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魂 pdf时一股气钻到头里时把自己大脑搞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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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江有“三矶”:上有安徽马鞍山的采石矶,下有南京的燕子矶,中有江宁的三山矶。我们的故事就发生在三山矶一带,离上新河奥体中心只有三十多里的路程。
&&& 故事是有蓝本的,它来源民间,在大江两岸口口相传几代人。作为故事的家乡人,我从小对这个故事的精彩部分无比神往,总想把它记录下来。本书主人公严三秃,他的一生是那样神奇,我宁愿相信那一切都是真的,当愿你读完后也这么想吧。
&&& 是历史更像杜撰的武侠小说,您还是看后再下结论吧!
&&& 写的不好,请多批评指正!
  距严家圩十里,何家场二里,位于三山矶边缘的护国寺始建于洪武年间。此寺依山而筑,连连片片恰好九十九间半。
关于朱元璋为何建此寺,其中有个传说。相传朱元璋年幼时,人称朱重八,也有叫朱八八的。那一年凤阳闹瘟疫,重八一家死光光,只剩下命大的他没有活路,只好一路乞讨,找到江宁府周村他舅舅家。一个七八岁的娃子,光吃饭不干活,舅舅愿意,舅妈还不干哩,天天在他舅舅面前嘀咕。舅舅没办法,就让重八放牛。重八也乐意,每天早出晚归倒也逍遥自在。只是这重八天生异秉,在放牛的小伙伴里喜欢称王称霸,哪个不听他的,不是打就是骂,只到对方服贴为止。方圆十里八乡的放牛娃,无不听他的号令。
朱重八虽霸道,却讲理,讲义气,看见其他小伙伴受冻挨饿,心里就不得劲,老想着给他们弄点好吃的。一来二去,就给吝啬的舅妈发现了,少不了一顿暴打,还差点把他赶出家门,后来虽然留下了,也只是把他当贼一样看起来,这让年少的朱重八平生第一次尝到了人间冷暖。转年的春上,很多人家断炊,朱重八看着小伙伴一个一个瘦的皮包骨头,就动起了歪脑筋,他把舅舅家的牛一刀杀了,让小伙伴们吃个够。吃完了,别的小伙伴都赶着牛回家了,只有他朱重八连夜逃到了南京做了小乞丐。
自从朱重八做起小乞丐,身在大都的元朝国师每天都心惊肉跳,他纵观天象,发现东南上空特别是石头城下玄武湖一带紫气弥漫,一片祥瑞,乃真龙之气。转而密告元帝。元帝马上命令石头城四城紧闭。严查三日,结果一无所获。元帝大怒,质问国师。国师掐指一算,大叫一声“坏了!”,说真龙天子已出城。
这怎么可能呢?守城将士盘查数日,连一只鸟都不可能飞过去,怎么会有国师所说的头戴碧玉冠,身跨青鬃马,前后还有数百神兵护驾的所谓“真命天子”?国师听罢问守城将领:“可曾见过一个小要饭的?”来人大惊失色,道:“守了数日,就放走一个小叫花子。”国师掐指再算,结果一拂袖道:“坏了,真命天子就是那个小叫花子。”元帝不解,请问其详。国师叹了口气说:“那小孩头戴遮阳的荷叶,不是碧玉冠是什么?他胯下的讨饭棍就是他的大青马呀,而他的兵么。。。。。。”“是什么?”元帝问。国师挥了下手说:“就是随他嗡嗡飞的苍蝇蚊子啊!”元帝闻言,甚是不悦,斥其为何不早言明。国师无可奈何地说,此乃天机,只能过后而知。旋即命人去追。追至严家圩地界,发现了朱重八的踪迹。有好事的赶紧叫朱重八快走。朱重八以为是舅舅报官来抓他,吓的直跑,一时慌不择路,爬到三山矶,见一小庙,便一头扎了进去。那庙很小,里面供奉着江神。如果兵丁来搜,必然被捉。情急之下朱重八“扑通”一声跪在神像前祷告,希望神灵保佑度过此难,说日后倘有发达之日,定修庙宇金身。说也怪,朱重八话刚说完,那空空庙门上竟出现一只大蜘蛛正急急地织网。待兵丁赶到,那张网已经织好了。几个兵丁挑了长枪欲进小庙,粘了一头蛛网。跟在后面的小头目哈哈大笑说,都是饭桶啊,蛛网没破,小庙里肯定没人,这点常识都不懂!兵丁觉得有道理,就跟着小头目走了。
  二十年后,朱元璋建立了大明,建都南京。他没忘了当年的许诺,在三山矶上修建了气势宏伟的护国寺。明朝时期,此寺名扬四海,香火不断。方圆百里,都有信徒。此况一直延至明末清初,才逐渐没落。但此寺仍不失为本地一大名寺古刹,每逢元宵佳节、清明庙会,这里仍是当地最热闹的场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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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严过龙的由来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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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日,有老俩口从山下来护国寺拜佛,正直北风呼号欲降大雪的天气。路上冷冷清清,庙里香火全无。几个和尚抄着手坐在一边不知是打盹还是念经。佛堂后面,有个小和尚正在打扫佛龛。老俩口一进大寺,看见庙中如此肃杀,一头扑在护法大神的像前痛哭流涕。老俩口的哭声惊动了几位和尚。其中一个老和尚道:“阿弥陀佛,哪方来的香客,不烧香便叩头痛哭,是有难事吗?”
  那老儿道:“我们是严家圩的,近日摊上一桩难事,特求护法大神指点迷津,盗扰各位大师了。”
  “阿弥陀佛!佛家有云:‘红尘滚滚,到头一梦,万境归空’,老施主不论何事,都要节哀顺便。”
  “儿啊!”一旁老妇人喊了一声,其声凄惨,犹如啼血杜鹃。
  那老儿也连番叩头,口中念念有词,不停叫着“倩儿,你在哪?”,老泪纵横。
  老和尚无奈,只有双手合掌,念声“阿弥陀佛”了事。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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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恭喜小姐,是个小子!”接生婆欢喜地说。
  听见接生婆的话,倩儿嘴角难得露出一丝微笑,马上就愁云密布了。她接过洗净包好的儿子,看了一眼,两行热泪挤出了眼眶。
  窗外卷过一阵温暖的春风,催开院中好些个迎春花。见此情景,倩儿很容易想到自己的父母。
  “大,妈,孩儿不孝,给你们生下孽子,让你们抬不起头做人。倩儿真的罪孽深重啊!”想到那些不堪回首的日子,她哭了。
  倩儿生子的消息早有人飞报到龙老爷那里。龙老爷听了很高兴,吩咐下人好生伺候,不可怠慢。龙老爷对倩儿好,一是出自天性善良,二是受人所托。所托之人不是别人,而是其独生子的武术老师,句容茅山白云观玄真道长。那天,玄真把倩儿带来,龙老爷还有点不悦。等道长把倩儿的身世言明,龙老爷不单收留了她,还认倩儿为干女儿。
         3
  “她是个苦命的人儿啦!”玄真这样开头跟龙老爷说。
  那是夏初,去年夏初。靠近三山矶的严家圩村在江堤上筑了口闸,涝年排水,旱年引水。领头的是村里的地保严义德。闸筑好了,想在开闸之前立个碑。可严家村几代没出秀才举人了,只得请外村的人。正商量着,村外来了一老一少,老的一身仆从打扮,少的衣扇纶巾,风度翩翩,一副儒雅书生像。他们进村说要投宿,改日去石头城。村里人就把他们领进地保严义德的家。这严义德尽管身为地保,却乐善好施。有一女唤作倩儿的,长相姣好,待字闺中。草屋五间,院落一座。院子东边搭了间土坯房,专供过往行人落脚。那俩人住下后,同严义德一家吃了晚餐。席间,严义德听说那少爷是个举人,立马想到立碑一事,便央求那少爷赐墨。那少爷倒是乐意,随即拿出文房四宝,挥毫即就“过龙闸”三字。原本此事完了,第二日送老少上路,也无他话,偏偏当天夜里出了事。事是这样的,那少的席间看上了倩儿,半夜三更跳窗而入,欲行苟且之事。倩儿对他虽有意,却绝不是随便之人。她让那少的上门提亲,否则宁死不从。哪知那少的会武功,抬手点了倩儿哑穴。唉!事罢,主仆两人天不亮就逃走了。可怜倩儿无颜存世,独自跑到三山矶鬼崖跳崖自尽,亏好道长在崖下修行多日,才得以相救。
  “可怜!可怜!”听罢,龙老爷嘘嘘不已。想那淫贼胆大妄为,丢尽天下读书人的脸,又大声咒骂:“可恨!可恨!”。突然想起什么来,便问:“老道士,你怎不把这姑娘送还她的父母?反送到老朽这里来?”
  玄真说:“贫道也想把她送回,可倩儿脾气倔犟,硬是不肯,说至死不回。唉,这全是那淫贼害的。不回也罢了,最要命的是……”道人说不下去了。
  龙老爷晓得道人指的是倩儿有了身孕的事,便道:“老道士请放心,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当用心照应。”玄真言了谢,拂袖而去。
  一晃冬去春来,倩儿生子。尽管其子无父,但毕竟母子无罪,龙老爷还是欢喜不已。
              4
  其时,也早有人给龙公子和龙小姐报信。
  龙公子在花园里跟下人骑人马玩耍,闻报半晌才道:“听老爷讲严小姐丈夫早亡,我看没哪回事,八成与老爷子生下了野种。哈哈哈!”
  见龙公子笑,小人们也跟着放肆地笑。
  龙小姐从小心地善良,听说倩儿生了,满心欢喜,催着丫鬟婆子陪着前去。未到倩儿住处,就听见阵阵婴儿的哭声,那声音恢弘有力,龙小姐早已喜欢的什么似的。
  “姐姐,姐姐,娃娃呢?快抱给姨妈看看!”龙小姐往床上一坐,迫不及待地说。
  倩儿把小东西抱起送给龙小姐。龙小姐接过来,“哦哦”逗了几声,又格外兴奋地把脸贴上去,小东西竟止了哭声。
  “姐姐,娃娃生的大鼻大眼,以后肯定是个大丈夫。叫啥名呢?”
  倩儿道:“‘严过龙’。”
  “严过龙?嘻嘻,怪好听的名字,哪个取的?”
  “玄真道人。”
  “是他,我认识。我哥的师傅。”
  “快一年了,不知恩人现在何处。”
  “放心,姐,听爹说,那老道功夫了得,不会有事的。”
  “那倒是。”倩儿点点头。
  龙小姐跟过龙玩耍了一会儿,看见小家伙困了,才领着丫鬟婆子告辞。
  屋中静极了。服侍倩儿的孙婆也不知跑到哪里去了。倩儿晓得孙婆瞧不起自己,尽管她是个下人。刚来龙家那阵子,龙公子三番五次来纠缠,就是这个孙婆搞的鬼。这个孙婆是龙老爷家一个远房穷亲戚,十几岁就在龙府上走动,曾经带过龙公子和小姐。倚着这层关系,孙婆在府上呼风唤雨,没有一个下人不怕她的。龙老爷安排她去照顾倩儿,开始蛮积极的,后来看见倩儿身上没有什么油水,肚子也一天天大起来,就开始轻薄起来。她不敢跟龙老爷说三道四,却经常在龙公子的面前说倩儿的不是。倩儿刚来时,肚子还看不出,人生的标致端庄,婀娜多姿,一般大家闺秀都比不上。龙公子垂涎三尺,就想把她搞到手。让孙婆去做思想工作,被倩儿一口回绝。孙婆很来气,拍着巴掌飞着吐沫星子,恨不得砸死倩儿。倩儿晓得寄人篱下的痛苦,但没有什么办法,她答应过玄真道人,要好好活下去,把孩子生下来,希望有一天能找到那个挨千刀的,让自己的孩子亲手杀了他。她天天想那个挨千刀的,日子也就一天天的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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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11-12-07 17: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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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祭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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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年的清明节,龙家都要举行隆重的祭祀活动。
  今年的祭祀照例由龙老爷指挥。但今年和往年不同,不晓得是他老了,力不从心,还是下人都忘了祭祀是他龙老爷最重视的。不管喊这个叫那个,嘴上答应,只是不动,有的干脆听龙公子的,他叫干啥就干啥,气得龙老爷白色山羊葫一翘一翘的。
  龙老爷那个生气,坐在椅子里,半天不语。他的头发全白了,面容苍老,双目发直,一点精气神都没有。他晓得自己之所以如此,一半来自他的渐渐衰老的身体,一半来自他那活宝儿子。前些时候,他见下人不够使唤,就花钱买了个丫头,刚进门不久,丫头突然疼痛不堪,告病回家修养。没过月余,丫头家突然来人索命,说他的女儿让他儿子龙公子强奸怀孕,回家坠胎未果,悬梁自尽,要龙老爷还命来。龙老爷听罢,连呼“伤德”,斥问龙公子。龙公子开始抵赖,后来龙老爷动用了家法,龙公子才吐出真情。龙老爷听罢,叫了声:“孽子啊!”,便晕死过去。自此后,龙老爷日日忧郁,体质越来越差。就在这时帐房先生忽然来报,说龙家村有几个佃农逃走了。龙老爷觉得奇怪。不管怎么说,他龙老爷在龙家村薄租轻税,逢灾年还要煮粥施民,佃农就是不感激,也不应该逃走啊!他们为何要逃走呢?问帐房先生,先生吞吞吐吐。逼急了,才道出逃走的佃户有个共同点,那就是家中女儿都生的娇好。
“畜生啊!畜生啊!”龙老爷一听就知道怎么回事,气得连连咳嗽,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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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清明节,龙老爷把府内几十个下人全召到大厅训示。龙老爷说,清明节期间,府内任何人都不得随便苟笑,偷腥吃荤,夫妻不可同房,以免冲撞了祖宗。最后龙老爷说:“你们这些奴才听着,往后再有人敢帮公子助纣为虐,老夫绝不轻饶!龙龙,今年的祭祀你就不用碰祭品了。”龙公子嚷道:“爹,干吗不让我碰?”龙老爷冷笑道:“瞧你脏手,祖宗能吃的下么?”
交代完毕,龙公子没精打彩地出来,几个下人悄悄跟在后面,胆颤心惊。他们明白,龙公子的状况就是发火前的状况。果然,刚一回庭院,龙公子便破口大骂,拿他们出气。他左一巴掌,右一拳头,直揍得下人跌跌爬爬,哭爹喊爷。完了,龙公子让他们站好队,每个人出个主意,规定主意好的可以离队;不好的回到队尾继续想。一连转了几圈,没有一个下人的主意让龙公子满意。转到最后,还是那个年纪大的下人出的主意好,他要龙公子等老爷入睡后,也召集全府的人训话,跟他们说,老爷老了,老爷说的话等于放屁,龙府的主子迟早要换,让他们统统放规矩点。龙公子闻言,不但没生气,反而赏了一两银子给那个下人,乐得那个下人嘴都合不拢了。
龙老爷哪里知道这一层,遇到烦心的事只有干生气干着急。
龙家客厅。
龙小姐的丫头梅香,悄悄走到龙老爷的面前,小心翼翼地说:“回老爷,小姐有事求见!”
龙老爷眼皮跳了下说:“叫她进来吧!”
俩丫头搀扶着龙小姐,迈着小脚进来,在龙老爷面前弯腰做了揖说:“爹爹万福!”见女儿如此懂事乖巧,龙老爷扶起女儿,心中颇觉快慰。“儿呀,你有事找爹爹么?”
龙小姐道:“爹爹,许是你忙得忘了,倩姐姐的娃娃明天满月,怕是爹爹忘掉了?”
“哎呀,看爹真的是老了,竟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忘了。”沉吟一下后说:“儿呀,明天你让下人准备,该发的帖子帐房陆先生知道,待晚上爹爹祭祖回来便给那外孙满月,你看这样好吗?”
“太好了!爹爹想的真周到!我这就去告诉倩姐姐,让她也高兴高兴!”
说完,龙小姐起身告辞。
“慢点!看你急的!”龙老爷脸上露出少有的微笑。
清明节的早上,薄雾缭绕,柳丝依依。醉人的细雨裹着新绿,轻轻鞭打着已经湿润的青石板路。龙家主仆几十口,坐轿子的坐轿,抬供品的抬供品,拿纸人纸马的拿纸人纸马,浩浩荡荡向龙家祖坟进发。
倩儿一早起来梳洗后,决定随龙家上坟,不管龙小姐如何强调她受不得野风,仍执意要去。她的想法是,自己一漂泊之人,受了龙家如此恩惠,无以回报,拜拜龙家祖宗也是正理该当。来到大厅,龙老爷就是不准。龙老爷说,倩儿是外人,外人是不可以参加龙家祭祀的。倩儿无奈,只好守在家里。
等上坟的人走后,孙婆带着几个下人开始张罗小过龙满月的事,发出的帖子有本村的富户,有邻村的乡绅地保,还有几户与龙家经常走动的亲戚。帖子发下后,过了午时却不见人来。几个下人闲来无事,私下议论,不时偷偷窃笑。按照龙老爷的吩咐,孙婆专门负责照顾倩儿母子,可是一个中午都没看见她的人影。倩儿晓得这些人势利轻薄,搂着严过龙好一阵子伤心。
过了正午,孙婆风风火火地回来,说是带回了老爷的口信,让在家的几个婆子给小过龙过生日,越热闹越好。
俗话说,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能给娃儿过上生日已经不错了,还能有什么过高奢望呢?倩儿接受孙婆的安排,由几个婆子前来祝寿。先是卜前程。桌上放着文房四宝、碗筷杯碟、刀枪斧叉、女人用品。倩儿抱了小过龙过来摸。几个婆子凑着热闹,叫着喊着,希望小过龙摸那文房四宝,长大好做文官。可严过龙偏不按婆子们的心事走,反是一手抓刀,一手抓筷,硬是不松手。婆子们见状,个个摇头。孙婆假惺惺地道:“恭喜小姐,这娃子大来做不了文臣,也是武将,照样光宗耀祖呵!”心里想:“这娃子一脸穷酸,不要饭算好的啦!”倩儿不知就里,对孙婆十分感激。
接下来分吃寿糕。几个婆子也不管孤儿寡母,乘老爷不早,连吃带藏,不一会便风卷残云一般吃个尽光,个个不知去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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寄人篱下,倩儿也不计较,轻轻拍着娃儿睡觉,不知不觉自己的眼皮也渐渐沉重起来。迷迷糊糊之际,听见外面有人说话,以为龙老爷回来了,睁开眼,却看见龙公子色迷迷地站在门口望着自己。
“是你?老爷呢?”倩儿有些诧异。
“老爷?还在后面。我回来不中么?”说着话,龙公子迈着方步,一摇三晃地走过来。倩儿晓得他不怀好意,说话便有些紧张:“你来做什么?”
龙公子冷笑说:“这里是龙家,你又不是当今乾隆万岁爷,本公子哪里去不得?”
倩儿一时语塞,龙公子趁势一把抱住倩儿道:“倩姐姐,让本公子亲亲吧,正好老爷不在……”
一惊之下,倩儿有了力气,她忽地挣脱了双手,站了起来:“龙公子,你不要这样,不然回头我告诉老爷!”
“告去吧!反正老东西也活不了多久了!你如果顺了我,老爷归天后,嘿嘿,龙府还会有你们母子栖身之地,不然的话,你晓得后果的。”
龙公子的话,催生了倩儿两行热泪。想这龙公子说到做到,日后定然在此待不下去。再说她倩儿是好人家的儿女,又怎能随便屈就于他?想当初被那个挨千刀的强迫,如今死活都是他的人了。尽管挨千刀的做下风流不知去向,可毕竟还在人世。古话有言:“好女不伺二夫”。如今要她严倩儿与龙公子苟活,她宁愿死。想到这,她冲着门外喊:“婆婆,孙婆婆,快来救命呀!”那孙婆早在门外观望,听见喊叫,反而躲到远处幸灾乐祸去了。龙公子哈哈大笑,得意地张着双臂向她扑来。倩儿抱着过龙,左闪右躲,很快被逼到墙角。龙公子冲上去,把过龙夺下,扔在地上。过龙一声惨叫,啼哭不止。倩儿心如刀搅,不顾一切冲向儿子。龙公子兽性大发,一把号住倩儿衣领,用力一拉,只听“扑哧”一声,上衣撕裂,露出雪白的酥胸来。
“啊!啊!”龙公子尖叫着,不顾一切地把倩儿放倒在地,压到她的身上。为了保护清白,倩儿奋力踢咬,可惜又有何用?不一会儿,倩儿只有喘息的份了。
发表于:11-12-07 17:59
              第三章 倩儿惨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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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孙婆在门外大叫一声:“龙公子,老爷回来了!”。龙公子闻声,松开倩儿,一边提裤子一边恶狠狠地说:“老东西回来了,暂时便宜你!”说完,转身就跑,也是太巧,恰好一头撞在刚进房的龙老爷心窝上。只见龙老爷捂着胸口,手指龙公子说:“你、你……畜生啊!”然后双目紧闭,直直向后倒去。
&&& 龙老爷仙世了。
  龙老爷仙世让龙家上下沉浸在悲哀之中。出丧时,龙小姐和倩儿哭的山摇地动。不晓得的人以为龙老爷有俩个女儿,如此孝顺,也算有福。龙老爷家大业大,中年死了老婆,但夫妻感情甚好,所以一直未娶。龙老爷待人敦厚,从不仗势欺人,在乡里口碑极佳。所以出丧那天,来送行的人特别多。
  在送行的队伍中,有一人表面悲伤,心里暗自窃喜,他就是龙公子。在外人面前,他猫哭耗子假慈悲。其实在他心中他巴不得龙老爷早死。因为有龙老爷在,他就无法胡作非为。龙老爷一走,他就是龙家的大当家的,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还有哪个敢说个不字?
                2
  办完丧事,倩儿打点好行李,背着小过龙跟龙小姐辞行。不论龙小姐如何挽留,倩儿铁了心要走。
  母子上路。尽管前途迷茫,不知何处落身,但倩儿仍然呼吸到一股新鲜的空气。走了几日,来到一个叫雨雾街的地方,倩儿觉得疲劳,想找个住处。寻了半天,见左山脚下有间破庙。近前才知是座荒废的山神庙。庙里神像残损不全,落满灰尘。倩儿给山神做揖,然后转到神像后面,把过龙放下歇息。这一歇就是七年光景。倩儿带着过龙在山神庙后面开荒种地,闲时下山给人打些短工。倩儿贤惠,过龙聪颖,山下人挺喜欢这对母子,特别是雨雾街上的人大多认识他们母子,给了他们不少接济和帮助。
                3
  一天,小过龙想到山下村子里去玩。倩儿让他早些回来。可是当天,过龙竟没回来。倩儿以为哪家留住儿子,起先也不着急。一等又过了一天,还不见人影,倩儿有点急了。心想,这是哪家真好玩,孩子那么小,就是留也不能留长啊,难道不怕人家父母担心吗?留住倒也无妨,只怕有什么闪失,那可是塌天之祸啊。越想越怕,胡乱吃点,下山去寻。结果大家都说没有看见。这一下倩儿紧张了,央求村里人找了大半夜,也未找到过龙的影子。神志恍惚的倩儿回到庙里,只晓得一个尽的给山神叩头。
  “妈!”是过龙的声音!倩儿以为是幻觉,有点不敢相信。当儿子真实的扑进她的怀里,她紧紧搂住,才确定儿子真的回来了。
  “儿呀,你上哪了,让妈妈担心?”
  “没事啊,妈妈,我遇到了一个有本事的人……”
  “有本事的人?”倩儿听不明白。
  过龙嘻嘻一笑,靠着倩儿慢慢讲了一件事。
                4
  那天,过龙别过母亲,沿着庙前的山路向山下村子去。途近一片树林,突然从大树上跳下个又高又大赤着脸堂的汉子,吓得掉头就跑。那人轻轻一纵身,就拦住了他。
  “娃娃,你可是严过龙?”
  过龙觉得奇怪,就站住说:“干吗?”
  那人道:“别怕,我是你伯父。”
  没等过龙再问,夹起来就走,速度之快让过龙害怕。过龙听妈妈讲过江湖上有许多人能飞檐走壁,眼前这伯父看起来也不孬,有几次都踩着树头在跑。等落下地,过龙好奇地问:“伯父,你能飞檐走壁吗?”
  “当然。你刚才没有看见吗?要不要伯父再走给你看看?”话没说完,那人已经从笔直的山崖跑了个来回,动作之快,让小过龙高兴的拍手称快。“娃娃,想学吗?”“想学。”过龙不加思索。那人道:“想学你必须依我三点。”过龙道:“你说,你说。”那人道:“第一,今后我们师徒相称,行师徒大礼;第二,你每天三更出来,五更回家;第三,跟任何人都要保密,不能报出师傅的名字。”过龙皆答应下来。
  倩儿问:“还记得伯父的样子吗?”
  过龙道:“保密。”
  倩儿笑了。倩儿估摸是世外高人,先猜的是玄真,转念一想,如果是玄真,他不会藏头露尾,不见他们母子的,想必另有其人。既然是教儿子武功,也不是什么坏事,便答应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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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冬去春来,转眼过了两年。倩儿姿容褪了些许,过龙已满八岁了。
  一日五更后,过龙习武归来,一副伤心的样子。倩儿问他,他才说出师傅要离开一阵,让他暂时在家习武。倩儿微笑着说,师傅走些日子总要回来的,你伤哪门子心呢?在家好好习武才对的起师傅。过龙谨记师傅和妈妈教诲,每天坚持习武,劝他休息,也是不肯。
  时光如梭。夏天很快来了。这个夏天很干热。大地让烈阳烤出了裂缝。漫山的野草枯黄而缺乏生气。庙后的几亩山芋地如果不浇水的话,秋后连山芋藤子都吃不上。到了冬天,倩儿母子就要挨饿了。
  “龙儿,你在地里等,妈下山担水。”
  “不要,妈妈,我去!”过龙一把抢过水桶,拎在手里。
  倩儿笑道:“傻儿子,这水桶装满水足有一百多斤,放在地上比你人还高,就你?哈哈。”
  “不要笑我,妈妈。你看我的!”说完,过龙拎着水桶往山下跑。倩儿跟在后面,只当小孩子恶作剧。等跟到河边,小过龙竟然手举双桶,从河沿往回走。见此情景,倩儿顿时惊呆了。她根本不晓得过龙有如此神力。
  “儿呀,你这么大的力气是师傅教的?”
  “不是啊,师傅说我天生神力。”
  “天生神力?”
  “妈妈,你不信?我能把那棵树连根拔起。”说着,他一把抱住身边那棵跟他身子一般粗细的野刺槐,左右摇了摇,说声“起”,那树就被拔起。
  倩儿见罢,暗自庆幸。
  晚上,过龙早早睡着了。倩儿端着油灯看着儿子,心潮起伏,难以入眠。她从身边的木盒中取出那只看了不知多少遍的玉佩反复端详着,她不知道送玉佩的人姓甚名谁,只晓得是这个玉佩的主人夺去了自己的贞操,让自己变的不人不鬼。她想他,更恨这个挨千刀的薄情寡义,连只言片语都没有留下,只是在她不能言语时塞给她一块玉佩。
  夜深了,倩儿迷迷糊糊进入了梦乡,她的眼角挂着泪珠,嘴角却微微泛出甜美的笑意。
  一连几天,老天爷都无转阴的意思。母子俩只好继续担水浇苗。过龙下山取水,倩儿扶苗锄草,如此过了月半。这天,寂静的山凹里传来一阵马嘶,几匹马转瞬间奔到眼前。
  “喂,可曾看见一只受伤的野兔从此逃走?”
  原来是打猎的。倩儿头也不抬,回道:“不曾看见!”
  “那就怪了,明明看见往这面跑了,真见鬼!”
  “算了,算了,可能跑进洞里了。还是下马歇歇脚,喝口水。鬼天气,太热了!”说话的人首先跳下马,径直走向倩儿:“喂,有水喝吗?”
  出于礼貌,倩儿直起腰,说:“庙里有!”此话一出,倩儿不禁“啊”了声。原来站在她面前的是龙公子。近十年不见,龙公子一身猎装打扮,腰刀剑篓,握鞭背弓,看起来身肥体壮,下巴上蓄缧胡须,显得成熟许多。倩儿想,这么些年下来了,龙公子应该娶妻生子,说不定已经变好了,便笑道:“原来是少当家的,倩儿这厢有礼了!”说完,给公子欠了下身。
  “啊,哈哈,你不是倩姐姐吗?别来无恙啊?一别十年,倩姐姐还是那般貌美如花,让人心动哦。”
  龙公子的话不中听,倩儿还是忍住了:“公子别来可好,龙小姐她……”
  “好,好,都好。只是当年放了姐走,本公子好后悔,曾经叫人多方打听,都没有下落。看来我们还是有缘呀!”
  倩儿晓得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便道:“请公子自便!”,就继续侍苗。龙公子用马鞭一挡说:“倩姐,何必对我如此薄情?你从了我,还用在这里住小庙受洋罪吗?”
  “呸!色痨!十年了你还不死心,给我滚开!”倩儿推开马鞭,直往庙里。
  龙公子冷笑一声,挥挥手,紧随倩儿进庙。
  小过龙拎了水到了地头,不见了母亲,倒见庙外有几匹马和几个人在那里吆喝:“公子,干她!哈哈!瞧她那个好大......”过龙心一紧,估计妈妈遇到坏人了,也顾不得其他,扔下水桶奔向庙门。不到庙门,就听见庙中传来一声惨叫。过龙快步冲进庙里,正见有人从妈妈前胸拔出一把锋利尖刀,鲜红的血跟着刀子喷泉一般涌出。
  “妈妈!”过龙一下扑到妈妈身上,用双手去堵妈妈的伤口,可那血怎能堵的住!
  龙公子把刀上的血擦干净,插进刀鞘,对着几个下人一摆头:“走!”
  过龙红了眼,大叫一声:“恶贼哪里走!还我妈的命来!”
  “慢!”龙公子一摆手。“你大概是严过龙吧?我是你舅哩!还不叫舅?”
  “呸!你杀我妈,什么狗屁舅!小爷要你命来!”过龙双目圆睁,紧握双拳。
  “呵呵,看不出哦,我的外甥胎毛未干想要我命,那倒要看看。”龙公子根本没有把严过龙放在眼里。“小的们,你们看怎么办?”
  “干死他!”
  “对!让他跟他娘一块上路!”
  “好!”龙公子一挥手。“都说要干,就干死他!”
  “我来干他!”上来一个家奴,又瘦又矮,平常没人看起他,所以一直想找个机会表现一下。现在一看有个“以强凌弱”的绝佳机会,岂肯放过。他瞅着眼前的小家伙,不足一米高,却比他还瘦,就站着未动,而是用手招招,让过龙过来,一副轻蔑的样子。
  其他人在笑。
  过龙气红了眼,径直冲过来。瘦家奴闪开身,伸爪来了个“老鹰捉小鸡”,想把严过龙抓起,然后再重重扔在地上。结果是,他不但没有碰到过龙,反而背上重重挨了一下,跟铁锤砸中的一样,他“哎呀”一声,就趴在地上不动了。
  “呀!看不出还是个练家子!”龙公子赞叹一声,让另外一个又高又大的的家奴上。这家伙平常与龙公子一块习武,颇有些手段。龙公子想用他试探小过龙的虚实。高家奴呢,自持武功高强,大喝一声,照着小过龙就是一招“泰山压顶”。过龙人小,并不惊慌。他双手当顶,硬接高家奴双掌,只听“砰”的一声,小过龙纹丝不动,那高家奴却被震飞数丈,当场吐血身亡。
  一旁,龙公子和他的家奴吓得魂飞魄散。龙公子晓得过龙武功高深莫测,三十六计走为上。他奔出庙门,跨上马就跑。过龙欲追,倩倩叫住了他。
  “妈!”过龙重新扑到倩儿身上,把倩儿抱起。此时,倩儿已经奄奄一息。
发表于:11-12-07 18: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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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苦难童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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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倩儿艰难地抬起右手摸着过龙的头,呼吸急促地说:“龙儿,妈妈不行了,你记住今后……在这个世上……只有靠你一个人……好好活着……&”
&&&&&&“嗯,妈,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活!你不能死啊!”过龙哭了。
倩儿继续说:“龙儿,你……快、快把那只木盒拿来!”
“红木盒子么?”过龙含泪问。
“快、快……”倩儿呼吸更加急促了,她的胸前已经浸透鲜血。
木盒取来了。
“打开!”
过龙打开,看见里面有只玲珑剔透雕着龙凤的玉佩。
倩儿颤抖着手拿起玉佩对过龙说:“龙儿,这是你爹留给你的唯一的东西,有朝一日你或许、或许能见到那个、那个挨千刀的……”
过龙接过玉佩,心想人海茫茫,到哪能找到他呢?
见过龙不说话,倩儿拼足最后一点力气说:“龙儿,等妈走后,你就回严家村找你外公外婆,兴许他们还在人世,龙……儿……”
倩儿喊了一声,头一歪,再无声息。
倩儿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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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字状的雨雾街,车水马龙,人来人往,十分繁华。这里水陆交错,商贾云集。东西大街沿河而筑;南北大街倚山而建。河中过往商船不断;街上商铺林立,小商小贩叫卖声不绝。在茶行,雨雾山茶放在最醒目位置。在鱼市,随处可见江鲜如鲥鱼(现在已经绝迹)。还有山里的草药、竹笋、山鸡、野兔、狗獾、野猪;河里的鲢鱼、青鱼、鳊鱼、桂鱼;粮行里的大米、玉米和豆子……北街大都是高门大院,想必住的都是有钱人;南街是市井,卖艺杂耍马术做小买卖的全在那。还有数不清的烟花馆,每天接待南来北往的客人。最有名的称做“翠香楼”,养着几十名如花似玉能歌善舞的美娇娘。她们面如桃花,身似杨柳。在此嫖宿,必掷千斤方可得手。一般穷腐之人近不了此门,只有投那小门小户,旁门暗娼。
这天黄昏,夕阳如金。“翠香楼”照例挂出大红灯笼,开市接客。
“翠香楼”名声大,里面的姑娘不需要出门拉客,只找几个色老珠黄的半老徐娘在门前招呼。这几个半老徐娘涂脂腊粉,骚首弄姿,走起路来一步三摇。看见穿罗带衫的人,就拼命招呼。有正经些的,看都不看;有好色些的,先是望,后是减缓脚头听,经不住徐娘引诱,多半牵了徐娘手进去。
“翠香楼”俗称“招魂楼”,刮骨抽筋,少不得出些“暴脱病”或嫖光家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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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大爷你咋才来呀!”其中一个徐娘迎着一位商贾,那人刚下轿。
“什么咋才来?我刚下船就来了!柳月还在?”那人粗声大气地说。
“在,怎么不在!都等你好些日子,哭了几回了!”
“有那么严重么?”那人撩开细软长衫,跟着徐娘。他有点不信徐娘刚才的话。
“是真的,等会你自己问她!不是我说,你们这些男人就是不懂女人的心事,害得我们女人白疼你们了!”
“是的,你说的对呀!只是我最近去了趟东北,收了不少毛皮山货,没工夫啊!”
“那一定又赚了不少银子吧?”徐娘回头问,眼里竟是绿光。
“是啊!”
“那还给柳月带点好东西来的,人家可是天天想你哦!”
“带的带的,哪能不带呢?”
“什么好东西呀?”
“一只老人参,估计千年以上。”
“值不少银子吧?”
“那还用说!”
“乖乖,柳月真有福气,遇到你这样的贵人!”
“哪里哪里!”
上得二楼,疑似天仙的柳月已经站在门口等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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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道士,手持拂尘,立在不远处的阴影里。道士的怪异举动早引起了其他几个半老徐娘的注意。
徐娘们在一起嘀咕:来此行欢作乐的出家人虽说不多,但并不是没有。这老道士想必有心却又不好意思开口。不如主动搭讪,问个究竟。
两个半老徐娘约好凑上去,一人一个挽住老道。一个说:“道仙,俗话说人生难得几回醉,你出家人一生能醉几回呀,这‘男贪女欢’的醉啊,怕是你此生不曾醉过吧?有道是,美酒醉人不醉心,我这翠香楼的姑娘,可是个个醉心醉肝醉魂魄!”另一个说:“上回来了个峨眉山的道士,说是耐不住了,大大咧咧上楼,那个猛浪比常人……”
“住口!贫道是何等修为之人,岂容尔等胡言乱语?快快滚开!”
“哎哟,真是不识抬举的东西!”两个半老徐娘同时松开手,各自往后退了一步,嘴上还一个劲地骂:“什么东西!给脸不要脸的臭道士!”
老道士好象根本没听见,依然站在阴影里一动不动。
黄昏渐渐消失,西天残留一线红霞显得绚丽夺目。“崔香楼”沐浴在苍莽暮色里,像个黑色的怪物。
随着时间推移,“翠香楼”的生意越来越红火,几个半老徐娘迎来送往,忙得不亦乐乎。两个钟头过去了,老道士还站在原地,这让几个半老徐娘很生气,其中一个往地下“啐”了一口,想上去再教训他一番,图个好玩。就在这时,一阵吆喝,路上行人纷纷闪到路边。几个半老徐娘恭恭敬敬站在道边,大气不敢出。等车马停稳,走下一人,正是龙家村的龙公子。
自从龙老爷气死后,龙公子掌了龙府,龙家村邪风淫雨闭天盖日。院中丫头自不必说,便是村中有些姿色的无一逃出他的手心。毕竟龙家村巴掌大的地方,闲花野草就那么多,并不能让他龙公子满足。他听信一个叫伍柏的手下之言,在三十里外的雨雾街开了一个赌场和一个妓院。赌馆开得一般,妓院倒是红遍江南十三省。它就是“翠香楼”。每隔一段时间,龙公子都要上“翠香楼”玩耍。“翠香楼”有他最喜欢的女人“一点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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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老徐娘垂着头,一声不吭。龙公子下轿,正了正瓜皮小帽,撩开长衫要上“翠香楼”。突然,不知从哪里冒出个秃头乞丐,蓬发垢面,手提竹竿,一摇三摆迎着龙公子去,象没看到龙公子似的。半老徐娘急得直跺脚。一旁的伍柏提着灯笼赶紧上来拦住小乞丐说:“臭要饭的,找死啊你!”小乞丐跟没听见一般,直直冲到龙公子身边。伍柏发起狗威,提足劲朝小乞丐踢去。他想把小乞丐一脚踢到路边,好在主子面前邀功。不过,当他踢到小乞丐,感觉不是小乞丐飞出去,而是自己的脚咔地一声断了,他惨叫着倒在地上,抱着脚滚起来。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龙公子吓了一跳,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三步。
“公子,别怕,我来护你!”话音刚落,随从里跳出一个满脸胡须的黑脸大汉,此人姓殷,是龙公子最近请来的保镖。自从杀了倩儿以后,龙公子天天恶梦不断,亲眼看见严过龙武艺高强,迟早会找他报仇,而自己这点功夫欺负老百姓还行,要是跟过龙动手怕绝不是对手。思前想后,只有花重金聘用高手,方能高枕无忧。通过多方寻觅,才从石头城请来打擂高手殷北虎,就是眼前这黑脸之人。
殷北虎用手指着小乞丐:“小要饭的,你是哪块的,敢挡龙公子的道,想死么?”
小乞丐转身,看着殷北虎,学着江湖人士双拳一抱说:“这位好汉,我姓严,跟这个龙公子有杀母之仇,识相的就请让开,我三秃谢过了!”
殷北虎哈哈大笑说:“小娃娃,你口出狂言不怕让人笑掉大牙么?我殷北虎堂堂七尺男儿,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不管你杀公杀母的仇的。识相点,我放你小娃娃一条生路,要不然,哼哼!”殷北虎握起拳头,有小盆那么大。
家丁们都跟着笑。
龙公子大声说:“跟这小子废什么话,杀了他!”
“对!杀了他!”家丁跟着起哄。
这殷北虎来到龙府,还未露过身手,此时叫主子家丁一激,顿时起了杀机。殷北虎抻了下劲,说:“小娃娃,我们前世无怨今生无仇,要怪就怪你不知天高地厚,得罪龙公子。明年的今日就是你的周年,接招吧!”话音刚落,一招“怪蟒翻身”,直逼小过龙。小过龙不急不忙,左手去搁蟒头,右手去剪龙尾,膝盖朝殷北虎腹部撞去。若是平常人,过龙这招足可让人毙命。可殷北虎毕竟是武秀才出身,见招并不躲闪,收指变掌,照过龙胸前一击。过龙只觉浑身一软,连退三步,差点摔倒。内行人一看就晓得高下已分,如果再打下去,过龙必然吃亏。但过龙毕竟还是顽童,不知江湖险恶,重抖双拳,大叫一声,还想上去争斗。他哪里知道那殷北虎念过龙岁小,第一招只用了六成功力。这时见过龙还不想罢手,已决意给过龙致命一击。就在这危急关头,一只有力的大手抓住了他的肩头:
“过龙,快跟贫道走!”
说时迟那时快,容不得过龙回答,那人已经裹着过龙上房窜屋,离开了雨雾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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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师傅田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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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意中救了跳崖自杀的严倩儿,并把她送到龙家村,玄真道人并没有回句容茅山白云观,而是北上泰山,南下武夷,西去华山,所到之处,无不与人禅经论道,切磋武艺,广交天下武学精深之辈。特别是在太极拳发源地陈家村,巧遇当年同在黄山拜师学艺的师弟田辛,让玄真非常高兴。
&&&& 田辛是江西人,自幼在家习武。为了能让儿子得到真传,十二岁被家人送到黄山学艺,整天跟玄真在一起。十年艺成话别,竟又是十年未见。这日巧遇真的是惊喜万分。俩下执手找了一处酒家,要了几样可口小菜,边饮酒边话别情。
&&&&& 田辛:“自小弟下山后,这么些年,师兄可好?”
&&&&& 玄真:“贫道听从师傅之命,不久到句容茅山白云观修行。师弟可好?”
&&&& “唉,一言难尽!”田辛就把他下山后遇到的变故一一道来。玄真听罢,沉吟许久才道:“田老伯死于郑家之手,此仇该报!”田辛摇摇头,叹了口气道:“即使我们兄弟联手,怕也不是郑家寨的对手啊。我逃了出来。田家财产尽数让郑家掳了去。”
&&&& "田师弟,休要叹息,俗话说的好: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贫道有件要紧的事去办,等办完了再与师弟一同去报仇,你看如何?”
&&&& “谢师兄!小弟也要寻个去处,卧薪尝胆,苦练神功。”
&&&&&&“师弟可有去处?”
&&&&& “还没有。”
&&&&&&“那让贫道指你个去处好吗?”
&&&&& “好啊!”
&&&&&& 于是,玄真就把当年龙家村的事说了一遍。最后他说:“师弟,你寻着龙老爷子,报贫道名号,他必留你。另外有一事相托,不知师弟......”
&&&& “师兄所托,田辛义不容辞!”
&&&& “那好!倘若那倩儿生男,你就代师兄收他为徒吧!”
&&&&& “师兄的话,小弟记住了。”
&&&&&& 俩人就此作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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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田辛离开陈家村,昼夜兼程,不一日来到龙家村,上门叩问,方知龙老爷已经去世多年。再问及倩儿,早不在府中。田辛求见龙公子。龙公子傲慢无礼,连面都不见。田辛一气之下,离开龙家,四下打听倩儿母子。也是天缘巧合,那天他来到山神庙,看见倩儿母子在庙中吃午饭,就生了怀疑,正准备进屋,恰好听见过龙要下山去玩。为了不惊着母子,田辛便在半道等侯。后来一问,还真是他们母子。
&&&&&& 转眼二年过去了。田辛回江西与师兄会合,共讨郑家寨。郑家寨位于江西瑞金南部大山区,地理位置险要,乃兵家必争之地。大当家叫郑天南,生的虎背熊腰,功夫了得。其夫人也是练家子,面如桃花,心如虎狼,脚穿铁鞋,底藏金勾。一招“脚踏飞雪”,踏颅钩颈,踏腹钩肠,死者惨状极其呕心。听说田辛又来叫阵,郑天南亲临寨门与之大战三百回合,不分胜负。改日再战,郑家却闭门不出。第三日,送来战书,约定在寨北“宏觉寺”一决高下。师兄弟都是武林中人,根本没想到那是个骗局,等俩人走进宏觉寺,才晓得被包围了,田辛为了掩护玄真离开,被乱箭射成了刺猬。可怜田家一门尽数被郑家剿灭。玄真悲怆万分,曾几次夜闯郑家寨,都被重重机关拦回,无奈只好退走江南,去寻倩儿母子。根据田辛提供的地址,他找到那座荒废的山神庙,除了找到了一座新坟,并不见他们母子的踪影。下山一打听,才晓得倩儿已经不在世了,小过龙整天跟一帮小要饭的在雨雾街上鬼混,染了秃疾,人称“严三秃”。玄真就到雨雾街上四处寻找,并未找到。有人告诉他,严三秃经常到“翠香楼”转悠。一连数日,玄真在翠香楼等候,终于让他等到的,竟是一场恶战。眼见过龙就要吃亏,玄真及时援手,把过龙救走。
&&&&并不感激玄真的严过龙对玄真又咬又踢,口中并不停地咒骂:
&&&&“臭道士,快放了小爷,小爷要杀了他!”
&&&&等出了街,玄真把严过龙点了穴放在地上,打盘往地上一坐,再不理他。
&&&&身体动荡不得,口却能言,仍不停地骂:“臭道士,老道士!放开我!”骂了一阵,自己也觉得无味,就换了口气说:“喂,臭道士,你干嘛不说话?”
&&&&& 玄真回:“道士既臭,又怎能说话?要不然还不臭气熏天啊!”
&&&&& 这句话让过龙嘻嘻笑了:“臭道士挺逗的!喂,臭道士,你放了我!”
&&&& “放你不难,只要你听贫道的话。”
&&&& “干嘛要小爷听你的话,你算老几?”
&&&& “无量佛!贫道不算老几,但贫道是你的大师傅!”
&&&&& 过龙看看玄真,笑道:“小爷从没见过你,你怎的是我的大、大……”
&&&&& 玄真睁开一只眼道:“你虽未见过贫道,但你却为贫道所救,你的名字还是贫道取的哩!”
&&&& “你是……玄真道长?”过龙好象记起妈妈曾经跟他说过。
&&&&& “对,贫道正是!”
&&&&& “大师傅!你终于来了!”过龙一下扑进玄真的怀里,伤心的哭了。他毕竟是个未满十岁的孩子。
&&&&&&&&&&&&&&&&&&&&&&&&&&&&&&3
&&&&& 山风从浩荡的江面吹来,夹带着湿气打在玄真和过龙的身上。
&&&& “你师傅不能来了,他死的很英勇……”
&&&&&&“师----傅----!”过龙呼唤着,心里充满着复仇的火焰。
&&&&&&夜色中,几点星落在玄真道长的脸上,显得阴沉惨淡。
&&&&&&&&&&&&&&&&&&&&&&&&&&&&&4
&&&& 过了几日,玄真把过龙带到了鬼崖洞穴,对过龙说:“当年你母亲就是在这被贫道所救。可惜.……哦,这山下东边不远就是严家村,你的外公婆就住在村里,你明天还是下山去找他们吧!”
&&&& “不!大师傅,我要去报仇!”
&&&&&&玄真笑道:“就凭你那点功夫?”
&&&&&&“不是还有大师傅吗?”
&&&&&&玄真轻轻摇摇头。
&&&& “大师傅,你不帮我?”
&&&&“不是不帮你,大师傅有难言之隐。”
&&&& “是吗?”过龙人小气傲,心想没你,我严三秃子也能报仇雪恨。
&&&& 鬼崖待了一天,玄真把过龙送上崖顶。此时崖顶山风阵阵,宽阔的江面传来了纤夫的号子声。
&&&& 悲壮!有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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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翠香楼如临大敌。
&&&& 几位龙家护院在殷北虎率领下不停地四处巡逻,楼中妓女婆子个个如惊弓之鸟,到处哇哇乱窜。
&&&&“一点红”的住处,龙公子躺在床上,让“一点红”给他点烟。龙公子猛吸几口,仰着脸,眯着眼向外吐圈,那圈儿一个套着一个,软软地向外飞散。“一点红”坐在她的身边,心中有些忐忑不安。龙公子过了几口烟瘾,眼睛开始绽开,一线蓝悠悠地光落在“一点红”的脸蛋上,继而向下移动:白白的下颌、丰嫩的长颈、宽宽的肩、丰满的乳和富有弹性的下身……龙公子淫心又起,伸手把“一点红”揽进怀里,开始使劲地揉捏,以掩饰他心中的恐惧。他的动作粗野且零乱。当摸到“一点红”的下部,“一点红”开始有了反应,紧接着是“哎哟”的叫声。尽管声音不高,她那张粉嘟嘟的小嘴还是噘了起来。“瞧你!”“一点红”轻轻推开他。“不说有刺客吗?你还有心事!”龙公子使劲一搂道:“怕啥,外面已经布下天罗地网,谅他们也不敢来。”“哦,是吗?”“一点红”说着,四肢一松,任凭龙公子摆弄起来。
&正当要行事,楼下传来一阵激烈地格斗声。龙公子吃了一惊,披上衣服冲到门口。只听殷北虎大喊:“黑子,快报龙公子,俺抵挡不了啦!”龙公子大惊,不知什么人这么厉害,往下一瞅,只见楼下横七竖八躺着六七个护院,而那殷北虎正仗剑与一道人打的难解难分。龙公子忙喊:“殷师爷,你再顶一会子,容我走人!”话音刚落,楼下道人虚晃一剑,跳出圈外,用手指着楼上骂道:“小畜生休走,贫道有话与你说!”
&&&&&&“师傅?”正想逃走的龙公子忽闻骂声,尽管时间久远,还是让他听出来了。“师傅是你吗?”
&&&&&&道人回:“正是贫道玄真!”
&&&&&&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认不得一家人。龙公子赶紧下楼,跪在玄真面前道:“师傅,龙儿有眼无珠,慢待师傅,请责罚!”
&&&& 殷北虎跪下了。
&&&& 所有护院全跪下了。
&&&& 玄真把身子一侧,哼道:“不敢当,龙公子,你叫他们全下去,贫道有话说。”
&&&&龙公子从地上爬起。“蠢猪!还不给我下去!”同时给殷北虎使了个眼色,殷北虎会意,把护院只撤到大门外守着。
&&&&“师--傅---”龙公子“扑通”又跪下了,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道:“师傅呀,自打您走后,我那可怜的老父亲就被恶人害死了。十几年来,徒儿不晓得受了多少气,就说前几天有人要杀我,我打又打不过,天天盼师傅回来帮徒儿,呜呜……”说着,龙公子从眼角挤出一串泪来。
&&&& 玄真不听则已,一听火冒三丈,他“嗖”地一下抽出青锋剑,剑锋直指龙公子:“好你个孽种,倒会编故事,贫道问你,龙老爷到底是怎么死的?”
&&&& “是……”刚想说是严过龙,觉得不妥,因为老爷死时,过龙才满月。脑筋一……
&&&& “严飞龙?他是何人?”玄真知道他在说谎,但故意问。
&&&& “严飞龙嘛,哦,他是江洋大盗。对,那年他带了十几个人,骑马抢了龙家村,我爹让他们活活打死了。”
&&&& 玄真故意“哦”了声。再问:“你随身保镖那么多,个个功夫了得,哪个敢欺负你呢?”
&&&& “这个、这个徒儿就不晓得了。唉,师傅呀,怪只怪当初徒儿不好好学武功,现在让人欺负,丢了师傅的脸。哦,他们怕是冲你来的,比如那个小要饭的,叫什么‘严三秃’的,就骂你狗屁师傅,教出我这个草包徒弟。徒儿不服,跟他打,差点丢了小命……”
&&&& “够了!贫道再问你,当年倚食龙家的倩儿姑娘今在何处?”
&&&&&&“倩、倩儿?”龙公子一阵慌乱,似乎感到玄真来者不善,但他装做镇静,继续编瞎话,想蒙混过关。“你说,你说那倩儿吧,唉!真是可怜,因为好象难产、难产……”
“住口!”玄真终于忍无可忍。“你个孽种!你气死龙老爷,逼走倩儿,又害死了她,而你却编造谎言,实在可恶!”
见玄真什么都知道,龙公子赶紧趴在地上,连连磕头。
“师傅,是徒儿错了,请你看在老爷子生前的份上,饶了徒儿吧!”
“哼!你放纵情欲,坏事做绝,只怕有报应啊!道家有言:因果循环,必有报应。贫道此来只是警告你,望你珍惜龙老爷的声名,好自做人。另外,你与贫道师徒名份,从今后恩断义绝,希望你在外不要提起我是你的师傅!”
“师傅!”龙公子听罢喊了声,并从眼里挤出几滴眼泪。等他抹掉眼泪,却已然不见了玄真的踪影。他从地上蹦起,大声叫着“殷师爷!殷师爷!”呼啦一下,殷师爷领着一帮家丁从四面围上来。
“那牛鼻子老道呢?”
“没看见啊!”殷北虎回答。
“饭桶!饭桶!”他叫嚣着。
殷北虎心想:“俺没看见,你他妈的也不是没看见么,要说饭桶,你也是饭桶,而且是大大的饭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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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家祖坟修筑在龙家村北五公里外的雨雾山脉,四面青松翠柏,鸟雨花香,是个风清空旷之地。龙老爷在世时,祖坟年年修葺,日日打扫。自从龙公子继了龙家香火以后,废了年年祭祀的规矩,再加上守墓之人对龙公子不齿,早就弃之回了乡里。所以龙家祖坟凌乱不堪,一片荒凉。
&&&&& 玄真道长拨开墓前松枝,见墓前无人,便抱拳行礼……
发表于:11-12-08 08:38
&&[第2版 12-08 08: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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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赵石匠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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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起床,赵石匠看见喜鹊跳上枝头,一个尽的“喳喳”,就怀疑村里有贵人来。早听说县太爷很想来本村看看“过龙闸”,怕只怕就这两天。洗了脸,他跟大儿子赵全交代,让他留心村口,别让县太爷说他迎接来迟,那他这个地保算是干到头了。
  门口站着侍侯的丫头。
  交代完,赵石匠掏出烟袋挖了锅烟,划着火点着,就坐在窗前抽起来。那喜鹊还在“喳喳”。赵石匠不动声色地边抽边看,心中甜孜孜地,口中就唱:“姜太公钓鱼在渭河,愿者上钩......”
  自从倩儿失踪,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严义德再无心事做地保,整天和老伴唉声叹气,求神拜佛。乡里就把地保一职给了赵石匠。这个赵石匠可不一般。严义德做了一辈子地保,家里还是一贫如洗。他赵石匠不用三年就起房置地,成为严家圩村首富,还雇上了佣人。你道为何?全仗赵石匠为人奸诈,善于搜刮村民所致。比如,上头要求每亩上缴地丁银十纹,到了他手里,就变成了三十纹。收缴上来后,上缴十纹,自己留十纹,乡长得五纹,县长得五纹。如此胡作非为,自然有人告他,但他却稳坐钓鱼台,只因平时找好了靠山,烧好了高香。他让二儿子赵福到县上当差,给县太爷凿了不少石器活,县太爷家门前那对石狮子就是赵福凿的,分文没取。赵石匠的表现,县太爷很高兴,对告他的状子要么不受,要么把告状人打成诬告,送进大牢。如此一来,还有人敢告?俗话说,马无夜草不肥,人无外财不发。有了外财,赵石匠不发也不行。你看他家那宅子,高门大院,门上九九八十一颗大钉子,嚯!够气派!俨然一副大户人家模样。照理他该知足了,但却一天天变的更加贪婪。严家圩村有好地二百多亩,江边滩地几亩,山地几十亩。严义德任地保那会子,村中土地分布还比较平均,贫富差距也不明显。到了赵石匠这会子,为了能多占地,占好地,这些年一直在绞尽脑汁。好地占了不少,人也得罪不少。搞不过的,逃了躲了缩了。不买账的,不怕他的也有,比如严义德的堂兄弟严贵。
  这严贵一家,老少十几口,村外好地三十来亩,每天早出晚归,日子还过得去。就是这几十亩地,赵石匠垂涎了很久。开始还碍着严贵在严家圩德高望重,不敢随便造次。最近几年,他羽毛丰满,财大气粗,不再把严贵放在眼里。为了得到严家几十亩地,他设毒计把严贵大儿子严杰抓进大牢,又逼迫严贵二儿子严嵩去当兵。如此一来,严家只剩老的老小的小,再无力耕种那么多地,只好抛荒了一部分。赵石匠乘机鼓捣严贵卖地。严贵早猜到赵石匠的心事,他对自己的儿孙有交代,只要严家还有一个人一口气,就不许卖一分地。这让赵石匠恨透了。
  “要是县太爷能上门,那腰杆......”赵石匠天天指望县太爷来给他撑腰。身后传来了一阵零乱的脚步。石匠回头看见赵全慌慌张张地跑来,便很不高兴。“失火了,跑的那么急!早跟你讲了,现如今我们不是石匠那会子了,现在我们是大户人家,走路要一要三晃,挺胸,昂头......”赵全赶忙放缓了脚步,挺了挺胸,但他那张脸却怎么也摆不出公子哥的傲慢,也走不出老子的方步来。他象猫一样走到石匠面前,结结巴巴地说:
  “不好了,严义德的外、外孙子......叫、叫严三秃子回、回来了!”
  “严过龙?严三秃子?哈哈哈!”赵石匠忽然笑了。
  “爹,你笑嘛?”赵全不明白。
  “你不晓得。严义德有个女儿,在造过龙闸时让人干了,生了个小野种。哈哈哈,你说的嘛三秃子,怕就是哩。哈哈哈!”
  赵全没笑。他满脸愁容地说:“大爹,你还笑,人家都说,严三秃子一回来,你就该让位了,我们村姓严的多......”
  “哼!你他妈的没小二子出息!”石匠板起面孔。“我家有县太爷撑腰,还怕那帮姓严的穷鬼和一个十岁的娃娃,恩?”&&
  “这、这倒是。”赵全不得不承认。“大爹,没事了吧?”
  “不,你去把严三秃子叫来,我有话问他。”
  “我去?”赵全有点迟疑。
  “你不去哪个去?没出息的东西!”石匠举起了手。
  本能让赵全抱着脑袋就跑。跑了一阵子,额头上渗出汗水。用手擦汗的一瞬间,赵全想起石匠刚才说过的话,赶紧放缓了脚步,背起手,迈方步,故意让长长的细辫子在脑后晃来晃去。刚走不远,看见前面的巷道里站着一群娃子,仔细一瞅,嘿!严三秃子正站在其中指手划脚说着啥。
赵全撮了撮嘴巴,走过去道:“哪个是严三秃子啊?”他的声音尖尖地,拖的长长的,好象半夜鬼叫一般。当娃子们目光聚到他的身上,他开始眯起眼,昂起头,装得活像个稀毛的公鸡。
“我是。”过龙问:“你是哪个?”
  一个女孩子抢着回:“他是赵虾子,走起路来歪丫子!”
  哈哈。娃子们一阵哄笑。
  赵全把脸一沉:“笑,笑嘛!别笑!”表情显得很滑稽。
  娃子们笑得更厉害了。
  “严小妹,你笑,还笑得出!你爹做贼还关在大牢里哩!”
  听见这话,叫严小妹的小女孩果然不笑了。她把小辫一甩,怒气冲冲地回道:“我大爹做牢,全是你大爹陷害的,你们赵家没一个好东西。赵虾子,走起路来歪丫子!”
  “好、好你个臭、臭丫头,瞧我不打死你!”说着,举手就打。眼明手快的过龙大喝一声:“赵虾子,你敢!”,探手一把抓住赵全的手腕,轻轻一拧,赵全疼得嘴都滑到耳根了,还一个尽地“哎哟”叫唤。
  娃子们都拍手称快。
  赵全不干了,他让过龙等着,却把请过龙的事早忘了。
发表于:11-12-09 16: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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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赵石匠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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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秃子,你进来,进来呀!”严小妹不停地回头叫着。
  过龙站在严贵家院子外,有些犹豫。
  “站啥,我的爷又不会敲你的腿。”
  过龙一咬牙,跟着严小妹进了院子。院子里很零乱,几块空地上遗留着小娃子的粪便,臭烘烘地。小妹跳过这些垃圾,来到正屋。她的几个弟妹“呼啦”一下子不知从哪个角落里钻了出来,吓得过龙一跳。他们都很脏,脸上拖着鼻涕,跟自己差不多。他们围着严小妹叽叽喳喳,好象要吃什么。严小妹一个个拍着他们的头让他们走开。
  “小妹,他们是哪个?”
  严小妹指着俩个稍大的说:“他俩是我的亲弟弟,她们三个是我叔的女儿。”说完赶开他们,领过龙进屋。“坐呀!小秃子!”严小妹搬个凳子,放在过龙面前。“不坐!”过龙有些不好意思了。那些娃子并没走远,听见声音又围了过来,他们瞅着过龙,特别是他头上的三块秃疤,让他们觉得很好玩,象猴子一般有趣。
  “看嘛呢?都给我出去玩耍!去!”严小妹学着大人的口气,其实她只比最大的弟弟大两岁,比过龙大一岁。
  弟妹们刚出去,就传来了他们的喊声:“妈妈!”“大妈!”“姐!妈回来喽!”严小妹端定是妈妈进城探监回来了。果然,一位四十出头看起来已很苍老的中年妇女满面忧郁的走进院子,她似乎没有注意过龙的存在,就匆匆往里屋去。
  严小妹跟了进去,问:“我大爹怎样了?”
  “小丫头家问嘛!”女人显得疲惫。
  “丫头丫头,你总是丫头!丫头就不想爹了!”
  “想有嘛用。县太爷说了,你爹是盗窃罪,要想出来,半个月内交二百两银子放人,不然就判你爹做牢。”
  “县太爷不讲理!我爹才砍了赵虾子家一点点山柴,就要做牢,赵虾子家的人太坏了!”
  “说那些干嘛!出去带弟妹玩去。”女人躺下了,她真的有点支撑不住了。
  小妹走到外面,垂着头,咬着嘴唇。
  “你爷呢?”过龙问。
  “江边扳筝(用网在水里捕鱼)。”
  过龙真要继续问,她妈在里屋问:“你婶呢?”
  “下地去了!”
  “去江边把你爷叫回家。”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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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赵石匠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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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严小妹领着过龙去找严贵。
  尽管年纪不相上下,但严小妹显得懂事和成熟一些。她晓得叫爷爷回来不能怎样,爷爷老了,为了全家的生计,每天坚持到江边弄鱼。那个赵石匠心狠手辣,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看来大爹回来的希望非常渺茫。&&&&
  可怜的大爹呀!她想象着大爹做牢的样子,哭了。
  过龙跟在小妹的身后,走的不紧不慢,那双黑黝晶亮的眼睛已经记录下小妹一家的不幸。虽然他的外表过早流落出了不该有的成熟和沉着。但对小妹的哭多少还是有点不舒服,他想帮助小妹一家,只是太小了,思来想去,也想不出个好办法,那江边却不觉已在眼前。
  这一段长江宽阔得很,差不多每隔半里就有一个在“扳筝”的,严小妹的爷爷自然在其中。
  “别哭了,小妹!你爷呢?”
  “那不是吗?”
  十几米外,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人正缓慢地拉起江中的网。
  “爷爷!”严小妹喊。
  “是小妹啊!”老人没有回头。
  “我妈叫你回。”
  “你大爹怎样?”老人仍没回头。
  “爷,不好了,他们要使坏。”
  听了这话,网在一半停住了。老人回头:“怎使坏?”
  “限半个月交二百两银子,不然就坐牢。”&&&&&&&&&&
  “啪!”老人手上拉网的绳子一松,半起的网重新回到江中,并溅起半尺高的水花。
  老人忽然起了一阵“咳”,眼前金星乱舞。
  “爷爷!”严小妹忙上前扶住老人,并用手轻轻捶那干枯但不失坚硬的背。
  “好些个了,走吧!”老人站起来说。这时才看见过龙。问:“这娃儿是哪家的,怎没见过?”
  过龙刚要回,严小妹已经接过话了:“爷,他叫严三秃子,大名跟村里过龙闸一个名。他说是我们村上的人,可没有人认识他啊。”
  老人楞住了。他眯起眼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个小秃子,似在极力回忆着什么。
  “大爷,我是严义德的外孙子,您认识我外公吧,他们住哪?”
  “你外公?严义德?他是我的堂兄,他有一个女儿,十几年前跳崖自尽了,哪里来的外孙?”
  “大爷,我妈当时没死,她叫人救了啊。”
  “真的?是真的?”老人眼里放出光来。“你妈呢?倩儿呢?”
“我妈?她......”过龙说不下去了,眼泪漫过眼眶,滚落到地下。
老人看见了,没再说什么。见多了,他晓得。
看过龙流泪,严小妹也在一旁跟着哭。
哭了一阵,过龙问:“叔外公,我该叫您叔外公对么?”
老人点点头说:“你不喊我叔外公叫我什么呢?”
“叔外公,村里人都说我外公外婆都死了,是真的么?”
老人叹口气说:“唉,娃子,这个哪里有假?俩个老的做了一辈子善事突然没有女儿,就跟生活中突然没有了太阳,唉,不死往哪跑啊?!”
“外公外婆,外孙给你们磕头了!”过龙腿一软,跪在沙地上,一连磕了三个响头。
其时,江水呜呜咽咽,伴着过龙的哭泣。不远处的沙树林,轻轻发出阵阵叹息,似乎也被这人间悲情所感动了。
老人摸着过龙的头说:“可怜的娃子,站起来,看你的头秃成这样,怎搞的啊?”
过龙说:“我妈死后,我就跟一帮小要饭的在雨雾街混,染的。”
“没人管的娃子,好可怜呀!这回好了,你回来了,你叔外公就是你外公,你叔外公的家就是你的家,别乱跑了,啊?”
过龙点点头,伤心地眼泪又下来了。
老人和小妹要回村,过龙说他留下看渔具。老人说,你看吧,往后只要我这门子严姓不灭,你就是我的外孙子,记住了?
&&&& 过龙点点头,重重答应一声,似乎猛然感到严贵老人就是他要找的外公,心里多了份踏实。
发表于:11-12-10 19: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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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赵石匠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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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个月的期限快到了,严贵老人还是那句话:不卖地!这可急坏了小妹的母亲和她的婶婶,因为再坚持下去,小妹她大爹就回不来了。想到这一层,俩个女人都哭的跟泪人似的。小妹的婶婶上前央求严贵:“他大爹呀,不能再死心眼了啊,再好的地总要人种吧?他大伯能回来就是全家要饭也好啊。他大爹,看在我的薄面上应了赵家吧,我们斗不过他家的。”老人不吭气,不是嫌二儿媳的话不中听,也不是不想卖地救儿子。恰恰相反,他心里痛啊,要知道严杰多好的娃啊,自小就乖,么事也用不着老人操心。那地跟儿子相比,当然儿子重要啊。可是严杰走时怎说的,他说宁可死也不输气,不能让赵家称心。事情到了这个份上,他面临着困难的抉择,是卖还是不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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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论怎的艰难,老人每天照常去江边捕鱼。好在有过龙每天陪着他,让他感到从未有过的舒心。过龙这娃子挺懂事的,晓得老人不开心,就想着法子逗老人,常做些滑稽有趣的事,比如在沙地上翻跟头,做鬼脸,唱歌,讲笑话。
  “外公,三秃讲个笑话给你听。”
  “好呐!你讲!”老人眼望江心,愁眉不展。
  “从前有爷孙三代,都是出了名的吝啬鬼。一天,爷爷叫孙子上街买肉,也不给买肉钱。那孙子没办法,就在身上秘把刀。到了肉市,尽要肥的。卖肉的下这,他说不好;下那,也说不行。最后卖肉的干脆把刀一扔,让他自己切。那孙子摇摇头,非要用自己带来的那把刀。卖肉的笑他真调皮,就由他拿刀蹭来划去,直到卖肉的烦了,问他到底买不买,他却说:‘你是嘛态度,不买又怎的?’说完,掉头就走。
  “回到家,那孙子要烧一锅猪肉汤。其父见状,便道:‘真不会过日子!’,便拿起刀扔进水缸里:‘这样子可以喝好几顿,能省就省啊。’他爷看见了,更急了:‘不会过日子啊,把刀扔到后院井里不是永远喝不完了?’哈哈哈
&&&&过龙说到这,自己忍不住笑了。老人没笑。虽然这个故事很好笑。见外公这样,过龙知趣地坐在沙地上,望着波光粼粼地江面,也不吱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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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戏耍船家
  叔外公为严杰的事两天没来了,都叫小妹送的饭。第三天一个上午,都不见小妹的身影,却不晓得为嘛。可怜过龙饿的前心贴后背,江水不知喝了多少口。扳的鱼倒不愁没地方盛,有鱼贩上“筝”收购,就是不见有卖烧饼馒头的来。到了下午,过龙跑到其他“扳筝”的那块借了锅碗,在沙地上掏个洞,架锅煮了一锅鱼。这个办法挺管用。反正肚子是不再抗议了。
&&&& 还了锅碗回转,老远看见有几条大船往岸边靠,过龙打了半个月的渔,晓得那船一靠,屁鱼你也别想扳到了。所以他老远就喊:
  “喂!船家,靠不得,你靠上来我还扳嘛鱼啊!”
  听见这话,船上想起一片笑声,笑他个毛娃子,还敢跟他们这么讲话,要晓得这些船都是赵石匠家的,哦,你说不让靠就不让靠?那船老大跟石匠家沾亲,平时飞扬跋扈惯了,根本没把过龙的话当回事,他口中说:“靠不得,靠不得!”却叫船老大把船靠到离筝不满盈尺的地方。
  哈哈哈。
  过龙明白了他们的意思,气的小脸通红。他握紧拳头,真想飞上船狠狠揍他们一顿,但转念一想,忍住了。
  夜悄悄来临了。一轮明月斜斜地挂在远处的树梢上,江风凉丝丝地吹过,刮的芦席渔棚子上的茅草沙沙作响。这会归巢的鸟都已经归巢了。一直灯火灼灼、行酒划拳的商船,此时也已灯灭声息,慢慢进入了梦乡。
  过龙平躺在棚子里,黑暗早已笼罩着他,笼罩着他那双幽幽的充满着仇恨的光。他没有睡,他一直在等待着。夜越来越深,几条商船宛如几只大怪物在黑夜里晃来荡去......
  天亮了,太阳升起来了。过龙进入了睡梦。他睡得很沉,根本不晓得外面闹成一锅粥。你道为何?原来天一亮,有船员发现几条商船的船头都不约而同地爬上了岸,如果是潮水拥的就不足为奇了,关键是昨夜没有大汛,即使有也不可能送到岸上来。他们叫醒了船老大。船老大看过后大吃一惊说:“这是人拉上来的。日鬼,哪个有这么大的劲?”
  “是啊,哪个有这么大的劲?别是碰见水怪了!”
  “鬼话!世上哪有嘛怪,这明明是人拉上来的。他妈的,是哪个害我,有胆子的站出来!”
  “站出来!他妈的!”其他船员跟着喊。
  一个船员笑道:“老大,这块都是我们的人,骂哪个呢?”
  是啊,骂哪个呢?搞鬼的人肯定走了,除了岸上渔棚里的小秃子。莫不是他?嗨嗨,想哪儿去了,小秃子还是个毛头娃娃,纵有天大本事一个人也拉不动一条船啊。那这船到底怎么回事呢?我们睡死了,岸上的小秃子兴或看见嘛人干的,问问也无妨。
  “小兄弟!”船老大把手窝成喇叭喊,语调极谦恭。“小兄弟,还在睡觉啊,太阳都晒屁股啦!”
  “是哪个绞舌根子的,喊!喊你妈!还让小爷睡觉不?他妈的!”过龙在渔棚里骂,他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其实他早醒了,只是偷偷看这帮人的笑话哩。
  “小兄弟,你别生气,我是好心,你该起来扳鱼了!”
  “早哩,小爷再睡会,反正你们的船让我打不了鱼,今天小爷不扳了。”
  船老大急了:“哎,哎,扳鱼的,我们的船马上就走,你还是起来吧。”
  过龙晓得骗他,仍是不动。船老大没法,只好说:“小兄弟,实不相瞒,不晓得咋搞的,我那几条船夜里爬到岸上来了,我想问问兄弟,还晓得咋回事么?”
  过龙伸出秃头望望,故意显得很吃惊的样子,说不晓得,便又缩了回去。
  “咳!”船老大急得跺着脚的骂:“你们一个个睡死了,他妈的现在怎办,啊?你们说?”
  “只有找船背......”
  “背你个头!哪个船肯给你背,啊!”
  “推啊!”过龙把头又伸出来说。
  “咳,小兄弟,你说笑话了,就是我全船弟兄加起来也推不下去啊,你兄弟能帮忙么?”
  “那就怪了,你们一拨子大人难道就差我一点力气?要是管,我就起来帮个忙。”
  “哎呀小兄弟,你来推屁用啊。我是说你们家昨天晚上没人来?请他们来推推,或许......”
  “哦,你是怀疑我的家人把你的船弄上岸的,放你妈的屁!”
  “小兄弟,别骂人嘛,我是想叫你家能人帮个忙,没其他意思,嘿嘿。”
  “能人?哈哈哈,有倒是真有,只是你该有点表示吧?”
  “那是自然!”船老大听出话中有话,满口答应。
发表于:11-12-13 18:52
&&&&&&&&&&&&&&&&&&&&&&&&&&&&&&&&&&&&&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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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龙从棚子里爬出来,伸了伸懒腰,提着裤子冲着长江撒尿。头上三块秃斑自不必说,有毛的地方乱的跟鸡窝似的。小脸大概很长时间没洗了,除了两只眼睛骨溜溜地还算亮,其余地方都黑的象锅地。看过龙跟个要饭花子一般,船老大又好气又好笑。好不容易等尿尿完了,才舒了口气,催他快回去叫人。叫人?叫哪个?过龙白他一眼,也不理他,围着几条商船转圈圈,说了不少的风谅话。最可气的他竟把几条商船骂成棺材,分明在指桑骂槐,船员中自有不服的,想上去教训他,都叫船老大拦住了。
  骂也骂了,耍也耍了,心中的气消了不少,该把船送下水了。恰好这时赵石匠的大儿子赵全带了几个人来了,这让过龙好奇怪,因为过龙并不晓得这些船都是赵家的。
  “赵虾子,走起路来歪丫子!哈,你来干吗?”
  “我干嘛,是你问的吗?我问你,你在干吗?”
  “小爷在这扳筝,怎的?”
  “大爷我、我来看商船,不行啊?”
  “这些船都是你家的?”过龙惊讶了。
  “不是我家的还是你家的,穷鬼!”
  哼!原来这些船都是赵家的,那是活该碰到他过龙了。一万个人都可以帮,惟独赵家帮不得。想到这,过龙突然一抱肚喊“疼”,人就往旁边的沙坑跑。
  “喂,喂,小兄弟,你干嘛去呀?”船老大喊。
  “别叫我,我要拉屎,还是叫赵虾子吧,他是你们的主子哩。”
  “小兄弟!”
  “叫嘛,表叔!你发惑啊,还不集中人推,跟小要饭的罗嗦什么!”
  叫表叔的船老大无奈,只好吩咐所有的人来推。几条船十几号人用了吃奶的力气,那船竟然纹丝不动。赵全累的满头大汗,最后一句话没说,带着几个家奴灰溜溜地走了。石匠闻言,大惊,他不相信那船会长了腿自己爬上岸,一定有人搞鬼,而且那人不是别人,应该是那个小秃子。果真如此,小秃子力气了得。再想小秃子跟严贵的关系,万一......想到这,石匠惊出一身冷汗。&&
发表于:11-12-13 19:57
没了吗?很好看,赶紧续下去吧
行走E时代,留影猫瞳间
发表于:11-12-18 22: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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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戏耍船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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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贵病倒了。气的。
  儿媳轮番伺候。
  严家一时乱了阵脚。
  娃子们见状,都躲到墙疙瘩不敢动。
  昨天,严家被抄了家,一家老少全被带到县衙审问,直到今天早上才被放回,严贵老人就是在路上病倒的。
  两个媳妇要下地,临走交待给小妹,要她给过龙送完早饭,赶紧回来照顾爷爷和弟妹们,小妹答应着。
  严贵在床上不断重复着一句话:“这怎好,这怎好啊......”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
  小妹回来了。悄悄告诉严贵小秃子那边出事了。
&&&&严贵在小妹的搀扶下去江边,远远看见站满了人。赵石匠和过龙同坐在爬上岸的船头吃酒,好不自在。人群中有羡慕的,也有骂的。严贵气得冲到船下,指着船上有气无力的骂:“石匠,你这个小人,你暗算我我不怕,现在诓个娃子,你还是人啊。”没等石匠回话,继续道:“你个小秃子,叔公以为你通性懂事,怎的和
我们严家仇人坐一块喝酒,还不下来!”
  过龙听见,不但没有下来的意思,反而回道:“叔外公,赵石匠好饭好菜,不吃岂不可惜?你上来也痛饮几杯?”
  赵石匠跟着道:“严杰他爹,我们赵严两家本来很好,眼下虽然有点过节也不妨害上来喝杯酒吧?”
  严贵没言声。
  “怎的,当着村里的人不敢吗?”石匠用话激他。
  “有嘛不敢的,你赵石匠敢请,我老头子就敢吃!”心想,你赵石匠摆什么“鸿门宴”,骗骗三秃可以,骗我那是大错特错了。不是有句话,叫做“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上就上,看你石匠有什么花招。
&&&& 严贵上了跳板,走到船头,赵石匠亲自迎接,伸手要拉严贵,被严贵拒绝了。老人倔强地自己走到酒桌前一坐,冷冷地扫了一眼石匠和过龙。
&&&& “满酒满酒!”石匠给严贵倒酒,表现出过分的热情。
“吃菜吃菜!”石匠殷勤地招呼着。
严贵心里很警觉,像石匠这样雁过拔毛的人,怎么突然变得如此大方和谦恭起来?狗改不了吃屎,黄鼠狼给鸡拜年不会有好心!但石匠的心事还没有暴露,自己也要沉住气。想到这,严贵吃呀喝呀,石匠说什么,都点头称是。
石匠一看严贵高兴,就拍着胸脯说:“他大伯,我晓得你家光景不好,严杰大侄子又下了大牢,唉!全怪他脾气犟,顶撞了县太爷,我想保他都难。这样吧,大侄子的事,我再去求求县太爷,要多少保金我来出,你放心好了!”
“真的?”严贵望着赵石匠,一脸的不相信。
“外叔公,是真的!”
“你个小娃子,别岔嘴!”
石匠笑道:“他大伯,你别怪三秃子,是他求我,我才答应拿保金的。”
石匠的话,让严贵更加疑惑。
过龙说:“除了这件事,我还有一件事……”
“呵呵,别说两件事,就是一百件我能做到的,都会答应你!”
“那好,就是我叔公家的地,你不要再变着法的想掳过去了。”
“你说什么?都是没影的事,哪个造我的谣?我石匠手上好几百亩地,怎么可能贪你叔外公的呢?他大伯,你说是吧?”
严贵瞅着他说:“是的,你是好人,大善人,村里哪个不晓得!”
“三秃,你看看,你叔外公都这么说我,我能干那样缺德事么?都是误会!”
“算了,赵石匠,你也别跟娃子兜圈圈了,你说,你请我和我外甥子喝酒到底么事。说吧!”严贵开门见山。
赵石匠嘿嘿笑了两声,抿了一口酒说:“不瞒他大伯,本石匠还真有点事求三秃。”
“什么事?他一个小娃娃家……”
“别说,别说!”赵石匠打住严贵的话头,用一种疑惑地眼光看着过龙:“三秃,酒也喝了,肉也吃了,叔今天有一件事求你。”
“什么事?”什么事过龙心里很清楚,他在装糊涂。
“别装了,娃子,你把我身下船怎么拉上来,就怎么推到水里去,可管?”
没等过龙说话,严贵说:“赵石匠,你酒是不是喝多了,啊?开什么玩笑?!”
“哪个开玩笑?你说呀?我让三秃推船下水,那是有根据的,看来你根本不了解你的外甥子,他可有一套的。”
严贵疑惑地望着过龙:“过龙,你真的有一套么?”
过龙很自信地点完头,施展轻功,一个纵身飘下船,稳稳站在沙滩上,这个漂亮动作,获得围观人群的欢呼。
------好样的!了不得!
在人们的欢呼声中,严过龙要当场表演单人推船下水技艺。说实在地,一个十几岁的娃子,真的有那么大的神力么?
发表于:11-12-18 22:21
第八章&&&&
收伏“泼皮”张二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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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过龙想的不是这些船能不能下水的问题,而是他要在赵石匠这种人面前展示一下自己的本领,好叫他在外叔公面前知难而退,尽早把严小妹的爹放出来。
好过龙,身如麻杆,臂似干柴,双眼如炬,手搭船身,大吼一声,第一艘船徐徐而动,不一会儿顺利下水。如此五条大船尽数完成,惊呆了所有围观的人群。
在推船的过程中,人们几乎忘了欢呼,只当最后一条船下水的时候,人们才想起来,“哦哦”的惊叫,“啊啊”的狂呼,有的人冲到过龙面前,把过龙抛到天上,在原地打转转。严贵激动地眼泪花花的。赵石匠惊得半天才缓过神来,发现这一切不是梦,是真的。
他是个非常精明的人,很快冷静下来。他想的是,严家村出了神人,找遍石头城怕也没的第二个,想想自己在当地还算是个人物,可大船一出外地,少不得总有地头蛇欺负。比如到上新河装粮食,要给当地“泼皮”张二狗上供,每次二十个大元,少个子,他都会带几十个人把你船砸个洞。把货送到外省,也少不得有“王泼皮”“李泼皮”,路上还经常遇到江匪路霸。尽管这严三秃子其貌不扬,但一身神力怕是无人能敌。想到这些,他满脸堆笑,站在船头跟围观人群挥手。等安静下来,他咳嗽一声后说:
“乡亲们,今天是我们严家村最开心的日子,对不对?”
“对呀!”
“我们村出了神人了,对不对呀?”
“对呀!”
“我,赵石匠宣布,明天,不!今天就上县里把这事报上去,也让县太爷高兴高兴。再者,我,赵石匠宣布,聘请神人严三秃,不!严过龙,为赵家船帮领帮。好了,我的话完了,大家都散了吧!”
赵石匠的话说完,严贵张了张嘴,似要讲话,他看着船下的过龙,不知道过龙是啥心事,话到嘴边打住了。
发表于:11-12-19 19:22
行走E时代,留影猫瞳间
发表于:11-12-19 21: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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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收伏“泼皮”张二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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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下午,赵石匠亲自带着严贵和过龙赶着马车去县里把严杰接出大牢。二儿子赵福以为严贵卖地了,临了听说是那挡子事,根本不相信,就想跟过龙比试比试,让赵石匠伸手打了一巴。石匠说:“没有高低的东西!在外没学什么本事,嘴上斗狠倒是了得!告诉你,就凭你十个也不是他的对手!”赵福哪里服了,自认为这几年在县上当差,还是学了不少擒拿术,对付严三秃应该是绰绰有余。听爹爹如此说,心里更加不服,总想找个机会整整过龙。按照赵石匠的吩咐,在过龙接受赵家商船总管一职后,赵家要搞一个大型庆典,赵福一定要回家。赵福正愁找不到机会,便满口答应。
赵家有一小女,叫赵玉凤,年龄和小过龙相仿,十二三岁,生性泼辣顽皮。庆典那天,赵福把赵玉凤悄悄叫到没人的地方,对她说:“玉凤,哥平时对你还好啊?”赵玉风如实说:“好!”赵福说:“哥好你就听哥的。”“好呀,哥想要我做什么呀?”“你看见那个瘌痢秃了吗?”“看见了,怎么了?”“你喜欢他么?”“喜欢?哥,他是个秃子,一天到晚脏虚虚地,我能喜欢他?”“那好了,等会他跟爹吃完酒,你去帮哥把他叫到江边,就说你跟他有话说。”“跟他有话说?不!我才不跟他出去!”“听话!我不是要你跟他说话,你把他骗到江边就行。”“那好吧,我听二哥的。”“这就对了,还是我家玉凤好。”赵福拍了下玉凤的肩走了。
喝完酒,赵石匠把严贵、过龙还有严杰送出门。赵石匠喝多了,走到门口差点让门槛拌了个跟头。他扒在门边对严贵父子和过龙喊:“他大伯,你们慢走啊!”回头又叫赵福送他们。赵福勉强答应,使眼色让妹子赵玉凤跟着。玉凤领会,一道走出天井,来到门外。其时月上树梢,繁星点点,夜风习习。江边涛声隐隐传来,空气中便有了丝丝江水的泡沫气息。没走几步,赵玉凤疾步来到过龙身后,在他的耳边轻轻说:“小秃子,我在江边沙滩上等你,你一会来!”过龙慢一步说:“你个小丫头片子,跟我有什么说的?”赵玉凤说:“我反正跟你说了,你去不去拉倒!”说完,扭头就走。
&&&& 回到严家,小妹妈还有她婶高兴地不得了,她们给这个倒水洗脸,给那个泡茶醒酒。特别是对小过龙,俨然成了严家的救星。严贵不胜酒力,洗完睡了。严杰陪着一家人坐在一起谈过龙的事。过龙却想着赵玉凤的约会,应付了几句,就说肚子不舒服,要到外面方便,出了门撒腿就往江边跑。不一会儿,他下了江堤,穿过柳林来到沙滩,果真看见一个人影站在远处,有点像赵玉凤。
发表于:11-12-19 21: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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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收伏“泼皮”张二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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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许酒喝多了点,过龙就当是赵玉凤,老远喊:“小丫头片子,约我三秃出来做什么?莫不是喜欢上我了?”此时过龙已经情窦初开,男女之事虽然不懂,但也有些朦胧意识。他觉得赵玉凤半夜三更约他,除了喜欢应该没有别的意思。这晚风头出尽,酒色壮胆,过龙思想只往那方面跑。跟严小妹比,他觉得小妹比赵玉凤强,虽然没有赵玉凤白皙,但比赵玉凤漂亮。要说喜欢,更喜欢小妹一些。
“站住!”对面的黑影大喝一声,吓了过龙一跳。
“你是哪个?”听声音肯定不是赵玉凤。
“哪个?赵福是也!”
赵福?过龙酒吓醒一半。“怎么是你?赵玉凤呢?”过龙脱口而出。
“你问我妹子,我还要问你哩!”
“问我什么?”
“问什么,你说你半夜三更约我妹子到江边干什么?啧啧,看不出来,你小小年纪还有这种心事!”
“你胡说!”过龙听了这个话,气不打一处来。
“我胡说?我问你,你到这里来干什么?”
“我……我是你妹子约来的!”
“嘿嘿,一个大姑娘家会约你个瘌痢头?说出来鬼信啊!分明是你仗着有点功夫,想占我家妹子的便宜,亏好我妹子没上你的当,把事情全告诉了我了。小色鬼,还有什么话说?”
“赵福,没想到你妹子人面兽心这样诬赖我,好吧!就算是吧,你想怎么样?”
“怎么样?还能怎么样?我想教训教训你!”
“就凭你?”
“怎么?你瞧不起我?”
“什么瞧得起瞧不起,少罗嗦,来吧!”
结果赵福被摔的鼻青脸肿,几乎是哭着回去的。临了,过龙抖落身上的沙土,对赵福说:“回去跟赵玉凤说,别让我看见,看见一次打一次!”
快到严家院门,小妹突然从黑影里走出来,过龙刚要说话,小妹赶紧“嘘”住他,让他不要大声。过龙压低声音问:“都几点了,还不睡?”小妹说:“我在等你!”过龙说:“等我什么呀,我要是一夜不回来你都等?真是的!”小妹赌气似的说:“别说一夜,你一辈子不回来我也等!”过龙说:“好了,好了,我问你,叔他们都睡了么?”“刚睡!”“那我们也进去睡了!”“不行!”小妹一把拉住他。“干吗?”过龙觉得奇怪。小妹说:“你别问我干吗,我问你,你是不是要到赵家做帮工?”“是啊!”“你是不是要搬到赵家住?”“是啊!不!确切地说是搬到赵家船上住。怎么啦?”“不怎么,我不想让你去!”“那怎么行!我到赵家帮工是事先定下来的,如果我不去,你爹就回不来!”“那……”小妹顿了一会,说:“小秃子,你去是去,可不许喜欢赵玉凤。”过龙闻言笑道:“看你小丫头说的,我是他家帮工,她怎么会喜欢上我呢?再说我是个小秃子,哪个会喜欢我啊!走走,进屋睡觉!”
严小妹还有些不放心,过龙硬把她推进房里。
发表于:11-12-19 21: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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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收伏“泼皮”张二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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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船的那天,过龙穿着赵家商船总管的绸缎服装显得特别精神,那顶圆型瓜皮小帽把个秃顶罩得严严实实,看起来还真像那么回事。后脑勺下面钻出的小辫子,细得跟条猪尾巴似的。一说话,摇来晃去,显得特别滑稽。
赵家父子、严家老少都到江边送行,唯独没有赵玉凤。&&
赵玉凤没来,过龙反倒开心,他并不希望看见她。
商船装满玉米小麦离开江边土码头,直奔上新河。
上新河是南京外秦淮河,那里有无数大小码头和船只,为南京输送各种给养。有上江漂下的木排、竹排,船载的石料等建筑材料;有各地运来的粮食布匹等各种生活必需品;还有各种农用产品。五花八门,应有尽有。
这么一个繁华地方,遍地是金,处处有宝,各种势力犬牙交错,敲诈盘剥屡见不鲜。不说官府衙门漕运管事,单说本地“泼皮”张二狗,就十分厉害。
船刚到上新河码头,缆绳还没系好,跳上几个黑衣黑裤精瘦干练之人,管事的拿着帐簿,对船老大说话,显然他们是认识船老大的。
搁往日,船老大见着他们,二话不说掏银子,还要陪上笑脸。今天,船上有主管,有推脱的对象,语气显得有点傲慢。管事的感觉到了,拿起帐簿就往船老大头上砸,嘴上还不干不净地骂道:“我操你家祖宗!哪个给你这胆子,敢用鼻子跟老子说话?”船老大也不甘示弱,他大声说:“你要钱给钱,打人干嘛?”“嘿!打你算个球,小的们,把这个不知好歹地家伙丢到河里喂王八!”几个跟班答应着,上来抓船老大,被过龙及时阻止住。
过龙望着拿帐簿的管事问:“你是管事的?”
“我是管钱的!”
“不管你管啥的,回去告诉张二狗,就说严家村赵家船队从此不交保护费。”
管事的姓万,外号“万一刀”,在上新河收保护费十几年,从来没遇到过今天这挡子事。竟然有人公开跟张二狗叫板,而且还是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他想,如果今天不教训一下这毛头小子,他不知道马王爷长了几只眼。
“万一刀”瞪着血红的眼睛,恨不得一口把过龙吞掉。
过龙笑道:“小爷说的话没听见?还不快点回去跟张二狗说一声?”
“万一刀”骂道:“小秃子,张二狗是你叫的吗?也不晓得从哪里冒出你这么个东西,小的们,教训教训后再说话!”
“是!”几个随从呼啦一下摆开架势。
过龙说打架下船去打,真愁腰酸背胀想要伸伸筋骨。话毕,跟几个随从不约而同飞身下船,动作一个比一个漂亮。几方站定,每个人按江湖规矩互通完名号,一场比斗正式开始。
发表于:11-12-19 21:14
以下是引用 第15楼 花鼻子小黑猫 的话:
快续快续 ...
感谢啊,一个小说吧,就你看啊,为了你也要续的!
发表于:11-12-19 22:46
回复 第19楼 的 不公:
的确好看呀,谢谢楼主及时更新,猫每天都上来关注呢
行走E时代,留影猫瞳间
发表于:11-12-20 21:08
&&[第2版 12-20 21: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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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收伏“泼皮”张二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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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人一下子把过龙围住。管事的喊:“他妈的,对付一个小秃子用得着几个人啊,也不觉得寒碜!一个一个的来!”
几个随从在犹疑,过龙说:“别听他的,还是一起上吧!”
嘿,这小子挤挤没的一把,说话倒是大言不惭。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还是不敢一个一个地上。
管事的在骂:怕个琶矗桓龈鏊跬匪跄缘模故悄腥嗣矗考父鏊娲勇罴绷耍黄鸪鍪郑讼蚬9⑽⒁恍Γ膊槐苋茫┱故Ω狄缎两痰铁裆功、铁腹功,三下五除二就把几个随从打得屁滚尿流。毕竟少年气盛,赢了后他叉起腰笑话管事的:
“管事的,你带的人都是脓包!还有、还有更厉害的,把他叫来跟小爷我打啊!”
得意之形溢于表。
管事的看出这小子厉害,即使算上他也是瞎子点灯白费蜡。他想了一下,把手一挥说:“小的们,回去!小秃子,你狠,你等着,看我家老大怎么收拾你!”
过龙笑道:“快滚吧,小爷等着你们!哈哈!”
几条船上的伙计都跟着欢呼。多少年了,他们受了很多气,今天总算扬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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