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快死了吗?我已经陷入绝境 豆瓣了绝境! 我18岁男,有焦虑症和一些心理问题。做很多事情都很困难。名字又很

和男朋友在一起四五年了,现在矛盾特别多。我也不知道怎么说,感觉自己有压迫和焦虑症,我平时做什么都很_百度知道  从东明的怀中滚出了一根似信号弹一样的东西,估计刚才他就是见情形不对,想给同伴发信号求救。我忐忑地指指他问盛世尧:“你不会把他......”杀了吧?他低眸俯视了看我,道:“他没死,只是被我按了穴位昏过去了。”
如释负重地点点头,不错,他懂按穴法,人体穴位按压导致人昏厥,他应该是深谙的。只要没将人弄死就行,不管对方有多穷凶极恶,但都还罪不至死,而且若真的杀了人,那以后我们的路可就难走了。
“先擦一擦血吧。”盛世尧不知从哪摸来一块布,递到我跟前。我顺手接过,将手中的匕首先放在地上,抬手去擦额头,忽然觉得不对,盛世尧是何时回来的?他怎么能这么精准地掐算时间,在东明欲发信号棒时出现?
  “你早就回来了?”我迟疑地问。
他眉眼一挑,竟真的点点头,而且还云淡风轻地说:“在这人发现你藏身地时,我就已经绕回到他身后了。”我这一听可气坏了,这意思是他在旁观看了我与东明厮打的全过程,看着我被砸到头破血流,直到此时才出现。
咬着牙从齿缝中憋出三个字:“为什么?”
  他却说:“不如此,怎么能看到一头母狮子发飙呢?”意有所指很明显,把我给比喻成了母狮子,风凉话将我的怒火掀得更高。可他浑然不在意地在我身前蹲下,拿起那把匕首问:“知道它为什么之前拔不动,后来又拔得动吗?”
我怔了下,凭直觉回答:“应该是被什么粘住了吧。”原本我怀疑它是锈在里面了,可现在看它的刀面如此耀亮,没有半点生锈的痕迹。盛世尧却轻摇了摇头道:“这匕首其实是一把刀,它原本有个名字叫饮血刀,从字面意思而看,就是这刀必须要见血。它的原主人因为觉得它杀戮太多,就将它给封印起来,一般人就算拿到,不明其理也是怎么都拔不出来的,唯有用血去喂祭,而且要得到它的认同,才会有可能将刀给拔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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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越听越离奇,说得好像这把匕首通人性一般,还会自己选主?我脸上的狐疑被盛世尧瞧了出来,他浅笑着说:“你别不信,一把真正的好刀,随着时间久远,它会有精魂存在,而它饮下你的血后被你拔出,就证明它已经认定为你是主人了。”
我将信将疑地盯着那匕首看,全然没察刚才的恼意已经散去,注意力都被这所谓的饮血刀给吸引了。从刀面上看,黑幽幽的,也看不出啥材质,而刀刃却因为还透着血迹,显得尤为亮眼。忍不住问:“它是由什么金属做的?乌金吗?”
印象中乌金材质的刀具都是比较好的一类,但盛世尧却道:“不知道,并不是乌金,石块上记载只说是从某地觅得一块坚硬如铁的石头,且切面锋利之极,然后那原主人就想办法把那石头做成了这把匕首,有没有融入别的材质就不晓得了。”
  原来他所知道的都是从那块石碑上看来的,难怪他了解的这么清楚。想到之前他说的这匕首原本的名字叫饮血刀,不由问:“那后来这刀有改名字吗?”
“有,改为了影月。”
“饮月?还是饮血刀的饮吗?”
“不是,是影子的影。”
  两个字虽然不同,但发音却很类似,一般难听出来,不过这改的名字倒挺文雅的,比起那什么饮血刀要好听多了。盛世尧把匕首插进鞘内,塞到我手里说:“藏好了,以后这影月就给你。我们赶紧离开这里,那些人发现找错方向肯定还会转回来。”
心知他说得有理,也没时间多问其它,更不再去计较他刚才没及时出现的事,随意把擦血的布往兜里一塞,匕首则藏在外套里面的夹袋中。看了看躺倒在地的东明,问道:“那他怎么办?”盛世尧直接给了我个冷沉的背影,并丢下一句:“不管他。”
我很迟疑,此地如此荒芜,他就这么躺在草丛中,即使他的同伴回头也不一定能看到,万一在此期间有毒蛇经过,比如那暗红小蛇或者那种金皮蟒,这东明岂不是要葬身蛇腹?
  盛世尧走了几步见我没跟上,回过头来不耐烦地警告:“小小,最好收起你的同情心,对敌人同情就是对自己残忍。我们不可能有那力气背着他一起走,而且他醒过来了也是麻烦,给我立即离开。”说完见我还不动,就回走过来要拉我。
我拖住他的手,急声道:“至少......至少给他做点防护措施吧。”
最后我费尽力气把东明给架到了树杈上,不管他同伙能不能发现,但至少可避免直接被地面经过的蛇虫噬咬,但如果真有蛇过来,也还是会爬树上去的,就只能听天由命了。盛世尧因为不赞成我的举动,只沉着脸袖手旁观,并没有来帮我。等我搞定之后,已经是气喘吁吁,他也没给我喘气时间,直接拉了我就走。
  从行进的路线看,这应该是往回走的,一直走到某处,他停下来四处察看了下,我发现这个地方好像就是我们和周通他们分开的地点,看来盛世尧是有做记号。果然他辨认了下方位,就朝他们三人奔走的方向而行。
越走我们的脸色越难看,按理由于盛世尧的故意吸引,来追踪我们的人数要多,剩下不会有太多人去追周通他们,可眼见脚下杂草被踩得七倒八歪,就像是肆虐扫荡过一般,难道说追往这个方向的比我们那边还要多?他们三个人,周通脚受伤了,刘悦是女的,就算会两下子也肯定不精,这从第一次我与她对峙中可以看出来,所以就剩六子一个人能打。
这样的男的早晚有一天会有相应的报应的,只是时间的问题的,哈哈 一切都是浮云,过好自己的生活,在祝福自己的同时也祝福每一个人包括这个男人
  盛世尧显然也急了,从原本的快步行走变成快跑,等于是拉着我在乱草丛中飞奔了。当我们赶到现场的时候,绝难相信眼睛所看到的一幕,那几乎可以用惨烈来形容。原来来追踪他们的人的确不多,就两个男的,但他们牵来了六只藏獒犬!如今那两人就站在旁边阴笑着看藏獒围攻圈内的三人,甚至在看到六子被一头藏獒咬住了手臂后,还大声叫好。
刘悦的状况也很不妙,她满身都是血迹,裤脚更是被血漫透了,显然也被那藏獒咬过。周通跌坐在地上,手上举着根木棍,发了狠地去敲藏獒犬,可赶退一只,还有另外一只扑上来。三个人等同于血人一般,看得我触目惊心。
  这时我们离那边还有几十米,只觉盛世尧一松手,人极窜出去,眨眼就在十米之外,空中飘来他的示令:“那两个人由你对付!”话音落,就见他已扑进了藏獒圈,徒手就掐住了一条凶狗的脖子,用力甩出圈外。我看到那三张被血染满的脸,从绝望变成狂喜,在他们眼中,盛世尧就是信念与希望。
这边原本在看好戏的两个贼人,突见盛世尧出现都大吃了一惊,不知谁吹了声口哨,那几只藏獒更加狂躁了,一边狂吠着一边就往盛世尧身上扑。我立即大步向那两人冲去,其中一人听到我的脚步声回过头来,正逢我赶上甩出手中刚才随意扯的长树枝,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抽。这下打乱了他们对藏獒的指挥,都纷纷回头来对付我。
“快报信!”
  我心神一凛,发现那高个子从怀里果真摸出了之前与东明那根一般模样的信号棒,想都没想抬脚就去踢,但高个反应很快,在我脚即将踢到时,他往后退了两步,避让开来。眼见他就要拉掉引线,我急吼出声:“看我影月刀!”对方条件反射地愣了两秒,这属于人对没听过事物或名字本能的反应,而我要的就是他们这瞬间的停顿,我的右手已经从外套内拔出了影月,且用刀刃面对上阳光,光亮折射进对方眼中。
高个子眯了下眼,我乘机扑上去横砍,一下就把他的信号棒给削成了两段。
嘿!这当真是个好东西,锋利度着实惊人,基本上什么东西到它刀刃处都跟切菜一样,且还是齐平的断层面。高个惊愕过后还想再掏,我已不给他机会,匕首横在了他脖子处,“不准动!”刚才影月的锋利,两个贼人都看得清楚,相信谁都不敢再冒险。可显然我判断错误,那被我制住的高个子是不敢再动了,可另外一人却是完全不顾同伴性命,朝我挥拳而来。
  我一见这情形就知要糟,因为我不可能真的就将高个子的脖子给割断,所以只能本能的用左臂去挡,铁拳重击在我手臂上方,疼得我直冒冷汗,强咬住牙右手的影月刀挥出,逼退了那人,但顾此失彼,高个子乘机逃出了我的掌握。
暗暗叫苦,我这软性子真是大忌,尤其在这种与敌搏斗中。可此时后悔也来不及,只能想办法补救,显然矮个的身上应该是没信号棒的,所以我把主要攻击目标定在高个身上。但他们吃了刚才影月的亏,见我近身都不敢硬拼,采用游击战术绕着我打。
我用余光去偷瞄那边盛世尧的情况,明显多了他,周通等人的险境解除了,此时地上已经躺了四条狗,只剩两只藏獒还在缠斗。心想再坚持一会,盛世尧定能脱身来支援我了。
  却不知我又犯了个大忌,在搏斗中居然还开小差,一个不防右手腕被谁一脚踢中,顿时手上一麻,影月就要脱落,只听其中一人喊:“抢她刀!”我想强敛精神去握住,可刚才那一踢实在是重,几乎整条手臂都没了知觉,眼睁睁看着影月掉在了地上。只能就地打滚,想改用左手去拣,可高个子比我快了一步,他已经探手抓向刀柄。
诡异的事发生了,在高个子的手握住刀柄霎那,忽然那影月像有自主意识般突然掉了个,高个子抓到的一下成了刀刃,只听他一声惨呼,四根手指齐刷刷地被削断!这一突变惊呆了我们,也吓坏了那两人,尤其是高个子,满脸的痛苦,眼中全是惊恐。
我乘着他们惊愣的空档,俯首要去拣影月,在触及霎那手颤了下,但还是一咬牙去握刀柄,这次并没再出现刚才的情形,很轻松就被我拿到了手中。心里惊疑不定,此刀真这么邪吗?情势所逼,也不容我多想,持刀就冲向他们,两人吓得连连倒退,却不想退进了那边的藏獒圈子,剩余两只凶犬在同伴被扑杀之后,已经眼睛都花了,竟看不清谁是主人,对那两人反咬起来。
  这个急转有些出乎意料之外,我赶紧跑到盛世尧身边问:“你怎么样?”他满手满身都是血迹,也不知道是他自己的还是那些恶犬的。要在以往,他对付几条恶犬应该不在话下,可这次他本身就受了伤。他只略摇了下头,就吩咐我说:“把他们扶到旁边去。”
我这才回头去看周通他们三人,只见他们都惊疑地看着我,不对,应该说是看着我手中的影月。应该也是被刚才那诡异的情况给震住了。无暇多作解释,将影月插回怀中隔袋里的鞘中,就走上前。略一迟疑,我还是先去扶刘悦,毕竟她是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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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难怪几人都坐在原地不动,原来腿上都被恶犬咬伤了,血肉模糊的惨状,都有可能被咬下了肉。刘悦就算相对好一些,脸色也惨白,对于我过来扶她,没有任何推托。
她走得很艰难,每走一步脸上都似隐忍着剧痛,也没扶多远,就在十米开外的地方,找了处干净的空地,让她坐下。我又回头去扶周通,周通可能因为脚伤,是被两人保护着的,所以除了手臂上有咬伤外,其余地方都还好。他只叹了口气说:“小妹,幸亏你和尧哥回来,否则......”后面的话他缩在了嘴里,我心里也是一沉,如果我们没回来,他们几个是不是要活活被那几头恶犬给咬死?
  放下周通,想再回去扶六子时,盛世尧已经将他背了过来,很显然六子是伤得最重的一个,基本上所有的抵抗力都是他。等盛世尧将他放下时,我发现他人已经发混了,眼睛半闭着,满脸都是血。
从没想到,只是分开了两个多小时,他们三人就变得如此惨烈。不由庆幸,我是跟着盛世尧的,否则我可能也跟他们一样了。盛世尧拍了拍我,让我去找附近他们落下的包,尤其是刘悦的那个,刘悦轻声解释,她的包里有急救药品。
  我连忙返身去找,五个人到现在也就我毫发无伤的了,很快就发现有几个形似背包的东西在杂草丛中,但必须从那边恶犬尸体旁走过。那两个人还在与自己的狗缠斗,但显见被咬得无力了,我从旁经过时,看得胆颤心惊。等我拿到了包回身时,正好对上那高个子的目光,他的眼中露出祈求,似想我去救他们。可是恶狗已疯,连主人都咬,更何况是我。
硬了心肠扭开脸,大步跑开。忽听身后一声嘶吼,我直觉回头去看,就见那两人不知从哪抓了块石头,拼了命地就去砸狗头,一时人的惨呼声与狗的惨叫和在了一起。那当真是一场血腥的杀戮!我不忍再看,快速跑回到他们身边,刚也没分辨哪个是刘悦的包,就把几个背包往身上一背,全带回来了。
  之后刘悦为几个人各都注射了血清,对六子还注射了抗生素,我就负责为他们伤口消毒与包扎。心道幸亏刘悦带全了药物,否则还不知要多久才能出去,如此恶劣的环境下难保伤口感染发炎,看那疯狗的凶相,保不准有狂犬病。
想到这又忍不住去看那处,却不由咋舌惊呆,厮杀竟不知何时已经消止,人与藏獒都横躺在地,不知生死,显然是两败俱伤。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这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经历这些,对我造成的冲击力可想而知。
身旁周通在问:“尧哥,接下来要怎么办?”
  我们的目光都凝向盛世尧,确实眼下这个问题最关键,五个人等同于三人都行动不便了,刘悦或许还能走走,但周通的脚是被钉子穿过的,必须得由人扶,六子则是完全需要人来背了。最后盛世尧沉吟了下,决定暂时找个隐蔽的地方藏起来,这个位置目标太大了,很容易就会被找到。
几人的背包还是都由我来背,刘悦与周通相互搀扶着走,六子由盛世尧背在身上,几人择了方向开始迈进。我回头看了眼那边,没有再心软提出救那两人的建议,这时候自身都难保,哪里还能顾及得上别人。所以人往往都会被环境所迫,向着你根本就没想过的方向走,等回过头来看后面,发现原来自己早已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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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能做的,就是尽量离那个方位远一点,在体力还够的情况下。连续走了近两个小时,身后传来噗通接连两声,回头一看,不知是刘悦还是周通脚上没力了,两人都摔倒在了地上。我连忙跑回去,可我前后挂了两只包,两边肩膀上还有两只,根本没有多余的手去扶他们,只能问:“你们怎么样?”
走在最前方的盛世尧也停了下来,看了看他俩的脸色说:“算了,就在原地休息吧。”
我一听长舒了口气,赶紧把包放在地上,拿出水来递给他们喝。自己也猛灌了一口,解了渴后问盛世尧:“怎么咱们走了这么久都没走到头?这个丛林地带到底有多大多深呢?”我们从半夜就开始走了,体力还在的时候走得比较快,即使后来走得慢了,那也将近走了十多公里了吧。
  盛世尧在将六子放在地上后并没有坐下来休息,而是在附近察看,我以为他是在寻找隐秘的位置作为我们暂时休息场所。过了会他走回来说:“这个林子很邪。”
邪?这从何说起。只见他指向我们前进的方位道:“仔细看,这个位置与其它方位有什么不同?”我循着他的指示左右看了下,又再看那边,然后得出结论说:“那边树要少一些,另外两边树十分密集。”
“对,就是这个道理,我们在走的时候,很自然就选择走相对好走的路,不去钻繁茂密集的灌木丛。但恰恰就是这种心态,从而导致我们在走一条被安排设置好的路线,甚至可以说我们其实在围着一个圈子打转。”
  盛世尧的这个判断,着实把我们给惊住了,我直觉否定:“不可能啊,我们走的路并没有重复,沿路都没有被走过的痕迹。”但他却说:“迷宫的游戏你玩过吗?”这下我不吱声了,脑中立即浮现迷宫图,一条条曲曲折折的路布满整张图,每一条都不同,环环绕绕着,哪怕就是绕到了最外围,也有可能因为此路不通又再绕回最中间。
不敢置信地颤着声说:“你意思是这个林子被人动了手脚,有人要我们绕死在这地方?是黄大仙吗?”盛世尧摇头:“不见得就是他,此处的树都是长了不知多少年头的了,而且没有砍伐过的痕迹,都是天然长成的,也就是说这阵法是在植下这些树的时候就布置好了,所以不大可能是黄大仙。”
这个答案有些令人意外,如果不是黄大仙摆弄的阵法,那难道是要追溯到九寨沟起源时期?那可就远了,也就是说我们被古人困在了林中?可是当时植树造林的人为什么要这么做呢?这样曲回的布阵法,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想必定是懂得奇门遁甲之术。
  盛世尧说一般情况下,只有一种可能,就是造林人想要通过这片林子来保护林子后方,等同于这是一道天然屏障。古时候往往有些山庄主就会如此,也或者是某个族群的人逃离到了林后,怕外族对他们追杀,而采用这种阵法来隐藏形迹。
他这一讲,我立即想到之前我们在湖边找到的那几块刻有契丹文的石碑,以及我怀中的这把影月刀,不由想会不会是契丹族的人逃到了此处,那时正兵荒马乱,他们怕女真族赶尽杀绝,然后造了这片林子?那如果我们要是走出林子,会不会有可能看到契丹族的后裔或者遗留下来的痕迹?
这可真就令人不可思议了,但此时想这些还过早,我们要怎么走出这个丛林迷宫才是目前最主要的问题。迷宫的可怕性,在于它只有一条正确的路,其余的都是在绕行,如果找不到那条正路,我们将会在这林子里绕到弹尽粮绝,最终被困死。
  忽见盛世尧从兜里摸出了什么,我仔细一看,是指南针,立即振奋起来。对啊,我们有指南针,他又懂风水罗盘那些,确定方位肯定行。可他的脸色却变得越加阴郁,我凑上前一看,发现指南针的指针偏离了原来位置指向三点钟方向。坏了?但见他走了两步,指针有略微的动静,却只是偏离三点钟一点点,就好像那个位置有个巨大的磁场,吸住了指针。
“你们留在原地别动,我去附近看看。”盛世尧吩咐了声就径自往三点钟方向走,大约过去五分钟他就回来了,脸色很沉,一看就知不是什么好消息。果然他说这个林子的某处,可能埋着一个巨大的铁磁,改变了周围的磁场,为的就是不让人在林中辨别方向。因为指南针在古时,多用来战争与航海,风水上也被广为用,所以造林者在布阵时就也想到了这一点。
  可以说布这个阵的人,心思非常慎密。这下我们堕入了绝境,眼见天要黑下来,这种地方到了晚上只会更危险,蛇虫出没频繁。原本大多数蛇虫都怕火,只要生了火就能驱虫避蛇,但黄大仙的人很可能还在搜寻我们,火光会吸引人来,以我们现在的实力根本没法与他们斗。
所以在天黑前,盛世尧做了个决定,就近砍一些树枝,在两棵靠得近的树上搭建一个临时的木棚子,我们夜里就全躲到那树上去。亏得我手上有把削铁如泥的影月刀,砍起树枝来不费力,很快一个简易的木棚搭了起来,面积不大,刚好我们五个人能容下。
  先由盛世尧把六子给背了上去,然后他站在上面,我在下面挨个扶着刘悦与周通,踩着我肩膀爬上去,在周通上时,尤为费力,他受伤的脚不能使力,只能靠单脚,平衡就有点困难了,几次都差点摔下来。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人都送上去后,我也气喘如牛了,昏黑中听到头顶上周通在自嘲:“小妹,这次你老哥我可是栽了,还要靠你这小丫头。”我咧了嘴,假装没心没肺地道:“没事,就当是磨练嘛。”这话倒也不虚,还真就是磨练。
我把几个背包分别挂在了树头上,然后再爬上树棚子里,不知谁递过来一包压缩饼干,我接过时触手腻滑,应该是刘悦。默默啃了几口,一天里都是吃得这类食物,主要抗饱,谈不上什么好吃不好吃的。
  其实大家都很累,可如此压抑的氛围,谁都没有睡意。五个人除了六子是躺着的,其余四人分坐两头,盛世尧就靠在我边上。脑子有点不敢去回想白天发生的事,当真可以用惊心动魄来形容。想起最早来九寨沟时的心情,就不由苦笑,那时周通还说这是趟美差,且当是旅行,哪里会想到最后落到如此地步。
良久之后,六子一声呻吟打破了沉静,他从昏睡中醒了。还是依照老办法,用布在手电筒上罩了一层,把手电给打开,光就不会散到外面去,而且我们还有树棚子遮挡。刘悦就着光亮,再次为六子消毒换药,并且喂他喝下水,他又昏沉着睡去。做完这些后,她向这边看过来,注目在盛世尧身上,“尧哥,你身上的伤最好也重新消下毒,防止感染。”
  “把药给小小,让她来。”盛世尧浅声道。
刘悦的目光立刻转向了我,令我很是尴尬,但她还是把绷带和药物递了过来。我默默接过,转身就去解盛世尧背上的绷带结,可不知怎的,好像打了死结,怎么都解不开。旁边的注目,加上氛围的压抑,令我急出了汗,还是他低声提醒说解不开就拿刀割断,这才记起怀中那把影月。
影月刀割绷带根本不费吹灰之力,刚插回怀中就听周通在问:“小妹这刀怎么如此锋利?”我本想由盛世尧来解释,但等了会他好像没有要说话的意思,只好自个接茬:“这刀就是之前在石块底下摸到的那把,削铁如泥,异常锋利。”
  我又细说了下当时抽刀的过程,听得周通连连称奇,他说这把刀还真有些邪门,难怪当时他看到高个子矮生要去抢我影月时,忽然就惨叫了起来。他隔得远,没看清是怎么回事,后来才发现那人的手指断了,当时就觉得很纳闷,直到现在听我解释后才知了内情。
这个事也确实玄乎,动物认主是有的,可连把刀也认主那就太奇怪了。不过进入这地方后,又有哪件事是不诡异的呢?说话间已经帮盛世尧换好了药,重新裹上绷带,缠绕时几次都要贴着他的后背去绕到他前胸,我面上忍不住发红。还好昏暗中也没人看到。
  之后没人再说话,抓紧时间休息,讲好了几人分开时间守夜,基于我是唯一不是伤兵的人,所以自告奋勇来守第一段时间,没人有异议。只觉肩膀上一沉,盛世尧把头枕在了上面,如此一来,我都不敢有太大动作,只能僵着身体任他靠着。
静谧的空间,短时之内不会觉得什么,一旦时间长了,周围又漆黑一片,加上身体的疲乏,困意就慢慢笼了上来。眼皮子在上下打架,几次我都咬了咬唇,让痛意使自己清醒,可支撑不到五分钟,又开始瞌睡。忽然一道熟悉的尖利声划破我的耳膜,将我完全惊醒,黄大仙来了?!莫名的恐惧侵袭全身,颤着手去推靠在我肩膀上的人,可是不知为什么,向来浅眠的盛世尧这次却睡得很沉,怎么都推不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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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又试着喊了喊周通和刘悦,也没人应我,不由心惊,难道是我的耳朵又出问题了?探手就去摸盛世尧的那个手电筒,刚才在休息时为节约用电被他给关掉了,不知放在了哪里。摸了好一会,才在他手边摸到,可是那开关我按了好几下,灯都不亮。懊恼万分,怎么在关键时候没电了呢?我只好丢下手电筒,小心地爬过六子身上,去推刘悦和周通两人,想喊醒他们。
可当我手触及到他们手臂时,发觉冰凉异常,完全不像是正常体温的手,不由心中惊了下,手往上摸一直摸到脸,也是很冰。是我自身温度过高还是他们体温极低?当手指探过他们鼻息时,我呆住了,没有呼吸?他们竟然没有了呼吸?怎么可能,明明之前都是好好的,两人的伤也不算太重,要说六子停止呼吸还可能,他们俩怎么会?
  对了,盛世尧!刚才我推动他没醒,现在又这般动静之大,为什么他也没任何反应?我缩回身,摸向盛世尧的位置,这一摸心颤了,那个位置居然没人!我不信,往旁又摸过去,可把木棚子摸了个遍,也没找到他。不由扭头去看那个简易门,难道刚才他也听到了动静,就在我去探周通与刘悦的时候,一个人下去了?
不好,他身上有伤,万一遇上黄大仙带了一帮人,而黄大仙又会邪术,这可如何是好?想也没想,就从木棚子里出来,抱着树滑到了下面。这林子最可恶的就是因为年数太久,树都长成了葱郁大树,繁密的叶子把头顶的天遮得严严实实的,连半点月光都不漏下来。
  我想尝试着唤他,可刚张口就突然想到黄大仙可能已经来了,若是我出声很可能就会暴露目标且引来对方。树棚子里的三人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情况,我坚定认为刚才是自己在听到那尖利声音后产生极度恐慌,从而导致的荒诞错觉。权衡轻重,还是选择闭紧嘴,摸着黑在附近找盛世尧,此时我迫切需要盛世尧给我信心,有他在我就能心安。
就在我迈出两步时,那尖利的声音又再次袭进耳,刺得我头皮都发麻了,探手想去摸影月,可刚触及刀柄就僵住了。上一次受黄大仙控制伤了盛世尧的教训还记忆犹新,万一等下再将他看成怪物瞎砍,影月可不是开玩笑的,它能要了盛世尧的命。告诫自己,无论发现什么都必须冷静,切莫先动手。
  隐约看到某处有光亮一闪而过,我眯起眼仔细看,发现那有点像盛世尧的手电筒射出的迷蒙光晕,立即快步朝那光处走,走了十几步就看到有道黑影在树后了,从身形的挺拔来看,很像盛世尧,压低声音问:“是你吗?”
四周静谧,没有回应,我又提高了点声再问了遍,那道身影还是一动不动。觉得有异,如果是盛世尧,不可能会不应我,难道......他出事了?这一想,心中不由惊颤起来,深吸口气告诉自己要冷静,无论如何都要走上前去查看下。
敛了敛心神,等心跳平复一些,我就一步一步地向那身影靠近,离得越近越觉得不对劲,我踩在草地上的声音足以能够传到树后,而他的姿势却始终没变,光亮是从他腰间射出的,应该是把手电筒给塞在了皮带上。不明白他为什么一直站在树后,是发现了什么?气氛变得十分诡异。
  我咬咬牙,一个箭步冲到了他身边,手压在他肩膀上,刚要出声询问,却在看到他的脸时,生生将“盛世尧”三字给掐在喉咙口。这个我一直以为是盛世尧的人,居然是......六子!他什么时候从树棚子里下来的?我刚刚去察看周通和刘悦的时候,他分明还躺在那啊,而且他的伤势如此重,怎么会突然从棚内下地,还走到这个位置,而我居然一点声息都没听到?
六子的双眼紧闭着,全身的重量依靠在树上,我感觉哪里不对,视线从他脸上一路往下扫,到腰间时怔住,他居然是被人用绳子给绑在树上的,难怪他不会倒下去,而我以为的手电筒塞的皮带,其实就是那根绳子。
  第一直觉是黄大仙真的来了,而且还发现了我们的行踪,周通和刘悦不知道中了他什么招数,现在六子也被他从木棚子里给带下来绑在这里,盛世尧可能是被引到别的地方去了。也就是说,现在这里除了我还是清醒的,其他的人都只能坐以待毙。想到刚才刘悦他们的状况,我慢慢伸出手去探六子的鼻息,停滞了五秒钟,我的心沉到了谷底。
已经停止呼吸了!我不太愿意相信,手又向下探往他左胸口,没心跳,一路往下又去摸他手腕,没脉搏,且皮肤没有温度。这些症状都在说明他已经死了,是黄大仙,一定是黄大仙,他不知道用了什么邪术,以摧枯拉朽之势瞬间就瓦解了我们这个团体。就连在我眼里始终强大的盛世尧,也不知被他利用什么邪术给引到别处去了。
紧随而来的是恐惧,我知道下一个目标一定是我,以之前黄大仙所为看,不见得会立刻取我性命,但很可能我会成为没有思维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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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熟悉的刺耳声音又传来了,比之刚才听到的都要清晰,这意味着黄大仙可能离我越来越近。盛世尧说这是脑电波的干扰,等达到磁场共鸣相同时,我的脑神经就不会再受自己控制。我能想到的办法就是拼命捂住耳朵,可是没用,那声音无孔不入,就像是从我脑子里钻出来的,而非外界。
就在我头痛欲裂的时候,诡异的事情发生了,原本紧闭着眼已经停止呼吸的六子突然睁开了眼,他的表情凝固,直直地死盯着我。顿生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头还剧疼着,但我没法在看到六子突然活过来后不作任何反应,连忙发问:“六子,你没事吧?”他却不应我,依旧死盯着我,而且眼睛里渐渐生出了怨毒的情绪。
  不祥的预感很强烈,我刚想往后退,就觉眼前一闪,一只大手狠狠掐住了我脖子,而那只手来自六子。他居然不知何时徒手挣脱了绳子,而我被突如其来的事惊住,完全没有留意到。可即使我有留意到,也不会想到六子会突然对我动手,不过几秒的时间,就感觉到窒息传来,我用手去打他,可拳头挥在他手臂上,竟似毫无痛觉一般。
陡的想到自己的影月,就要伸手去拿,却猛的顿住,脑中飞速转动。我是在听到刺耳声音后,才看到六子复活过来对我攻击的,会不会我现在看到的都是黄大仙对我下的指令?为的就是要我拔刀刺向自己人?影月一出,可是非同小可,甚至可以将六子的手臂齐齐削断,不行,我不能这么做!
  可窒息感却越来越剧烈,胸肺处已经是剧痛无比,严重缺氧让我开始头脑发昏,可能再有几秒我就也要停止呼吸。这时候我能做什么?要怎么破除黄大仙的魂音?血!对了,盛世尧说血气可以破除魂音!不敢轻易拔影月刀,我只能指甲抠入掌心,可发觉不对劲,我的手指居然无法弯曲,垂下眼眸想去看是怎么回事,等我视线往下,却惊骇地发现,那掐住我脖子的手,竟然是自己的两只手!
我的手像失去控制一般,不断的用力收紧,怎么拔都拔不出来。再抬眼,发现原本六子站的位置变成了盛世尧,他正冷漠地看着我,完全没有要上来帮我的意思。我张开口想呼救,可是喉咙被手卡住,根本就发不了声音。
  渐渐意识开始模糊,黑暗中那张脸也看得不再清晰,我再没力气挣扎,只能静静等待死亡的来临。就在我完全放弃的时候,忽然嘴里一股血腥气冲来,顿如一道极光劈进我脑中,对啊,手不能用,我可以咬破唇,甚至咬舌头,见血就行。发狠心用力一咬,痛就不用说了,立即我整个口腔全是血腥味,然后我的视线又变得清晰起来。
可是不对啊,为什么我看到的还是盛世尧的脸?难道魔障还没除?脖颈间的桎梏虽然松了些,可是还在,是因为血气太少吗?我正要再下口,下巴突然被盛世尧掐住,他低喝:“别再咬了,你在做梦!”
  我倏然一震,整个人惊醒过来,窒息的感觉消失了,但桎梏还在,眼前所见已经清晰,我根本就是还在树棚子里。而我的手还掐在自己脖子上,盛世尧松开捏住我下巴的手,将我双手给扯了下来,脸色阴沉地看着我。刚才所经历的恐怖,居然是一场梦?那我是什么时候睡着的?这一想立刻就记起来了,我自告奋勇要第一个守夜,然而守着守着,因为四周太安静了,身体又疲乏,居然头一歪就睡过去了。
哪里会想到这一睡过去,就是一场梦魇,不光是吓破了我的胆,差点我还在梦中自己将自己了结了。这如果要是盛世尧不灵敏,晚点才发现我的异状,那现在我估计就成了世界上第一个在睡梦中被自己掐死的人。
  “尧哥,她是魇着了吗?”旁边传来刘悦的声音,我转过头,看到她在昏暗中朝这边看。而周通还歪倒在旁,打着很大的呼噜,睡得非常沉。再看躺着的六子,虽然看不清他脸色,但至少能看到他胸口的起伏。我长舒了一口气,幸亏是梦,他们都安好还在。
盛世尧眸光没离开我,低声回:“嗯,时间还早,你们继续睡。小小,跟我出来。”刘悦点点头,靠了回去,我跟着他钻出了树棚从树上滑下。见他径自往某处走,我略带忐忑地跟上,走了几步就觉不对,这方向......好像就是刚才梦中六子靠的那棵树的位置。还在心神恍惚,盛世尧已经停下,回头就问:“你梦见什么了?”
  我愣了一下,噩梦的惊恐程度超过以往所有,真心是不想再去回忆。可看盛世尧神色严峻,想起以前他曾说过梦魇一事,还是忍着心悸,忍着嘴里的疼,将刚才的梦境陈述出来。我发现盛世尧听完后,表情更加凝固了,几次张口想问怎么了,但都没发得了声。一种逼仄加凝结了的氛围压得我透不过气来,加上刚才从梦中惊醒过来,狠出了一身冷汗,此时只觉后背发凉。
与盛世尧比谁沉得住气,那基本上是完败的,所以最后我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可一出声发现自己嗓音近似嘶哑,是高度紧张与心理压力巨大造成的。
盛世尧没有看我,微眯着眼,目光定在黑暗中的某处,他说:“小小,你没发现吗?你每次做梦都是在特定情况下,从我们认识后你的第一次梦魇,到后来桂花托梦,再到最近那次你梦到第五块石板,不觉得你的梦就像是一种预警吗?”
  预警?心中凛然,细思着他这话。那次梦魇,是我做了梦中梦,一个困扰了我很久的梦,再进入到外婆的那个梦中,老实说我也不敢确定那是否真实;桂花托梦那个,我以为是当时受到震骇太大,从而导致的心理暗示,但是桂花提醒我小心黄大仙这件事却又无法解释;最悬的就是第五快石板这个梦,不仅是那石板真的存在,还有最后石板变成扭曲了的脸,居然因为受到黄大仙魂音的控制而出现在我脑中。
那难道这次的梦是在暗示刘悦、周通和六子都会死?那太可怕了,不光是这个可能性的事实可怕,还有我的这种用梦来预知的能力,太可怕了!
我不敢置信地喃语:“不会的,不可能的,他们不会死的。”
  “你理解错了。”盛世尧打断我,“那个梦并不是预示他们会死,相反的他们的死只是你受到某种刺激后衍生出来的幻象,就像你梦到第五块石板后,看到它变成妖怪同样的道理。这个梦真正预示的绝不是如此,但梦中的每一个场景,不管是幻象还是可能真的存在的事物,都会在不久的将来,再次重现于你眼前。”
这太令人震撼了!我不由再次去回忆刚才那个梦,尽管惊心,还是连细节都没放过,很奇怪,以前我做梦很少能记起来,但最近几次醒过来后,梦境都十分清晰,可以将全过程都完全想起。但这个梦太多元素在内,让我无法分辨到底哪个是真,哪个是假。
盛世尧在旁提醒:“你先分清哪个是先,哪个是后,一般情况下,后发生的是先发生事情对你造成冲击后衍生的幻象,但这也并不是绝对的。”
  我点点头,有他领了思路后,理起来比较清晰了。首先,我第一个梦像是听到那种尖利的声音,然后判断黄大仙来了,就去推盛世尧,当时他靠在我肩膀上,推不醒他,然后我去摸手电筒,对,当时手电筒还在的,打开之后......这里其实有个断层,我没有对盛世尧有任何行为动作,梦境就直接跳到去查探周通和刘悦的情况了,当时似乎还忽略了六子。
梦其实就是这样,它有着故事的一定连续性,但它会出现断层,往往前一刻在某个场景中,后一刻就跳脱到另一个场景了。后面就是我回头发现盛世尧不见,然后下树去找他,这时候第二次尖利声音传来,之后我就看到了那个疑似盛世尧的黑影,走过去,发现是六子,心里惊怕不已。然后第三次声音传来,就是到了梦境最后自掐那段了。
  这么一过滤后,我抓住了个很重要的点,就是三次声音的听到,似乎是那声音在推动着我的梦延续。我把这想法跟盛世尧一说,他也认可地点头,我问他会不会是黄大仙在搞鬼,继续用魂音在远处控制我?但他说不可能,我体内的药引已被他用血气驱除,黄大仙已经无法通过这药引来控制我,而且这是梦,梦的由来很难去解释,但它属于自主形态的。即便是魂音,也无法穿越到梦中来主宰人的思维。
最后下的结论是,很可能是我对那声音的记忆,造成了梦中的场景。但研究到最后,还是没能分析出来,哪些事可能会真实存在或者发生,哪些又仅仅只是幻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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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讨论无果,两人都陷入了沉默。这时候天好像要亮了,已经能迷迷蒙蒙看得见四周的环境,庆幸整个夜里,除了我做了场颠倒惊心的梦外,黄大仙的人并没有出现,也没发生什么其它不好的事。后来回想就想通了,既然我们会被这迷宫给困住,黄大仙又不是真的神仙,他也会被困住。
天再亮一些,刘悦与周通两人就分别下了树,然后还是由盛世尧上树棚子把六子给背下来。我们稍事休整,这种环境下想要梳洗也难了,仅剩的几瓶水还得省着点喝,不知道这林子还要走几天呢。
人可以在无粮状况下存活七到十天,长一点的可以活十五天,但前提是必须得有水。但如果人不喝水的话,那么三天就可能会是极限。所以水的重要性,无可比拟。
  既然已经明确我们是在走着一条由古人设计的永远绕不出去的路,指南针也失去了效用,那么就只能用最笨的办法。这个最笨的办法还是我提出来的,哪里树密集就走哪里,哪里不可能被人行走的,就偏偏反其道而行。
工具是——我的影月刀。
有一把削铁如泥的宝刀,得发挥它所长,虽然说拿它用来砍树枝,有点暴殄天物,但形势所逼,只能让它沦落成这个工具了。原本砍树这种事也轮不到我来做,可是偏偏那影月来得邪门,无论是谁都没法把它从刀鞘中拔出,等我拔出来了递给他们,刀刃会发出铮铮的细声,像似在抗议一般。
  周通不信邪,伸手要来握刀柄,可他指尖刚触及,影月刀就会把刀刃面对向他,若不是手缩得快,他就成了第二个高个子,手指齐断了。六子已经醒过来了,此时看到也不由倒吸凉气,眼中满是惊惧。
我唯有苦笑,只能认命握着影月去做那伐木工人。虽说影月锋利异常,砍起树枝来毫不费力,可它亏就亏在太小太短,我必须要凑近了才能去砍。几下一来,弄得浑身狼狈,脸上和手臂上生疼,都是被树枝给划的。其实不光是我艰难,每个人都走得极其艰难,这个笨办法找的路难走程度没法想象,尤其是剥开密密麻麻的树枝后,有时候根本无处下脚。
  这样徒步走了半天,发现似乎这个笨办法可行,因为盛世尧的指南针开始指向正上方了,也就是说我们走出了磁场范围。那个巨大的磁场好比是这林子的最中心地带,然后我们之前就是一直在环绕着中心地带的四周走不同的岔路口。等于说我的笨办法破坏了林子阵法的平衡,以圆心为起点,以外围为终点,走得是圆半径。
有了指南针的指路,我们走起来就不是那么费力了,也不用哪里难走往哪里钻,一切跟着指南针而行。但我们显然还是低估了这林子之大,一直走到黄昏也还没走出去,前方是深不见底的葱郁树林,很可能走出这片就到头了,也很可能还要再走上一天一夜也不一定到。又坚持走了两小时,天再一次昏黑下来,只能决定停下来休息。
  我想我们得重新规划一下了,如果说这个林子本身占地面积就极广,光从圆心沿着半径走到外围就有可能要三四天时间,那必须得做好这个心理准备。但如果说,我们始终都还没走脱古人布下的那个阵法,依旧沿着老路在走,那就不得不深思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我首先提出一个可能性,会不会我们根本就没离开过中心磁场的范围,只是从原本中心的九点钟位置变成了六点钟位置?大伙都陷入了沉默,如果真的是这样,那等于说今天一天的辛苦都白费了,我们在原地踏步。刘悦坚持认为我们是走对了路,只是低估了林子的面积,明天应该就能走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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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这个积极性言论在这时候很重要,可以鼓舞大家的士气,不要太过悲观。但现实是,第二天我们又徒行到天黑,依然没有走出密林。身心俱疲的我们,再没力气去说鼓舞士气的话,因为刘悦的理论几乎可以论证为不成立。现在成立的,很可能就是我的那个。
连着两天都尤为沉默的盛世尧终于发话,他让我们各自休息,养好精神,明天再决定如何走。我看他面色沉郁,几天没刮胡子,青色的胡渣都露出来了,显得沧桑了许多。事实上我们每个人都不好,神态中全是疲惫,尤其是这一觉睡下去,醒来的时候真想不起来,浑身酸疼到不行。我因为受过梦魇,心里对自己提着醒,不敢再深度睡眠,有一点点响声都会惊起,所以这个觉睡得实在不舒坦。
  盛世尧最后提出的方案是,通过头顶的太阳方位与时间推算来确定我们行走的方向。假设从早上六点钟起,太阳从东面升起,每过两小时,它的位置就会偏离东面一点,直到黄昏从西面落下。只要计算太阳方位精确,我们就能沿着一条直线而走,不管是什么迷宫,直线行路总能抵达外围。假如到天黑,我们还没走出,那就继续休息,等第二天沿用此法。
这个方法听着简单,但其实要对太阳方位计算极其准确,不能有丝毫偏离,否则我们仍然是在走弯路。这我就不在行了,事实上这里的几人,也只有盛世尧能够做到。因为风水本身就与这类方位学密切相关。于是我们在抛弃了一切可用的工具之后,回归自然,利用恒古不变的东升西落的太阳来定位行走。
  也亏得大家对盛世尧的坚信不疑,所以在连走三天后,终于看到了密林的边缘那没有被树荫遮挡的敞亮光线,我的视线模糊了,一转头,见不光是我,就连刘悦他们也都眼泛泪光。这是一种喜极而泣,不身临其境根本没法体会当时的感受,我们从希望到绝望,再从绝望到希望,每天都像在走这个轮回。而最终,盛世尧带着我们走出来了。
在我心中觉得,不管那树林背后有什么,都要比活活困死在这密林中要好。转眸看向身旁的男人,从没有一刻觉得他是这么的伟岸,哪怕他满身泥泞,狼狈不已,早已没了初来此处时的儒雅俊逸,可依然觉得他是那么的好看。
  他察觉到我的目光,回眸看我,若是以前我总是畏惧与他正视,因为他的眸子像幽潭,深不见底,就像那梦中的黑衣男人一般,会将人整个都吸进去。可是此刻,我直直凝视着他,让眼底的崇拜毫无保留地传达。
他动嘴说了句什么,我一走神没听清,再等他说下文时,他却转回了视线,淡声道:“从这距离看,那林边应该还在一公里外,乘着天没黑,我们赶紧走出去。”大伙应了一声,埋头而行,这回因为曙光就在前方,步子迈得都特大,也感觉没之前那么疲累了。
当我们走出迷林,还没来得及高呼庆祝,就被眼前的绿湖给吸引了目光。迷林之外,居然是一条视野广阔的湖,那水真的没夸张,是碧绿色的,就像绿宝石一般。湖边是成排的杨柳,那景色当真是美不胜收。
  可我们没有被美景迷住眼睛多久,立刻就意识到一个问题,这条湖触目所及不见对岸,左右两边也不知绵延了多长距离,我们如果不走出这里,等同于被夹在了湖与迷林的中间。而我们的食物所剩无几,最多只够供应两天的份量,也就是说如果两天之内没找着通往外界的路,我们将开始挨饿。
一想到这,背后就惊出了冷汗,脸上的欣喜笑容也都纷纷凝固,再次全部注目看向盛世尧,等他做出决定。他在蹙着眉将四周察看了下后,决定先往一个方向走,如果此路不通再回头。他说至少我们沿着湖边走,是不会再进迷林了,而湖也不可能布什么奇门阵法。
这条湖确实很广,我们沿着湖边走出去好几公里,都没到头,且明显是绕过了一个圆弧,渐渐我们觉得不对劲了,因为视线所及内看到了连绵的群山,果然等我们走到湖的尽头时,发现被山挡住了,而这山就像是自然屏风一般将湖拦截。抬头看了看那山的陡峭,显然在没有任何工具下,仅靠徒手是不可能攀越的。
  我们只能原路返回,因为已经不再迷林中,也不怕再迷路,所以即使天黑了,我们也没有停下来休息。但几小时后,我们再一次绝望,湖的另一边居然也是一整排的山,同样的无法攀越。等于说这条绿湖是被夹在两重山的中间,且占地面积十分辽阔。
疲累不堪,再也走不动,这时候再走回去已无意义。我们纷纷倒在山体旁,沉重的喘气声此起彼伏,却没人说话,静谧的空间,黑暗的笼罩,像一个巨大的盖子,将我们牢牢困在中间。
我回头盯着身后黑黝黝的迷林,心道这湖莫不是古人设的第二道屏障吧?原本判断出了迷林,可能会看到某个山庄或者某族群部落,可现在却是出现了一条不知深远的绿湖,很有可能那些古人为隐藏行迹,再次设下这道屏障,让外敌即使出了林子,也受困于这绿湖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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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唯一的安慰是,我们可以就着湖水,擦拭下身子,连着几天在迷林中行走,直接连刷牙洗脸都省了,可想而知现在我们每个人是有多脏了。
其中就我和刘悦两个是女人,没法像他们男人一般脱得只剩裤衩在那湖边洗澡,我们走远了一些距离,才坐下来,把外衣脱了,撩起裤管脚放在水里,一股沁凉透进来,很是舒服。仰头看天上的月亮,不知道是否是被暗夜里的湖光给印染了,感觉尤为明亮。
如果不是在这种情况下,我会觉得此处的夜景很美,完全是纯天然的。
  “你是不是喜欢上尧哥了?”刘悦突然在耳旁问。
我足有愣了四五秒的时间,不怪我反应迟钝,一来是从以往相处经验看,不会想到刘悦主动搭话;其次是她这问题,可真是......有够一针见血的,承袭了她的语言犀利风范。
喜欢盛世尧吗?这个问题我还真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就是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从最初与他相识起,就几乎一路被他唬弄设计的,几次想逃脱他的掌控,都没成功,还留下了比较“深刻”的印象。可不知从何时开始,我对他慢慢信服,不再成日脑子里想着要离开,甚至觉得跟在他旁边,会很安全。
  仿佛他身上有一种魔力,可以让人对他服从、崇拜。当然这种魔力,与他本身的能力是息息相关的。这次来沟里,也大致有半个多月了,加上之前那半个月,合起来算的话,我与他认识才不过一个多月,可经历的事却是多到让我咋舌。一个月,要我对一个人心生爱慕之心,喜欢上对方的话,有些为难我了,但好感无疑是有的,崇拜与信任也有了。
所以我回答刘悦说:“不知道。”
是真的不知道,“喜欢”这种情感很难以形容,我也没经历过。本以为刘悦会再追问什么,或者疾言厉色喝斥我,让我休想跟她抢盛世尧,可是她却闭了嘴,一句话都没再说。我扭过头去看她,她坐在离我一米远的地方,白皙的小腿露在外,脸上神色怔忡,有种淡淡的忧伤。这是刘悦极少展露的可算平和的一面,再彪悍厉害的女人,最终还是会为情所困。
  我想我该引以为戒,盛世尧这个人,可以崇拜可以信服,但是喜欢......似乎太渺茫了。因为他的情绪淡的让你分辨不出是否有情感类的变化,就拿我与他来说,看起来像是很亲腻,都到同床共枕的份上了,可不会有任何错觉以为他对我有什么。充其量,可能他对我存在占有欲和控制欲,将我当成了他的所有物,所以在我反弹想逃跑时,他会不择手段压制我。
没过多久,我与刘悦就走回了山脚边,发现他们三人已经围坐在那,烧了一堆火,在烤着什么。就近一看,竟然是在烤鱼,不由奇道:“哪里来的鱼啊?”问完就觉自己问了个白痴问题,旁边就是湖,鱼肯定是湖里的了,难道还长在陆地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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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忘记传呼了,刚传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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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897楼 昨天忘记传呼了,刚... 求到书名,告诉我!使用[未知设备]对897楼的 后山的红叶 回复
  果然听周通说刚才他们在冲洗的时候,发现岸边游着好几条鱼,就拿衣服做网兜,很容易就兜上来了,正好给今晚加餐,当成是走出迷林的庆祝。鱼的得到听着有些简单,但我也顾不上去想什么原因了,被那烤鱼香味给吸引了,连吞了几下口水,顿觉肚子里的馋虫在叫。说老实话,几天啃压缩饼干都快啃到吐了,若不是为了积存体力,谁吃得下那干呼呼的东西。
美美的吃了顿烤鱼,即便是没放任何佐料,那种天然味也非常可口。最后我满意地摸了摸肚子,惬意地笑起来。周通与六子胃口大,两人还在狼吞虎咽地解决下一条,火光漾在他们脸上,也可看出满意之色。等等,火光?!
  “啊——”我惊叫起来,“我们怎么点了火堆了?被黄大仙的人看到,岂不是要暴露行踪?”刚才从湖边走过来时,第一时间被鱼香给吸引了注意,完全没想到这回事。正要上前踢翻火堆,扑灭那火,周通拦住我,“别别别啊,小妹,你倒是吃饱了,我们哥俩还没吃饱呢,放心吧,尧哥说没事的。”
转头疑惑地去看盛世尧,是他让起火的?只见他在刚才吃过一条烤鱼后,就一直沉默地坐在湖边,眸光凝神在湖中央,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我迟疑了下,走到他身旁坐下,“怎么今晚不用防备黄大仙他们?”他侧眸看过来,“如果黄大仙有在,他应该也看出了林子的问题,做出的判断就会和我们一样,晚上是不敢再行动的。如果他不在,那么那些人将困死在迷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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