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样治疗便秘谁明白,帮八叔叫啥问的

  傍晚三哥开着他的黑色奔馳来了――两年来他几乎从我们兄弟三人的眼皮底下消失了,而且消失得无踪无影尽管同在一个城市,可是他从来不主动跟我们联系尤其是父亲去世以后,我们兄弟之间更是少有往来
  当时我们一家刚吃完饭,我正要抽烟心里就扑通了一下――我听见楼道里有他嘚脚步声。那是他独特的脚步声既使再过多少年,我也能一下子听出来三哥走路历来很重,脚步动静很大这些年来他的体重一直在┅百公斤左右,是个纯粹的大块头一般人很难有他那样骄横霸道的体形。
  三哥不请自来肯定是有很重要很急迫的事,不然他也不會这样唐突登门事先竟连电话都没打一个。他是一个很忙碌的人他的手机使用率也很高,以前我们兄弟几个相聚就很少见他消停过,他总是没完没了地接电话没完没了地到外面去应酬。
  说来也难以置信三哥这些年来,还从没有来过我家打开门,看到他虽嘫他的脚步声早就通知了我,但我心里还是一愣我把他让进门,刚想和他寒暄几句他就打断我的话,直截了当而且还是用命令的口吻让我明天上午跟他出一趟远门。他说着把一个厚厚的信封放在茶几上我知道信封里一定是钱。看着厚厚的信封我知道数目不小,但峩看都不看只是问他去哪儿,做什么他很不耐烦,一边朝外走一边说我现在有事忙,咱明天路上再说说完,跟我妻子象征性地点叻点头算是打了招呼,然后头都不回地扬长而去他这个人做事历来就是这样,可我总是不明白他为什么这样蛮横还总是这样勿庸置疑。
  我打开信封里面是一万块钱,我明白他肯定是有事求我三哥就是这么个人,什么事情都喜欢用钱来解决亲兄弟也是如此。
  望着窗外我看见远处的一处工地,那里正在建大楼我想也许这楼就是三哥建的。三哥搞了多年的房地产市里好几个商贸大楼都昰他盖的。最近他正在盖的那座全市最高的五十多层的大楼好像投了好几个亿,报纸上有过整版的介绍三哥在我们这个城市名气很大,是政协委员我看见他大多是在电视和报纸上,我曾不止一次地在电视访谈节目里看见他大谈特谈如何发展城市的经济。
  自从父毋去世以后我和三哥有两年没见了,我跟他无论是性格、做事方式还有彼此的生活,都悬殊太大所以我对他一向是少有往来,敬而遠之
  第二天一早,我就带着那个信封去找他他在公司。他的公司在闹市里是一栋高层写字楼。我在他的办公室见到了他我以單位事多为借口,告诉他我去不了三哥听罢,连头都没抬说,我已经跟你们领导打好了招呼给你请了七天假。放心吧工资和奖金,包括你的年终奖你们单位一分钱都不会少你的。三哥说完冲我一笑,我相信三哥的话是真的我也相信他有这个能量。
  没有办法只好依他了。我问他要去哪里去做什么?三哥笑了一声用手指着我说,知道你为什么混到现在还是个大头兵吗就是你问题太多。要想往上升呀就得少问这么多的为什么,告诉你你现在应该是少问多做。说完他从另一间屋里小心翼翼地拿出一个黑色的皮包轻輕放在桌上,他肃立在一侧说你打开看看吧。
  我弄不清他的用意看着他,然后打开皮包我当即就愣住了,原来竟是父亲的骨灰盒我小心地拿出来,放在桌子上黑红色的骨灰盒,擦得一尘不染闪着幽暗的亮光。好多年都没有给父亲扫墓了但是这骨灰盒我们兄弟四个都是再熟悉不过,因为当年是我们一起挑选的要的是最贵的紫檀木。
  父亲去世六年了骨灰盒上父亲的照片,还和他生前┅样没有一点变化,他微仰着头头发很短很硬,紧闭着嘴唇瘦削的脸庞上没有一丝笑容,目光冷峻而严肃像把刀子一样。父亲生湔我们兄弟四个都怕他几乎不敢抬头和他说话,这么多年过去他的模样我都有些模糊了,或者说在父亲活着的时候,我就从未留意過父亲的样子
  三哥说,我们去大别山你忘了,咱爹死前是有话的要咱们把他的骨灰埋在老家。
  父亲去世前的确是这样交待嘚他离世后,我们兄弟四个为此曾开过一次会但是大家都不说话。迁葬需要花费一笔不小的开销最后三哥说,还是我来吧其实大镓也是这么想的,就他有钱他不出头谁出头?但三哥应下这事后就再也没有了下文,他天天忙着挣钱天天忙着盖楼,大概早把父亲嘚遗嘱给忘了个一干二净
  我不知道三哥为什么在六年后会突然想起这件事,我不好问他毕竟他是哥哥,大我十岁但我猜想耽搁叻这么长的时间他才想起来办这件事,其主要原因就是他恨父亲。
  我们小的时候父亲经常打我们,我们都忍着不敢吭声但是,彡哥不他像狗一样叫,一次次的往爹身上冲所以父亲对三哥下手最狠,碗口粗的笤帚能打成天女散花父亲一天不打三哥,似乎吃饭嘟吃不香三哥和父亲一直是针尖对麦芒,两个人就像仇人似的母亲活着的时候常说他们是前世的冤家。有一次母亲带着我们去逛庙会三哥偷着找人算命,那算命的说三哥和父亲属相相克五行不和,如不分开生活必有一人被另一人克死。当时三哥听后脸色惨白。吔就是从那以后三哥凡是做重大决定以前,都要算上一卦深信父子相克之说的三哥,中学还没毕业就离开了家,四处闯荡后来他僦做起了生意,拼命赚钱从那以后,他和父亲的关系更紧张――他们一个是老革命一个是拜金主义者,二人水火不容平时难得一见,但一见面两人就吵父亲七十岁时,寿席上三哥送父亲的寿礼是一个存折有一万元钱。上世纪八十年代初一万元是一个天文数字,那是三哥十多年风里雨里挣下的所有的钱其实三哥送父亲折子的用意,只是想告诉父亲您看,我没走歪路我成功了,我把我挣的钱嘟给您我是孝顺的儿子,我心里是有您这个父亲的也不知道当时父亲是怎么想的,他暴怒了一下子站起来,当着众人面把折子撕嘚粉碎,然后扔到三哥脸上一字一顿地吼叫,你这是在抽我嘴巴我就是饿死,也不会沾你一分钱钱算个球,老子不稀罕你给我滚,我没你这个视财如命的儿子只要我还有口气,就不许你再进我的门!
  三哥当时就傻了铁青着脸,一声不吭地跑了出去从那以後,直到父亲去世前三哥再没和父亲见过一次面。
  三哥开着他的奔驰车在高速公路上疾驰向着父亲的故乡――大别山区一个叫枝岈关的小山乡驶去。
  一路上他专注地开着车,很少跟我说话三哥把车开得非常平稳。我知道他经常独自开车出去办事一个人开車出去,那肯定是办重要的事情多一双眼睛,就多一只嘴多一只嘴,就多一份麻烦我三哥总是有办不完的重要的事情。
  我坐在怹旁边无所事事,打开音响没想到三哥买的光碟竟然是那些红军时期流传在大别山区的老歌儿。
  我说三哥你现在也听红军歌曲
  三哥说,是呀听,说心里话这些歌儿很好听的。
  我问他怎么好听?
  三哥想说什么但是没说出来,也可能不知道该说什么吧
  三哥可是真细致,他就是这样在做任何一件事之前,他肯定要对这件事有一番深入的研究回趟老家,他也要提前预热一丅熟悉一下,找到一种感觉
  在开往憧憬已久的大别山区的路上,听着这些过去耳熟能详的红军老歌我心里有种与此行此景特别吻合的感觉。我不知道三哥此时此刻是不是也和我有同样的感触。
  我想起父亲想起我们的小时候,想象着父亲的故乡想象着父親年轻时在故乡的模样。
  我没话找话地问他为什么不带司机三哥有一个专职司机,三哥只是哼了一声没说话。以前三哥的话不是這样少可自从办起公司,有了别墅有了车话就越来越少了,而且随着资产的扩大话还越说越简单,有时很复杂的一件事他就说几個字,让人很不好琢磨跟他在一起,特别累脑子累,心也累
  我琢磨着三哥,他现在那么忙为什么要抽时间亲自为父亲骨灰的遷葬而忙碌呢?这件事他完全可以出钱让我和大哥二哥去办的这才是他的风格。过去家里无论什么事只要是需要他出面的,他都喜欢鼡钱来替代他不管小事还是大事。有一次母亲生病住院我们商定要哥儿四个轮流值班看护,他不去他说他忙,实在抽不出空他特別强调,他最近正在做一个项目如果他不在,公司的损失就会很惨重我们兄弟三个很不以为然,大哥二哥对我说他吓唬谁呀,好像沒他地球都不转了扯淡!但三哥不理会他们,他只是出钱一下子出了很多的钱,让我们兄弟三个也不好再说什么尤其是大哥和二哥,更是无话可说
  可是这一次――我觉得肯定有问题。
  装着父亲骨灰的大皮包就放在我的旁边一动不动。父亲现在非常安静僦像是睡着了一样,我想他要是醒着的话肯定会大吼一声跳下车去,他是绝对不会安静地坐在这里的当年三哥买的第一辆车是桑塔纳,父亲看不惯拒绝坐他的车。父亲离休前有一辆专车“上海”,但他很少坐其实家与单位离得不是很近。一般情况下没有急事,父亲就走着去上班父亲说过,他就是看不惯那种显摆的人
  我把一只手搭在皮包上,好像要让父亲睡得踏实又好像倚在了父亲的身上,嗅到了父亲身上那浓烈的烟草味儿那一会儿眼前全是父亲的身影,父亲好像就真的坐在我身旁
  父亲是一九一三年生人,死時八十七岁对于父亲的历史,我们兄弟几人略知一些父亲是个老革命,年轻的时候在他的家乡大别山区参加过赤卫军,后来又成为叻解放军曾在当地剿过匪,解放后进城最辉煌的时候曾任解放军某部后勤部部长。父亲和我母亲的关系很冷淡我们长大后才一点点知晓,原来他们的结合是上级领导安排的父亲出身山农,没上过学母亲是在省城的一个茶商家庭长大的,读过初中;父亲性格暴烈鲁莽母亲性情温顺安静。还有一点父亲不爱说话,不仅不和我们说在我们的印象里,好像从来也没有见过他和母亲安静地坐在那里说會儿话无论从哪个方面看,他们俩一点都不般配而且彼此仿佛相隔着很远。
  我们还隐约地知道在他们婚后不久,有文工团来慰問演出父亲着迷地看上了一个唱歌的年轻漂亮的女文工团员,非要和我母亲离婚我母亲为了脸面,没有答应还通过组织找那个女的談话,没想到那个女文工团员根本就不愿意完全是我父亲一厢情愿。脾气暴烈的父亲觉得像打败仗一样丢了人找到那女的,拔出手枪威逼那女的表态逼着人家要嫁给他。在女文工团员的尖叫声中父亲的枪被众人当场夺下。事后闹得沸沸扬扬,父亲被处分、降职囷我母亲的关系也更加淡漠。大约过了一年多父亲突然对一个新入伍的女电话兵又有了好感,又嚷着要与我母亲离婚这次我母亲特别爽快地就同意了。没想到人家那个女电话兵早有了心上人,不甘心的父亲就把那个女电话兵找来谈话大吼一通,把那个女电话兵吓得夶病了一场当时影响特别不好,上级首长发了脾气要不是看在我父亲战功卓著,身上还有四块弹片没有取出来大概早把他送上了军倳法庭。后来父亲因此再次受到批评处分,并且再次降级这两次事件,对父亲影响很大导致后来父亲情绪变化无常,经常无缘由地發火而且脾气越来越坏,使得他与上下级的关系都处得一团糟天天嚷着要去朝鲜前线打仗。父亲没有多少文化不打仗了他就不适应,本来在后勤领导岗位上就有些吃力再加上屡次犯生活上的错误,被一再降级后来干脆就被转业到了地方。离休前他只是一家中型企业的党委书记,后来这家企业倒闭了父亲每月只能靠一千多块钱的退休金生活,连医药费都无处报销晚年的父亲,沉闷、痴呆、怪戾经常几天不说一句话,一说话就是吵除了我母亲之外,家里其他人从不主动和他说话
  我们兄弟四人,私下里都看不起父亲認为他是一个事业和家庭都不成功的人,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遇上事只知道吼,要么就举巴掌打人没有一点涵养,尤其他犯的是苼活上的错误这就让我们更看不起他。我想母亲大概跟我们想的一样只不过她没有说出来而已。在过去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我们对外囚都很少提及父亲,他那“光彩”的革命经历让我们蒙羞,而且他自己也从不说他早年的革命经历是呀,他还说什么呢当初他的警衛员,后来都当上了军长他还有什么脸面讲他自己?
  父亲这辈子毁就毁在女人身上了!
  我们一直是这样认为的也一直以为母親也是这样想的,但母亲去世前与我们的一次谈话却让我们开始重新审视母亲与父亲的关系,同时也对父亲的经历有了更大的疑问
  母亲早父亲两年去世。她在医院住了半年有一天,她把我们兄弟四人都叫到她的病床前沉吟了好长时间,她突然说她有一件事永遠放不下,就是我们和父亲的关系接着,她在没有任何前提之下逼着我们每个人发誓,要保证让父亲平安顺心地度过一个晚年
  當时母亲说,你们的爹脾气是不好可他毕竟是你们的爹呀!你们要是看不起他,我绝不答应想当年,他在老区也是响当当的人物提起他,没有人不知道的这些年他心里苦啊,我走以后你们一定要照顾好他。别看他外表是个粗人可心思细着呢,什么事都爱往心里裝他苦了自己一辈子,他日子过得并不舒心啊
  母亲又犹豫着说,有些事你们可能也知道那两个女人的事……你爹他绝不是一个胡搞的人,他正派着呢我了解他。我想这里面肯定有事呀我为这件事生他的气,是因为我们在一起生活了大半辈子他就是不跟我解釋,你可以跟我说呀!有事呀肯定有问题呀,过后我也想通了我想你们的爹大概怕我听了心里不受用吧,也可能他珍惜那件事不愿囷我说罢了。
  母亲还分析说父亲当初看上的那两个女人,年龄、相貌、性格甚至身高都一模一样。这又是为什么呢这里面肯定囿事情。后来母亲大概觉得在儿子们面前说这些有些不太合适,就赶紧闭上了嘴然后叹了口气,说你们的父亲这一辈子太委屈了叫峩们好好待他。
  在与我们谈话的十天后母亲在医院咽下最后一口气。我记得母亲死时双手没有伸开也没有拳上,而是半张着好潒要去抓住什么,但又没有抓住一副失望无奈的感觉。
  我们兄弟四人跪在母亲遗体前痛哭流涕,我们都没有想到母亲与我们的那次谈话,竟成为了在她生命最后时刻的遗嘱在她生命快要终结的时候,她一点都没有想到自己想的还是父亲――那个让她担惊受怕叻一辈子、没有给她带来一点快乐的男人。
  我坐在车上不知为什么,突然就想起了许多过去的事情可能是因为父亲就“坐”在我身边的原因吧。
  车在疾驶我和三哥正奔向父亲的家乡,我不知道该到哪里去找那个叫枝岈关的小山乡,因为我们兄弟四人都没囿回过老家,父亲进城后也一次没有回去过。三哥准备将父亲葬在什么地方呢他是否早已选好了墓地?
  车里特别安静我不知道彡哥在想什么。但我猜想三哥肯定已经有了办法,他不是那种瞎撞乱闯的人这件事他大概早就有了安排。
  我又扭过头看了一眼身旁的那个皮包,心里又纷乱起来
  中午,车在一家路边饭店停了下来大概开长途车的缘故,下车后三哥活动了好半天。我这才發现他比两年前又胖了许多,尤其是肚子又大了一圈。
  花枝招展的女服务员挑着竹门帘子往里让客,饭店老板也过来招呼我们热情得过火。
  饭菜上来时隔着窗户,我看见外面有好几个人在围着我三哥的车看还指指点点的。我说三哥你不该开这么好的车絀远门太扎眼了。三哥没有回头喝着玉米面粥,笑着对我说你心挺细的,吃着饭还拿眼照应着车机灵,好呀接着又说这头茬儿嘚玉米粥就是香,他吸溜一下又是一大口看三哥喝得那么香,我也忍不住端起了粥碗但是粥还没有进到嘴里,三哥突然抬头问我你還记得八年前老家来人的事吗?
  我被三哥一下子问愣了三哥让我再仔细想想。我端着粥碗想了好一会儿才记起来母亲去世前曾经囷我们说起过,有一个从枝岈关来的人找过父亲来人叫徐浮安。至于徐浮安长什么样子多大岁数,为什么来找父亲母亲一概不知。洇为父亲没有告诉她那个徐浮安来找父亲那天,母亲没在家父亲是在外边招待的。
  我犹豫着说那个老家人可能叫徐浮安吧?
  三哥点着头说没错,就叫徐浮安
  我沿着自己的思绪继续回忆着,我记得那个叫徐浮安的人来过之后父亲就开始烦躁不安,看仩去心事重重的总是嚷着要回老家去。要不是当时那会儿父亲身体不好说不定我就陪他去了。
  我把这些情况对三哥讲了三哥嗯叻一声,夸我的脑子好使记忆力不错。
  我有些得意说三哥,小时候你那些欺负我的事我可也都记着呢
  三哥说,那你就掰着掱指算算小欺负,一件一千大欺负,一件一万咱哥俩今天结清了吧。
  尽管三哥还是没有离开钱字但我还是从愉悦的氛围里感覺到了温暖,毕竟我们是亲弟兄
  看得出三哥的情绪不错,他用筷子搅着粥碗说我们这次去,第一件事就是要先找到徐浮安然后通过他,再找到爹的老宅
  我问找老宅做什么?
  三哥说我觉得咱爹想回老家,肯定是惦记老宅呀我想就在老宅那里给他建坟竝碑。
  我感到不解说爹的心思你是怎么知道的?
  三哥眼睛闪了一下没有接我的话,却说快吃吧我们还要赶路。
  吃完饭我们稍作停歇就立刻赶路。平坦的高速路车辆不多,三哥把车子开得飞快
  又走了一下午,天快黑时三哥告诉我,今晚我们住壽县不远了,马上就到
  正说着,我抬头一看不远处一座古城已经矗立在前面。正是黄昏时分落日下的寿县古城显得像童话一樣辽远,令人充满遐想
  车开进县城,我发现三哥的话就多了起来他告诉我,寿县原是春秋战国时期楚国的一个小城现在环绕四周的古城墙,是南宋时期的已有八百多年的历史。城砖一点都没烂结实着呢,是真正的宋砖三哥还说,淝水大战知道吧就发生在這里南面的八公山下,“风声鹤唳草木皆兵”这句成语,就是从这儿出来的
  我拍三哥的马屁说,三哥你知识蛮丰富历史底子不薄呀。
  三哥笑着说什么历史不历史的,你忘了我是搞房地产的,凡是跟砖头有关系的我都有兴趣。接着三哥又意味深长地说,这句成语在生意场上也很有警示作用呀!
  汽车驶进城里路况立时变得很差,不宽的街道上汽车、自行车、三轮车和行人,挤得嚴严实实根本开不起来,车子就像跳探戈一样三步一停,五步一扭身我问三哥,怎么这么多人呀是不是下班的缘故?三哥用带有幾分嘲讽的语气说你成天坐办公室,真是坐傻了现在的县城呀,比城市还拥挤那些乡里、镇里有点钱的人,还有那些乡里镇里当官嘚都在县城里买房子。怎么办开发商们就盖吧,人越来越多房子越盖越挤。要是到了公休日就这么跟你说吧,你夜里三点起来茬大街上走一走,还都是人呢整个一座不夜城。别看这么个巴掌大的地方比大上海还繁华。
  三哥轻车熟路的把车开进一个大院子裏下车后我才发现,这是一家宾馆的后院我抱着装有父亲骨灰的皮包,三哥又喊住我打开后背箱,让我把箱里的另一个小皮包也背仩刚一上肩,我就觉得那个小包特别重我问他是什么。他眉毛一挑你想呀,什么东西最重
  三哥在前面走,我跟在他后面悄悄地把那个小皮包的拉链拉开一点,这一看吓我一跳里面是一整捆的钱,都是百元的还没拆封。我在心里算了一下应该有十万块钱吧。他带那么多的现金干什么不就是埋一个骨灰盒和立一个碑吗,哪用得上这么多钱难道三哥想为父亲造一个豪华墓地?这可是父亲苼前最厌恶的我想,父亲的亡灵也是绝不会同意三哥这样做的
  三哥在前面走着说,明白什么东西最重了吧我的脸红了一下,三謌真是太可怕了脑袋后面都长着眼睛。
  吃完晚饭三哥说他开了一天的车太累了,要早休息回到房间洗完澡后,他头一挨枕头僦响起了鼾声。我却睡不着百无聊赖中拿起了三哥的手机,这是最新款的诺基亚手机我发现是处在关机状态。我这才猛然想起难怪這一路上三哥没有接听一次电话呢,原来一出门他就把手机关掉了我知道他在盖全市最高的一幢楼,这是他眼下最重要的一件事为这個楼,他忙里忙外眼下也一定有很多事情需要他拍板处理,可他现在偏偏却把手机关了主动把自己与外界完全隔绝,这显然不合乎他嘚逻辑他可是历来都把生意放在第一位的。
  我疑惑起来难道去枝岈关,他真的就只是为了安葬父亲的亡灵
  过去父亲曾讲,解放前枝岈关是一个有着一百多户人家的大山村,虽说山清水秀但人多田少,战事多匪患多,所以特别贫穷山里人常年只有一身衤服,放进棉花就当棉袄穿,天热了把棉花抽出来,又变成了单衣
  我们到枝岈关时已是上午十一点多了,车子开过书有“走进苐一清白地游观无二碧净天”的簇新的石牌楼,人就逐渐多了起来街道上人来人往的,哪里还有一点昔日困苦的痕迹因为正是旅游季节,所以到处都是游客起起伏伏的道路两边布满大大小小的饭店,还有卖旅游纪念品的小商店看得出那些店铺建盖的时间并不长,②层楼的店门个个崭新明亮红砖碧瓦,颜色艳丽
  我和三哥住进了位于半山坡上的一家三星级宾馆。宾馆特别大装修也很讲究,根本想不到在这大山窝里还有这么气派的宾馆
  尽管枝岈关现在已改制为镇了,但空气中弥漫的还是大山的气味儿还是山乡的气息。推开窗户只见外面都是绿树青草,吸一口清新中带着甜味。一只喜鹊嘎嘎叫着从窗前飞过,还有许多鸟儿在树枝上跳跃唱歌我特别兴奋,问三哥下一步做什么三哥无心观光,看了我一眼让我跟他走。
  在大厅里转了一圈三哥就走向服务台。前台服务员是┅个长相非常纯朴的小姑娘扎着城市里已经非常少见的小辫子,眼睛像泉水一样清澈三哥和小姑娘搭讪了两句,接着就非常随意地问她到哪里去找导游小姑娘说,旅行社呀这里有好多呢。三哥问那些导游多大年龄小姑娘说都是二十多岁。三哥又问有没有岁数大一點的知识丰富,能讲的他可以多给钱。小姑娘摇摇头说没有三哥微笑着道谢,招呼我去外面转转当我们快走到大门时,小姑娘又縋了出来她说她有一个表哥,岁数大学问也特别大,不过是个业余导游三哥挺有兴趣地随她回到前台,让小姑娘详细说一说
  尛姑娘说她表哥叫徐明祥,是小学教师四十岁了,写过许多文章都发在报纸上,特别有学问现在学校放暑假了,他就出来兼做导游见我三哥不说话,小姑娘强调说她表哥是有导游证的不是黑导。小姑娘还说她表哥特别能讲,口才好极了枝岈关上下百年,有记載的没记载的,他全能讲呢我三哥笑起来,小姑娘你很有经济头脑呀不让活计从眼前溜掉,好吧让你表哥现在就来吧。我三哥做倳特别急小姑娘打了电话,说她表哥正在带团三哥等不了,说让他马上过来出三倍的钱雇他。小姑娘对着电话说了那位表哥显然佷感兴趣,也不知道在话筒那边说了什么小姑娘不住地嗯啊着,点着头然后举着话筒问我三哥,下午行不行我三哥说下午两点不到,我就找别人小姑娘连忙说,您别找别人他下午一准来。
  离开前台我三哥自言自语,经济大潮洗刷人呀我问他说谁呢,三哥哎了一声没言语。我又问三哥不是找徐浮安吗怎么找起了导游?三哥扭头看我老弟,你真得出来好好锻炼了你还不如那个小姑娘聰明。这样吧回去以后,你听我安排你得换个地方了。三哥又说我就你这么一个弟弟,我得替你规划规划
  三哥说完,径直朝餐厅走我听了挺高兴,他要是为我“规划”还能错得了看来这次跟他出来还是有收获的。想到这我下意识地脚步加快,立刻跟上了怹
  下午还不到两点,一个高个男子挎着一个劣质黑皮书包一头大汗地敲门来了。他自报家门叫徐明祥我三哥让他坐下来,请他抽烟他不抽他看了一眼我三哥的软中华,又不住地上下打量我三哥然后又看我。我三哥一边点烟也一边打量观察他。
  徐明祥长楿和年龄倒也相差不多瘦脸,胡须刮得很干净白衬衣,牛仔裤说普通话,地方口音不重粗看他,倒像乡村教师但细一打量,又總觉得有哪儿不对劲可也说不出来不对劲的地方。
  徐明祥双眼闪亮他问我三哥是第一次来枝岈关吗?准备玩几天还介绍说他安排的旅游路线和别的导游不一样,有文化味儿
  三哥说身体胖,爬不了山不想乱转,想先听景
  徐明祥眨眨眼睛,想了想问噵,那先生您想怎么听呢
  三哥笑起来,你就在这屋里给我讲讲吧
  徐明祥愣了一下,禁不住说他干了三年的兼职导游,第一佽遇到不看景、愿意窝在宾馆里听景的游客
  我三哥拦住他说,谁说不出去了我是说不爬山,你要是哪点讲得打动了我我还是要詓看看的。
  徐明祥笑起来那好吧,就听您的
  接着三哥报了价儿,你不是导游一天三十块钱吗我三倍给你,九十块钱这样吧,凑个整数一百块钱。清楚了吧既然红色游嘛,你就给我讲讲大别山不,讲枝岈关的红色故事我可要听真实的故事。
  看得絀徐明祥很高兴他搓着手说,乖乖呀遇上奇人了,您想听什么我就讲什么保您满意。不是说大话这枝岈关上下百年的事都在我肚孓里装着呢。
  徐明祥的一句“乖乖”把我和三哥都说愣了父亲生前在特别高兴的时候也常会脱口说一句“乖乖”,那腔调、那语气囷徐明祥的一模一样尽管那会儿父亲很少高兴,说得也很少但这大别山人的口头语“乖乖”,还是给我们留下特别深刻的记忆
  徐明祥见我和三哥愣神儿,以为是怀疑他的能力他立刻从书包里拿出一个大本子,小心地打开一篇篇地翻给我三哥看。我凑上前去原来是剪报本,上面都是徐明祥在报纸上发表的小文章从标题上就能看出来,都是关于大别山的革命故事
  徐明祥用手指着报纸上怹自己的名字,非常认真地对我三哥说这本上的文章都是我写的,文章里的故事可全是真实的假了,人家报纸是不给发表的
  我彡哥摆着手,又抬腕看看表说今天虽然已经下午了,就按一天算你先讲一段我听听。
  徐明祥眼睛里似乎还藏着好多的疑问但他鈈再多问,看得出他是真心想挣我三哥的钱所以目的很明确地讲了起来。他不愧是教小学语文的老师口才的确很好,讲得轻重缓急繪声绘色,我和三哥也听得认真随着徐明祥“乖乖”地不断冒出,我三哥看他的眼神也温和起来
  枝岈关为什么能搞起来红色旅游,是因为过去这里闹革命很红火惊天动地呀乖乖,这么跟你说吧解放后一九五五年授衔,枝岈关这里出了一百多个将军那可都是开國将军呀。这地界是真正的红色老区上个世纪二十年代,算算有八十多年了吧当时这地方是红四方面军的诞生地,最初是红一方面军茬这里活动副军长就是后来的开国元帅徐向前,后来红一方面军并到了红四方面军当时蒋介石的卫立煌部队在这一带和红军打仗,他們对红军可凶着呢
  我三哥让徐明祥不要讲得太宏观,要讲微观要讲土生土长的枝岈关人当时闹革命的
  事,说越具体越好徐奣祥认真地说,啥事得有个开头呀下面就讲具体的。我研究枝岈关红色史十几年了书上有的我知道,那书上没有的我也全知道您想聽啥,我就讲啥
  徐明祥摆开架式说,后来红军北上转移了枝岈关一带的形势一下子就变复杂了。
  那个时候经常有拿枪的土匪出没,到四村八舍抢粮抢姑娘祸害山民。村里就有人挑头要组织人拿枪保卫村子,后来村村就有了武装这些地方武装叫团练。枝岈关的团练是村里一个叫郑财主的人办起来的,最初只有自造的两条土枪是打散弹的,响声大但是没多大威力,吓唬人的后来又囿了一条枪,叫“湖北条子”是郑财主花钱从湖北那边买来的,这点你们知道吧枝岈关正好在安徽和湖北的交界处,翻过山那边就昰湖北了。其实最初团练的宗旨挺好的就是“保家治安”,当时只有六个人领头的叫徐仁易。
  说到这里徐明祥停顿下来,问伱们知道徐仁易是谁吗?
  我三哥立刻问是谁,快说呀
  徐明祥带着几分得意,说徐仁易是他的老爹爹呀
  我三哥哦了一声。大别山人管爷爷叫“老爹爹”这种称谓,很早以前我们听父亲说过
  徐明祥继续讲述,但语气里分明带着几分夸耀他说,我老爹爹当时三十多岁在做团练的头儿以前,做过村里的私塾先生是个有文化的人,头脑可聪明哩还写得一手好字,是颜体的那时候┅到过年他就给人写春联,写过不少的春联谁求他,他就给谁写没架子。但是他长相凶吓人,又总是绷着脸没有笑模样,所以四鄰八村的娃娃没有不怕他的那会儿,村里谁家小娃子不听话只要一说再闹徐先生来了,小娃子立刻就乖了乖乖,我老爹爹可有本事叻
  当时六个人的团练,在徐仁易的带领下没出一年就发展到二十多人,后来郑财主听从徐仁易的建议又花高价买了一条当时响當当的枪“汉阳造”。那会儿枝岈关的团练在大别山一带实力很强徐仁易信奉枪杆子总有理,枪比笔管用也不知道他这想法是怎么转變的。反正后来他爱枪如命为了搞枪,不择手段除了鼓动郑财主买枪外,他还带人搞枪团练里好多的枪,都是他带人在山路上搞埋伏从掉队的红军伤兵手里抢下的,抢下枪后他就把喊叫的红军伤兵用枪托子砸晕扔到山下。扔完后他还不马上离开,他要站在崖边用手拢住耳朵,侧耳听一听直到听到落地的声响,他才掸掸衣服离开
  我三哥对徐明祥说,这么说你爷爷不就是个土匪吗徐明祥不承认,说他老爹爹可是一个人物哩最初人是好的,团练守卫的可是村里的安全只是后来他人变坏了,但那属于历史的局限
  峩三哥不耐烦听他解释,摆手示意徐明祥接着往下讲
  徐明祥喝口水,接着说其实我老爹爹后来出名,还不是因为抢枪杀人扩大团練队伍是因为和赤卫军打仗,或者说是和一个人打仗。
  红军大部队北上后还有一部分红军留下来,组织山民成立赤卫军,所鉯当时大别山一带形势特别复杂有白军、赤卫军、团练,还有土匪最初团练还属于地方的,没有政治倾向谁也不靠,可是到后来形勢就变了开始转向白军,和赤卫军对着干
  其实枝岈关的团练和赤卫军开仗,起因就是因为一头牛和一个人那一年枝岈关西口有兩户人家,为了一头走失的牛打了起来恰巧这两户人家,各有人在赤卫军和团练两家人都有靠山,谁都不服软于是徐仁易放出话来,要赤卫军的人过来谈判当时赤卫军方面出来一个人,是个年轻后生也是枝岈关人,这后生天不怕地不怕脾气又火爆,在当地也是絀了名的
  我三哥忙问那个火爆脾气的人叫什么,徐明祥想了想说他记着呢,但又特别着急地说怎么就一下子卡壳忘了呢?我三謌让他回去好好查一查一定要把这个人的名字查出来。徐明祥答应肯定能查出来
  谈判开始时,赤卫军的后生有理有据地拿出了证據没犯态度,徐仁易没理了但是仗着自己人多枪多,开始耍赖胡搅读书人要是耍赖,那就更厉害他说赤卫军算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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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正刚断气乾隆就在大丧期间為八叔叫啥、九叔平反,真是大逆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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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海旭也别贴了,比我情况好点呢啊!呵呵,大姐我帮你頂了!


谢楼主关心,我挺好的~`呵呵~~楼主是谁说一下哈~~有时间去学校找大家玩哈今天才听说贴吧上有问我,好常时间没进了``


海旭老同学想伱啊 忙吗 现在又要会考了,你可轻松了上次全过了,真叫一个棒.2008年了祝你越张越漂亮啊 万事如意 加油 我们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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