轻遇的声音,也等不及君儿去开门,直接推门而入,“二姐,你听说了么?”  “何事?”沐轻遇神色一紧,当下便以为昨夜慕容复私闯她闺房的事情被别人瞧见了,若真是如此,那可真难办了。  “三皇子昨夜彻夜侦查,一举捣毁了乱党天帝会的窝点,皇上龙颜大悦,今天早朝已经下了口谕,封他为狄王,并要替他选正妃。”  今日沐朗早朝归来,便将此事告知了大夫人,大夫人知晓了,沐轻云自然也就知道了。  皇上尚未立太子,而封慕狄成为第一位被封王的皇子,其风光可想而知。为了上位,封慕狄倒真是什么都豁的出去。  沐轻遇脸上虽然笑着,可心底却满是鄙夷,“三皇子……不,该叫他狄王了,狄王煞费苦心为皇上除却心腹之患,得到这份殊荣也是理所应当,只是……三妹看上去好像不太高兴?”
  沐轻云长叹一声,颓然的坐在椅子上,“也不知这三皇子如何想的,竟然在皇上说要给他纳正妃的时候顺水推舟,说想要挑一个合他心意的女子,谁知那么巧,又有礼部尚书附议,说明日正好皇后要协同诸位皇子上护国寺上香祈福,让群臣家的嫡女也一同前去,如此一来,皇子们也可有机会与诸位小姐接触交流,对于礼部尚书的建议,皇上很爽快的便答应了。”  “所以,三妹明日也要去那护国寺?”沐轻遇总算是知道沐轻云为何忧心了,她应是担心被封慕狄看上,不想做那狄王妃。  沐轻云点头,一把抓住沐轻遇的手,“我该怎么办?我是沐家嫡女,不可不去,可是……万一我被狄王看中……”  沐轻遇嘴角微扯,强自忍住笑意,看样子沐轻云是真的相信封慕狄在传宗接代那方面有毛病了,这沐轻云只怕是早就央求过沐朗和大夫人了,可皇上的旨意,谁敢违抗?  沐轻云身为沐家嫡女,就得了都城第一美人的名头,自然是有诸多的追求者,她担心被封慕狄看上也在情理之中,若不是真的没办法,也不会跑来求助沐轻遇这小小庶女。  沐轻云继续道,“好在二姐你也一同前往,有个伴儿我心里还好受些。”  “我也一同前往?”沐轻遇只觉不可思议,她不过是区区庶女,不可能无端享此殊荣。  “狄王说他此次能够剿灭乱党多亏了父亲的鼎力相助,所以便请皇上多给了咱沐家两个名额,父亲已经决定让你和大姐一起去了。”  “这样啊……”沐轻遇这回想笑都笑不出来了,听沐轻云说了这么半天,她才理清楚头绪,这件事分明就是封慕狄预谋的,那礼部尚书肯定也是跟封慕狄串通好的,目的就是为了将她引去护国寺。  联想到慕容复告诫自己的话,沐轻遇更加肯定封慕狄想借此机会背后搞鬼了。  如此筹谋,竟只是为了报复她这么一个弱小女子,可见,封慕狄的心胸何其狭隘。  明日去护国寺的人众多,且都是皇亲贵胄,封慕狄这是不仅要她名节尽毁,还要让她再无脸在都城立足啊!  “二姐,你在想什么呢?”沐轻云见沐轻遇托着腮半天不说话,忍不住询问。  沐轻遇收回思绪,对沐轻云勾勾手,示意沐轻云附耳倾听,“三妹也不必太过忧心,不如这样……”  君儿虽好奇沐轻遇跟沐轻云说的什么悄悄话,却也知趣的没问。  “行,就照二姐你说的办,我这就回去准备。”沐轻云听了沐轻遇的建议,顿时除去满脸的阴云,高高兴兴的出了房门。  沐轻遇看着沐轻云蹦蹦哒哒逐渐远去的身影,眸光渐渐变得深邃起来,“君儿,备下笔墨纸砚。”  “小姐,您还是先吃早饭吧。”君儿嘴上虽说怕主子长胖,实际上还是怕主子饿肚子的。  沐轻遇这才觉得肚子确实是饿得慌,吃饱了才有力气想对策,“君儿,去厨房多拿些糕点,用盒子装好,明日带去护国寺。”  “咦?护国寺虽是素食,但据说很是美味,小姐还怕在护国寺饿了肚子不成?”  “你只管照我说我做便是。”沐轻遇总觉得心有不安,还是小心一点为好,万一封慕狄派人暗中给她的食物里下药,她岂不是会中招?
  宫中传来消息,说是这一去要在护国寺待上三天,衣食住行全在护国寺,钟情早早儿的便给沐轻遇备好了换洗的衣裳,还拉着君儿叮嘱了好一阵子,让她照顾好自家小姐。  因着封慕狄的关系,沐轻云和沐轻遇的关系倒是拉近了,两个人有了共同语言,一有机会便能在一块儿聊上好一会儿,惹得沐轻烟频频投去妒忌的目光。  “小姐,凭什么二小姐就能跟大夫人同坐一辆马车您却不能?”沐轻烟身边的丫鬟芙蓉也是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  沐轻烟本来心里就不痛快,被芙蓉这么一说,她怨气更甚,“哼,凭她也想飞上枝头?异想天开!这次我一定要抓住机会,让皇后娘娘对我另眼相待,只要得了皇后娘娘的赏识,再凭借我的美貌,就不信不能为自己博个好前程。”  “明明小姐的容貌不比三小姐差,可就因为三小姐是嫡出,人人目光都在她身上,竟让她得了第一美人的称号,芙蓉真心替小姐不服!小姐花容月貌,那三皇子、不对,是狄王殿下,他若是见了小姐您,肯定移不开眼。”芙蓉满心憧憬着,若是自家小姐成了狄王妃,她自然也是能得些好处的。  “狄王……”沐轻烟并没有如芙蓉这般兴奋,她脑子里想到的并不是什么狄王,而是那日在丞相的官宴上遇上的慕容复。  次日傍晚。  护国寺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客房紧缺,除了皇后与皇子,其他人唯有每二人一间房。  沐轻遇不幸与沐轻烟住在了一起。  沐轻遇趁着沐轻烟去后院赏花的间隙,将手中的小纸团打开,只见上面有一行小字,“切不可信任何人,我会在暗中保护你。”  这纸条是沐轻遇进房的时候一个小和尚塞进她手里的,想来应该的慕容复嘱托人送来的。  这么说来,慕容复也来护国寺了?沐轻遇微微勾唇,暗想这慕容复还有两把刷子,此次护国寺守卫森严,他竟然还能混进来,有趣!  “小姐,您笑什么呢?”君儿见沐轻遇一个人在房间里傻笑,不由怀疑自家小姐是不是因为坠马脑子落下后遗症了。  “君儿,没什么事你不要出房门,咱们身份不比那些嫡出的小姐,不该我们出风头的地方,我们就别去凑那个热闹了。”沐轻遇不想因为自己而害君儿也跟着受累,有些事情也不好跟君儿明说。  “施主,皇后娘娘请你到后院,说是让皇子们与诸位小姐会会面,晚些时候一起用晚膳。”一个小和尚恭恭敬敬的进屋传话。  沐轻遇点点头,“我这就过去。”  “小姐,夜风凉,披上披肩吧。”君儿将藕色的披肩批到沐轻遇的身上,“人人都说大小姐是都城第一美人,我看呐,小姐你才是最好看的。”  沐轻遇刮一下君儿的鼻尖,“少贫嘴,走吧。”  好在后院离住处不远,主仆二人凭着记忆很容易便找到了去路。  隐秘处,封慕狄目光幽深的看着沐轻遇主仆二人渐渐走远的身影,“都准备妥当了?”  “王爷放心,万无一失。”周影信心十足,他已经按照封慕狄的吩咐全部都安排妥当,就等着猎物上钩了。
  沐轻遇与君儿二人到了后院,却发现空无一人,顿时觉得不对劲,“坏了,是我太大意了。”  “什么?”君儿不明白沐轻遇所言是何意思。  沐轻遇深吸一口气,拉住君儿赶紧往回走,“此地不宜久留,快回去!”  在沐轻遇转身的一瞬间,突然几个蒙面人跳出来拦在她们面前,“回哪儿去?”  君儿下意识的挡在沐轻遇的身前,满脸的惊吓,“你们想干什么?”  “想干什么?很快你们就会知道了。”为首的黑衣人右手一挥,一把药粉撒在了空中。  沐轻遇想要屏住呼吸已然来不及,粉粒进入鼻腔,一阵晕眩的感觉袭来,眼前一片模糊。  “小姐,我……”君儿脚下一个踉跄,晕倒在地。  沐轻遇只觉后背发凉,已经预知道接下来可能会遭受到什么,却已无力回转,她只能对慕容复抱一丝期待,希望他此时正在暗中注意着她的情况,能够救她于水火。  “头儿,人已经弄来了。”黑衣人将昏迷的沐轻遇和君儿弄进禅房内。  周影看着地板上的沐轻遇,拍拍手,便有一个和尚打扮的男人走过来,“交代你的都记清楚了吗?”  “我知道该怎么做。”和尚点点头,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沐轻遇迷迷糊糊的醒过来,君儿已经不知去了哪里,只看见一个和尚对着佛像在诵经。  “你是谁?”沐轻遇艰难的支起身做起来,环顾四周,完全陌生的环境,也不见那几个黑衣人,而是一个……不像和尚的和尚。  之所以说这个和尚不像和尚,是因为这个男人面相十分阴毒,若是长期待在寺庙经过佛法洗礼的人,都会由内而外散发出一种祥和与宽怀,而这个男人身上没用。  即便是这个男人装得再像,沐轻遇也不会相信,只会更加认定他是封慕狄的人。  “醒了?醒了就好,皇后娘娘这个时候应该已经在来这里的路上了。”和尚慢条斯理的说着,“皇后娘娘每次来护国寺,晚上必然会在禅房诵经一个时辰为皇上祈福的。”  沐轻遇双眼微眯,盯着和尚,“你想做什么?”被那群黑衣人迷晕了掳来这里,绝对不会是看这和尚诵经这么简单。  “佛堂乃神圣之地,若是让皇后娘娘亲眼目睹你与一个和尚在佛像的面前做苟且之事,你猜后果会如何?”  果然,如慕容复所说,封慕狄就是要彻底了毁了她的声名,让她即便是活着,也要受尽白眼和辱骂,他这是要让她生不如死。  绝对不能让封慕狄如愿!沐轻遇双拳紧握,指甲深深的嵌入肌肤之中,她必须让自己尽快的脱离药物的控制,疼痛是最能够让自己清醒的方法。  和尚的耳朵动了动,寻常人听不出什么,可他是习武之人,隐隐约约的能听见远方的脚步声传来,“好戏该上演了,在死前能与小姐你快活一回,也不算太遗憾。”  沐轻遇心中咯噔一下,这个和尚居然说临死前与她快活一回,那必然是抱了必死的决心了,一个连死都不在乎的人,她还能有机会脱离他的魔爪么?
  和尚已经自己个儿在褪去衣衫,沐轻遇死死的瞪着和尚,双手紧紧的抱在胸前,心中焦急万分,这个时候慕容复竟然还不出现,不是说会在暗中保护她的吗?说过的话、传过的纸条,难不CD只是放屁?  “别妄想有人会来救你,你那个丫鬟现在估计还没醒呢,放心,我不会要你的命。”和尚说罢,便要伸手过来扯沐轻遇的衣裳。  沐轻遇卯足了劲儿用脚去踢和尚,可在和尚看来却犹如挠痒痒一样毫无意义,“别做无谓的挣扎,至少你能少吃点苦头,不要逼我对你动粗。”  “为了我一个微不足道的庶女,你连性命都不要,值得吗?”沐轻遇极尽可能的拖延时间,希望慕容复能早点出现。  可沐轻遇根本不知,慕容复此时根本就不在寺内。  寺院外,慕容复身边还有一个面色苍白的男人。  “殿下,狂刀总算找到您了。”狂刀伤势还未全好,却一直忧心慕容复的安危,四下寻找,终于循着慕容复留下的暗记找到了自家主子。  “只剩你一个人了吗?”慕容复私心里还是希望自己手下的人能活着,毕竟都是自小就留在他身边的人,个个都忠心不二。  狂刀极力克制住自己的悲伤,轻轻的点头,“兄弟们不能白死,殿下,一定要找到背后指使之人!”  “敢在本王背后放箭,就得拿命来换!”慕容复捏紧手中的剑柄,眸子中迸发出嗜血的光芒,“本王已经查出了些线索,不出几日,必能揪出那幕后黑手。”  “殿下,还是回去之后再从长计议吧,您继续留在夕国不安全。”狂刀心有余悸,不希望暗杀的事情再次发生,毕竟现在只剩下他一个人能保护主子,其他人全都死了。  若换作以往,慕容复必然会同意狂刀的建议,可如今,他总觉得有什么东西牵扯着他,有些许的放不下。  忽而,慕容复怀着的紫黑小瓶传来了嗡嗡嗡的振动,“该死,狂刀,你先找地方落脚,我会再联系你。”  “殿下……”狂刀眼见慕容复要进寺内,也顾不得以下犯上,上前拦住慕容复,“不可,里面全是夕国的侍卫,您这样进去,被他们发现就糟糕了。”  怀里的瓶子依旧在嗡嗡嗡的振动,慕容复心提到了嗓子眼儿,若非真的遇到了不可逆转的危险,沐轻遇只怕也不会真的动用他留给她的圆蛰。  “让开!不要再让我说第二遍。”慕容复不能明知道沐轻遇有危险却置之不理,毕竟是他的救命恩人,他不喜欢欠人恩情。  狂刀犹豫再三,还是退开了一步,“殿下,我跟你一起去。”  “不必,两个人目标太大,况且你伤势还未愈,不一定能帮到本王,你现在的任务就是找个地方把伤养好。”慕容复说罢,一个分身,已经越过高墙飞入了寺院内。  此时的沐轻遇俨然已经在魔鬼的禁锢之中,“别……别过来,我不知道你有什么把柄在封慕狄的手中,但是他为了置身事外保住这个秘密不外泄,必然会连你的家人也斩草除根的,你真的愿意为这种人卖命?”
  “我没有家人。”和尚嘴角勾起残虐的笑意,“别白费口舌了。”  嘶拉一声……沐轻遇系在脖子件的披肩带子生生被和尚扯断,力气之大,竟将沐轻遇的脖子上勒出一道血痕来。  疼痛之下,沐轻遇只觉得浑身的力气一瞬间被抽离一般,手指一软,手中的紫黑瓶子便滚落在地。  和尚警惕的看向地上的瓶子,冷笑道,“瓶子里装的什么?毒药?想趁机给我下毒?”  “你想太多了,与其被你侮辱,不如我服毒自尽一了百了。”沐轻遇自然不会说实话,更不会让和尚发现瓶子里装的是什么。  若是让和尚打开瓶子,里面的圆蛰必然会钻进和尚的身体里面,如此,沐轻遇虽说能逃离和尚的魔爪,可这圆蛰便再无用武之地。  慕容复说过,圆蛰最大的作用是传信,一旦钻进人的身体里面,人死之时,圆蛰也会随之死掉。  这种能让活人痛不欲生的圆蛰,用来对付和尚未免太过浪费,她可是要留给封慕狄好好享用的。  和尚粗糙的大手捏住沐轻遇的下巴,迫使她直视自己,“你既然知道是狄王要对付你,那应该也很清楚,狄王不想让你死,所以你必须得活着。”  “呵,他想让我生不如死?休想!”沐轻遇一声冷笑,“你们未免也太小看我了,他以为随随便便找一个男人毁掉我的贞洁,让所有人都看到我水性杨花的在佛堂圣地与男人苟合,这样就可以击溃我的自尊心从此夹着尾巴摇尾乞怜了?”  和尚却是不为所动,“别以为说这些能迷惑到我,其实……你心里已经怕的不行了吧?我倒是要看看,当皇后亲眼看到你被我压在身下的时候,你会是什么表情!”  “你……”沐轻遇还想要再说些什么,却被和尚一把堵住嘴,嘤嘤呜呜的再也说不出话来。  不可以,绝对不可能被这个禽兽得逞!  眼看着和尚压向自己,想要伸手撕碎她的衣衫,沐轻遇心下一着急,决意要破釜沉舟,置之死地而后生,如果她的命奄奄一息,皇后还会相信她是故意背着所有人来禅房跟和尚幽会?  沐轻遇正想咬舌自尽,她有分寸,可以让自己看起来伤势很严重,却又不伤害到根本。可是……她突然感觉扑在自己身上的和尚一动不动了。  忽然感觉到身上一轻,沐轻遇迷惑的睁开眼睛,便瞧见了慕容复的一张脸放大在她的眼前,她顿时来气了,一把将已经被慕容复一间刺死的和尚推到地上,“不是说会暗中保护我吗?怎么现在才来!”  慕容复却是不说话,只是伸手将沐轻遇凌乱的发丝拢好,又抬起沐轻遇的下巴,瞧着她脖子间的勒痕,“还好伤的不重,擦点药膏好好护理,不会留疤。”  “皇后娘娘,老衲备好了斋菜,您是否先用过晚膳了再去禅房?”方丈的声音传进禅房内。  沐轻遇心中咯噔一下,此时的她断然是不能见人的,虽然慕容复及时制止了和尚的行为,可她的衣衫已经被扯乱了,且右手的袖子已经没了半截,半条手臂赤条条的暴露在空气之中,是个人都能联想到那方面上去。  吱呀一声,禅房的门已经被推开,沐轻遇的目光与进门的皇后对上,空气在这一瞬间凝结,沐轻遇觉得整个脑袋轰的一下,炸开了。
  电光火石间,沐轻遇脑子里只有一个信念,她不能让封慕狄的阴谋得逞,否则,她必然会成为沐家的弃子,一旦被弃,她与她娘亲的生活将举步维艰。  沐轻遇目光复杂的瞧一眼慕容复,为了复仇,她只有对不起慕容复了。  慕容复还未来得及读懂沐轻遇眼里的涵义,便已经被沐轻遇抓住手。  “救命啊!”沐轻遇佯装被慕容复侵犯而挣扎的样子,“不要,求求你,放了我……”  慕容复不可置信的看着沐轻遇,他很清楚,沐轻遇这么多是为了自保,可这样将他推到刀尖上,当真这般不在乎他的死活?  反正横竖都是被人撞见,沐轻遇只能选择这种方式将自己的伤害减到最低。  一个是荒淫无耻在禅堂与男人苟合的荡妇,一个是为诵经而被心思歹毒之人施暴,两者所产生的影响完全不同。  就算同样都会声名狼藉,可到底不会引得众人唾弃,还能因此得到皇后的愧疚,是目前最能止损的办法了。  可是慕容复……沐轻遇不愿多想,她只能自我催眠,以慕容复的武功,孤身一人逃出去是没有问题的。  “沐轻遇,算我看错了你!”慕容复眸子里闪过一丝伤痛,连他自己都未曾发觉,他本还想着,就算是外面戒备森严,也要带沐轻遇离开这里,夕国她待不下去,他就带她去亢国,如今看来,大可不必。  “我……”沐轻遇想要解释什么,却如鲠在喉,这个时候,她说什么都显得多余。  皇后娘娘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来人呐!还不快将这大胆狂徒拿下?!”  侍卫们得令,一拥而上,沐轻遇衣衫凌乱,即便她是受害者,可也免不了名誉受损,一个未出阁的女子被这么多男人看到了白嫩胳膊,就如同女子的玉足不能被男子看到一般,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都已然注定要沦为大家背后指指点点的对象了。  慕容复再也不看沐轻遇一眼,用面巾掩住自己的面部,利剑出鞘,冲在前面的几个侍卫脖子见划出一道血痕纷纷倒下,慕容复一个跃身,从窗户跳出,却未曾想,正好撞上领一队侍卫冲过来。  看着越来越多的侍卫将禅堂包围,慕容复的面色更加难看了,也罢,他一个人杀出去虽然困难,但也不是没可能,只是沐轻遇这个女人……此时在他心里也再无什么特别了。  慕容复从一流的杀手暗杀中都能捡回一条命,这些侍卫他还不放在眼里。虽然夕国的侍卫也是百里挑一的,但比起训练有素的杀手,还是差了一截。  封慕狄本来就在不远处,等着禅堂闹出动静好第一时间过来看沐轻遇的笑话,没成想,竟然看到除了那死去的和尚,还有另外一名武功高强的黑衣人。  封慕狄看着黑衣人的武功套路,心里很明白,这不是他的人,那么,这个人是谁?  来不及多想,封慕狄跃身而上,与慕容复交上手,他不容许自己的计划里出现意外,这个黑衣人,他不能留活口。
  若是对付那些侍卫,慕容复此时早已逃之夭夭了,可偏生半路杀出个封慕狄,他在对抗封慕狄步步杀机的攻势之时,还要分心对付一众侍卫,越来越举步维艰。  “主子,我掩护你!”狂刀不知何时已经杀到了慕容复的身边,“我挡住他们,你先出去!”  “谁允许你进来的!我说的话你也不听了?”慕容复狠狠的瞪一眼狂刀,跟着他出来的人如今就只剩下狂刀了,他不愿看到狂刀落入封慕狄手中。  一旦落入封慕狄手里,狂刀唯有一死。  沐轻遇趁着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慕容复她们身上之际,已经捡起地上的披风将自己裹好,顺手将滚在角落的紫黑瓶子藏进了怀中。  嘶拉……沐轻遇眼见着慕容复的手臂被封慕狄的剑刃划开了一道口子,她不由一颤,不行,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慕容复被抓。  虽然她之前看到封慕狄与慕容复关系密切,可现在皇后在场,就算是封慕狄也不能徇私,慕容复一旦被抓,其后果可想而知。  可是……沐轻遇自身都难保,又如何能帮得到慕容复?  一抬眼,沐轻遇看到皇后被几个宫女围着,身边却无侍卫守着,大概是所有人都觉得歹人就只有慕容复和狂刀两个人,所以为了将功补过,都一门心思的想要抓人。  沐轻遇背过身去死命的摇晃紫黑瓶子,慕容复感觉到怀里的团蛰又不安分了,便知是沐轻遇在搞鬼。  慕容复不耐的瞪向沐轻遇的方向,却看到沐轻遇眼神怪异,时不时的往皇后的方向看。  慕容复不是愚钝之人,很容易就明白了沐轻遇的用意。  事已至此,也只能这么做了。  借由狂刀的掩护,慕容复一个飞身便到了皇后的身边,一把扯过皇后,剑刃架在了皇后的脖子上,“放我们走,否则我要她陪葬!”  “母后!”封慕狄一声惊呼,虽然皇后不是他的生母,可他到底还是要叫一声母后,且不能不管皇后死活,“放开母后,本王放你们走。”  封慕狄话虽这样说,可却丝毫未有退让的动作,慕容复当然知道,封慕狄压根就没打算放过他们。  “呃……”皇后嘴里溢出一声痛苦的呻吟,慕容复威慑性的将剑刃微微划拉了一下皇后的颈项,有丝丝血迹渗出。  “娘娘!”侍卫统领大骇,此次他全权负责皇后和一众皇子贵女们的安危,如若皇后有事,他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比起抓住凶徒,保住皇后的性命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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