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睡觉小孩子从床上摔下来来头上起了个包眼睛流血 床五十公分左右,睡觉摔下去了,抱起来看一个大包, 孩子哭

尽量在一个月内瘦,因为夏天要穿裙子了.拜托了要实际一点的,因为我没有太多时间的.一定要瘦下来啊实际一点的哈!要瘦下来的!!!!!!!!!... 尽量在一个月内瘦,因为夏天要穿裙子了.拜托了 偠实际一点的,因为我没有太多时间的.一定要瘦下来啊 实际一点的哈! 要瘦下来的!!!!!!!!!

减肥研究了5-6年啦把这些私人秘籍告诉你,赶紧做做吧

做嘟可能发现一些什么,呵呵坚持住哦。

网上碰到很多人都问我一下几个问题

我罗列下来一一纠正大家对肥腿的误区。

大腿:坐着勾起脚尖,看见内刺和外侧的赘肉那些就是虚的,可以通过方法很好的灭掉

小腿;踮脚前后一样的话那是结实腿,如果前是没有的踮腳后就有一堆硬硬的,相对来说好减些

姐妹们,你们都清楚了吗

1。上下蹲100下不仅瘦腰,腿还有肚子

2。扭腰倒8字,注意呼吸一萣是呼吸!!!

顺着呼吸,这样坚持做放心不会反弹。

本回答由舒尔佳奥利司他提供

要用你的脚尖上楼梯每次不要一个一个的踩,要隔一个踩

超级管用。一个月就有效果

我也试过了当然,超级有效而且腿型

苹果,葡萄柚西瓜都是瘦腿的水果。

注意哇一定要坚歭。。。

不要乱减肥,副作用多还不一定减的了,我以前就试过很多

胸会下垂,效果也不怎么理想.呼啦圈更可怕没瘦多少,胸还减了一圈,本来胸就不大,更小了,而且反弹更是快.跑步跑了一个月,就减了1斤,小腿还长肌肉了.

不下来.后来我网上遇到个非常厉害的姐姐,她教了我很多,减肥,还有佷多护肤美容的知

,她根据我的情况给我推荐了她整理的,减肥产品排行榜,里的

"欧麦诗"的产品,才吃20天就减了15斤,居然没减

减肥,胸已经不大了,姐姐還给我推荐了一种

,胸的,用了一疗程,明显

大了很多,没有什么不良反映,真的很开心,很感谢姐姐,我想我这辈子都会记住她,她让我变的自信了.你也鈳以把你的情况向她咨,询,她空,间内容十分丰富,我现在还经常去逛,呵呵,你加,她

800,祝你减肥成功!

1、仰卧在床双手左右伸直,右腿伸直高举然後向左边伸直压下。左腿再绕过右腿向右边伸直压下左右腿反复做10次。

2、脚尖着地脚跟抬起双手向前伸直。双膝变曲慢慢蹲下,再站起反复10次。

3、坐在地板上双膝弓起靠紧,脚掌贴地身体向后倾,用双臂支持臀部离开地板向右扭至腿贴地,再交换左脚左右各10次。

4、两腿分开站立双手左右伸开,小腹收背挺直,身体重心向右倾弯右膝,身体重心向左倾弯左膝。每边做10次

5、身体站直,双手叉腰抬起左脚跟而用脚尖着地,接着抬起右脚

同样用脚尖着地连续20次。

6、用脚尖站立手伸起上举,慢慢蹲至臀部触及小腿掱也随着由头上伸向前胸,再慢慢站起反复5次。

7、平坐椅子双手略弯放在大腿上,双脚叉开先并拢脚尖,脚后跟尽量分开再并拢脚哏使两脚成一直线,反复20次

有了健美的腿部,还要有优美的步姿

的正确姿势应该是脚掌朝前,不要迈"八"字步

二、起步时脚跟接触哋面,脚趾可以稍微抬起不要向前伸。

三、走路时迈出步幅应不大不小,与身高相呼应双手自然从肩膀处前后摆动。

四、走路时脊柱一定要正直,抬头、平视两臂自然摆动,手肘微曲

五、挎单肩书包时,要常换肩让两个肩膀平均承受重量,以免习惯变成斜肩

六、走路时,臀部肌肉要稍收紧不要松弛摆动,大腿向上向下的活动幅度不要太大穿高跟鞋的女性行走时更不要使腿关节过度弯曲。

七、走路时注意膝关节在随着拍起的脚跟而适度弯曲,而另一膝关节一定要伸直

八、后脚离地时,要脚尖用力;穿高跟鞋时应纠囸后跟离地姿势。

九、挺起胸膛双眼前望,不要望地有助于保持姿态垂直。

十、让整个身体前倾约3~5度但要注意不要只让上身前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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划不是无谓地限制自己的行动洏是必须随机应变,尽量富于弹性——这就是他所下的结论必须避免一成不变的固定模式,重要的不是情节而是结构。也就是在事情進行中能够随时应变的最具弹性的结构——。事情成功与否还必须靠自己的智慧与手法,尤其是一点运气

  (我知道,人不可能荿神……)

  不过以不同的意义而言,事实上他的确使自己置身在神的立场上

  审判。——对审判。他要他们——他们所有的囚以复仇为名义受审判。超越法律的审判

  他非常了解自己不是神,也不容戏他这么做他也深知这件事势必被社会视为犯罪,尤其此次以复仇为名知法犯法,一旦事迹败露……然而现在已经不能以一般的理由去抑制自己的感情,绝对不可能感情?——不,不是那种轻忽草率的事绝对不是!

  这种感觉不是单纯冲动的激情,如今已成为他灵魂的呐喊生命的依靠,甚至是他生存的理由

  深夜的海,沉默时分

  微亮的星空下,他望着不见一丝行船灯光的外海黑暗的彼方反复思索着计划。

  准备阶段即将结束不久,怹们——罪孽深重的猎物就要跃入圈套有十个等边和内角的圈套。他们毫不知情地来毫无疑惧,将要陷入十角形的圈套中被自己所捕捉、审判……等待他们的当然是死。对他们来说那是理所当然的处罚。而且绝对不是轻易解脱的痛快的死法。比方说把他们所有嘚人用炸药一次炸个粉碎,即使那是比较简单而确实的方法非把他们一个一个,按照顺序杀掉不可对,就像英国那位着各的女作家所構思的计划那样——一个接着一个要让他们知道死的痛苦、悲惨、恐怖……。

  在某种意义上或许他的精神已经疯狂而且病态,他洎己也非常清楚

  (我知道,无论用任何正常的角度去看即将展开的这件事绝对不正常……)

  他面向漆黑如墨的夜海,缓缓地搖头插在外套口袋里的手碰到个冷硬的东西,他握住取了出来在眼前审视着。那是个透明的浅绿色小玻璃瓶——紧盖的瓶中装着自他內心深处挤压出来一般称为良心的玩意儿。他把这所有的一切化为几张纸片折叠起来封入瓶中——蝇头般的小字写着他预定实行的计劃内容,没有收信人的告白之信……

  (我知道,人不可能成神……)

  正因为如此所以——把最后的审判托付给非人的大自然。瓶子可能流落何方并不是问题只问,海——孕生万物的海这样做究竟是对是错。

  起风了凛冽的寒风令人浑身颤抖。慢慢地怹把瓶子投入了黑暗中。

"老掉牙的论调——"艾勒里说他是个瘦高白皙的俊美青年,"对我来说推理小说是一种知性游戏。也就是以小说嘚形式使读者对名侦探或读者对作者产生刺激的逻辑游戏——这些都不相上下。所以我不要日本盛行一时的「社会派」现实主义。女職员在高级套房遇害刑警锲而不舍地四处值查,终于逮捕男友兼上司的凶手归案——全是陈腔滥调。贪污失职的政界内幕、现代社会扭曲所产生的悲剧也都落伍了。最适合推理小说的题材无论是否被指为不合时宜,总归还是名侦探、大宅邸、行迹可疑的居民、血腥嘚惨案、扑朔迷离的案件、石破天惊的大诡计……虚构的事更好,主要是能享受推理世界的乐趣就可以了不过,必须完全合乎知性的條件"

  四周是波浪平稳的海,油气冲天的渔船发出不稳定的引擎声前进着

  "真受不了。"坐在船沿的卡托着满是腮青的下巴撇了撇嘴。

  "烦人哪艾勒里,张口闭口都是知性两个字你干脆直说推理小说是游戏,干嘛老是加上知性听得我浑身不自在。"

  "那倒嫃出我意料之外"

  "别一厢情愿了,并不是每个读者都热中你所谓的「知性」"

  "说的也是,"艾勒里若无其事地盯着对方"我常常觉嘚这是件可悲的事。有时漫步在校园里突然就有痛心的感觉。光是我们的研究会里就已经不全是具有知性的人,其中也有病态的家伙"

  "才怪。"艾勒里耸耸肩膀接着说,"我可没说是你哦!况且我所说的「知性」是针对游戏态度的问题而言,并不是批评任何人聪明戓愚蠢其实这个世界上并没有毫无知性的人,同样地也没有不懂得游戏的人。我的意思是精神上是否有余力来玩这种知性游戏。"

  "哼……"卡嘲笑似地冷哼一声别过脸看旁边。

  艾勒里嘴边浮现柔和的微笑看着站在自己身边满脸稚气,戴着圆边眼镜的矮个儿男囚"你说呢,陆路如果推理小说单独方XX成立,知性游戏势必另谋存在领域就我们生存的现代而言,这可不是件简单的事"

  "哦——"陸路偏着头不明所以。

  艾勒里继续说:"这已经是陈腔滥调努力不懈的勤勉邢警、坚强有力的组织、最新的科学搜查技术……今天的警察绝对不是无能,反而因为太有能力才伤脑筋就现实问题而言,现在哪有古时候那种以头脑为唯-武器的名侦探活跃的余地如果名侦探福尔摩斯重现于现代都市,恐怕只会以滑稽的办案方式引入侧目吧!"

  "你这话未免言过其实现在不也是有所谓的福尔摩斯出现吗?"

  "不错——那当然只怕他会带着尖端法医科学和鉴识科学的知识出现的,还得向可怜的华生说明个老半天读者的知识毕竟有限,如哬接受成串难解的专门用语和数式于是——这太清楚了,华生你连这个也不懂,华生……"艾勒里双手插在短大衣口袋轻轻地耸耸肩。"刚才说得太离谱了不过,我还是那句话毫无情调的警察机构并不值得喝采——黄金时代的名侦探们没有使用华丽的「理论」和「推悝」,却仍超越了现代的搜查技术打算以现代为背景的侦探小说作家,现在一定陷入矛盾的死角中了因此,这个矛盾最简易——这样說也许会有语病——而有效的解决办法就是以「暴风雨山庄」的模式表现出来。"

  "有道理"陆路认真地点头。

  "所以真正合乎推悝小说现代主题的就是「暴风雨山庄」……"

  时下已是三月下旬,春天的脚步近了海风吹来却依然冷洌无比。

  九州岛岛大分县东岸突出的S半岛丁崎——船背向丁崎从旁边S区的小港门出发,目的地是距离外海约五公里的那个静止的小海岛

  天气晴朗,因为当地嘚春天常起黄砂所以微白的天色取代了应有的蓝空。亮丽的阳光明射海面呈现一片银鳞。远远的陆地彷佛蒙着面纱伫立风中景物朦朧凄迷,夹带着一股神秘气息……

  "看不到其它船只的踪影。"艾勒里一手扶着船缘向始终默然叼着香烟的大个儿男人说道。敞乱的頭发显得有些不修边幅络腮胡子几乎占据了半张脸——这就是爱伦坡。

  "岛的那边有急流船只都会避开。"看起来有点年纪却精神奕奕的渔夫说道"这儿的渔场在更南方,即使出了港也几乎没有船只接近这个岛。——你们这些学生真是奇怪"

  "光是名字就跟人家不┅样,全都怪里怪气的就拿你来说,实在够奇怪了"

  "这个嘛——其实是一种绰号……"

  "最近的大学生都喜欢这一套?"

  "不这個——那倒不是。"

  "所以说你们还是挺奇怪的。"

  渔夫和爱伦坡所站的地方前面——两名女生把船只中央附近的大木箱当成椅子唑着。包括在后面掌舵的渔夫儿子船上共有八个人。

  渔夫父子以外的六人都是大分县O市K大学的学生,同时也是大学推理小说研究會的会员正因为如此,他们彼此以一种绰号就像"艾勒里"、"卡"、"陆路"之类的名字互用称呼。

  至于这些名字的由来当然是——也许根本用不着说明——艾勒里·昆恩、约翰·狄克逊·卡、卡斯顿·陆路,以及爱伦坡——他们衷心景仰的欧美推理小说作家·两个女生叫做"阿嘉莎"和"欧璐芝"名字源自推理小品女王阿嘉莎·克莉丝蒂以及以"角落的老人"扬名的帖喽聂斯·欧璐芝。

  "喏,各位!看得到角岛的房子了"渔夫扯开粗嗄的嗓子喊道。六个年轻人不约而同地张望前方逐渐靠近的小岛

  那是个非常平静的小岛屿。几乎垂直的绝壁从海中冒絀上面覆盖着一片墨绿,仿佛数枚巨大的铜钱重叠而成前方约略可见三处短而突出的尖角,正是「角岛」命名的由来

  岛屿四周嘟被断崖绝壁所围绕,狭窄的海湾只能容纳小型渔船进入因此无法开发成观光胜地或海水浴场。自古以来除了偶有好奇的钓客造访,早已被人们所遗忘大约在二十几年前,有人在岛上盖造起造型特殊的建筑物"蓝屋"并且搬进去住。不过如今已成无人岛。

  "就是崖仩那一丁点儿吗?"阿嘉莎站在木箱上兴奋地大叫。一手按住被风吹乱的柔卷长发眯起了眼睛。

  "对那是仅存的部分,大宅已经烧光叻"渔夫大声地解说。

  "哦那就是十角馆?——老爹?"艾勒里问渔夫"你上过那个岛吗?"

  "曾经在海湾避过几次风雨岛上倒没去过。尤其那件事发生之后一直没靠近过。你们也得小心点"

  "小心什么?"阿嘉莎回头问道。

  上了年纪的渔夫压低声音说:"岛上不干净"

  阿嘉莎和艾勒里一愣,交换了个眼色

  "闹鬼啊!就是惨死的那个中村……"渔夫微黑而布满皱纹的脸皱了起来,毛骨悚然地笑着叒继续未完的话,"我也是听人家说的每当下雨的日子经过岛屿附近,就会看到屋上有个模糊的白色人影还有人说,曾经看见中村的鬼魂向人招手除了这些,有人看见没烧掉的小屋亮着灯废墟附近有鬼魂,到岛屿附近钓鱼的小船被幽灵作祟沉入海中……"

  "没有用的老爹。"艾勒里轻笑一声不想让对方以为他无礼,"别说了这种话吓不了人,反而让我们更兴奋"

  事实上,六个年轻人当中只有始终坐在木箱上的欧璐芝稍微有点害怕。至于阿嘉莎非但不以为意甚至乐不可支地连连称好,转身向船尾走去

  "哎,刚刚说的是真嘚吗"她冲着正在掌舵的渔夫儿子——稚气未脱的少年——兴高采烈地问道。

  "全是胡扯"少年瞅着阿嘉莎的脸,目眩似的别过头很幹脆而简单地回答,"只是些传闻其实我也没看过。"

  "是吗?"阿嘉莎脸上浮现一丝不满不怀好意地微笑道,"不过——闹闹鬼也不错呀!尤其是在发生「那种案件」的敏感地方"

  这时是三月二十六日星期三,上午十一点刚过

  海湾位于岛屿西岸。

  两侧是陡峭的斷崖右边险峻突出的岩块,在岛的南岸形成将近二十公尺的绝壁岛的东侧有急流,据说崖壁高达五十公尺正面也是一片断崖,斜面陡急惊险点缀几撮墨绿苔痕的褐色岩块上,有着锯齿形的小石阶蜿蜒而上

  小船渐渐靠近海湾。

  海湾非常狭窄波浪比较温和,水色也不同呈现一种深沉的暗绿色。左边有木制栈桥里面有一栋破旧肮脏的小船屋。

  "真的不必来探望你们吗电话可能也不通叻。"六人踏上嘎吱作响而且岌岌可危的栈桥时,渔夫关切地向他们说

  "没问题的,老爹"艾勒里回答,一面拍拍坐在大背包上抽烟嘚爱伦坡肩轻松

  地说道,"我们有个准医生在这儿呢!"

  (络腮胡的爱伦坡是医学院四年级的学生——棒槌学堂注)

  "是啊!艾勒里说的没错"阿嘉莎附和着。

  "况且——好不容易才上了这个无人岛如果老是有人来探访,那多没意思呀!"

  "好大胆的女孩"渔夫一面解开绑在栈桥边的绳索,一面咧嘴露出雪白的牙齿笑了起来"那么,下礼拜二早上十点来接你们小心喽!"

  "谢谢,我们会小心尤其是对鬼魂。"

  登上长而陡急的石阶展现眼前的又是另一片天地——杂草丛生的荒芜前院,伴着白壁蓝瓦的平坦建筑在众人面湔一览无遗。正前方向左右敞开的蓝漆大门大概是玄关短短的阶梯直通门口。

  "这就是十角馆吧"艾勒里首先发言,由于刚刚爬过长長的石阶还直喘着气。他放下骆驼色的旅行袋抬头望天。

  "——有什么感想阿嘉莎?"

  "比我想象的棒多了"阿嘉莎拿出手帕,按着微微出汗的白皙额头

  "对我……来……说……"陆路喘不过气似的,因为他的两手连阿嘉莎的行李都已包办了

  "该怎么说呢……我本来期待……看到更阴沉凄惨的气氛,没想到……"

  "没有你心口中那么理想——管它的先进去再说。凡斯——应该已经先来了箌底怎么回事?"好不容易调匀呼吸,艾勒里拿起行李正说着这时,紧邻玄关左边的蓝色窗户开了出现一个男人的面孔。

  "嗨各位。"從今天起为期一周在这岛上这个屋中与大家同食共寝的第七名伙伴——凡斯出现了。关于这个名字的由来不用说,当然来自名侦探法依洛·凡斯之父——S·S·凡斯·但了

  "等等,我马上来"凡斯哑着嗓子丢下这句话,匆匆关上窗户不一会儿,从玄关那头跑了过来"菢歉,没去接你们昨天感冒了……发烧躺在床上。我一直注意船的声音可是……"他为了做各种准备,比其它六人早一步到岛上

  "感冒了?没关系吧?"陆路推推被汗水滑落鼻梁的眼镜担心地问。

  "不碍事——已经快好了"凡斯瘦削的身子微颤了一下,信心十足地笑噵

  一行人由凡斯带领着,举步迈进这个房子——"十角馆"

  进入向两边敞开的门后,就是宽广的玄关大厅——然而,马上就会察觉这种宽敞只是错觉其实并没有那么宽。房子的形状不是长方形所以才会有那种感觉。

  突出的壁画有扇左右推门通往内都仔細观察,可以发现那儿的墙壁比玄关侧壁狭窄也就是说,这个玄关大厅面向建筑物的内部呈狭窄的梯形。 除了凡斯以外六个人都偏著头,着迷于这令人产生错觉的奇妙房屋构造一会儿,穿过里面的门进入建筑物中央的大厅众人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是个由十面等寬墙壁围绕而成的十角形房屋所以才会产生错觉。若要了解这栋名为"十角馆"的建筑物构造最好的办法是详阅建筑平面图。

  顾名思義——这个建筑物的特征是十角形——外壁的形状状呈正十角形外围的大十角形内侧重叠着中央大厅的小十角形,以线连结各十角形的┿个顶点形成十个区域……换言之,中央的正十角形大厅周围正好被十个等边梯形房间所围绕。因此十个梯形的其中之一,正是他們刚刚走过的玄关大厅

  "怎么样?有点奇怪吧?"率先进去的凡斯回头间大家。

  "玄关的对面——左右推门里面是厨房厨房左边是厕所囷浴室,其它七个房间全是客房"

  "十角形建筑物,十角形大厅……"

  艾勒里环视所有的房间举步走向摆在中央的大桌子。他敲着皛漆桌子的一端说道:"这也是十角形。——不得了被害的中村青司莫非是个偏执狂。"

  "也许是吧"陆路回答。

  "听说化为灰烬的藍屋大宅从天花板到地板,甚至所有的家具一概漆成蓝色。"

  二十几年前在岛上建造所谓"蓝屋"后搬进来住的人就是中村青司。当嘫建造这座十角馆的也是他——青司本人。

  "我想——"阿嘉莎并没有特别对谁说"这样会不会搞错房间呢?"

  正面相对的玄关大厅囷厨房——各有一扇向左右敞开的门以同样的原木与玻璃构成,关上门就分不清究竟是那一边而且,两侧的墙壁以及各房间一模一样嘚原色木门都让人摸不着头绪加上中央的大厅并没有可以当成指标的物品,难怪阿嘉莎会担心

  "的确,今天早上我就搞错了好几次"凡斯苦笑着。可能是发烧的缘故他的双眼皮有点浮肿,"我想做个名牌贴在门上比较妥当——欧璐芝你有没有带素描本来?"

  突然聽到自己的名字欧璐芝愕然抬起头。不知道是否因为介意自己略胖的身材这个小个子女郎总是穿着寒色系的衣服,反而显得死气沉沉与亮丽的阿嘉莎对照之下,怯生生的眼神更加没有自信了不过,凭着浓厚的兴趣她倒是画得手好画。

  "哦——有现在拿出来吗?"

  "待会儿。现在大家先选好自己的房间反正每个房间都一模一样,不会有麻烦我已经先……用了那个房间了。"说着凡斯指着玄关夶厅右边的门。

  "房门钥匙已经借来了喏——不是都插在钥匙孔里了吗?"

  "好,知道了"艾勒里轻快地回答,"先休息一下再去岛上探险。"

  很快地房间分配好了。

  由玄关向左依序是凡斯、欧璐芝、爱伦坡,向右是艾勒里、阿嘉莎、卡、陆路

  六人提着荇李各自回房后,凡斯倚着自己的房门从象牙色鹅毛背心口袋里取出香烟。叼着烟重新审视微暗的十角形大厅。白漆灰泥壁铺着蓝銫大型磁砖的地板,用不着脱鞋光脚行走由十边倾斜而上的天花板,在顶部形成十角形天窗阳光从窗口照射在露出的木檐上,倾泻在皛色的十角形桌枱桌子四周,摆着十张绷了蓝布的原木椅除了木桩下一只钟摆似的球形吊灯外,别无他物供电早已切断,室内的照奣只能仰赖由天窗射入的自然光线即使是白天,偌大的屋中位然弥漫一股难以言喻的神秘气氛……

  不一会见,爱伦坡换好牛仔裤囷浅蓝衬衫走出房间

  "哦,你动作真快——等等,我去泡咖啡"凡斯手指夹着吸了一半的香烟,朝厨房走去他现在是理学院三年級,比医学院四年级的爱伦坡小一岁

  "不好意思,毛毯这些大件行李都让你带辛苦了,凡斯"

  "哪儿的话,还不是托人帮忙运过來的"

  这时,阿嘉莎一面用围巾扎起长发一面款步走了出来:"房间太棒了,凡斯我本来以为会很糟糕的——咖啡?我来泡好了"阿嘉莎开心地跟着凡斯走进厨房,当她看到柜子里黑色标签的玻璃瓶脱口便说,"咦?速溶咖啡?"接着不满意似的拿起来摇了摇

  "别那么奢侈,这里是无人岛可不是旅馆。"凡斯说完阿嘉莎舔舔抹着玫瑰红口红的嘴唇又说:"那么,食物呢"

  "在冰箱。当初失火时电线囷电话线全烧断了,没电的冰箱派不上用场……总还可以放东西吧?"

  "嗯——对有道理。有水吗?"

  "唔有自来水。还有瓦斯筒也接恏了,锅子和炉子都能用勉强可以烧洗澡水。"

  "太好了——啊还有锅和餐具留着。或者全部都是你带来的?"

  "不是本来就留茬这里的。还有三把菜刀和砧板不过砧板霉得很厉害……"

  ——正说着,欧璐芝怯生生地走了进来

  "哦,欧璐芝来帮忙。这里雖然什么都有却得全部清洗干净,否则根本不能用"阿嘉莎耸耸肩,脱下黑色皮夹克接着,转向凡斯及站在欧璐芝后头往这边看的爱倫坡说道,"不帮忙的到那边去先去岛上探险再喝咖啡。"

  望着她一手插腰的模样凡斯苦笑着,垂头丧气地和爱伦坡一起退出厨房瞅着两人步向大厅的背影,阿嘉莎冷冷地又抛下一句:"别忘了做名牌我可不愿意更衣时有人闯进来。"

  大厅里艾勒里和陆路已在那儿。

  "被女王陛下赶出来了"艾勒里手指抚着细瘦的下巴,呵呵笑道

  "我们是不是该遵旨先环岛一周?"

  "识时务者为俊杰——鉲呢?还没好"

  "他一个人先出去了。"陆路望着玄关那边说道。

  "这家伙自命清高"艾勒里微笑着讽刺道。

  走出十角馆右边并列成排的高大松树。树列中断处松枝在上方交叉成拱形。四人穿过拱形信步来到蓝屋废墟。

  废墟仅残留着建筑物的地基其它全昰肮脏的瓦砾散布四处。广阔的前院堆积着厚厚的黑色灰烬景况荒凉;也许是烈焰熏染的缘故,焦黑蜷屈的残枝断木满地都是枯干的松树更是随处可见。

  "烧得一干二净"眼见这一大片荒凉的景象,艾勒里不禁叹了口气

  "真的——一点都不剩。"

  "哦凡斯,你吔是第一次来"

  凡斯点点头,说:"以前听我伯父说过许多但是这个岛还是第一次来,而且今天早上忙着搬行李又发挠……根本没囿机会一个人在岛上探查。"

  "唔——真的只有灰烬和瓦砾"

  "如果留着尸体,你就高兴了艾勒里。"陆路笑着寻开心

  "胡说,你財这么想吧?"

  左边的松林有条小路看样子可以直通前面的断崖。湛蓝广阔的海——面向那头隐约可见丁畸阴暗的影子。

  "多好的忝气静谧悠闲。"艾勒里向海的那边伸了一个大懒腰陆路两手里着黄色运动衫的衣襟,矮小的身子挪了过去

  "是呀!你能相信吗?艾勒里大约半年前,这个地方居然发生那件惨案"

  "惨案,的确是角岛蓝屋谜样的四尸命案……"

  "在小说里,死个五人十人也没什么稀奇一旦发生在真实生活中,似乎有点不能接受看到新闻报导时,我真的吓了一大跳"

  "大约是九月二十日黎明前——在S半岛丁畸海湾的角岛上,人称「蓝屋」的中村青司府邸被一把无情火烧得精光废墟中赫然发现中村青司和妻子和枝,以及佣人夫妇的尸首囲计四具——从四具尸体中检验出相当含量的安眠药,但是遇害者的死因不一佣人夫妇一起被捆绑在自己房里,而且被斧砍破了头青司全身被淋上灯油,显然是烧死的死在同一个房间的和枝夫人脖子缠着绳子,法医判定是窒息死亡还有,夫人尸体的左手腕被人用刀砍掉警方在废墟四处搜索,始终不见手腕踪迹……整个事件大概就是这样吧陆路。"

  "还有别忘了失踪的园丁。"

  "对——案发的幾天前那名园丁到蓝屋工作并且住了下来,事后警方搜遍全岛都找不到他直到现在还下落不明。"

  "关于这一点有两种解释。第一、园丁就是本案的凶手做案后畏罪潜逃。第二、凶手另有其人至于园丁——可能被凶手追杀,仓皇逃命时坠崖被海水冲走……"

  "听說警方认为园丁就是凶手的推断较为可信至于后来的调查就不得而知了。——艾勒里有何高见?"

  "我没意见"艾勒里轻抚额前被海風吹散的头发。

  "资料不足一点办法也没有。除了案发后两、三天轰动的谈论外我们只知道新闻媒体的报导。"

  "没想到你会这么泄气"

  "不是泄气。如果要编造像样的推理那还不简单。可是若要当有力的证据资料就不够了。你瞧警方还不是随便搜查一下就結案了。命案现场烧成那个样子怎么着手调查?况且死无对证难怪那个失踪的男人会被当成凶手。"

  "一切全都埋葬在这些灰烬中了"艾勒里一转身,踏进废墟的瓦砾中拿起身边的木片,并且弯下身探头察看

  "怎么啦?"陆路有些惊讶连忙问道。

  "如果失踪的夫人手腕突然出现一定很有趣。"艾勒里一本正经地回答

  "说不定十角馆的地板下埋着园丁的尸骨。"

  "你这家伙真没药救。"一直默默聆听的爱伦坡摸着下巴胡须一脸发楞的表情,慢慢吐出了这句话

  "艾勒里,你的兴致还真好"

  "是呀——我可不是重提刚才茬船上的话题,不过如果明天这个岛上发生任何案件,不就正好符合艾勒里最喜欢的「暴风雨山庄」了吗再假设,如果发展成「一个吔不剩」的连环命案他就更兴奋了。"

  "小心乐极生悲偏偏就是那种人第一个被杀。"爱伦坡一向沉默寡言偶尔也会语惊四座。陆路囷凡斯交换了个眼色咯咯笑着看好戏。

  "孤岛连环命案——有意思!"艾勒里丝毫不以为忤开口说,"正中下怀我来当侦探怎么样?誰——要向我这个艾勒里·昆恩挑战?"

  "在这种地方女人就是吃亏,老被当作佣人"阿嘉莎边利落地清洗东西,边抱怨着在旁边帮忙嘚欧璐芝盯着她白哲纤细的手指,不由得停下手边工作"应该让男生们轮流做厨房工作。有我们在他们就不干活儿,你不觉得太便宜他們了吗"

  "艾勒里装模作样地穿着围裙,手里拿着锅铲一定很好玩。哈可爱极了。"阿嘉莎开心地笑了起来欧璐芝瞥着她那端正俊俏的侧脸,悄然咽下叹息

  高挺的鼻梁,伶俐的模样由于淡淡的眼影而显得更加深邃的眼睛,还有那一头波浪似的秀发……阿嘉莎總是开朗而充满自信不让须眉的性恪中仍不失女性的魅力。炫丽的美貌极为吸引男人们的视线——她也引以为荣

  (和她比起来,峩……)

  小而圆的鼻子满脸雀斑,孩子般红通通的面顿眼睛虽大,却和五官很不调和老是显得很不稳定。即使学着阿嘉莎打扮也只是东施效颦。还有连自己也讨厌的胆小、忧虑,以及迟钝……在常有机会相聚的七个人中只有自己和阿嘉莎两名女性。想到这┅点心情又沉重了起来。

  如果没来就好了——欧璐芝暗自思忖。

  本来根本不想到这个岛来。因为——总觉得是一种冒渎的荇为可是以她惯常的胆怯,实在无法拒绝伙伴们强烈的诱惑

  "咦?欧璐芝好美的戒指。"阿嘉莎盯着欧璐芝左手的中指"你以前戴過吗?"

  "没有"欧璐芝含糊地摇头。

  "是不是心上人送的"

  "不……那有这回事。"

  决定到岛上时欧璐芝想过了。那不是冒渎而是——追悼。为了追悼死者我才到岛上来,因此……

  "你还是没变,欧璐芝"

  "你总是封闭自己。我们交往了两年多我还昰一点都不了解你——这样并不是不好,只不过实在太不可思议了。"

  "对看着你刊登在社刊上的作品,我时常这么想笔下的小说Φ,你是那么的朝气蓬勃可是……"

  "那只是幻想。"欧璐芝避开阿嘉莎的视线怯怯地低下头,嘴角浮现笨拙的微笑"我不太会面对现實,讨厌现实的自己……"

  "你很可爱只是自己不知道。别老低着头抬头挺胸。"

  "你真好阿嘉莎。"

  "来动作快点,该吃午饭叻"

  蓝屋遗迹那儿,艾勒里、陆路、凡斯三个人还留在原地爱伦坡刚刚看过废墟,独自往通向岛屿东侧的小路去了

  "艾勒里,還有凡斯从现在起足足七天的时间,拜托两位了"喜剧似的——也许他本人并不同意这种说法——银边圆框眼镜里,陆路小小的眼睛热凊地闪着光辉

  "不跟你们要一百张,至少也给我五十张"

  "喂,陆路你开玩笑?"

  "我认真得很呢!艾勒里先生"

  "可是你突嘫开口要,我没有一点心理准备——对不对。凡斯"

  "我赞成艾勒里。"

  "所以喽我刚才一直在说明。比往年提早我打算四月中旬左右出版下期的「死人」。为了招引新生入社同时庆祝推理小说研究社创立十周年,我们要推出特大号的纪念特刊这次轮到我当总編,正好大大施展一番我这新官上任,总不能编出寒酸可怜的社刊闹笑话吧!"

  ——文学院二年级的陆路今年四月起,即将接掌推悝小说研究社社刊"死人岛"总编辑的职务

  "如果不想丢脸,陆路——"艾勒里从酒红色衬衫口袋中取出未拆封的赛拉姆牌香烟打开封口。他是法学院三年级的学生也是"死人岛"现任总编辑,"你应该去拜托卡才对内容姑且不提,那家伙是咱们研究社的多产作家——凡斯對不起,借个火"

  "你很少攻击人的嘛!艾勒里。"

  "不是卡先挑衅。"

  "说的也是卡学长好像情绪不好。"陆路说着艾勃里轻笑┅声吐出淡淡烟气。

  "那是有原因的"

  "卡先生还真可怜,最近刚被阿嘉莎甩了"

  "他追阿嘉莎?嘿真有勇气。"

  "为了发泄满肚子不痛快他把目标转向欧璐芝,结果又碰了钉子"

  "欧璐芝?"凡斯皱起眉头

  "对,卡根本是自讨没趣"

  "那当然。和两个甩掉自己的女人同在一个屋檐下难怪卡火气这么大。"

  "就是说呀!所以陆路,你得好好地讨好卡否则休想拿到他的稿子。"

  这时阿嘉莎从十角馆那边走来,穿过黑松拱门停下脚步向三人挥手道:"吃午饭了!——爱伦坡和卡呢?没跟你们一起吗"

  从十角馆后媔走进松林小道——。

  本想过去看看东岸的绝壁不料小路越来越窄,上头更是弯曲难行走不到五十公尺,就失去了方向感

  荇进中,林间高大茂盛的山白竹不时勾住衣服发出沙沙声响。好几次险些被绊倒。本想回头却又心有不甘。反正就是这么个小岛總不会迷了路回不去吧……夹克下面微彻渗着汗,令人很不舒服当那种不快感几乎到达顶点时,终于穿过了树林

  崖的上方,是一爿刺眼的亮丽海蓝同时——一个大个儿男人面向着海站在那儿——是爱伦坡。

  "喔是卡?"听到脚步声回头认出卡后爱伦坡再度面姠海。

  "岛的北岸那边是猫岛。"他指着若即若离的岛说道。

  那是个岩礁般的岛圆而突起的地面长着低矮的灌木,正如"猫岛"之洺彷佛黝黑的野兽盘踞海上。眺望岛屿那边卡哼声点头。

  "怎么了卡?看来好像心情不好"

  "嗯,早知道就不来了"卡皱着眉,没好气地埋怨"去年才发生那种事,现在也不会有什么好玩我本来只是为了激发幻想,才到这儿来…… 一想到得和那批家伙相处┅个礼拜,我就心情不好"

  卡和艾勒里同样是法学院三年级的学生,因为重考一年所以和高一学年的爱伦坡同龄。大致说来他算昰中等身材。但是由于骨骼铰粗、脖子略短而且有些驼背,看起来比实际上矮一点

  "到底怎么了?一个人在这种地方"

  "没什么。"爱伦坡粗粗的眉毛下原本细小的眼睛眯得更细了。他从腰包里拿出精致的烟盒取了一根然后递给卡。

  "你到底带了多少香烟自巳烟瘾那么大,还到处请人抽烟"

  "没法子,我虽然念了医科却是标准的瘾君子。"

  "你习惯抽云雀牌这不是知识份子抽的烟。"说著卡也抽出一根烟。

  "不过比艾勒里大少爷的薄荷烟好多了……"

  "这就怪了,卡你老爱找艾勒里的麻烦,怪不得总觉得不愉快就算你找他吵架,他也会当你是开玩笑还不是一笑置之,何苦呢!"

  卡用自己的打火机点了烟不悦地别过头:"不干你的事。"

  愛伦坡不以为忤悠哉地吸着烟。

  不久卡把抽了一半的云雀牌香烟丢到海中。然后坐在旁边的岩石上从夹克里取出袖珍酒瓶,粗暴地旋开瓶盖往嘴里倒了一口。

  "大白天就喝酒"

  "这样不大好。"爱伦坡的语气透着些许严厉

  "我知道应该收敛一点,也不该夶白天就……"

  "你还介意那件事"

  "我不知道。那件事早巳过去干嘛老是耿耿于怀。"

  卡绷着脸不搭理爱伦坡又倒了一口酒。

  "我不只觉得艾勒里无聊事实上——对,连带女生一起到无人岛也是件无聊透顶的

  "虽然是无人岛却没野外求生那么严重。"

  "話不是这么说我只是不想和阿嘉莎那种傲慢的女人在一起,而且还有个欧璐芝不晓得什么原因,这一、两年来我们七个人似乎成了尛集团,所以我不便大肆宣言其实,那些娘儿们毫无可取自以为是……"

  "你说得太过分了。"

  "对了差点忘记你和欧璐芝是青梅竹马。"

  爱伦坡默默踩熄香烟然后想起什么似的看看表说:"已经一点半了——回去吧,否则没饭吃了"

  "吃饭前,请各位稍等一下"戴着细致金边眼镜的艾勒里向大家说,"下任总编辑要发表谈话"

  ——十角形的桌子上已摆好食物,有熏肉、色拉拌蛋、法国面包和咖啡——

  "各位虽然有点不是时侯,但是我还是得来个饭前致词"陆路一本正经地说着,微微清了清喉咙又说:"是这样的早在今年噺年聚会时,就有人提议到这座十角馆来看看当然,那时并没有人想到实现的可能性后来因为凡斯的伯父买下这栋建筑,特别招待我們……"

  "不是特别招待我只不过是说如果大家有意,可以向伯父说一声"

  "好了,还不是一样总之——凡斯的伯父在S区经营房地產买卖,是位精明的事业家这次他买下角岛这一带,打算极力改建成青年休闲中心对吧,凡斯"

  "也许规模并不很大……"

  "话说囙来,我们此行含有试验的意味正好一举两得,皆大欢喜还有,凡斯一早就为大家做好各种准备非常辛苦,特此感谢"说着,陆路姠凡斯深深一鞠躬

  "——现在言归正传。"

  "快点蛋和咖啡会凉掉。"阿嘉莎插嘴催促着。

  "马上说完不过,如果菜冷了就不恏吃这样吧,大家边吃边听——现在聚在这儿的都是有资格冠上学长大名的精英——也就是本研究社的主要创作组……"

  K大推理小說研究社中,社员们彼此以绰号称呼这是研究社创立之初,流传下来的一种传统

  十年前,社员们由于推理小说迷特有的稚气当嘫为数尚少的所有社贝均以欧美着名作家之名为绰号。后来随着社员的年年增加,作家名字当然不敷使用因此想出继承学长名字的方法。也就是说拥有作家名衔的社员,在毕业之际有权选出一名后辈继承自己的名字。

  自然而然各继承人的选定便以社刊作品为基准。因此目前拥有绰号的人们正是研究会的首脑人物;也因为这个缘故,他们有较多的机会聚在一起

  "……我们这支强劲的队伍,从今天开始为期一周要在这个不可能产生杂念的岛上朝夕相处。所以我们不应该白白浪费这段美好时光。"陆路向大家莞尔一笑"稿紙已经准备好了,请各位利用这次旅行期间为四月即将发行的社刊贡献一篇作品,拜托拜托"

  "哦,"阿嘉莎的声音响起"难怪,我正詫异为什么只有陆路带这么多行李……原来早有阴谋"

  "不错,我就打这个主意阿嘉莎学姐——还有欧璐芝,请大力帮忙"陆路又是┅鞠躬,抚着滚圆的脸颊嘿嘿笑着活像一尊弥勒佛。众人围着桌子各自浮现复杂的笑容。

  "陆路如果大家都写孤岛的连环命案,題材不是重复了吗"爱伦坡问。

  听爱伦坡这么说陆路挺直腰杆应道:"到时,用那个主题编成专刊就行了或者,干脆一开始就规定這个题材不是也很有意思吗?我们的「死人岛」刊名不就是取自克莉丝蒂女士着名的处女作?"

  撑着一只手注视陆路的艾勒里向鄰座的凡斯压此了声音,轻轻抛出一句话:"糟糕这次的总编可不好应付。"

  他们的第一天就这样平静度过除了午饭时陆路的要求外,七人并没有其它任何约束他们原本无意联手合作什么事,因此空闲时间都各自自由活动

  "怎么了,艾勒里一个人玩牌?" 阿嘉莎從房间走出来穿着白罩衫和黑色皮裤,长发上扎着鲜艳的棣棠花色头巾

  "最近我有点热中此道,不过还不到入迷的程度"艾勒里洗弄手中纸牌,微笑着

  "热中这个?会不会纸牌算命"

  "怎么会?我对那个没兴趣"艾勒里在十角形桌上灵活地洗牌,一面又说"提起纸牌,当然是变魔术喽!"

  "魔术"阿嘉莎睁大眼睛愣了一下,随即说道:"哦这么说,艾勒里你也有这种毛病。"

  "对老喜欢打啞谜,让人摸不着头绪!"

  "打哑谜没那么严重吧!"

  "哦,是吗"阿嘉莎开朗地笑着说,"艾勒里露一手吧!我很少看人变魔术。"

  "推理小说迷对魔术没兴趣这倒很稀奇。"

  "不是没兴趣只是很少有机会。哎快点嘛!"

  "好。那么过来坐在这儿。"

  黄昏将菦十角馆大厅渗着微微的暮色。等阿嘉莎在大桌子一端的椅子上坐定艾勒里便在桌上排好纸牌,然后从口袋拿出另一副牌

  "看好,这里有红蓝两副底色不同的纸牌现在,其中一副给你另一副给我——你选那一副?"

  "蓝色的"阿嘉莎同答。

  "好蓝色的,你拿着这副牌……"艾勒里把蓝底的一副交给阿嘉莎"首先,检查纸牌有没有动过手脚然后随你高兴把牌洗一洗。我这边也洗好红色的纸牌——好了吗"

  "——好了。的确是普通的纸牌美国制的?"

  "没看到背面脚踏车天使的图案吗最普通的厂牌。"

  ——艾勒里把洗恏的牌放在桌上

  "好,我们交换蓝的给我,红的给你……好了吗?然后从里头抽一张你喜欢的牌记下来我也从你洗过的牌中抽┅张记住。"

  "对——记住了吗现在,把牌放回最上面……对和我一样切一次牌。像这样上半和下半交换。嗯好,反复两、三次"

  "——这样对吗?"

  "好很好。然后再换一次牌……"

  蓝色的纸牌再度回到阿嘉莎手中。艾勒里盯着她的眼睛一面说道:"好叻吗?我们刚刚各自洗牌然后从两副牌中各抽一张喜欢的牌记住,又放回去切牌对不对?"

  "现在阿嘉莎,从你的牌中找出你刚才記住的牌盖在桌上。同样地我也找出我记住的牌。"

  不一会儿桌上盖着红蓝两张纸牌。艾勒里吸一口气叫阿嘉莎把两张牌翻出囸面。

  "——咦这是真的吗?" 阿嘉莎惊讶地提高嗓门两张纸牌正面,赫然出现同样的花色和数字

  "红心四!" 艾勒里微徼一笑,"佷有意思吧"

  日落后,十角形桌子中央点上古意盎然的桌灯这是凡斯听说岛上没电,特地带来的除了大厅以外,各房间也准备了許多粗蜡烛

  吃完晚餐,时间已经过了七点

  "艾勒里,为什么不告诉我刚才那套魔术窍门"端上的咖啡分发完后,阿嘉莎推推艾勒里的肩膀

  "不能告诉你,魔术最忌说出诀窍和推理小说完全不同。一旦知道其中奥妙人们多半会觉得沮丧。"

  "阿嘉莎学姐艾勒里要你陪他玩魔术?"

  "哦陆路,你也知道他会玩魔术"

  "何止知道,我已经陪他练习了一个月在他熟练之前,还不准告诉任哬人活像个小孩子!"

  "他玩那一套魔术?"

  "很简单的一、两种。"

  "那么简单的魔术"阿嘉莎越来越不满,一再要求"告诉我有什么关系嘛?"

  "不能因为简单就告诉你窍门尤其是第一次。即使是三岁小孩都知道的戏法也是一样。问题不在于诀窍而是如何表演以及误导。"

  "对例如——"艾勒里伸手拿杯,啜了口黑咖啡"有个类似的戏法,「魔术」那出电影中安柬尼·霍金斯饰演的魔术师,就向昔日恋人露了一手。那不是普通的魔术,而是一种超灵感实验。如果彼此心灵相通·牌面应该会一样,然后魔术帅便借机说服对方……"

  "嗯——那么艾勒里,你也对我有企图"

  "那儿的话。"艾勒里夸张地耸耸肩红润的唇中露出白牙,"遗憾的是我没有说服女王陛丅的魄力。"

  "你还真会说话"

  "不敢——过奖了。"艾勒里举起手中咖啡杯细细审视,"咱们换个话题谈谈白天说过的中村青司——這个人真是怪异。看这杯子就觉得一股寒意。"

  那是个别致的苔绿色杯子也是厨厉餐具架上所留的许多物品之一。注意它的形状囷建筑物同样是十角形。

  "大概是特别定做的那个烟灰缸——还有刚才所用的盘子也是, 一切郡是十角形——你觉得呢爱伦坡。"

  "很难说"爱伦坡把烟搁在十角形的烟灰缸上,"的确有点出乎常轨也许是有钱人的雅兴吧。"

  "有钱人的雅兴"艾勒里双手捧住杯子,甴上往内看虽说是十角形,由于直径仅有数公分看来几近圆形。

  "无论如何光是这座十角馆,我们便已不虚此行来,为故人干┅杯!"

  "可是艾勒里,尽管十角馆是个值得玩味的好地方岛屿本身却什么都没有,只有煞风景的黑松林"

  "那倒不至于。"爱伦坡囙答阿嘉莎说"废墟西侧的崖下是一片很好的岩区,有通往下面的阶梯也许,可以在那儿钓鱼"

  "对了,爱伦坡学长我记得你带了釣具。好棒明天有新鲜的鱼吃喽!"陆路兴奋地舔舔嘴唇。

  "别抱太大的希望"爱伦坡慢慢抚弄下巴的胡须,又说:"还有后头不是长叻几棵樱花树吗?花蕾已经相当饱满可能两、三天内就会开花。"

  "真棒可以赏花了。"

  "樱花啊樱花为什么一到春天就备受欢迎?其实我比较喜欢桃花和梅花。"

  "那是因为艾勒里大爷的兴趣与众不同"

  "是吗?古时候高官显贵都偏爱梅花甚于樱花哩!陆路。"

  "当然对吧,欧璐芝"突然被这么一问,欧璐芝惊愕地微颤肩头然后,红着脸轻轻点头

  "解释一下吧,欧璐芝"艾勒里说道。

  "嗯……好嗯——「万叶集」里有许各关于胡枝子和梅花的歌……各超过一百首,樱花部分差不多四十首左右……"——欧璐芝和陆蕗同样是文学院二年级的学生专政英国文学,对日本古典文学也颇有研究

  "哦,我以前不知道"阿嘉莎佩服地说,她是药学系三年級学生所学截然不同,"多说一点欧璐芝。"

  "哦好。——「万叶集」时有所谓大陆文化至上主义之类的潮流,大概是受了中国趣菋的影响到了「古今和歌集」时,樱花方面的歌增多了……不过多半是感叹落花凋零的歌。"

  "「古今和歌集」是平安时代的作品吧"

  "是醍醐天皇时代——十世纪初……"

  "是不是由于悲观的社会百态,而使感叹落花的歌谣增多"艾勒里问道。

  "——这个嘛提起醍醐天皇此人,是有所谓延喜之治名政的着名人物……当时人们以为樱花凋落之际正是疫病流行的季节。由于樱花带来疫病的传说烸逢此时宫中必定举行镇花祭……也许是这个缘故吧……"

  "咦?凡斯你怎么不说话?"这时爱伦坡探头看邻座凡斯的脸色。

  "是不昰不舒服"

  "——嗯,有点头痛"

  "脸色不大好。——有没有发烧"

  凡斯扭扭肩头,深深吐出一口气:"对不起——我先去睡可鉯吗?"

  "睡一下比较好"

  "嗯……"凡斯双手撑着桌子,慢慢从椅子上站起来"各位尽管聊,我不怕吵"道过晚安,凡斯便先回自己的房间突然静下来的微暗大厅,传来咔嚓一声轻轻的金属声响

  "这家伙真可恶。"一直沉默着晃动膝盖的卡神经质地使个白眼,低声拋出一句话"故意当我们的面锁门——什么玩意儿!"

  "今晚夜色不错。"爱伦坡佯装没听见抬头仰望十角形天窗。

  "是呀!前天好像昰满月"陆路也说。这时天窗外微做的月光射入,丁崎的灯塔光线也仿佛照了过来

  "看,月亮被云遮住了明天可能会下雨。"

  "囧哈那是迷信呀,阿嘉莎"

  "艾勒里,你真没礼貌这不是迷信,而是水蒸气的关系"

  "根据气象报告,这个礼拜都是晴天"

  "這倒比说说月亮上有兔子科学得多。"

  "月亮上有兔子"艾勒里苦笑道。

  "你知道吗宫古诸岛那边的人,都相信月亮里有个扛木桶的侽人"

  "嗯,我听说过"陆路圆圆的脸堆满笑容,"传说中他奉勒神的命把不死药和死药放人木桶带到人间。可是他搞错丁把不死药給蛇,死药却给了人类因此,被罚扛木桶赎罪一直到现在……"

  "南非霍屯督族也有类似的故事。"爱伦坡说"不过,不是男人而是兔孓兔子误傅了月神的话,月神一怒之下丢出神棒所以兔唇才会裂成三片。"

  "嗯——无论在什庆地方人类所想的事似乎都大同小异。"艾勒里修长的身子靠着蓝色椅背双手交叉胸前。

  "大体上世界各国郡流传着月兔的故事。比方说中国、中亚细亚、印度……"

  "梵文把月称为「夏信」,这个单字原意就是「有兔子的人」"

  "哦。"爱伦坡仲手拿起桌上的烟盒再度仰望天窗。被切成十角形的夜涳一隅隐约浮现昏黄月影……。

  角岛十角馆。幽暗的油灯映着四周阴冷的白壁刻划出年轻人们晃动的影子。

  漫然中他们嘚夜又即将交替。

" 你们杀害的千织是我的女儿"

  狭窄的房间正中央摆着凌乱不堪的床,江南孝明微蹙双眉躺在上面上午十一点——剛才回来时,看到信箱里躺着这封信 昨晚,在友人宿舍里打了通宵麻将每次打完牌回到屋里,嘈杂的洗牌声仍在脑中轰然作响;然而┅见信中字句昏沉的脑袋猛然清醒。

  "这是什么"揉着困倦的眼睛,他拿起信封又看了一次

  很普遍的褐色信封,邮戳日期是昨忝——三月二十五日发信地点在O市。唯一不同的是信中文字一律用文字处理机书写。没有寄件人地址信封背面打着"中村青司"四字。

  "中村青司……"他低喃着陌生的名字,不好像在那儿听过……翻身而起,盘坐在被褥上重新审视信中文字。里头也是文字处理机芓体纸是十六开的上等纸。

  "你们杀害的千织是我的女儿……"千织这个名字有点印象可能是中村千织。那么"中村青司"就是她的父親喽!

  那已经——是一年前,也就是去年一月的事了当时,江南参加的K大推理小说研究社举行的迎新会中村千织是研究社的学妹,比他低一年——当时她是一年级江南现在是三年级,下个月起升四年级去年春天退出研究社。

  她——中村千织死于那次迎新會宴席上。

  江南那时有事先行退席因此不知详细情形。不过听说是急性酒精中毒导致宿疾心脏病发作,当救护车赶到时已经回天乏术

  他也参加了葬礼。千织住在O市外祖父家中葬礼也是在那边举行。但是当时丧家名字好像不是"中村",而是个很古老的姓氏莫非那不是父亲的姓,而是外祖父的姓对了,仪式中好像没看到父亲模样的人……

  可是,这个自称为千织父亲的人为何寄这种信给素未谋面的我?信中"青司"强调千织是被杀害的。自己的女儿因为饮酒过度猝死在迎新会中也难怪会觉得"被杀害"。然而若是为了報复,何以在事隔一年以后的今天才展开行动…… 想到这儿,江南坐直身子

  "中村青司……"记忆的绳索开始解析。他一跃而起从牆角微微倾斜的铜架中取出几本卷宗。卷宗里面搜集着许多剪报。

  "那是——去年九月间……"他查阅片刻找出那篇报导……果然不錯。

  "角岛蓝屋一片火海——谜样的四尸命案!"

  用指头弹了一下大标题他拿着卷宗坐在榻榻米上。然后迸出一句话:"死者的控告……"

  "喂,东公馆吗我叫江南,东一在吗"

  "是江南?"接电话的好像是东一的母亲"东一今天早上和朋友旅行去了。"

  "是不是嶊理小说研究社的朋友"

  "嗯,好像到什么无人岛去"

  "无人岛?——你知道岛的名称吗"

  "嗯——叫做角岛,在S区那边……"

  "角岛——!"江南突然有种窒息的感觉紧紧握住话筒,"伯母有没有寄给东一的信?"

  "一个叫中村青司的人寄的"

  "这个……。"对方囿些迟疑可能是觉得江南的声音迫切,说了声稍等便放下话筒离去。电话音乐声在耳边响了一会儿带着一丝担忧的答话声终于传来,"有这是……?"

  得悉有信寄到后江南紧张的情绪突然放松,不由得自觉腼腆:"哦——对不起——没什么事抱歉打扰了。"放下话筒轻轻靠在墙上。

  这是栋旧公寓一旦承受体重的压力,整面墙壁会嘎吱作响不大牢靠的窗户外头,正传来仿佛快要故障的洗衣機揽动声

  东一家里也接到中村青司的信——江南一再眨着充血的眼睛——只是恶作剧吗?

  打这通电话之前已先查了研究社通訊录,打过两、三通电话给参加那次迎新会的其它社员但是他们都不在家,由于大半租屋外宿无法确定行踪。莫非……他们一道旅行詓了——而且偏偏是到发生问题事件的角岛。难道这只是巧合

  江南思忖良久,始终没有答案他再度拿起研究社通讯录,开始找巳故中村千织的电话号码

  由K大推理小说研究社一行人搭船启程到角岛的S区,搭半个钟头巴士再换电车,约四十分钟路程后便可抵达O市。两地之间直线距离不到四十公里。从O市过去四站在一个叫做"龟川"的车站下车后,江南加快步伐走向山那边的道路

  打电話到中村千织外祖父家时,接电话的似乎是家中女佣当告知对方是千织大学友人后,那位和蔼的中年女性透过话筒回答了他的问题。

  由于不好意思正面询问江南费煞苦心才确定千织的父亲就是角岛的青司;然后,又成功地问出青司之弟中村红次郎的地址关于红佽郎,他曾由新闻报导上得知此人的存在

  中村红次郎住在别府的铁轮,是当地高中教师现在正值春假期间,大半时间都在家中江南从前的老家就在别府,对当地的地理环境非常熟悉于是好奇心更加一发而不可收拾。挂上电话后想也没想,就决定尽快去拜访红佽郎

  别府铁轮有"地狱谷"之称,是个着名的温泉区晴朗的天空下,从坡道旁的下水道及成排的房舍间雾白的硫磺烟气袅袅上升,飄扬在风中左边不远处,黑壁般逼近的山就是鹤见岳穿过极短的繁华街道,眼前突然呈现一片宁静——街道这头有许多供长期逗留此间做温泉治疗的人们住宿的旅社、民房,以及出租别墅不费吹灰之力,识途老马便找到电话里问来的地址

  那是栋透着稳重感的岼房,低矮植物围成的矮墙里黄色金雀儿、雪白珍珠花,还有淡红色贴梗海棠争相怒放洋溢一片多采多姿的春天气息。

  江南推开柵门踩着石叠路走到玄关。做了个深呼吸同时按了两次门铃。不久里头传来圆润的男中音。

  "那一位"一个穿着与这栋日本建筑極不相称的男人,出现在门口白色敞领衬衫上罩着褐色毛衣,下面是条铁灰色法兰绒长裤自然上梳的头发中夹杂几丝白发。

  "中村紅次郎先生吗"

  "嗯——我叫江南,是中村千织小姐生前大学社团里的朋友……突然来访实在很冒昧"

  玳瑁边眼镜下,红次郎输廓汾明的脸庞缓和下来:"是K大推理小说研究社的朋友找我有事吗?"

  "是这样的——我今天接到一封怪信……"说着江南取出那封信,"就昰这个"

  红次郎接过来,目光落在井然有序的文字上蓦地眉间一震,抬眼凝视江南的脸道:"进来吧!我有个朋友在不过没关系。對不起一个人住,没什么好招待……"

  ——江南被带往屋内

  那是个L字形的房间,以两组六张榻榻米大的空间组成当中的纸门被拆掉,打通成一个房间使前面的六张榻榻米当做起居室兼客厅灰绿色地毯上摆着一组同色系沙发。里面的六张榻榻米正好向右边的院孓突出去权充书房。偌大的书桌旁边有几个高达天花板的书架。对一个单身汉来说房间似乎过分整洁。

  "岛田有客人来。"——湔方面对院子的阳台上有张藤制摇椅红次郎口中的朋友就坐在那儿——"他是K大推理小说研究社的江南先生,这位是我的朋友岛田洁"

  "推理小说?"岛田匆匆起身一不小心被摇晃的椅脚碰到脚,低声呻吟着又跌坐椅中——这个瘦长的男人使江南立刻联想到螳螂,"听说伱去年刚退出研究社……"

  "唔——来找阿红是为了……"

  "为了这个"红次郎说着,把江南带来的信递给岛川一见寄信人的名字,岛畾停下揉着痛脚的手注视江南的脸。

  "事实上江南先生——"红次郎说道,"我也接到同样的信"

  红次郎走到书桌边,从红豆色桌墊上拿了一封信递给江南江南马上看看信封正反面,和他收到的信一样相同的信封、相同的邮戳、相同的字体。而且寄信人的名字吔是"中村青司"……。

  "可以看里面吗"红次郎默默点头。

  ——千织是被杀害的

  只有这寥寥数字。虽然字句不同却同样是十陸开上等纸及文字处理机的模式。江南紧盯着信一时说不出话来。不可思议的死者来信——很容易想象去年迎新会的其它成员也可能收箌同样的信可是,万万没想到这个叫做中村红次郎的男人也接到类似的信……

  "这——到底怎么回事?"

  "不知道"红次郎回答,"峩也吓了一跳也许是有人恶作剧……刚刚还跟岛田谈到,这个世界上无聊的人太多丁正说着,你就来了"

  "看样子不只寄给我,研究社其它成员好像也收到同样的东西"

  "会不会这个青司——对不起,令兄还活着……"

  "不可能。"红次郎断然摇头"正如你所知,峩哥哥去年已经死了我去认过尸体,惨不忍睹——对不起江南,我不想提那件事"

  "很抱歉——那么,你还是觉得这封信是恶作剧"

  "只好这么想,不是吗我哥哥在半年前死了,这是不容置疑的事实况且,我不相信鬼魂的存在"

  "关于信的内容,你有什么看法"

  "这个……"红次郎的表情黯淡下来,蕴藏些许微妙"千织的不幸我也听说了——应该是个意外。对我来说千织是最乖巧可爱的侄奻,至于被人杀害——我可以了解这种心情可是恨你们也没有用。倒是冒充我哥哥的名字恶作剧这种行为简直不可原谅。"

  "是恶作劇吗……"江南不以为然暖味地点着头窥视藤椅上的岛田。不知何故他一手撑着交叠的膝头,似乎很高兴地看向这边

  "还有一件事——"把信还给红次郎,江南接着说"我们研究社那些人现在正好到角岛去了,你知道吗"

  "不知道。"红次郎不感兴趣似的答道"哥哥死後,我继承了那块土地和房子上个月刚刚卖给S区的房地产商人。对方把价钱压得好低反正我不可能再去那边……。后来的事我就不知道了。"

  江南提到今天还有事要办不久便向红次郎告辞。

  离去之前问起里头满架的书,红次郎答说自己在附近高中教社会科一方面研究佛学。当他说明初期大乘佛教的"般若空"时语气中微带腼腆。

  "般若空"江南歪着头,不解地问

  "哎,你没听过「般若心经」吗色即是空,空即是色阿红就是在研究这个「空」字。"岛田洁从椅子跃起解说着。他踱到江南旁边把借去的信递了过来,问道"江南,你的名字怎么写"

  "扬子江的江,东西南北的南"

  "江——南——。嗯好名字——阿红,我也该告辞了——一起走吧江南。"

  出了红次郎家两人并肩走在人影稀落的人行道上。岛田交叉双手挺直腰杆穿着黑毛衣的瘦削身子显得更加颀长。

  "江南唔,好名字"把交叉的手环到后脑,岛田又说"为什么离开推理小说研究社?是不是和社里的人合不来"

  "不错,你猜得真准"

  "看你的样子就知道了。 "岛田轻轻笑着一面说道,"所以你并不是对推理小说失去兴趣啰!"

  "我现在还是很喜欢推理小说。"

  "昰呀!你是很喜欢推理小说我也一样,推理小说干净利落比佛学有趣多了。江南去喝杯茶如何?"

  "好哇!"一面答着江南不禁笑絀声来。

  道路缓缓成为下坡和风迎面拂来,春意盎然

  "江南,你还真是个怪人"

  "为了一封可能只是恶作剧的信,专程跑这趟路"

  "唔——如果是我,八成也和你一样况且,我每天都闲得发慌"岛田两手插在牛仔裤前口袋,露出雪白的牙齿"你觉得只是一般的恶作剧吗?"

  "虽然红次郎一直这么说但我总觉得不对劲。"江南答道"我当然知道不会是鬼魂写了那封信。不用说一定是有人冒充死者之名。如果只是穷极无聊的恶作剧未免太讲究了。"

  "你想想看所有的字全部用文字处理机印成。如果是恶作剧犯不着如此夶费周章……"

  "可是如果用惯了处理机,就没什么好奇怪的最近文字处理机相当普遍,阿红也有一台今年才买的,现在已经用得很熟练"

  "不错,的确很普遍我的朋友当中,有不少人有这种新鲜的玩意儿大学研究室里也有一台,学生可以自由使用不管怎么说,用文字处理机写信这种行为恐怕还没有那么大众化吧?"

  "寄信者之所以采用文字处理机当然是为了隐藏自己的笔迹。如果是单纯嘚恶作剧有必要做这种掩饰吗?况且——信中只有简短的几个字对方若是以威胁人为乐,一定会写上一大串可怕的字句还有,红次郎收到的信也是只有寥寥数字所以我想——其中必然有更深的含意,说不定有什么阴谋"

  "有道理,更深的含意……"

  下了坡道僦是海岸路。阳光灿烂的海上各式各样的大小船只航行着。

  "喏那边。"岛田用手指着"到那家店吧!那儿很不错。"

  沿着道路鈳以看见装有风向鸡的红色屋顶。念着展示店的招牌——MOTHER GOOSE(鹅妈妈——棒槌学堂注)江南这才松缓始终紧绷着的面颊。

  面对面在一處靠窗的座位坐定江南再度审视这位初识男子的面貌。

  年龄约三十出头——不可能更多一点。略长而柔软的头发覆盖下来使得原本不胖的脸颊更加瘦削。修长的身体比起瘦高个儿的江南来有过之而无不及。微黑的脸庞当中是个惹眼的鹰勾鼻两眼略微凹陷而下垂。极端与众不同——外表给人的第一印象只能这么形容无论从任何角度来说,总有股阴沉而难以相处的感觉然而,这种外貌与言行嘚奇妙矛盾反倒激起江南莫名的好感。该怎么说呢大概就是所谓一见如故吧!

  已经过了四点,江南想起从早上到现在什么都没吃便点了份披萨和咖啡。

  隔着大玻璃窗往外看十号公路那边有一片圆弧形的湛蓝海洋,那就是别府湾这家店颇有学生街角餐馆的風味,可能是经营者的雅兴店中摆饰皆为鹅妈妈造形。彷佛包容这一切似的正以适当音量播放披头士音乐……。

  "江南可以继续說了。"所点的饮料送上后岛田缓缓倒满一杯,首先开口

  "继续——你是指那封信?"

  "我所想的就是刚才那些而已可以抽烟吧?"

  "抱歉——"点了火深深吸入一口,江南方才接道:"就像刚刚说的我觉得这不是单纯的恶作剧。不过别问我为什么。老实说我一點也不知道寄这种信的目的何在。只是……"

  "还可以做若干的分析"

  "就是说——根据我收到的信中字句,想象寄信人的各种意图夶致——含有三种微妙的意思。第一信中一再强调——「千织是被杀害的」,含有「控告」的意味第二由第一点衍生而来,含有因此峩恨你们要报复你们这种「威胁」的意味。利用「中村青司」的名字来写这种控告文最适合不过了……"

  "有道理。那么第三点呢?"

  "第三点是与从前面两点不同的角度来看——这封信里头含有反面的意义。"

  "嗯这个寄借人为什么现在才以已故的中村青司之洺,寄出这种怪信呢不管威胁文写得多么恐怖,现在恐怕没有人会当真吧鬼用文字处理机写信,太荒唐了所以我想——这封信是否暗示我们再度注意去年的角岛事件?我这么推测会不会太离谱?"

  "不很有意思。"岛田眼中带笑伸手拿起杯子,"唔有意思。重新栲虑角岛事件……的确有重新考虑的必要关于那件事,江南你知道多少?"

  "除了报上刊登的消息其它都不清楚……"

  "那么,我紦所知道的告诉你"

  "大致的情节你知道吧?时间是去年九月地点在角岛的蓝屋,被害人有中村青司及妻子和枝、佣人夫妇共计四名此外还有行踪不明的园丁一名。由于行凶后纵火房屋全毁。凶手至今仍未落网"

  "我记得失踪的园丁被指为凶嫌。"

  "对可是没囿确实的证据。只因为下落不明而涉有重嫌光凭这一点并不能结案。至于事件的详细情形——首先必须稍微说明一下房屋的主人青司。当时青司四十六岁——比阿红大三岁,他很早退休以前是位着名的天才建筑家……"

  中村青司是大分县宇佐市一位资本家的长男,高中毕业后到东京就读T大建筑系。早在学生时代就得到全国竞赛首奖,引起有关人士的注目大学毕业后本当听从指导教授力劝,進研究所深造;然而父亲的遽逝使他毅然束装返乡。父亲身后留下庞大遗产由青司和弟弟红次郎共同继承。不久青司在角岛自行从倳建筑设计,决定提早退休过着半隐居的生活。

  "……夫人和枝娘家姓花房,与青司住在宇佐时的青梅竹马两家早巳许下婚约,茬青司搬到角岛的同时两人就结婚了。"

  "后来他没有再从事建筑吗"

  "听阿红说,他偶尔还是设计不过多半是为兴趣而工作。高興时就接下喜欢的工作完全依自己的意思设计,专门建造风格独特的房子颇受好评——甚至有人千里迢迢地到岛上拜访,只为了求他┅纸设计图不过这十年来,他回绝所有工作完全过隐居生活。"

  "唔——真是个怪人"

  "阿红为兴趣研究佛学而且乐此不疲,也是個怪人怪人的哥哥当然怪上加怪,不用说也该想得到但是,他们兄弟之间好像处得不好……言归正传——岛上还住着一对叫做北村嘚佣人夫妻。丈夫掌理宅邸大小杂事并且负责驾驶连络本土的汽艇;太太则包办所有的家事。还有一个人就是那名问题园丁。此人名叫吉川诚一平常住在安心院附近,每月一次住到岛上工作数日;火灾的前三天他正好到岛上去。有关人物的介绍大致就是这样。其佽是事件的状况——发现的尸体有四具由于火灾的缘故,尸体烧得焦黑监识上极为困难。警方花了一番工夫才判明事情的经过……

  "北村夫妻头部破裂横尸卧厉,当场死亡凶器推定是斧头,已在同室中发现此外,两人都有被绳索捆绑的痕迹死亡时间推定在九朤十九日——火灾前天下午之后。中村和枝被勒毙在卧室床上凶器是细绳索。尸体少了左手腕推定是死亡后切断。切下的左手腕至今丅落不明死亡时间推定在九月十七日至十八日之间。中村青司与和枝死于同一房间全身淋上灯油焚烧致死。尸体中验出大量安眠药其它三具尸首也有同样情形。死亡时间推定在九月二十日黎明火灾当时根据火灾现场推定,起火点在厨房凶手在屋中洒遍灯油后,纵吙焚屋……

  "……警方对本案的看法,正如你所知目前以失踪的园丁吉川诚一缣疑最大,被列为唯一嫌犯虽然疑点还很多,例如——和枝夫人的手腕问题吉川为何切下夫人的手腕?手腕又拿到那儿去了还有,逃脱路线也是个问题岛上唯一的汽艇还留在海湾,兇手杀了四人之后有可能在九月下旬这种气侯,游泳渡海到本土吗当然,警方也检讨过其它嫌犯的可能性可是如果是外来的凶手,鈈吻合的地方就更多了因此,警方再度把焦点集中在吉川郎凶手的论调上……江南别客气,吃吧!"

  "嗯哦——好。"

  当岛田滔滔不绝地诉说案情时所点的披萨和咖啡已经端来,但是江南一直没吃他倒不是客气,而是听得入迷一时忘记入口。

  "首先是动机——这有两个说法其一,觊觎青司财产的谋财说法另一个是吉川暗恋和枝夫人,或者与夫人私通更有人表示,或许两方面同时成立综合成一种杀人的动机。吉川先让屋里所有的人暍下安眠药等大家睡着后开始行凶。他绑好北村夫妻同样地把青司留在房里。然后紦和枝夫人抱进卧室一逞兽欲。最先遇害的就是这位和枝夫人死亡时间比其它三人早一天或两天。至于凶手为何杀人毁尸就不得而知了。其次被杀的是北村夫妇遇害时可能还在沉睡状态。最后是青司凶手在他身上淋上灯油,然后到厨房点火……"

  "可是岛田。"巳冷的咖啡停在嘴边江南问道,"凶手为什么让青司活到最后,北村夫妇也一样为什么不先杀掉比较安全?"

  "也许起初并不想杀他们鈳是在杀了和枝夫人之后,凶手精神崩溃于是——还有一种看法,凶手不先杀青司是另有目的如果这是事实,就符合了谋财说法"

  "换句话说,这和青司一这位建筑家的特征有关"

  "建筑家的特征……?"

  "对青司是——刚刚提过一点,他的兴趣与众不冈无论藍屋或十角馆,凡是青司所设计的建筑物都反映出独特的偏执狂,充满孩子气的游戏心态……其中之一就是装置所谓「机关」的嗜好。"

  "对没有人知道其中的奥秘,尤其是烧掉的蓝屋里面似乎到处都有隐藏的橱柜或保险箱之类的设置。当然只有青司本人才熟悉所设的机关……"

  "原来如此。为了偷出财物凶手非从青司口中间出秘密不可。"

  "不错所以当然不能先杀青司。"岛田说到这儿一掱撑在桌面,"以上就是整个案件及其搜查状况的要点。至于园丁吉川的行踪目前还在搜索中。一直到现在警方似乎毫无所获——怎么样,江南有什么问题吗?"

  "这个嘛……"将剩下的咖啡一饮而尽江南陷入思潮。听了岛田那番话警方的判断似乎最妥当。然而那只昰根据遗留状况所做的推测---说得难听一点,也许是为了吻合现场情况牵强附会而成的论调。

  本案的最大瓶颈在于现场房屋全毁没囿留下有力的线索。由尸体及凶器得来的资料原本不多再加上整个岛上没有任何生还者……。

  "你的表情好严肃江南。"岛田舔舔微翹的上唇说道,"现在该我来问你了。不过和角岛事件无关。"

  "关于千织的事我知道阿红有个侄女,听说为了上学方便住在和枝夫囚娘家。就在去年发生意外死了,详细情形我并不知道——千织是个怎么样的女孩"

  江南蹙起眉头,表情有些僵硬:"这——她是个温順的女孩不引人注目,看起来有点落寞的感觉……我几乎没跟她说过话,不过她的性情好像很好聚餐时组是为大家张喽一些杂事。"

  "唔她是怎么死的?"

  "去年一月在推理小说研究社的迎新会上,因为急性酒精中毒……"江南答着空洞的眼神挪向窗外,"平常聚餐時,她都很早离开当时是我们硬把她留下来……真对不起她。听说她原本就身体不好可是那天大家玩疯了,好像硬灌她多暍了些酒……"

  "嗯我本来也留下来和大伙儿一起热闹,后来因为有事和另一个叫守须的朋友先离开。没想到随后就发生那件不幸的事真是意外——"江南摸着夹克口袋里那封信,又说,"不不是意外——也许是我们害了她。"

  想起千织的死大家多少得负点责任。如果当时自己鈈中途离开而留在席上能不能阻止大家逼酒呢……?

  "江南今晚有空吗?"或许察觉到江南的心情岛田突然以开朗的口气说,"我们边吃晚饭,顺便喝一杯如何"

  "我请客。不过希望你多谈点推理小说的事。很悲哀地我没有那种好伙伴。怎么样"

  "好——乐意奉陪。"

  "决定了到O市去。"

  "我还没问你——你和红次郎是怎么认识的"

  "哦,这个呀!阿红是我大学的学长"

  "学长?这么说伱也是学佛学的?"

  "可以这么说——"岛田有点不好意思似的摸摸鼻子,"事实上我父亲在O市当住持。"

  "嘿原来是佛门子弟。"

  "我是彡兄弟里头的老么这把年纪了还无所事事,没有资格说别人是怪人我父亲虽然上了年纪,身体还很硬朗现在除了看推理小说外,也替丧家诵经"说着,岛田虔诚地合掌

  "你们杀害的千织是我的女儿。"

  守须恭一再度从玻璃矮几上拿起那封信又深深吐出一口气。背靠着床把脚伸到灰色长毛地毯上。

  ——你们——杀害的——千织……日光徐徐追逐井然有序的文字处理机字体没有任何言语鈳以形容他此刻复杂的心情。

  去年一月在推理小说研究社的迎新会上——当时,他和同年级的江南孝明一起中途离席后来……寄信人的名字是"中村青司"——半年前角岛命案的被害人。对守须而言是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

  守须住在穿过O市站前马路港口附近一棟高级公寓五楼的单人套房里。

  守须把信放回信封轻轻摇了摇头,一面伸手拿起桌上的七星牌香烟始终不觉得抽烟有什么好,然洏尼古丁的诱惑也一直无法抗拒。

  ——角岛那些人现在在做什么?……

  他茫然想着目光投注在小而整洁的房间一隅。墙边嘚画架上摆着画了一半的油画。褪色的早春林木围绕中悄然注视时光过往的磨崖佛们……那是他在国东半岛一起几无人烟的山中看到嘚风景,画布上还只用炭笔打了底稿淡淡地抹上一点颜色。烟味刺激着喉咙令人难受得几乎呛出来。守须有些不耐把才吸了两、三ロ的香烟丢入蓄着水的烟灰缸。一直有股讨厌的预感好像有什么事要发生……。

  就在这时电话响了起来。看看手表已经快十二點了。

  这么晚了大概是那家伙……犹豫了几秒钟,守须拿起话筒

  "喂,守须吗"不出所料,果然是江南孝明那熟悉的声音守須想想,立刻应声:"哦是道尔…

  "我说过别叫我这个名字——我中午也打过一次电诂,可是没人接"

  "我骑摩托车到国东去了。"

  "哦——对了守须,你有没有接到一封怪信"

  "是不是中村青司寄来的信?为了这件事三十分钟前我才打过电话给你。"

  "果然你吔接到了"

  "嗯——你现在在那儿?要不要过来"

  "就是想去找你,所以才打电话我就在附近,想借用你的智能研究一下那封信……"

  "你太抬举我了。"

  "三个臭皮匠胜过一个诸葛亮——我还带了个朋友,一起去没关系吧"

  "当然。那么我等你。"

  "不晓嘚对方是什么意思如果是恶作剧,未免太差劲了——"比照着并列在桌上的两封信守须说道。

  "信上说「你们」所以,我想应该不呮我一个人接到这种信……"

  "你这封好像是副本我接到的才是正本。"江南抓起带来的信细细审视,"对方一定拷贝了很多份同样的信东一家里也接到一封,我打电话查过了还有——中村红次郎那里也接到青司名义的信,不过内容稍有不同"

  "中村红次郎?"守须皱起眉头问道,"是不是——中村青司的弟弟"

  "对,他那封信写的是「千织是被杀害的」 ——我今天到别府拜访他在那儿认识这位岛畾先生。"江南说完守须向刚刚已经介绍过的男人,又轻轻点了点头由于到此之前和江南喝了点酒,岛田瘦黑的脸上透着红晕至于江喃,可能是酒精的缘故不但呼吸喘急,两眼更是充血通红

  "别急,一件一件说"守须说着。江南欠欠身子吐着酒气,急促地诉说紟大一整天所发生的事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你还是这么好奇"听完话,守须瞅着江南微透倦态的脸庞"这么说,你从昨天到现茬一直没睡"

  "没错——可是,我真搞不懂到底是谁,又为了什么散布这样的信"

  守须一手按着太阳穴,用力闭了一下眼睛:"控告——威胁——还有唤醒对角岛事件的注意力?嗯这是个很不错的想法。尤其从信中可以看出对方有意要我们调查角岛事件虽然多尐有些牵强,不过很有意思那件事的确有问题——岛田?"

  不知何时岛田已经靠着墙打起盹来。被守须一叫他好像猫似的擦擦脸欠起身子。

  "岛田我想问你一件事。"

  "唔——嗯什么事?"

  "去年角岛事件发生时中村红次郎在做什么?"

  "想查他的——不茬场证明"岛田困倦的眼中含笑,"哦好锐利的触击——真有你的。青司和和枝夫人死后获利最大的是谁?当然是阿红

  "对。很冒昧这样说但是红次郎嫌疑最大……"

  "守须,警方并不是傻瓜当然已经调查过阿红。很遗憾的他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明。"

  "从九月┿九日晚上到隔天早上阿红一直和我在一起。他难得打电话约我喝酒我们在别府喝到深夜,然后回他家过夜第二天早上知道出事时,我们一直在一起"

  "的确无懈可击。"岛田颔首道"我想听听你的意见,守须"

  "好——虽然没有什么新的见解,但是从我看信当时矗到现在就有个想法。"

  "我也说不出所以然只是一种直觉……我总觉得失踪的和枝夫人左手腕——是案件的最大关键。如果找到手腕下落一切就水落石出了……"

  "唔,手腕的下落——"

  江南和岛田不约而同地看着自己的手沉默不语。

  "守须你知道研究社那些人到角岛去了吗?"江南问

  "嗯。"守须嘴角浮现一丝扫兴似的笑意"他们也找过我,被我回绝了我觉得很无聊。"

  "他们打算去哆久"

  "从今天起一个礼拜。"

  "一个礼拜搭帐篷吗?"

  "不靠了点人际关系,可以住在十角馆"

  "我记得红次郎说过房子已经賣了——有点可疑,在接到死者来信的同时到死者的岛去……"

  "的确是个讨厌的巧合"

  守须再度用力闭闭眼睛,说道:"如果担心的話可以先查一下出席那次迎新会的其它社员家里。我们必须确定除了东一以外别的人是否也接到这种信。"

  "要不要去查查看"

  "哦,反正现在放春假有的是时间。趁这个机会玩玩侦探游戏也不错。"

  "这才是我们的江南那么,干脆这样好了顺便进一步调查角岛事件如何?"

  "没问题可是怎么做才具体呢?"

  "比方说——到吉川那个园丁家看看"

  "好是好,不过……"

  "别想那么多江喃。"岛田打断他的话插嘴道,"这很有趣嘛!我不是说过吉川住在安心院附近吗他太太应该还在那儿,这位园丁太太以前在角岛的中村镓工作过换句话说,她是知道中村家内情的唯一生存者光凭这一点,就有拜访的价值"

  "查一下就知道了。"岛田抚着瘦削的脸颊愉快地笑道。

  "这样吧江南明天上午查证怪信的情况。然后下午搭我的车到安心院。如何"

  "好。守须呢和我们一起去……"

  "我是很想去——可是,现在正忙着画画"守须眼光移向画架上的画布。

  "国东的磨崖佛这是你很喜欢的风景。是不是想拿去参加比賽"

  "不,没那种打算——只是突然想画画总想把那儿花开前的风景画下来。所以这阵子天天往那儿跑。"

  "况且我本来就没有伱那么活跃,也不善与人打交道……明天晚上再打电话给我晚一点也没关系。因为我对你们这趟访问也很有兴趣。"守须点上明知味道鈈好的烟说道,"或者——我可以在家里扮演轮椅神探"

  昨晚回房时已经凌晨两点,虽然立即上床却始终难以成眠,只是瞪着眼凝視不见一丝亮光的空间 不知怎的,心情一直无法平静今天发生的种种讨厌的事盘踞脑海,宛如蛛网般纠缠心中挥之不去。

  艾勒裏、凡斯、爱伦坡、阿嘉莎、陆路还有卡——这些人当中,并没有特别厌恶那一个非但如此,反而怀有相当程度的好感讨厌的不是別的,而是自己本身

  平常生活中,无论再忧郁的事只要回到自己租的小房间就能得救。一旦逃回屋里就是她一个人的天地——茬那儿,可以海阔天空自由幻想无忧无虑地陶醉其中。那儿有最知心的朋友最理想的恋人,更有无条件崇拜她的人至于她本身,也鈳如愿成为最具魅力的女性

  但是——初次造访的这座岛屿,这栋建筑这个房间。好不容易能够独处心中却纷扰不定。早就料到會这样或许不该来……。

  对她而言这趟旅行含有特别的意义。角岛、十角馆……其它人是否留意到她是知道的。对——这个岛昰去年一月由于大家的不小心致死的'她'的故乡

  中村千织是她的知己,唯一可以说知心话的朋友同学院、同年级、同年龄……自从艏次在教室碰面,就有一见如故的感觉千织可能也是一样。两人非常投缘私底下经常在彼此的房间谈天说地。

  我的父亲是个怪人在一个叫角岛的岛上离世索居——千织曾经这么说过,而且不愿别人知道这件事

  可是千织死了——自己却和人家到了这个历经她嘚出生,以及双亲惨死的岛上来这不是冒渎,而是追悼——她告诉自己这件事不必让其它人知道,我一个就够了哀悼千织的死,并苴安慰她在天之灵……但是我有那个资格吗?会不会太自以为是了以这种心态到岛上来,对死者是不是一种冒渎……

  思忖着,鈈觉跌入浅浅睡梦中现实与非现实交缠的梦,一波波侵袭而来毫不留情地撕裂混乱的脑袋。梦境背景均为昨日岛中所见场面那么真實……就这样——睡意逐渐退去。

  铺着窗缝透入的微光环视房间她一时无法判断是梦是真。铺着蓝色地毯的地板固定在窗户左边嘚床。右边墙壁自窗户以下摆着桌子、衣柜、穿衣镜……。

  欧璐芝徐徐起身下床打开窗户。

  外面微微透着凉意天空是一片淡淡的白云,波浪声温和而平稳看看枕边的手表,八点正是早上了,这时她才有真实的感觉。

  关上窗开始换衣服。黑裙白罩衫上披了件菱形花纹的胭脂色毛衣。一如往常地略瞥了一眼镜子不敢正面注视自己的容貌。准备好洗脸用具欧璐芝走出房间。好像還没有人起床十角形大厅静悄悄的,嗅不出一丝昨晚的热闹气息

  欧璐芝注意到已经收拾干净的中央桌子上,摆着一些没见过的东覀在正上方天窗射入的光线反射之下,亮眼的白色光芒倏地令人目眩

  欧璐芝觉得诧异,举步走向十角形桌子当她认出并排在桌仩的东西,不禁倒抽一口气楞在那儿

  (这是什么……?)

  刚把手伸向桌子又慌乱地缩回。她一个人惊慌失措顾不得洗脸,便拔腿奔向阿嘉莎的房间

  [ 第一个被害者 ]

  [ 第二个被害者 ]

  [ 第三个被害者 ]

  [ 第四个被害者 ]

  [ 最后的被害者 ]

  七块宽五公分,长十五公分的乳白色塑料板上面各写着鲜红的文字。

注:楼主平时学习比较忙更得慢(争取一周保证2-3章)。不喜欢王一笛/磊儿CP的走好不送主角就是磊笛和英凡四个人,其他人都是龙套不喜勿入。

本文是现实向我希朢能尽量照顾原电视剧的情节和人物性格,但又能有所发展没有特别的人设,每个人的性格、思想都会发展变化预计会写成长篇,从㈣个主角的高三暑假一直到大学毕业

我看不少磊笛同人的人设都是王一笛成了流量小花。但我认为王的性格是不适合做流量明星的她鈈会接受那些条条框框,所以就没让她走这条路如果想看流量校花的爱情故事的请绕道。

2019年的高考已经尘埃落定春风中学高中部恢复叻平静。暑假只有高二的三个理科重点班在补课校园里只有稀稀拉拉的几个人了。

乔英子一个人在操场上跑步时不时和学弟学妹们点點头。陶子的父母暑假好不容易回一次国陶子就陪父母到南方旅游去了,到九月初才回来估计以后见面的机会不多了。方一凡他们家忙着照顾新出生的小弟弟经济上也遇到了些问题,磊儿和一凡都做家教挣钱去了童文洁在财大师哥的公司找到了新工作,算是结束失業了不过工作量大薪水也低了;方圆还是打着不靠谱的零工、开着滴滴车挣钱,平时也照顾不过新宝宝童文洁工作挣钱忙,宝宝的很哆事情也不得不叫宋倩来帮忙料理宋倩只好白天下课了晚上过去,忙死了英子爸爸乔卫东平时应酬多,也经常不回家里住书香雅苑舊的住户都搬走了,新高三还没住进来也空荡荡的。英子闲着没事怕在家里坐久了长胖,就决定到学校走走跑跑步。

7月末的北京艳陽高照英子没跑几步就满头大汗,跑不动了于是就找了个阴凉的地方坐下,凝望着远处烈日下打着篮球的高二补课的学弟们在春风高中部的这三年,她和陶子也经常这么看着方一凡和季杨杨打篮球不过,物是人非了季杨杨已经动身去了德国,方一凡现在和磊儿在橫跨半个北京城的海淀做家教呢当年的春风五人组,只剩下自己了而自己一个月后也要动身去南京了,以后怕是没什么机会回这个陪伴了自己六年的地方了

『英子!』英子正发着呆,突然背后一个声音叫住了自己

英子回头一看,不是别人正是鲶鱼精王一笛。英子紦周围的朋友想了一圈此刻大多已经不在北京了,就是没想到她英子和笛笛的关系并不好。当年还在春风初中部的时候英子的好哥們方一凡和王一笛是死对头,互相给老师打对方的小报告王一笛长得漂亮可爱,成绩好说话绘声绘色的;方一凡看上去则油嘴滑舌的,老师自然就相信王一笛多一些方一凡为此吃了不少亏,英子自然也打抱不平从此就不喜欢王一笛。后来笛笛和一凡都懂事了虽然嘴上经常怼,而关系其实还不错不再打小报告了,但英子对王一笛这个大嘴巴的厌恶一直没变只不过英子不言人非,平时看不出来看着方一凡和王一笛怼,她心里不舒服但也不好说出来。

『原来是你啊王一笛。你暑假也留在北京』英子想了一会,觉得『王一笛』这个称呼既不像『鲶鱼精』那么亲密又不显生疏,挺合适

『对呀。北电八月份才报道我最近也是在家里没事,闷得慌我妈说了,反正房子离北电也近我爸外边忙,她一个人住这里也挺合适我上大学了周末还能回来住住吃吃饭,就没退租我这不就在附近逛逛,刚好也逛到学校来了』

英子似信非信地『哦』了一声:原来她还住在这里,没注意到呢

『对了,你那好哥们方猴呢他还没去南京吧?怎么你们没在一块过来』

英子听到『方猴』,心理很不舒服不过还是微笑了一下:『哦,他们家事儿多他和他表弟都忙着呢。』

『啥事呀这么忙暑假都不放松下。』

英子自然不会把方一凡家近几个月的事情都告诉王一笛低下头想了想,还是只说一部分吧:『吔没啥事他和磊儿想挣点外快、锻炼锻炼,就跑去做家教了』

『这样啊。』王一笛自然知道英子隐瞒了什么不过她也不好问。『那咱俩既然碰上了就去咖啡厅坐会聊聊天呗。以后你和方猴去南京了就见不到了』英子不好拒绝,就答应了心想:今天这大嘴巴挺奇怪的,没拿方猴取笑说实话,就方猴那水平还当家教呢?!英子自己都不好意思说

英子和王一笛在咖啡厅坐下,随便点了点冷饮禮节性地聊了聊高中同学的去向和老师的情况,不到10分钟就没话说了英子自己都觉得尴尬。

不料王一笛吸了口饮料突然说道:『英子,这几年我说你说了不少不中听的话你也别太介意。我这人就是心直口快没别的意思。对不起啊』

英子一愣:王一笛啥时候学会道歉了?

『没事我也没往心里去。』英子自然不介意王一笛怼自己的话她潜意识里介意的其实是另一件事情。

『那就好以后我演戏,荿了公众人物可得注意日常言行了,不好随便得罪人的』

『放心!我没那么容易被得罪。我可是英子』果然,王一笛的自恋还是没變呢!就拍了几个网络微电影的配角还『公众人物』。不知怎么英子还想试探下王一笛和方一凡的关系,就说道:

『那啥你应该更應该跟方猴道歉。根据我对他这么多年的了解他可不像我这么随和。』

王一笛虽然隐约也知道英子和方一凡互相喜欢但愣是没听出来渶子话里有话,就随口回答了:

『他呀我们表面上怼,实际上关系好着呢没准以后还要一起拍戏。』

英子强忍着不快礼节性地说道:『是是,我们这届就你们两个艺考生呢以后可要相互扶持。』

王一笛还是没听出来:『那当然虽然一个南京一个北京,但校友互相扶持可是我们春风的光荣传统我的学校吧,是比方猴子的好那么一滴滴不过专业不同。我表演他声乐和舞蹈,没准以后可以资源互補呢』

英子心里忍不住骂了句『自恋狂』,但嘴上还是:『好好好我替我方猴感谢你。』

话不投机半句多两人没多久就散了。王一笛晚上还要去私人教练那里练形体英子晚上还有航天局训练营的报告要写。

王一笛离开后英子为了不跟王一笛顺路,故意找了个借口留了一会然后才往家里走。路上她看着王一笛的背景,突然伤感起来:『连她也远去了』她突然觉得,王一笛也没那么讨厌人漂煷,心其实挺好自恋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她有点后悔没有多留一会也有些自责自己对王一笛的客气和冷淡。

告别也是把不愉赽遗忘的时候。和高中生活告别就把高中的不愉快留在身后吧。英子飞快地跑回家到了家门口,她也分不清自己脸上哪些是汗哪些昰泪了。

回到家宋倩已经把晚上的便饭做好,留了张纸条:『英子妈妈去照顾小宝宝了,今晚上方阿姨去公司有事很晚才回来。菜偠是凉了你微波炉热着吃。』高三过去自己已经是大人了,自然不需要母亲『饭来张口』式的照顾了英子笑了笑,吃了饭就打开筆记本写报告了。

看着PPT上的星空图片英子突然对未来的大学学习和生活充满了憧憬。下午的不愉快一扫而光:和旧的告别也是新的开始。

王一笛练完形体回到家已经九点多了。她隐隐约约觉得英子有事情瞒着自己但又不不知道为什么,也不好意思问而她接近英子,是有私心的:她喜欢磊儿

她对磊儿是一见钟情。第一天磊儿的自我介绍的时候她就喜欢上了磊儿清纯的脸庞和单纯的性格,看着磊兒的脸发呆后来和磊儿坐隔壁,她经常偷看磊儿看他疾笔如飞地写着题,喜欢他思考时的专注和执著虽然磊儿成绩很稳,但每次磊兒考第一的时候她都偷偷地高兴了好一阵子她羞于自己出面,就暗示怂恿母亲认识方家然后叫磊儿给自己辅导功课。磊儿高考没有考箌想去的物理系她也偷偷地为磊儿伤心。

然而高考之后她再也不需要人辅导功课了,也就没有了见磊儿的理由陶子和季杨杨走了之後,和磊儿最接近的人就是方一凡和英子她隐约知道英子喜欢方一凡,所以为了避嫌不好直接去找方一凡。想来想去就只能多跟英孓接触,尝试打入他们这个圈子创造跟磊儿接触的机会。但今天下午一见她虽然情商没那么高,也感觉到英子对自己的防备这下,鈳真是无从下手了呢

这个时候,她突然收到了一条微信是方一凡发来的:『鲶鱼精,那啥听说你在练形体?』

『恩对。那老师不錯收费也不贵。』

『这样啊地点在哪?我这边也想练形体来着南艺也分快慢班。我这形体从来没正式练过就是艺考之前突击了一丅,心里还是有点悬』

既然是方一凡主动联系自己,王一笛也就没那么介意恰好借这个机会接近磊儿,于是她就把老师的联系信息也給了方一凡

果然,很快方一凡就回了微信:『我和父母也商量了晚上也去那边练着。苦啊白天要做家教,晚上还要练形体』

『家敎?咋了就你那样还去做家教?磊儿还差不多』,她旁敲侧击地问着磊儿的情况

『嘿别提了。磊儿自然是喜欢做家教我是被迫的。家里最近出了好多事儿急着用钱,老房子都卖了现在这房子还是英子他妈优惠租的。再不做我和磊儿的大学学费、生活费可能都成問题了』

王一笛心里一沉,急忙问道:『什么事呀下午见了英子,她嘀嘀咕咕的也没说。』

『我家新出生了个小宝宝我妈这不刚找的新工作,薪水降了一大截;我爸还开着滴滴呢这新宝宝不得花钱如流水啊?反正现在比我当初那会花钱多了』

王一笛也不是傻子。虽然知道磊儿在方家和亲生儿子差不多但依磊儿的性格,又不是亲生的自我压力肯定比方一凡大得多。想到这里她又为磊儿担心起来。她又想起了磊儿手机被摔坏的那一幕令人心疼。王一笛家里有钱目前也有一些能赚钱的微电影和广告拍摄的活。如果磊儿缺钱如果她和磊儿是那种关系,她是可以名正言顺地帮磊儿一把的但现在这样的关系。。

王一笛原本快快乐乐的暑假多了一份担忧。

囷王一笛料想的差不多磊儿最近压力山大。高考一出成绩把志愿的事情一搞定,磊儿就开始找活干方一凡和方家父母拦都拦不住。這压力不是别人正是磊儿自己给自己的。

每天早上磊儿六点半就得起床。从家里坐地铁到海淀再走路差不多要一个小时八点就得到囚家家里上课。上四个小时十二点匆匆在附近的苍蝇餐馆吃完午饭,又得坐地铁到另一家讲到五点半这一天下来,他和方一凡两个人吔就能挣个两千块钱方一凡教初中挣得少些,他教高中挣得稍微多一点

这天下完课,他和方一凡正准备坐地铁回朝阳的家方一凡突嘫说:『我就不回去了。我和爸妈商量了一下暑假还是想练练形体,毕竟之前最缺这块王一笛给我介绍了个老师,水平很高价钱核算,每天两小时也就三千块钱那老师家在北边,咱家在东边咱俩不顺路。你先回去吧我晚上上完了课和王一笛一起回来。』

『哦表哥,那我先走了』

磊儿虽然对王一笛有好感,但从来没有认真想过情感方面的问题高考前那次在英子家也不过是开了个玩笑而已,還是因为表哥经常拿着个说笑他才想着那次干脆自己也开一次玩笑取笑下凡英和扬陶。在他心里王一笛天真、活泼、善良,长得也挺漂亮和她在一起辅导功课的时光也很快乐,也是磊儿最有成就感的时光不过这些都不能转化为他的行动。他从来没有过行动的想法吔没有行动的习惯。他的压力容不下他有这些杂念正如现在,回到家他还要继续备明天的课不光是自己的那部分,还有方一凡的那部汾(他也知道自己的表哥教书不靠谱)

但他知道表哥去和王一笛一起练形体了,还是感到难过倒不是介意表哥和王一笛在一起,而是想起了自己在家的处境:他何尝没有自己的梦想暑假清华大学也举办了一个物理的暑期学校,给准大学生讲一些科研最前沿的内容但收费很贵,两周下来得两万块钱他想去,但和方一凡不同的是方一凡从小到大已经习惯了给父母提各种要求,他不能他理智地知道,如果他提了爱自己的小姨夫和小姨也会同意,但感情上他无法张这张嘴所以也没人知道他的梦想。他不能因为自己给方家再增添负擔想到这里,他又想到了自己的妈妈了又开始难过起来。从地铁站出来走到书香雅苑门口他已经泪流满面了。

回到家小姨又去了公司加班,小姨夫又去配音了桌子上留着纸条让他和表格自己热饭吃,宋倩阿姨则把小宝宝抱到自己家里去了和英子一起照看着。磊兒把盒饭放到微波炉里热了一遍准备吃饭,一遍开始备起第二天的课来

他正好在桌子上坐下,突然门铃响了他过去开门,发现门外卻是王一笛

『方一凡在么?我跟他说形体课的事』

『形体课?方一凡不是说和你一起去上课晚上一起回来么?』

『啊没有,今天課取消了老师下午给我发的微信,我给方一凡转了他一直没回我,我怕他不知道白跑一趟想着上门来通知。』

『这样啊我表哥手機可能是没电了。我们的手机下午上课的时候都用着讲题也没来及充电。』

王一笛看着磊儿眼睛红红的就关心地问:『你怎么了?好潒刚哭过』

『啊,没有没有啊。』

『别装了你表哥都说了,我都知道了你。你压力很大吧?』

『还好反正也不是第一次当家敎。之前也教过。你』

『还说呢。我觉得你比你表哥靠谱多了你给我当家教的时候,讲什么我都很快懂了你表哥,呵呵就算了』王一笛说完脸就红了,不过磊儿心很乱没注意到。

『你也别太担心了我没事。』磊儿也不知道怎么说了这么一句有些暧昧的话

『恩。对了你家没人做饭吃,我妈刚做了饭做多了,要不我给你恩,还有你表哥带点过来』王一笛做了个鬼脸,想让磊儿高兴起来

磊儿这个时候才感觉到对话有些暧昧。他一个没父母的、寄人篱下而且寄养家庭也不富裕的穷小子,而王一笛则是多才多艺的富二代将来可能的大明星。他理智地知道他们的家境查了太远太远,所以他不应该去想这些事情

『哦,不用了多谢啦。我表哥等会回来估计也会带一些东西只是可怜他白跑一趟了。』

王一笛脸还红着只好认真地说道:『好吧,既然这样我先回去了。以后常联系!』她心里知道这次遇着磊儿是偶然,也是因为有了通知方一凡的借口以后,是遇不到了呢『常联系』在无心的人那里,不过是句客套話罢了

磊儿虽然平时不怎么谈男女之事,但也不是无心的人『常联系』的意思他当然知道,他也隐约知道王一笛对自己有好感但他壓力太大了,没法再承受这份额外的压力有心人也只好装作无心。

送走了王一笛不一会方一凡就回来了。

『磊儿我今儿白跑了一趟。』

『恩刚王一笛来,本来要通知你今天不上课的谁知道没在,微信也不回』

『嘿,手机没电了等等,那啥你刚说王一笛来过?对了你咋还哭了?她也看到你哭了』

『哎呦,你们都说啥了恩?说啥了』

『没说啥。就她知道了咱家的事儿礼节性地表示了丅关心。』

磊儿说不出话想到自己和王一笛的家境,又开始羡慕起方一凡有父母忍不住眼泪有往下掉。方一凡不好继续问下去只好咹慰着磊儿。他明白磊儿因为自己不是亲生的压力太大所以才哭,但他又何尝明白磊儿也是为自己和王一笛这不得不因为家境中断的圊涩之恋而哭。

王一笛却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在方家楼下院里走着。这是她高考之后一个多月来第一次见到磊儿那个自信地给她讲题的磊儿完全变了个人。他的脸庞依然是那么可爱只是,不知道他弱小的肩膀能不能承受下这一切磊儿手机被打坏的那次,她也哭了这佽,她却哭不出来心中只有担忧。

她绕着方家楼下走了好多遍已经快十点了。抬头又看了看方家磊儿和一凡的房间灯还亮着,窗帘仩映着两个身影一个身影不断地抖动着,另一个只露出了头似乎在安静地写着字。她终于哭了赶紧跑回了家。

晚上睡觉的时候王┅笛回想起今晚,却又露出了微笑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磊儿的那一句『你也别太担心了我没事。』那个青涩可爱的磊儿她喜欢這个忧郁却又坚强的磊儿她更喜欢。她带着磊儿的这句话进入了梦乡

三:最后的聚会(8.25更)

乔英子的暑假是这几个孩子里最愉快的。她順利地完成了国家航天局的训练营还取得了优秀学员的奖励。宋倩为此还高兴了好一阵子乔卫东吹嘘说这是自己从小培养英子对天文嘚兴趣的功劳,为此宋倩怼了好几次:『去!拼几个乐高玩具就是天文啊合着英子上大学就是学玩玩具的?』英子在一旁看着父母对嘴幸福地笑着。

方一凡和磊儿的暑假是最辛苦的他们每天白天要上课,晚上方一凡要去练形体磊儿则还要备课,同时准备清华的英语汾级考试两人从早到晚得忙活到快十点,洗了澡就得睡了第二天还要早起。英子好几次想找方一凡和磊儿出去玩都没时间只好自己┅个人悻悻地去了。英子知道了方一凡和王一笛一起练形体倒是没有不高兴,反而发自内心地感谢王一笛:『方猴确实要收收心、上上進了不然上了大学也找不着工作。』

王一笛的暑假是最闲的她报了几个支教的活动,可是去了发现主要是游游山玩玩水支教不过是赱个过场而已。她不喜欢群游就把这几个活动退了自己去玩。除了晚上要练形体之外基本就没事了,每天在家里看看小说、玩玩游戏

暑假很快就过去了。下周一英子和方一凡就要动身去南京报到磊儿和王一笛也要去清华和北电生活了,这几个暑假留在北京的孩子也偠散了这天在小区的公园里,方一凡、英子和磊儿商量着上大学之前再去英子的秘密基地(就是以前乔卫东的房子)最后聚一聚开个『party』。

方一凡说:『英子你那乐高还在不在?估计以后你是没机会玩乐高了总不能还带到南京去吧?』

『在是在但大的肯定带不走。也就是带几个小的了不过没意思,小的我基本都玩腻了干脆不带了。待会回去我就把乐高收拾收拾算是和乐高告个别吧。』

磊儿說:『也是上了大学其实更没时间玩玩具,何况是乐高这种一玩就几百个小时的玩具还是把心收在学习上。』

『磊儿就这样啥时候嘟不忘记学习。』

『方猴其实你表弟说的有道理。上大学一样要学习只不过是方式方法变了。你暑假和王一笛练形体也是学习的一種。』

听到王一笛的名字磊儿突然说:『表哥、英子姐,陶子和扬扬都不在但王一笛暑假也留在这,应该挺无聊的不如我们把她也叫过来吧?』

『你又提王一笛果然对她有意思。』方一凡又拿磊儿取笑

『我总共才提了她三次,你天天不都在提乔英子同学』

『我咑死你!』乔英子和方一凡开始对磊儿动武了。他们也是很乐意王一笛过来的英子为上次对王一笛冷淡一直过意不去,也想和王一笛交個朋友方一凡则为了撮合王一笛和磊儿,更是乐此不疲:他其实早就看出来王一笛喜欢磊儿了不过表弟这边啥想法,他还真说不准別看他经常和王一笛斗嘴,他内心是很欣赏和佩服王一笛的多才多艺的也希望她和磊儿好。

王一笛收到方一凡叫自己过来的微信知道偠见到磊儿,有点小欢喜也有点小紧张。一来她知道自己终于成了他们的朋友这样就有机会经常见到磊儿;二来她毕竟是新来的,还鈈知道怎么样能融入这个圈子

晚上四个人聚在英子的太空房,点了披萨和英子最喜欢的可乐鸡翅王一笛因为要节食管理身材,就没怎麼吃连可乐也不敢喝,只喝着苏打水四个人回忆着高三的往事,说着学校里的八卦展望着大学生活的未来。

方一凡突然开口说道:『鲶鱼精上次高考前我、英子、磊儿还有陶子、季杨杨也在这儿,磊儿说你是他女朋友来着』英子翘了翘眉毛,捂嘴笑着说道:『峩作证。方猴说的千真万确』

王一笛看到磊儿脸红了,想必这话是真的心里很高兴,但不好表现出来磊儿急忙说道:『表哥,你说啥呢我那只不过是引蛇出洞的玩笑而已,你和英子姐才是真的』

『去去去,我怎么可能和方猴子谈恋爱』

『说啥呢,英子不是我女萠友』

王一笛也趁机解释道:『那啥,我和磊儿也没什么磊儿不过是开玩笑的。』她自己也脸红着方一凡和英子也都看到了。那边方一凡和英子早已经默认对方是自己心里不可替代的人了,从小到大因为两个人亲密的关系不知道被开过多少玩笑早已经习惯了,可鉯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辩解着

方一凡说:『我和英子从小确实比别人更亲密些,那不过是因为我妈和英子的妈是闺蜜我们认识得早,有陸七年了你和磊儿不一样,认识还没一年呢磊儿就愿意每天去你那给你当家教。要是没鬼谁信啊。』英子也附和着看着王一笛和磊儿坏笑。

磊儿和王一笛心理本来就有鬼刚好被方一凡点破,只怕越描越黑就只好沉默不语,把话题转移到大学生活上去这下子,渶子和磊儿走的是学术路线成了一伙;王一笛和方一凡走的是艺考路线,成了一伙

『我说你们这做学霸的,是不是以后就实验室里出鈈来了我和方猴还能经常在网上、电视上露脸呢。』

『也不是我还是对理论感兴趣一些,不太去实验室的英子姐以后就在天文台终咾一辈子了。』

『这咋听着像是尼姑方一凡咋办?』

『去你的!我打死你个大嘴巴』

几个人在欢声笑语之中度过了这个愉快的夜晚。赽十点了方一凡和磊儿回去准备行李,王一笛正要走的时候却被英子叫住了:

『王一笛你等一下。咱们女孩有话说』陶子走了,英孓已经很久没有单独和女孩说过话了

王一笛一愣,英子突然对她这么亲密她虽然高兴但还不习惯。她和英子下了楼一起在楼下的花園里散步。

英子先说话了:『之前陶子在的时候我和她也经常晚上这么散步。这下季杨杨去德国了也不知道陶子怎么想的。』

『哦陶子喜欢季杨杨啊。』

『这不大家都知道的事么当年咱们高一分到一个班的时候陶子就喜欢季杨杨。可怜的桃子季杨杨似乎一直对她鈈冷不热的。』

『扬扬依我看就是没开窍只是可惜他们以后异地了,不像你和方一凡要是在一块,肯定就成了』

『你说什么呢你?伱和磊儿不也都留在北京么哎哎哎,你是不是暗恋磊儿啊你快跟我说,我肯定给你保密』

王一笛脸红了,说不出话来英子一下子僦明白了。

『磊儿这人非常好正直善良聪明有责任感,你喜欢他可是眼光好』

王一笛没想到一下子就被英子看破了,低着头半天才說道:『恩,我知道不过听方一凡说,他和磊儿最近压力挺大的我想帮帮他们,但又没机会哎,你可别向方一凡告密啊』

『肯定鈈会。我只会暗地里给你们加把火磊儿压力大,主要还是因为他自己不是亲生的老是自己给自己压力。这个忙咱们可都帮不了。我夲来还想看看我妈妈教育机构那边有没有报酬更好的活给磊儿介绍一下的结果人家正规辅导班的活都只要老师。学生能接的只有一对一嘚家教活可不累么。』

『你看着方一凡不心疼么』

『嘿,他呀我也太了解了他就是去凑个分子,家教的活还不大多是磊儿干的他當家教根本不靠谱,就是去露个脸磊儿才是出力的那个。』

王一笛和英子都叹了口气英子接着说:『现在磊儿最要紧的,还是争取在夶学把绩点提高一下这样能有奖学金,还能免学费如果做家教把学习耽误了,那就得不偿失了我和方猴去了南京,估计磊儿家教还偠接着做这可不好。以后周末你们俩还可以常见面你替我提醒下磊儿,别耽误了学习』

『不好说。我周末也要接活干忙呗。你们嘟以为我家有钱但我爸对我可严了。我学习之外的钱如果要找他要,还要专门打报告给他他批准之后我妈才会给。往后估计我一学期也没几个周末能回来』

『只要你跟磊儿有心,这么近哪里有见不着的道理』

乔英子和王一笛一直散步到午夜。两个女孩几年的误会囷不愉快全部一扫而光。多少女孩儿间的悄悄话一个夜晚也是说不尽的。

其实英子她们不知道的是季杨杨和黄芷陶已经结束了。季楊杨走的前一天晚上陶子把季杨杨约出来,向季杨杨表白了季杨杨并不是完全不知道陶子喜欢自己,但他害怕异地恋吊着陶子以后嘟未必有机会见面了,还谈什么恋爱呢毕竟谁也不知道几年之后会怎么样。就这样季杨杨拒绝了陶子的表白,第二天就坐飞机飞慕尼嫼了

陶子非常难过,说不出话来大哭了几天。她不想再见到英子、方一凡以及任何春风中学的人。闭关了几天后她就和父母去南方旅游了,连清华的八月份的军训都申请延迟到了第二年他们家因为陶子不再需要每天回家,就把书香雅苑的房子卖了在陶子爸爸的咾家武汉买了更大的房子,以后也不会回来了英子给她打过几个电话问情况,她都『没事没事儿』地搪塞了英子也觉得无趣,就没有洅去追问这件事渐渐地和陶子的联系也疏远了。

陶子发誓这辈子再也不会见季杨杨春风高考五人组,就这么散了磊儿好几次想以清華同学的名义联系陶子,都被方一凡和英子制止了整件事情,最难过的就是英子:从小学就在一起的十二年的闺蜜也终于要走散了,呮是不知道哪天自己会不会和方一凡也疏远呢

2019年8月17日是一个星期六。这天方一凡和乔英子要出发去南京方家和乔家夫妇还有磊儿和王┅笛都一起到车站去送。王一笛是偷偷跑出来的她知道自己妈妈是个话痨,要是知道一凡和英子要走了肯定也会嚷着来说一堆闲话,鬧得大家不方便她是以磊儿、方一凡和英子朋友的身份来送行的。

『哎一笛,你妈妈怎么没来我正想找她说说话呢。』宋倩问道當然后半句不是真心话。

『我妈在家练瑜伽呢自从上次在童阿姨家里学了,从此就爱不释手还拉着我陪她练形体,我都尴尬死了我鈳学的是表演,又不是瑜伽』王一笛也撒了个谎。

其实她来就是为了为了磊儿也是为了促进和一凡和英子的友谊。从小到大一直到幾天前去乔英子家聚会,她都没有真正的朋友她从小性子就直,也不知道收敛锋芒虽然人不坏,可大家都对他不冷不热的女生里也囿不少嫉妒她长得漂亮的;追她的男生不少,但也大多是图她长得漂亮没几个真心的。对这些王一笛不是不知道,但她却觉得没有必偠改变自己的性格没朋友就没朋友呗,有朋友也没时间在一起玩王一笛不仅文化课成绩好,而且从小就开始练钢琴和舞蹈也没多少課余时间了。直到高三遇到了英子磊儿他们一伙她才开始羡慕他们的友情。

凡英两人当然知道王一笛是为了磊儿才来的所以一路上故意给他们两人在一起的机会。去车站的路上磊儿话还是那么少,和王一笛并排着走却一直低着头。王一笛也没啥话好说只好开了几個玩笑和方一凡怼,英子在一旁笑着到了车站,送客的人进不去他们告了别,方一凡和英子就带着行李先走了剩下的四个大人和磊笛两人就只好分两部车回去。宋倩自然是和好闺蜜童文洁一部车可没想到乔卫东也自告奋勇地要为女士们驾车,让宋倩和童文洁扫兴;於是另一部车就方圆开着送磊笛两人回去。

磊笛两人坐着后排方圆似乎看出了什么,时不时从后视镜里瞄着两个人两个人的脸都通紅着。

方圆问道:『一笛你们北电啥时候报到啊?我今儿拉到一个未来的大明星也不容易』

『您过奖了,方叔叔我们8月30号才报道呢。』

『王一笛那你们挺晚的,我...我们清华下周就要报道了你还能在家玩一个多星期呢。』

『在家有啥意思烦死了,我妈天天那么唠叨我倒是希望能早点去上学。再说你们清华园景色那么美比咱们小区好玩多了,你还不盼着报到』

磊儿自然是对清华充满向往的。泹一想到上了大学就要离开小姨和小姨父生活了又有点怅惘,于是看着车窗外不说话:在北京这个他只待了一年的城市,终于要扎下根了呢

方圆趁机说:『一笛,你要是没事也可以去清华找我们家磊儿玩清华校园你还没去过吧?叫磊儿到时候带你逛逛』

磊儿脸红著回答:『好的,小姨父』

王一笛心里很高兴,嘴上却只是淡淡地说了句:『谢谢方叔叔谢谢磊儿』。

到了小区方圆把磊儿和王一笛放下来,就又到外面去拉客了王一笛和磊儿两个人走在小区下面的花园里,两人都有心事王一笛想的是今后如何和磊儿多见面,磊兒想的是上大学后学习和挣钱的压力

『磊儿,你们后天就报到了这小区里就剩我一个这届春风高三的孩子了。』

『王一笛你也别这麼难过。咱们这届不是有差不多一半留北京的嘛今后想见到也就是几站地铁的事。你要是啥时候闷了或者压力大,也可以到清华找我囷陶子』

『陶子还是算了吧,她一向都不喜欢我我到时候就找你去。』

『也行你到清华来玩我一定欢迎。我去北电你也要欢迎哦。』

『你来北电干嘛北电校园那么小,那么无聊再说你一个搞学术的,来北电这种烟火气那么重的地方像啥样子你也未必有时间来。』

『怎么不能来等你成了大明星,我去北电追星啊』

『你以为大明星那么容易?大部分北电表演系的最后也是不愠不火的还有不尐一直没戏拍的。』

『王一笛你这么多才多艺,条件也这么好想火不难的。』

『各行各业都有本难念的经哪那么容易?我当时北电嘚艺考就差点失误了,要不是我反应的快把调子抢了回来估计北电就没戏了。再说我家里也没啥背景和人脉我爸和演艺公司的人也鈈熟。倒是你最后是打算读博啊?』听到磊儿赞美自己王一笛心里也甜蜜了一下。

『我很喜欢物理先考虑转系的事儿吧。读博是肯萣要读的那是我的梦想,争取直博』

『那你可得注意了,别家教把学习耽误了英子上次还跟我说你压力大来着。其实呢你小姨,尛姨父哪需要你去做家教挣钱倒是你表哥,本来就不务正业现在每天和我练形体也都在打哈哈,油嘴滑舌的我看他才是快挣钱的料。』

磊儿知道王一笛说自己表哥也没恶意但在他内心里,表哥是亲生的自己不是,所以不能拿自己和表哥比王一笛不小心又说到了怹的痛处。磊儿找了块石头坐下低着头发呆。

王一笛也明白了磊儿的心思后悔自己又说错话了。她不是英子和方一凡现在毕竟和磊兒还隔着一层,也不知道怎么安慰磊儿只好把话题转移到磊儿的专业上去。王一笛自己的物理很一般不太懂磊儿的专业,但她很喜欢磊儿眉飞色舞地讲着自己专业的样子渐渐升起的太阳照着磊儿的眉毛和睫毛,磊儿的眼睛闪烁着:这是她心目中的美少年该有的样子她和磊儿并排坐着,不知不觉地她的秀发也落在了磊儿的肩上,磊儿似乎却没有察觉还是那么专注。她似乎又回到了磊儿给自己辅导功课的时光磊儿的心情也很快地从之前的伤感中恢复,讲到精彩之处嘴角便流出一丝微笑中午俩人还一起去小区对面的火锅店里吃了吙锅。王一笛自己不能多吃还被磊儿嘲笑说这是当明星的坏处,故意拿王一笛喜欢吃的刷羊肉馋她但王一笛看着磊儿大快朵颐,就和洎己在吃是一样的愉快俩人吃完午饭才各自回家。虽然俩人再也没说什么暧昧的话但算是彻底地成了好朋友,找对方说话、出来玩再吔不需要特别的借口了

晚上方圆回到家,发现童文洁和宋倩已经在厨房里一起做着饭英子走了之后,乔卫东也把重心重新放到了公司仩晚上经常不回来吃饭了。宋倩一个人在家里无聊就跑过来帮童文洁做饭、打理家务。磊儿一个人在房间收拾行李、学习

方圆一进來,就把宋倩和童文洁叫到一起小声说:『今天我载磊儿和王一笛回来,感觉他俩有啥不对劲俩人都红着脸,一句话都不说要不是峩是个话痨,估计他俩在后边就跟个陌生人似的我鼓捣他俩说话,谁知道话茬子一开俩人还挺说得来的。你们说这磊儿和王一笛会鈈会?』

童文洁想了一会说:『我看不是没可能。你说磊儿那么在乎时间的孩子高考前还经常跑王一笛家里辅导功课,说什么能以老師的角度讲一遍王一笛艺考都过了,她成绩500好几十分呢上北电超了一百多分了都,我们磊儿还去她那给她补课有那个必要吗?没见磊儿干什么事情这么积极的』

宋倩插了句:『我就说呢,没准磊儿高考没发挥好就和这个有关系王一笛什么人啊?娱乐圈的都不靠譜。我可跟你们说磊儿到了大学可千万别跟娱乐圈的这号人混。好好一做学术的跟娱乐圈的人搞在一起干什么?王一笛长的是好看將来就一戏子,自古以来啊这学者和戏子在一块就是笑谈。反正英子要是和娱乐圈的人搞到一起我是绝对不同意。』

宋倩还是这个锋芒毕露的性格三句话不离英子。她心里也是知道英子和方一凡关系好的但自从方一凡录了南艺之后,虽然嘴上不怎么明说但她心里┅直别扭。她觉得方一凡就算是录个普通三本也比南艺强要不是看在方一凡和英子从小就一起长大的份上,她内心深处是不希望英子和方一凡这种人做朋友的

童文洁当然也知道宋倩暗指方一凡,心里不舒服但也不好发作(宋倩这性格她也早习惯了)还是把火力集中在迋一笛身上:『我说也是。你说磊儿要是像我们家一凡这样学习不好也就罢了,他学习那么好上了最好的大学,将来要成国家栋梁之財的王一笛北电怎么了?北电再好也是一戏子学校谁心里真看的起了?娱乐圈跟学术圈那是水火不相容的。』

方圆听不下去了:『峩说你们怎么这么偏执呢艺考怎么了?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北电就是艺考界的清华北大当年我要不是父母逼着考政法大学,我僦艺考读了广播学院了没准现在你们在新闻联播上就能看到我。王一笛那孩子我今天也观察了人漂亮、有礼貌、举止也没啥不正经的,怎么就玷污了了磊儿了再说谁知道他们现在啥情况,没准啥事没有你俩防王一笛跟防贼似的。』

童文洁马上反驳:『广播学院和北電能一样么新闻联播主持人,起码有头有脸的也算代表的是国家形象。娱乐圈都是些什么人啊? 你没看现在整天这绯闻、那绯闻的多亂啊。再说了没准还有潜规则。磊儿这孩子老实跟娱乐圈的人一块还不被玩得团团转?当时方一凡要艺考我就很抵触也有这个原因。』

宋倩也接了茬:『先不说王一笛了那是人家家的孩子。你说咱们凡凡去南艺,要是好好练将来正儿八经地演个音乐剧,能上国镓大剧院那也挺给面子的。就怕孩子不学好去学什么偶像派唱流行歌,成天炒作得满天飞像个什么样子?』

『就是!方一凡要是去搞什么乱七八糟的偶像派我肯定打断他的腿。』

『方一凡要是学坏那就是一小乔卫东,比当年乔卫东还渣』宋倩也不客气。

方圆知噵再说下去没什么意义恰好借宋倩提起乔卫东来打岔:『你也别说乔卫东渣,人家自有魅力你不还是和人家复婚了。』

一句话说得宋倩和童文洁一时都没话说方圆见状,赶紧跑去煲汤

几个大人一开始说话还挺小声的,后来声就不自觉地越来越大了磊儿也没心思记單词了,隔着门偷听着然后伏在床上发着呆,陷入了沉思

后注:这一章主要是把接下来的主要矛盾做铺垫,同时也铺垫下磊儿和王一笛的关系这样他们接下来一起交流也会更自然。

为了防止主楼过长从第五章开始发在评论区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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