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狗微信植入广告异眼后有什么后果

[转载]一个农二代的返乡创业辛酸路——像狗一样活着(转载)
&&&&&&&&&&
&一个农二代的返乡创业辛酸路——像狗一样活着
作者:二岩
(原文网址:)
  这会是一个很长的帖子,而这也是一个真实的帖子,记录着以前与正在发生的故事。
  帖子的内容有很大一部分是我个人近三年的成长与创业经历。本人不才,一个十足的80后乡村青年,应该说是从城市里转战到农村去的那一小拨人。前三年我还像个傻逼一样死呆在城市里为梦想拼搏挣扎着,但是从2010年底决定要返回老家创业了。
  也许目前生活在大都市的你可以嘲笑我没有本事,或者说是我是个失败者,但这都不能否认我过去与现在的努力过程。说实话,我的经历和经验大家完全可以复制的,一是我的文凭不高,只在正规大学里呆过二个月便自动辍学了,而我现在所做创业项目都是当下最普通最平常的,一定跟你们并不遥远,也不会有太多的代沟和距离;二是此刻的我无什么巨额财产,也无娶妻生子,仍是一个有着所有80后农二代的朝气蓬勃与吃苦耐劳的精神。
  在网络论坛里我们经常看到有百万、千万富翁发帖子写回忆录,这的确很振奋人心,也令一些现实中不得志迷茫的人热血沸腾,摩拳擦掌般跃跃欲试。这一点我也很佩服他们不忘在功成名就后分享下自己的经验与心得,但这些成功人士一般不是起点高就是年龄稍大一点的70后所为,而对于异军凸起的80农二代创业大军来说经验可取之处少之又少,便何况是回农村老家创业。单单就下定要回老家的决心便犹豫几个月,等真正回到老家后,一种强大的落寞感与反差感会使你消磨得像个打了败仗的将军一样无以脸面再面对士兵。想要摆脱这一思想的困境须得保持住较高的心理素质与忠贞理想才行,不然精神上你会伤得很重很残。
  标题我之所以用“农二代”,而不用“穷二代”是有着自己的真切感受的,农二代与穷二代是有区别的。穷不可怕,最可怕的是心里贫穷,这就像人最悲哀的不是你一无所有,而是你觉得自己一无所有。二岩的家在村子里并不算贫穷,世代为农民之家,“穷”只是物质条件差些,这也是暂时的,假如自己有天真的飞黄腾达、腰缠万贯后,二岩也决不会忘本,不会抹去农民与农村的影子。
  关于这个文章的副标题,我个人很喜欢崛起之词,与后面所奉行的无可奈何的犬儒主义有很大的关系。我们经常听到大国崛起之日就在今朝,但现实却发现自己很落后,与一部分先富起来的人有很大的距离。也是为了缩短这中间的差距,为了不给祖国丢脸我也心甘情愿地先意淫一把,从思想上来个崛起,然后再从现实中找到平衡。从目前来说,我从城市里归入到农村来,身价并无大增,卡里的存款也没有超过六位数,但现在我把极大的自信与有效地资金投资到小店面上,相信它一定会给自己带来持续效益的。
  关于犬儒主义(之前我是多么憎恨这个字眼),自己曾用一个月的时间来拜读并思考过,发现个人在这个时代里并不是什么能改变传统思想的圣人,更不是什么众望所归的革命领袖,我只不过是这大国中的郁郁独行的为生存挣扎的蝼蚁。所以,以下的文中“犬儒主义”并不是士大夫所憎恶鄙弃的奴才太监之意,它是可以在当下的农村与小县城中流行与最站得住脚的平民哲学与处世法规。
  我相信每个善良的人都有一颗拯救世界的心,忧国忧民,敢于承担,乐于奉献。但当我们仔细回过头发现以前走过的路,会感觉那是一种无功而返的叹息与背影,这世界也并没有因为你我的呐喊而改变多少,即网络流行语“一直在围观,从未被改变”。
  是的,我们改变不了这世界,也拯救不了这世界,那么当下能做的就是改变自己,拯救自己,民展自己。临渊羡鱼真的不如退而结网,当你还处在人生的十字路口时,或者处在事业的最低谷时,或者徘徊在都市与乡村的火车上时,都请你振作,请你相信,一切会好起来的,梦想会实现的,只要努力躬下身子去做就会改变。
  此帖的内容可能会琐碎冗长,但我尽量不说废话。由于小城市经济条件差,行政权力又集中,所以归乡后会失去很多的公平竞争机会,但同样也会有很多的个人机会,这种机会是脱离并提升了最低层阶级的,相信只要有一定的学识和独立思考的精神就一定能把握的。
  欲终取之,必先予之,而要想打算归农村(不是单纯的种地),就必须先了解、认识和分析农村。
  此帖适合打算与正打算回老家发展创业的所有年龄段的人阅读,适合关注三农问题的人阅读,适合处在人生低谷与低迷的人阅读,更适合农二代们阅读与探讨。我愿意与所有人认真地讨论与交流,来共同寻访农村贫困的真正原因与农二代们的彻底翻身。
  另本帖不谈政治,不谈色情,不谈黑社会,只谈真事。如果有人真的不喜欢本帖,可以骂二句走人,但不欢迎泼妇骂街一样又臭又长地谩骂。
  2010年8月,我决定要回老家了。
  真的要回去了,那几日的晚上天气很是闷热,一到晚上蚊子成群成群地在我耳边嗡嗡个不停,也像是诉说着生活的不公。
  上帝真的对我不公吗?无眠之夜里我常常这样想,有时还会问自己,但这却是一个伪命题,思考与明辨对于我这样低层阶段之人已毫无用处了。而关于回老家的想法,其实很早就有过,但现实却又是爱捉弄人。
  去年年底回家时,我还带着无限的激动与希望,但只在家呆了半天就发觉这是一个意想不到的错误。坐在若大的院子里,一个人托着下巴望着天空,这时家乡的天还是湛蓝的,时不时有白云飘过,我追思着自己的梦想,寄托给自由的云,幻想着有天狂风来到时凝聚成水珠,洒落在山峰,森林,田野与村舍。那个年就这样的孤独地度过了,最后还是不情愿地回到了城市里工作。
  而今天我想开了,想通了,决定要回家,在这个陌生的城市我找不到自己所梦想的地方,而我的青春也在此无处安放,像行尸走肉一般。其实我所在的公司待遇还算不错,每个月我都能拿到三千多块,但是面对节节攀升的房价与物价,我像个笨重的乌龟被远远抛在了后面。而我仍像个傻逼一样努力挣扎着,常常为了拿到高业绩不得不抬头陪笑脸,低头装孙子,这样的生活受够了,在今天我要改变了。
  正在我要辞职的前二个月,被一条狗感动鼓励了。公司门口有条三个月大的小狗步履蹒跚地蹦跶着,时不时伴两声凄厉的叫声。我顺声定眼一望,发现这条小狗应该是被主人遗弃的,此时的它全身的毛已脱落光了,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估计是得了什么病。果不其然,公司里的另一位同事说,这狗得了癞病,活不长的。
  那天它在毒辣的太阳下转来转去,被人也撵来撵去,最后只好低着头向臭气熏天的垃圾堆走去,它的影子渐渐被西沉的阳光拉得很长,终于消失在了更长的路上。大约一个星期后,我无意中发现了它,它仍在附近游荡,很幽灵一般,不同的是它比幽灵可爱多了,只是毛皮仍是老样子。我细细地观察了一阵子,才发现它原来一直吃些垃圾和附近肉店丢弃的骨头才得以安全地活着。令我吃惊意外的是,这家伙竟然能咬动猪骨头。
  就是这样的一条狗,一条被主人狠心遗弃的狗凭借着什么样的勇力而活下去的呢?当它每天徘徊在公路旁时,瞭望着对面或者远方的冒着热气腾腾的蒸汽;当它抬头深情地注视着饭店门口时,被店员工或者老板拿着拖把追着打而无处藏身;当它倦窝在下午的阳光下仰望天空时,任被几名顽童嘲笑并用石块打骂;它在想些什么,是否如人类一样苟且偷生地想:只要我能生存就行,能活着就行,管他什么狗屁尊严与人格。
  是的,今天我要像畜生学习了,像条丧家之犬学习了。以后无论冷落与奚落,屈辱与污辱,责骂与谩骂,我都要像条狗一样学会忍受了——像狗一样活着了。
  而无论我以哪种姿态活着,都要先回家。我也曾有梦,有着苟且偷生与卑微渺小的梦,但就是这样的梦也被一座叫威海的城市给遗弃了,弄丢了。而这时自己真的毫无思想,毫无动力了。还好,梦想终于在一张廉价的火车票上找到了,那天我拖着大大小小的包,站在候车厅里透过被雨水冲刷过的钢化玻璃,面无表情地看着窗外,一种要落泪的感觉油然而生,但始终没有落下,留下了无法用泪水来诠注的孤独与希望。
  我今天就要滚蛋了,像地产大亨任志强说的那样,买不起房子就该回农村去。是的,我买不起房子,我给富人阶级丢脸了,买不起他们开发的房子,还有什么脸面再呆在城市里的10平方的出租房里蜗居着呢。
  在我快准备要走的时候,我把自行车及瓶瓶罐罐都低价卖掉了,连同着维系日常生活的油盐。此时我不由得心酸了一把,这是一个什么样的时代啊。本人其实也算是个积极乐观的人了,却总把一切事情都朝着美好的方向幻想,而这幻想每每都是朝相反的方向跑去。
  8月末的一个星期天,我最后一次去了下威海经区的福满堂教堂做了一次真诚的祈祷。
  威海,我真的要走了,在我最后一次买了二注双色球后;
  在我最后一次守着华丽的电脑屏幕打完飞机后;
  最后一次喝得酩酊大醉后胡乱在海边言语后;
  最后一次对着移情别恋的女友说“以后你别后悔”后;
  最后一次在威海地下书城买了一本《独唱团》后。
  我决计要走了。这天风不是大,但却有些冷。
  离开威海之前的那晚,我彻夜无眠。这座熟悉而又陌生的城市我已呆了五年了,五年来自己无一时刻不想着能在城市真正立足,成为一名真正的城市人,但是也许命运不佳,也许自己没有本事,命里就应该是一名农民,之前不管怎样的努力转变都改不了那身土里土气的气息。
  曾经看到过这样一则报道,说新生代的农民工不愿回乡因为土地难以养活自己。今天的新生代农民工却少了这种思乡结,他们再也不愿回到那块土地上,这又是为什么呢?虽然有学者与80后农民工都站出来现身说法,但那样的声音与力度微乎其微,很难说服后面源源不断的新生农民工大军。有研究资料显示,愿意回农村定居的农民工只占8.8%。只有7.7%的新生代农民工愿意回农村定居,而老一代农民工的比例为13.3%。我知道自己只是属于7.7%的最普通一员。
  我的文化程度不高,顶多只算高中文化,而今那个唯一能代表我学历的红皮金字的证书也不知丢弃到哪了。我常想一个人并非得什么名校毕业才是个人才,自己只是普通平凡的一员,与坐在电脑前的你是无二样的。我的爱好不是很广泛,喜欢安静读书与独立思考,只有这样才能不断地充实自己的文化素质,才能在今后日益复杂的社会中立足。
  我曾经的求学路与旅行有很大关系,上高中时便有去流浪的想法,而这想法在高一时变得很强烈,以至于礼拜天的时候一个人常去学校附近的吉山河逗留。吉山河是山东某市的一条内陆河,在没有治理前只能算是个时断时流的小溪,那时在夏天可以很多林立的簇成一团团的牛蒡,离远看有点江南芦苇的感觉。我那时去河边并非是踏青寻花,只是一个处在叛逆期的孩子无力挣扎,躲避这学习的压力与师生的不解。盛夏之时,沿着一条被人踏出的硬白弯曲的土路,河二边景色真的很宜人,流动的碧水毫不张扬,岸旁的依依柳树、焦黄的麦田和不知名的野花真的让人完全放下心来思索自己的位置所在。我喜欢这样的日子,一个人,一条河,一条路。正是有过这样的经历与习惯使我以后的人生旅途充满了对未来的渴望与信心,那怕是在我人生事业的最低谷也能一个人默默地挺过来,失败的经验积累起一座山时,那么离山的顶峰也不远了。
  我参加过国家统一高考,成绩很差,仅仅只有300多分(关于这个分数说出来真是丢人啊),离大学的校门有十万八千里远。这样的成绩是意料之中的,因为高考前心里很浮躁不安,我压根没有上大学的想法。况且我在初高中时就偏科的要命,只对语文、历史、政治感觉兴趣,其余的课目都是能糊弄就糊弄,于是有次数学考试理所当然地得了零分。
  那时数学老师在课堂上一手拿着卷子,一手指着我的头说,二岩,你个兔崽子完了,这辈子完了,全校就没有像你这样考试得零分的,那怕选择题你瞎选瞎蒙也能得个一、二分也行啊。你呀,这辈子就准备一辈子当个农民吧,在家打坷垃(方言,指种地)吧。
  没想到数学老师一语中的,今天我还真得回家打坷垃了。打就打吧,起码这样活的有意义有尊严。当时高考后我并没有在家打坷垃,而是被招生的同学拉进了青岛一所普通的学院。进这种学院分数低没关系,只要交上学费,志愿书上报考这所学院就行,录取不上也没关系,上个预科班,等下年再来补考。一向指望家里能出个大学生的父亲看到我的高考分数后气得几天说不出话来,我直接向他表明要出门打工去,不再读书了。但固执的父亲不同意,让我去复读。一听到复读,我直接表示死活不同意,那种晚睡早起猪一样的生活早就呆够了。最后没有办法,我向父亲说起了在普通学院读预科班的想法。父亲跟母亲商量了下,最后同意了。
  去青岛时父亲和我大包小包地拎着进了火车站。当时是9月份,坐火车的人都挤在了一块,几乎每个车厢都塞满了人,这些人中多学生、农民、工人。当时的票也不好买,排了半天队才买到了硬座票,无座的。急急忙忙,呼呼啦啦地挤上了车。车厢里闷热噪杂,连转身挪动的空间都没有。
  一路上忍着汗流浃背与闷热拥挤终于到了青岛。这时在青岛打工的哥哥来接我们到了他的租住屋,稍歇后,父亲就带着我去了那所位于青岛蓝村的学院。一切入学手绪办理的都很顺利,像我这样的读预科班生的人跟本不需要正式的入学手续和档案,只要交上学费就行。因为下年还得参加一次小高考来取得正式的入学档案。
  父亲在青岛呆了二天就回老家了,因为他还要跟着同村人去大城市务工。临走时父亲给了一张银行卡,他说这里面有一千块钱,先花着,不够的话就打电话过来或跟哥哥要。那时我望着父亲的走进火车站的佝偻身影,忍不住打了自己一个耳光。
  下定决心要好好地学习的我却因为一次外界的影响而间接导致了从这所学院退学。在这所学院我只呆了二个月,发现自己与大学的环境格格不入,特别是学习方面根本跟上了课堂上的日常进程。对于那些数学课上的符号与数字的厌烦感与日剧增,这时学院在国庆节时发了一道通知,要求我们这些预科班的学生必须把个人的户籍转到学校来,如果不转的话那么下年的学籍就办不了。我把这样的“意外”情况打电话给了父亲,父亲说他来办,让我国庆节坐火车来家一趟。
(说点题外话:
  本文不是小说,所有的文字都是二岩近三年来的真实经历。从一无所有到小有存款,再到一无所有,从头再来,接触了社会底层生活的挣扎实录。二岩,地地道道的80后农二代,家庭无任何背景,做过蓝领,灰领,白领,也开过店面,摆过地推,端过盘子,扫过地,被别人算计过,被政府“请”喝茶过,也被高高在上的人当成狗屎辱骂践踏过。但这一切都不算什么,必须要自己看得起自己,尊重自己,相信自己,才能在这个丛林社会上真正立足。
  在这个险恶的社会里,你不单单要内心变得强大,更要腰包变得强大才能立足于当下快速发展的世界。本文适合所有农二代、创业人士与处在人生低谷迷茫中的人阅读,因为里面有你们共同成长经历的影子,不管未来多艰难,二岩都会陪在你们身边。
  本以为转个户籍很容易,亲身经历后才知道那么难。父亲硬着头皮托人找关系,好不容易差不多了,但是派出所工作人员说户籍一旦转走,就不能再落农村户籍了,他让我们三思而后行。父亲一听到这话便打起了退堂鼓,因为户籍在农村很重要,一旦一个人的转走户籍以后可就飘忽不定了,在外面混得好就好办,混得不好再想把户籍转过来比登天还难。
  这时我狠下决心来,告诉父亲这大学我不上了,我也不是上大学的料,学费还这么贵,我想去打工。
  父亲听后沉默地低头思考了一阵,突然抬起头用一双殷切又失望的眼神望着我说,也罢,这都是你自己选择的,以后真后悔了可别怨我们不想让你上学啊。
  我斩钉截铁地说,不会的,这都是我自己选择的,就算在地里打一辈子坷垃也愿意。
  在我做出这个坚定的决心后自己的大学梦终于完结了,户籍也没有动。现在想来,这还真是有先兆的梦啊,我注定这辈子是改不掉农民这个称呼了。
  退学手续是我一个人去青岛办的,学院还算比较人道,扣除了部分钱后,百分之九十的钱都如数退了回来。之后我把这些钱打在了母亲名义下的银行卡上,因为这时我要去打工了,一个人要养活自己了。
  早些年农村子弟外出打工都是靠亲戚与劳务所的,而那时多半去的场所是电子厂,因为这种地方包吃住,有加班费,一年到头也没有假,最能攒到钱。我家里是没有什么亲戚在外面的电子厂打工,哥哥所在的鞋场工资低,他不愿意我去他那里,而我自己也不愿意去,因为我一直向往着自己创出一片天地来。堂哥他们一般都在建筑工地,像我手无缚鸡之力根本拿不动瓦刀的。那唯一的途径就是经过劳务所了,去劳务所打听了一番,中介费都在一千块左右。这个钱可在当时是一大笔钱了,但是农村辍学的子弟想外出打工都是靠劳务所的,虽然当时我很心疼这笔钱,但是为了能够独立挣钱最后还是掏了这笔钱。现在回想起这件事就后悔,普通的劳务中介费都在一百块钱左右,但是只有鲁西南的中介所要一千多块,这真是黑得要命啊。现在好多了,乡村里的外出打工的年轻人都开放聪明了许多,外出打工不再去中介所了。
  中介所为我推荐了一家南方的电子厂,我参考了几家厂子后感觉都大差不差,但是地点最近的也只有这家江苏的电子厂了,其余的都是在深圳、广州等地,最后我选定了江苏这家电子厂。与我一道同去的还有二十几位年龄相仿的老乡,大家都是农民出身的子弟,相识后都很亲切地称兄道地。
  我的第一次南方打工之旅开始了,这年我刚满十八岁。
离开家乡时雪终于下了。
  这是入冬的第一场雪,竟然这样的美丽。虽然不是特别大,但毕竟给我们带来了新的希望,因为我们要离开这里了,要去遥远的南方开始新的打工生涯。1月13日晚上9点多,我们告别了好友和亲人,搭坐着拥挤的客车向南方开进了。
  经过一夜的醒醒睡睡,终于在早上7点多钟到站了,天色已大亮,但是寒气逼人,地面上坑洼处存有的积水还是混浊的,看来雨是昨天下的。初到陌生的地方,一切都是那么陌生。
  南通,一个在江苏省比较富裕的城市,给我们的印象是那么的车水马龙,想要穿过没有红绿灯的斑马线是必须费很长时间和耐心。这里比较起来什么都多,唯独小贩少的可怜,偶尔有风处,都是操着耐听山东口音,在和客户热情的攀谈着。小吃店更是少的可怜,我们六个人暂住旅馆中,最起码的吃饭都成了问题。吃惯馒头的我们对于南方的米饭是望而生厌,只是勉强吃点面条进行充饥,时而也将就点煎饼(煎饼中很糟,不知是用什么酸菜掺和的)。本来我们是要进这家电子厂面试的,可厂里又说推迟三天进行面试,这可苦了我们了。六个人,最大的叫张军,22岁,菏泽**人,很壮的身体,高中时曾练体育,听说他打架一次能扛三个。最小的是小刘,19岁,来自菏泽*县,身子很瘦弱,不过他对钢琴很有造诣,是个音乐才子。其余的有张豪,一个头发齐肩嗜烟如命的人;张平,个子不到一米六,也是个嗜烟如命的,这两个都是菏泽曹县的。还有一位是定陶的,叫赵立,身子有点肥胖,不过这家伙很吝啬。
  这几天天气很糟,太阳老是和我们玩捉迷藏,灰棕色的云很多,把我们的视线都给挡在了白色的墙壁上。倦卧在旅馆中的我们只能守着电视度过无耻的三天了。好不容易熬完了,这天仍是个阴天,厚厚的云压得很低,使人感觉压抑憋闷。我们要进厂考试,试题很容易,主要是数学和英语。考试是在食堂进行的,时间是10分钟,这题对我们高中生来说是小菜一碟,可对张燕豪和张小平来说那就是高考。考试结束了,我问他们怎么样,都说很可以,兴有张小平说,我只做了前面的一道题其余的都没做。这把我们吓了一跳,像这样的答卷是绝对通不过的。结果很快就出来了,小平没有通过考试,当天他就收拾好了行囊,决定一人要去无锡。为他送行时,我们让他再试着在本地找份工作,但他主意已定。
  临走时我们都给了他鼓励,说找到工作马上打电话,他嘴里含着烟说,没事的,我是个经常走动的人,到哪都一样。但毕竟有点舍不得,每个人的心里隐隐有点痛。下午我们去了南通第二人民医院,做了体检。体检我是没问题的,只是眼睛近视,张豪的血液有点问题,不过并无大碍。通过体检,我们几个大吃了一顿,虽然饭菜并不是很好,但也算合我们的心意了,毕竟明天可以上班了。那天晚上睡觉睡得很晚,小庆买来了很多零食,我们边吃边看电视,聊得十分开心,这天我睡得最晚,一个人趴在床边看电视将近半夜。
  也不知为什么,自己总对一些将要离开的地方恋恋不舍,尽管以前是多么地感到反感。第二天我们起得很早,生怕误了事,但天公不作美,从早上就下起了雨,雨虽不大,但给人的感觉仍是冷冰冰的。我们几个收拾好了行李,背着、扛着出了旅馆的门。旅馆与厂大概有二里路,虽说不远,但雨天能行走这么远,是了不得。我是提着两个装满衣物和被子的扁织袋,一开始并不觉得沉,慢慢的就感觉到了手臂,脖子、小腹疼得厉害,而且雨水早已把外套打湿了,头发上的水珠顺着发丝流到脸上,再流到脖子上。一月的雨水是冰凉的。这感觉就如锥心刺骨,而脚更是僵硬的了,鞋里面的水早已浸入肢体,钻入心中。我们走走停停,路人纷纷异眼相望。我们并不觉得奇怪,因为他们不知道这是打工的,就连城市的出租车也怀疑我们了,都是一曾屁股,甩下一股烟跑了。我们几个心中都暗暗叫骂,燕豪更是糟糕,他长长的头发早已如水洗淋漓。凹凸不平的路上早已积了不少水,稍有不慎,就会落入此中,可想后果会怎样。好不容易到了厂门口,但是门卫说走后门,现在是上班时间。通过后门是一条三、四米宽的小路,坑坑洼洼,污水连片,能踩到的只有几块残砖断瓦。后果是我们托泥带水走过那段难忘之路的。到了厂宿舍门口,全是湿淋淋的行李,还有二十多湿淋淋人,他们都是来自五湖四海的朋友。我们几个在过道上整理了一下衣服,梳整了头发。一直站到腿麻为至,才见厂里的人事部来招呼我们了。
  我们在二楼接受了考核和分配,我们五个除了燕豪被分到“后段”(属注塑以后的部门),其余的都分到了注塑。接着便是分班,安排宿舍。我们几个住在厂外边的宿舍,条件还可以,就是距离有点远。
( 上面这段是二岩第一次外出打工,离现在已经快八年了,至今难忘。现在回忆写来,仍能感到无限的辛酸与充实。
  上班的第一天是夜班,我们几个去的都必效早。晚上八点半上班,我们早早地七点钟就去了。一月中旬的南通温度还是很低的,忽北忽西的风刺得我们切骨入心,冷得叫人浑身不自在,这时我想起了家里的冬天与这是完全不同的,家里的冷吸是裸肤之冷,并不让人觉得侵肤。
  经过漫长的冷风洗礼后终于进厂了,进厂是要刷卡的,没有卡是进不了大门的。到了车间,我们十几个人站在车间里成一字行,等候着领导给我们安排工作,昏黄的灯光参和着各个角落的日光灯把整个车间照辉的一清二楚,也把我的眼睛刺痛了。一个胖乎乎的中年人把我们带到整个车间转了一圈,之后说了几句无关紧要的话,就把我们暂时分到了缺少人手的地方。我们都对新的工作陌生,一些产品的要求和厂里的规章制度都一窍不通。
  当夜我被一个比胡子拉茬的人带到一个机器旁,他用简短的普通话说,先把卫生做一下。说完他就走了。我看着这个比人更陌生的庞然大物,觉得做卫生很难,都是油汪汪,真是无处下手,只好拿着扫把在几个较脏的地面扫了几下,过了一会那人回来了,见我如此随意,就用手指了指南面空大的厂间说,从那里开始扫!说完甩了一下手走了,这家伙说话的样子像北京山顶洞人,特别是他的头型,真TMD的像。
  不过这次要认真地扫了,扫了一会就见一个二十多岁的同班工人在摆弄着机器,和他交谈了几句后才知道他也是才来的,是个河南人。我这个人一向不喜欢河南人,他的样子有点让我望而生畏。不过还好,他只摆弄了十几分钟就拿着工具走了。等了一会,山顶洞人来了,坐在机器旁摆弄起机器来了。我后来才知道这是注塑机,这家厂子主要生产手机按键,而我们属注塑,是整个部门的第一步,也是关键的第一步,以后的绝大部分为后段(电子厂的工种之一)。山顶洞人操作完机器后,手里拿着几片灰色的塑料产品说,看好了,你一会儿自己操作。
  我听了惊了一下,忙说我是新来的。他瞪了我一眼说,新来的怎么了,新来的就不干活啊?我没有说话,仔细地看着他操作,机器的门关上之后,他按了一下“半自动”按钮,里面的模子就合起来了,约十秒钟,模子“哐铛”打开了,这时他迅速把门打开,用手接住产品,随而又把门关上,经过他这几个回合的操作,我稍稍明白了一点原理。他问我行不行?我点了点头,他把位置让给了我。我按着他刚才的操作试了一下,基本上还可以,只是慢了点。他看后点了点头就走了。
  第一个夜班终于随着“哐铛”的开合模过去了,我的记忆是模糊懒惰的,回忆中总觉得夜里困得很。冷风不时地从门缝里钻进来,使自己欲睡无眠,而做的产品当然是一蹋糊涂了。白天回到住处人已是困得如死猪,饭也懒的吃,就睡去了。他们几个也是如此,抽了几口烟便无声地沉默着睡着了。当天醒来时看着窗外天微亮着,模糊的意识里惊了一悸,但随之又恢复了过来,我们上的是夜班。看了看表,才四点多钟,离上班还早,自己早无睡意,看着他们几仍呼呼睡着,心里有种说不出的酸感。这时我的脑中晃过一个问题,自己身为学生时在宿舍是失眠的半夜歌唱,而那时的说不明的忧愁,无耻的闲暇,怎么也想不到今日是如此令人叹息和回味,独上高楼对照着现在的白日做梦,真是人生无常,事过境迁也许用在这时是最好的。
  到了六点多钟他们陆续地醒来了,个个睁着眼缩在被窝里聊着天,多半聊些厂里的事。
  接下来的日子我们如日度年地小心谨慎地工作着,生怕那里出了差错而被辞退。我们的试用期是三个月,三个月前如果工作不怎么地,领班就可以直接把你辞退,当然这三个月的工资也不很少的,底薪是304,加上加班费、出勤费、记效(一天12个点,如果能完成8个点的产品其余4个点就算记效,一个点是3.5元)。而我们初来的,记效少的可怜,有时连着几天都能拿到负记效;如果违犯了厂里的制度,多则500,少则20,我们初来的经常被罚,可知我们一月工资有多少。
  上班前的繁琐冗长的程序更为让人心烦,第一须得提前刷卡,一秒也不可迟到,迟到了当月的全勤奖80即被取消;二是开会,星期二、五大会,其余都是小会,大会是各班的组长讲说一下近来的生产情况和一些无关紧要的鸡毛蒜皮的小事,而我的印象中,那个胖乎乎的组长开会时,两只手背着,挺着肥臃的肚子,一脸严肃的表情,两只眼睛炯炯有神。我们不管男女都站成二排,由于冬天冷,风又大,两排的人都不约而同地靠拢着,中间只有一条说话的缝隙,组长恰在中间,结果成了一个倒“A”形了。小会是在车间里开的,由各自的领班安排一下任务,我们领班长得太瘦小,说话的声音时常被隆隆的机器声吞没。开完会还要填一些生产报表和产品传单,这两个是必须认真填写的,而且通常是边工作边填写,稍不注意就会出错的,一旦出错这一天的工作就可能白做了,如果传单错了,就会遭到后段投诉,罚款是少不了的。自己就曾有一次出错了,而被罚了10块。
  这样的复杂程序每天是必须有的。
  将近二个月后,我逐渐适应了这样的工作生活,他们几个也差不多适应了下来,只有燕豪怨声载道。我知道他又在想老婆了,三天二头地往家打电话,不久后他便辞工了,在我们上班的时候他和几个被厂里辞退的老乡一道回家了。
  三月份,厂里对员工大调整,因为厂里现在是僧多粥少,把一些工作不积极的辞退,保留老员工。这时如果自己辞职的话,领导差不多都能同意,就在这时本对厂里有怨言的员工都抓住了这次机会。于是厂里的员工又一次紧张了起来。燕豪走后不久,赵学立也怨言起来了,说工资太低,加班太累人了,自己都瘦了好几斤。那几天的确加班加点太严重了,有时下班后,组长把我们留下做卫生,一做就是一、二个小时。他要走的决定是在给女友打完电话后,他女友说在苏州一个电子厂一个月的基本工资能拿1000多块。他有点心动了,我看出他要在这几天走,果真在我们下班的时候他一个人提着行李走了。本来我们说好了,临走时大家吃一顿饭的,不想让他像燕豪一样,走的时候连最后一面都没有相见,这次想聚一聚,朋友一场,这次分别可能一辈子再也见不了面了。酒钱我们出,菜他一个人出,但这个吝啬的家伙推三道四,最后他一个人偷偷地走了。渐渐地我对离别的那种伤感淡化了,没有了人们所说的悲伤凄凉。过了五一,我们休息了二天,又开始了日复一日的工作。在这二天中,家军去了苏州,找他的妹妹去了,说是过一段时候还回来看我们,我们几个也没说什么。五个人现在只剩下了小庆和我了,真是世事难料啊。这一段时间我们结识了几个好友,都是和我们同一个车间的,小帅、小义和冯仕伦。小帅和小义是济宁人,冯仕伦是贵阳人,很长一段时间我们几个相处的侠肝义胆,仅仅在一起打扫过一次卫生,我们就形影不离。
  车间里的卫生是领导最头痛的事,每次“IE”来检查时,我们都使全力把各个机台的卫生做好,但结果往往都是倒数。注塑厂间的卫生的确不好做,一是油多水多,每天机器里的油一开机就漏,水更是四处漫溢;二是料滓,灰色的“ABS”料,白色的“PC”料,总是躲在机台下扫不出来,而今天扫出来,明天又会钻进去。终于课长发怒了,指着我们这些人说一定要把卫生提上去,提不上去都统统滚蛋。这句话一出,可把我们员工给害苦了,每天要做的除了产量完成,还要把卫生时刻保持,如果稍有不净,小则会挨骂,重则罚款。我们几个谁下班早谁就不约而同帮忙打扫卫生,但不管我们怎样的努力“5S”就是上不去。
  有一次客户来审核,不料对车间的卫生提出了疑问,部门经理终于生气了,一怒之下把两个课长辞了,自己一手抓“5S”。这一件事是我在厂里所见的发生最大的的事,不管对厂,对自己,都挺重大的。那几天我们都私下里讨论这事,他们都说以后加班时不用提心吊胆了,以后辞工也方便了。
  但是冯仕伦辞职竟没有成功,而他选择了自动离职。他在辞职表上写得原因是工资太低,其实他离职的真正原因是他在厂里混不下去了,他住在厂里的公共宿舍,以他的性格肯定得罪了不少人,而他又特别的和女孩子闹着玩,这更是让一些地头蛇和外地的小混混看不下去,早想寻事挑衅,但是由于我们几个处得紧,没有出什么事。但是到底他要走了,去了不远的小县城,在酒吧里做个网管,时而弹弹吉它,不过活不是很累,工资挺高的。他走时在人事部要了份辞职报告,自己添写了以后,让领班签字,而领班让他去找组长,而组长又让他去找领班,就这样推来推去,一怒之下他连旷了三天工,自动离职了。
  他走后不久,厂里的淡季就来了,七、八月份订单很少,车间开始了轮休。轮休并不是属于每个人的,领班让一些不老实的人天天轮休,而每轮休一次就扣掉一次的加班时间。这样不成文的规定使我们都在领班面前表现的极为老实。但是我却想轮休,一是为能逃避车间里高达40摄氏度的高温。一般情况下,我提出轮休时领导都能答应。轮休必须先到厂里涮卡的,涮完卡后再给领导报道一下,写个轮休假条塞到请假箱里就可以走了。
我喜欢一个人走在回去的路上,白天沿着小路轻松地迈着自由的步子,没有上班和下班的那种紧促,而两边的野花主上大片黄色的菜子花香就特别的沁人心脾,感觉就像一个人去流浪;而晚上更是一片详和宁静,先踏过昏黄的路灯,而后是幽暗中不远处的灯光漫去,自己像一条孤独的鱼游走在未知的岁月,而孤独并不忧愁,我有点喜欢这样的夜。回到住所看一些书,写点百无聊赖的文字,而后就去南通书城。南通最吸引我的不是豪河风景区,不是奇秀的狼山,而是简简单单的书城。记得每次去书城人都是很多,大多是学生,都坐在书城旁认真阅读着,看着他们的样子自己即羡慕又怜悯。潺潺如水的《雨的印记》飘进每一个人的耳中,使书中的文字和淡淡的书香味融为一体。在这样的日子我会呆到傍晚,走时也破费买几本书归去。
  南方的七月天热得要命,在屋内读书,时常感到压抑沉闷,但比其车间里已经算可以了。进了车间,犹如进了巨大的蒸笼,五十多台机器散发的热量足以把人蒸死,而车间里的通风设备又残缺不全,连空调也没有,只有弄点电风扇,可想而知,风是什么样子的。特别是晚班,热得人心烦意乱,昏昏欲睡,第二天,用手触一下脸,尽是污垢和尘粒,回去后,先洗个凉水澡。如果在车间里有长远打算的人都从做试模员开始,能做这种活的都是体力相当的人,但自己手无缚鸡之力,根本不行,最好的出路只有离开厂子。就在此时我不安分的心开始移动起来了。我打工的初衷是边打工边自学自己喜欢的新闻专业。但打工的生涯太累人了,尽管现实一再告诫自己努力珍惜每一个休息日,但总是事与愿违,书总是在地上躺了一休。
  有一次给父亲打电话,我诉说了在外的种种遭罪,他说希望我能再继续上学。
  那一次我的心彻底动摇了,第二天决定辞职。
  我辞职的时候正值换领班,新来的领班有点女人气,说话做事柔柔顿顿,他给我签字时,只说了句,你真得要走?我当时微笑地点了点头。接下来组长,经理都签了字。
  离开厂子的前一天晚上,我和他们几个聚了一次餐。本来小庆是有班要上的,但他依然选择旷了一天工来和我吃了最后一次团圆饭。餐桌上大家谈笑风生,丝毫没有一点离别的伤痛。五个人中只有小庆自己看起来你点沮丧,精神也很委靡,我知道一群人里面只有小庆和我关系最为密切,多少有点短暂的友谊将要离去烟丝挥之不去。那夜我没有说太多的话,一次次的叫菜,又一个一个的给他们敬酒。到了晚上11点,他们都喝得差不多了,我不敢让他们喝多,明天他们还要去上班。临走时小庆买了一个西瓜,分吃了几块结束了自己最后在南通的晚餐,也结束了自己人生中第一次打工生涯。
  我知道自己不是一个合格的打工仔,用继续求学的借口来逃避现实的种种撞击和汗水,但这只是暂时的未来的路还很长。
  去年上网看到小庆和小帅给我留言,小庆已辞了工作去苏州了,之后他又去了郑州伙同他人办了个钢琴学习班。小帅也辞工回老家了,说是去济南找活,而他不久后便结婚生子了。我给他们回复了几句祝福语和一些想念他们的话,之后便没有再联系。
  2006年的夏天是那么的酷热,好像你不管躲在哪里太阳总会一丝不苟地对你照顾有加,每当这样的日子我便会不由自住地想起在南通打工的日子。在南通时为自己的梦想不屈不挠地努力着,整天处在水热火热的车间里工作着,心里想的是跳槽的机会,自己对这无休止的上班,下班感到了最无聊,最烦闷的时刻。人员的叽叽喳喳,机器的哐哐当当,生活亦然如此,命运亦然如此。
  今天终于到了自己给南通说再见的时刻了,我当时有了一个想法,就是要去考个大专学历(当时看到公司里招业务员,最低的要求是大专文凭,这对我的刺激特别大),所以自己提上辞职报告时冥冥中感觉自由多了,心旷神怡。先是回到了山东老家,休息片日便寻寻觅觅来找个学校定个归宿。当时自己已在山东大学报考了成人高考的新闻系专业,通知书也早到了家里,而父亲却反对我学这个专业,认为自己的实力不行,因为新闻这个专业不是什么人都能学的,而我的性格又是内向的。当时我也感觉到了,便默不作声,认凭他老人家淳淳教诲,最后他说让我学计算机这个专业,他知道我以前是学这个专业的,但他永远不知道我对文字的热情是任何人无法理解的,更是对于我自己来说是看不清,道不明的云梦。
  八月末,我从朋友那里听说有一个学校正在招生,而且有半工半读,我当时听了便要去看看,而就在这时父亲却出了事,被车碰了一下,住了院。在医院的这段时间我和母亲轮流照顾父亲,而就在此时躺在病床的父亲问我,想好了没有,要去哪所学校。我随意地说要去威海看看,听朋友说还行吧,是半工半读的,我不想再花你们的钱了,自己的事自己解决。父亲听后,叹了口气皱了皱眉,把头转向窗外,看着窗外的树一言不发。我也望了过去,天很暗,好像有雨,叶子似乎颤抖了一阵,而这时雨真的来了……
  一路奔波终于到了威海,我并没有像其他人那样激动欢呼,其实我对此行是陌生的一次茫然选择,真的不知道明天会是怎样,学校会怎样。
  车到山前,峰回路转。到了,学校真的很小,小的如蜗牛的家横放在半山上,倒是青山绿水为之增添了许多生动活力的色彩。海水是在学校的下方,站在半山间有种君临天下之感。稍息片刻我去了海边,第一次触动着海水那感觉有种微妙的冲动,冲动的温馨,亲切而不缠绵;冲撞而不激烈,把脚踩在沙滩上的感觉妙不可言。时近黄昏,天色还算比较晴朗,西边天的云朵被太阳映得金光四散,而下面的海是那么的安静平详,丝毫感觉不到风的力量,时而有渔家的船穿行而过,但这更显得宁静了,隐约的海雾在远处将青山笼罩住了,平平淡淡的,那情景像迷幻的仙景。浪也是美的,一个接着一个,“哗啦啦”涌动的曲线一道道地把黄昏的阳光表演的美伦美奂,淋漓尽致,像一条金色的龙在海里舞动着,把海水溅得波光四动,美丽极了。
  今夜当然无眠了,一是为这海,二是为心事,三是为这里的蚊子(威海的蚊子真是出奇的大),迷迷糊糊地过了一夜。
  第二天仍然是为现实所忙碌着,学校待我们都很好,只是交学费有点早了(学校的领导都很能干,来参观不到1小时就催着学费。这有点像去餐馆吃饭,先没吃,钱却早交上了,饱否?好否?未可知)。我当时的学费没有带,给一位戴眼睛的女老师说,我可能要晚几天交,因为我那边的工资刚结。她很和蔼可亲地笑了笑说,没什么,等几天没事的。之后的几天里,自己左想右想了一阵,这里是否是我暂时的栖息地,是否能给我经梦想的翅膀?有时我抬起头望着蓝天白云,第一次发现威海的天是这么蓝。
  之后军训开始了,这几天里酷热,严肃和坚毅都伴我度过了难耐的夜晚,夜里看着简单的宿舍,月光和灯火不约而同地跳进我的眼帘,这让想起我的从前,身边的同龄朋友和极紧张的大学军训时刻,不禁潸然泪下,小小的一个中专学校怎能容下一个异乡之人。还好,不几天随着同龄人的增多,这便打消了我的疑虑。9月10号仅有的26人组成了学校里唯一的大专班,当时男的只有6个,女的20个,班主任是一位刚毕业的女大学生,叫曲上薇,山大毕业,年龄与我们相差无几,人很和蔼,待我们如弟妹,我们有时开玩笑地叫她“薇姐”,她也只是默然一笑。但是她只带了我们不到一个星期就换了班主任,原因是领导嫌她教学经验不足,学术不精,而我们对此只能无能为力。此时班里的人去出奇地增加了不少,渐渐地接近了40人,我们也为此而自豪,毕竟自己的班级壮大了。但是人多口杂,矛盾易生,班级里有点口角也是有的,但这都随着时间冲淡了,不过也拼弃了一部分不适环境的人淘汰掉了。
  开学一星期了,自己对这个专业却有了点意见,从上课到下课自己时不时地出点小差错,本是最简单的语句自己去读不出来,拼了半天仍是磕磕碰碰,被同学笑了一阵,当时感觉自己真的有点无地自容了,现在写来还觉得读那韩语时自己简直就是一个傻子。到了下午时心情才会有所好转,因为没有专业课了,自己可以读点文章来聊以自慰,无意中翻看杂志,其中有一篇《浴火凤凰》的小文章引起了我极大的兴趣,作者曾经在亚洲赫赫有名的凤凰卫视实习过,文章的内容就是作者的实习经过。读完后,心里有所感动,这一下子触动了我多年沉积的心弦,我知道现实是不允许了,只能在业余时间钻点业余爱好了。韩语这学科太单调了,感觉它就像一杯白开水一样,淡而无味,只有渴疯了的人才想要,而我只想要的是有色的茶,香而不冽,淡而不溢,回味无穷。我知道想要这杯茶并非易事,自己只是一介平民,二十有余载,却仍一事无成。就在这时我的心开始动摇了,有点想放弃了,对这语言厌烦了,密密麻麻横七竖八的丑字使我放弃了最后的努力,小小的国家,小小的文字竟在中国的眼皮底下冲出了亚洲,走向世界,而今天它的语言又使我背负了众多人的希望。而后的一件事更让我有了彻底放弃这个专业的决定。学校里的大专班只有一个,而学校给我们的承诺是二年的大专在本校读,毕业证是山东大学的成人高考类,而现在突然要通告说是威海职业学院的(此事我不想在这里赘述,反正大家都已买单了,而此时“退餐”已不能了)。当时我是委曲求全了,即来之,则安之。而我要的决定是离开这个大专班了,我向校领导说明了缘由,要转学装饰装潢这个专业,其实当时自己也没有底,只是赌了一把。
  一切都很顺利,校长很快同意了。记得那天走得时候,班里的所有男的都出来了,为我送行(其实两个班级距离不远,本不让他们送的,但他们执意要行),一直到了06装潢教室。那时我真的很感动,现在想起仍激动不已。
  陌生的脸庞,陌生的专业渐渐被时间充淡了,我也慢慢地如冰块被初春的阳光融化,融进了06装潢(此时想在这里祝福一下班主任刘玉娜老师,她如三月春光拂慰着06装潢这个大家庭)。但有时我仍怀念大专班的生活,怀念他们的一言一行,这有点身在曹营心在汉。
  06年年底画上句号时,我们有点坐卧不安了,也许是笼中独相望,知音无处寻,毕竟大专班只有一个,这群稍年长的80后,诳偟着,呐喊着,大学校里触动了明确规定的相对于“小孩”们的校训,其实我知道你们想要的是活力四散,热血沸腾的青春,但是环境是不允许的,因为毕竟这是小小的威海,小小的学校。所以07年刚开端,就给你们换了班主任,不管怎样换,这都是几家欢乐几家愁的。
  在学校时间过的很快,记得还有二个月就毕业了,那时心里想平平淡淡地真真切切度过吧,毕业后好好地找一份好工作,找一个好人就娶了,如有更高的目标就努力奋斗,趁着青春年小努力奋斗。其实当时我想要的结果只不过是若干年后我与他们能在茫茫人海中不期而遇,他们还能认识我,说“咦,这不是二岩……”或者是“啊,你也在这……”而已,那时我想感觉一定会是幸福的。但现实却是各奔东西了,有时常联系的也不多了。
  毕业后我进入了坚苦难熬的试习期,因为所学的专业是装潢设计,试习期比一般的行业要长些,最短的是三个月,最长的有半年之久。而试习期是没有工资的,更没有任何的补助。我从毕业到现在正式地换过三个公司,也就是跟着三位老板手下做事。三位老板中有二位是女的,一位是男的,我正式地所学到的行业经验与社会处世经验是那位男老板身上。
  今天要说的是我很早就想说的一个问题,而且是必定要在这里与大家分享的,就是关于自己与老板相处的奥妙关系,这也是我切身亲验的。我从学校出来后也算是跟随了很多个老板的,但真正的对我有影响的老板只有一个,那就是把我炒掉的那位女老板。之前我进了几家公司,工作也算是兢兢业业,守职本分了,但自己是个有着强烈无比的野心之人,所以凭个人感觉老板的为人怎么样,自己在公司里能否会学到有用的东西,这是我最大度的选择一个长久的公司前提。在最初的几家公司临走时也算挽回了面子,都是两厢情愿吧,双方都有各自选择的理由与权利。
  从我在学校走出后第一次进入一家正规的家装公司后便渐渐适应了一些社会的种种令自己难以理解的现象,当时还感觉到惊讶,但过后竟然也变成他们一样唯利是图了。在那家公司呆了近三个月,别的倒是没有学会什么,只学会了说谎,而且说完还不脸红。等到自己想好真的要辞职了,便说了一些精心准备的谎言,当时老板笑了笑说,我感觉你有别的想法,其实你很有潜力的。她说这样的话在我看来只是推诿敷衍罢了,三个月之中就给了我二百块钱的工资。不过细想,我因为是实习生,当时能拿到二百块钱就已经不错了。
  从第一家公司走后,我在其余的半年里辗转流离,像只丧家之犬令人招之则来,挥之则去。大半年围着山东半岛转了一遍,别的没学会什么,倒是学会喜欢坐在靠车窗的位置上看飞逝的风景了,春走夏来,一片都是那么的生机勃勃,但是一位刚离校的青年竟然在这大好时光里黯然忧伤,颓废不前。当时幸好有个好同学,二人一起同甘共苦,携手跨步,终于熬过去了那段苦日子。
  那些日子就这么漂来漂去(引用下署名韩寒的作品名字),离开了威海的荣成石岛便来到了乳山。来乳山真的是一种巧合,那天我只是随便在网上看了下一个装修论坛,没想到里面有一个要招人的信息,无意中打了下电话询问,一听声音是个女人。那女人简单告诉了我一下要求,说要进行面试,我连声说好,挂完电话我就坐车去了那里。大约过了二个小时的车程终于到了,给那女人打电话,她说一会过来接应。
  她开着一辆白色的长安面包车停在了我的面前,从容地下了车,问了我一句便打开了车门让我上车去公司看看。我这时也在短暂的时间里打量了她一番,中等身材,不苟言笑,着休闲装,头发是挽起的,这外表让人看起来应该是位女强人,精神能干的作风。我一般看人都挺准的,很少有走眼的时候,那怕有时自己对着镜子里的自己上下打量几分钟仍能从中看出点想到的东西。
  上了车后,简单地打了声招呼,她启动完车后回头又问了我一句是哪里人?我脱口而出,菏泽的。
  她向征性地哦了声,又说起牡丹挺多的。
  我随即又附和了一句,嗯。
  接下来有十几分钟的车程便到了公司,很简单的二间门面房,门头是用铝塑板铺贴的,上面粘了几个偌大的黑色字体“**装饰”。名字很响亮,也让人过目不忘。至今我对这个公司仍有一点点感情,毕竟这是我呆过最长的一个了,而且也是在此学到了很多见解独到的东西,这对我后期的思想转变起了很大的作用。
  而我在这个公司呆了将近一年的时间,一年里算不上兢兢业业,但也没有犯什么大错,对公司还算是不错了。以前想过要离开的,但我又是一个重情义的人,此时离开会对公司有一定的压力,毕竟公司里除了一些流动工人外也只有我们二个职工。但是我万万没有想到竟然与这位女老板发生了严重的分歧,无论在行为上还是言语上我都不留情面地把话说开了,原因很简单,就是看不惯她的为人。她说不上女强人的那种,多少都有点小心眼,这个也许是她们共有的天性。
  我与她的分歧如同当时热映的电视《三国》里曹操杀杨修的步步厌恶与绝情一般,但是我们却是二方面的,谁都有把对方炒掉的决心与勇气。
  先说下我的让步与进步,工作了二年有余,自认为自己有了点工作经验,而且对薪水这个很重要的条件还是比较强烈的,毕竟这是自己的应得的东西。此时我有了一定的客户源与相关的关系,但是老板她始终没有半点给我涨薪的动静,相反有几次还不痛不痒地说了些让人捉摸不透的话。
  八月份的时候,我有点想家了,在外一个人已有半年多了,对于父母总有点思念之情,特别是想找一位老乡知己(说白了,就是老婆),正是这种冲动的欲望与愿望,使我有了回家的心情。那时心情是美好的,如入秋后的阳光拂在人身上一般。当时我把这种想法给老板说了,其实也就是想把工资都要回来,不再回威海了。可老板不是很高兴,我知道她现在钱不多,而且是怕我回家后不再来,便说过几天给你,如果你先走,把银行卡号发过来,我有钱了给你打过去。说实话,当时我并不是很相信她,因为之前我见到过她并不是一二次食言了,特别是对一位快要回家过年的木工,愣是把人家的工钱托了一个月。但不管怎么说她毕竟是老板,钱没拿回来是不能翻脸的。
  之后我便走了,在朋友家呆了几天。这几天也去银行的自动取款机查过,都没有钱汇过来。真的到了她给的最后期限日子,也没有汇来。我急了,害怕这种女人会小气起来比什么都厉害,于是我打起了最坏的主意。给她发了二条短信,她只回了一条,说明天让人给我带过来。最后钱是给了,但是提成都一分没给,当时我并无怨言。
  在家呆了七天,回来后一切如旧,但是自己的心开始浮躁了起来,变得固执难耐。而老板也慢慢看出了一些端倪,有时一天不跟我说句话,说也是带搭不理的。
  最终我要离开这家公司的决心定了下来,我和老板的关系正如曹操杀杨修的过程一般由小事积攒为大事到仇恨,我们倒没有这么大的仇恨,只是翻了脸吧了。事情就这样解决了,完全出乎我的意料,事后我反醒过很多次,自己也有过错。
  离开这家公司后我躺在出租房的床上,在日记里总结写道:工资是员工的最基本生活保障,到什么时候都不能把这最低保障往向托;食君之禄,为君担忧,这也就是我们通常所说的吃谁的向谁的。
  我的第三位老板怎么说呢,没有给我的物质生活带来什么改观,但是在精神上却给了我深刻明显地改变。在他手下做事的日子里,我便跟着他养成了早睡早醒的习惯,学会了是早醒后都会躺在床上思考今天一天的事情,因为只有早上人的思绪与心绪才是最佳状态。
  跟着他做了将近一年之久,从室内设计到室外设计,从家装到工装每天都接触到了新的工作挑战与各种人群,我与他的关系处理得也很微妙,始终保持着若即若离,有时在一起喝酒时称兄道弟,有时工作时两人会因为一点小事争吵,像这样的时候每次我都会明白自己的角色,明明是他错了我必须进行有意地忍让。
  而更多的时候我们俩会坐在办公室的沙发上一起喝咖啡,一起聊天,他会像一位长者给我讲解社会的残酷,人心的险恶。他会举些他自己以前的失败经历,让我分享与吸取教训,不能再走弯路。他喜欢总结经验,说些言简意赅的话,至今我仍记得这些具有现实意义的句子:用智慧充实自己,包装到更完善;慎密安排,眼光独到;工人只是为你赚钱的工具;抓住每个人的心理;不要以为每个人都像你一样傻;有事说事,没有必要绕圈子;领导只是你在职时的领导,老师永远是老师;富人有富人的长处,穷人有穷人的短处;酒桌上的规距是你人生历程中的处世哲学;不要对老板抱怨与诉说你的前任老板;追求最大的利益才是合格的老板;钱永远挣不完,懂得要激流勇退;只要结果,不要过程;懂得做狗,才能知道怎样做人;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不想只为挣你那点工资,只为那些用钱买不回来的经验;合作伙伴的微笑,其实是别有用心的。
  以上这些话都被我记到了日记本上,每当晚上歇息之前写日记时总会不经意地看看。这些话虽然是出自一位学历并不高的老板口中,但是这些浅显易懂的话分量却是很重的,就如“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一样,谁都明白这样的话,当自己真正地吃亏后才会明白这句话的内涵与道理。老板总会比你聪明,要不也不可能成为你的老板。
  当我提前一个月给他说出要辞职回家时,他惊愕地一时想不明白,一连地问我为什么?我编了一个自认为精美的理由,说是要回家相亲定婚,父母催促的紧。
  他笑了下,表示理解,随后终于同意了。
  在我临走时他对我说,二岩啊,你现在是个好员工,但还不是个好老板,所以回家后别着急自己单干,因为你的经验还差得远。如果真不行或者在家呆够了,就再来威海,这个公司随时欢迎你。
  我说,嗯,我会记住的。
  2010年9月份我怀着那份久违的还算有点温存的梦逃离了城市,来到了我熟悉而又陌生的村庄。
  在叙述我的曾经与村子里的事之前,我想说以下的这些并非是为了博得大家的同情与怜悯,而我的个人信仰与性格都是很独立的,而且不会因为别人的意识而改变自己的初衷,所以后面这一小部分只是诉说事实。以后写得都是真真实实地发生在过去的事,今天写下来最大的愿望就是与大家同甘共苦,忆苦思甜,并且深深地分析与挖掘,道出乡村的经济、文化、政治与一个家庭或者个人的紧密联系。
  我们的村子是很普通的一个小村子,由于地理位置处在鲁西南,一般都称为鲁西南平原,而我个人认为应该是中原平原,因为无论是我们的衣食住行都与山东半岛差别很大,特别是口音方面与河南别无二样。但是仍很庆幸自己是山东人,离郓城、梁山只有不远的距离,这里人性格上都很友善,对于朋友多是豪爽的。
  二岩的村子不大,只有几百户人家,四四方方的,中间只有一条略大的马路,这条马路在我记事时便留下了很重的印象。那时县里的柏油路还只有省道寥寥可数的蛇一般逶迤消失在远方,而几乎每个村子只有一条被农用车压得很平坦的土路与省道连接着,在省道的分叉处又与通往我们县城里的路连接。路,如人身体里的大动脉一样把各个器官需要的东西都上下输送着,这样的新陈代谢持续不断地为各个村子长年运送着柴米油盐。虽然现今村村通的政策已基本实现了,但是新的问题也随之出现,那就是重复施工,间断施工,盲目施工。记得那时改革开放的口号在农村里最响亮的是“想致富,先修路”,而这个口号本身没有什么错,也很切当实际,大家热情还很高涨,但由于技术上的问题出现失误,造成了许多新修的柏油路,不到一年就出现了许多坑坑洼洼与大小裂痕。这时资金已短缺,大家只好硬着头皮在这不平的柏油路上走过了四五年。
  我们的村子由来是有一段历史故事的,听爷爷讲大家都是从明朝迁移过来的,老人讲些旧事很有风趣,有种意味悠长的感觉。而我也在此之前查阅了下资料,确有此事,也就是“洪洞大槐树”山西大移民,村子里的村碑刻道:----。
  关于村子的名字为什么叫龙堂寺也有是来头的,据说在清时期此地香火比较繁华,寺庙也林立众多,其中以龙堂寺最为出名,而此寺正好坐落于村子旁,久而久之村子便被外人称为龙堂寺。但这寺庙据传在民国初年便没落了,兵荒马乱的日子里无人顾及泥菩萨们了,年久失修便荒凉下来了,只有衰草西风相继经过。终于在文革破四旧之中被红卫小将们砸得片瓦不留,后来乡里下来视察,感觉此地空着有点可惜便提议建个学校吧。村里的风水大师看罢后捋了下白胡子说,是个好地方,建吧。就这样学校建起来了,名字叫龙堂寺小学,我在这个小学里度过了五年的快乐时光。再后来由于人口的增多,村子里越发显得拥挤了,这时有人提议说一分为二吧,老人们都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于是龙堂寺一分为二,东边的叫东寺,西边的叫西寺。
  这样的美好童年与幻想却要在近二年随着县里的最新规划而破灭了,中小城市的发展必须让些自然村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条条商业街与一栋栋居民楼,热闹的繁华只会在这鳞次栉比中出现并落实。
  而今天我再次面对这个还处在半发展半开发的小村子时,这里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是那么的熟悉又陌生,一位失败者的归乡不知未来的路要走多远,喜悦中透露着无限的忧伤、恐惧、担忧。此时我想起高中时代读过海子的《村庄》一诗,那时只是感觉平淡中嗅不出所以然来,只是莫名其妙的乱绪吧了,但今日在深夜里,我再一次读过,透过窗外看着漆黑一团的夜,竟然潸然泪下。
  村庄, 在五谷丰盛的村庄, 我安顿下来
  我顺手摸到的东西越少越好!
  珍惜黄昏的村庄, 珍惜雨水的村庄
  万里无云如同我永恒的悲伤
  我的村庄,我为你做不了太多,也改变不了这世界,更改变不了你日益西落的命运。但愿随着城镇化的建设与发展能为你定下一个名副其实的称呼。
(后面的章节开始真的乡村创业了。在这里先告诉下回乡创业的同行们,在城市呆习惯了,回到家会有很大的失落感与孤独感。
  这个心理障碍必须客服。
  还有,刚回到家万不可眼高手低,一定要考察好市场再投资,结果要不会很悲惨的。另,失败后除了父母同情你外,没有人会为你流下一滴真诚的眼泪。
  从威海坐车到家后,我便给高中同学海涛打了一个电话,让他来开车接我。
  我没有直接回家,因为此时家里只有母亲,嫂子在家,父亲与哥哥外出打工去了。我不想回家,因为在农村一般出门在外,非到过年过节回家才行,如果提前回家,村里人会有很大的惊讶与非议的。到现在为止我也没有给父母们说自己回家了,我想这个完全没有必要的,一怕他们知道后肯定以为我出了什么事,二怕我回到家后又一次在母亲面前表示出失望来,从而打消了在家创业的念头。
  海涛是我的好哥们,高中三年的友谊让我们经历了很多,毕业后彼此的友谊更加纯真加深了。海涛一米八六的大高个,脸蛋俊朗,有点像陈冠希,精神气十足,活脱脱的一个正宗的80后有为青年。
  当年高中毕业后我去了青岛上大学,他选择在家创业。如今八年的时间过去了,现在的他已是一个十足的小老板了,他有一个不错的工艺品加工厂,是与青岛一家公司合作的。以前海涛刚毕业时给别人在工地上打零工,主要是搞建筑铝合窗加工兼安装。后来自己有了点经验便跟别人合伙开了一家小型的加工铝合窗的店面,经营二年多后因与合伙人谈不到一块,经常吵架,矛盾越来越深,终于有次两人在工地上因为小口角打了起来,后撒伙各奔东西。
  海涛那二年稍存了点钱,便去了青岛找他表哥。表哥在青岛是做工艺品加工的,让海涛在厂里呆了二个月后便想让他在老家办个小厂子。一听到这个想法海涛便立即付诸行动,因为有了点做生意的经验做起来顺风顺水,老家的人工费低得可怜,海涛就是看中了这点,从青岛揽些技术不是很多的活便开始单干了。
  海涛是我们高中同学中下海最早的,也是目前混得最好的一位。
  海涛开着一辆黑色的桑塔纳车来接我,一见面我便发现海涛比过年时胖了许多,皮肤更黑了,这也足以说明了他略显富态了。
  一上车我便向他说明了自己的意向。
  我说,哥们现在想创业,不打算回城里了,以后就在县城扎根了。
  海涛说,欢迎啊,家里永远欢迎奋斗的有志青年。怎么样,这次真的想好了?
  我说,嗯,想好了,这次我可是踌躇满志,挣不了钱决不结婚。
  海涛听到我这样说,便开始笑了起来说,我也没有结婚呢,现在还没个正儿八经的对象。
  我说,咱们都还不算大,不着急。好闺女多的是,慢慢挑。对了,哥们还有个女同学单着身呢,等过年的时候我给你们撮合一下。
  海涛说,漂亮吧,家里是哪里的?身材好吗?
  我很夸张地为海涛描述了一下我的那位女同学,很漂亮,家里有钱,身材跟模特差不多。海涛听后立马着迷了起来,要我把电话先说出来,他先打电话套套近乎,培养下感情。
  我的那位同学叫张娜娜,她确实很漂亮,身体也很好,但就是个子稍稍矮些。不过有一点让农村人接受不了的是,她做过二奶。张娜娜在没有做二奶之前就很疯,尤其在学校里我行我素,与不同的男人谈恋爱。毕业后她去了韩国人投资的高尔夫球厂工作,不久便被一个韩国老男人看中,包养了半年之久,后来那老男人回韩国看病去了,扔给她一笔不小的青春损失费。至于这笔钱有多少,连她最亲的死党也不知道。只是后来她请我们这些在威海的同学吃饭,去了一家高档的火锅城,然后又去KTV,那天总共消费高达一千多块,而每次结账她眼睛眨不都眨一下。于是可以从她大方的消费断定她手里起码应该有个十多万,而且有一次她向我咨询了一下威海的房价,正好那家房地产我熟知,均价都在五千多一平,当我说给她听。她听后才叹了口气说,只能够首付。
  对于张娜娜这样的女人我们这些像猪狗一样的打拼了好几年的小人物只能是羡慕,这社会本身就是笑贫不笑倡,对于有钱的女人不能嫉妒,得把她们看作是奋斗的目标。
  从那以后我对二奶这个特殊的称呼刮目相看了,静下心来想一想,怪不得现在很多女人都争抢着做二奶啊,因为这样的生意不会亏本,来钱快,还能享受不断高潮的性事。但现实绝大多数二奶都找不到真爱的,因为她们本身就对爱情绝望了,眼里只能看到钱,心里只能装下钱,在找对象上很挑剔,即想对方有钱又要对方年轻,但世下哪有这么好的男人,就算真的有也轮不到一个二奶。所以张娜娜至今还没有找到一位即有钱又年轻的男人。
  我想把她介绍给海涛倒不是什么坏心眼,因为张娜娜做二奶只有我们那几个在威海的同学知道,影响并不大,现在结婚找对象到哪里还能找到处女呀。
  今天是我第一次来海涛的厂子,厂子在县城的西北角,是一家独门独园的二层小楼。小楼是他租的,年租金只有五千块,里面虽是毛坯房,但经过海涛等人的收拾也整得有模有样。
  小楼一层是生产工艺品的场地,二层是住人。一层有点乱蓬蓬,五颜六色的工艺品堆放的满地都是,现场只有六个工人穿戴着蓝色的防静电服装有说有笑地忙碌着,这与我心中的井然有序、规范整齐的加工厂截然相反,这也让我大大折扣。这哪是什么厂子,顶多算是个小黑作坊,连厂名与工商执照都没有。二层是宿舍,用石膏板隔离出四个十平方的小房。由于工人都是本地不远的人家,他们都是在家住,楼上只住着海涛一人。
  海涛帮我把行李包拎上去后,打开一间空空的小屋,说以后你就住这,一会我就把楼下的床搬上来。
  我跟随在海涛身后,简单地看了看,住宿条件虽苦,但也不错。我在内心感谢了海涛,在这个亲切小城,除了自己的家以外能有一个容身之所已经不错了。我把房子收拾了一阵,又跟着海涛把床搬了上来。看着自己的这个小屋,心里有了一阵阵满足感,以后的几个月里要住在这里了,直到过年才能回家。
  海涛拿了一个拖把递给了我。
  他说,晚上蚊子多,一会买点蚊香。现在天气热,再买个二手的电风扇。
  我接过拖把,用水湿了湿便用力地拖了起来。边拖边说,没事,我是AB型的血,蚊子不爱叮,整个人属冷血也不用风扇。
  海涛“切”了一声说,你不是地球人啊。家里的蚊子跟海边的不一样,它是什么血都喝的。别不听啊,你试一晚就知道了。
  当天的晚饭是海涛掏钱请的,说是为我接风洗尘。在吃饭的时候,海涛叫来了他二位朋友让我认识下。一位是做服装生意的,叫斌斌,人长得瘦瘦的,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一位是做二手车的,叫杜威,他是个胖子,长得人高体壮。当他们俩出现在我的面前时,让我想到了《鹿鼎记》中的那两位胖瘦头陀。
  在海涛介绍我时,他们都异口同声地说,戴着眼镜文邹邹的,一看就是文化人啊。
  我不好意思地苦笑了一下,有一种失落的讽刺感。心想,什么文化人啊,本就是一个落魄的书呆子,如果能在城市混好的话还至于返乡嘛。
  我勉强地恭迎道,现在刚起步,还得像你们这群正宗的生意人学习。
  之后大家便都依次坐了下来,因为都是同龄人,聊得、喝得很投机。通过聊天我得知斌斌已结婚五年了,老婆是在青岛打工时认识的,比他大三岁。海涛说他老婆是个精明能干的人,是块做生意的料,以前在青岛服装厂上班,现在回家夫妻二人合办了家服装厂。斌斌现在所有的成绩差不多都是他老婆创出来的。杜威则不同了,完全是靠自己的努力来打拼,虽然现在还算不上大老板,但每年也能混个十来万,总之比我们这些苦逼打工的强多了。看着他们现在意气风发的样子,再看看自己真是丢人,在外面混了这么多年还不如人家一年的收入。
  喝了几杯酒后他们问我今后打算在县城做点什么?
  我正想回答时,杜威抢话道,兄弟你养鸡养猪吧,现在很多从城里回来的大学生(他们总以为戴眼镜的都是大学生)都在搞这个科学养殖,听说老挣钱了。
  我苦笑道,这个我不太熟悉,暂时还没有这种打算。以后还想着从事自己的专业,搞装修。
  杜威说,这个好啊,这个也挣钱,但是在咱们县城做这行必须得有关系,关系到位了就能揽到活。你是打算自己做还是去装修公司上班?
  我说,自己干,过二天去转转市场,先摸摸底,等熟了后自己想成立个装饰公司。
  说完后坐在我旁边的斌斌敬了我一杯酒说,一看就是干大买卖的,来来,干了。
  我与斌斌碰了下杯,一口喝完了杯中的酒。
  走出酒店后,海涛提意去KTV玩,然后再点二个小姐,说好久没有出来放松了,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了。他们俩都异口同声地同意了,说完便急切切地钻进了车中,海涛小心翼翼地开着车慢吞吞地开向了娱乐城。
  我们这个县城很穷,到底有多穷,看下省内的GDP就知道了,每年的排行不是倒数第一就是第二,然而中国的特色就是越是穷地方越是能吃能喝能玩。虽然这二年公安部一直下发文件扫黄,在报道中每个城市都如火如荼地进行着,只有像这样四、五线的小城纹丝不动。确实也没有啥扫的,因为全县人民都知道哪家旅馆和KTV有小姐,哪家是领导与社会人物合伙开的,大家都了如指掌,根本不用担心会被抓。
  这些内容都是经常光顾娱乐场所的海涛后来告诉我的。
  县城很小,没有什么娱乐场所,除了一片空旷的广场外,就属KTV了。以前是酒后点二个小姐,扯着嗓子大声唱二句,然后就是对着练歌小姐又是摸又是捏的。好在现在的人都出过远门见过世面了,对小姐也温柔了许多。早些年我听过在KTV里一群饥渴的男人点了一名练歌小姐,当众把一个小姐的衣服撕了下来,那天小姐正好来月经,说不方便,但是酒后乱性的男人哪管这么多,一阵乱扣乱摸,愣是把人家的下身整出了不少血。
  我们四个人还算正经绅士一些,毕竟大家都见过世面,对于女人早已摆脱了那些低级趣味(这样的话有点装13啊)。进了KTV,海涛呼叫前台要练歌小姐来,不一会儿进来了十多个浓妆艳抹的女孩,个个穿得都很时尚暴露。斌斌叫了个3号,又叫了个7号。3号是位很漂亮的小姐,7号长得略显普通些,但是她跟海涛混得挺熟挺熟,上来就坐在了他的大腿上。
  说实话这是我第一次正面接触到小姐这类群体,以前只在书中、电视上看到过,总觉得她们是一群很神秘捉摸不透的,没有廉耻心的,但是现在她们就在自己面前,并无三头六臂与恶心卑鄙,相反倒是我们这群酒后无所事事的男人才卑鄙无耻呢。
  在KTV里无动于衷地看着他们唱歌跳舞,我坐在角落里像个边缘人物。海涛见我如此拘谨沉默,便一把把我拉起说,你怎么不唱啊,男人嘛该玩的时候就尽情玩,该工作的时候就一本正经工作,分清时候就行了。
  我站起身跟他们随机性地摆弄了几个姿势,但是可怜我以前是个“正人君子”与“深度宅男”,对于这类夜生活的娱乐一点也不感兴趣。我不光五音不全,连舞蹈更是一窍不通,跳了一会便感觉自己实在不能再扭动像冬瓜一样僵硬的身子了。重新坐在沙发上打开一瓶啤酒喝了起来,望着二位小姐忘我地跳着舞,她们跳累了又大口地喝酒。看到这样的情景我不由自主地悲伤孤独起来,自己的心被抛弃的好远,原来我的生活一直与这个小时代偏离了轨道。
  在KTV玩了三个小时,已到了深夜十二点了。在走出门时,斌斌让海涛把7号女的叫出来玩玩。海涛愣了下神,说怎么今晚你不打算回家了,把她叫出来你掏钱啊?
  斌斌说,这么晚了,肯定不回去了,今晚就去你那里逍遥一把。
  海涛打了个电话,一阵暧昧的说笑通话后,7号随后就出来了。一行人上了车,朝着厂子方向开去。
  杜威在半路时下了车回家去了,随后在车中我们四个人你一言我一句地闲聊了起来。在聊天的时候我得知她叫红燕,今年23岁,入行已经四年了。令人不解的是她竟然在二年前结婚生子了,而且做这行她的老公还是知道的。从她口无遮拦地述说着,我得知她的老公肯定很失败,连自己的老婆都让出来卖,他肯定不是什么好鸟。
  睡觉的时候,我已是困意十足了,但是周围的蚊子与隔壁的呻吟声让人难以入眠。没有办法,只好动用了老式方法用棉絮把耳朵塞了起来。海涛说的一点没错,家乡的蚊子可不管你是什么血型,它们统统都吃。比蚊子更为让人烦的是红燕叫床的声音真是让人难受抓狂,一声高过一声,还伴随着很大的喘息声,这样的声音持续了将近半个小时才停止。
  看来斌斌真是个好男人,瘦小的体格竟然有这么持久的耐力。
  第二天一大早我给母亲打了个电话。我是带着很大的愧疚感拨通电话的,自己身在老家,母亲就在咫尺,我却暂时不能回家探望她。
  母亲在电话那头问我在威海怎么样,工作顺心吗?
  我心平气和地佯装说,嗯,还行,等不忙的时候回家看看。我以后想在家发展,先跑跑市场。
  母亲说,怎么了,在威海不行吗?在家做也行,但是工资太低了,你得考虑清楚。
  我说,没事,等时机成熟后我会自己单干。
  母亲说,哦,这想法跟你爸商量了吗?
  我说,还没,等过年的时候再说吧,他现在还在外地。妈,你在家还好吧,身体没啥毛病吧?
  母亲说,没啥事,倒是你爷爷身子差点。我现在没事时就去工业园的厂子去上班,按小时算钱,一小时三块钱呢。
  母亲说这话时显示出了农村人很大的满足感。我惊讶地说,什么?才三块钱啊,妈,你别去了,三块钱能够什么的,工业园的厂子里面的活还这么累这么脏,等我回家后给你点钱自己留着用,别去厂子了。
  母亲说,这怕啥,一点也不累,咱村里很多人都在厂子里做事。三块钱也不少,够一天的菜钱了。
  通话接近五分钟,我本想再与母亲多聊会,但是她嫌电话是长途太贵,便找了个理由说要去上班了,家里没啥事,让我好好工作就行。挂完电话后,我忍不住哽咽了起来。我不能再向母亲隐瞒了,等这边安顿下来后,我便回家去看望她。一来在家能好好地陪陪她,二来我回老家的事也瞒不了多久,县城本身就小,说不准哪天就能碰到村里赶集的熟人。
  起床后我把今天要做的事情梳理了一遍,要想进入小城的装修界就必须了解市场,先去把全县的装修公司与材料商掌握个遍,然后再去各个小区转转,特别是新开盘的小区,顺便去装修的工地细瞅下这里的做工工艺与装修环境。
  早饭我们是在外边的小摊吃的,红燕还没有走,说吃完饭让海涛开车送她回去。这个女人走在我们前面,高跟鞋蹭在地面上发出“啪啪”的脆耳的声音,这样的声音让我感觉很不安分,而且她的屁股一扭一扭的,特别是当她弯腰摆弄裤角时,撅起的屁股像个圆润的蒜瓣一样。我走在后面心想,这女人生过孩子身材竟然还保持的这么好,脸蛋还这么漂亮,为什么要选择这样一份工作呢?难道漂亮的女人都好吃懒做,有性冲动?怪不得有人说,美女都有阴道炎。细想下来还真有点道理。
  县城里的地摊小吃多如牛毛,随处可见一大片人坐在小板凳上吃着油烘烘的油条,喝着热乎乎的豆浆。我们四个人选择了一家人特别多的地方坐了下来,海涛说这家的豆浆好喝,特纯,还有豆腐脑。
  我吃着油条,喝着豆浆,看着早起的人们都聚集在这里开始一天的工作,他们之中多数是建筑工地上的农民工,还有部分学生,最后便是我们这几个大龄青年。
  海涛要了份豆腐脑,边吃边问我,豆浆好喝吧,这条街就他家买的正宗,所以人多。
  我说,嗯,小吃嘛,口味好,又便宜一般人都能接受。
  海涛说,关键是卫生点,现在的人都对自己的身体看重了,前些天闹地沟油时,你可没见这几家店的生意有多冷。小县城的人都是见风是雨,不经吓。现在他家的生意好多了,这一块人流量也大,你可别小看这个早餐店,最多的时候一天营业额能达到八九百,纯利润能在五百块钱左右,三个人就能完成,就从早上四点忙到九点钟。厉害吧,剩余的时间还能做点别的事。
  海涛说的没错,以前我还真没有想过一个早餐店竟然有这么大的营业额,看来越是小本买卖就越有赚头,风险也低。但是像我们这群“见过世面”的80后根本很少考虑做这种“低三下四”的生意,只会想着做些用脑力赚取一本万利的买卖。
  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从今天早上自己看到的与听到的这些开始,便慢慢开始留心注意县城里每一个火爆的小本生意,对比它们的优势与劣势,分析它们的可持续发展与壮大。比如县城广场捌角的那家休闲吧店,夏天时卖冰粥与冷饮,冬天时卖热奶茶与咖啡;还商场门口只有三平方的鸭脖店与肉夹馍店,每天都生意不错。这也得益于老板热情,价格合理,小城的人基本上都能接受。像这样投资小,利润大,无风险的小买卖就是我们这些资本不厚的农二代们最好的选择。
  但那时自信满满的我固执己见,不听劝阻,一心要做专业对口化导致了第一次创业滑铁卢,最终又用了半年的时间养精蓄锐才得以翻身。
  当然了,这些都是后话。
(截止日中午11点)
以上网友发言只代表其个人观点,不代表新浪网的观点或立场。}

我要回帖

更多关于 微信植入广告 的文章

更多推荐

版权声明:文章内容来源于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权请点击这里与我们联系,我们将及时删除。

点击添加站长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