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男人欣赏一个女人酒后有欲望的看着一个女人,靠着她耳边说了一句悄悄话,走了一段路后,突然抱起她又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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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青山之恋[233]
12   有时候我真的怀疑象甜甜说得那样,我是爱上了小海。进来以前,我有过好多好多的女人。我是5岁的时候跟着我妈改嫁到我继父家,我亲爸得暴病奇怪的死了,我看着我妈高兴得嫁给了李成翔,连我也被改了姓。一次我妈对还不太懂事的我说:“这才是男人,一个真男人就应该对自己的女人好,应该干大事业。”   记得我刚满14岁那年,我跟着我继父进了一个歌厅,然后他为我选了一个坐台的女孩子,我就按以前录像上看的那样上了她。完事后,没什么特别好的感觉,只是很新鲜、很累,再有我觉得自己成年了,可以干女人了。   以后我如果有那个需要就找一,两个女孩子。有一阵子,我比较固定在玲玲和瑞芳那里,因为她们比其他人更漂亮和温顺,但最终我还是厌倦了她们。我后爹曾多次夸我是干大事的材料,胆子大,心又细,出手还狠,另外不贪女色,很难得。    我继父曾语重心长地对我说一个男人一辈子就要两件东西,一是钱,有了它就可以得到世界上的任何东西,不过你会依然活的不踏实和空虚。二是一个好女人,你可以和很多女人上床,但那个好女人是真心牵挂你的,让你感觉活的踏实,你也真心牵挂她,不会感到空虚。我当时反驳我继父说我不会牵挂任何一个女人,他笑着回答因为我还没遇到。   如今二十五岁的我开始知道什么是牵挂,牵挂就是我总想着他,就是我的眼睛总离不开他,就是我总感觉得不到他而想侵犯他,但又总是压抑自己不忍伤害他。他是肖海,是个和我一样的男人。   然而我不知道怎么表达,从小到大没有人告诉过我如何向心爱的人表白,更何况还是一个被我无数次伤害,对我冷着脸的男人。   就在出窑的活快结束的时候,肖海出了点事。我们班最体弱的133在背砖的时候没站稳,眼见滑倒在燃烧着的砖堆上,恰好小海在他旁边,用手一扶他,才没倒下去,但他肩上的砖却不偏不移地砸到肖海身上,幸亏肖海灵活,躲得及时,只是右边整条胳膊几乎被烧熟了。我一见肖海跪坐在地上,左手拖着右胳膊疼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二话没说,背起小海就往医务所跑,看着管教很粗鲁地为肖海上药,看着肖海疼得身上发抖,眼睛都闭上了, 拼命咬住嘴唇忍住不□□出声,我的心也跟着翻绞。   那阵子甜甜对小海侍候的特别周到,每天帮他送饭,甚至给他喂饭、擦身、帮他去厕所。开始肖海很拒绝,他是个相当自立的人,但耐不住甜甜很温情却不由分说的态度。对小海受伤,我是很牵怒于甜甜,不过看他这样的表现,也不好再说什么,毕竟肖海是自愿帮甜甜做这份苦差事的。   星期日下午,其他人都去娱乐室看书看电视,我想到肖海一个人在狱舍里,所以赶忙回来看看他,屋子里甜甜正和肖海说话。   “可惜你和小尼姑都不喜欢男人,如果你们和我一样也喜欢男人,象你这样正点的盘子和条子,我保证你能红透半边天。”甜甜说。   “尼姑不是那样的人吗?”小海问。   “不是,别看他在这里都快让人操遍了,可一看见光屁股女人的画片满脸就放光,当时就喷了一裤子。”   “你怎么知道我不喜欢男人?”肖海又问。   “你呀,来的头一天那么拼死反抗,一定是头一回经历这些。”   肖海没说话。   “你看,都怪姐姐嘴欠,提那些事儿干吗。掌嘴掌嘴。”   “我不是第一次经历这种事,而且我喜欢男人。”   又是一阵沉默。   “真的?!”甜甜惊呼:“我还是第一次看走了眼。喜欢谁?是不是李小武那个浑小子?”我听着,心都提到嗓子眼儿了。   “不是,还是我没进来以前的事情了。不说这个了,好吗?”   他们没有再说下去。   过了农历新年,算起来肖海已经在大青山待了一年多了,再过一个月就是小海的生日,18岁生日。我心里盘算了好久,准备为他好好过这个重要的日子。   那天让甜甜他们将几盘子切好的香肠,罐头牛肉、一箱子汽水偷偷放进狱舍,我将托管教从几十里外的县城买来的生日蛋糕和18支小蜡烛放到桌子中央。   小海从采石场回来洗了脸,就等着排队去食堂吃饭,他看大家都坐在床上不动很是奇怪,我走到他面前,告诉他今天他成年了,18岁了,不再是小孩子了。然后甜甜他们把他拥到桌子前,掀开盖在食物上的那些纸,我看到肖海现是惊讶,然后是微微笑了,然后是渐渐湿润的双眼。   从小海来青山监狱第一天我就看到他眼睛里闪烁的泪光,以后又有无数次这样含泪的双眼,但那都是因为肉体被鞭打,被凌虐后的疼痛,精神被折磨,意志被摧残的痛苦而流下绝望的泪水,只有今天,我第一次看到肖海带着幸福的笑容却泪眼蒙胧。   甜甜用罕见的爽气向小海敬酒:“来,让哥哥我好好敬你一杯!”他竖起大拇指说:“象你这样模样漂亮,心肠又特别好,而且重义气的好弟弟几百年也难得见一次。以前哥哥有什么对不起你的地方,你让我怎么补偿都行,就是一定别记恨我。”   “甜妹妹,你想怎么将功赎罪呀?”有人开始打趣甜甜。   甜甜又摆出原先妖媚的样子,咬着手指头说:“这样吧,只要小海弟弟不嫌弃,我舍命陪他就是了,保证让他男性青春激情勃发。”   所有人跟着怪叫怪笑。小海不好意思地笑着,用手捅了捅已经完全倒在他怀里的甜甜。我注意到肖海和我的目光相遇,他很快收敛起笑容,低下头。   桌子上的肉和蛋糕很快被大家吃得连残渣也没剩下,肖海没怎么吃,还沉浸在惊异的喜悦中。等庆生派对结束,其他人都躺下了,我拉着小海悄悄溜到一间管教的办公室。   我将桌子上早就预备好的锅盖打开,又取出两瓶五梁液,给肖海和我都斟上,我对一直惊讶地看着我做这些的海说:“不知道该送你什么生日礼物,在这个鬼都不待的地方,送你个金表吧不让戴,送个手机呢不能用,就连送件衬衫也不让穿,我想了半天,咱就来实惠的,我记得你这个馋嘴猫说过喜欢吃海鲜,我就让我们家弄来一筐螃蟹和龙虾,听说还是进口的。”   看小海没动筷子,看着我又低下头,我说:“本来有一大筐呢,孝敬那帮人了,不过剩下这些也够你吃的,快吃吧,凉了就腥了。”   肖海没说话,端起茶缸子,将半缸子酒一饮而进。               15   吃了一会儿,我问肖海喜欢嘛,他说特鲜美。我几乎没有食欲,只想看着肖海,不是因为他漂亮的脸蛋儿秀色可餐,只是我愿意看肖海高兴的样子。   肖海又喝了一大口,放下缸子,凝视着我说:“武哥,谢谢你今天为我过生日,我明白你对我不错,挺护着我的,不过我……”   我打断他的话:“海,哥哥知道过去欠你太多,真他妈的后悔,要是那些都没发生过,你可能……我们可能……”我的舌头就象被人给坎了,想说的话就是说不出口。   “过去的那些事情我不会放在心上,本来咱们的缘份也就在这监狱里,出了大青山,咱们谁也不认识谁。”小海说。   “你什么意思?”   “到了外面有的是女人,武哥自然能找到喜欢的。”肖海说完冲我一笑。   我低下头,看着手里的酒杯,然后咕咚一口喝下全部的酒。我鼓足勇气,依然低着头对小海说:“我大概……喜欢男人,我喜欢你!……我没喜欢过女人……我以前没喜欢过其他人。”   一阵沉默,四周安静的让我几乎喘不过气来,我强迫自己抬头,肖海仍注视我,我想我是不是满脸涨红,是不是眼睛冒着血丝吓人地逼视着小海,迫使他低下头。   “再喝。”我打破僵局,然后往他的和我的缸子里咕咚咕咚地倒酒。   又过了一会儿,我听见肖海静静地说:“我不会喜欢你。”   我手里握着酒瓶子,我用力地攥,想把它捻碎,我努力控制自己,努力用平静是声音问:“为什么?”   “我不会喜欢一个曾侮辱过我,打过我的人。”   我觉得胸口阵阵发堵,有什么东西不停地往喉咙、鼻腔、眼睛里涌,我拼命吞咽口水,想把那东西咽下去。我用最大的力气控制自己,不让自己扑到肖海身上请求他的宽恕,就在这时,我听见肖海继续用平静是声音说:“而且我有喜欢的人,也是个男的。”   我非常了解肖海直爽的说话方式,可我现在觉得他太他妈的太他妈的欺负人了。我的忍耐到了极限,我的拳头往桌子上猛砸下去,杯子,酒,连那锅螃蟹龙虾都跟着暴跳起来。我怒视着肖海,我真想把他撕成碎片。   “你是又想打我,还是想上我?”我看到肖海微笑着,他深邃的目光在昏暗的灯光里让我突然感觉心冰冷。一张依稀可见小孩子般稚嫩的青春的脸却挂着与之不符的成人的世故与玩世不恭。恍惚中,肖海第一天来大青山,当我将一碗红烧肉递给他时,柔和的发自内心的微笑,隐约露出的皓齿,那才是与这张年少的动人的面孔相匹配的笑容。一年的时间,短短一年的时间,我让他经历了什么?我让他有了怎样的改变?   一股无形的力量,一股我完全不明白的力量让我突然间安静下来,我垂下头,快速地用手摸了一把脸,擦去已经涌到眼睛里,怎么也退不回去的泪水。   “妈了X的,我喝多了。”我听见自己说,再次抬起头:“你就当我是撒酒疯,就当我什么也没说过。来,咱接着喝接着吃。”   肖海收起了笑容,他的脸上带着些歉意说:“武哥,对不起。”   “咱不说这个了,行不?”我打断他:“赶紧把这些东西都吃了,你剩了又便宜那帮孙子了。这五粮液他妈的不正宗,是不是假的呀?你觉得呢?我是一直喜欢五粮液,比茅台有劲儿,你喝没喝过一种内蒙的酒,叫什么来着……”我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象个老太婆一样絮絮叨叨,没完没了地自言自语。   后来我安静下来,肖海也沉默,房间里只有我们的喝酒,咀嚼,将那些海物的身体掰得粉碎的声音。   我觉得有些头疼,好像胃也在翻动,阵阵恶心。我想我必须说话,否则我会吐出来,我对肖海说:“别看你父母都是知识分子,也算是上层的,可他们真太过分了,本来你这案子花点钱,找找关系根本就进不了这大狱,他们怎么就不帮你想想办法。现在居然没来瞧过你一次。”   “他们……”肖海笑着轻轻摇头:“他们根本不在国内。”肖海看也没看我接着说:“我6岁的时候他们就离婚了,我奶奶说他们各自寻找幸福去了。我妈很快就把幸福找到美国,不久我爸也带着他的幸福定居香港。我一直住我奶奶家,和我姑姑住一起,也挺好的,小时候也不觉的比其他小孩差什么。”   “至少你奶奶你姑姑他们应该来看看你。”   “我姑姑全家早就移民澳大利亚了,我13岁的时候我奶奶就去世了。”肖海仍微笑着说。   “你没去美国或者香港找你爹妈?”我问。   “他们刚离婚,刚到国外那阵儿,天天给我打电话说恨不得马上让我去他们那里,再后来他们一年也不一定能打一个电话,我妈又生了两个小孩,我爸也有了一个女儿,所以等我奶奶死的时候,他们一面问我要不要去他们那里,一面又说我已经是大孩子了,应该学会自立。”肖海自嘲般笑笑:“其实我就想一个人生活,无论是去我爸家还是去我妈家,我都是个外人,我难受,他们也不舒服。”   “从13岁就自己一个人生活,多自由啊。”我也笑着说。我终于明白肖海是独生子,年纪这么小,却相当自立的原因。   “自由?得了吧,觉得家里安静得慎人,加上我学习又不好,学校里也不讨老师喜欢,我就开始跟一帮社会上的人混,就象你们这样的人,不过没你们坏,也没你们残暴。”   我听着肖海的话很不顺耳,不禁冷笑一声。但肖海好像已经喝醉了,根本没注意到我的反应。   肖海接着说:“如果我没遇到他,我肯定早学坏了。”   我屏气凝神,等着肖海往下说。               14   肖海的一扫刚刚讲述他家庭那种嘲弄的口吻,他目光柔和,嘴角微微上翘,脸颊挂着不知是因酒的作用还是其他的原因而诱人的红润。   “他可帅了,咱们整个监狱里也没有他那样帅的。他特别有事业心,特别上进。”肖海好象已经不是对我说,只是自言自语沉浸在美好的回忆里。   “那时候我上初二,每天上学要坐车,我有时候叫出租车有时候乘公车,我经常在车站看见他,有一天他过来问我有没有美元,他说他上大四,需要美元考试。我妈经常给我寄美金当生活费,我对他说可以,我正好需要人民币。   “他学习可棒了,毕业的时候是他们学校的‘优秀毕业生’。他篮球打得特别好,他管着我不让我玩游戏机,让我跟他打篮球,说如果无聊就运动或旅游,因为运动有利于身体健康,旅游可以开阔视野。”   我就默默地听着,然后再灌一口酒,那酒的味道不知为什么,又苦有辣。   肖海继续说:“他还会做饭,说即使是一个人的生活,也应该过的有意思。我们一齐去买菜,然后做一桌子好吃的,共同享受。   “他几乎每天晚上住在我家,他不让我看电视,他看书,让我学习。他说最鄙视不求上进,胸无大志,不学无术的人。后来我学习特别努力,本来我的成绩勉强上最差的职高,可我考上了我们区的重点高中。”肖海说着歪起脑袋,象是在向我这个只有初中学历的粗人炫耀,或者是在向我示威。   “所以等我出了监狱,我一定要考大学。我想学地质勘探,我喜欢到处跑,而且特喜欢各种矿石,我已经收藏了好多矿石,等出监狱我给你看。”   我在想刑满释放人员是否可以考大学,不过我没说出来。我问:“你们后来一直在一起?”   “后来他毕业分配,有一阵可忙了,不过他还是经常来我家。他在他们单位马上要被提为主任工程师,真的,他干什么事都特出色。”   我在脑子里快速地勾勒着一个形象,惊人的帅,学习优秀,事业初有成就,热爱运动,热爱生活,积极向上……我没见过世界上有这样的怪物。   “他和你做那事吗?”这是我唯一想出来的问题。   小海一楞,马上又笑着点头。   “和我比,他棒还是我棒?”我问。   肖海笑得更甜,他的确是喝得太多了:“他特别棒!不过我跟他做很疼,有一阵我天天象拉肚子似的,可下面疼的又不敢上厕所,我都怕他了,可他要的越来越多。”   “他没让你舒服过?”   “他让我自己打□□。”   “哼哼”我夸张地冷笑了两声。   “刚进来那个时候,我特别想死,象狗似的活着真不如死了好。可一想我还要考大学,还要见到他,就告诉自己无论如何也要活着。”肖海说着眼睛有些湿润,他裂嘴冲我笑笑。   我也想缓解发酸发涨的眼睛,索性对肖海说:“别喝了,回去睡觉吧。太长时间在这里也不好。”   我扶肖海回到狱舍。我躺在床上翻来复去怎么也睡不着,肖海的话在我的脑子里一遍遍回想。突然我想起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我下了床,推醒已经快要睡着的肖海,我问:“他为什么从不来看你?那个什么高。”   “你说志高哥呀?他忙,也许是害怕,我也怕他卷到案子里。”肖海迷迷糊糊地回答。   “你撞人,他怎么会扯到案子里?”   “人是他撞的,车也是他的,我不过是替他……按这里的说法就是顶缸。”   我听着,感觉血直往头上涌,我问:“你为什么要替他顶缸?”   “他来求我,说我是未成年人,不会被判刑,开始我也是这么以为的”   “周围就没别的人看见吗?”我已经不能控制自己的嗓门儿。   “你小点声。他出了事就跑了,可又怕被警察找到,结果还是被找到了。”   我的愤怒已经让我无话可说,我想告诉肖海那才是个货真价实的畜生,却听到小海说:“武哥,你别把这件事说出去,别让其他人知道,我不想让人知道。快睡吧,我困死了。”   “我最后问你一句,你现在想不想见那个王八……那个什么高?”   肖海好像梦呓般:“当然想,做梦都想。”                  15   又一批有突出立功表现的在押犯人的减刑报告下来,没有我的名字。按我们以前的预计,这次我应该被减刑到15年,然后争取假释,现在却一点消息也没有。我问与我关系最铁的几个管教,他们都说不知道原因,后来还是监狱农场的副场长告诉我好象有人在给我“反托”,坏我的大事。   接着我妈的电话打了过来,她要我一定不要惹事生非,现在家里恐怕有人希望我死在大劳里,她会给我想办法。我又打电话到我爸的秘书老陈那里,他告诉我我继父血管瘤病得很重,家里很多事情已经由他与前妻的亲生儿子接手,特别是黑道上的生意,但我妈完全掌握着如几家酒楼,房地产等台面上的生意,他让我别怕,他们一定尽快让我出来。   我知道这个时候不该给他们找些不必要的麻烦,但我还是请他们帮我找那个刘志高,我说这事对我在监狱里的处境至关重要。很快老陈给我回话说那个姓刘的死活不来监狱,说他与那个叫肖海的只不过认识,来往并不多。我再次请老陈警告刘志高,如果他一个星期内不来青山监狱见肖海,我就把他酒后开车撞人的事抖落出来,让他也尝尝监狱的滋味。   三天之后,我见到那个刘志高。他一个人等在管教的办公室里,双手不停地抚摸手里的提包,两个腿来回变换姿势,一副很紧张的样子。当我第一眼看到他的脸,我他妈的不得不承认,他确实帅气逼人,可以说他的模样不亚于肖海,而且比肖海多了分成熟的刚毅气质。从年龄上讲,刘志高应该和我差不过,但他看着至少年轻我5岁。白晰的面颊,带着让人猜不透的表情,乌黑的短发打理得人模狗样,一件宽大的蓝青色长袖T恤下一条同样宽大的牛仔裤,酷得象个不到20岁的高中生。   真应该让这小子进监狱,让这里的犯人都□□这个王八羔子。我心里骂着。   刘志高警惕地盯着我,直到我坐在对面的椅子上。我取下叼在嘴里的烟问:“知道 我是谁吗?”   他打量我一身囚衣,摇摇头,并没有太多的惧色。   “我是肖海在这里的大哥,你们的事我一清二楚,如果你不想进来住上几年,就乖 乖地来看肖海。对他好,等他刑满了把他接出去,听见没有?”我用命令的口吻说。   “为什么?”他的口气一点也不软。   “你他妈的是真王八蛋啊?肖海在替你坐牢你他妈的不知道吗?”   “车是我的,但人是他撞的,怎么叫替我做牢?他总以为我应该替他承担,为什么? 就因为我比他大,我平时照顾他多?”   刘志高理直气壮的几句话顿时说得我哑口无言,毕竟他们之间事我并不真正了解。不过我马上接着问:“至少你上过他吧?至少你们有那种关系吧?”   “这就更是无稽之谈!”刘志高近乎吼叫:“肖海是个同性恋者,可我不是,我无 数次告诉过他。”   这回我真是该装哑巴了,但我还是继续说:“少他妈的胡说八道,你骗谁呢,是个男人就敢做敢当,没撞人,没有那种关系,你他妈的跑这干什么?”   “因为有人威胁我,我要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没想出应对的话,只能什么也不说了。   “这位大哥,肖海那孩子是有不少优点,家庭状况也让人同情,但我发现他脑子里想问题很奇怪,经常是幻想些根本没有的事情,这也是为什么我后来不太和他来往的原因。”   “你不和他来往,他怎么会开你的车?”我终于抓到了他的漏洞。   “他是自己把车钥匙偷出来,自己开出去的,我又不知道。这个当时立案的时候他不是交代了嘛。”   “他能偷你的钥匙就说明你们关系亲密,他怎么不偷别人的钥匙。”   “因为他总求我帮忙,我是想离他远些,但人总有同情心,有恻隐之心。”   “放你MD屁!肖海从来不是喜欢求人的人,在这大牢里他没求过任何人。”我依然坚信这小子在撒谎。   “他对我跟对其他人不一样。他总把自己当女人,对我有那种男女之情的意思。所以他总依赖我,这个外人无法了解。”   我彻底无话可说了,看着刘志高光鲜、漂亮得让人心悸的一张脸,我有点怀疑到底谁在撒谎。过了一会儿,肖海被管教带了进来。肖海不合体的短小灰色囚衣,加上满脸的黄土与汗水混合在一起,一道道纵横交错的痕迹将原本来漂亮的面孔遮掩的只剩下一双乎闪的大眼睛。当他看到刘志高时,几乎是惊得呆住了,然后他根本没顾忌旁边站着的我,一把就扑上刘志高,搂住他的脖子,死死抓住不松手。我从没见过这样的肖海,热情地象火一样,我看他快把自己烧化了。   “肖海,这是在什么地方,不要这么不冷静!”刘志高很理智地提醒肖海。   肖海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冲动,连忙松开搂住刘志高的手。刘志高看看我又看看肖海开口问:“大哥,我可不可以和肖海单独谈话。”   我没回答他的问题,而是问肖海:“他刚才对我说,人是你开车撞的,你们也没有那种关系,你告诉我,小海,他是不是在胡说八道。”   肖海皱起眉头,不解地望着我又望望刘志高,好像豁然明白了什么说:“他说得对,人是我撞的,我们……”肖海有点迟疑:“我们只是好朋友。”   刘志高的脸上没有特别的变化,但我还是看到他抿起的嘴唇,那是难以察觉的得意。   尽管我的胃有些抽痛,尽管我感觉自己被人当猴儿一样的耍,但我仍然说:“小海,你们聊吧。管教那里我帮你挡着。”我还没说完就往外走。   回到采石场,甜甜问我发生什么了,为什么肖海和我都分别被叫走,我告诉他肖海的老相好来看肖海了,甜甜立刻兴奋地问我,那人是不是帅死了,我回答比肖海还帅。甜甜用舌头舔着嘴唇,我看他口水都快流出来了。我问甜甜:“关于他的相好,肖海都跟你说些什么。”   “说他帅,说他们在一起可浪漫了,总给肖海惊喜呀,什么情人节给肖海送花啦,送生日礼物啦,反正都是那些小孩的把戏。”   “就这些?”我问。   “好多呢,说那个人是学工科的,可文章写得好,文笔好,还给肖海写过诗呢,好像还在什么报上发表过。说他聪明,有情趣,知识丰富什么的。”甜甜停片刻:“嗨,要我说,其实上了床那些都不重要,长的好,身材好最重要。这么漂亮的人要是能让我上一次,嘿嘿,做鬼也风流呀……”   我从身上摸出烟盒,抽出一只烟,却他妈的怎么也找不到火柴,甜甜还在滔滔不绝,我冲他大骂:“没他妈看见我要点烟嘛,你妈的眼睛长屁股上了!”   甜甜终于闭上了嘴,他帮我点上烟,我一屁股做在石子地上,深深地吸了一大口。眼前是囚犯劳动的身影,他们身上丑陋的暗灰色囚衣在污烟瘴气,弥漫着黄沙的空气里晃动,明年这个时候我一定还在这里,也许一辈子,在这里变老变臭。肖海应该出去了吧,应该和他的那个高在一起,也许不是,那王八蛋根本不喜欢肖海,这个小海早晚会明白的。我真心喜欢肖海,又怎么样?我们的缘份不过就是在这监狱里,我能得到的不过是小海的身体,我以后能做的不过是侵犯他,侮辱他,甚至毁灭他。我失神地望着还算蓝色的天空,直到甜甜的手摸到了我的脸,我一把打下甜甜的手,使劲眨眨发涨的眼睛。   “别难受了,老大,小海子能碰上你这样的好男人,他是身在福中不知福。”甜甜说。   “放屁!”我冷笑着说。好男人?我这样□□他毒打他的也算好男人。   “老大,你要是不甘心肖海这样对你,还来得及,肖海只要在大青山,他就攥到你手里,把他往死里整,然后想办法再给他加几年刑,到那时候,他有什么样的相好也必定和他吹。”甜甜冷冷的声音传到我耳朵里。   我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甜甜,他很严肃地望着我,完全不是平时嘻皮笑脸的样子,他接着说:“你要是不忍心,就只能自认倒霉,倒不如不去想他了,再过大半年,平平安安地让他出去。你也算对得起他。”   “让他出去?我还没操够他呢。”我回答。我不能让甜甜看透我。   甜甜轻蔑地笑笑没有再说什么。    16   下午快收工的时候,老三告诉我肖海回来了,我在一片灰色的人群里分不清哪个是小海。直到我吃过晚饭从食堂的厨房里转出来,甜甜告诉我肖海没吃晚饭,回来就睡觉了。我回牢房的时候,大家正是读报学习的时间,我听见肖海低沉的没有生命力声音:“根据公安部<严厉打击犯罪,维护社会治安,保障人民生命财产安全>的第24号文件及新的治安管理条例的颁布,我市各公安部门下大力气查抄了一大批民愤极大的地下歌厅,舞厅,以□□为目地的发廊,按摩场所,惩制了……”   “265!”随着巡视到我们狱舍的黄管教一声厉喉,肖海连忙站起来立正,大声 回答“是。”   “你这是什么腔调,说话象个大烟鬼,你完全是带着抵触情绪在读报。”郭胖子告诉我最近姓黄的老婆在和他闹离婚,所以一身的邪火,让我少去惹他。没想到肖海撞在他手里了。   “报告管教,我没有抵触情绪。”   “你是我说错你了?我冤枉你了?”   肖海没再说话。   “去操场上站着,今天晚上我不让你进来,你休想进来睡觉!快去!”   小海低下头,小跑着往外走,与正躲在门外的我和甜甜迎面撞上,他看了我们一眼,继续往操场上跑。甜甜反应迅速,马上立正大声说:“报告管教,我们去厕所回来了。”   “你们只要一读报学习,屎呀,屁呀,尿呀全来了,看电视时怎么老实得连个屁都没人放。”   “报告管教,下次我们一定憋住了,绝不让这些东西外泄。”甜甜回答。   黄管教好像被逗得不太生气了,抿了抿嘴:“继续读报。”他说完晃了出去。等大家确定他走远,笑成了一片。   晚上熄灯后,皮桶子问我肖海还在外面站着呢,是不是让他进来,估计姓黄的也忘了这事。我说现在黄管教正发邪火,你想往枪口上撞嘛?甜甜马上接着说让肖海站一个晚上都是便宜他,老大对他算是够宽容的了。   我躺在床上很快就迷糊着了,我好像在做梦,梦见我继父,我妈,小海,刘志高,忽然我一子清醒过来,从床上坐起来,房间里冷得让人颤,我找来棉袄穿上。我穿上鞋,翻出小海的棉袄,悄悄出了门。   外面风非常大,逆风行走,举步都艰难。操场上,月光下,肖海蜷缩着坐在地上,头埋在胳膊里,我走过去,用棉衣裹住正发抖的他,轻声说回去吧。他抬起头,眼牟在月光里更显漆黑,眼光更明亮。我用手抚摸他的头发,用胳膊更紧地搂住他说:“回去睡觉吧。”他站起来,依偎在我怀里。我们回到房间里。他躺在床上后依然发抖,我帮他盖上棉被,然后回到自己床上。   我想起甜甜说过他曾很贱。我终于发现我李小武竟然也很贱,那个从前心狠手辣、铁石心肠、干大事的李小武贱的连他妈的恨都不会了,都忘记了。   过去三天了,第四天晚上一回狱舍,我就把肖海堵到墙上,死命地亲吻他,他反抗得很厉害,那是真正的抗拒,不象平时欲迎还拒的调逗。但他根本无法抗拒我的粗暴。我知道我在用小海不喜欢的方式得到他,但这是我唯一能得到他的方法。熄灯后,我爬到肖海床上,一句话没说,用大力将他按得一动不能动,我亲他的嘴,亲他的身体,亲他的□□。我听他说:“你给我下去,我不想做那事。”我没回答他,   只是一把撤下他的裤子,我抱起他的双腿扛到我的肩上,他的上身一下子腾跃起来,好像是要来打我,我冲着他的脸一拳就打下去,他立刻应声倒下,我趁势摸索到他的隐密,立刻就将“家伙”往里捅。肖海好像不再反抗,躺在那里闭着眼睛象个死人。我在肖海的身体里前后运动,看他闭着的眼睛,我想他大概在想念他的志高哥呢,在陶醉着刘志高给他的疼痛,然后让他自己打□□。于是我的动作更用力,更粗鲁,满屋子是肉体发生碰撞的淫靡声,沉重的喘吸声。   我的痛苦无人体会,我的愤怒无处渲泄,最后都以欲望的方式全部倾注在肖海的身上,肖海的体内。那晚我要了肖海三次,直到甜甜说:“行了,老大,你还让不让我们睡觉。小海子一天多没吃东西,你这么闹,还不把他折腾死。小海子,赶紧跟武哥说句软话。”   我虽然没听见肖海发出任何声音,还是离开了他的身体,回到自己床上。   早晨醒来,我以为肖海一定是对我横眉冷目,结果我听到他很柔声地叫我“武哥,能帮我请个假吗?我不想上工了。”来大青山一年半,肖海第一次主动求我请假。   我低头看肖海,左眼眶发青,左边嘴角也轻微地肿了起来,我想起晚上我曾打了他一拳,怎么会打得这么重。看他双颊微红,我问他是不是不舒服,他说只是有些恶心,估计睡一天就好了。   大家出操的时候我把甜甜拉进了厨房,我问他肖海这几天为什么不吃饭,甜甜反问我为什么四天不和肖海说一句话,为什么不自己问他。见我不回答,甜甜轻叹了口气,说:   “从那天见了他的老相好,他也没和我说一句话,我怎么问他都不说,一天也吃不进去一个窝头,他呀,肯定是被人家给甩了。你现在正好可以趁虚而入,别老来硬的,你没看出来那小家伙吃软不吃硬嘛。”   还不到中午,我就急忙跑回牢房,小海一个人背对着门,安静地躺在床上。我轻轻走过去,想看看他是不是睡着了,发现他的肩头在轻微抽动,我搬过他的肩膀,他竟是满脸泪水,紧闭双眼,惨白的脸色和发紫的嘴唇。   “小海,你怎么了?”我问。   “你出去。”他回答,压抑着哽噎的声音,不顺畅的呼吸好象被什么憋着了一样。   我弯下腰抱住他的肩膀:“是不是那王八蛋跟你说绝情的话了?那个人绝对是个畜生,你怎么就看不明白呢……”   “你他妈的滚!”肖海冲我怒吼,几乎是大口的叨气。   我真想抱住他,给他点安慰,但最后还是选择退出房间。我站在门口没马上走,后来我听到肖海在里面呜呜的哭声。我想起他刚来大青山时曾在被子里痛哭,这是我第二次听他这样哭,以后我再也没听到过他绝望的哭泣。   当天夜里,全狱舍的人被肖海的胡言乱语声惊醒,他已经烧得神智不清,好像连气也喘不上来。我们叫来医务所的管教,他在小海的胸上听了半天,然后叫来值班的警官,又打电话给农场党委书记,最后他们用吉普车连夜将肖海送到监狱医院。医务室的管教说265了急性心肌炎,怕是拖不过这宿。17   一个星期后王管教告诉我肖海下星期回来,他得的不是心肌炎,是大叶型肺炎。姓王的很有些不满地对我说:“你换个伴儿不行吗?这小子真是命大呀!让你折腾的差点儿死了两次,你要是再惹出条人命,你这辈子就别想出去了。”   我终于想明白一件事,我曾给肖海的恶梦会永远伴随他,他就永远也不可能喜欢我。而粗暴的交合使肖海痛苦,我比他更痛苦。索性我真的放了他,象甜甜说的,罩着他让他平平安安熬到刑满出狱。我绝对不是死缠烂打的人,我必须是个对感情拿的起放得下的人。   在肖海回来前,我将他的床换到了后面,放在皮桶子和小六儿的中间,他们和肖海关系很好。甜甜很开心的又回到了原先的位置。   一辆囚车开进监狱大门就停了下来,我看见小海带着手铐下了车,我走过去说报告管教,王管教让我来接265回牢房。狱警打开肖海的手铐,肖海给警察行了礼,然后转过头,他用柔和的目光看着我,对我轻轻的笑了。   五月的大青山微风袭人,阳光明媚。肖海纯净的笑容就象这美丽的季节让我感到清爽又温暖,只是他瘦得太厉害,圆润稚气的脸被下额骨的楞角代替,突出的颧骨使两腮都下陷,挺直的鼻粱显得过高,眼睛出奇的大并深藏于眼窝中。这样的小海让我看得心□锐痛。   我接过他手里的尼龙兜子,微笑着用轻松的口气说:“你小子他妈的去度假,害得大家眼馋,尼姑现在天天盼着自己发高烧。”这是我在小海回来之前想了好久的一句话。   肖海没说话,只是笑笑。   我也沉默了。这半年多,我在肖海面前经常语塞,嘴笨,脑子都迟钝了。   “那天晚上,我又犯浑,害得你病了一场。”我突然想起来早晨想好要对肖海说的话。   “说什么呢!”肖海笑着回答:“我生病和你有什么关系!”   我又象个哑巴似的领着肖海往前走,快到了狱舍,我问肖海:“你以后要不要刘志高常来看你,我绝对可以办到让他每月来看你。”   肖海的脸一下子沉了下来,他摇摇头说:“不需要,他马上要结婚了,下个月又要出国,哪里有时间来看我。”   “你……你替他顶缸的事就这么完了?王八蛋就这么拍拍屁股走了?!”   “还能怎么样……”肖海说着身子不由得靠在牢房外的砖墙上:“我还有半年就出去了,一切就结束了。”他语调淡然地说。   “卸那王八蛋一条胳膊一条腿,或者也让他尝尝大牢的滋味!”我对肖海喊。   “何必呢?他那样的,进来后还不是也让别人象狗一样地操来操去,我一个人尝就行了,何必两个人都尝……”   我将注视着肖海的双眼移到旁边的窗子上。每当小海说起他在监狱的遭遇,说起我给予他的暴行,我就恨不能把自己的五脏六腹挖出来。我李小武做事向来不言后悔二字,杀了人咱给偿命,二十年后又是条好汉。可现在我真想时间倒转,再回到小海刚来大青山时的情景,我不一定会讨小海的喜欢,但我绝不会残忍的伤害他。   “和他好了三年,替他做了两年牢,我对得起他了。”肖海说着眼睛不再明亮,但没有泪水,只是如蒙上雾气一样混浊不清。   对于肖海的床被调换的一事,我以为他会很高兴,不再被当做“伴儿”,或者□□伴不是他最希望的嘛。结果当他知道这样的调换时楞了好一阵,然后冷淡地说挺好。   就在肖海住院期间,老三和皮桶子把一个新来的、有几分姿色的男孩骗到厕所里,霸王硬上弓合伙搞了四、五次,弄的那小子床上躺了两天。对于这种在监狱里最稀松平常的事,我第一次极端的反感,但我什么也不能说,什么也不能表示,因为这是在大狱里,一个特殊的生存环境。   在二班里,没有人打肖海的主意,这并非迫于我的淫威。监狱里也有些奇怪的自然而然的习惯,除一两个鹰头有固定的伴儿外,其他人的眼睛都放在外班或者新来的鸟屁身上,因为再漂亮的男孩子每日朝夕相处后会产生兄弟一样的感觉,再要做那样的事就不够意思了。更何况象甜甜说的,二班不少人挺佩服肖海的,说他为人处事够义气。   但疤脸他们对一直没能上成肖海依然耿耿于怀,所以当得知肖海已经不再是我的伴儿时,他们开始找机会和肖海搭讪。我私下里对他们说,肖海现在是我的兄弟,如果他自愿,你们爱怎么搞就怎么搞,如果敢硬来,我不想看到再有人的肠子满地流。话虽这么说,我是坚信象肖海这样单纯而且自尊的人不可能和他们搞在一起。 肖海身体完全恢复后就与其他人一同出操,上工。他说话比从前更少,烟却抽的比我们班的老烟鬼都凶,我经常看到他一个人靠在墙上,或树干上或是坐在地上一口接一口吸烟,他的囚衣再也不象以前那样穿得整整齐齐,扣子一直系到领口,而是只有一两个扣子是扣上的,甚至敞胸裂怀,任风吹着他几乎晒成棕黑色的皮肤,和繁重劳动锻炼出的漂亮胸肌。   我避免与他太多的接触,因为我怕控制不住自己,也把握不了分寸。我们很少说话。但我们的目光经常相遇,每次都是我先移开自己的眼睛,我怕自己会将痛苦,眷恋,甚至欲望暴露给他。但我仍然忍不住经常从厨房拿来肉和其他有油水的食物,让甜甜给小海。   一天早上,我因为头天夜里和甜甜折腾的太累没有到工地上,他发骚得厉害,逼着我给了他四次。中午的时候,皮桶子偷跑回来告诉我肖海和4的一个小子打起来了,后来4的人越来越多,他和小六儿几个人也帮着小海打,结果管教来了,大家全跑回自己的工地。但那个新来的俅管教还来劲了,一个个调查,最后4班的拘了5个,我们班就小海一个人给独拘了,而且是一个星期。   我很惊讶听到这个消息,虽说打架是牢里常有的事,但在我眼里,小海绝对不是个打架的人,现在竟因为打架被独拘,他现在是怎么了!我一想肖海被拷住手脚关在一间长不能伸脚,高不能直要的囚室内,而且是一个星期,不由得心里发急。我下午去找了王管教,他现在已经升了科长,在我面前更是一副廉洁奉公,秉公执法的优秀警官的操蛋样,不过最后他还是答应我只拘肖海2天。   肖海回来的时候走路都跛着脚,看那样子一定被新来的管教打了,那新来的正想抓几个打群架的犯人过瘾,偏又碰到肖海这样大包大揽不想牵连别人的硬主,一顿教训是免不了的。大家迎接英雄般欢迎肖海回来,但他没有像多数人在这种情况下所表现出得意的狂样,只很淡然地笑着,真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等大家都散开了,肖海走到我面前说:“武哥,谢谢你让我出来。”   我冲他挥挥手没说话,他悻悻地转身要走,我叫住他说:“你还有几个月就可以离开这,你还想不想出去了?”   他没回答。   “别打架,别惹事,别他妈的给我惹麻烦!”   “知道了。”他连看也没看我的回答。              18  又是个星期天下午,我在管教那里喝够了酒,回到囚房,发现只有肖海一个人正刁着烟打扫卫生,我问肖海其他人呢,他说都在操场上。我转身正要走,听到肖海柔声叫我:“李小武。”   我回过头,他半依在墙上,右手用拇指和食指掐着烟卷儿,左手伸到自己的衣服里,放在右肩头上。小海只系了最后一个扣子的囚衣勉强挂在身上,整个前胸和右肩暴露无遗。   “你怎么象躲瘟疫似的躲着我?”他似笑非笑着问。肖海漂亮的眼睛微微眯起来,有点丰厚所以格外性感的嘴唇微启,雕塑一样完满的下额随着侧过来的头展视在我面前,倾长的脖颈上喉节轻轻蠕动。   我没回答。他当时的样子太具有调逗性,我连话也说不出来。   他收敛起似有似无的笑容,又吸了一口烟,眼睛直视我,将口中的烟缓缓吐出。甜甜也做过同样的动作,但与小海截然不同,甜甜表现的很有女性的妩媚,肖海浑身上下洋溢着邪邪的男性味道。   我不想再压抑自己,也不能控制自己的欲望,我走过去,一把抱上肖海的腰身,手掌用力地在润滑的皮肤上抚摸,更确切的说是摩擦。肖海早已抽出放在衣服里的手,他扔掉烟头,双手扶在我的腰际。我向前挺近□□,我的坚硬贴到了他火热的欲望之上。我们的脸几乎贴到一起,肖海沉重的呼吸如热浪喷薄在我脸上,我猛然吻住他的双唇。也许是用力过大,肖海被我挤到了墙上,他的身体与墙壁接触发出很大的声响,他皱了一下眉头,双手突然向外推我,我哪里容他反抗,用身体更紧密的压住他,双手抓住他的手腕按在墙上,嘴唇在他脸上疯狂地亲吻。我用牙齿轻咬他的香唇,他的舌头,他的肩膀。我加大牙间的力度,直到肖海发出低声的□□。他好像依然在反抗我,虚假的,调逗式的反抗。我突然用大力将肖海翻转过来,他趴在 墙上,我一把撤下他上衣,衣袖依然挂在胳膊上,迷人的背部完□□露出来,早先伤害的痕迹还隐隐可见,但光滑的皮肤依旧发出诱人的光泽。我从他脖颈往下亲吻、撕咬,一直到美丽的股间。他的裤子被我一撤到底,我疯了一样掰开他的双丘,用手向深处探入。   肖海真的抗拒了,他几乎要挣脱开我的束缚,我一把抓住他的胳膊,他被我强行拽到不知是谁的床上,我再次把他压在身下,我的嘴唇寻到小海的双唇,寻到他挺立的□□,寻到他冲天的欲望,当我的嘴完全包容他的□□后,我听到小海野兽般的□□声,我还没来得及完全离开他的欲望,他已经喷泊而出。发泄后的宝剑竟依然没有塌软的迹象,我实在顾不了太多,顾不得找来润滑济,只用了些口水,然后搬起他的双腿,用力刺入。   我看到他皱起眉头,闭上眼睛,但他没有用手推我,没有更多的反抗。   “疼不疼?疼不疼啊?……行吗?”我听到自己语无伦次的问话。   “没事……慢些……可以……”他也语无伦次的回答。   他的手放在自己的欲望上,快速的摩擦着。当我完全渲泄在肖海体内时,他的琼浆也散布在他自己的胸膛上。我累得合身扑倒在肖海身上,满胸沾满他润滑的□□。   等我从欲望的巅峰逐渐清醒过来,发现小海已经在穿衣服。我费力地回忆刚发生过的一切,我是不是又粗暴地对待他?是不是又伤害了他?我的脑子一团乱,什么也记不清楚。但我很清晰地记得最开始是他主动调逗我。   “海……刚才是不是……是不是你疼啊?”我费力地问。   “没有。”他轻声地回答。   我站起来,从后面温情地抱住他,亲吻他的耳陲,他伶俐地闪开了。我自讨无趣地站在地上。我沮丧地想他大概恨我,厌恶我到极点。   “小海……你他妈的到底是什么意思?……你如果不惹我,我绝不会碰你。我不想让你难受。”   小海回过身,他说:“我没有怨你。”   “你到底喜不喜欢和我做那事?你要是不喜欢为什么那样?”我是说他勾引我的事实。   “我他妈的贱!发骚!行了吧。”他说完咚的一声摔门出去了。   万般无奈的情况下,我问自称火眼金睛的甜甜,肖海是喜欢我还是讨厌我。甜甜一边搓着尖细的指甲想了好久说不知道。   “他那个人心思太细密,经常又是个闷葫芦,谁晓得了。不过……你发现没有,只要咱们在一起,能把他气疯了。”甜甜说着得意地笑笑。   “你以后少当着他的面和我起腻。”   “哎哟,他不和你好,还不让别人和你好,这也太霸道了吧。可怜的小武弟弟,痴情到这个地步,到头来可是自己受伤。”甜甜见我没说话又问:“这肯定是你的初恋吧?”   “恋你妈个头!”我骂道。
№1&☆☆☆星石于 01:19:09留言☆☆☆ 
19   工地上的犯人暂时停止了繁重的忙碌,他们规矩地坐成几排,手里端着饭菜狼吞虎咽。我从厨房拿来一大碗切好的猪头肉,把老三,皮桶子,甜甜还有肖海都叫了过来。除了小海其他人都乐得大口大口的咀嚼。   上次和肖海做了那种事后我们又快一个月没有说话了,看着肖海沉默的夹起一片肉放到嘴里缓慢的嚼,我心里想再过五个月,他出狱,我就彻底解脱了,心静了,没有人会知道我李小武曾为一个男孩子不思茶饭,夜不能寐。我知道我这辈子不会再有这种感觉了。   肖海只吃了两口就躲到一边抽烟去了,我看甜甜吃完后凑到肖海身边说:“海子,你失恋后遗症的时间也太长了吧。”   “我早想开了。”小海边吐着烟雾边回答。   “真不想他了?真忘了他了?”甜甜笑眯眯地追问。   “不可能忘,但知道挺没意思的。”   “知道了就好。将来出去了,对人多留个心眼儿,别太实在了。越是看着十全十美的人越他妈的不是个东西。”我说着也凑了过去。这是我一直想告诫肖海的话,但总没机会说。   肖海抬起头,我们对视了好一会儿,我以为他不会再说什么,结果他低下头说:“我在拘留所里知道被判了刑,就开始怀疑他这人是不是象我想的一样好。后来到了这儿,他从没来过,我心里就明白了,只不过不想承认罢了。”   “你们说什么呢?”甜甜一定听出我们话里有话,所以不解地问。   我和肖海都没回答他。   “我回去了。”肖海说完扔掉烟头,从地上站起来就往工地上走。他快到工地上时,疤脸跑了过去,他和肖海说着什么。   我听见甜甜说:“你知道吗,最近肖海和一班和五班那几个大杂役搞得可热乎了。”   “胡说八道。”我回答。   “不信你自己看吧。这阵子他们给肖海送烟而且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酒偷偷给他,以前他是什么也不收的,现在来者不拒。”   我紧闭着嘴,一句话也不想说。   “以前看着好像贞男烈女,不过就是个一般货色。人家一个大学生不跟他这么个在押犯好了,就气得要死要活,还说人家没意思。”甜甜很不屑的说。   我没有象肖海许诺的那样保守他的秘密,我告诉了甜甜肖海为刘志高顶缸及我见到刘的来龙去脉,我看到甜甜渐渐发红的眼睛,我从不知道心如一只超大号石头漏斗的甜甜还能盛载悲哀,能为别人的故事难过。   我知道甜甜不讨厌肖海,但对于我喜欢小海这点,他总是酸溜溜的。所以我不相信甜甜对小海的诽谤。不过我还是悄悄地把两条烟放在肖海的被子里面,我不希望他接受别人的东西。我一直说服自己相信肖海,直到我亲眼看到肖海和疤脸调情。   那是个有着明媚阳光的秋天的下午,几个班在一起“放风”,肖海的囚衣仍旧半敞着,他上身靠在铁丝网上,半个腰和屁股坐在铁凳子上,两条腿大敞开地伸直,闭着双眼,庸懒地沐浴着阳光。攮子走了过去,他的手一把扶上肖海的大腿上下抚摸,他说:“小妞呀,这么舒服,要不要再舒服点呀?”他嘻皮笑脸地说。   肖海睁开眼,看了一眼他的手什么也没说,鼻子哼了一声,又象是微笑,然后闭上眼睛接着享受阳光的沐浴,也许还有攮子的抚摸。   “上次给的烟好抽吗?”   肖海微微点头。   “知道什么叫知恩徒报吗?什么时候让哥哥尝鲜儿呀?”   “行啊,先帮我叼叼这个。”肖海说着挺了挺下身。   “□□妈!不要脸的小□□,哥哥是要□□的小□□。”   “再说吧。”肖海说完站起来要走,被攮子一把按到铁丝网上,尽管他压底声音,我还是听到攮子说:“别TM以为有武青脸罩着你,老子就不敢动你,想他妈的占我的便宜,老子豁出去再坐几年牢,也要把你的□□□□。”   我上前用大力搂住攮子,他几乎动弹不得。我说:“操谁呀?大白天的?”   攮子气急败坏地挣脱开我的手,也放开了按住小海的手,他说:“老武,我是给你面子,不过你告诉你那个骚货,别欺人太甚。”   “我会告诉他的。”我平静地说。   攮子走开了,我再看肖海,他眼睛紧盯住我,脸上似乎有愧色,但他并没说什么,好象等着我说话。我压抑住所有的气氛,羞辱和厌恶,我走近他低声说:“烟抽完了管我要,想喝酒吃肉还是其他什么东西……”我尽量控制自己的声音:“……我都一定帮你弄到。别拿别人的东西,吃人家的嘴短。”我说完转身要走,但想起了一句特别重要的话,回过头补充了一句:“我想活着看到你平安出去。”说完我再也没看他,一个人回到了牢房。                  20   劳改农场的的副场长是我在大青山最靠得住的人,但表面上我们从来不说话。一次他把我叫到办公室,告诉我下个星期,可能会有上面来的警员调查498案,而且估计是直冲我来的。   接着我老娘又来看我,我得知我继父死了。老娘看着很伤心,她说我继父是这个世界上对她和对我最好的人,现在一切要靠她自己了。她告诉我监狱里的势力依然是我们的,但“上面”被我那个所谓大哥买通了一个很重要的人物,他现在丧心病狂地要把我至于死地。老娘说她就是拼了老命也要把我弄出去。我恨自己被关在这里不能帮老娘一点忙,还让她□□了心。我妈安慰我说我是为李家坐牢,现在她也是为李家救我出去,几乎所有我继父的得力手下都和她一心。   回到狱舍后,我表面上不动生色,背地里开始和498天所有在场的人串供。除了甜甜,老三这几个铁杆外,其他人我用收买,恐吓等各种手段让他们按我的意旨回答问题。但我没有和肖海说,因为那天和攮子的冲突后,我们又不再说一句话。   周日晚上快到了就寝时间,囚室里的其他人都从娱乐室回来了,只有肖海没回来。皮桶子和小六儿面有难色地对我说肖海正在一班和那些人偷偷喝酒呢。   我听后只说了句“知道了”。现在对我是非常时期,我不想给自己找麻烦。但有等了一只烟的功夫,我还是忍不住揣了一把螺丝刀去了一班。   我打开门时,看到肖海坐在一张床上,有三四个人围着他坐着,他上身□□地靠在攮子怀里,虽然穿着裤子,但我清楚地看到攮子和在一旁疤脸的一只手都放在他的裤子里摩挲着。攮子的另一只手拿着喝水的缸子,正往小海的嘴里灌。肖海漂亮的脸已经通红,淫靡的笑容给完美的面容更增添了迷人诱惑力,等攮子的水杯离开他的嘴,他迷乱地自言自语着什么,然后嘿嘿地笑,腮边的酒窝更加明显。   我走了过去,所有人停下手里的动作看着我。疤脸似笑非笑地先开口:“老武,是要一起玩吗?”   “我想带他回去。”我慢慢地说。   “这就是你不够意思了吧?他是自愿跟我们玩的。”   “是你们不够意思,你们把他灌醉了。”我依然缓慢却有加重语气说。   “是吗?野妞?你醉了嘛?你刚才不是还说□□被我的手弄的痒得不行,就等着哥哥 的大□□搔痒嘛。”   肖海睁大眼睛,脸上的笑意带着绝望,他突然绷起了脸,蹙起眉,愁苦和忧郁的神态好像我在大青山第一次见到他的模样。看着他越来越悲凉的双眼,我以为他马上会哭出来,但他笑了,微笑的脸上没有任何内容,空洞得好像个玩偶。   “武哥,咱俩没缘份,我不能喜欢你,我不应该喜欢你,我应该恨你。”肖海旁若无人地对我醉言醉语。   我没有说话,假意又凑近小海一些,实际上我已经站到疤脸的身后了。我握住手中的螺丝刀,用右胳膊一把勒住疤脸的脖子,我用螺丝刀尖顶住他的喉咙窝,我控制着手的力度,但疤脸的脖子已经流出鲜血。他痛苦的干呕着,我猜测他的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因为他已经完全丧失了反抗能力。   “把肖海放开。”我对其他人命令道。所有人被我的突然袭击惊呆了。攮子放开了小海。我拖着疤脸往后撤了几步并对肖海说:“给我回去!”但肖海没动。   不知什么时候,皮桶子,小六儿,甜甜已经进了一班,他们很快连拉带扯把肖海弄走了。我拖着疤脸一直到门口,说:“今天的事对不住各位了,肖海是我的好兄弟,我不能不管。有不服的就来找我,一条人命在这多住两年,两条人命就多住四年,老子不在乎。”说完,我放开疤脸,跑回牢房。   小海正在房间里撒酒风,他嘴里骂着“王八蛋,畜生,放开我”之类的话,拼命要挣脱开大家的束缚往外跑。我拔开众人,走到肖海面前,用足了力气,冲他脸上就是一掌,随着啪的一声,我看到鲜血顺这小海的鼻孔往下淌,接着一边嘴角也渗出了血。   “你还要不要脸?你他妈的还把自己当不当人”我冲肖海大骂。   肖海靠在墙上,凄凉的一笑,任凭鼻子里的血流到嘴里,流到下巴,嘀哒嘀哒点点滴落到光洁的□□的胸肌上。他说:“我还是人吗?我他妈的……就在这个屋子里,你们不是一起把我按在这张桌子上……我现在还装他妈的什么尊严?要什么脸?”   “小海子,那都是过去的事了,谁进来没被整制过,不是做那事也是一顿暴打。”甜甜说:“再后来老大对你不薄,你别没良心。”   “是吗?老大对我好?”肖海说着眼睛怒视我:“我是不把自己当人,你什么时候把我当人,你让我趴在这墙上,用皮带打,你他妈的把我当人嘛?”小海对我咆哮着。   我看着他被愤怒,屈辱扭曲的脸,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我已经做了,你让我怎么办?”   肖海嘲弄般笑着说:“让我也来打你一顿,咱们不就扯平了。”   我不再看他。低下头,牙齿用力咬咬嘴唇,然后我抬起头对小海说:“好,我答应你。”   “老三,把你的皮带给小海。”我接着对老三说。   “老大……”老三要说什么,我不耐烦地打断他:“少他妈罗嗦,快点!”   我看着老三走到床旁,从箱子里拿出一条警用皮带,然后递到小海手里。我说:“来吧。”   不知是谁说了一句“他喝醉了,纯粹是找揍呢,老大你别和他一般见识。”我对所有的人命令道:“你们都闭嘴。”   我身子靠在墙上,面对着肖海,平静地对他说:“来吧,小海。”   我看着小海走到我面前站住,他脸上鲜血的颜色有些发深了,鼻子也不再往下淌血。他用布满血丝的醉眼盯住我,我看到他举起皮带在我眼前晃动了一下。我没有感觉任何疼痛,只是觉得自己的脸和身体被人猛推了一把,接着是火烧的灼热感,几乎同时我感受到了刻骨的痛。小海的皮带打到了我的脸上,我知道脸上一定出血了。我也许没叫喊,但我还没做好忍痛咬牙不发出声音的准备时,皮带又一次抽上了我的脸,我的身体,我下意识地发出了声音,用一只手捂住自己的脸,身子蹲了下去。但我很快控制住自己的意识,放下捂脸的手,努力睁大眼睛,又站了起来。肖海在我眼前象一个怪兽,面目憎狞得让我厌恶,我还是第一次感觉他的丑陋。我突然想到当我手提着皮带站在小海面前时,一定比他还丑恶。   “啪…啪…啪…”接着一阵阵巨痛从我的胸膛,腹部,胳膊,大腿,甚至下身和脸   上传到脑子里,我死命咬着牙不让自己发出哀嚎。肖海象疯了一样在我身上没头没脑地鞭打,我听见有人尖声喊:“肖海,你妈的不是人操的,你他妈的狼心狗肺,你这个不要脸的贱货。”   “你他妈要脸?你如果要脸,能在这大青山里跟人操了一圈儿!”肖海粗鲁地对骂。   我终于看清楚了,是甜甜,他扑了过来,把肖海压倒,嘴里大骂:“告诉你这个烂货,如果有人这么不要命的喜欢我,老娘比你知道要脸。你和你那个老相好一路货色,是他妈的最无情无意的畜生……”   我无心听他们又骂了什么,我努力站直身体,老三要扶我,我将他的手推开。我想张嘴说话时发现嘴唇肿得不听使唤,不过我还能发出声音,我对躺在地上的小海说:“够了吧?以后你再和疤脸他们绞在一起,是你自己的事了,我不会管你了。”我说完去了水房。   当冷水接触到我脸时,我疼得连喘气都困难了。但我咬牙继续清洗,我不想看到自己一张血污的面孔。我让身边站着的尼姑拿来小镜子,我就着水房昏暗的灯光查看自己的脸。我长的不是那种可以称为漂亮的面孔,但略长的四方脸形,高挺的鼻骨,坚毅的下巴及自耳根延伸下来的青色面颊使多少女人神魂颠倒。现在它就象个被捏烂的柿子,丑陋不堪。   秋夜凉气袭人,我正经历着小海曾经历过的痛苦。那些抽打过的伤痕好象要把我烧化,使人坐卧难安。索性我从床上起来,走出房门,依着墙根坐在地上一根根吸烟,我希望香烟能帮我驱除疼痛。有“雷子”查房,本来正要训斥,看是我,只说了句“赶紧回去睡觉”就离开了。   不知过了多久,有人静静地从房间里出来,四处张望,最后他冲我走过来,半蹲半跪在我眼前。   “武哥……我……”肖海噙满泪水的眼睛在夜色里盈盈闪动,他低下头,手用力地撕扯自己的短发。   我勉强伸出一只手握住他的手腕,说:“快回去睡觉吧,外面凉,我抽完这支烟也回去。”   “我怎么会这么浑蛋!我他妈的……”肖海更用力的撤着头发,懊悔地几乎咬牙切齿。   “没什么的,这回咱俩撤平了一些,否则以前我觉得自己没脸喜欢你。”我继续柔声回答。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发自内心的。晚上他打我时的那点恨消失的无影无踪,尤其是看他悔恨的样子,我比他都难受。   那一夜,小海一直陪我坐在外面,直到我们看到黎明的一丝曙光,我才昏昏欲睡。21   我还无暇顾忌监狱里其他犯人和管教对我脸上的疤痕做出惊讶反应的时候,498专案组就来到了大青山监狱。我是第一个被传讯的,他们并没有对我作什么,只是一般性的讯问。接着二班所有的人被逐个审讯,这样持续了5天,他们最后再次提审我。   当我一迈进审讯室,就感觉到异样的气氛。他们让我脱掉鞋子,手抱着头赤脚蹲在地上。我看到一个雷子手里提着警棍站在离我不远的角落。他们先煞有介事地告诉我,已经有不少犯人招供我杀害498的事实,如果我能主动交代,量刑的时候他们会考虑为我减轻罪则。我一副冤屈地模样,又重复了一边早已背的滚瓜烂熟的供词。他们大骂我不老实交代,说他们有足够的证据证明我蓄意残害498。我哀求着,大声否认。   我看到一个雷子走到我面前,抬起他厚重的警靴,一下踏到我□□的脚上,我疼得□□起来。无论这疼痛是否真的无法忍受,我都必须大声嚎叫。这不是显示坚强毅志的时候,这是在与警察的刑讯逼供周旋。那个混蛋的再次抬起靴子,再次狠命地往我的脚上踩去。我好像听到骨头断裂的声音,我真是痛到大汗淋漓。   他们将翻滚在地上的我架了起来,放到一张靠背椅上,然后将我的手背后铐起来。我看到那个提着警棍的雷子一步步走近我,脸上似笑非笑,他说:“你倒是会叫唤呀,是不是想叫来人帮你啊?”   “我真的没想害498,那是误伤……我们从来没有矛盾,我们是好兄弟……”我虽然疼七荤八素,但依然没忘记与他们对抗。   “这家伙嘴可真硬,我倒看他能抗多久!”那王八蛋还没说完,就举起手里的电棍直杵到我的胸口,我想躲闪,但还是被那棍子碰到,我好像眼前一团亮光,随着轻微地啪啪声,剧痛发散到整个大脑,甚至整个身体,然后深入骨髓,眼前已经是漆黑一团,我想大叫,但连叫喊的力气都被阻挡在喉咙里。   那个混蛋用电棍在我身上一通乱戳,后来竟然流氓到往老子的命根子上打,最后我连人带凳子翻滚到地上。   我后爸说得好,再倒霉的事也会过去的,当我一瘸一拐地往牢房里蹭时,我心理有胜利者的得意,因为我知道498的案子就这样结束了。   回到囚室的时候大家都在上工,到了晚上,所有的人都围在我的身边,甜甜还泪眼婆娑地亲了我好几遍。我强撑着体力故意做出精力充沛的模样满不在乎的和大家有说有笑。终于熬到熄灯,所有人都睡去。我感觉要上厕所,但双脚肿得象块发面,动一动脚指头都疼的钻心。我勉强坐起来,挪动双腿,我正试着往起站,猛然注意到眼前的身影。   小海一把扶住我,沙哑的嗓音轻声问:“是要去厕所吗?”   “啊。”   “我给你拿个盆算了?”   “不用,你扶我一把就行。”   当我站起来时,尽管我努力控制自己,但身体还是不自觉地恍了一下,小海从后面几乎将我抱住。他太用力了,我觉得自己被他的气息,体温,和力量团团围住,身上一阵苏麻。   “你干什么?别害的我又想和你做那事。”我笑着说。   肖海没理我,他问:“是不是特疼?”   “没那么痛,就是想趁机占你点便宜。”   “别装了。”小海说。我只能闭嘴。   我们从厕所回来,他帮我躺到床上,还给我倒了热水,却坐在我床边迟迟没走。其实从晚上大家一回来,我就注意到小海一直悄悄地站在众人的后面,他微微皱起眉头,无言地看着大家在我这里围前围后。他的眼睛不时盯住我的脸,但我总躲避他关切、焦虑的目光,不知道为什么,他的眼光让我难过得想哭,我不知如何在他面前伪装,我怕他瞧不起我。   “快睡觉去,天这么晚了,又这么冷。”我说。   “如果你晚上需要人帮忙,我的床离你太远了,我怕我听不到。”   我本来想说我可以叫甜甜,但我马上意识到这可能使他不高兴,就随口说:“你睡我床上”   “……”小海闪动明亮的眸子,脸上漂亮的线条在夜色里生动的令人心跳。   沉默了片刻,我轻声说:“……我想让你和我一起睡。”   我看到小海极柔顺地冲我微微一笑,然后和衣钻到我的被子里。我伸出胳膊,轻轻搂住他,然后我更紧地抱住小海。我将头埋在他的胸口,我听着他有力地心跳,终于感觉白天里用冰,用石头,用钢铁包裹起来的屈辱和愤怒一点点、一点点地化解了。从来不知道自己还有这么脆弱的时候,我竟然用力搂住一个男人,竟然在他的怀里沉沉地睡去,一夜无梦。22   498专案组一离开,大青上又是我的天下了,我每天睡到近中午才懒洋洋地爬起来。脚上的伤好得差不多的时候,我才带着班组下工地劳动。我心里非常明白,498一案虽然结束,但不等于我在大青山真正安全,更不等于我能有活着出狱的一天。我知道我妈那里几乎放弃了通过减刑、保释等方法让我出去的希望,他们正策划通过另一种方式,危险性很大,却是唯一有效的方法将我弄出大牢。   那是绝顶的,只有我一个人知道的秘密。   肖海依旧如从前一样沉默地出操,上工,吃饭,就寝。我和他并没有更多的亲近,我在保守自己的对自己许下的诺言,不再打扰他,让他平安出狱。只不过自那次打我之后,小海总想方设法帮我做这做那,特别是我刚刚受伤那些日子,他默默地照顾我。表面上的事都由甜甜、老三他们做了,但总是在不被人注意、在我最需要的时候,肖海就出现在我面前。   刚刚从工地上回来,吃过饭,洗过澡之后,我将身上的脏衣服脱掉,团成团扔到床角。我看见肖海走过来,他拿起我扔掉的脏衣服说,正好他现在要洗衣服,顺便帮我带了。从前我的衣服都是甜甜、尼姑为我洗,小海没帮我洗过衣服,即使在他正式成为我的“伴儿”那半年,肖海也从来不帮我做任何事情。   我想起甜甜说的,小海老觉得498的案子是因他而起,我受苦也是他造成的。甜甜还感慨地说心地太善的人最好不要欠人情,否则他天天自责。   “小海……”于是我追了出去叫住已经走到水房的他,说:“衣服放那,让尼姑他们洗。”   肖海回过身,看看我,有看看手里的衣服,好像很为难的样子。我走过去,用手轻轻按在他的肩头,看着他说:“别老觉得欠我什么……我喜欢你是我活该愿意,你不喜欢我没关系,你不欠我什么,别弄的跟报恩似的,我顶他妈的烦那个了。”   肖海听着冷冷一笑,我听到他说:“你有什么恩值得我报答?给你洗件衣服,我也是活该愿意……给我抽一口。”他说完,从我手里夺过烟卷放到嘴里猛吸一大口。   我无可奈何地看着眼前的肖海,我靠在水泥池子上,仍然绷着脸注视他,我说:“你不到4个月就出去了,要是咱俩真有缘份,等我出去了去找你,你别不认我就行。”   小海明亮的眼睛很柔和地望着我,他更靠近我一些,一边把烟卷放到我嘴里一边说:“我一定认你,你真的能来找我吗?”   还没等我回答,皮桶子,老三还有一班的几个人进来水房,我听他们笑嘻嘻地说:“哎哟,这么亲热!小两口说什么悄悄话呢?”   那一刻我突然有种甜蜜的感觉,不知是因为小海的话还是老三他们的玩笑。我不由得陶醉的有点心跳,索性微笑着不说话。   肖海此时好像收敛起笑容,他看看老三他们又看看我。我想到或许小海厌恶他们的调笑,他一向不喜欢在众人面前对我表示亲近。我也收起笑脸,开口说:“你们他妈的……”还没等我说下去,肖海竟顺势搂住我的腰,凑过脸,用他的唇吸吮我的嘴唇……我过了好几妙钟才明白眼前发生的事情--小海正当着大家的面吻我,周围是众人嗷嗷地尖叫。不过等我明白过来他已经放开了我,把手里脸盆和衣服往池子里一扔,若无其事地说了句:“你找别人帮你洗吧。”就离开了水房。   我在大家善意到哄笑中得意了好久。   当天晚上,我和小海相拥着躺了很长时间,尽管我们都血脉膨胀地几乎不能自持,但小海依然坚持等大家都睡熟了再和我做那事。后来小海用他柔软、甜美的舌头细致地从我的额头一直吻到我的下面,他口里含着我的欲望,尽量深地上下移动,直到我轻呼:“海……快放开,我要……”。小海松开我,抬起头,他笑着再次扑到我怀里。   我将他按到身下,同样用我的舌尖,并带着我对他身体的疯狂迷恋,以及迫切要看到他在我怀中享受快感的欲望,温柔地吸吮他的每一分、每一寸肌肤。我不时抬起眼睛观察他的表情,起先他真的很享受,他轻咬着嘴唇,闭紧双目,微皱起眉头,漂亮的面颊被欲望折磨到快乐与痛苦的神情并存,   当我用舌尖品尝小海美丽宝剑前端晶盈的、略带微咸的玉滴时,我看到他不禁张开嘴,皓齿尽现,但他很快紧闭住双唇,甚至将朱唇用力抿住,像是忍受痛苦,但更象努力控制□□的泄露。随着我动作力度的加大,小海好像开始厌烦,他用手推我的额头,用脚猛踢我的双腿。我不得不停下来,连双手都离开他的身体,茫然地看着他。小海睁开眼睛,他的眉头皱得更紧,同样不知所措地望着我。   “你不想做?”还是我先问。   “想做……我也不知道怎么了,控制不住自己。”   我低下头,他的欲望果然依旧高涨,再看他明亮的眼睛,激情的火焰没有一丝低落。   小海坐起身用力抱住我,说:“哥你使点劲……我喜欢你使劲儿……你别管我怎么扑腾……”   我没再多说,再次将肖海按回到床上,他侧卧着,我的双手在他前后最敏感的部位抚摸,他的情绪好像更高涨,同时他的反抗也更加明显,我将他趴在床上,将他的双手背后,用我的一只手按住,另一只手从枕头下取出润滑济,我知道如果他真的要反抗我,我的一只手哪里可以制服他的双手。我看着他侧过去的脸,红润的嘴唇,我不禁再次上去亲吻,他回应我,他比我还要热烈,用牙齿咬我的唇,咬我的下巴,甚至咬破我的肩头。   身下的小海象一只发了情的危险的小兽。   我们合为一体,我将爱倾注他的体内。他翻转过来,我用眼睛看,用自己的舌头品尝,用我脸上、胸膛的皮肤感受--小海喷泊而出的青春的□□。   肖海静静地躺在我身边,只是他的左手握住我的右手,还常常有节奏地用力握紧,松开,再握紧,再松开。我知道他还没睡着。   “舒服吗?”我问。   他闭着眼睛点头。   “进的时候不疼吧?”我又问。   他闭着眼睛摇头。   停了片刻,我忍不住问道:“你以前就喜欢这么做吗?”   小海睁开眼睛,问:“怎么做?”   “我是说进来前你也喜欢那个……激烈的?”我找不到合适的词汇表达,我本意是想说带有强迫性质的□□,但我知道话不能这么直说。   我听到肖海回答:“以前我一直以为做那事就是很疼,忍着别叫出声就行了。”   “为什么不能出声?”   “他不喜欢,不让我出声。嗨,提他干什么,扫兴。”小海说着转过身,倚偎在我怀里,没过一分钟,我便听到小海均匀地呼吸声。                23   这些日子,我时常想到男人和女人相爱,常常想到我妈和我继父。在我的记忆里,我继父从没断过与乌七八糟的女人上床,但他总说我妈是他唯一的女人。记得我7岁那年,我妈又怀孕了,当我继父为此兴奋地大摆宴席的时候,传来医院的消息,说我妈属于高危产妇,如果执意留下这个孩子,难保没有生命危险。后来听保姆说我继父强行带我妈去做了人工流产。我曾听到继父对我妈说,他已经有两个儿子,他根本不想再要孩子,只不过他特别想要一个和我妈生的儿子。   “其实我们有小武就够了……”我听到我后爸这么跟我妈说:“小武是你生的,就等于是我的儿子。”成年后我常想我继父这些话是哄女人听的还是真心呢。不过他对我确实好,别人都说比他亲生的都好。五年前那次失手,他已经抛出他的二儿子,也就是我那个心肠不坏,老实巴交的二哥。但实际上怎么做,我也是脱不了干系的,我告诉他我一个都揽下了,用不着再牵扯其他人,我心里是想借此报答他的抚育之恩。   在李家,虽然大家对我继父毕恭毕敬,但实际上人人都怕他,包括我、我那个王八蛋大哥、我二哥。只有一个人从来不惧他,那就是我妈。我曾亲眼看过我妈用痛苦但绝情的目光看了看还年幼的我,然后一个人离开了李家很久,我看到我继父疯了一样把她找回来,他们抱在一起。   我长的有些象我老娘,我冷酷、果断的个性也象她。但在我成长的过程中,我后爸对我的影响力远远超过我亲妈,虽然我知道我从没有真正把他当作我的父亲。我希望象他一样干一番大事业,我想用一生姣宠一个女人。现在我两样都没做成,我他妈的正无可救药的爱着一个男人。   从来不知道我的小海那么会疼人,竟然照顾我的饮食起居。每当无人的时候,我会突然拉住忙碌地他,揽过他的腰,用我的下身顶住他的硕大,抚摸他鼓翘的小臀。然后肖海连踢带打的挣脱,我更兴奋地进攻。再后来他会不顾一切地反攻,轻轻掐住我的脖子,捏住我的下巴,将我按在某个可以支撑的地方,他狂吻我、狂咬我,我几乎怀疑他会将我□□。   肖海说有时浪漫温情,风花雪月,甜言蜜语的背后不过是自私的欲望罢了,而□□的欲望不一定没有真情隐藏其中。我笑问他什么时候想的这些酸词,他笑答是甜甜说的。我抚摸着满足后的小海问他现在是不是真的喜欢我了,他很不自然地笑笑,起身摸出香烟,很快我被一团烟雾笼罩。   肖海从来不爱提刘志高,但我总有意无意地和他说起那个漂亮的兔崽子。或许是我在妒忌那个王八蛋,或许我在怀疑肖海对他念念不忘。   一次肖海说人有时候因环境所迫经常身不由己,比如他的父母。他说他虽然对他们很失望,但他不怨恨他们,父母不过是常人,谁都有自己的难处。   “你恨刘志高吗?”我问。   “无所谓恨不恨了,和他在一起的那几年还是挺高兴的。”他回答。   “他对我说他那时候因为同情你的家境。”   “他同情我?!”肖海叫道,因吸烟过多而沙哑的嗓子更嘶哑了:“操他妈的。”他嘟囔了一句。停顿片刻他继续说:“我从来没说过同情他,他倒同情起我来。他上学的时候穷得叮当响,饥一顿饱一顿的,我就使劲给他花钱,反正我钱来的容易。他快毕业的时候他爸因为赌博把家里唯一的破房子都输了,他告诉我他们兄妹几个到处借钱想把房子赎回来,我第一次向我爸妈撒谎,说他们寄来的钱被偷了,让他们再寄钱给我。我留了点生活费,把所有的钱都给了他,结果等交了水电费、物业管理费什么的,发现剩下的钱只够买张地铁月票,连饭票都没钱买了,我也不好再象我父母要钱,结果只能中午省一顿,晚上回家吃酱油泡饭。他还好意思说同情我的家境?!”   “他知道这些吗?”我问。   “知道什么?”肖海冷着脸反问。   “他知道你为了帮他连饭都吃不上了吗?”   “当然知道,他那时为了省钱,每天跟我一起吃泡饭。两个人吃得还挺开心。哼。”肖海似乎笑了一下。   “……”我无言以对,我不懂肖海的感觉,不懂他们之间算是什么样的感情。   “他上次来求我,说两个男人这样就到头了,他就是再爱我,我们也不能永远在一起,长痛不如短痛,他求我理解他。他都说哭了,想起他哭的那样子,算了吧,恨他干什么呢。不是说的,他也不值得我恨。”肖海说着捏扁空空的烟盒,扔在地上,对我说:“给我支烟。”   我把烟盒递给他说:“少抽点吧,你看你嗓子都哑得快说不出话了。”   “牙也黄了,肺也黑了。”小海笑着接我的话说:“所以你不喜欢我了?”   我无所谓地一笑,继续问他:“他到底是不是那种人?”   肖海庸懒地却全神贯注地轻轻吐气,将手里袅袅的烟吹得乱七八糟,他弹了弹落在裤子上的烟灰,凝视着我问:“怎么才算是那种人?你算吗?”   我一时语塞。我算什么呢?我是那种“屁精”吗?女人洁白细腻的皮肤,丰满挺立的□□,圆润肥嫩的大腿向来是我最喜欢的,就是现在想想也有美妙的诱惑力。但我真的------真的喜欢小海,喜欢他被太阳晒成棕色的皮肤,结实的肌肉,骨感的四肢,特别是那张漂亮却百分之百男性的面孔,比起女人令人赏心悦目的柔和、圆润线条,那是让我感受到惊心动魄的美丽。   我算不算那种人呢?   “是不是让别人上的就是那种人,上别人就不是?呵呵”小海好像开玩笑一样地说。  “你上过别人吗?”我问。   他摇头,说:“甜甜有一次让我跟他玩,他还给我介绍四班的‘小姨子’,我没做。”   “为什么?”   “我看不上他们,做朋友挺好,做那事,我没兴趣。”   我抚摸着他的发际没说话。他回过头,笑着问:“你让我做一次好吗?”   我目瞪口呆地眨眨眼睛,又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正不知道如何回答,我听到肖海说:“快起来吧,好像他们下工回来了。”   那天晚上,我告诉正被□□烧得昏天黑地的小海,如果他真想做,我给他做,只是别说出去就行。他后来真做了,很小心翼翼的,毛手慌脚的样子让我想笑。虽然疼,但没有想象的那样严重,也没有任何享受,只是完事后,后面不舒服的感觉持续了很久。肖海告诉我便意只是种错觉,其实根本不需要上厕所,他头一次做的时候跑了半宿厕所,全是心理作用。   小海又在我床上睡着了,夜已过半,我想翻身缓解那种令人厌恶的感觉,但又怕吵到他。身后似乎有温热的液体流出体外,我不得不翻出卫生纸,擦拭时的痛感不禁让我打了个冷颤。我想借着月光看看纸上是否有红色的印记,但光线过暗,什么也看不到。我将纸团成团扔到床下,无奈地对自己苦笑笑,再看看沉睡的小海,心想,这回,我真的算那种人了吧。               24   办大事的时间定在2月10号,也就是农历正月初6的夜晚。一来许多狱警回家过年,警力在那时明显减少,二来得到准确消息,初七那天,省公安召开立功授奖大会,今年青山监狱被凭为先进,集体容立三等功,大部份当官的与不少警员会参加会议,而留守的有一半是我可以收买的内线。   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离2月10号还有一个月的时间,我静静地等待着。   小海也只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出狱了。这三个月来,我沉醉在两情相悦,你恩我爱的甜蜜里。我不知道用形容男女的那些个酸词形容我和小海是不是得当,但我真的是体会我继父说的:牵挂、却踏实和满足的感觉。我想等我出去后躲过了风声,我一定去找肖海。我也想过外面不比大牢里,和一个男人纠缠着不好看也不好听,但人活着不就是为了找乐子嘛,和小海在一起我高兴,警察、监狱、国家的法律都管不住老子,还能有其他人敢多放一个屁!   然而还没有等到我和小海平安出去,劳改农场的副场长兼青山监狱的党委书记再次悄悄把我叫进一间无人的房间。我听着他悠悠地说:“这次你真可能麻烦了,他们马上又派来个专案组,是冲着265的案子来的。”   “265?什么案子?”我一头雾水地问。   “你是不是□□过265?而且还是指使其他人多次□□,殴打,险些使他送命?”   “……”我眨眨干涩地眼睛,没有回答。   老头子接着说:“问题的关键是他被□□的时候不到17岁,未成年人,以你的案底,再赶上现在监狱整顿的结固眼儿上,肯定是从重从快地判,马上公审枪毙。”   “可498的案子不是就那么搪过去了嘛,这个也没什么的。”我很镇静地回答。   “这和498的案子完全不一样!”老头冲我厉声说道:“498是死人,死无对证,就算有人指证你蓄意杀了他,你不承认,这案子也立不了。可265活着,他要说是你□□了他,你就逃不了。”   “当年他已经供出来是我……是我那个他?”我虽然被突发的情况弄得有些紧张,但仍冷静地发问。   “当年他说什么也没人听,材料上写着在厕所里被打昏后奸的,无法指证任何人。”   我只能用沉默面对眼前状况。   “265如果死了是最好的办法,可现在他突然莫名其妙地死了他们一定会查出来。”老头子阴冷的声音不住地往我的耳朵里灌。我心想,就是我必死,我也会让小海活着的。我听他继续说:“现在只能收买他,10万,20万的,就是100万对你们家也不是大数,用钱堵他的嘴。”   “我要是提前走呢?”我低声问。他是青山监狱里唯一知道我们计划的人。   “现在春节前警力最密的时候,匆匆忙忙,该打点的都没打点到,那十里开阔地,你不是找死吗?再说他们后天就来。”   我低下头,轻轻咬住下唇,右手将左手的关节捏得喀吧喀吧响。   “赶快跟265说,什么条件都答应他,先把他稳住了。”老头子最后说:“以后我有什么消息就由王队告诉你。”他说完,快速地离开了房间。   回到班里,我先找了老三、甜甜,让他们帮我串供。这件事比498的案子容易,没有人会告诉警察他们看到了什么,因为弄不好就会引火烧身,弄个参与□□的同案犯的罪名。但我没让老三他们告诉小海,我说我会亲自和他说。   小海一个上午都忙着帮老三整理工具,清洁已经初具规模的路面,后来他跑到我跟前,递给我从厨房大师傅那里拿出来的饭菜,一边和我同吃着,一边有说有笑地给我讲上午老三几个戏弄一班的“大牙”的过程。我注视着小海漂亮的笑脸,还有那两个深深的迷人酒窝,只是冲他笑笑。我决定什么也不和他讲。   头天晚上我想了半宿,我不能对肖海要求,请他帮我隐瞒我曾欺负他,侮辱他的事实,否则不是和那个刘志高一样的混蛋?我相信肖海不会害我,班里人人都知道他心好,经常给别人着想,他不应该要制我于死地。但小海没有应付雷子的经验,说话直来直去,不大会扯谎,难保不被他们诱供出来。虽说上次498的案子,甜甜教了他应该如何应对,警察会说他们已经知道事实,会威胁说被审讯者本人也参与谋杀,那常常是心理承受力的较量,但这次涉及小海所受的伤害,那些痛苦的事实难保不使他乱了阵角,最后将我供了出去。   我想如果我死于对小海的暴行,也算是罪有应得,我李小武敢做也就敢当,再说我是真的死在他肖海手里――我认!   夜晚,小海溜到我床上和我亲吻起来。他和甜甜早就换了床,甜甜说睡在我旁边经常吵的要死,恨不得把我们都掐死。那晚我有些提不起情绪,肖海一定看了出来,他暗示我用手帮他做,高潮过后他脸上羞涩的样子可爱透了。   我拉住要回到自己床上的肖海,对他说和我一起躺一会儿,他就搂住我,依偎在我怀里。   “喜欢我嘛?”我突然问他。   “明知故问!”他笑着回答。   “以前那些事还恨我吗?”   “你吃多了?提它干什么?”他好像依然是笑着回答。   “恨我吗?”我固执地又问。   “想起来就恨得咬牙切齿。”他抬起脸不满地看着我说:“咱以后永远不提那些好吗?”   我没说话,将怀里的小海紧紧抱住。整整一宿,我都在倾听小海均匀的呼吸夹杂着轻微的鼾声,等待黎明的来临。   第二天清晨,还是出操的时间,肖海就被王队领着一个不认识的便衣带走了,他们真是急不可待了。 25   我望眼欲穿地等着小海回来,可午饭的时间都过了,肖海还没回来。时间拖得越久说明他们审得越不顺利,我的小海正和他们周旋呢。下午尽收工的时候,下起了雪,我看见小海一个人慢慢向我们走过来。他走到大家面前,一屁股坐在地上,脸上疲惫的神态好像是精疲力竭。我让其他人都去干活,自己坐在小海身边,我看到他望了望远去的老三、皮桶子,转过脸皱起眉头,语调焦急地对我说:“哥,他们现在开始调查以前你上我、打我的事,他们说你这次肯定要判死刑了。”   “你告诉他们了?”我看着他平静地问。   “怎么可能?!”小海眉头皱得更紧:“开始的时候我说根本没有那样的事,他们给我看医院的诊断证明,病例,有那么厚一打。”他说着还用手笔划一下:“后来我说天黑,我什么也看不清,不知道是什么人,他们以为我害怕,不敢说。告诉我只要交代了,马上带我回市局,马上让我提前出狱。我被逼得没办法,就说是498干的,反正他也死了,也害不了他。结果他们明说是你做的,让我承认就行。”小海说完双手用力插进头发里,拢着柔软的黑发。   沉默了一会儿,我问:“吃午饭了吗?”   肖海抬起头疲倦地笑着说:“他们给我炒肉丁,那么一大盆子。”   我弹掉落在小海身上的雪,也笑了,问:“冷不冷?”   “不冷,就是累死了,坐了一天,比他妈的背石头还累。”   “快回去睡会儿,我晚上给你弄两碗粥,糖粥,好不好?”我知道肖海爱喝糖粥。我拉起笑眯眯的小海顶着风雪往囚室那边跑去。   但晚上小海没有喝上糖粥,就被通知去办公室。那是刚过了吃饭时间,我想让他再多睡一阵,所以没有叫醒他。我明白他们要对他熬审,很折磨人的一种审讯方式。我拉住睡得迷迷糊糊的小海,对他说:“听我说,抗不住就别抗了,我们家有的是钱,有的是办法,就是劫法场也不是没可能。再说……”我对他耳语:“也许过两天我就出去了,比你都走得早。”我托起他的脸,凝望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千万别死抗,哥一点也不怪你。”   小海似懂非懂地看着我点了点头。   我看着小海穿着笨重的棉裤,深一脚浅一脚地踏着积雪往办工室的方向走,鹅毛样的雪片落在他身上,我的手紧紧攥住门框。让心爱的人受苦,就为了保全自己的性命,那不是老爷们的做法,不是我李小武的为人。   我一宿都在迷糊的状态里渡过的,昏睡一阵又突然醒来。早晨开始有其他人被陆续提审,中午的时候他们审讯了我,竟然发现其中有两个是与上次498案同样的刑警便衣,很老一套的讯问,也没打我,使我几乎怀疑他们是否对着我来的。用姓王的,也就是最近官运横通的王管教,现在被称为王队的话说,如果能从我身上榨出油,498一案早成了,何必费劲搞265的案子。人家才不白费力气呢。   小海仍没回来,一直到晚饭后,他被一个管教拖着进了狱舍。他眼睛是闭着的,脸上没有一点血色,他倒在床上好像昏死了一样。我解开他的衣服,身上有点淤青的痕迹,但不严重。我让屋子里其他人安静下来,让小海好好睡觉。   没有一个小时的工夫,管教又来叫肖海过去。我告诉他肖海马上就到,让他先走,接着嘱咐老三,皮桶子,甜甜好好照顾小海。我看了一眼还在沉睡的小海,心想也许他们今晚会把我独拘,明天就带我走,也许这是我最后一次看他,然后我出了房门。外面虽不再下雪,但地上积雪依然很厚。夜晚被雪光反射地好像白昼,气温冷得让人发抖。   “哥,李小武!”是小海在叫我,我回头,他正跌跌撞撞地向我跑来。   “你来干什么?快回去!回去睡觉!”我对他厉声说。   “你要自首?甜甜说你要自首?”他冲到我面前气喘吁吁地问。   “我不是告诉你了嘛,先承认了,到时候有办法。”   “我不信,他们说只要我供了你,他们马上就带你走,马上就枪决。”   我看到肖海衣服大敞开着,冷风一定象刀子一样划过他已经伤痕累累的胸膛。我不知怎么了,心里一酸。我走过去,边用他的衣服紧紧裹住他的身体,边说:“他们是吓唬你,你别信……再说我们的缘份就是在大劳里,你不是也说过吗,出去了,我们谁也不认识谁。你妈的还想和我过一辈子啊!”我本来是想对他吼一句的,可我的声音不自觉地发软,不自觉地发抖。   “你不是说出去后找我吗?你别哄我了!”小海晶盈的泪水滑过被雪光映得发青的面颊,滴落到雪里,他使劲抽了抽鼻子,用力拨开我攥着他袄襟的双手,移开注视我的目光,盯着雪地艰难地说:“……我父母双全可和没有差不多,喜欢上个人又被骗了,好不容易遇到个不骗我的,还他妈的被枪毙了……”他抬起满是泪痕的脸:“我他妈的真倒霉!”他哭着说。   我呆立在雪地里,拼命忍着不哭出来,这实在不是哭哭啼啼,儿女情长的时候。   “你们干什么呢?265,还不快过来!”是王队的一声厉呵。   “报告队长,我来了。”他迅速在脸上擦了一把,说着就往前跑,只是通过我身边的时候快速地、轻声说:“等我回来。”   我回到牢房,无言地坐在床上。许久,甜甜凑到我身边抚摸着我的肩膀,我一把掐住他的脖子,将瘦小的他按在床上,我咬牙切齿地问:“谁告诉你我要自首的?你凭什么叫醒他,你他妈的凭什么告诉他?!”   甜甜在我的手里挣扎着,用被勒得嘶哑的尖声叫着:“武青脸,你妈逼放开我!”老三过来把我们分开,甜甜挣脱出我的手掌,用手揉着自己的脖子,说:“他要是真喜欢你就不能看着你送死!”   “让我看着他送死?”   甜甜不耐烦地冲我叫道:“他死不了,不过是多受点苦。”   晚上我去厕所时,在外面听到老三和皮桶子对话,一个说:“我就是搞一辈子男的也不可能喜欢男的,你说除了屁股和娘们儿有点象,没有个好看的地方,干那里又臭哄哄的,怎么也赶不上娘们的穴好。老大怎么就当真了呢?是不是真兔子呀?”   “如果不是真兔子,就是在大狱呆疯了,分不出男女了。”另一个说。两人一起笑了起来。   “也许老大是讲义气,不一定是那事儿。”   “要我说小海子更义气,平常就够义气。你说他是不是真兔子呀?”   “谁知道了,他要真是,那就邪了,我还以为兔子都象甜甜,尼姑他们,都他妈逼的是些吃里扒外的东西。”   “尼姑发誓赌咒地说他不是。”   “他不是?他妈的□□都快缩没有了,他还不是?”两人又嘿嘿地□□。   我摇晃着进了厕所,弄得老三他们尴尬地忙着和我打招呼。我懒得理他们,扒下裤子只顾撒尿。他们又跟我说些什么,我不耐烦地打断他们,说:“别他妈在这胡说八道了,回去睡觉!”我完全没有心思听他们说什么,更不在乎他们说我是兔子,是屁精,是二杆子,我只关心我的小海能早些被放回来。              26   不知是因为监狱方面的施压,还是他们也怕闹出人命,熬审到第四天,他们终于放弃了小海,让他昏睡了三天三夜。因为专案组还没走,管教让我别太过份,所以当小海被拖回来的那天早晨,我依然必须跟着上工,到了10点,我心急火了地跑回牢房,查看小海的状况。一直留在狱舍里照顾他的甜甜正在将一条棉裤往炉桶上搭,见我进来说:“你赶紧想法子领一条新棉裤吧,这让尿泡的棉花都糟了,还有汗呀血呀的,脏死了。”我看着那条一定是沉甸甸的裤子,有些发呆。   我心痛地走到肖海床前,用手轻轻触摸他手腕,厚厚的绷带里依然渗出血迹,我明白那时手铐磨出来的,我想将衣服袖子往上撸,看看是否还有其他更严重的伤口。   “求你们,让我坐下,让我趴一会儿吧。”小海突然挣扎,并发出痛苦地哀求。   我失神地看着他,以为他醒了,但他有没睁开眼睛,很快地又安静下来。   我慌乱地抓住他的手,放到我的唇下,以阻止我嘴唇的微颤。   “我不睡了,我再也不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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