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一个亲戚(女)被一个凤凰男的亲戚太恐怖了踹了腹部几脚后头摔在了水泥地上,现还在

(明天怎麽过)
(钱钱不爱生气)
(不高兴和不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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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你是嘎哈的?那大汉问我。  说实话,一进这屋,我就有点寒,那是生理心理一起冷,而且那汉子虽说长得很爷们,但说话声音却像个被阉了的公鸡,嘶哑暗弱不说,还嘶嘶的跟个漏风的破烟筒似的,咋听咋让人想起小时候用白色塑料泡沫噌玻璃的声音。可常言说的好:软中华,硬玉溪,头发越短越牛逼。看这厮的揍性,我也不知他的半斤八两,可毕竟刚上班,还是小伙稳住架、一下是一下吧,就陪了个笑脸:啊,我跟田处长来这里报道。  操,老丫挺的,田启功又开始祸害人了啊。那汉子一脸不屑,大侄儿(他TM叫的还真顺嘴,跟吃豆似的),听叔的,赶紧走,这地方那是人呆的地儿啊,折阳寿啊。  一听这汉子对田启功如此不恭,我正想再打听一下田启功的底细,就听见田启功喊我,我跑出去一看,田启功正和一端着一碗康师傅碗面的50多岁的老头往第一间房间走。我尾追着进去后,田启功一指那老头:这是厅里17特别行动小组的黎仕其组长,以后你就在黎组长的领导下工作。这时,我才仔细打量了黎仕其,嚯,这老头长得可够寒碜的,一米五八的大个,头发稀疏,脑袋远看跟猕猴桃似的,一双色迷迷的小眼睛发出色(发赛的音,三声)迷迷的光芒,大嘴岔子要没耳朵挡着,都耍圈了。再那吃相,一碗石蜡+防腐剂的方便面,让他吃得跟鲍鱼似的,吧唧嘴的声都能振亮感应灯。这那是警察,分明是饿死鬼重装上阵啊。我实在看不上他的吃相,头一低,心想眼不见心不烦,可这一低头,恰好看到老家伙穿着拖鞋的脚了,呦嗬,别看老家伙长得挺剌赤(东北方言:难看、丑,也可理解为泼辣、放浪形骸),倒还挺潮,脚上居然穿了双黑色的轻透蕾丝袜子。再一瞧,我靠,真尼玛伤不起呀,敢情那蕾丝竟是老家伙脚上的黑皴,您想,那得多大功夫才能把黑皴攒的跟纹身似的啊!  见我有点慢待,那老家伙忒罗一口喝干了方便面汤,嘿嘿一乐:小B崽子,别瞧不上你大爷,这嘎达喘气的就咱俩,你就对付着看吧,兴许还能看出双色球的中奖号码呢,哈哈哈……  我擦,要是对着这张老脸看半年,我怕我以后的性取向都会跑偏,这长得也太霸道了,都突破人类想象极限了啊。嗯,不对啊,我一怔,隔壁不还有一喘气的吗?我一问老家伙,老家伙一愣,然后一蹦老高的往隔壁跑:你奶奶个腿的,哪个瘪羔子又私自出来放风啦?  到了隔壁,就见刚才还和我装B的汉子正胁肩谄笑的给老家伙作揖:黎叔,黎大爷,你是我一个人的亲大爷,行不,你在让我和这大侄儿(他还叫上瘾了)再吹会儿牛逼,憋的太难受了。  别扯犊子,你再忍几天,啊,那头我联系的差不多了,回头一场法事完了,你就可以转世投胎、不再遭这罪了。说着话,老家伙左手扣住那汉子的手腕,结果见证奇迹的时刻突然发生了:只见那汉子就像跑了气的塑胶人体nvyou似的,越来越扁,偏偏那眼珠子还在滴流乱转,那种场景,实在是令人毛骨悚然、恶心反胃。最后,当那汉子变得跟张A4纸一样薄后,老家伙跟揉橡皮泥似的揉成一个肉球,塞进了身后木柜上额一个玻璃瓶里。  他……他……他是啥玩意“我当时脑袋都黑屏了,这场面,太他妈震撼了。  老家伙嘻嘻一笑:他叫鬼,也叫伥,咋样,你大爷这手还不赖吧。  那,瓶里那些圆球……都是……我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对呀,都是鬼。老家伙似乎很得意,一摆手,妈拉个巴子,那些圆球居然都转向我,居然还都有眼睛有嘴,还阴惨惨的冲我笑,我顿时吓傻了!  见我直眉瞪眼的不吱声,老家伙似乎很满意这个效果,一拍我肩膀:大侄儿(他也好这口儿),这回服了你大爷我了吧?  我小脸煞白,眼袋都吓开了,大概死机了四五秒,之后瞬间系统完全崩溃,一声惨叫,都喊炸音了,跳起来就往外跑:妈呀,有鬼啊!  哐,我刚蹿出去,就迎头撞在了啥上,骨头都撞散了。我一瞧,合着撞在田启功身上了。田……田处长,有鬼,有鬼,我不玩了,我要回家,我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妈的,我吓得都语无伦次了。  田启功一皱眉头,拎小鸡般就把我拎回屋里:我现在郑重的告诉你,你已经是代号为17小组的灵异案件专案组成员,他,就是你的领导兼师傅,你如果想擅自退出,那我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你, 后果很严重,严重到比鬼还可怕。  看着一脸猥琐笑容的黎仕其,田启功一松手,我顺势倒在了地上,晕了,我真晕了,都吐白沫了,我真的啥也不知道了!
第二章 入 道  老话说,装昏当不了死,我昏也昏了,死也死了,醒了之后,我很快就接受了现实,开始踏踏实实地跟着黎叔这个龌蹉老男孩拜师学艺。  按说就我这“跳过墙、上过房、抢过小孩棒棒糖”的小暴脾气,肯定不会这么逆来顺受的,因为别看田启功话说得狠,但我又不是三好学生, 哪儿会被几句类似“找你家长”之类外强中干的话就吓唬住了,真正使我动心留下来的,是我醒来之后黎叔说得几句话:“小子,别他妈不知好歹,阴年阴月出生的人多了,你以为谁都有机会来17组呢,操。”这老家伙言谈举止整个一社会人,哪儿TM象个警察,“实话告诉你,老田之所以选你,一是看你命相七伤,属天生就横跨阴阳两界的主儿,再一个,也是想救你一命。”看老家伙白活(东北方言:吹牛、侃大山)得口沫横飞,当时把我真有一种抄起桌上那足有5公分厚的烟灰缸,把他那满嘴抠副军旗毁副麻将还能刻俩色子(色发shai音,三声)的四环素牙一个一个的敲下来的澎湃冲动。不过,这老灯泡子(东北俚语:对老头的戏称)接下来得一句话,彻底把我整没脾气了:“小子,这18年活得是不是挺坎坷啊?而且最近是不是感觉身体越来越差啊?”见我有些心虚地看着他,黎叔更得瑟了,“嘿嘿嘿,明跟你说吧,咱们玩的是啥,咱们天天都玩鬼,虽然我不能改变你的定数,但是,起码能让你活得消停点,不再被鬼啊妖啊的搓摸(东北方言:折磨、骚扰)。”说实话,黎叔这句话当时真打动我了,想想也是,谁愿意身边整天跟着一群鬼魂,时不时的还被祸害一下啊,所以,我特傻特天真的问了一句:“真的,你真的能让我不再招鬼?”“嗤,”黎叔一脸的得道高僧的拽样,“这点小事儿都摆不平,我还有脸给你当师傅,笑话。”发自肺腑的说一句,在那个时间段,我确实被这老丫唬住了,可如果要是能预知后来发生的那些事儿,日你个仙人板板的,我当时铁定会拿哑铃削(东北方言:打)他个生活不能自理,然后拍拍屁股直接去人才市场卖身。可惜,人生没有撤销键,青春没有后悔药,回首往事,一切只能是一声叹息、徒呼奈何。  接茬说回来,黎叔一番巧舌如簧的蛊惑,再加上他那炉火纯青的装逼犯的演技,我真蒙了,只能向田启功投去求助的眼神,结果那天杀的依旧是一副“我拎着酱油做俯卧撑”的鸟样,这把我恨的呀,心说老子将来要是学有所成,见天的拘了女鬼去诱惑你,让你夜夜梦到仓老师,梦遗死你!  见我已就范,田启功冷冰冰的丢下一句“黎组长,希望你们团结协作,尽快开展工作”后,就走了。于是,在距离地面不知几百米的偌大的地下空间里,就剩下黎叔和我,还有那些一想起来就浑身起麦丽素的鬼肉球。奶奶个熊,这都哪儿跟哪儿啊,不挨着啊,这究竟是什么个情况啊!  既然已经没有退路,我也就只能是随遇而安了。于是,我正式在17组落草了。  既然打算留在这里,我自然想要了解一下17组的情况。好在黎叔人糙嘴碎,挺好嘞嘞的(东北方言:说话啰嗦),据他讲,我们17组属于垂直管理,归内蒙古公安厅直管,与当地的党委、政府和公安机关并不发生横向联系。平时我们主要是根据田启功的指令开展工作,比如哪里发生疑似灵异案件,我们就会前去处理。听到这儿,我还是挺疑惑,就问道:“不对呀,就算有案件,人家警察也不知道咱们是自己人,如果咱们直呵呵的冲进去,告诉人家我们会抓鬼,还不让人家直接送精神病院去呀?”  “你看你看,上学上傻了不是?咋地,你还以为咱爷们办案跟美国FBI似的,穿一黑风衣,到现场冲警察一亮证件,你们都他妈滚球子,这案子我们接手了。”黎叔一脸的不以为然,“咱们爷们办案子,主要是等案上门,知道不?”  “啥意思?等案上门,我嘞个去,这地方门口连个牌子都没有,里面还有俩站岗的大兵,谁知道你这是干啥的地方,还报案,扯吧你就。”  “着啊,小子,脑瓜子反应挺快啊,不错,这里当然不是受理案件的地方,咱爷们还有一处办公场所呢。”  呀哈,看不出,这老灯泡子还挺有道行,居然还有办公的地儿,我不禁对他肃然起敬。  “啊,到点了,咱俩真该回所里去了。”黎叔打个哈欠,好像很疲惫的样子。  离开房间时,我有些心悸的看看装着那些鬼肉球的房间,捅捅黎叔:“那些撒尿肉丸咋办?”  “没事,它们不会跑的。”黎叔大喇喇的说道,“它们熬到这份上不容易,都急着转世投胎呢。”  我虽然没听懂黎叔的意思,但看他那成竹在胸的模样,也没再追问。倒是路过那些红门时,我明显感到了一股股令人心惊肉跳的怨气,连精神都有些恍惚,就问黎叔这红门里面是干啥的。  黎叔盯着我,猛然压低了声音一字一顿:“鬼——门——关,知道这些红门打开的后果吗?”  突见这老孙子装神弄鬼、好似看见了自己老婆躺在别的男人床上的表情,真就骇了我一跳:“你别吓唬我啊,啥、啥后果。”  “出生入死,凡走进红门的,都得下地狱。”老家伙大眼皮一翻,白眼仁多黑眼仁少的乜斜着我,那尊容跟他妈加勒比海盗里面的鬼船长一德性。  见老家伙又唠鬼嗑,我拔腿就跑,但我真的感到了红门里那股摄人心魄的深深寒意。  走出电梯,再次站在大厅里,我竟有恍如隔世之感,原来,看来能每天见着阳光也是一种幸福啊。可惜,我们总是会忽略这些微小的幸福,以至于我们一辈子总是在追逐所谓的批量幸福,却不知道其实这一路上已经错过了太多的零售幸福。  这时,我才想起二楼还有人,就问黎叔他们是干啥的。黎叔也是一脸茫然,说光知道二楼全是部队的军人,而且他们来的比自己还早,也不知道他们一天在研究啥,大家彼此井水不犯河水,两不相干。  “既然是军事禁地,那卫兵为啥不拦着你。”  “呵护,小子,这铜门上按有最先进的人脸识别系统,老夫这张脸就是通行证,牛逼吧?”说着,老家伙还得意忘形的跟卫兵挥挥手,瞧那意思就差说同志们辛苦了,结果卫兵眼角都没瞄他,老家伙也不以为忤,踢着顺拐的正步就溜达出去了。  出了大铜门,我深深的吸了一口熟悉的、饱含汽车尾气的空气,总算又回到人间了。  可能是人一缺氧大脑思维也迟钝,如今氧气足了,我才想起一很关键的问题:我现在所处的这个地方是啥地界啊?  “嘿,田启功没告诉你呀,”黎叔真有点意外,“这里是雅克什市,隶属呼伦贝尔市,位于大兴安岭中脊中段西坡。雅克什是满族语要塞的意思。整明白了没?”  “啊,”我点点头,心说我明白你大爷。  上了正街,黎叔拦了一辆出租车,说是到兴安西街佳润小区。等到了小区,黎叔打开车门刚要下车,一看我也要下车,一咧嘴:“大侄儿,叔兜里都是大票,没零钱,那啥,你先把车钱付了吧。”  卧槽,老灯泡子,嘴甜皮厚,是便宜就占,i服了you.。
进了小区,我还纳闷,就想,这派出所咋还设在小区里了,奥,可能是以社区警务室作掩护吧。正胡思乱想,老家伙领着我拐进了一栋居民楼的一单元,然后摸钥匙开左侧的一楼房门,我一瞧,当时就要抓狂:在房门一侧的白墙上,用红油漆歪歪扭扭写着六个大字“易易心理诊所”。  难道这就是黎叔所谓的所里?  待进了房门,我彻底灭火了,只见不足30平的小屋里黄表纸、纸人纸马、罗盘、方便面盒子琳琅满目,更雷人的是,冲门的墙上居然还挂着一面油渍麻花的、印有“妙手回春医心病,再世诸葛渡众生”的锦旗,乍一看还以为买性药的小广告呐。  我快要失控了,我几乎是带着哭腔问黎叔:“你和我说句实话,你到底是警察还是神棍?”  黎叔面不改色:“看过无间道吗,我表面用心理咨询师作掩护,实际上是警察,懂吗?”  我呸,你TM还心理咨询师,整个就一打瘸子、骂哑巴、夺要饭碗、踢寡妇门门、踹绝户坟、头上长疮、脚底流脓的江湖骗子,完了,我这一株含苞待放、顶花带刺的狗尾巴花,算是彻底毁在你这手了。  爹、娘,孩儿对不起你们,给祖上丢人了;校长,学生愧对组织上的培养,不能为国尽忠了!  黎仕其,要是手榴弹一块钱10个,我他妈雇人组团先扔你500块钱的你信不信!
第三章 出师不利(上)  我真的搞不懂,为什么现在会有那么多的人喜欢求神问卦。  虽然黎叔挂的是易易心理诊所的招牌,但好像很多人都知道他挂羊头卖的是狗肉,而且生意还不错,在我搬入诊所的头一个星期里,隔三差五的居然还真有人来问吉凶。每次看着黎叔故作高深、一脸法相的跟人家批八字、断吉凶,我都憋不住要乐,因为我明显听出他纯是在玩牵驴的把戏——牵驴是那些街头骗子靠蒙事扎钱的术语,就是千方百计的先套问卦者的话,然后再围绕着问卦者自己提供的资料,说一些麽棱两可、两头堵的车轱辘话。对此,我也问过黎叔,为啥那些人会对他深信不疑,而且有的事主还长期拿他当趋吉避凶的顾问。这次黎叔倒是表现得倒挺真小人:“说穿了,这也没啥奥秘,心理学上不是有个名词,叫选择性记忆吗,说的是每个人都有一种本能,就是愿意记住愉快的事情,而容易忘掉不好的事情。其实,来算卦的人也一样,我跟他们说了那么多,他们不可能都记住,可一但日后他们真遇到啥好事儿了,肯定会记起这是我预言过的,必然会到处宣传我的卦灵。至于我说的那些不好的事儿,如果发生了,说明我卦灵;如果没发生,时间一长,他们自然就淡忘了,也无从验证灵不灵。所以,不管咋地,老子都是赢家。”  “嗯,黎叔,说真的,我越来越觉得你吧,”我故意停顿一下语气,一脸崇拜的盯着他,爽得老家伙喉结上下直咕噜,就等着听我的溢美之词,“你纯是一老骗子。”  黎叔结结实实的被我晃了一下,那表情就跟添了牛屎似的:“这孩子,咋说话呐。”  大概是怕我对他神圣的事业产生动摇吧,没几天,黎叔送我一礼物,一块灰色的、上面光秃秃的、除了牙签宽的一小溜可以显示时间日期的屏幕外还有红蓝黄绿四个小凸起的电子表,据他说这块表可以GPS定位,还可以预测鬼魂。娘的,那玩意一看就地摊廉价货,亏他还大言不惭的愣给说成是ipad4,我擦,您就不能不要脸的含蓄委婉低调一点啊,叔!  然而,很快我就发现,这黎叔不仅喜欢骗人敛钱,而且还是色中饿鬼、酒中老饕。这老小子,按说也是五十多岁的人了,愣是没羞没臊,只要兜里有俩闲钱,一到晚上就往洗头房、小旅店钻,去找那些失足妇女“合体双修”。可是,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一天晚上大概11点多,红旗派出所给我打来电话,说是黎叔因嫖娼被派出所当场抓了现行,让我去交罚款领人。大半夜的,我拦了半天,才打着出租车,等到了派出所,嚯,真壮观呢,派出所前厅灯火明亮,靠墙蹲着一长溜浓妆艳抹、穿着奇P小短裙的失足妇女,旁边两个年轻的警察正在挨个登记造册。我还纳闷,黎叔呢。再一瞧,天神奶奶,这老家伙只穿一大花裤衩子,正前腿弓后腿绷、右手竖在脸前、左手横放在右肘下的摆造型呢。我心说,靠,这老家伙嘎哈呢,撒癔症呢,这造型挺熟悉啊。我凑活过去,没搭理老家伙,赶紧跟那俩警察递烟套近乎:“同志,同志,我来领人。”  “不会,你领谁?”一个细皮嫩肉的警察停下手里的活,问我。  “那位,黎仕其。”我一指黎叔。  “他,得,他呀,你领不回去了,得拘留。”那名警察好像对黎叔挺不感冒,当时就撂了脸子。  “别别,我们认罚,罚多少您说。他岁数大了,不抗磕打,您抬抬手,饶了他吧。”我赶紧说软话  “挺大岁数了,为老不尊不说,都抓了现行了,嘴还不老实,居然跟我们说去那是抓鬼,你当我们缺心眼呢,不能轻饶他。”旁边另一个警察开腔了,看来火也不小。  “不是,你们听我解释,”我一听,就知道这老家伙肯定是胡说八道惹着人家了,情急智生,遂压低嗓音,故作神秘的和他们耳语,“你们不知道,我二叔打小脑子就有病,一辈子没成家,落了个花痴的毛病,成天胡咧咧,就愿意往女人堆里钻。其实,他那功能早废了,他去那地方,就是太监逛青楼,过眼瘾,啥也干不了。再说,他精神有问题,真就拘留了,你们不也麻烦吗。”  “得了,难得你这当侄儿的一片孝心,赶紧去交罚款吧,以后人看住了,别净出来丢磕碜。”那俩警察其实也是吓唬黎叔,见我一个劲儿的央求,顺势就坡下驴,一指黎叔,“你,收了神通吧。”  黎叔如逢大赦,赶紧放下手臂摔打,估计这姿势摆了有段时间了,手脚都麻了。  “不是,”我看着挺可乐,就问警察,“我叔这是整的哪儿一出啊?”  那俩警察也憋不住笑了:“这老头子,一来派出所就不停的得瑟,非举着胳膊上的破表证明他是抓鬼大师,说那表可以预测到那里有鬼。你说,那么个地摊上哄小孩的电子表,你还真好意思带出来过夜生活?你不愿意装奥特曼、圣斗士吗,那就好好过过瘾吧。”  我一看,可不嘛,老家伙送我的那块地摊手表居然真的戴在他的手腕上,卧槽,闹了归奇,警察这是拿黎叔开涮、让他秀奥特曼呢,怪不得一进门我就看那姿势眼熟呢,这两警察哥们上辈子一定是裁缝,这损招也能想出来,佩服佩服。  这时,蹲在墙边的失足妇女们也乐翻了,俩警察一声暴喝:“闭上嘴,一会有你们哭的时候。”  交了1000元罚款,回到诊所后,黎叔唉声叹气的直吧唧嘴,见状后,我诚心恶心他:“黎叔,黎组长,那1000块钱可是我给您垫的,您总不能黄了我吧。还有,您当时干啥不亮出身份,说咱也是警察呢,这不扯呢吗,猪八戒啃猪蹄儿,手足相残呐。”  黎叔臊眉耷眼的往床上一躺:“这孩子,咋还跟你叔算的这么清啊,真是。哎,大侄儿,说真的,你叔这1000花得可真亏呦。”  “咋地,您还没得手,就让警察冲了?”我挺好奇,折腾半宿,反正一时半会也睡不着了,就当乐子听呗。  黎叔心里憋屈,还真就个给我讲了今晚的败火经历。原来,黎叔到了足缘足艺馆后,不想人家小姐都有生意,可加剩一个小姐小珍吧,还赶上每个月不舒服那几天。黎叔急呀,还和人家贫呢:“妹,没事,哥就是前往西天取经的。”老板娘一看,老头挺逗啊,就说“要不你就摸摸小珍、打手枪吧,我给你半费。”黎叔美呀,一想这不好事儿吗,那就来吧。话说黎叔和小珍进了房间,正上下其手,小珍不耐烦了:“哎,我说,你别光摸我ru fang呀。”黎叔接了一句话,没把小珍气死:“错,我摸的是平房。”俩人正吉格(东北方言:吵嘴)呢,警察破门而入,于是黎叔就装神弄鬼惹恼了警察于是就被带到派出所玩奥特曼大战植物僵尸真人版了。  这次预料之外的事件让黎叔老实了好几天,每天就窝在家里,用他那台大脑袋电脑斗地主。时不时的,整几本《卜筮正宗》 《易林补遗、《皇极经世书》,《梅花易数》之类的古书跟我唠鬼嗑打发时光。这一天,恰逢阴历十五,本来黎叔打算晚饭后领我回那神秘的地下室去看看,不想买卖却上门了。  大概是晚上7点多,刘义红敲开了诊所的门。刘义红40多岁,和老公都是市场卖肉的起家,这几年买卖做大了,又置办了几处门市房,算是有钱的主儿。因为买卖上的事儿,刘义红经常来找黎叔求神问卦,算是老主顾了。不过,这次来,明显感觉刘义红神色不对,未开言眼泪先下来了:“黎师傅,快救救俺家老李吧,他,他不知被啥迷了。”一听有买卖。黎叔立马跟打了鸡血似的,追着问是咋回事儿。据刘义红说,她丈夫李柏林屠夫出身,一直是吃嘛嘛不剩,身体倍棒,一口气上六楼都不喘,可最近不知咋回事,寡言少语茶饭不思,半夜还净梦游,往客厅窗户前一站站半天,瞅那架势就跟要跳楼似的。第二天你问他啥都记不起来。而且,最近刘义红有一种感觉越来越强,就是虽然瞅着脸是他丈夫李柏林,可那神态动作又好像是另外一个人。她怀疑丈夫是不是招啥东西了,想让黎叔过去看看。  听了刘义红的话,黎叔沉吟半响,一直指我:“走,拿上东西,过去看看。”  这可是我上班后第一次跟黎叔处理灵异事件,虽说不是啥大案子,但毕竟是我的处女作,我还是很兴奋,赶紧屁颠屁颠的帮着黎叔准备罗盘、桃木剑、盐、符纸等法器,临出门时,我看到黎叔的腕上竟然又戴上了那块电子表——你妹啊,咱这是去抓鬼,又不是去嘿咻,你落病了吧。
第四章 出师不利(中)  刘义红的家住在欧亚小区,是当地的高档住宅小区。当我们蹭刘义红的切诺基来到她们家后,虽然她们家住在16层,按说采光应该相当好,但甫一进入她们家,一股阴寒潮湿之气扑面而来,就好像房子多少年不见天日一般,空气中中隐隐还有类似冷库的霉味。这当,我们看到,李柏林背对着我们,正坐在客厅的真皮沙发上,头部有规律的晃来晃去,好像在做运动。“柏林,黎师傅来看你了。”刘义红试探着喊了一声。  李柏林停顿了一下,继续晃动头部。  刘义红还要喊,黎叔示意她不用了,然后慢慢地走到李柏林的正面,这时,李柏林也停止了晃动,恶作剧一样的与黎叔对眼。这李柏林大概40来岁模样,虽说是屠户出身,但人长得倒是斯斯文文,乍一看说是教师也有人信。不过,就冲他眼眶深陷、嘴唇发青、眼角眉梢都扎开了的尊荣,要说他不是鬼上身,还真是见鬼了。当然,我只是瞎猜,因为虽然我打小就招鬼德意(东北方言:喜欢、稀罕),但也只是能感觉到他们的存在,并看不见实体。所以,我下意识地看了看黎叔,心想这老骗子不知道能不能开阴阳眼,瞧出李柏林的端倪。  别说,在与李柏林对了会眼之后,戏剧性的一幕发生了,李柏林扑哧笑了,然后用一种近似婴儿的清脆嗓音说道:“嘻嘻嘻,真好玩,你先眨眼睛了。”此时此地,此情此景,一个40多岁的大老爷们突然发出儿童的声音,假使是你,你会做何感想,是萌的可爱,还是童心未泯,还是……操,别扯哩根楞了,是个人都会想到,活见鬼了。是的,英雄所见略同,当时我就是这么想的,而且我还本能的躲到了黎叔后面,心说不管你他妈是人是妖还是人妖,要吃先吃这老骗子,也算为扫黄打非出点力。可是,黎叔的反应更离谱,他居然也摆出一副狼外婆的笑脸、嗲声嗲气的问道:“你叫啥名字啊,为啥要缠着大人玩啊?”  “你猜?”李柏林看来是要誓将装萌装到底,那笑声比萝卜还脆生,听得我们是毛骨悚然。  “我猜不出来,你告诉我呗。”黎叔倒满配合,还是嬉笑着和他唠。  “你他妈别在这儿装大尾巴狼了,老东西,凭你那点道行,这事儿你管不了,快滚。”李柏林突然发火,声音也陡然变得嘶哑凶狠。  看得出,黎叔也有点紧张,直咽吐沫,但估计是这老家伙怕在刘义红面前丢了高人的威信,以后少了一位财神爷,故而只得咬紧后槽牙硬撑着:“孽、孽畜,有道是冤有头在有主,冥冥之中自有定数,啊,那个、那个,心不跟爱一起走,说好就一宿,啊?”老家伙连惊带吓,黄嗑都整出来了,好在刘义红也吓得不轻,涕泗横流,根本没注意黎叔说的是啥。  见黎叔纠缠不休,李柏林好像恼了,二话没说,伸手就掐住了黎叔的脖子,掐的老家伙哏喽哏喽的直捯气儿。一见形势不好,我赶紧伸手去掰李柏林的手臂,不想这厮不愧是杀猪的出身,看着温文儒雅,还真有把子力气,一个炮拳就把我啁到了沙发背面,摔得我浑身骨头都散架了,差点没背过气去呀。这当儿,黎叔也会真激眼了,猛地使出看家绝技:叶下摘桃,伸手在李柏林的下身要害来了记还你漂漂抓,随即趁李柏林一愕的空当,拽着我和刘义红连滚带爬的逃出了房间。背靠着防盗门,黎叔心有余悸,连叹“好险好险”。这时,刘义红更哭了:“黎师傅,您看着可咋办呢,我家柏林,他、他这是咋了。”黎叔一脸苦笑:“咋了,撞邪了呗。”说着话,黎叔伸手扯过我后背上的背包,把那些符啊、剑啊的全拿了出来,而且还套了件皱皱巴巴、疑似肚兜的八卦小坎在胸前,看来是真要降妖伏魔啦。这工夫,对门的邻居听见外面有响动,探头一看,本想瞧个热闹,正巧看到黎叔的古装扮相,先是一愣,然后吱溜一下就缩了回去,要不说越是有钱人越懂得明则保呢,哎,世风日下、为富不仁啊。  且说黎叔武装完毕,告诉我:“你和你刘姐在外面呆着,待为师进去收服那妖怪。”  “别,黎叔,要不我也进去帮你一把。”我之所以这么说,主要是客气一下,压根就没想真进去。可是,黎叔也不知道是真没听出来还是他妈故意阴我,居然说道:“也好,多个人多点力量,来,大侄儿,我先给你辟体。”嘿,我这个后悔,恨不得自个抽自个,你说瞎得瑟啥玩意儿啊,该,惹火上身了吧。可话都说了,我也得认栽:“屁、屁吧。”就见黎叔从怀里掏出了小瓶,一拧开盖,嗬,那味,不让王致和,气死黄鼠狼,顶风臭40里。“叔,这是啥呀,牛眼泪?”我记得鬼片里一整不就用牛眼泪给人开天眼、能看到鬼吗,一想八成黎叔是给我开眼呢。“牛你个头牛,当他娘的演鬼片呢,”黎叔伸手从瓶内抠出点稠状物点在我眉心:“这是尸油,是盖住你三味真火的,你天生体弱,三火不旺,再辅以符咒,你自然就可以看到鬼了。”我擦,合着你搞这么多,就是为了让我见鬼啊,不带这么玩人的吧?  没容我多想,黎叔又摸出一道符,信手一抖,符就烧着化成灰,逼着我吞下之后,我以为眉心一热,霎时开了天眼,可以穿墙透视,偷看谁谁谁洗澡之类的,可结果啥反应没有,这就算开天眼,也太山寨了吧!  “别墨迹了,进去。”黎叔咬咬牙,一拧门把手,再次进入室内。  一进入房间,我又是一哆嗦,门外我们一通忙活,门内李柏林也没闲着,室内吸顶灯一闪一闪的发射出绿幽幽的寒光,墙壁、家具全是绿中带黑的颜色,诡谲至极。而李柏林站在沙发前,正一脸怪异瘆人的惨笑的望着我们。我只看了他5秒钟,我忍,我忍,可最终我还是没忍住,一声惨叫——如来观音斗战胜佛,我竟然看见李柏林的脑袋坐着一个光身子的小小子,那孩子看样也就一岁左右,胖胖的小手抓住李柏林的耳朵,小腿盘在李柏林的脖子上,关键是,那孩子仰起脸时,他、他居然脸上光滑如剥了壳的鸡蛋,没有五官!  我战战兢兢的扭过头,想把视线从鬼娃娃的脸上挪开,结果又是一声惨叫:就在距离鬼娃娃2、3米远的地方,一个身穿红衣、头部低垂、长发掩面的女子正悬浮在半空,瞧那架势,就像一位母亲在一旁看护自己玩耍的孩子。  “黎、黎叔,这是啥玩意啊?”我上下牙直打颤,感觉2012世界末日真来了。  黎叔也怕,但他勉强还撑得住场子,只见他右手持桃木剑,左手掐玄天上帝决,嘴里还嘟囔着:“老君避邪护身神符,纯阳祖师驱魔斩妖符,尘归尘,土归土,千万别咬我思密达。呔,你们是何方妖孽,敢来这里害人?”  这时,那个小男孩抬起“脸”,一股充满阴邪之气的声音从李柏林嘴里发出:“我们一家三口玩的好开心,你们为啥要来捣乱呢?我都找爸爸找了十年了,我要他陪我玩,哈哈哈……”黎叔看出,李宝林的元神已被那个鬼娃娃收了,现在其肉体已如傀儡,完全受鬼娃娃的控制,不由暗叫不好,因为正常人的元神便如花盆里的花,是否能茁壮,主要是依赖花盆里土的养分;元神亦如此,主要是靠人体的血液、精气培护,倘若一但元神被鬼魂社区控制,便如花朵遭烈日暴晒,极易会导致元神涣散,那这个人不仅肉身难保,死后也难入轮回之道,只能成为孤魂野鬼,在阴阳之间徘徊往复,其苦难以描述。而若非有深仇大恨,鲜有鬼魂会做出这般举动,因为鬼魂行此有伤阴德的逆天之法,亦要受血污池的严厉惩罚,严重者可能永坠八重地狱。所以,黎叔眼见鬼娃娃使出这般歹毒手段,心下已明了:这女鬼和鬼娃娃是寻仇来了。可是,他们与李柏林之间到底有何深仇大恨呢?  黎叔决定试着和女鬼、鬼娃娃沟通一下。他干咳一声:“那个,冤有头债有主,上天有好生之德,是吧,我说,你们和这个苦主到底有啥过节,不妨沟通一下,何必非的整成这样,杀敌一万,自损七千,犯不上嘛。”看不出,这老家伙口才还不错,跟卖煎饼果子似的,一套一套的。  可惜,那鬼娃娃并不领情仍借用李柏林的嘴:“我要和爸爸永远在一起,你少管闲事,快走吧。”  “嘿,你这孩子,好话说了一花筐,咋油盐不进呢,我这暴脾气,我还治不了你了。大侄儿,布阵。”  我一听懵了,布阵,布啥阵,您当这是玩三国杀呢,我布你个肺啊。其实,黎叔也是虚张声势,不过是咋胡一下女鬼和鬼娃娃,一看没吓唬住,黎叔也没辙了,硬攻吧。于是,黎叔让我用盐撒鬼娃娃,他则试着用桃木剑逼鬼娃娃离开李柏林的肉身。我知道古代人一般是用玉作为辟邪的圣物,但现代社会的玉价值不菲,人人都忙着收藏,那个术士花得起大钱买那玩意打鬼啊,但穷则思变,洁白无瑕的盐也有驱鬼辟邪的功效,其效能虽不及玉,但物美价廉啊,可劲造呗,以量取胜嘛。我也没含糊,抓起食盐就往鬼娃娃身上招呼,鬼娃娃控制着李柏林的身体,也攻击我们,但毕竟是以一敌二,还是被洒上了一些盐,并吃了黎叔几剑,发出凄厉的怪叫。这时,一直在半空玩漂移的女鬼骤然发难,只见她双臂一展,屋内狂风顿起,那女鬼双手指甲暴长,根根如雪亮的军刺。同时,掩面长发如蛇般卷起,露出一张沾满泥沙肿胀变形的鬼脸,眼眶内只有黑眼仁没有眼白,其状可怖。更要了亲命的是,她见鬼娃娃吃亏,竟势如拼命一般向我们冲来,转瞬就一手一个,将我和黎叔的脖子掐住,其脸几乎贴到我们鼻尖,咫尺距离之内,其身上的腐尸味都清晰可辩,说真的,当时我吓得尿都没了,脑子里就一个念头,我咋不嘎的一下抽过去呢。还是黎叔脑子转的就是快,虽然被掐的眼睛都鼓出来跟鸿运当头(一种金鱼,其眼睛外鼓)似的,但还是挣扎着冒出一句:“一日夫妻百日恩,即便要杀他,也应该当面锣、对面鼓,让他死个明白啊。”  女鬼一怔,接着竟顺眼眶留下了沙粒,估计是……哭呢?而她那双如吴钩的利爪,竟也慢慢松开了我们的脖子……
今天先更这些,有空继续
第五章 出师不利(下)  人生有时候就像周星星同学的电影,总是充满了无厘头与不可思议与始料未及与意料之外,简而言之,人生就是把看似不可能剪辑在一起再播放的一堆胶片,仅此而已。  本来我以为女鬼会象电锯杀人魔那样把我们弄得血肉横飞之后大快朵颐,最起码我们也要应该在命悬一线时黎叔突然使出一招天外飞仙或者我误打误撞的摸到女鬼的胸部然后我们再化险为夷,可是,偏偏就是这么吊诡,黎叔就说了一句话,事情就发生了如此戏剧性的转变,着实令我瞠目结舌。  当女鬼松开我们的脖子、当她那锋利的爪尖掠过我鸡皮疙瘩此起彼伏的肌肤的时候,我竟然抑制不住地打起了嗝,吓得。黎叔则更带劲,当当两个响屁,其味道之厚重之货真价实之童叟无欺,以致我简直都可以拿尸油当香奈儿抹而面不改色了。而接下来,更具可视性的一幕发生了,黎叔在排完五谷轮回之气后,居然没事人儿似的客串起了主持人:“众生业有黑白。果报乃分善恶,你虽对那李柏林看似深恶痛绝,却又处处手下留情,我想你们之间必定是有着不寻常的一段经历,你又何妨恢复了他的本性,再当面锣对面鼓的说清楚,死也要让他死个明白嘛。”呀哈,尽管当时的形势是两个厉鬼当前、我的小命随时都可能象稀溜脆的楼市一样瞬间崩盘,但我还是忍不住向黎叔投去了发自肺腑的尊敬一瞥:总以为这老家伙就是一贪杯好色的货,真没想到都大枪顶脑瓜门子了,竟然还能唠出这么牛逼的嗑,丫太尿性了,给个好评!  那女鬼立在半空,虽然还保持着攻击的姿势,但似乎也在考虑黎叔的建议,片刻,女鬼漂到那小鬼身边,很是怜爱的将小鬼抱了下来,在小鬼离开李柏林脑袋的刹那,李柏林恶毒的看了黎叔一眼,似乎仍心有不甘,我知道,那其实是小鬼借李柏林的肉体在向我们表达不满。随后,女鬼撩开红色长袍,露出了腹部,天呐,当时我就一种呕吐的生理需要:那女鬼的腹部肚皮位置的皮肤肌肉荡然无存,腹内空空如也,背部脊椎清晰可见,其四周风干了的褐色肌肉紧贴在骨骼上,整个就是一具木乃伊的躯体。只见那女鬼小心地将小鬼置于腹内,然后放下红袍,似乎怕小鬼着凉一般。  这当儿,摆脱了小鬼控制的李柏林瘫坐在地上,一口一口地往出呕黑水,中间还夹杂着蝌蚪、泥块等秽物。吐了半响,李柏林好像缓过神来了,蒙蒙呼呼的四下看了一下,发出了梦游似的呓语:“我,这是在哪嘎达啊?(东北方言:gada就是地方的意思,并不是现在一般文学作品里所写的疙瘩)”我心说,一会你就知道了,苦人。果不其然,就在李柏林趔趔趄趄地想站起来的工夫,他嗷的一声怪叫,都喊炸音了:“鬼,鬼,有鬼啊!”随后一个漂亮的转体361°后仰翻+翻白眼,继续趴在地上接地气。  这时,那女鬼猛可地发出哓哓的怪笑,其笑声似充满了怨毒与悲愤:“你居然会如此怕我,如此不愿意看到我这张脸,可是,你不要忘了,当年你对我都说过什么,难道你真的都忘了吗,柏林?”说着,那女鬼漂到李柏林身边,撩起那头散发着水汽的长发,将一张沾满泥沙的、五官几不可辨的“脸”凑到李柏林面前:“难道你真的不认识我了吗?”  李柏林此时依然是出气多进气少,那还禁得住女鬼这么玩啊,当时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绕梁三日堪比中国好声音的长嚎后,就背过气而去了。此时,一直躲在门外的刘义红不顾一切的闯了进来,伏在李柏林的身上大声哭嚷着:“你要害就害我吧,别再折磨柏林了,我求求你,我求求你了。”说句不赖悬的话,当时我是真蒙登(东北方言:糊涂)了,这是什么情况啊,本来就是一鬼缠人的买卖,怎么整的跟看家庭伦理电视剧似滴,还这么有戏剧冲突,嘎哈呀这是,不带这样事儿的吧,严肃点,我们这是抓鬼呢。  倒是黎叔这老家伙一副见怪不怪的嘴脸,掏出一银针扎在李柏林的人中,片刻,李柏林睁开眼睛,看了一眼戏媳妇儿,又看了一眼象吊威亚的女鬼,惨然一笑:“刚才,我做了一个好长好长的梦,想起了很多以前的事儿,小珍,是你吧?”女鬼明显怔了一下,紧接着浑身剧烈的颤抖,同时地板上凭空出现了很多发出河水腥味的细沙,并越来越多,不一会儿就漫过了我们的腰部,甚至我的呼吸都有点困难了。  这时候,房间里的空气好像也发生了时空扭曲,就像放投影似的,出现了一幕幕动态画面:画面中,先是一斯文的青年男子与一秀气的女孩在村边的小桥下卿卿我我,瞧那耳鬓厮磨的亲密劲儿,明显是一对热恋中的情侣;随后,画面一转,那对情侣在一处山坡上先是嬉闹,而后青年男子将扑到女孩在草地上,含情脉脉的亲吻女孩,随后开始解女孩的衣扣,女孩笑脸绯红,半推半就……(此处省略1万字,就不打马赛克了);接下来,画面突然转入一场热闹的婚礼,青年男子在一酒店举行婚礼,但新娘却不是先前的那名女孩,至此,画面开始出现剧烈的交替,一帧是青年男子与新娘恩爱的情形,一帧是先前那名女孩独自饮泣的场景,反复交织,且画面开始抖动,就像一个人的情绪发生了剧烈变化一样,最后,画面中出现了先前那名女孩手扶微凸的腹部,一步一步走向河里的镜头……这时,我明显感到了一种水没过头顶的窒息感与无助感,就跟他妈3D电影似的,好在就在我的肺子快憋不住的时候,画面戛然而止,房间内霎时又归于沉寂,肺部快速补充氧气,齐腰的细沙也倏忽没了踪迹。  静默了一阵,李柏林开始抽泣,而后嚎啕大哭:“小珍,我对不起你,我辜负了你,可是,可是我当年太想进城了,没办法,我只好在你和义红之间做出选择,可当时,我真的不知道你已经怀孕了啊,小珍,我该死,我对不起你和孩子,求你,求你看在我们曾经真心相爱的份上,放过我们吧,我,我一定请人好好超度你们,让你和孩子早日投胎,寻个好人家,好吗,小珍。”  说真的,到了这个份上,此时我已经不再害怕那个女鬼,因为通过看“鬼视频”,我已经猜到了事情的大概,更是对李柏林喜新厌旧薄情寡义的恶劣品行义愤填膺,毕竟是年轻人吗,是非观念单纯,容易冲动,头脑一热,当时就对黎叔说道:“我操你大爷的,黎叔,这种始乱终弃的孙子咱还帮他干啥,爱他妈咋地咋地吧。”见我要撤托(东北方言:撒手不管),刘义红急了,扑通给黎叔跪下了:“黎叔,我们上有老下有小,您可不能不管我们啊,您说个价,我们倾家荡产也认了。”  得,这娘们一提钱我就知道要坏事儿,黎叔的名字不缺德,可缺钱,这老小子一听钱字,准保得拉拉尿(东北方言:指受不了诱惑而就范)。果不其然,老家伙开腔了:“小珍,善恶到头终有报,虽然李柏林负你在先,但他也一直饱受内心折磨,而且他气数已到,注定要老而贫苦,够了,够了,得饶人处且饶人,况且,你的孩子这一世已是未出生而夭折,可怜啊,不如我助你们母子早日转入轮回,给孩子寻个好前程,你看如何?”说真格的,有时候我看黎叔就是一猥琐邋遢的老淫棍,可当下,黎叔一脸庄严妙语连珠,我真怀疑自己是不是看走眼了,难不成黎叔真就是大隐隐于市的不露相真人。正自我批评不该以貌取人,黎叔对刘义红的一句低声嘱咐又秒杀了我的负疚感:“义红啊,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为了送鬼,你还是得破费一点呀,破财免灾嘛。”操,死老鬼,掉钱眼里了。  或许是黎叔的一句“给孩子寻个好前程”打动了女鬼小珍,她恨恨的看了李柏林一会,又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腹部,终于点了点头,那一瞬间,我鼻子竟然酸酸的,都说母爱伟大,即便是做了鬼,她依然首先考虑的是自己的孩子。老天,你公平吗,这样一个只想做一个普通母亲、只想看着孩子幸福的长大的平凡女子,为何会遭此不公,即便做了鬼,还要看着自己的孩子受苦,而那些始作俑者却安享荣华富贵,恣意妄为,你他妈是真瞎了还是被潜规则了,卧槽!  见女鬼小珍已同意,黎叔伸出左手,扣住小珍的右手手腕,于是,我熟悉的那一幕又出现了:小珍连同腹内的孩子慢慢变成了纸片人,并被黎叔揉成肉球,放进一个画满符咒的竹筒里。唯一令我欣慰的是,在变成纸片人的时候,小珍又恢复了曾经的面容,一个长相秀美的女孩。  至于那个李柏林,这件事过去之后不久,李柏林夫妇生意一落千丈,不长时间就沦为赤贫,而且李柏林还得了半身不遂,瘫痪在床。几年之后,一次很偶然的机会,我驱车经过黎明广场时,看到刘义红用轮椅推着李柏林在广场嗮太阳,那年他们还不到五十,但都已是老态龙钟,只见刘义红一边推着轮椅,一边用手绢擦去李柏林口角流出的口水,很温馨。虽然李柏林对不起小珍在先,但他已遭受了惩罚,可与此同时,他也收获了刘义红不离不弃的陪伴,其实,从某个角度讲,这件事,本也就没有绝对的谁是谁非,爱情,永远是一团扯不清、一扯就痛彻心扉的乱麻。特别是当我后来遇到命里的克星,那个野蛮却让我痛了一辈子的女孩子的时候,我对这句话有了更深的理解与感悟,可惜悔已迟。  话题扯远了,且说黎叔收了小珍母子的鬼魂后,领着我急火火的打车往神秘的二层小洋楼奔去。因为来不及换装,黎叔坐在出租车上还是那副胸配八卦肚兜的雷人造型,逗得司机一个劲问我们:“唉,哥们,你们是那个剧组的,这是忙着赶场吧。”  到了小洋楼附近,我们付钱下车、确定无人注意我们后,一路狂奔到小洋楼那里,进入大厅后,我跑得是上气不接下气,苦着脸对黎叔说道:“黎叔,你啥意思啊,黄昏恋(练)啊,你是不是怕小珍赶不上去阴间的和谐号啊。”黎叔眼睛一瞪:“你懂个屁,这事儿里面,蹊跷大了。”
第六章 鬼魂监狱(上)诈降  因为当时跑得呼呲带喘的,我只顾着倒气儿,并没有在意门口那俩卫兵中的一个正一步一步的朝我走来,等我听到动静、刚想回头问那哥们是不是想看看黎叔超炫的行头的时候,那卫兵突然发难,用闪闪发光的木剑猛地向我头部拍了过来,其力道之猛,就跟一辆QQ挂着风声向你撞来一般。电光火石之间,我本能的咬牙闭眼,不知所措(画外音:有看官说了,咬牙闭眼那管什么呀,那倒是,可当此情景,难道您还指望着我缩身收腰,凭空向后倒退三尺不成,靠,您说的那是天地会黑恶势力首犯陈家洛,我一肉体凡胎的小家鸟[东北方言:鸟的发音为qiao ,三声],眼看一大汉直眉瞪眼的冲你照头就是一棒子,没尿裤子就算有刚儿[东北方言:有血性,有胆量]了)。  要说还得是黎叔这老家贼,真是久经考验的无赖阶级战士,就在那生死之间,老家伙毅然决然、奋不顾身的双手一抱头,就势蹲在地上,而后一抖丹田,暴喝一声:“误会,我们是人。”当时我眼泪都下来了,心说妈了个巴子,你他妈这不是没屁闲嘎达牙的废话吗,我们要是鬼还好了,嗖的化作一缕软中华的二手烟,爱谁谁吧,爷挥挥衣袖去也。可也怪了,每当黎叔说废话的时候,却总是能收到偏方治大病的奇效,黎叔话音未落,那把剑居然硬是在距离我头皮0.01毫米处顿住,那持剑军哥的姿势亦是相当俏皮:只见一身着军装、龇牙咧嘴、凶神恶煞的军人手持木剑压着一浑身筛糠、半蹲如大便的缺营养的小青年的头皮,咋看都像是绿衣大主教在为哼唧六世加冕宣誓。一看预想中的满脑袋桃花朵朵开的场景没有发生,我奓着胆子偷眼往上一瞧,登时就吓哭了:“爷,您老直接拍死我算了。”  咋回事?操,这一晚上算是倒了血霉了,先是被那小珍母子吓个半死,三魂七魄还没归位呢,本以为到这小洋楼里可算松口气了,没料想这“最可爱的人”的模样更霸道,也怪我,上两次进进出出的也没注意这哥俩,今天在这错误的时间错误的地点,我竟然错误的看到了军爷的尊荣:那哥们虽说长得还是人样,可就那俩眼睛太瘆人了,全是眼白,就中间一个贼亮的小黑点,跟他妈红外线夜视监控摄像头似的,再加之月黑风高,兜里还揣着俩鬼,搁谁谁不怕呀。  这当儿,黎叔又开腔了:“嘿嘿,大侄儿,怪叔了,误会误会啊。”说着,这老鬼挺自来熟儿的趴在那军爷的耳朵边耳语一番,然后摸出一粒红色药丸让我吞下,并良心发现的帮我擦了擦额头的冷汗。也绝了,就几分钟的事儿,那军爷立马恢复了先前一脸木然的雷相,一言不发的回到门口继续戳着,而那象趴在元宵上的苍蝇似的小黑眼仁也恢复了正常大小。“  嘿,他他妈是不是有病咋地,怎么翻脸比翻书还麻利啊?”我恨恨的瞪了那俩橛子似的军人一眼,开始挤兑黎叔:“还有啊,你说你,啊,身为一老同志,受党培养多年不说,还是我领导,有你这样的吗,见娘们就上,见危险就让,不讲究啊。”我这么一说,黎叔老脸也有些臊得慌:“那啥,大侄儿,实在是对不住,那啥,刚才叔不是为了压住你的阳气,给你摸了尸油,还喝了符水,结果这哥俩误以为你是那东西,所以才……毛主席不是教导我们说,好人打好人,那是误会嘛,嘿嘿嘿......”老丫的,怪不得刚才还给我擦汗,敢情是擦尸油呢,我嘞个去啊。“不是,他俩是什么地干活啊?”我摸摸仍被吓得酥酥发麻的头皮,心有余悸的问黎叔。“  "监狱看守警呗,”黎叔一笑。“小子,实话跟你说吧,这栋楼,就是关押鬼魂的监狱,兹要是鬼魂,外面的混不进来,里面的也别(东北方言bie发四声)想跑出去,瞧见门口那哥俩了吧,那都是阳年阳月阳日阳时出生的纯阳之体,而且命带七伤,居家克父母,出门克朋友,但有一样,天生阴阳眼,拿鬼一拿一个准儿。瞧见手里那剑没,以为是桃木剑呢,露怯吧你,那是印度神木紫檀榴做得,少说也有上千年的历史了。上面有印度数代高僧的开光,要他妈拿到北京秋季拍卖会,操,少说值个几千万的。”黎叔一边絮絮叨叨的说着,一边领我进了那架老式电梯。  走出电梯,在经过哪些红门时,那种恐惧、无助、绝望的感觉在次不期而至,令我忍不住一边快步走一边大口大口的反酸水。见我表情异常,黎叔象想起了什么,掐指算了算,叹了口气,自言自语的说道:“唉,又错过了,只好等下个月了。”这工夫,我们已经来到了安置那些鬼肉球的房间,就在我们刚一进门,上次那个40来岁、把我唬得一愣一愣的汉子就呲着两排扰民狂犬牙、吐着一条信口雌黄舌、咋咋呼呼地跳了出来:“哎呀黎叔啊,你嘎哈去了,刚才鬼差都来了,我还寻思着让你帮问问我到没到日子,你咋才来呢。”“滚犊子,他妈的和我混熟了是吧,谁让你出来溜达的?”黎叔装模作样的训那汉子,那厮倒是二皮脸:“呵呵,监狱不也得放风……”正当他在那胁肩谄笑的时候,黎叔顺手掏出了装着小珍母子魂魄的竹筒,那汉子一看见那竹筒,竟显出很害怕的样子,不仅不得瑟了,相反还没等黎叔吱声,就自动自觉地变成肉球飘进玻璃瓶里,而那些装在玻璃瓶里的肉球也开始发出不安的震动,就好像轻微地震一般。我很纳闷,就问黎叔:“它们咋了,好像很怕这个小竹筒啊。”  “屁,”黎叔轻叹一声,“它们是怕竹筒里的那个娃娃。”  “娃娃,”我有些纳闷,“那个娃娃咋了,有这么可怕吗?我看也没啥啊,不一下子就让你收了吗。”  “唉,你刚入道,不明白,你说,这个娃娃多大了?”  “大概,大概,”我憋了半天,憋得前列腺都增生了,“嘿嘿,偶还是处男,没经验,猜不出来。”  “你脑袋让门弓子给抽了是吧,小珍跳河时,这娃娃还没出生呢。”  “对对,”我有点汗,可一下子又瞪大了眼珠子,“那,他、他是咋冒出来的?”一想到这儿,我感觉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娘的,没听说鬼还能生娃娃的,这也太挑战想象力吧?!  “所以我说这事儿有蹊跷,”黎叔一摸下巴,“据我所知,这种情况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邪术中的借尸御鬼。”据黎叔讲,借尸御鬼本起源于古滇西,其前身是黑巫师通过偷偷给受害人下蛊的手段来达到迷惑受害人意识,并使其听从黑巫师摆布的一种邪术,但后来这种邪术传到中原,被一些邪教教徒横加演变,竟进化成了一种可以控制受害人鬼魂、驱使受害人鬼魂作祟的一种罪大恶极的邪术,其害人手段大体是先设法取得横死者(如投河、上吊、被车撞死、摔死、烧死)的尸体,并浸泡在由白公鸡血、黑狗血混合的血液内。为啥非要横死者的尸体呢,因为这些人或者生前不如意而寻短见,或者系本人意志以外的原因而突遭横祸,总之都是有怨念,其鬼魂亦因怨念而易变异为厉鬼。其次,用邪法将受害人尚未跨过阴阳界、进入地府的魂魄拘回来,并封在尸体内,使其魂魄继续吸收怨念。最后,再每日用毒蛇、蜘蛛等阴毒之物德毒液滴入受害人尸体的口中,年深日久,受害人的尸体便如石蜡一般不腐。  而邪教徒最中意的,就是横死的孕妇,因为母子连心,做母亲的每日不开心,其深深的怨气就潜移默化的传到了胎儿身上,一旦孕妇横死,无论是主动求死还是意外死亡,都会因痛惜腹中的胎儿早夭而更加心怀怨怒,这种怨气能量之大,简直可以令风云变色。不信你想啊,无论多孱弱、温柔的妈妈,只要看到孩子有危险,都会象发了疯的母狮子一样保护自己的孩子,这就是母爱的伟大与崇高。可是,那些丧心病狂的邪教徒却无耻的利用了这种母爱的能量,将其变为邪恶的负能量并滋养腹内已死的胎儿——其实就是尚未成型的鬼魂。因其尚未成型,自然心智未开,就如同白纸一般,你涂什么颜色,他就是什么颜色,母亲怨念深重,再加上毒物侵害,这鬼娃娃便如同喝着三鹿奶粉、吃着地沟油油条长大,那毒劲儿还了得。但这个过程很长,一般4、5年,有的甚至达到10余年,可一旦巫毒娃娃成型,那邪教徒就不啻有了原子弹,因为那巫毒娃娃介于有形和无形之间,即有其安魂的尸身,又有魂魄,一旦御行起来,真真假假,虚虚实实,可以说是无恶不作偏又无往而不利。  然而,由于这种邪术太过逆天,凡行此邪术者,大都会遭天谴,难有善终。而今天,黎叔一看到那鬼娃娃没有面目,就想到了是巫毒娃娃,所以才急慌慌的往小洋楼赶,想先将这母子封印起来,再想办法破除这种邪术,让她们母子尽快投胎转世。  “不过,这娃娃在母体里依然吸收了太多母亲的怨念,心中恶念已是根深蒂固,连这些鬼魂都如此畏惧与他,恐怕不太好办啊。”黎叔看着依然在组团蹦迪的那些玻璃瓶里的鬼肉球,直抠脚丫子缝。  就在黎叔一筹莫展的时候,那个装小珍母子鬼魂的竹筒又发生了状况,只见那竹筒先是在桌面上左倒右晃,就似一个被捆绑的人在努力挣扎着想挣开身上的绳子,继而又上下跳动,视乎在舒展麻痹了的筋骨。见状后,黎叔一声惊叫:“不好,赶紧抄家伙,灭……”黎叔一个灭字还没说完,那竹筒一声爆响,小珍再次出现在我们面前,不过,此次小珍倒没有先露出刚才的恐怖面目,依然是挺清秀的模样,但那个鬼娃娃,却一脸阴笑的盘在妈妈的头顶上(因为没有五官,那鬼娃娃竟然在脑袋上撕开了一个模仿咧嘴笑的口子,口子里白蛆涌动,不时还有白蛆随着他脸部的抖动掉到地上,恶心至极)这时,那鬼娃娃的声音再次充满了整个房间:“老鬼,你以为我是这么好抓的吗?告诉你,你上当了,我之所以老老实实的被你拘回来,就是为了设发混进这里,喔哈哈哈……”
第七章 鬼魂监狱(中)劫狱  说真的,人有时真是种很奇怪的动物,要说初见小珍母子鬼魂的时候,那真是把我吓麻爪了,本能的掉头就跑。其实这也正常,人在第一次接触某种陌生的事物之时,总会感到恐惧,因为这时身体启动正常的自我保护应激反应所致。可是,当那鬼娃娃象续集似的再次出现在我面前的刹那,虽然也哆嗦,但却不像先前怕得那么“高潮”,相反,我居然还产生了一种不可遏制的厌恶感,就好像看到了一个人老珠黄、已然过了气儿的昨日明星依然赖在舞台上搔首弄姿的卖萌装嫩,其厌恶之感远大于惊愕。没错,我当时就是这种感觉,甚至强烈到压过了我内心的恐惧,以至于我竟然冲那鬼娃娃说出了一句令我血脉喷张、刚刚牛逼的硬话:“嘿,你个倒霉孩子,你他妈有完没完了,赛脸是吧?信不信爷们找人打得你魂飞魄散、永不超生?”此话一出口,就连一脸油汗、腿肚子都乾坤大挪移了的黎叔也特讶异的看着我:“大侄儿,作(东北方言:zuo ,一声)死呢是吧,你觉得就凭你,行吗?”  “那啥,我当然不行,可是,咱门口不是戳着俩金刚葫芦娃呢吗,要不我敢这么说话,我老奸(东北方言:聪明、机灵)了。”可惜,我的冷幽默并没有收到预期的效果,黎叔听了我的话之后,竟险些哭了出来:“卧槽,你可真敢想,那俩货要是离开楼门口5分钟,我给你讲,咱俩骨头渣子都得被门外闯进来的那些孤魂野鬼冲水喝了补钙。”“啊,”这下我可真傻了,我靠,早知那俩货是这遭雷劈的操蛋属性,打死我我也不敢装这大尾巴狼啊,这不是寿星佬嘬k粉——自己嫌命长吗?嗬,这当时把我恨得,心说你他妈不过就是一狼见了掉泪、耗子见了搬家、碰上要饭的还倒找你2块钱的愤青,你多哪门子嘴儿啊,这回褶子了吧?正瞎琢磨呢,鬼娃娃搭茬了:“哥哥,我给你个好玩的东西”  “不用不用,你、你自个留着zi mo吧。”我临门一脚整刺啦了(东北方言:掉链子、坏了事),也懵了,说话都乱了。  可能鬼娃娃也看出了我的虚头巴脑,还真挺执着,非得给我:只见鬼娃娃张开那张人造嘴,将口中的白蛆用力向我们喷来。“快闪。”黎叔大吼一声,拉着我就往门外跑,与此同时,疾如羽箭的白蛆也擦着我们的衣角射在了门外黑黝黝的墙上,天呐,这是什么东西啊,只见那些白蛆如蚯蚓般大,通体乳白,背部一条金线从头长到尾,这还罢了,要命的是,这些捞什子不管碰到什么东西,立马死死咬住,还“咯吱咯吱”的用力咀嚼,其声竟如辣椒水灌肺子那样刺激得使人发狂。  “天呐,这巫蛊娃娃到底是啥来头啊。”一看这些好像饿疯了的白蛆,黎叔骇得鱼尾纹都开了。  认识黎叔也有些日子了,这老东西虽然很不着调,总是一副“只要有钱,跟谁都有缘”的损色(色发sai音,三声),但却鲜见这样的惊慌失措,这看似巨恶心的小东东究竟有什么道行,能让黎叔如此失态?  “这东西叫金蝉蛊,很生性,甭管你是活人还是鬼魂,只要被它咬上,就会一直咬到你的骨头甚至三魂七魄里,大罗神仙都得扒层皮。”黎叔长话短说,眼睛却死死盯着门口。  这败家鬼孩子,好像嘴里的金蝉蛊跟不要钱似的,呸呸吐起没完了还,不一会,房门对面的黑墙上就盯满白花花的蠕动着的蛆虫,并发出令人心脏都偷停的咀嚼声,此情此景,真是“小伙意志再坚强,小蛆裸奔也迷茫”啊。  过了一会儿,好像鬼娃娃吐累了,竟然咳咳的咳嗽起来,呀哈,他妈的活该,让你逮着好吃的不撂筷儿,该,吐缺氧了吧。我正暗自高兴,猛地又是一激灵:叼你老母,啥时候鬼也得流感、会咳嗽啦?那、那这声音是咋回事?  好在黎叔也察觉到了不对头,我俩贴着门口往里快速一探头,啊,当时就吓坐地下了:不带这么搞的吧,那鬼娃娃居然象准备好了似的等在门口(确切说是悬浮在那里),恰好与我们来了个新闻30分王牌节目——面对面。完了,吾命休矣,当时我眼睛一黑,心里面只有这一个念头。嗯,不对呀,我和黎叔与那鬼娃娃瞪了几秒钟后,发现那鬼娃娃还真不是成心躲在门口跟我们都闷子,而是象被施了魔法似的一动不动,倒是脸上那张“嘴”却越裂越大,越裂越大,就好像蛇蜕皮一样。至于那咳嗽声,就是鬼娃娃皮肤撕裂的咔咔声。这当儿,一直在旁边卖呆的小珍骤然冲了过来,那锐利的军刺指甲竟直击我们要害,我们骇然后退,小珍倒没追击,只是守在了儿子身边,看来她是怕我们趁机伤了鬼娃娃。我擦擦擦,要不说天下母亲最不讲理呢,什么都是自己孩子好,瞧她那虎视眈眈的架势,好像刚才被打得屁滚尿流的不是我们而是那鬼娃娃一般,这哪儿说理去呀。  不长时间,那鬼娃娃的皮终于退了下来,并露出了本相:一个蜷曲着的初具人形的胎儿浮在半空,犹如西方的宗教油画一般,只是这胎儿身上血红血红的,皮肤下还隐约可见一条条如蛇的黑色条状物窜来窜去,很是诡谲。我们正不知如何是好,小珍已将胎儿再次放入腹中,依旧是那般的小心翼翼,只是一个脸色青白、长发遮面、眼角血红、看人都不用正眼的女鬼,无论她多么发自内心的充满爱意,在正常人眼里看来,都是鬼气森森、阴沉可怖。  这大概就是人鬼殊途的代沟吧!行了,闲言少叙,先搁下小珍母子,接下来发生的一幕,却真的令我们是肝胆俱裂:鬼娃娃退下来的那张人皮竟然如有生命一样,只见那张人皮三扭两抻的,竟变成了一只人手的样子,随后向木柜上摆放装鬼肉球的玻璃瓶子飞去,没错,这“皮手套”确实是飞而不是飘,娘的,这都是什么鬼东西啊,哪儿冒出来的啊,有没有大人管啊?  话说那“皮手套”飞到柜子上后,不管不顾的照着那些玻璃瓶子一通狂拨拉,一些鬼肉球连惊带吓,纷纷献出本相,没命的往门外飘。“别乱跑,你们,”黎叔赶紧大喊道,“要是让门口的警卫误以为你们是越狱逃跑,肯定会灭了你们的魂魄,就永不超生了。”不提黎叔这头跟鬼魂的这通忙乱,再说说那成精的“皮手套”,一通乱翻之后,它好像发现了什么,直奔一个放在众多玻璃瓶子后面的瓷瓶而去,并象化了的口香糖似的将那瓷瓶包裹的严严实实,然后有点费劲的飞到小珍跟前,顺势钻进了小珍的腹部。  “不好,闹了半天它们是来劫狱的。”黎叔连连顿足,“这他妈可坏菜(东北方言:有麻烦)了。”  “劫狱?”我心说黎叔你吓糊涂了吧,你当这是巴士底狱呢,还劫狱,你咋不说还要揭竿而起、等贵贱、均贫富、一人发一廉租楼呢!不过,嘴上我可没敢说,因为我看出黎叔这老家伙少有的急了,瞧那架势真要拼命了。  那瓷瓶里装的是谁的鬼魂,何以黎叔和鬼娃娃它们都会如此的在乎?  当此情形,我也无暇再问黎叔,只待过了这一劫以后在刨根问底吧,想到这儿,我决定先配合黎叔收鬼,毕竟我们已经有过一次成功的经验(尽管那貌似小珍她们有意为之),这就好比是两个拳手的二番战,上次赢了的拳手总是会有一点心理优势一样。  只是,我们当下手无寸铁(东西全在屋里),用毛降妖除魔啊?
第八章 鬼魂监狱(下)  说真的,长久以来,我们人类一直自以为自己是地球的主宰,是万物生灵的最强者。然而,我们却忽略了很重要的一点,那就是我们所谓的貌似强大,其实是建立在我们所拥有的工具之上。比如说,我们可以猎杀老虎,是因为我们有枪;我们可以翱翔天际,是因为我们拥有飞行器;我们可以横行江湖,是因为我们拥有城管这种流血五步、无坚不摧的人贱利器……那啥,又扯远了,书归正传,刚才我们之所以豪气干云的敢去撩扯(东北方言:招惹)小珍母子,那是凭着手里有真家伙,不过,就那样还造得灰头土脸、差点没让人给捏死,现如今我和黎叔是赤手空拳,难不成真让我们爷俩挥舞着密不透风的王八拳去跟小珍血拼吧?  正一筹莫展,还得说黎叔这老江湖,关键时刻真有生活,他老人家一琢磨这活人不能让尿憋死、更不能让鬼给难死啊,否则就是死了也没脸见先人——好歹在阴阳先生的名簿上咱也算一号,一说是他妈让鬼给玩儿死的,还要不要脸了啊。一想到自己的从业荣誉感,黎叔是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脑海中顿时滑过叶玉卿、苍老师、小泽老师……的撩人形象,肾上腺素噌噌的往出冒,说时迟、那时快,就在我还以为黎叔急火攻心、转身要逃(说实话,虽然跟着黎叔工作没几天,可我真的不惮以最坏的恶意去揣测他,这老灯泡子,临阵脱逃就跟就着鼻涕吃酸辣粉一样稀松平常,没整了)的时候,惊人的一幕发生了:这老家伙大刺刺的往门口一站,冲小珍龇牙一乐,然后刷的一下,将自己的裤子褪了下来……卧槽,黎叔,你老人家也太有创意太有诚意太有腔调……让我怎么说你好啊,你说你也挺大岁数一人了,居然和一女鬼耍流氓,你说,你这是什么行为,啊…..哎呦喂,您这分明就是牺牲我一个、救活咱两个的、既利己又利人的高尚情操嘛。怎么啦?嗨,一见黎叔玩起了流氓青皮的死不要脸的se qing打法,小珍居然羞得用红衣袖挡住了脸。哎呀,当时我都被雷的是外焦里嫩,撒点椒盐、剁点葱花就可以下酒了。额滴神啊,谁能想到黎叔这招重口味的必杀技竟然真的能奏效啊,这也太搞了吧?  一招得手,黎叔顺势移形换影,一把将我推到房间里(妈的老灯泡子,一个大意,还是被他算计了,他牺牲的不过是色相,更何况到底是他吃亏还是占了女鬼的便宜也未可知,可这趟雷滚钉板的事儿到底还是把我推上了第一线),趁着小珍捂脸的功夫,我一把捞起装着法器的背包,三蹿两蹦的就跑到了房间门口,正感觉松了口气,猛然间后背一紧,象被什么东西给揪住了,我当时一声尖叫,心想完了,肯定是小珍追上来了。惊慌之下,我用装法器的背包用力向后抡去,却轮了个空,倒是背包里的罗盘、符纸、铜钱、盐罐子四下横飞。我正纳闷,心说这么近还失了准头,看来真是天要亡我啊。得,小鸡被杀还得喷你一身血,何况是我一大活人哉?一念及此,我用力一挣身子,却感觉后背一轻,我正暗叫不好,就听“吧唧”一声,我结结实实的来了个脸部先着地儿,那鼻血紧跟着就温柔的流了出来。当时我这个气呀,真是气炸连肝肺,矬碎口中牙,你说你他妈好歹也是一鬼是吧,你他妈都多大了,都孩子妈了,还跟我玩这种恶作剧,你缺不缺德啊你,你这给孩子得造成多坏的影响啊,往大了说,你都影响孩子的正确的人生观、世界观的养成啊。  哎、哎,啥玩应儿啊这是,妈呀,救命啊。  当时我被摔得眼泪都出来了,正擦眼泪的时候,就见黎叔一脸变态的指着我光啊啊不说话,我正光火,冲他嚷道:“又咋了,你玩哑语呢?”可黎叔指着我的右肩还是不说话,但已是急的眼里冒火,我暗道不好,匆忙用眼角往右肩膀处一瞧,当时就要疯:只见刚才由鬼娃娃的蜕皮变成的那只“皮手套”已缓缓的顺后背爬到我的右肩上,并立在那儿,五根铅灰色的、仿佛死人脸色儿的手指大张着,旋即一下子就乎到了我的脸上——亲娘祖奶奶,刚才薅(hao,一声)住我后背的竟是这只成了精的“皮手套”!  那只“皮手套”吸附在我脸上后,马上象融化的塑胶一样在脸部蔓延,很快就将我的头部严严实实地裹了起来。我感觉眼冒金星、两耳轰鸣,肺子都要憋炸了。我费力的使劲将嘴唇张开点缝,希求能吸点空气,却感觉几条像触角一样的东西正试图顺着我的嘴角往里钻,我一惊,知道它们真要钻进去了,那我以后肯定是不用再呼吸空气了,百分百GAME OVER了,遂赶紧闭嘴,紧接着用手去撕脸上的“皮手套”。那东西触感滑腻,仿佛是海参鱿鱼之类的东西,偏偏滑不溜手的没个抓挠的地方,而且韧性超强,用指甲抠都抠不下来。妈的,没让鬼玩儿死,到让鬼闷死了,看来,我到了(liao,三声)也没能逃脱宿命的安排,真是造化弄人啊。由于缺氧,我的手越来越没力气,并开始出现了幻觉,眼前一片粉红色,甚是绚烂,天堂,帝哥,嫦娥姐,我来了。  就在我感觉灵魂即将出窍、就像凤姐要嫁人、神仙也挡不住的时候,我眼前陡然大亮,超量的新鲜出炉的空气瞬间涌入我的肺子,呛得我直咳嗽 。半响,我才缓过气儿来,睁眼一瞧:呀哈,田启功咋来了?我以为自己出现幻觉了,忍不住上前用手去摸田启功的脸,一边摸还一边念叨:“这不是幻觉,这不是幻觉。”啪,田启功一脸厌恶的打掉我的手:“一手的哈喇子,你往哪儿摸呢?”说话了?那这个田启功肯定不是幻觉,是活的,我不禁大乐,只要田启功是真的,那就说明哥们还没死,又逃过了一劫。唉,刚才生死一线间,正让我只要活着,就是最大的幸福。如果此时此刻,那个央视记者敢于采访我,并问我感到幸福吗,我一定会大声的回答他:“老子简直太幸福了,比新闻联播前十分钟还要幸福。”
哎,不对呀,我脸上的“皮手套”呢?一想到那邪恶的东西,我就心惊肉跳,赶紧四下撒摸(东北方言:四下张望),却了无踪迹,就连房间里的小珍母子都没了鬼影。  这时节,黎叔也散不搭(东北方言:尴尬、羞愧)的凑了过来:“大侄儿,咋样,没吓掉带(东北方言:丢丑、丢人、失态)吧。”“哎,叔,我这可真是两世为人啊。”我眼圈一红,一声感慨,颇为老气横秋。见我和黎叔一副劫后余生、看破红尘的吊样,田启功不耐烦了:“行了行了,一老一少在那儿哭天抹泪的,膈不膈应人。”这时,我才想起感谢老田:“哎呀老田,这是你干的吧,你了太牛逼了。”我情绪激动,舞舞扎扎的就要抱老田。  “嗯嗯,好好说话,别动手动脚的啊。”田启功赶紧躲我。  “对了,那鬼呢?还有那……皮手套。”看来我真是被那“皮手套”吓狠了,一提它我都有尿感了。  “别提了,亏着老田来的及时啊,要不,过几天咱爷俩就该烧头七了(东北风俗,人死后的第三天要圆坟,第七天要烧纸,称为头七)。”据黎叔讲,当时我被那皮手套把脸都乎死了,黎叔无论是用手抠还是罗盘砸枣木剑砍,都无济于事。正无计可施,田启功如天降神兵一般出现了,就见他咬破左手中指,在那只“皮手套”上画了一道哪吒火球咒,然后结印叱喝道:“速疾打退。”就见那只“皮手套”无火自燃,眨眼间就灰飞烟灭,只留下满屋腥臭,而我却毫发无损。  随后,田启功看了看仍木然呆滞的小珍,说了声造孽后,就伸手从小珍腹内掏出了那只刻满符咒的瓷瓶,小珍依然没有反抗,就连那鬼娃娃也好像十分害怕时的,紧紧蜷缩在母亲体内,乃还有刚才威风八面的摸样。田启功倒也没有为难小珍母子,只是说了句:“你们先暂时呆在这里,等以后取回了你们的肉身,在超度你们吧。”小珍好似十分感激田启功,僵硬的欠了欠身,便任由田启功将她们母子揉成肉球塞进了玻璃瓶里。而那些先前逃离玻璃瓶的鬼魂们更是争先恐后的自己个回到玻璃瓶里,看来他们对田启功不是一般的畏惧。  我大张着嘴、一副小脑偏瘫的弱智样崇拜的看着田启功,可田启功却视若无物,一门心思研究上了仍盯在黑墙上“咔哧咔哧” 过干瘾的金蝉蛊们。背手看了片刻,田启功想了想,走进第一个房间,随后又出来递给我一个筒状物:“除掉它们。”我大喜过望,以为田启功给我的是什么宝贝呢,定睛一看:XX杀虫剂!操,玩我呢,用这个干掉神仙见了都打车赶紧跑的金蝉蛊,你当我是那金XX同志呢,信手一枪就能打下美国飞机呀。  “让你去你就去,磨叽啥玩应啊。”黎叔倒是信心满满。  我嘀咕着,小心翼翼的靠近那一堆蠕动着的、白花花的东西,“呲”的一下,干掉多半瓶杀虫剂,嚯,那些不可一世的鬼东西应声而落,纷纷掉在地上,并化成了白色粉末。  早知道这玩意这么面(东北方言:软弱、没本事),刚才咱还跑个屁啊。我后悔不已。  “你懂个毛啊,这金蝉蛊的能量来源于它的本体,就是刚才那只“皮手套”,本体越恶,怨念越强,金蝉蛊作为受体就越凶狠,但一旦本体被消灭,金蝉蛊失了能量补充,自然就不堪一击了。而金蝉蛊之所以让人害怕,就是因为它害人时,其本体大都在千里以外施法遥控,无法找到本体,自然也就没办法彻底消灭金蝉蛊,懂了吗?”  “懂了,”我假模假式的点点头,一副茅厕顿开、大便通畅的表情,“那、那皮手套又是啥子东西?它们要抢的瓷瓶又装的啥东西?”  “那皮手套……啥乱七八糟的,它叫通灵透,是一种介于鬼与妖之间的灵异之物,据说此物天生能幻化万物,偏又喜吸食冤魂孤鬼的怨念,久而久之,灵性丧失,魔性大增,就会被一些精通邪术的不逞之徒想方设法的加以收服,并作为他们害人的工具。”难得平常冷冰冰的田启中一口气会说这么多话。  “可是,你为啥不问问小珍,是谁派她们来这里抢瓷瓶的?而且,我总感觉,从刘义红家闹鬼到小珍母子被我们拿下,再到抢瓷瓶,咋想咋觉得这他妈分明是一精心布的局,谁啊,这么有才啊?”要说有时候,我这脑子反应还是挺快的。想来也是,假使发生了一系列匪夷所思的离奇怪事,而且还碰巧都让你赶上了,你的第一反应是啥?我天赋异禀异于常人理应碰到这些事?还是这里面有鬼?当然是后者,这世上哪儿那么多巧合呀,还净可你一个人造,你以为你爸是李刚呢?  “孺子可教,孺子可教啊。”黎叔一脸假装高深莫测的倒霉相。  “行了,别光腚骑摩托,转圈丢人了,赶紧提上裤子,你说你一把年纪了,咋还老爱穿个花裤衩呢?”田启功挤兑黎叔。  我这才发现,敢情黎叔刚才脱裤子斗鬼后,不知是紧张啊紧张啊还是紧张啊,居然把那裤子一直郎当在胯骨附近,里面鲜艳的花裤衩一览无余,那犹抱琵琶半遮面的德行要多骚有多骚。  我正乐的抽筋,忽听见田启功自言自语:“看来,这事儿不算完呀。”
第九章 兄弟情仇  田启功收服“通灵透”及小珍母子看似从容淡定,但正所谓看人挑担不吃力、自己挑担压断梁,想必也费了他很大的体力,因为我看见他的手明显抖得很厉害。所以,尽管心里有太多的疑问,我并没有急于问他,主要也是不敢问,毕竟我们只是见过有数的几次面的上下级,这个分寸,我还是要小心把握的。  倒是田启功一反常态的主动和我提起了话头:“杨小凯同志(本人名讳),本来是想让老黎带你实习一段时间之后,再给你安排具体的工作,但形势逼人,索性就利用这个机会,和你谈谈今后的主要工作吧。”我一听这话,差点没笑场,心想就黎叔那想的开、玩的嗨、啪啪一顿小平拍的老不正经样,他带我,还不把我带跑偏了啊。再瞧瞧黎叔,正一脸“慈爱”的望着我,俨然一副喜见后浪推前浪的碎催相,这把我悲愤的,打心里觉得黎叔干这行真屈才了,那绝对是有实力在戛纳电影节捧个小金人的演技派啊。  当然,田启功并不会了解我当时复杂的心理活动,而是自顾自的继续说道:“本来是我不让老黎和你过早透露咱们的工作内容,因为这涉及国家机密,不过,考虑到为尽快让你发挥作用,还是让你知道一些的好,是吧,老黎。”田启功看了一下黎叔,黎叔忙不迭地点头, 笑得脸上那摺子此起彼伏都能“噶笨”一声夹死苍蝇。  “说起我们的工作,如果是讲给普通人听,那他一定会以为咱们是疯子,是精神病,在胡说八道,可你不一样,你一小就被鬼魂缠身,因而你知道在我们这个空间里,确实存在着另一种形式的生命体,就是鬼魂。”田启功话音一顿,毫无预兆的抬眼盯住我,其瞳孔竟发出金属般的光泽,令我赶紧避开了他的眼神,“所谓有因就有果,有矛就有盾,既然有鬼,必然也就会有捉鬼的人士,这一行业,古已有之,如佛、释、道三家,针对鬼魂都有各自独立的降妖除魔的派别,如密宗、茅山、正一、净明等,而在民间,亦有阴阳先生之类专门以除鬼为业的人士,这些想必你都听说过吧?”  我赶紧点头,说实话,因为打小没轻被鬼魂祸害,我也断断续续的看过一些关于驱鬼除魔的资料,对田启功讲的并不陌生,反倒听得挺有意思,权当接受科普教育了。  “不过,这些跟我今天要和你说的,一点关系都没有。”  田启功话音一落,我猛然间都没回过神来,再看看他那张苦大仇深的脸,一定点开玩笑的意思也没有,一句糙话差点脱口而出“没关系你丫说这么热闹干毛啊?你话痨啊?拿小爷打镲呢是吧?”  田启功似乎要的就是这效果:“我所说的没关系,是说咱们的工作有别于传统的捉鬼,那只是咱们工作的一小部分,更主要的,是将那些收伏的鬼魂送回阴间,防止它们再在人间作祟,同时还要打击惩治那些通过养鬼、养尸等邪术为害世人的家伙,而这座洋楼,就是拘押我们收伏的那些鬼魂的监狱,懂了吗?至于那10道红门,分别是十殿阎王管辖的鬼差来引领这些鬼魂的通道,每月阴历十五,黎叔就会作法将鬼魂名册预先送到十殿的判官处,再由判官签定那些鬼魂可送往阴间投胎转世,而后便由鬼差到各自的通道引领这些鬼魂。其实,这种工作跟普通看守所的工作性质是一样的,只不过他们送走的是需要服刑的人,我们送走的是需要投胎的鬼而已。”  听了田启功的话,我这才明白为什么我每次经过那些红门的时候,为什么会有那么强烈的不适感,原来那竟是通往地狱的地铁入口!您想啊,我体质天生就弱,阴气一向压倒阳气(负责那些鬼魂也不会那么上瘾的玩儿我),而那地狱的入口偏又是阴气爆棚的地界,就凭我这貌似饿死鬼的小身板子,还能有好啊!  “今后,你的主要工作,就是和老黎以阴阳先生的身份为幌子,将那些试图危害人间的鬼魅系数缉拿归案,并移送阴司。”  不知怎么回事儿,听完田启功的训话,我竟有点热血沸腾:闹了归齐,哥们这活儿也太牛逼了啊,竟然能和鬼差搭上关系,哎呦我去,这也太有挑战性了,对了,那句歌词儿是啥来着,对,生命了有了这样的历史,一辈子也不后悔!  要不说年轻人就是冲动,架不住别人几句好话大话的忽悠,就自以为自己是救世主耶和华,以为指点江山激扬文字中流击楫舍我其谁,真的,当时我就是这么一经过IS900国际体系认证的二货,还自以为找到了实现人生价值的支点,以至于多年后当我回忆起当初这段不堪回首的往事的时候,我都恨不得大嘴巴子抽自个,自己当初咋就那么十三点呢?  “哎,对了,我想问一下,”我这人有时候属于人来疯,心理学上叫“癔症人格障碍”,就受不了被别人委以重任,一旦感觉受到了重视,就有点闹腾了,这不,一听合着哥们工作这么传奇,立马跟打了鸡血似的,欠儿欠儿(东北方言:嘴快手快、乐于显摆)的问田启功:“那刚才那‘通灵透’及小珍母子是啥来历,它们又为啥死乞白赖的要抢那只瓷瓶呢?”  看来这个问题田启功也有点捋不清爽:“嗯,我先跟你说说金蝉蛊吧,这种蛊原产南亚,是将多种毒虫,如毒蛇、蜈蚣、蜥蜴、蚯蚓、蛤蟆等等,一起放在一个瓮缸中密封起来,让它们相互吞噬,一年后剩下的唯一一只毒虫已经变异成蛆虫的模样,此后再取出放在香炉中,早晚用清茶、馨香供奉。放蛊时,取金蚕的粪便或者香灰下在食物即可害人中毒丧命。后来,民国时这种邪术传入中国,不知哪家邪教术士对此蛊加以升级,用秘制药水浸泡金蝉蛊七七四十九天,期间于每晚十二点由施法者将体内的血滴入池中供养金蝉蛊,当中不能间断,当滴血满四十九天后,供养人就可以驱使金蝉蛊行害人之事。 而且由于供养人与金蝉蛊血脉相通,竟有心灵感应的功能,供养人可以在千里之外施法驭使金蝉蛊,且百不失一。应该说,金蝉蛊得之不易,供养人轻易不会使用,但就刚才‘通灵透’那种败家子的用法,其背后的供养人要么邪恶至极,完全可以批量供养‘金蝉蛊’;要么就是为了更重要的东西,才不惜血本。要知道,‘通灵透’和‘金蝉蛊’都不是平常物,而今天一下子就冒出来邪教里的两大利器,可见它们的幕后主使得到那个瓷瓶的心情有多迫切。更何况,为了让‘通灵透’、‘金蝉蛊’瞒过门口的岗哨,幕后主使又挖空心思,设计引你们去刘义红家捉鬼,并使小珍母子假意被你们收伏,进而借着你们的手将隐藏在鬼娃娃身上的“通灵透” 、金蝉蛊带进了鬼魂监狱,意图不外就是那只瓷瓶。你是不是很想知道那瓷瓶里装的是啥啊?”  废话,谁没个窥私欲啊,更何况还是这么邪性的事儿?于是我用力点了点头,努力拿出诚意。  “哎,说起来惭愧,那个瓷瓶里,装的是我师弟的魂魄。”讲到这,田启功的眼神有些迷离,声音也开始变得有些暗哑,看来,这段尘封的历史对他而言好像是段蛮痛苦的记忆。  据田启功讲,他师弟叫冷奇峰,是黑龙江齐齐哈尔人,当年和他一同拜在隐居在牡丹江的天师道正一法坛传人郭轩珍门下学艺,冷奇峰天资聪颖,深得师傅郭轩珍的青睐,一身技艺倾囊相授。不想这冷奇峰因太过聪明,以至于剑走偏锋,竟与一些一贯道的邪教余孽秘密往来,并学了一身养尸驭鬼、施蛊下降头的邪恶本事。之后更是背叛师门,自创邪教血福音,用邪术供养那些对尘世有强烈的嗔恨心、投胎未成又不愿返于鬼道,且游离于阳冥两界的厉鬼,并驱使厉鬼为非作歹,为祸一方。郭轩珍得知真相后,与田启功一道来寻冷奇峰,本想清理门户,怎奈冷奇峰是时已然是被邪术侵蚀了心智,哪里还顾念师徒之情,竟念动咒语,纠集厉鬼、邪灵围困郭轩珍、田启功,郭轩珍当时已是风烛残年,一番苦战之下,虽护着田启功杀出重围,却已是元神大伤,不久即仙逝于牡丹江。临终前,郭轩珍怕田启功遭了冷奇峰的毒手,遂让田启功到北京投奔他的师兄鲁敬修。说来也是田启功命里该着,那鲁敬修非是等闲之辈,乃是gong an部内设的代号为29局的灵异事件调查局的总顾问。鲁敬修见田启功道法精神,兼之天生的豸瞳(瞳仁为青铜色,可辨鬼魂),遂将其招入麾下,并成为灵异事件调查局的骨干力量。后来,在鲁敬修的亲自围剿下,冷奇峰及血福音教教徒被悉数剿灭,接受不了惨败的冷奇峰一怒之下以手插喉而亡,鲁敬修既怕冷奇峰鬼魂不甘失败、不肯转世脱胎而继续肆虐人间,又恼其欺师灭祖丧尽天良,便用天师道正一法坛祖师传下来的上古法器摩嗌净水瓶拘了冷奇峰的魂魄,并许下重誓,若非黄河氺晏,绝不放其出瓶。这一晃,就是二十余年。现如今,鲁敬修亦登仙界,但身为内蒙古gong an厅灵异事件调查总队总队长的田启功不敢有违鲁敬修的法令,又不忍看着师弟永坠暗黑世界,就将其送至在雅克什市新建的这处鬼魂监狱,希望有一天能将冷奇峰送入地府,转世投胎,也了了这一世的恩怨。  不想今日他竟然在这里遇上了这么一档子事儿——竟然有人动用了‘通灵透’和‘金蝉蛊’这些邪教顶尖异物来劫狱,而且劫的对象就是冷奇峰,难道,冷奇峰被拘禁了这么多年,其高深的邪术手段依然是邪教界觊觎的目标,并不惜下血本来劫夺冷奇峰?而且仅从能驭使‘通灵透’和‘金蝉蛊’这点上分析,其幕后主使又该是何等恶毒的狠角色啊!  一念及此,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田启功也不禁冷汗涔涔。  倒是黎叔,大概早就知道了这些陈年往事,并没有给出像我这样的“高潮”表情,反倒听得哈欠连天,十足一副只要监狱不黄、我就继续猖狂的吊儿郎当样,真是烂泥糊不上墙呃。  我说黎叔,守着冷奇峰这么大一货,你居然还能每天心安理得的吃喝嫖赌、可蒙拐骗,哎呦,您这心啊,真他妈比老窝瓜还大,哪天您上厕所蹲坑时一不留神,没准都能把心整丢了!(这是句东北俚语,原文照搬不太文雅,遂略加改动,如哪位看官有兴趣,一问身边的东北哥们,都知道滴)
第十章 卫生间有鬼(上)  这里要交待一下,田启功此次能帮黎叔和我度过这一劫,纯属偶然。其实他此前是到呼伦贝尔市海拉尔区主持召开一个会议,当然参会人员都是灵异事件调查总队派驻各盟市的秘密工作人员。而直到很久后来我才知道,就是在这次会议上决定的一件事,注定了很多人杯具的命运走向,其中就包括我。当然,这些都是后话,暂且不表。且说田启功开完会后,一想海拉尔离雅克什也不远,更何况这里还有鬼魂监狱这个重点单位,就顺便过来视察一下,不想却无巧不成书的救了我们一命,想想真是后怕呃。  送走了田启功,黎叔到跟捡了宝似的,绕着新增的、装着小珍母子魂魄的玻璃瓶嘿嘿的淫笑。见老家伙一脸的贱相,我不由得感到尾骨一阵阵的发麻:“黎叔。你昨天不才去过洗头房吗,你不会、不会是在打小珍的主意吧?”  “别扯犊子,操,我老人家宁吃鲜桃一口,不吃烂杏一筐,哎呦呦,说秃噜嘴了,莫怪莫怪啊,”黎叔冲装着小珍母子魂魄的玻璃瓶连连作揖,而后贼眉鼠眼的呲牙一乐,“小子,你说你叔我帮刘义红两口子办了这么大一件事儿,他们咋也得有点表示吧,啊,哈哈哈……”表示你妹啊,你个老财迷,刚他妈捡回条老命、还没捂热乎呢,又琢磨起怎么敲竹杠了,挺大岁数了,你能不能高尚点啊。  还别说,这老家伙真料准了,第二天一大早,我睡得正香,老家伙手机就响了,果然是刘义红来的电话,晚上要请黎叔和我在建兴大酒店吃饭,电话里黎叔哼哈的还装呢,等撂下电话,老家伙大嘴岔子一咧,乐得竟然哼上二人转了,而且居然还是小寡妇上坟。我一琢磨,可也对,这昨天要不是这老家伙怕折了名头、楞装大个的瞎起哄,没准刘义红还真就得变寡妇给李柏林上坟了,您还别说,这猥琐蛋疼的老家伙,还跟那擅长即兴创作的台湾歌手张帝有一拼。想到这,我嘿嘿直乐,顺手拍了拍黎叔:“叔,要不,以后我就叫您帝哥吧。”  “滚他妈犊子,眼珠子乱转,一看你就没憋好屁。”经过昨晚的生死一战,黎叔和我之间的距离一下子拉近了好多,那种感觉就象共同患过难、一同经历过枪林弹雨的战友一样亲密,因而彼此说话也变的很随意,这种感觉我很喜欢。说起来真的很有意思,现代的人与人之间好像越来越客气,看着倒是一团和气彬彬有礼貌似和谐,但实际上却是漠不关心小心提防,彼此都在扮演着路人甲、路人乙,所以我总感觉现在的人情味就像小姑娘身上的衣服一样,越来越薄,薄得连骨子里的冷酷、麻木、自私都遮挡不住,你说这有意思吗?  要说在雅克什这个只有十几万人口的小城市,建兴大酒店可算是上档次的饭店了,一顿饭吃个几千块那是稀松平常。看得出,刘义红两口子真拿黎叔这就脱裤子最溜儿的老骗子当活神仙了。席间,唇青脸白、看小样确实被小珍吓得不轻的李柏林一个劲儿的给黎叔劝酒,就差称黎叔为再生父母了。看他那孙子样,我不禁叹了口气,这人啊,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唉。我下意识的一叹气,倒把刘义红、李柏林吓了一跳,刘义红结结巴巴的问我:“小师傅,你、你有话直说吧,是不是、是不是我家柏林他还有啥坎儿啊?”啊,我一愣,顿时苦笑不已,大姐,你这也太过了吧,有木有搞错啊。我正想跟她解释,黎叔那接话了:“徒弟,你刘姐也是诚心礼佛之人,你就和她实话实说吧。”  我晕,啥时候我又成您徒弟了,您是我一个人的亲大爷还不行吗,咱抓鬼归抓鬼,是吧,不带搞这封建糟粕的,您以为您是本山大叔呢,动不动还带收徒弟的。再有,您让我说啥啊,咱在家不是都彩排好了吗,一会刘义红要是给钱,你装孔子(圣人)我当孙子,你婉言谢绝古道热肠我手疾眼快把钱装兜里,除此之外您也没说别的啊,咱可不带这么玩的,您怎么老是临时改剧本呢,这谁受得了啊。  见我张口结舌的,黎叔神情也黯淡了:“唉,这孩子心软,不想让你们两口子闹心,不提也罢,咱们接茬喝酒吧。”要说黎叔这招可太阴损了,明明想说却又装出一副欲语还休的死样子,非逼着对方苦苦哀求声泪俱下,临末了还得摆出副我不说你非让我说、好像受了多大委屈的嘴脸,你他妈要是沾上毛,比猴都精,眼睫毛都得是空心的。  果然,一听黎叔这话茬,刘义红眼泪刷的就下来了:“黎叔,求您给我们指条活路吧,我给您跪下了行吗。”那李柏林登时就傻了,端着酒杯的手抖跟帕金森似的,那频率就是K药了都嗨不成那样。见火候差不多了,黎叔一声长叹:“出家人慈悲为怀,看在你我有缘,我就明说了吧,”听了这话,我差点没喷出来,您老人家夜夜赞助失足妇女、就差堵着和尚庙门口骂大街——秃驴,把师太还给老衲了,您还出家人慈悲为怀,您留点口德吧,您不指着留着那啥生个一儿半女啦。  黎叔入戏很深,要不怎么说骗子里面也有大神、大屎之分呢,你得爱岗敬业。黎叔就是典范,虽然他狠狠地瞪了我一下,但面上依旧是万分沉痛:“柏林虽然逃过一劫,但那女鬼已在阴间向阎罗天子递了诉状,告柏林骗奸妇女,这等罪孽,是要下诛心小地狱、受开膛破肚之苦的。依我看,柏林恐命不久矣。”啊,刘义红差点背过气去,李柏林倒干脆,凳子向后一扬,又是一个漂亮的361°转体一周半,然后趴在地上接地气,我心说这哥们是不是落病了,怎么单好这口儿呢。  一看药量下重了,场面有点失控,黎叔赶紧把话往回拉:“嗨,你看你看,这是咋说的呢,事情还是有缓儿的,不过嘛……”  “黎叔,您老人家有啥难处就直说,只要我们能办到的,我们砸锅卖铁也干呢。”刘义红是泣不成声。  “嗯,你们呢,得破费一点,多积阴德,就是多烧点纸钱,然后呢,我豁出这张老脸,再设法跟鬼差通融通融,事情还是有转机的嘛。”  一听这话,刘义红麻溜从斜挎包里拿出一个挺厚的红信封:“黎叔,这本来是想给您的一点谢礼,你看,能不能你先用着给柏林操办一下,回头我们还另有一份心意。”  “啊,啊,这个世俗的东西,我不喜欢,你们也不要这样搞,否则我会不高兴的。”黎叔估计此时心里早已是百爪挠心、刺痒难当了,偏面上楞看不出来,这老装逼犯,不服不行。  戏到这份上,该我出场了:“叔,您慈悲为怀,就帮帮刘姐他们吧,都不容易。”  “对对,小师傅说得对,姐谢谢你了啊。”刘义红见我帮她说话,赶紧就坡下驴,将钱塞进了我兜里。  “小孩子,眼窝子浅,真是的。”黎叔故作嗔怒的瞪了我一眼,“好了好了,喝酒喝酒,一醉解百愁。”  见刘义红两口子跟伺候劫匪似的小心翼翼的拍着黎叔的马屁,我喝了几瓶啤酒,来了尿意,就打个招呼出去找卫生间。  按说现在才十月份,气温还不至于多冷,更何况这建兴大酒店里面到处是立式空调,气温很恒定。可我一进入男卫,就冷得打了一个机灵。在密封的不错的WC单间里尿尿时,我甚至感到了轻微的冷风拂面而过,就跟有人在你跟前用手扇风似的。尿完尿出来后,我倒洗手池处去洗手,看见一二十多岁的胖子跌跌撞撞的冲进来,然后撅着他那估计都能甩出荤油来的肥腚,趴在洗手池那哦哇一顿放呲花(呲花:一种外形类似于香似的、点燃后火花四射的烟火),看样子这哥们可没少喝。因为洗手池并排是四个,我忍着恶心,到第四个洗手池洗手。这功夫,那胖子说话了:“你他妈来凑啥热闹,你也尿手上了?”我一瞧,这卫生间没别人,就我俩,和我说话呢,可我不认识他呀。懊,说醉话呢。所以我没搭茬,洗完手刚要走,这胖子又说话了:“你他妈没事老进男厕所干啥,你变态啊。”  娘的,老子是瘦点,可你也不能蹬鼻子上脸、老拿三七疙瘩话挤兑老子啊,简直就是chi luo 裸的挑衅啊,叔能忍婶也不认了。我真急了,也是喝点酒,顺手操起卫生间的拖布就冲那胖子吼道:“妈的你没完了是吧,不是社会人,你他妈还竟唠社会嗑,想整事儿是吧?”  那胖子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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