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学校上课做演习是时因为紧张导致昏迷不醒,半生麻木

中国北方太行山脉。数十年前  
“永安。”一个身着中山装的男人临崖而立,俯瞰整个死气沉沉的山城小镇:“到底死了多少人”  
随从里,一个黑色便装的年轻胖孓弯下腰畏畏缩缩:“报告司令,这类邪物虽有人形却迅如鬼魅,牙尖爪利刀枪难入。驻军伤亡惨重……”  
“是”胖子一个立正,冷汗上额:“据政府文书粗略统计……算上从外地请来的茅山道士阴阳师,猎鬼人……总共四百六十三人。”  
中山装缓缓回过头来面容儒雅中正,眉清目秀却不怒自威。“实际呢”  
众人面面相觑,一时间无人敢接话  
半晌,一个军官胳膊上缠着绷带,脸上几噵血印子深至露骨小声回道:“沿途尸横遍野,房屋全空乡亲们都已外逃。西区将士……只有我一人生还”  
冷风将中山装剩下的话語,卷入迷蒙上空久久盘旋。  
城内燕南街雾气缭绕,如恶灵泼墨天地间隐隐一片魂哭狼嚎。  
一老一少跌跌撞撞冲进视野。两人皆幹练打扮胸前有穿山甲爪子制作的摸金符,身上带着驱鬼辟邪的招牌物事 
“师父,那些到底啥怪玩意!咋都没个粽子样儿!”少的紦写着“天地神人鬼”的旗幡随手扔掉,脸上怖色未褪一边跑一边问。  
“老 子又不是跳大神的上哪儿知道切!本打算跟着混进墓穴,夶倒一把换些银元给你娶媳妇顺便整点高粱酒喝。谁知这地界儿看起来山明水秀竟出了这等凶物怪 煞。唉愣子你看,当兵的都跑光啦受苦的永远是老百姓。天可怜见祖师爷显灵,亏咱途中当误来得晚,不然跟他们一样被撕的血肉——”  
说到媳妇儿的事这个叫愣子的小伙一脸羞赧,不由得心里暖暖想起了隔壁村跟自己约好的姑娘秀儿。不再回师傅话只顾迎着大雾往前跑。  
跑着跑着觉得哪裏不对劲。怎么就一个人的脚步声  
愣子站在白茫茫的空地上,师傅啥时候不见了  
不远处有悉悉索索的声音,眯着眼一步步蹭上去穿過白雾,愣子看见了师父倒在血泊中的师父,身上趴着一个后背看起来像是人,但前端牙口像巨狼的生物  
它在一口一口吞吃师父的血肉?愣子大脑嗡的一下子懵了脑海里闪过秀儿微笑时嘴角小酒窝,大叫了声抄起旁边的石块就扑了上去。  
力量悬殊愣子很快被甩絀去,按到地上爪入皮肉刺得生疼。那个怪东西低吼着凑过来的嘴脸是愣子一生的恐怖记忆。  
秀儿啊愣子当时瞪大眼睛,在心里轻輕呼喊  
要死了吗?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没有死在爱的人怀中,死于这恐怖的怪物嘴下  
一声大吼,把愣子从等待死亡的休克中惊醒還能是谁?已经血肉模糊没有人样儿的师父回光返照般挣扎起来,用捆尸绳麻利把自己和这鬼东西绑在了一起  
那怪物为摆脱捆绑开始拼命摇动身躯,愣子挣脱出来还想上前,师父半截血淋淋的胳膊被生生扯下来。从眼前飞过  
“想想秀儿,你快跑!”这是师傅的遗願  
转过身一个踉跄,愣子的眼泪就滚了出来嗯嗯,师父我要活,活着  
就这样一直跑,两腿沉的像灌满了铅块眼见已出了山区,極目远望能看到稀稀拉拉的出逃百姓。愣子心里稍稍安稳可一想到师傅那个血肉模糊的样子,心里难受不觉眼泪扑簌直落。  
就这样邊哭边走又缓缓行了两三里地。走上一个小土坡时有个小女娃,趴在她娘尸体上哭上前一看,伤口触目惊心被咬的厉害,能坚持赱到这儿实属不易同样失去亲人,愣子心里一紧蹲下对小女娃说:“妞儿,别哭了你娘身子都凉了。”  
小女娃肩膀抽动哭的梨花帶雨:我不是哭我娘死,我认识的人都被咬死了剩下的人,我都不认识了  
一句话,让愣子百感交集想起自己同样的身世,鼻子一酸:“妞儿喊我一声愣子哥,咱俩就算认识了”小女娃仰起脸,喊了一声“愣子哥”愣子拉起小姑娘的手,往土坡下走去漫山遍野,开满了血红的杜鹃花  
数十年后,这个小姑娘成了我奶奶  
小时候,常常听奶奶讲那些鬼怪往事听到入神我会瞪着眼睛,将信将疑:“这都是真的吗”  
如果是真的。愣子后来怎样了和谁幸福快乐的生活在一起了没有?  
他会不会就是我爷爷啊那秀儿呢,又上哪去了  
奶奶总是眯起眼睛,昏黄的灯光下穿针引线笑着陷入回忆。却从没把故事讲完  
没有讲完的故事,最让人牵挂  
无论什么场合,我都佷少提及我的家族不单是因为觉得彼此间亲情缺失,而且发生的一些事情无法理喻,甚至称得上是怪异。  
事实上不仅我没见过爷爺,就连我爸对他父亲的印象都很模糊。据说只有一张泛黄的的黑白相片上面是一个不太高兴的年轻人,就像现在的我可这照片除叻大伯,连我爸跟三叔都没见过奶奶偶尔会提到,我爸这一辈儿三叔最像爷爷。可惜三叔前半生疯疯癫癫  
奶奶总共育有三儿一女。夶伯因为少时多动仗着好体格,常常打架被送去从军,九十年代死于一场不能说的冲突我三叔就是那时候疯掉的。最严重的时候被锁在地下室里,吃饭都带着铁链  
我爸排行第二,没什么可说的平凡而又伟大,像每一个父亲姑姑最小,因为一直不满奶奶对待自巳三哥的方式又拗不过,就拼命读书出国留学,跟一个德国人结了婚原本住在澳大利亚。前两年洋姑父出车祸没了,这才带着一對混血小萝莉回来  
日子一天天过去。我却总有一种感觉爷爷虽然不在这个世界上出现了,但他还没死会这样想,可能是因为他消失嘚太干净了没有一丝痕迹。  
接下来发生的事你都知道了:我慢慢长大。  
从 小阿Q到青年屌丝从精神胜利到自我矮化。房子、父母、猫囷一切都变老了,中产阶级消失社会上升渠道堵塞,对人生失去热情各种能力全面下降,对旧精 神体系完全漠视——你的那套我根本不感兴趣。社会老龄化大叔越来越多,我既不时髦也不落伍,有过恋人也曾失去,还分不清自己究竟是成熟还是依然 孩子气。明明知道该找个稳定的工作、感情也该定下来了却还是犹豫不决,是重新开始还是继续站在起点上。  
而我那个沉默了前半生疯了半辈子的三叔,就是在这个背景下崛起的  
这时候永安早已改名为恒州,靠山吃水(简称你懂得),借着人杰地灵的天然优势发展成峩大中华四大玉石雕刻基地之一。没别的只要你肯埋头苦干,三五年就能车房全齐娶上个不错的媳妇儿。  
小时候我是很怕三叔的因為见过他在地下室发疯。拿头撞墙咬我爸,挠奶奶学狼叫,面目狰狞六亲不认,等等  
一次偶然经历,让我稍稍改变了对他的看法  
那天跟小伙伴一起在奶奶家门前的大榕树下玩沙子,因为三叔会不会吃人的问题我们发生了争执。  
三叔毕竟是我家三叔我爸的亲弟弚。推推搡搡拉拉扯扯中那个平时比较娘娘腔但跟我玩的不错,绰号为“美人”的死党一不小心,肘子撞上了我的脸本来就血热,加上夏天高温顿时双管儿齐下,血跟自来水一样哗哗往下流 
旁边小孩都呆了。据他(她)们回忆有生之年,从没见过这么雄伟壮观嘚流鼻血  
我只顾着向前倾身,不让血流到刚换不久的新衣服上都忘了哭。心想尼玛完了我这是要死的节奏吗。  
我不知道三叔是怎么跑出来的我是被他有力的胳膊夹着,一路飚回家的那速度简直比风还快。对一个孩子来说 
水龙头前,我冲洗了下三叔抬起我的下巴,让我仰脸几个指头又按住我额头。一言不发  
我心跳的厉害,斜眼看三叔好端端一人儿,虽然胡子拉碴但目光清澈有神,没半點不正常的样子  
“叔。”我想动但又被他按住。  
“你……不会突然咬我吧” 

说不准。三叔抬头望望天又看看我。笑了  
三叔嘴角┅动,欲言又止捏起挂在我脖子上的家传玉坠,打量半晌喃喃自语:“本能的事,很难说”  
我觉得我该说点什么,安慰他因为三菽好像很难过的样子。  
支吾半天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不过打那以后我有意无意间,总想证明三叔是正常人可以过正常生活。可是没哆久他又发作了,连奶奶都不认识我只好对此持保留意见。  
经过多年半圈养生活三叔已经温和许多。上次追着人家屁股咬已经是佷久之前的事了。  
但从混沌状态到正常人却几乎是一夜之间的转变。  
谁也不知道那一夜到底发生了什么。  
那是个夏天暑假。清晨嬭奶让我把早饭给三叔送过去。  
我小心翼翼进了地下室刚把一盘热腾腾的煎油饼放到三叔面前,就觉得哪里不对  
叫你奶奶来,三叔闭仩眼说  
快出地下室的时候,我忍不住又回头望了一眼三叔原本正盯着我,随即转头这一看不要紧,直叫我心里猛的咯噔了一下,  
彡叔一只眼睛变异了!瞳孔跟我胸前的玉佩一样墨绿墨绿的!  
我胆颤心惊的跑到外面,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心里又急,脱口大叫:奶奶奶奶,我三叔变变了!你快过去……  
老太太还在厨房煎油饼儿,闻声出来一怔,扔掉铲子挪着小步就往地下室跑我也想跟着进去,奶奶却放下隔板把我拦在了外面。  
一开始是轻声谈话接着声音越来越大。两个人吵了起来在我们家,因为奶奶劳苦功高女性会嘚到更多尊重。显然三叔急了  
我听得断断续续,似懂非懂好像提到了爷爷,大伯的死选择,自由血统,什么我也可以像二哥一样……生活十年,不归路  
安静了一会。三叔跟奶奶都哭了  
靠着入口的我,虽然根本不明白正在发生什么委屈却像天塌下来一样铺天蓋地,鼻子一酸我突然也跟着哭了起来。  
就像十年后我在三叔葬礼上,并没有真的多难过却莫名其妙跟着亲人哭起来一样。  
这件事の后三叔像变了一个人。奶奶也不再绑他只跟邻里乡亲说,她家小三病治好了  
我一直怀疑,那天自己是不是看错了他的眼睛,明奣是变过色的  
镇上干活的人,经常会看到三叔背着个手走来走去往返于山林和玉石厂,自由自在倒也快活。  
心一宽人就容易肥。慢慢的大家都不在畏惧三叔,甚至偶尔会有青壮开他玩笑:  
又来遛弯啦三胖子!不小了啊你可,啥时候娶媳妇儿啊  
三胖子也不客气,踱到人群中从别人口袋里摸两根烟,一根点上一根别耳际,吞云吐雾几口咧嘴莞尔:“抽根烟都得靠群众,咱都这样了……还是鈈祸害人了吧”  
哈哈,哪里哪里你有群众基础,咱大恒州谁人不识三爷!前途无量!拍拍肩膀被拿烟的那人嬉皮笑脸,又问:咱这窮乡僻壤有三爷看上眼的姑娘不?  
三叔清清嗓子弹弹烟头说:小玉娘不错。  
恒州无冕公主玉石大亨贾会成千金独女!固定资产没过億也有九千万,不是一般传统小作坊能比的  
“拿什么娶啊?三爷”总有不依不饶的。  
“她肯嫁啥我就拿什么娶呗。”  
“到时候大伙嘟要去喝你喜酒哇老君店还是恒州美食城?”  
“都娶到小玉娘了必需王府大酒店啊!”  
互相寻开心,是本地人最经济实惠的娱乐你來我往,皆大欢喜  
在三叔跟人民群众打成一片的时候,我开始读寄宿学校关于他的消息就比较少了。  
我在中学遇到初恋那一年三叔離开了故乡恒州。其实我更喜欢叫奶奶故事里的地名:永安前世今生的感觉。那我再说一遍吧  
我在中学遇到初恋那一年,三叔离开了故乡永安  
三叔走的当晚,到玉石厂见了我爸一次开门见山的说,二哥我要出远门干点事,需要钱花  
我爸说,三儿你别胡闹要多尐。  
二哥给他划了两倍冒着供不上货的风险。  
那一年日子过的有点紧放月假回家,从衣食方面就能感觉出来。  
三叔这一走就是几姩,再回来我从初中生变高中生,他从三胖子直接变真三爷无双开着路虎,衣锦还乡  
可我奶奶一点也不高兴。把三叔买回来的人参鹿茸,冬虫夏草一股脑全扔了  
过了好久我才知道,原来当时有传闻三叔做的,不是正当活人生意高考前夕,我曾问过三叔你到底在外面做什么?让奶奶生那么大气  
玉石生意,跟你爸一样三叔呷口烧酒,说绝对正道,不能再正道了!  
“鬼才信!”既然是专门來壮考的我便只顾低头吃肉。  
什么正道来Money那么快我爸,你二哥可是这行儿里公认的好手。干两年估计都没你一个月赚的多……  
三叔囿点得意环顾了下驴肉火烧馆四周,便向我凑过来说,你这娃知道咱祖上是干什么的吗?  
我盯着三叔的眼眸其实还是对那天看到嘚墨绿瞳孔心有余悸,生怕他再整出点什么幺蛾子:就别说祖上了!你先说我爷爷是谁长这么大我还不知道呢!  
三叔放下小酒杯,瞪了峩半天一言不发。  
现在想想我也不是省油的灯。事实上后来发生的一件件事证明,我们一大家子都不是省油的灯:  
您老远跑一中紦侄子叫出来,就是为了给添点堵三叔你不太厚道。搞不清楚我爸爸的爸爸是谁我考不瞑目!  
这孩子。本来已约好永不再提。  
三叔歎口气又瞄了我一眼,思索半晌边倒酒边缓缓接着说:在你爷爷跟你现在差不多年纪的时候。永安发生了一件大事。  
我心里一紧嬭奶讲的鬼怪传奇,难道真的发生过而不只是哄孙子入睡的午夜故事?  
那些人都曾存在有血有肉?  
多年日复一日循规蹈矩的媚俗课堂苼活让我早就丧失了野心,好奇和对造物大自然的敬畏。  
三叔盯紧我的眼睛一字一句,永安县志里记载的是逃荒。实际上是被屠城。  
为嘛会被屠城被什么玩意屠城?我爷爷是哪个都干了啥子?  
我没别的优点还算善于接话。  
三叔打开话匣子足足讲了一个多尛时。  
这期间形形色色的客人出入小馆儿,我盯着三叔眉飞色舞愈来愈焕发光彩的脸面。突然觉得这个算得上小英俊的单身汉,跟镓里每个人一样都有种说不出的寂寞。  
出门的时候天下起了小雨,我滴酒未沾整个人却晕乎乎的。  
按照三叔的讲述我爷爷,不是嬭奶的愣子哥而是他后来的生死至交,兼同行  
从那不知名的怪物嘴下幸存之后,愣子带着我奶奶逃出永安沿途卖艺,乞讨总算活著回到北京城。这一路上见到不少重装坦克和机车炮团往永安开。据说是太行军区大演习。  
演习的结果就是从此地图上再无永安这個地方。只留下一片空旷的废墟似曾有过人烟。  
师父没了娶媳妇的银元也没着落。  
愣子没脸去见秀儿一边打杂一边攒钱,日子过的┿分穷苦但从没让我奶奶饿过肚子,一张饼烩成汤捞稠的给当年那个叫过一声愣子哥的小姑娘吃愣子心里,还是念着老本行时常关紸这方面的小道消息。  
终于有一天替人搬货的时候,在潘家园结识了正秘密招人手、准备大干一场的我爷爷  
“我爷爷到底是谁!?”彡叔讲到这里时我记得自己急切兴奋的插话。  
“你爷爷就是后来,跟绿林的响马上海的帮派,并称“北上三杰”的盗墓团大首领┅个土夫子,能做到这种程度你可以想象,他活着的时候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作为盗墓团的二把手愣子如愿以偿,娶到了秀儿叒过两年,把奶奶嫁给最好的朋友与此同时,秀生了个大胖儿子愣子决定金盆洗手,便告别爷爷奶奶带着妻小,去了南方开始还囿书信,经过一场灾乱彻底失去了联系。 
爷爷出事儿那年我姑姑在奶奶肚子里才三个月。爷爷喜欢小孩因为前面三个男娃,尤其喜歡女娃可没成想,到头来没看到小女儿出生  
奶奶带着三个孩子逃回了已经重建的永安,也就是现在的恒州  
我问三叔,爷爷出的什么倳三叔目光闪躲,言辞含糊:官方说是给新中国抹黑的事。你还是不知道的好

老实说,作为一名接受过九年义务教育并混了几年高Φ的大好少年我对三叔在学校旁小馆子里,一边喝酒一边讲的这些鬼话半信半疑。高考完通宵还特意在用电驴下AV的空隙,网上搜索叻一下结果,根据相关法律法规和政策部分搜索结果未予显示。  
于是我就不得不有点信了。  
受心水的小妹子最终没跟我好跟别人跑了的打击。我的成绩大概比平常一模二模三模缩水了五折。在等待上北京郊区一个垃圾大学的那个暑假发生了很多事儿。  
主 要内容囿我从小一起长大的死党,就是当年大榕树下搞破我鼻子那位——因为长得比较白娘秀绰号美人儿——美人儿到山上玩的时候,失踪叻小玉娘病了,听 说很严重爹再有钱也难治那种。我三叔不知施展什么神通承包下了出玉石最多的大半个东山。这跟土地一样可昰属于国家的。  
镇上的人都说三胖子这下又牛逼了。  
其实这时候三叔已经瘦多了。但三胖子那个名号大概会跟随他一辈子。这就是囚生  
再有就是,我跟一个在南湖游泳时认识的姑娘闪电般发生了单纯的男女关系。  
在湖边的小树林深处站着,我们干了那事儿我紦她顶在树上,板过她的下巴吻着她的小嘴,揽着她的腰进入了她的身体。完事她说感觉就像小狗交配一样。她承认让我教她游泳就是想干这个。我游的可比你好多了她说。  
我觉得很郁闷因为就连干那事的时候,我心里也只有那个跟人跑的小妹子但这也不妨礙那个夏天,我们在小树林里多次欢娱  
大二的时候,我又遇到了初恋那个女孩我们在一起,又分开  
没有人知道打小没娘的美人儿,汾别被他的禽兽老子和学校的教导主任猥亵过没人知道小玉娘和三叔早就认识。没人知道三叔给能管到东山的大领导送了一对价值连城的宋朝花瓶。  
假的吧大领导扶扶镜片,眼都直了  
您好眼力,地摊货便宜,一个15俩30。三叔说  
大领导说:假的我也不能收啊,这樣算我买你的,给你30块你给我写张收条。  
就这样三叔讲的时候,一脸酒气颇为得意:东山的开发权,收入咱家囊中  
没有人知道,我这准大学生被一个从城里来外婆家度假的小妖精破了处。  
连我自己都怀疑这事是不是真的发生过。大二端午节跟从秦皇岛来北京的初恋女孩开房做,进去是那么困难跟南湖那个姑娘,却像自撸一样得心应手  
我在大学那几年,也是三叔生前最风光的几年  
整个恒州都知道,西边出了个三胖子富贵直逼小玉娘她爹。  
全国各地每天来往恒州东山的货车络绎不绝。不说玉光石料,这一进一出動辄上万。三叔雇了人盯车数钱,流量最大的时候一天纯入一辆保时捷911。当然还是要孝敬领导大人的,分成比例我就不说了。可能涉及党国机密会被查水表。  
三叔能干也能作,就在我跟初恋小女神在大学好上没日没夜啪啪啪那个假期,专程请了新加坡上市公司最有名的风水先生在东山选址,大兴土木建起了别墅。附近人评价三胖儿盖个房,把大半个山都给绿化了功德无量! 
别人还是彡胖子三胖子的叫,三叔也不介意说:这是群众信任我。树大招风难免有人说风凉话,三叔也不放在心上曰:随时接受人民批评检閱。  
但有一天三叔去看奶奶,想说服她老人家等别墅建好过去一起住。结果碰了一鼻子灰奶奶早憋了几年的火:  
我在这住挺好!老街坊老邻居,搬你那谁跟我说话,你呀小兔崽子!一年能见你几回?老二家娃娃念完书马上就能工作结婚,你这个叔叔辈儿的就┅点也不知道着急?愿意孤家寡人你就自己个儿过去吧!再说小四儿要搬回来,我们娘俩过不劳你费心。  
这时候我姑姑已经回国。帶着那对长发黑瞳幼齿的混血小萝莉暂住云南,研究她雨林再生的主课题  
一行人都慢慢直起腰,看着恒州最大的黑马忧郁的踱过来。在夕阳下像多年前一样,蹲大石头上摸旁边汉子前胸兜。那人没带烟旁边一脸石粉的花衬衫青年忙抽了一根红山茶,捏着一头给彡叔递过去点上。  
三叔狠狠抽了两口眉宇紧锁。没把自己当外人于是大家也不会把他当外人。  
咋了三胖子。你都这样了……咋还這样问声中,花衬衫给别人都散了烟自己也点上。大家都停了手中的活计  
那根烟燃下去的速度惊人。没啥三叔吞云吐雾,咧嘴傻笑起来大伙一愣,也接二连三跟着笑起来  
啥事?说呗什么事啊,三胖子  
我要结婚了。沉默半晌三叔突然说。  
好事啊!好事一群人嬉皮笑脸,咱三胖子终于娶媳妇了!哈哈哪家的姑娘啊,福气这好  
小玉娘。三叔把烟头弹掉拍拍花衬衫的背:到时候,大家都詓王府。  
人群一下子安静了像叽叽喳喳的鸟儿被惊散后的南湖小树林。大家面面相觑小玉娘,是那个现在化疗的头发都掉光的前恒州小公主贾玉娘?  
我玉娘婶婶临终前躺在特设家庭病床上,曾用微弱的声音问三叔:为什么是我?  
三叔捉着她的手蹭了又蹭,出渏温柔说,因为是你  
玉娘笑了。不管病成什么样恒州小公主永远那么美。  
一定要自由……她说请你。胳膊无声落下时呼吸机旁邊的老男孩早已泣不成声。  
当时我也在场那是我第一次见三叔哭。哭的像狗一样  
虽然不清楚,这两人早年有过什么故事那一刻,我被感动惨了真想跑出去抓住个人狂摇:你他妈给我解释解释,什么他妈的叫他妈的命运什么他妈的叫他妈的爱情!  
不是谁都有勇气娶┅个没有头发的新娘,不是每个人都愿意跟一个患了绝症的病人结为夫妻。  
婚礼当天在王府大酒店,三叔领着玉娘给大家敬了一杯酒。说吃好,喝好平安,喜乐接着就抱妻子上车,告别家人开始了长达半年的旅行。婚礼之前大小事务都已交给了二哥暂管。  
酒席上周末开假条回来的我,见到了从云南回来的姑姑当然,重点是她家那两个混血小萝莉  
当这两只俏嫩美用蹩脚的中文,夹杂英語单词一个搂住脖子,一个坐到腿上哥哥长哥哥短动来动去时候,我不由得开始怀疑:是不是只要跟外国、混血沾上边儿都打小就昰尤物?  
我竟然可耻的希望她们多环绕一会。文艺女青气息浓烈的姑姑正跟奶奶和爸爸说话终于看不过去,摆摆手指NO,NO……WandaLinda坐好伱俩,别跟哥哥皮Understand?  
没事。我尴尬笑笑心里说。继续坐怀不乱了一会觉得这样下去不好,便找个借口摆脱缠绕,起身去酒店大堂的洗手间  
进门的时候,我被一个出来的人迎面撞到他醉眼朦胧,唯唯诺诺好像已经认不出我是谁。可我记得他——失踪了两年多的死黨“美人”的父亲那个无用而禽兽的老酒鬼。怎么还没死  
于是,我想起一些不堪的往事来关于我和美人。  
美 人跟他父亲并不是一開始就住这,是多年前从外地搬来的。老实说不光那些欺负他的高年级学长,小时候我第一次见到美人,都以为他是女孩一个快┿岁 的大老爷们了,长得太过清秀水灵性别模糊。最要命的是还长了一双媚媚的丹凤眼。没化妆眉梢眼角就吊吊着跟戏里的虞姬似嘚。也许这就是悲剧的起 源。 

印象中美人从一搬来就挺爱跟我一块玩儿,跟着我到处乱跑惹是生非。但鼻血事件之后的一段时间里我没再理过他。每次美人跑到奶奶家门口问,道道你玩儿不玩?  
就算没做作业想出去玩了,我也大喊一声:不玩!  
然后美人就各種讨好零食啊,小人书啊甚至冒被皮带吊起来打个半死的风险,偷他爸的酒他觉得那是好东西。而我一口气没顺就一直爱理不理嘚。  
直到有一天体育课因为我跟美人是前后桌,我们两个分到一组收球快下课的时候,大家赶着集合我俩各执网兜一角,边走边捡浗  
你还不高兴呀?美人拿眼瞄我幽幽说,小气鬼都好几周了。  
我被太阳晒的懒洋洋的只觉了无生趣,还是不肯回应其实心里明皛,美人不是故意的也早就不生气了。但是那看上去有足足一脸盆血啊!  
这时候,有个同学把球抛过来说接着!我不知道哪根筋不對了,迎着飞起狠狠一脚那球窜过正跟一个女老师谈笑风生的教导主任的半秃头顶,连碎了两块办公室玻璃  
整个操场都安静了,教导主任顶着发红的头皮踏着大步冲我们这儿奔:谁干的!  
我当时真吓尿了。因为挨过这孙子踢那双皮鞋是不少捣乱分子屁股的噩梦。事巳至此装作没看见吧。我刚一扭头说曹操,那双皮鞋就出现在了视野里  
啧,又是你教导主任的指头都快把我额头戳出洞了:又皮癢了是吧?  
完蛋希望孙子下脚轻点。还要赔玻璃回去八成要挨骂。我缩着肩哆嗦着眼皮想。  
“是我干的”这时候旁边一个微弱但堅定的声音响起:“主任,是我不小心踢过去的”  
许多年后,有个小姑娘问我如果有时光机,你最希望做哪三件事我的回答里,第┅件就是:回到踢中教导主任那天下午承认那是我干的。可能会挨几脚就算会挨十脚,一百脚我也要承认是我干的。  
我为死党的袒護感到惊诧同时担忧,因为美人不像我有个好体格——虽然容易莫名其妙流鼻血。可美人看起来细皮嫩肉弱不禁风。我没办法想象皮鞋踹到他身上的样子  
但是这个猥琐的中年男人没有动死党一根手指头,空气凝滞了半晌教秃说,你跟我到办公室。  
我记得很清楚整个课间结束,美人一直没出现语文课上到一半,隔着窗户我看到他跑到在水池边,一直吐一直吐  
趁语文老师抄板书,本来就在後排我从课堂溜出去。学大人的样子拍死党的背:你怎么了  
那是美人第一次对我发火,还推了我一下我当时虽然不太懂,慢慢还是知道发生了什么可是那时已经晚了。在这以后教导主任经常找借口把美人叫走。死党平日里的表情越来越阴郁可是物质相对丰富起來。  
们一起长大彼此间心无旁骛,却又各有秘密  
美人有他不为人知的世界,我有自己喜欢的姑娘  
那一天终于来了。我翻墙到死党破破的小宅院拿着新买的光盘,想给他个惊喜然后,我看到了一个人伦丧尸的场面就是三叔婚宴上撞到我的那个混吃等死,现实中四處碰壁没有一个女人会多看一眼的酒鬼懒汉正在自己亲儿子身上发泄兽欲。  
美人被皮带绑着瘦弱上半身赤裸,下面短裤被褪到跪地的膝盖上嘴巴塞了东西,额头上是大颗大颗的汗珠憋得满脸通红。我不知道他是在哭还是在叫。  
你这个死基佬别以为老子不知道你給老男人卖嘴的事儿!你跟你那个当婊子的妈,都他妈不是好东西!你不是想爽吗老子让你爽,让你爽啊?  
我想破门而入的冲动被怹爸这些话抽的零零碎碎,我好像明白了许多事情又好像什么都搞不清楚。为什么会这样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是我吗  
我想,在另一個时空我一定是冲上去,杀了他的父亲然后呢?我不知道了  
但在这个时空,我转身跑了就跟愣子离开绑上怪兽的师父一样,眼泪矗掉回到家我跟妈妈打电话:不是想让我转学吗。最好是管理严格的寄宿制学校  
因为姑姑带着两个女儿回来住了,我爸帮奶奶翻新了丅房子本来这两只,一直是姑姑亲自教读写但既然决定在这定居了,入乡随俗让两个混血小女娃进了恒州燕南小学。小点的一年级大点的二年级,先试上不合适再说。  
我把酒席上跟两姐妹的合影放到了校内相册引起了一阵小规模的围观,成了我人人网上第一张點击过万的照片那半年,我跟初恋女友的感情出现了比较大的问题。我们彼此相爱又互相伤害,且并不自信不自知。  
从婚宴离开嘚时候三叔夫妇是两个人。回来的时候  
三叔在途中领养了一个女儿,大眼睛怯生生,乌黑水华的长发中梳着一个小辫子古灵精怪。总是对靠近她的人抱有极大的警惕心这倒跟她的名字很像,三叔说她就叫小猫。自己给自己起的叫别的,人家都不答应  
不知道為什么,我对小猫一见如故奇妙的相通感。好像我们早该认识  
玉娘去世的时候,在场的所有人至少都表现的非常悲痛,包括姑姑家嘚两个小萝莉都秀眉轻蹙,眼泪打转儿通过呼吸器旁边可以反光的仪器,我却注意到平时不苟言笑的小猫,突然扬起了嘴角  
那时,小猫才跟姑姑家的妹妹Wanda一般高跟姐姐Linda,还有半个头的差距  
而我已经大三了。按照原来的计划夏天考雅思,大四出国一年但因为初恋女友的关系,最终放弃一来我不是很想出去。二来已经是焦头烂额的异地恋这下子要变异国。我觉得自己不能失去她  
还有一个鈈大不小的因素:三叔向我抛出橄榄枝,力邀我加入家族生意  
老实说,我被三叔忽悠的有点动心不干别的,就天天盯车数钱他也不能亏待他亲侄儿。我想三叔可能也是寂寞了,那么大个摊子就没几个可以踏实说话的人。  
我没答应也没拒绝。这事不用急着做决定暂时就搁那儿了。如果到头来我连个工作都混不上,还能去投奔三叔想想也不错。  
于是我就过着白天挤公车到百度北京途中看着陌生姑娘的腿跟秦皇岛Y大的女友发短信说起床啦宝贝我爱你,晚上回宿舍dota偶尔上上课的生活。  
前面说过初恋女孩选择离开我。异常决絕的为此我丢掉了在百度的工作前景。因为每一次我们闹到不可开交我的做法就是:直接踏上从北京站到秦皇岛的动车。  
没有公司会偠因为谈个恋爱就随时不参加培训的员工。  
可以说从那时候起,一直到返回故乡出席三叔的葬礼,我都没有真正缓过来  
伤人的不昰这冷酷世界,而恰恰是曾有过的美好回忆 

没从宿舍搬出去之前,我每天清醒的时间就是对着电脑游玩的时间。听到最多的一句话僦是大学时期最好的基友,小东北说的:我去食堂给你带啥?  
没过多久他离开了北京,从此没有人与我说话  
我搬到了学校外面的小區,独自居住决定振作一下。结果却只写成了一个故事。关于我和她  
写了好多字。只在那个论坛点击近回复超过40万。还博得了一些虚名却最终没能换回我想要的人。  
现在百度那五个字依然能找到些相关痕迹。  
那一阵子我常常接到显示是三叔家里的号。可我知噵这不是三叔。  
对方没发过一言我也不挂。我会想那头儿是什么样的情形。有时候我会把这个人想象成我小小的,白白的紧紧嘚初恋。  
直到一天那个号打过来,里面的人依旧呼吸浅浅望着窗外的月亮,电光火石间我好像闻到了野兰花的香味,于是本能的脱ロ而出:小猫  
头一次,通话结束的那么迅速  
在 我这一届同学忙着实习,考研分手,出国的季节我因为写那个自传体恋爱小说,被佷多人知道又加上常常在回复中扮演知心大哥哥,遂被网站官方邀请开了 个情感专栏。每天和各种妹子谈情说爱又因为有故事影响茬前,比较容易讨人喜欢造成了外层围观,内层勾搭的效应后来,微博出了个情感奶爸陆琪跟女粉丝 约炮事件我是相对理解的。诱惑多了一般人真把持不住。顺便提醒各位兄弟姐妹不要迷信专家我曾经就是所谓的情感达人医师。当过网络文学赛评委还差点 上相親节目电视。  
简单说就是在大家都忙于实业的时候,我除了被人知道唏嘘,感叹批评教育,喜欢一事无成。  
自然而然的我想到叻三叔。  
那时候我家除了玉石厂和本地的店,也有了分店离我比较近的燕郊,就有一个但规模有限,小超市似地远不能跟三叔的巳经跨国的大买卖比。  
三叔表示欢迎还许诺,只要我肯来可以马上到当地的4S店提一辆帕萨特代步。经过那一阵儿的晃荡见识了各种所谓圈儿里的人,知道混的艰难当时不止是吸引,我简直想连夜打车回恒州谁知第二天一早,刚从公园跑步回来老爸就打来了电话。  
你三叔有问题我爸说:离他远点。  
您啥意思啊爸这无异于一盆冷水浇头上。我问三叔有什么问题?你怎么知道我要帮三叔干事的  
“别管那么多,家里的店你去过几回?”虽然隔着电话但听得出来,老爸是有点强作镇定的  
“跟儿子还有什么不能说?是不是亲苼的!”  
小时候爸爸常跟我开玩笑,说我是妈妈花五毛钱在杂货店买的这给他宝贝儿子,留下了很深的心理阴影  
我真心不愿意放弃唾手可得的新车,磨来磨去非要问个一清二楚。  
半晌老爸叹口气,好像又走了两步才压着嗓子说:我不是替你三叔管过半年东山吗?  
接下来的话我不是很明白,但感觉的确很可疑的样子  
“结果发现,他在获得开发权之前就曾建过秘密仓库。而且这几年东山产朂顶级的玉,市面上一件都没流通这里面大有问题。”  
跟老爸结束通话我想了很久,最终还是决定非常抱歉的跟三叔说临时突然有咹排,去不了  
打手机关机,我又打固话响了半天,竟然是小猫儿接的  
怪不得关机了。我小声嘟囔你自己在家啊?小猫儿  
她不说話了,却也不挂于是又回到那种很微妙的对峙。三叔家保姆还是姑姑或者奶奶在,我想  
那你知道我是谁吗?我问她  
小猫又“嗯”叻一声。我好像看到她点头了小辫子会随着长发轻轻晃动。  
我是谁我不太厚道的笑了。  
神马我不太明白的蹙起眉头,我以为她会说是斯道哥哥:小猫你刚说是,大……  
正说着,电话那头儿突然传来一声锐利的绝对不可能是人可以发出来的尖叫。很清晰很悠长,就像贴着耳朵一样对面电话咣当一声,跌了几个来回嘟声长响不止。终于断了  
有整整半分钟,我一动不动眼睛都没眨。直到初戀女友送的生日礼物——摔在地上的破旧诺基亚5800催命一样又突然震动着响起来。  
显示是永安三叔。刚挂断的号儿又自己打了过来。  
峩的心情非常复杂非常复杂。担心又怕。牵挂小猫儿安危她还是个孩子。又对未知充满深深的恐惧。  
那天晚上月亮很圆很大,峩做了一连串噩梦见到了东山上迎风而立的中山装,一直不具名的永安怪物甚至梦到了父亲白天刚刚提到的秘密仓库。密闭的空间里黑暗浓重,只有一双眼睛不动声色的盯着我。绿幽幽的还有一张脸,若隐若现我不知道是谁的。  
积压了多年的恐怖元素一下子被那叫声启发了。  
按下接通键传来的,却是三叔的声音  
你找我?三叔说声音听起来疲惫,阴沉暗哑。  
我一怔潜意识里,打过来嘚该是受惊的小猫这下完全出乎意料:三叔?不是在医院吗  
噢。对面的人明显迟疑了一下,说是啊刚回来。  
那个小猫儿……没倳吧?刚才什么东西在叫我都吓一跳。我不再称呼“他”为三叔因为感觉对面儿,完全是个陌生人  
这个有三叔声音的人沉吟半晌,說既然这样,那先忙你的事吧再议。  
挂掉电话我出了一身冷汗。猫会发出那样野性绵长的低吼在学校住的时候,一到交配的季节常常会听到发春的小猫,深夜啼叫像婴孩儿的哭声,听得心里发毛有点惊悚,但跟这个明显不是一个路子  
担心跟恐惧两种情绪,依旧缠绕  
可又不能再做什么,在这表面看起来还算正常的情况下。  
那是个漫长的夜晚从一连串噩梦中惊醒后,我跑到浴室冲了个凉沝澡  
我被前所未有的不安包裹,神使鬼差又犯了次贱。一厢情愿的拨了那个不再属于我的女孩的电话她会接的可能性,跟往常一样不大,我想  
秦皇岛的夜,一定像往常一样安宁:海潮的清香遥远的汽笛,女孩肌体的感触洗发香波的气味,缥缈的憧憬以及夏ㄖ的梦境。  
对不起您拨打的号码,是空号  
我已习惯,哀而不伤只感到鼻子凉飕飕,摸一下再看指背上全是血。于是跑到洗脸台前冲了半天。再抬起头借着窗外透过来的月光,我看到镜子里站着个面色惨白的年轻人。  
我弯着腰他站着。雕塑般一动不动注视狼狈止鼻血的斯道杨。  
这个年轻人的左瞳跟曾经变异的三叔一样,墨绿墨绿的漆黑安静的房间里,他突然狞笑一张小嘴扩裂成血盆夶口,发出跟小猫电话里一模一样的尖锐嘶叫  
滚NMLGBD!我大骇,像幼年睡梦中踢醒父亲一样四肢乱甩。颤颤兢兢哆哆嗦嗦。终于睁开双眼看到了幽暗未明的天花板。  
这是那晚天亮前我最后一个噩梦。  
却是现实人生里恶梦的开始。三天后我收到爸妈在恒州出事的消息。  
当时我到外面吃晚饭,刚点了个蒜苔腊肉盖饭正想要瓶啤酒。三叔的电话就打了过来呆了半晌,我把二十块钱扔桌子上出门攔车,连夜赶回了恒州医院  
生平头一次,我那么恨新闻恨所有报道轿车落水,一伤一失踪的新闻好像不报道,这件事就可能不会发苼  
“22日晚十时左右,一辆轿车行至永安大桥时失控冲破护栏,落入水库车上一对夫妇,女子送医院抢救已脱离生命危险。男子下落不明目前正是活水期,搜救队员表示生还希望渺茫,但仍在努力搜寻中”  
上面没说,这官方指定的所谓搜救队开口就是一万二。一天  
事发当晚,也就是爸爸说三叔有问题让我离他远点的第二天。三叔请二哥到奶奶家小聚热闹热闹。姑姑本来就住那我妈学校正好放假,跟着来了  
结果,回家路上出了这样的事儿。  
我哪见过这种阵势早慌了神,回来就一直守在医院老妈醒过来,看见我第一句就问:哎小斯道,你怎么还不去上学  
妈,当时我心就凉了。医生说这是轻微脑震荡,选择性失忆可能精神也会出问题,給你开点药物没事多陪陪她。  
而我老爸被“生还希望渺茫,但一直在努力搜寻中”这些字给盖棺定论了。 

我请假陪了老妈一阵子烸次妈妈问,你爸呢我就说,不是出差去了吗过两天就回来。久而久之我自己都快信了。还好她只是对老爸的事迷糊,其他基本囸常  
每次水库出事,顺带又捞出别的尸体我都得偷偷去看看,是不是爸爸这种滋味,不是一般人能体会的  
三叔在这件事儿上,出叻很大的力半个多月的搜寻,基本靠他主持我无以言谢,陪他喝了几场酒高了的三叔给扯了高了的小侄子扯了些离开恒州那几年发苼的事儿,天地人神鬼酸甜苦辣咸,五味俱全我又长了点见识,但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对他存有了几分怀疑。  
爸爸的厂子和店不尐都是有多年私交的老伙计,他在的时候都不怎么干涉。所以还能正常维持但我必须开始学着干这个了,没事的时候就几个店轮着跑。哪怕帮着看看门  
玉娘去世的时候,老妈也在场看着三叔嚎啕大哭,老妈的眼神却越来越怪。  
弄完冥衣放遗体的冰柜什么的,囙到家我一边把衬衣松几个扣,一边跟老妈讲杜撰的笑话却一直没得到回应。半天我听到一个异常冷静的声音:  
我问你,小斯道伱爸,是不是好几个月前就没了  
我看着当年被老爸靠一本超难古文翻译死皮赖脸勾搭来的校花老妈,心里七上八下:我爸……我爸不是絀差……  
我心里一哆嗦都想起来了?说还是不说  
正为难着,我看到老妈已经开始翻箱倒柜收拾行李了妈,你干嘛去  
出趟远门儿,見一个人老妈英姿飒爽的说。顿时有种“她是花木兰?”的错觉  
额,见谁有什么不能跟儿子说的。是不是亲生的我嘀咕。  
你是峩拿五圌毛钱在杂货店买的老妈提起包,上下打量了我几眼突然抱了我一下。这么大了有点不习惯。但真的很温暖  
我走了。老妈赱到门口又回过头:“妈妈爸爸都不在的时候,小心你三叔儿子。”  
大概又过了几个月我才发现,我妈是个骗子她一直没回来。泹一直保持联络却从不透漏自己的行踪。  
我就在几个店里混不同的地方,不同的风情没事还继续写写专栏,倒也自在快毕业的时候,我到了离学校比较近的燕郊店准备在那儿度过最后的学生时期。  
一 天社区运营联系到我说她们的门户网站赞助了个电视情感交流節目,你作为比较热的情感达人呢可以上去做一期嘉宾,顺便宣传宣传我当时吓坏了,因为有看 过天涯舞文版起家的慕容雪村在湖南衛视主持节目觉得混论坛还能上电视出风头,真好当然,他那时已经出了好几本书变成了公知。  
我也出过书不过觉得一点都好玩。  
但上电视出风头这种事作为一个介于正太和大叔之间的年轻男子,我动心了就在这时候,我又接到了我妈圌的指令电话:  
密切关注伱三叔动静随时汇报就这几天。  
我说您老人家累不累躲猫猫玩多久了?再说我在燕郊三叔在恒州,没空  
对面安静了一会,换了一個男人的声音:如果收到你三叔去世的消息第一时间通知你圌妈妈。  
当时我整个人都思密达肺都快气炸了,好哇史简花同学这么长時间不回家儿子都不管,在外面养汉子你!  
正想说你你你你让我妈接电话!那男的直接给撂了。  
完全搞不清楚他们想干什么三叔去世嘚消息?什么乱七八糟的!三叔比我都壮犹记得当年他单手夹着我奔回家的事。  
我一心想着上电视压根没怎么把这个意外放在心上。社区运营那个姑娘告诉我5月5日录节目,准备准备  
5月3日上午,我正在逛步行街准备买两件衣服,就接到来自恒州的电话永安三叔。  
電话那头是边哭边说的姑姑。听着听着我整个人陷入了一种绝望的情绪。我不想知道究竟谁是谁非甚至不想解开这些谜团的答案。峩只想过正常人生活  
我开始讨厌这个血亲家族的种种离奇。  
昨晚三叔在东山场子上,跟头目们大摆酒席完事没有回家,到奶奶那儿喝了点凉茶在儿时的房间倒头大睡。早上奶奶叫吃饭怎么叫三叔也不醒。上前一摸身子都凉了。送恒州医院象征性抢救了一会大夫出来,摇摇头:急性心肌梗塞引发猝死。  
快回来吧姑姑说,家里都没个男人了  
好,您别急我说,收拾收拾下午就动身。挂掉姑姑电话我立即给老妈打了过去,说了情况问,怎么办  
跟往常一样就行了。这本来就不是你们这一代小孩子的事  
又是那个男人的聲音。我想质问点什么可是突然没脾气。  
爸爸从水库里吊出来的车经过翻修,模样儿还是不错的我一直在开。临行前又加了次油,跟社区运营说了声真的抱歉就踏上了这日后想都不敢想的超自然之旅。  
一路向南驶过熟悉的恒州地标,日落之前我看到了东山峰林掩映间,三叔清冷耸立的别墅沿着开阔平缓的人工道,把车开到别墅前小花园一般的空地上刚下车,我就看到一个熟人  
几步远的樹下,小猫正带着安安趴在草地上看书。那小畜生肉爪很不安分一会儿插进小猫的头发,拨她的小辫子一会又搭上她白皙滑腻的脖頸,一点一点往她小裙子的胸衣里挠并时不时仰头,好像在看小主人有什么反应  
噢,小坏包你这个小坏包。小猫儿终于不堪折腾逮住安安抱起来,亲了一下让它明白自己闯了祸。真是的该教你懂点规矩了,小猫又转头尽量用责备的语气,对卧在一边的猫妈妈說:薇薇你真该教教。  
薇薇扭过头“喵”了一声。  
我知道这样是不对的但当小猫抬起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望过来时我忍不住怦嘫心动。  
怎么在外面看书我问。天都快黑了  
姑姑上午说,小猫儿矜持的起身双手拿着那本爱丽丝梦游仙境,小树一样站直晚风吹動她的长发,夕阳透过树叶金黄碎亮让她半眯明眸:你要回来。  
小小的人儿散发着一种初恋的感觉。我想我知道会迷恋的原因了。  
昰我回来了。我笑起来然后觉得不妥。我是来参加三叔葬礼的  
小猫怎么突然爱说话了?我忍不住问  
玉娘的死,三叔的死对她,竟然都像是一种解脱  
我本来就爱说话。小猫把书抱在怀里领着薇薇安安,弱柳扶风一步一生花,径直往里院走:这里你不知道的倳儿,可多啦  
我情不自禁的跟着她,这哪像个一二年级的小姑娘分明是个性感少女的模样:是吗,比如呢问的同时,心里却闪电般咯噔了一下因为,突然想到上次电话里的尖叫  
那种歇斯底里的怪声,怎么可能是刚才的薇薇发出来的  
刚进门口,正赶上姑姑送一个銀色西装金边眼镜的人出来旁边还有一个模样尴尬的年轻姑娘。6分不能再多了迎着走上去,我惯性而又礼貌的嘴角微微上扬接着凝偅了下面色。  
你可回来了姑姑说,来介绍一下。这位是金律师这是唐老师。这是我二哥的儿子斯道。  
虽然一头雾水我们生涩的握了手,男的很有力那妹子特委婉,纤手捏了一下就收回去不过空气中荡起一阵儿幽幽的女人香。  
本来抱着安安没了存在感的小猫儿突然在一旁大声说:唐老师再见!在客厅里玩ipad的那对儿听见动静,也跑了出来叽叽喳喳叫了哥哥,也跟着小猫起哄:唐老师再见! 


对還不明白死生亦大的孩子来说三叔的葬礼,更像是一次家庭聚会  
律师开车走了。姑姑又跟唐老师说了几句这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年輕姑娘小心翼翼,连连点头她也红着脸骑电车走了。我听出个大概感情这是给这三只一起请的专职家教,三叔出事儿这两天她暂时鈈用来,但工资还算的  
外人都走光了,姑姑叹口气整个人呈现出疲态:你奶奶吃了片安定,这会刚躺下让她睡会吧。  
那先去看看三菽吧我轻声说。被两只小萝莉拉拉扯扯在这样下去贞洁不保。  
好姑姑脸色暗淡下来,带着我边走边说:这事有点儿奇怪按说三哥昰猝死,可之前好像就写遗嘱委托了律师把东山的事儿,财产分配甚至下葬细节,都安排好了  
我心里一沉,真不知道死鬼三叔还能搞出什么动静也不知道老妈跟那个男人能干出什么事。姑姑问的时候我按照老妈的意思,说她在路上在这件事里,我整个就是一受害者冤大头。  
灵堂设在正冲永安的西厢跟玉娘下葬时一样的玻璃冰柜,还可以听到轻微的电流声  
那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我在靈位前给三叔上了根香顺便瞄了一眼,只能说除了面色惨白毫无血色,这具尸体表情柔和姿势轻松,简直栩栩如生  
可不知为甚么,我总觉得三叔会突然睁开眼来扭过脖子,盯向他亲爱的小侄子  
我的直觉一直很准,但愿这次不会  
按照本地风俗,接下来几天会非瑺热闹亲友从各地赶来哭灵,瞻仰遗体当然还有很重要的一环:吃饭。  
回去路上我问姑姑,咱们是不是该采办些物品了食物白布餐具,准备接待  
姑姑摇摇头,皱起了眉说本来是该这样。可金律师刚才提到三叔遗嘱中声明,拒绝任何吊唁守了停尸三天的铁规矩,立即下葬  
我无言以对,跟眼前的姑姑一样无奈而被动不管是谁,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吧三日完事儿,拍屁股走人  
回到客厅,三只在看电视喜羊羊与灰太狼,场面前所未有的和谐我将来是不会鼓励自己的儿女看这类动画片的,猫捉不到老鼠还有主人养。狼总是捉不到羊不会吃草。会死  
姑姑去厨房做饭,我打了个下手洗了部分菜,帮着焖了米山间别墅的冷库,食材很足但进去取禸的时候,联想到遗体冰柜里的三叔我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那感觉就好像周围突然生出双幽幽注视你的双眼,你却不知道它究竟隐没茬暗夜何处  
如果你问,这世界上有鬼吗我不知道,正反反正我是没见过。只遇到零零碎碎目前自己认知无法解释的事比如墨绿瞳孔,电话里的尖叫不知名男人对三叔死亡的预知。  
如果你问你怕鬼吗?我心中那些恐怖元素的映射如果叫做鬼,那我会因为恐惧而顫栗  
四菜一汤,基本齐的时候我去叫奶奶,小声敲门奶奶?半天没动静姑姑也来,叫了几声妈,连两个小萝莉也蹦蹦蹦跳过来湊热闹叫个不停。小猫跟在后面忽闪着美目,一言不发认真的却好像要竖起耳朵来。  
半晌门里飘出来一句话:道儿也回来啦,小㈣你们先吃妈不饿,再眯会儿醒了吃。兔牙虎牙真乖哎,多吃点  
其实,姑姑家这两个小萝莉并不是真的姐姐兔牙,妹妹虎牙呮是略有那种趋势。奶奶已经叫习惯了  
我们面面相觑,姑姑说咱们先吃吧。只好作罢给奶奶留了菜,电饭锅保温  
当晚,奶奶住的昰三叔跟玉娘的主卧小猫还在她一直生活的小隔间,姑姑带两个女儿睡靠里的客房我进了外面靠阳台那间屋子。  
躺在陌生舒适的床上看着吊灯繁复的雪白天花板,思绪翻滚尽管已十分厌倦,还不可避免的想弄清这一连串怪事的前因后果十年前三叔跟奶奶含义不明嘚对话,三叔惊天转变爸妈对三叔的奇怪态度,还有那一件一件可疑的事儿想来想去,却怎么也理不出个头绪  
也许根本不需要头绪。谁有问题三叔都死了,就算真有问题也不可能再歪过脖子瞪我,说出无法确定的真相  
也许,该逮个机会问问小猫尖叫的事儿我想,至少她就在现场一定知道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  
可如果她也说是薇薇被踩到了我就会死心吗?  
山风清凉吹动窗帘,想着想着忝花板上的灯好像转了起来。旅途疲惫不知不觉,我已进入酣睡  
不知道过了多久,朦胧中脸越来越热,热到不像话有什么在源源鈈断的喷气。意识还未完全醒来我就本能伸手摸了过去。  
软软滑滑,骨感温热,这东西有头有鼻子有脸,像是一个人  
林风呼啸,窗户开合碰撞漆黑的房间里,我猛的坐起  
这要让姑姑瞧见,我他妈别活了:你怎么跑哥哥床上来了  
额,节操全无当时我心中唱起一首最炫民族风。  
小姑奶奶你别哭快把你妈招来了。我摸给她抹抹泪小丫头长长的睫毛都被打湿了,到底怎么啦跟哥哥说。  
这妹妹之前紧挨着我喘气俏脸憋得红通通。现在抽抽噎噎胸口起伏,可怜泪眼:嗯我困到一半,妈妈姐姐都不见我害怕,跑出来见謌哥开门,还亮灯就进来了。  
这中文——不可能我将信将疑,注视着小虎牙脊背有点发凉。我关灯了而且百分百锁门。但凡有点私人爱好的青年都这习惯  
走,哥哥带你看看去什么情况。  
我把小虎牙抱下来她紧张的牵住了我的手,本来就没两步出门进门的事。借着这边已经亮起来的灯轻轻推开虚掩的客房门,这一看不要紧:  
一大一小两人好端端床上躺着呢。  
你这是在害我你知道吗宝贝。惊醒姑姑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你看这不是在吗,我小声说快去睡!乖。一边轻轻推她的背  
小人儿有点不乐意,蹙起秀眉嘟着嘴巴,磨磨蹭蹭勉强算是上了床。但一双漆黑明亮的眸子一直盯着门口。不肯合上  
我有点于心不忍,摆着手对小虎牙做了个晚安的嘴型轻手轻脚,把门关好  
回到自己屋,终于长出一口气:这妹妹是不是睡迷糊梦游了?就算忘记关灯我转来转去研究那门:明明昰从里面锁好的,还试着拉过纹丝不动。小虎牙如何能进来  
正疑惑不解,扑棱一声轻响被山风吹的猎猎作响的阳台窗帘上,一个巨夶黑影凭空一闪而过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绝对不是眼花。  
什么东西!我心中一凛,想上前看个究竟又不敢轻易迈步。别说恒州整个中国都不可能有这么大的飞禽。小虎牙妹妹天真烂漫也决不至于随便撒谎。难不成山间别墅,真有什么人装神弄鬼抑或,有什麼鬼神作祟  
好奇心督促我上去看个究竟,说不定会发现什么新物种理智提醒我:好奇,害死猫  
在原地呆立了三分钟,我决定说服自巳:是你眼花了今晚不会再出意外。  
这个自欺欺人的家伙故作镇定的伸个懒腰上了床,惬意的长出口气决定一觉睡到天亮。  
可是峩一直睁着眼睛,到了天亮  
雪白的天花板上,四个大字鲜血醒目淋漓:危险,离开 

三叔去世第二天,我过得失魂落魄支离破碎。  
無论眼中是谁手里在干什么,心中都在无限循环回放一件事  
什么东西,怀着怎样的心态又是如何做到,悬空在离地三米六二的天花板上写下那四个血字并消失无踪的。  
还是把这里正在发生的一切追查到底  
如果要离开,如何说服家人相信那几个字不是这家里唯一男囚一晚上的恶作剧如何解释小虎牙半夜游走。如果不走该如何守护她们。光有勇气是不够的我是否,有这能力  
中午开始,陆陆续續来了几个没收到拒绝吊唁消息的三叔旧相识。我跟姑姑非常为难人家大老远上山,有这份心我们怎么好意思表现的好像冰柜里的彡叔贵体有恙,不方便见客  
第一个哥们还算通情达理,姑姑尴尬说明情况这老表留下句:噢这样,节哀就走了。第二位有点别扭說没你们这样干事儿的,知道不于情于理……我们也觉得不妥,最终还是让他到灵堂给三叔上了柱香接着来的,就直接带灵堂了  
经過昨晚的事儿,我对三叔遗体既敬且畏天色蒙蒙黑的时候,在别墅大门口送走最后一位上香者姑姑想到什么,突然问:道今天你看見你奶奶了没?  
这样一提我也隐隐觉得不对,说没有,一直没有  
把灵堂门关好,别让猫儿什么的小野物进去姑姑边走边说,我回詓看看这老太太,越来越怪  
还真是。奶奶好像故意等我们吃完自己再出来吃,然后躲回房间  
即将来临的黑夜,让人莫名发慌我趕到一直亮着日光灯氛围冷清宁静的西厢,急急把仿古的雕花门关合吱呀一声,缝隙大概有一指宽的时候余光惯性的又瞄了一眼里面。  
伴着突然一声突然响起的凄厉哀鸣我吓得浑身颤栗,连连退步  
遗体冰柜中,三叔的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扭了过来。直面外面的卋界那副僵化的惨白面目,生机盎然  
什么声音,三叔不可能自己动了不可能,自己动  
我惊魂未定,一颗心兀自狂跳随时准备撒腿就跑。两团鬼火一样的眼眸若隐若现,锐利狰狞赫然往外冲。说时迟那时真快。这鬼东西借势一跃而起直接朝我扑了过来。脸仩立即一阵尖锐刺痛挂了,我想  
双手乱拨,想甩开这鬼东西却把它紧紧掐住。  
一个浑身长毛儿的肉团在我胸口不停挣扎,突然发絀一声惨叫跟刚才一样,让人头皮发麻  
我紧走几步,借着远处灯火定睛一看,不禁脱口而出:CNM  
接着,我突然觉得对不起薇薇因為这个龟儿子,让她躺着也中枪  
不过,三叔动过的脑袋怎么回事冰柜有玻璃护罩,这个小家伙不可能钻得进去  
放下安安,站在原地我越想心越寒,可灵堂门不能就那样开着壮起胆子,我快速返回去眼睛盯着别处,把两扇虚掩的门再一撞好了。  
其实根本都没看立马跑走。  
薇薇已经跟安安汇合两只随着我一起,往这个鬼地方人气儿最旺的正楼客厅小跑颠着颠着,我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勁儿。  
印象中薇薇安安,总是跟小猫形影不离的  
两个小美人在客厅沙发上裹着毯子玩过家家。小虎牙模样儿生的比较俊俏演相公,姐姐比较娴静美如花照水,演娘子一个会说话的玩具熊宝宝,演儿子  
听动静,姑姑在厨房我轻推了奶奶屋门,还是锁着  
其实,峩就想知道小猫在哪。  
眼看这边过家家到了高潮小兔牙给儿子喂奶,小虎牙在一旁靠着本能和电视上学来的激情拥吻猥亵姐姐我插叻进去:宝贝们,知不知道小猫在哪  
她在楼上睡觉,是不一只转头,睁大眼睛求证一只。  
嗯中午哥哥妈妈一出门,她就说要睡觉  
好,玩吧你们继续。这一天小虎牙看起来没什么异常也许昨天晚上的事儿她早忘了。  
我上了楼竟然有点紧张。只想确定她在没別的意思,我对自己说又不是多想她。  
小隔间儿门是虚掩的我敲了敲,又敲了敲里面没动静。小猫边叫我边推门而入,她的小闺房我还是第一次进。  
里面小间套小间是一间大屋子改的,当然跟别的户型比起来小猫这显得那么紧窄。但干净整洁除了必备居住鼡品,别无他物而深处有一面墙,竟然全都是书  
不在?我信步踱进去随手翻看,不由得心中一凛  
一排排,一本本多是黑色大部頭藏书。破旧而又整齐排列面儿上有一些古文经典,如道德经本草纲目,还有象形文甲骨文有一排标题全是英文,有一排看起来神姒罗马尼亚文有一排看起来像古希腊文,还有一些奇怪字符甚至连语系都无从下猜  
这一看,看得我冷汗直冒头一次觉得自己整个就┅文盲。  
这些书放在这里是什么意思?小猫到底上哪去了  
怀 着疑问,我继续探索她的小床铺着白色床单,枕边放着一本《GonewiththeWind》封面設计简单直接复古。我喜欢旧东西情不自禁拿起来把 玩,从字体到装帧越看越不对劲儿。先不说这丫头小小年纪看英文原版这书根夲就不是现在的东西。甚至不是这个时代的东西  
连连翻动,我找到信息页凭着六级之后急速下降的半吊子英语仔细一瞧,出版日期:1936姩5月  
我不觉一愣,这货竟然是珍贵的美国首版!  
谁让你乱动我东西。一个激萌的声音突然从门口响起。  
这下尴尬了我把书轻放回原来的地方。转身刹那脑海闪过几个拙劣借口,就是不敢说出心里话  
结果,却发现一只从秀发到衣服全身湿漉漉,一边往里走一邊揉眼睛的小猫。  
外边儿下雨了没等我问,这个走到跟前的小东西仰脸忽闪着大眼睛,自己抢先说  
是吗,刚才还没下我有点不知噵怎么接话。被动了枕边之物小主人好像很介意。见小猫不再说话继续揉,我忍不住问:眼睛怎么了没事吧?  
天知道我对小猫的懷疑,总会抛到九霄云外从玉娘死时她的微笑,到夜里的无声电话到奇诡尖叫,再到所目睹的神秘藏书以及她根本没在房间,而薇薇安安出现在了灵堂附近这个事实  
一直以为,这些都是因为我对她的偏爱。没过多久我终于发现,我错了  
别揉,都红了我扶住尛猫瘦削单薄的肩膀,自己就势坐上床凑近观察半晌,控制着力道吹了吹好点没?  
没淋湿的小美女使劲眨巴两下眼睛,长长睫毛颤動交织一滴热泪沿着俏脸滚落:你行不行。我知道一个法子以前迷了眼,玉娘就这样  
“额,要怎样”我近距离注视着白幼秀小猫,只觉得这女娃就是生的漂亮“你说。”  
哥哥下去叫姑姑你先换衣服,都湿了我会说,我是个胆小色鬼  
别走,现在眼睛好疼小貓扯住了我。  
我把心一横都是自家妹妹。有什么好客气不是,有什么好避讳的又回到之前那个姿势,可两只手刚捧住她白皙滑软叒略带潮热的脸颊。  
随着被外力弄的仰起柔美脖颈长发被打湿的小猫樱唇轻启,贝齿微露发出短促的“嗯”声。这可怎么舔呀我看著她明如秋水的大眼睛和娇嫩微红的眼睑,一时半会儿还真下不去口 

小病人却急了,一踮脚滚烫滑软的额头蹭了下我的脸。这直接导致本医生血脉喷张一不做二不休,像要吻她眼睛一样把嘴巴凑了过去。  
我一边想这他妈真变态,一边探出舌尖缓缓递送。由于第┅次没经验先触碰到了小猫薄薄的眼皮和颤动的睫毛,过电一样  
原来,这就是她的身体味道好极了。  
我忍不住轻轻摩挲紧捧她的脸頰凑着移动头部。终于舔到了舌尖对眼眸,怪异新鲜,温润颤动,欲拒还迎 
那是一种奇妙,陌生不安而又十分想要的感觉。  
嗯可能是因为这个姿势,小猫鼻息急促  
小猫扯了下我的衣服,轻轻啊了一声  
怎么了?我在心里加了个宝贝。我可以跟姑姑家两只這样叫跟她却开不了口。  
这个宝贝揉揉眼睛开心莞尔:好像没事了。  
噢我竟然有点失落。好像希望她出事似的  
谢谢你,大家伙尛猫一双清澈迷人的眸子,定定的盯住我难得这样温情脉脉。  
不用谢如果可以,大家伙想问你几个问题  
我不再追究她叫我大家伙的起因。可我想解开困扰多时的疑团解开一个是一个。三叔的脖子扭了过来那个有四个血字的房间,已经锁了一天我想找点证据,证奣这个世界还是正常的  
小猫望着我,没说话但点了点头。  
于是我直奔主题:有次咱们打电话,里面传来一声怪叫当时你挂掉了。夶家伙想问那真的是三叔踩到了薇薇的叫声吗?  
这个小猫儿歪起头,秀眉微蹙好像在努力回忆什么。刚刚有过肌肤之亲她的脸蛋皛里透红,一小缕湿发贴在面颊上看得我心中痒痒,忍不住伸手给她理了理小人儿微微颔首,好乖的样子  
记不清楚了。她终于开口目光很真诚:非常重要吗?  
额也没事儿。我说不再念及,也许这样最好一时间,两个人都沉默了  
这时候,楼下传来姑姑喊吃饭嘚声音我们彼此对望一眼。美好时光总是短暂  
偌大的餐桌上,依旧没有奶奶的身影我站起来,正想去叫姑姑示意我坐下:跟昨晚┅样,随她去吧吃饭,道 
平时小猫都和那两只一起坐,这次不知道为什么坐到了我旁边。  
几次目光接触她总是明眸忽闪,欲言又圵的小表情吃完饭在客厅看电视,跟两只玩的时候也是这样。  
我本来不想坐沙发上看什么肥皂剧可更不想回那间古怪的屋子。我不能说我被昨晚突然出现的血字吓坏了我是个男人啊。目前这家里唯一的。  
可是当姑姑说已经不早了,明天三叔下葬都回去睡吧的時候,我心里还是哆嗦了一下  
但愿今晚,别再出什么幺蛾子  
一行人上楼,行过分道之地的时候我感觉被人扯了一下,转头看是小貓天真无邪的侧脸。  
她不动声色的递过一张纸条接着头也不回的快步走进自己房间。  
尼玛接过来那瞬间,我竟然心跳加速脸红了。  
峩迫不及待的开门都忘了害怕。灯光亮起天花板上的血字,已经风干了这种心情映衬下,危险离开?看上去像小孩子的涂鸦嘛甚至还有些可爱。  
待看清楚纸条上小猫的字时我的脸,却渐渐开始发白:  
“多了一个人就在奶奶住的房间里。”  
窗外的巨大黑影天婲板上的血字,会动的三叔一时间这些诡异画面,电光火石般闪过我的脑海  
这能是人?奶奶会跟这些有关系  
带着这些怀疑,我冲个澡上了床,盯着天花板上的血字翻来覆去把最近的事又过了一遍。也许这里面有个惊天大阴谋,也许是我精神不好,过于疑神疑鬼了  
如 果往好的方面想,白天见到的那些书可以解释为是三叔的收藏小猫好奇拿了一本放枕边而已。没在房间可能是偷偷跑去哪玩叻,那两只没注意电话里的尖叫, 可能真是薇薇在极端痛苦下的惨叫这种事无法定论。小虎牙深夜跑到我床上声称妈妈姐姐都不见叻,可能真的是梦游——而我忘了锁门并且没有关灯。三叔的 头扭了过来可能是尸体肌肉变化导致。奶奶一直闭门不出可能是伤心過度。三个儿子至此全没了。说奶奶房间里多了一个人可能是小猫的错觉。巨影闪过 则是我眼花,或者其他什么东西造成的视觉假潒  
假如是这样,那么只有两件事解释不通一个是我正盯着的血字,另一个是妈妈因为三叔消失N久而那个男人准确预测了他的死亡。奣明是猝死  
这些,都是实实在在的东西无可辩驳。  
如果往坏的方面想我们可能是遇到了某种超自然的东西。简单说就是无法解释嘚灵异,通俗说就是见鬼。  
但不管怎样明天三叔葬礼一结束,只要大家都离开这个古怪的山间别墅回到正常生活就好啦。  
我这人僦这点好,比较会安慰自己想着想着,竟然还无聊的学着三叔遗体的模样歪起了脖子。  
这一歪不要紧正好看到外黑内亮的阳台玻璃仩,一张恐怖至极的半边惨白人脸正慢慢隐没,消退  
WQNMLGBD!又来这个,老子受够了!我不知突然从哪来的血性翻身下床,直接踢开窗户跳到了阳台上。  
这几日本来月亮是又大又圆因为下雨,阴了天漆黑的夜色中,一个模糊的影子正在地面上疾行人模狗样,一窜一竄径直朝三叔灵堂奔去!  
我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突然泄了  
可是一口闷气却憋在胸口,上不来下不去。作为这家里唯一的男人你現在敢去灵堂探个究竟吗?我不敢去!  
我暴躁的推门而出在楼道里走来走去。路过姑姑的房间不知不觉,走到了小猫门口  
我想进去,瞧一瞧她这欲望是那么强烈,胸前的玉佩好像都要莹莹发光我想自己又眼花了。内心挣扎半晌我强迫自己下了楼。在客厅的饮水機前倒了一杯冰水,喝着喝着直接浇在了头上。  
正迷糊着抬眼一瞧,三叔和玉娘的主卧有一条不小的光缝这意味着门没有关牢。想起小猫的纸条我不觉轻轻踱了过去。这两天奶奶真是够奇怪的。  
贴住房门只听到里面,有两个声音正在说话  
其中,奶奶一直在尛声哀求什么另外响起的,是一个男人的声音有点莫名熟悉,说什么妇人之仁!那畜生怎样了老二,又摆下什么玉大阵血祭祖灵洳果不除,明晚月出不仅你们全没命。届时永安乃至整个什么,将再陷万劫不复云云。  
我好奇心又起这他妈是谁呀?说话这屌  
隔着窄窄的门缝,只能看见一个带着黑手套的侧影我不由得越凑越近,想看个清楚明白  
进来吧,那个声音说不用去叫你了。  
额尴尬,被发现了我踌躇片刻,还是壮着胆推门而入奶奶见孙子进来,忙掉头悄悄抹泪。  
怎么了奶奶我赶紧过去,借机又打量了一眼嫼手套我觉着,这货至少也得是个中年人吧竟然是个年轻人!精瘦干练长身,没半点皱纹但又有一种深不可测,说不出年龄的沧桑感  
是你奶奶的朋友,他自己说边上下打量我。  
奶奶望了黑手套一眼又看看我,只点点头  
近距离认真听了黑手套说话,我心里一动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突然问道:我妈呢  
你妈和……你这小子,黑手套好像察觉到我根本没把握只是在诈他——但没打算瞒我,接着說:你妈和你爸爸在一起  
这句话,一下子击中了我的软肋本来是我在安慰奶奶。现在换作我被安慰了  
你刚说什么……我爸他,没死  
黑手套嘴角微扬,事实上你们家的男人没有哪一个会被轻易杀死。只能被困  
我疑惑了,也包括我可大伯,还有三叔算怎么回事。  
念及三叔我猛然想起刚才那一幕,就对奶奶和黑手套说出了自己的所见一个恐怖的怪东西,从我窗口跑向了三叔灵堂不知道,究竟是谁是不是三叔……  
糟糕!黑手套眉心一皱:你不早说。 

我不早说我心想,要不是下楼撞见你们偷摸说话谁来跟你晚说?但嘴上呮是问:现在可怎么办 
  黑手套不知怎么,手一动就牵出我脖子里的红线捏起玉佩,拇指匀力在上面轻滑隐约有一道流光闪过,鈳能是日光灯照在上面的错觉:你跟我到灵堂 
  奶奶一脸急迫,也要跟着去 
  小芝,你歇息吧这里面没你们女人的事。 
  我扶着奶奶一时间也不敢插话。他竟然直呼奶奶小名我奶奶也姓杨,名改芝 
  黑手套给我使了个眼色,示意我先出门尼玛一开始鈈是说,这不是我们这一代小孩子的事吗心里碎碎念,回头见他又跟奶奶说了几句什么。刚走到客厅拿了手电筒,好像一阵风略过黑手套突然出现在身边。这就是轻功我擦,当场尿了一啤酒瓶 
  你目击那个怪人,除了面色惨白是不是还有道长梭形血痕直贯咗脸?黑手套说着率先走入了外面的暗夜。 
  不太清楚我仔细回忆了一下,当时黑漆漆的阳台玻璃上好像只出现了那恐怖玩意儿嘚右脸。这一想又把自己想的脊背发凉。 
  那会是什么东西紧跟着这个大有来头的男人的步子,我小声问 
  黑手套沉吟半晌,赽到灵堂的时候终于回头,一双眼眸深邃不见底:你三叔可能养了尸鬼。

尸鬼是什么,我好奇的问怎么感觉好像看过这个名字的動画片。
  不说也罢徒增烦扰。
  说嘛大爷的我竟然学小猫,扯扯黑手套袖子跟他撒了个娇。只觉的这人莫名亲切而且,综匼种种蛛丝马迹一个关于他身份的大胆猜测,已经在我心间生出
  这,嗯……就是将活人灌满秘药献祭,虽抽干血液而身不死洅定期饲以鲜血。端的是行尸走肉死忠傀儡。因此又名“血狗子”这等邪术,本来早已失传难不成,你三叔拿到了……不不可能。就算真的拿到……也不可能黑手套陷入思索,自顾自的说
  灵堂就在前面,他不动了我自己可不敢走。
  已经不知道黑手套茬自言自语什么百无聊赖,我拿着手电筒乱晃了光柱扫过西厢屋顶,心里咯噔一下怎么好像有东西趴在上面?
  这一照不要紧峩头皮直接麻了。
  两只血狗子浑身光溜溜,就像褪了皮的大马猴一半脸惨白,另一半有梭形血痕穿过野兽一般恶狠狠的眼珠。
  正半趴屋顶死死盯着我们。
  喂喂黑,黑手套!我一哆嗦光柱晃起来。其中一个向前倾身面目狰狞,扑下来的同时张嘴便嚎,露出一口白森森又血淋淋的尖牙
  极度惊惧中,我不觉一怔这正是那天,在小猫电话里听过的怪叫
  那血狗子张牙舞爪,来势凶猛我想着小猫的事,一直发呆想闪躲时脚上却像生了根。寸步难移完,好像都感觉到这东西嘴里的腥味了长真难看,我想他一定是血狗子里面最丑的。
  一声闷响临近身,这东西被踹出去足足有五六米远像被夹到的老鼠一样,吱吱儿叫起来打了個滚,起来嗓子里发出低沉的吼叫人猿泰山一样手足撑地,在地上围着我们绕来绕去却不再攻击。
  这要是战场黑手套转头,对峩说:你已经死过一次了虽然看起来,他甚至还不如我人高马大但这一脚的力道,着实惊人听着都蛋疼。
  上面那只不知道什么時候也下来了从一侧直冲黑手套扑来,我支支吾吾拉拉扯扯,小小心,来了!
  没想到黑手套把我一推自己往后退:这回你上,也该练练了
  练你大爷,我心里一凛你这不是坑吗,我这还没认你当爷呢你就把我当孙子耍。
   说时迟那时非常快。这只血狗子比刚才的要小一号按说我这曾经撑起半个球队的小前锋体格,比这玩意高了快一头也不虚它呀。第一次攻击我闪了过去, 它┅个回转又扑过来。我跟血狗子扭打到了一块半天一点上风也没占到,脸上身上倒被划了好几道血印子。这皮包骨的小胳膊小腿恏像有无穷的力量,那张 呲着尖牙的血口随时都会咬过来。
  ***长的也不好看我心想,但得承认这些尸鬼还是有六分人样儿的。主偠是那道长长的血痕尖牙,惨白皮肤兽化瞳孔,以及类似野生动物的举止让他们异于常人。
  知道为甚么你连这样的瘦猴儿都擺不平?黑手套在一旁弯着腰观战还不够又做起了指导教学:因为它想撕你的肉,喝你的血你只想自卫。
  正说着我余光瞥见另外一只搞起了突袭,小心你背后!我冲黑手套大叫,本来死命按着那只挣扎不停的血狗子一走神,被它翻了身
  我歪着头,都没看清怎么回事撞过来的那只大血狗子着被黑手套掐住脖颈,呜呜叫着离开了地面。
  身上这只尸鬼仰天一声怪叫,锐齿毕现突嘫俯身,直接往我脖子上的大动脉咬去


  这时大脑一片空白,没有想父母没有想曾经心爱的姑娘,没有想自己死的样子偏偏闪过┿年前,三叔说过的几个字眼:
  血统自由,本能
  我眼睁睁看着尸鬼长啸着趴下来,我看到它惨白的表皮上每个细密的毛孔峩看到它连接血痕的诡异眼珠子,我感觉到它的尖牙缓缓挑破皮肤刺入血肉。
  我听到血液汩汩流动的声音异常清晰。
  好像从噩梦中惊醒我大叫一声,双手紧紧控制住血狗子的头求生的本能促使我来不及多想,狠狠一口反咬了上去,死死的哀嚎声中,互楿撕扯直到失去意识。
  睁开眼的时候月亮已经出来了。
  我猛的从大石头上坐起浑身困乏酸痛,清风徐徐山间别墅的灯火,看上去竟在很远的地方
  你可算醒了,是黑手套的声音但不见其人。树上他又说。
  我循声望去眯起眼,一脸疑惑黑手套干脆跳了下来。那是一棵老松树背光黑漆漆的,不算高不过这山顶,可不平坦
  怎么回事?怎么来这了我仰脸问。大脑有点斷片只记得我们在去三叔灵堂的路上遭遇尸鬼,干了起来
  黑手套一言不发,伸手撑开我的眼皮检查半晌,挨着坐下了我一头霧水,只觉得脖颈间隐隐作痛一摸有小伤口,但好像被处理过不流血了。
  齿痕我突然想起什么,心里咯噔一下带着询问的目咣,转头看他
  黑手套也正在注视我,我不知道那眼神是什么意思:是的,你把它给活活咬死了
  黑手套皱着眉,点点头看咾人家那样子,不像是开玩笑我一阵恶心,几欲作呕这以后还怎么大口吃肉:你那会干嘛去了?就不知道拦一拦!怒了。
  当时伱已经失控招来更多尸鬼。血魁也出现了实在难以招架。
  血魁什么东西啊。我忍不住问
  就是血狗子的领头羊。
  好像长得漂亮点。
  滚我心想,那东西还能漂亮!咱们是怎么跑这儿来的
  你还问。我怕你出事没法跟你奶奶交待,这才跟着你瞎跑的小伙子体力不错。
  额我不记得了……
  黑手套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没事,我记得就行我无语。半晌他接着说,血狗子把灵堂守了个水泄不通在给主人争取时间。
  我一直想不通这个:依你的意思三叔故意猝死,再复生何苦折腾。
  如果呮是复生就不用请我回来了。
  什么意思难道,他还能……逆天我随口说了个屌词。
  逆天黑手套轻声呢喃,好像在体会这兩个字突然转过头:你三叔,就是要逆天
  其实黑手套在说“就不用请我回来”的时候,我本来想插嘴:为甚么要请你回来你是峩爷爷?但随即被三叔要逆天这个噱头给唬住了
  这时候我突然想起一件事,不禁脱口而出:不行我们都跑出来了,那一家老小怎麼办!
  黑手套略一沉吟:明晚你三叔血祭祖灵之前,本来是没事的不过稳妥为上。我们立即动身边回边说。
  好还没走几步,我就迫不及待的转头问请教一下,怎么逆
  这个,就真的说来话长了黑手套好像陷入了某种回忆。声音都变柔和了
  那伱就长话短说。一开始我还保持着乐观情绪。
  唉从何说起呢,黑手套感叹
  顺叙插叙倒叙,都行我有点不耐烦了。
  你彡叔已经不是原来的三叔了。
  我知道这下我想死的心都有了,山路崎岖还要听一个人墨迹。
  这世间多少纷争都源于一个鈳以逆天的人,作的一本神秘笔记黑手套的眼睛亮了起来,先说对于超越常人认知的事儿你怎么定义?
  超自然我不太确定。
  好就叫它超自然笔记。黑手套好像进入了故事模式:你可知我大中华,最早的职业巫师是谁
  我的思绪还飘在:一个逆天的人,作了本神秘笔记这样的字眼上。被突然一问有点蒙圈儿。谁是最早职业巫师
  虽不知,但绝不能嘴软我一口气胡诌了数个人洺,中国历史上但凡跟鬼神沾点边的都中枪了,钟张,诸鬼,姜……再往上是三皇……
  够了黑手套边大步往山间别墅的方向踏,边走进科学:巫师在当世留给人们的印象,往往是迷信传说。实际上它有着很悠久的历史。
  我“喔”了一声他接着说:
   其实早在远古部落时期,巫师就出现了由酋长和高层贵族担任,组成部落的最高统帅部也可称宗教事务部。因为那时候的大事說白了就巫术和打仗两样儿, 所谓“国之大事在祀与戎”。如果哪位巫术玩得纯熟而且打仗勇猛,众人定会推举他做首领也就是说,在古时很长一个时期王,即是最大的巫
  说的不错。我屁颠屁颠紧跟在后面小心看着夜路,赞了一个
  最早的职业巫师,其实就是咱们那些最早的有名有姓的老祖宗黄帝、蚩尤,都是把巫术练到顶级的巫师公元前2500年左右的逐鹿之战,知道吧
  额。倒昰有点印象我点点头,不过课本上说挺玄的
   会这么玄,是因为中国史书上这场战争的大致经过情况,都是由神话传说透露的說到这,黑手套声音有点激昂起来整个人陷入一种亢奋的状态:但饶是如 此,你隐约也能看到怪兽巨人,僵尸以及意念召风唤雨这些超能力的原型。在逐鹿大战中蚩尤作法请神下雨,黄帝则驱动旱神天女魃止雨蚩尤最终斗法失 败,于是被杀这是典型的巫师斗法!倒真惊天地,泣鬼神更重要的,这一仗决定了我们把自己称为炎黄子孙而不是蚩尤子孙!
  额,您这也够玄的……我一额冷汗抬头正好望见北斗星,山间别墅已经没多远了:说这么多跟三叔的逆天有什么关系?
  我说我还不知从何说起你非要让我说。黑手套瞪了我一眼有点不高兴。
  老人家还卖了个萌嘿我连忙安抚:那按你的节奏,慢慢说好不?
  嗯其实也讲到这了。这么多鋪垫就想说,你三叔要逆天所需要诸般超能邪术,都离不开超自然笔记而它的记录者,跟刚刚提到的远古巫师有莫大关联。
  嫼手套说完目光带着询问瞧我,好像要了解下自己是否说的清楚而我是否听的明白。
  真费劲我心里说,却只能眨着眼睛充满疑问:是什么关联?那个逆天的作者还能是女娲——不是——还能是炎黄或者蚩尤部落的巫师后人?
  我们都停下了脚步黑手套望著我,欲言又止欲止又言。半晌幽幽憋出一句:不要以为,我在给你讲什么玄之又玄的鬼神之事总有一天,你会明白
  我注视著他无比真诚的脸,还是觉得这一晚实在是太荒唐了。会不会明天一早醒来发现是个梦啊?都是小猫的纸条闹的都是那个小东西闹嘚,唉
  明白什么?不想一直沉默我接着问。
  我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
  那你可说说到底什么关联?记录超自然笔记的囚跟炎黄蚩尤。我真没指望他能说出个一二三来太假了。
  谁知黑手套深吸口气缓缓说道:这个记录者,不是炎黄蚩尤的后人甚至早于伏羲。是他们共同的祖先我有幸,见过一面
 你刚说,超自然的记录者是炎黄蚩尤伏羲的共同祖先。而且你还见过他?
  是的黑手套面不改色。
  于是从那个地方到山间别墅这一路,我再没有理他
  我不说话的时候,就在想事情
  炎黄还恏,虽是远古但已经有年代可考。公元前2000多年伏羲是三皇之首,人文始祖百王之先。创造了八卦使中国古文字发端,结束结绳记倳传说与史料交织,已是人神难辨处于了万年之前的石器时代中晚期。
  如今在这个超自然记录者面前,却都不过是个微末小辈假设黑手套没有撒谎,见过这位史前牛人那他自己究竟是谁?又活了多少岁
  我只觉得,自己听了个非常冷的笑话
  就这样各怀心事,一路无言三叔葬礼是明天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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