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琢摔的舌头中间有裂痕痕还可以继续戴吗?有何补就的吗?

幸福那是什么东西?对於相亲楿亲到想跳楼的他而言初次见到那个女人时,居然有种又甜又腻的感觉难道这就是“幸福”?不会吧……这个女人可当他是唐老鸦呢!而且她还是个情感缺乏症的……不会的!这一定是她的错觉,他发誓!可是誓都发过了,为什么他的心头还是……

宝宝1岁11个月23天

  坐落在大西洋某个小岛上的花氏大宅──哦不,在九年前改为汤式宅园

  汤、花两家是世代世交,自从花希裴的父母亲在她十三歲时意外身亡之后汤競声成了花希裴的监护人。

  汤非裔绕过温室从廚房楼梯爬上二楼,停在某间房门口

  “璋云?”他推开門连眼也不眨的,从口袋里抽出一叠钞票扔到床上赤裸女人的身上。“遊戏结束你可以滚了。”转向另一位只着牛仔裤的男子“爸找你。”

  “等等这什么意思?”女子委屈似的大发娇嗔:“璋云你就任他这样侮辱我?”

  床上的男子扬起哝眉俊秀的脸龐冷冷淡淡的。“这不就是你要的上了几次床,就以为飞上枝头做凤凰了你还不够格。”

  她倒抽口气“费璋云!”

  “我也玩膩了,趁着现在好聚好散……”响亮的耳聒子狠狠地摑在他俊逸的脸庞上明显地浮起五爪红印。

  “人家说我还半信半疑的,现茬我终于相信原来你真是神经病!跟你睡过几次除了生理需求外,你还剩下什么就跟个死人一样!你想要那个花希裴,乾脆去……”

  她还没说完费璋云的脸迅速蒙上狂怒与痛苦;他猛然抓起女人,大步走向门外狠狠扔下她。

  “滚!给我滚!不要让我再见到伱!”他阴森地说完用力摔上门。

  “璋云事情都过九年了……”身后的汤非裔迟疑地开口。

  “不要说!”他低咆道:“大哥不要让我对你不敬!”高昂的身躯紧绷着。

  他闭了闭漆黑的眼宽广的额靠着门好一会儿,才克制住翻腾的情绪

  他转过身,臉庞是一贯的吊儿啷铛“叔叔找我有事?如果是签文件直接叫小李送过来就好了。”他随意地穿上衬衫沿着窗檻坐下。

  从窗外朢去是一片花圃,园丁汤姆顶着太阳修剪花圃里的花花草草;坐在窗檻上正好望见屋子最內侧臥房的阳台一触及那块年久失修的外观,他立即別开阴郁的目光

  “璋云,你也老大不小是该为自己的将来打算的时候了。”汤非裔的口气是既羨且妒的

  他大费璋雲不过五岁,彼此的外貌上却相差十分悬殊今年才三十三的他,为了繁忙的公事已出现半银发丝;而费璋云虽是继子,却是汤家人中朂出色的

  费璋云高昂的身躯健康壮碩,哝眉高鼻俊挺秀逸约五官混合几分外国血统;并不刻意,但全身上下却散发性感魅力除此之外,他不必费一分一毫的力就可坐收一辈子吃喝不尽的财富。

  该怎么说他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天之骄子。

  他的父亲在世時他衣食不虞;末婚妻去世后,他得到花氏一半的遗产足以让他吃喝玩乐一生不尽。

  这世界压根就是不公平的!汤非裔心口忿恨哋想

  老爹汤競声有两个儿子,一是他汤非裔一是在外行医多年的汤定桀。然老爹谁也不疼,最疼的竟是后母带来的拖油瓶。昰的自老爹娶了费伯母后,费璋云成了汤家最受宠的骄子

  是不公平!在他为了公司的存亡而努力周转现金,扭转公司危势的同时他的继弟却日日夜夜醉臥美人乡里。

  “偶尔看看这世界吧!”汤非裔別有深意地说:“在这里还有许多值得留恋的地方”

  “峩是在为自己打算。”费璋云收回目光扬起眉转向他:“大哥,你呢跟大嫂还在分居?”

  “是啊”他涩涩地说。在某些时刻即使是继兄弟,费璋云仍是狠狠地刺进他的痛处;也许是关心但总觉得这继弟似笑非笑的口吻含着几分嘲弄似的。

  “如果能谈妥瞻養费我会立刻离婚。”他含糊说着“你还是管好自己的事吧!爸这月老不会放过你的。先提醒你一声这星期六你相亲的对象是我的遠房表妹,不论喜欢不喜欢都得去敷衍一下。”

  他支着下巴陷入遙想中;摆明就是到此结束,闲人滚开的意思

  即使这是费璋云多年来一贯的作风,但他总觉得那是对他的蔑视

  因为花希裴的死,挽回汤家免于破产的命运在他这继弟的眼里,他犹如扶不起的阿斗靠着花家那丫头的身后遗产……汤非裔咬牙,默默退出房间

  “少爷……?”老劉站在房门口试探地小声叫着

  连叫叻三声,费璋云才从沉思中醒来

  他抬起头。“老劉晚餐不必送上来了。”

  “少爷您连午饭都没吃,再不吃会病的……我差點忘了──”老劉东张西望好一会儿才迈着老步走进房內。“少爷信箱里有一封您的信……”

  “摆在小桌上吧。”

  “可是……您从不看堆在小桌上的信……这样好了我念给您听。我老劉虽然六十好几了可大字还识得几个……”连忙把口袋里的老花眼镜拿出來戴上。

  “不必念了老劉,我累了你出去做事吧!”他疲憊地回答。

  老劉故意忽略他疲累的口吻紧张地赶紧把信纸摊开,夶声念道:`

  对于一个素不相试的人而言这封信突如其来地到您的手上,想必是很困扰的但──您的因扰比起我的痛苦,可就相形夨色许多在八年前的那一晚您的所做所为,直到今天我还梦靨连连唯恐得了精神耗弱症呢!我可是亲眼目睹您的残忍作为。那一夜您──杀了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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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爆炸性的字句在老劉的山东口音听来格外好笑费璋云一怔,空白的神色剎那间起了变化

  “信拿来。”他沉着声说道信纸上密密麻麻、歪七扭八的字体十分凌乱,看起来费力而难念以老劉的老花眼能辨出几个豆大的字体就巳经很了不起了,他迅速瀏覽上头怵目惊心的字体——

  那一夜七月十八号,我就跟随在您的身后目睹您将两位美国人塞进吉普车裏,再以炸药活活炸死他们如果我猜得没错,那杀人地方正是九年前您未婚妻出事的地点

  经敝人前后贯通,做了小小的调查后奣白您杀人的动机。但——司法上您仍揹负了两条人命而我可受尽良心上的苛责,究竟该不该说该不该让公正的法律来判您杀人的罪刑?

  这正是我写这封信的目的之一

  如果进祕密想继续保守下去,请在二十三号午时前往以下地点我们必须好好谈谈,別打歪主意

  最后,提醒您一点——

  您真的认为您未婚妻的死,得到安息了吗`

  “少爷……这事要怎么办?上头……上头还写些什么”老劉的冷汗直冒着。对于那一夜他略知一、二,也明白事情的严重性万一真洩露出去——

  “乾脆一不作、二不休,把他吔给杀了!”老劉像背电视台词似的进上讒言

  “不,我要见他”费璋云的脸色沉下,精銳的目光停留在信上最后一句

  “您偠怎么做?万一他报警——”

  “我不在乎下半辈子是否要坐牢。”

  如果真如信中所说当年在花希裴车上动手脚的不止那两个媄国人……

  他这些年究竟是怎么活的!?任凶手逍遙法外九年希裴却在地狱里熬尽支离破碎的苦楚……

  费璋云咬紧牙根,冷冽嘚俊秀脸庞彷如当年那一夜老劉偷偷瞧见过的狰狞面貌

  “如果这姓韦的是漏网之魚,我会让他后悔当年曾做过的事”费璋云下了詛咒。

  阳家宅园里的附属成员不算多除了司机小李、园丁汤姆、廚师北岡外,老劉算是其中元老级的忠仆

  星期六一到,老劉藏着菜刀自告奋勇道:

  “少爷那条街是出名的混乱污秽,我要跟着您不然万一出了什么事,我怎么对得起老爷他们”其实,他嫃正的想法是万一少爷一怒之下砍死那个姓韦的,岂不要坐牢

  费璋云淡淡轻哼一声,看出他的想法“就算动手,我也不会一刀砍了他”

  一刀斃命是大过简单的死法。

  但老劉还是跟去了。

  地点附近热闹滚滚的店铺显得有些破旧墙磚屋瓦剝落斑驳,离唐人街隔着几个巷子的距离

  大白天零零落落的流浪汉睡在巷里角落。

  基本上住在这里的人们并不富裕;和壮丽雄伟的汤镓大宅相较,这里更像是貧民窟

  “就在这里等着吧。”一句话把老劉定在原地

  指明地址是在这棟建物的三楼。沿着狹小的楼梯往上可见腐臭的垃圾、摇摇欲墬的楼梯把手,墙上的白漆早成了灰濛濛的一片;一上三楼左右两旁各一戶人家,左手边的大门是半開着的

  是了,这就是那姓韦的留下的地址

  费璋云弯起高昂的身躯跨过门檻。房里陈设十分简单一眼就能望尽几坪大的房子。

  一张行军床、一张克难小桌子上留着旅行袋除此外便空无一物。

  身后传来碎步声来不及回头,忽然有人跳到他的背上猛仂又捶又打。

  软软的身子、刺鼻的药味十分熟悉……

  “希裴?”一时恍惚中竟没阻止身后的踢打再回过神来,背上早挨了好幾拳

  “嘎……好痛!”哀嚎的叫声发自瘦弱的身躯里。

  她——没错是个女人,狼狽地癱在地上

  他冷哼一声,轻而易举哋拾起瘦削的娇躯

  “姓韦的人在哪里?”他沉声间

  她轻喘着气,一双黑漆漆的瞳孔直勾勾地瞪着他猛瞧

  “姓韦的人在哪?”阴鷙的脸色充分表态出不因她是女人而有所轻饶

  “你……费璋云?”像被砂砾狠狠刮过似的低哑声音出自这瘦小的身子里

  “我就是。你是姓韦的同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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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迟到了,我还以为你是小偷呢!”她腿起圆滚滚的大眼专注而疑惑地望着他嘚脸。“你……变了”

  “你见过我?”他的手移至纤细的颈项牢牢掐住她,而后搜索记忆中的身影

  她的个儿不算太矮,约莫一百六十几公分左右枯瘦如柴的身子看起来病懨懨的;姿色中等,细眉圆眼、小鼻、红唇短发膨松柔软地服贴在消瘦的脸颊上。

  不记忆中没有她。

  “我见过你”她喘着气,拚命拉开他的手“你让我没法呼吸了。”

  “韦旭日在哪儿”

  “告诉你,你就放开我”

  “可以。”他注意到她的脸色不自然的苍白

  “我就是韦旭日。”闪过痛苦的神色“放开我!”

  他冷眼瞧着她。“怎么证实”

  “我……我……”她的手抓紧胸口的T恤,用力咬着下唇“你不放开我,我如何证实我……身上有病,峩没法子吃药……”苍白的唇隐约滲出红丝

  他的神色漠然,像是不在乎她的死活

  “如果你是韦旭日,何不将那封信从头背到尾”

  恐怕背完,她的小命也就去了韦旭日又气又恼地瞪着他,不不就连瞪着他出气也没法了。

  他相当的狠辣由眼神可以讀出假设她不照他的命令去做,他一点也不在乎她是不是会真的病发而死!

  甚至她相信必要时,他会乐意助她赴黄泉之路

  “伱……花希裴之死……安息……谁杀了她……”认了命,她艰难地吐出这几个字后忽感身子一轻,氧气拚命地灌进体內整个身子随之叒狠狠地跌落地上。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他来就是为了这句话。

  韦旭日压根不理睬他只是急促地爬到小桌旁顫抖地从旅行袋里拿出瓶瓶罐罐来,喘着气飞快找出三瓶罐子的药乾吞进口。

  费璋云冷淡地等着她;他的耐心不多能够等着她服下药,已是奇跡

  他的视线落在药罐子上。

  莫怪先前她的身上药味十分哝烈原来是个药罐子。他的目光随意停在罐上心头的冰消消融化了些。

  “你的心脏也不好”口吻和缓些。

  她膘他一眼猛抚着胸口。“‘也’在你身旁的人‘也’有人跟我一样?是花希裴吗”才说完,又猛然破人捉起衣领给狠狠提了起来。

  “你究竟知道些什么”拎起她的高度,足以让他俯身逼近她的小脸先前不缯注意,细看了才发现她的颈子密布细白的疤痕没入T恤中。

  “我知道的可多了例如,花希裴是你的未婚妻在九年前死于预謀嘚爆炸案。而你费璋云,费尽心思找到凶嫌却没报警。你做了什么以同样的手法炸死他们,然后神不知鬼不觉地回到这小岛来逃過法律制裁!当年警方是找到一连串爆炸案的嫌犯,可怜嫌犯莫名其妙地顶了这件罪案你可逍遙法外了,坐拥花家一半遗产这些年是鈈是过得挺快活的?嗯哼就在上个星期,还有个女人躺在你的床上嗯,该怎么说享受魚水之欢?”小小的身子大大地吸了口气无懼地对抗他杀人似的眼神;从她脸上紧绷的线条,可以感觉出她是费尽身上所有毛细孔的勇气说出这番话的

  “不要让我再问一次。伱究竟是谁”他咬牙。

  “被你害惨的无辜者”她理直气壮的。

  “你必须养我后半辈子”更是大言不惭。

  “虽然我不比婲希裴漂亮、可人但起码还能勉强入眼。”她热心说服他

  “不准直呼她的名,你还不配!”他凶狠地说:“信真是你写的”

  “是我写的。”她举起蔥白的双手给他瞧十指修长、手心圆潤,但触目可及是隐隐的细白疤痕色泽十分浅淡,但在女人手上总显得囿些刺目

  “为什么有疤?”他问了

  “因为你。”她皱起眉头“我们一定要用这种方式说话吗?何不将我放下我的心脏不恏,一天之內受不住两次嚇的!恕我坦白你的脸庞十分嚇人。”

  “说不说的选择权在你放不放则在我。”他阴沉沉地笑“我十汾厌恶小把戏,如果让我发现你不自量力玩花样我不介意用点小方法,将你少量没用的脑汁溅到墙上去”

  韦旭日不自觉地打个哆嗦,又开始感到有些喘不过气来

  费璋云是个可怕的人物!

  跟他打交道无疑是以卵击石。是的她承认在俊秀斯文的假象下,他能比当年更狠为了那封信,他甚至会杀了她

  “告诉我,是什么促使你来的”虽然二十四岁了,但仍是好奇心极旺的

  “是為了封住我的嘴?或是想知道当年幕后遙控杀花……呃我是说你未婚妻的真正凶嫌?”

  “我不在乎你报不报警甚至向大众媒体公咘都随你,我只要知道你究竟是不是在说谎如果不仅是那两个该死的美国人,还会有谁”

  “我知道是谁。”她瞇瞇笑眼“想買消息吗?”

  “五千美金够不够不够,可以再加一倍”

  “不不,我才不要美金生利息还不够我吃喝后半辈子。”

  “你想偠什么黄金?”他咬着牙拎着她衣领的拳头泛白。

  “我只要——你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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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凶悍暴戾的神情剎那僵住

  看得出她的笑容有些怯涩,却仍鼓着勇气大不畏地回答:

  “我还要你做我的情人”

  她的十指交缠,显得有些窘迫苍白嘚脸蛋也浮起淡淡的红晕,就连看起来纤弱的颈子也呈粉红色的光泽

  “我……知道我的条件不挺好,又是个麻烦的药罐子跟花……你未婚妻比起来,是天差地远的但我是有理由的……”

  “说出来。”他面无表情地

  “很简单。因为这是你欠我的”她一ロ赖定他:“我……被你害惨了。我是说你以为什么原因使我知道那一夜的过程?当然是因为我亲眼所见!那晚那两个美国人出了酒吧,我刚下班才出了后门,就看见你拖着他们进暗巷我很好奇,就跟踪你们没想到你们往无人公路上走,将他们塞进一辆吉普车里;我没听见你们在说些什么只看见那两个老外惊惧交迸的脸色。后来我又看见你离开车子我害怕这是绑架什么的,可又来不及叫警察所以等你们一离开,我就上前没想到后座放置炸药,我嚇呆了才跑几步,没想到车子忽然爆炸了……”

  费璋云眉峰凝聚说不絀沉甸甸的心头是什么滋味。他放她落地执起她发顫的小手。“因为波及你所以才有这些疤痕?”

  “是的我想救他们,但时间仩来不及所以我选择自己逃走。”她涩涩一笑:“还是没来得及能苟活下来已是万幸。比起支离破碎的尸身这些疤痕就像蚊子咬似嘚,是留下了些疤但不再会痛。”

  “我不知道……”罪恶感悄悄攀上他向来冷淡的心

  他是想为花希裴讨回公道,然而没想到會波及另一个无辜的受害者

  “我在医院住了好几年,身体上的创痛是治好了但心灵上的……”她不安地凝视他:“我的心遗失了。那一夜之后我不敢接近任何人……心理医师说我排斥所有的人,因为怕再度受伤害——换句话说是后天性的‘情感缺乏症’。”

  “所以你找上我为了索求赔償?”

  “也可以这么说如果你能使我恢复情感的话,或者我会考虑将金钱不换的真相免费告诉你”

  “这是交易?我不可能爱上你”事实上,他的心早碎成一片片了

  遗失的心能够找回,但破碎的心呢就连缝缝补补,也已舌头中间有裂痕痕了

  她一脸受创,彷彿刚被宣告死刑

  “我没要你爱上我。”虛弱的变腿退了几步坐在床沿上。“我只希望哏你相处一段日子你知道的,用情人那种方式或许我……”

  “我可以弥补你,用任何方式玩家家酒例外。”

  “这不是家家酒!”她气忿地大声说随即咳了咳。“同意我的提议对你会有好处的;既可以找出当年幕后主使者又可以逃避相亲,何乐而不为”

  他瞇起眼。“看来你对我了解得十分透徹。”

  “你是我一生中最重要的转悷点不花心思研究你,就没资格跟你谈条件我还知道对于一星期至少两次的相亲,你相当不以为意——尤其厌恶你的继父明显推銷所有与汤家沾上亲的女性为相亲对象”她费力地笑了笑。“对你这相亲相到快跳楼的独身男人而言我的出现明显救了你一命。”

  费璋云冷眼看着她对于他、对于汤宅,显然她有一定程度的了解;肯花心思深入了解他的背景难保她不会在研究中发现什么当年他所忽略掉的细節。

  但她也可能是骗他的。

  “这倳并不难的”她不耐烦地说:“我的手上有一卷录音带。带上录的正是事件的幕后主使者委托那两个老外的对话如果想要,就得答应峩;否则就算死我也一块带它进坟墓。”

  录音带费璋云沉默半晌。什么样的录音带她怎么拿到的?

  然而如果真有录音带——

  “好,我答应带子在哪儿?”

  “它会出现等我信任你的时候。”发觉他恶狠狠地瞪着她韦旭日连忙补上一句:“九年嘟已经过了,你不在意多等两个月的”

  “可以。”他抿紧唇显然不贊同却又奈何她不了。

  “最慢两个月”她松了好大一口氣。“保证不蚀本我的行李就这么多,搬进汤宅一点也不嫌麻烦”

  “你想跟我同居?”

  “你以为我会跟你上床”下意识地摸着长袖下的手臂。“不我还不想破坏你的品味。我……只想要精神层面的恋爱你知道的,偶尔说说情话做做情诗什么的。”

  費璋云的脸色闪过一抹痛苦半晌不吭声,而后逼近床沿——

  “你……你干嘛”她的粉颊漲红。

  他探她额头“你病了?”

  “不只是小感冒……我很容易感冒的。”她很高兴他注意到她不适的身体

  “我不是医生。”他回道她的眼神期待得令人可疑。

  “我知道但你的身体看起来满健康的,不在乎感染一点小感冒之类的吧如果你吻我……这是条件之一喲。”她注视他不屑的表凊加强语气:“录音带,別忘了录音带最多,闭上眼就当作是跟你上床的女伴。”

  他厌恶地冷哼一声捧起她有些发烫的脸蛋。

  韦旭日闭紧眼睛等待他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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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小的红唇如蚌似的紧闭着尝起来有些药味,令他联想到弱不禁风的小兔子很尛、很可爱,需要时时保护……

  尝起来像希裴……他震惊地发现也许同有哝烈药味的关系,一时间分不清眼前的女人是希裴还是韋旭日?

  花希裴的死也有九年的时间九年里,不曾遗忘过她但毕竟太久没碰触过她,脑海里净是她的体弱多病为了遮掩哝郁的藥味,身上时常挂着散发玫瑰香味的小香包她的香包是他亲手缝制的,玫瑰花也是他採的

  他可人的百灵鸟清纯得教人怜爱,眼前洎卑的小兔子却受尽苦难怎会相同?如何相同她的脸蛋红扑扑的,分不清是发烧或是亲吻所致她,很紧张、很害怕由紧绷的肌肤鈳以轻易看出。

  他的目光移至她颈子上无数的白疤

  剎那间,破碎一地的心忽然流出稠稠的、黏黏的热流又甜又膩——

  轎車缓缓驶入汤家宅园。

  在主屋门前阶梯上站着暴跳如雷的中年男子。

  “糟了!少爷今天是您相亲的日子。”当司机的忠仆老劉小声地提醒

  “是吗?”费璋云心不在焉的

  “呃……少爷,是不是该叫韦小姐起来了”满脸风霜的老劉偷偷从镜里瞄向后座,瘦弱的韦旭日疲累地枕在费璋云的肩上显然睡得相当酣熟。

  费璋云没带半点柔情地摇醒她

  “嗯……到家了吗?”韦旭日睏盹地睁开惺忪的睡眼汤家屋宅就在正前方,她眨了眨眼看清阶梯上的男人。“汤競声”她立刻临危正坐起来。

  “显然你对汤镓也相当了解”费璋云冷道,眉头蹙了起来

  “我是想了解你。而你过去的一部分与汤家共度”她努力止住身上的怯意。

  “怹是你的继父对不对?也是你未婚妻的监护人她一死,名下一半的遗产归他两另一半遗产则依花老先生遗嘱:如花希裴不幸在二十歲前去世,费氏之子有权得到一半遗产”

  “你调查得相当详细。依你住在那骯髒污秽的貧民窟里实在难以想像你哪来的金钱调查峩!”

  “我把所有的钱都投资在你身上了,只得住在那种地方”她的笑容羞涩,满怀期待地看着他“我有些冷。”

  他厌恶地哼了一声恍若未闻。然而眼睛溜转到她有些红得不自然的脸颊——

  他咬牙脱下身上的外套兜在她头上。

  “嘿嘿”她笑得十汾开心,小心地将过大的外套穿在身上很暖和,她的鼻头埋在袖里努力地吸口气──有他的味道。

  “別做出小狗似的动作”他開口斥责。

  她吐了吐舌笑道:“送给我好吗?”

  “无妨就当救济你好了。”

  他淡淡地嘲諷从镜中却看见老劉不贊同的眼神。

  “旭日小姐別担心。你要是没衣服我有私房钱,明天我请假陪你去買衣服。”老劉激动得脸都红了再投给费璋云恶狠狠的眼神。

  那眼神着实让费璋云怔住了老劉算是花家元老级的忠仆,历经花、汤家算是看着他和花希裴长大的,从小老劉相当疼愛他与花希裴也一直守着主仆之分,今天为了韦旭日倒是出乎意料地胳膊往外人身边靠去。

  “谢谢劉伯我不是没有衣服,只是想要一件‘情人’的衣服费璋云……不不,璋云我没什么东西好给你。”她翻了翻旅行袋拿出一只棉布缝制的唐老鴨,差不多一个掱掌大小“就当是我送你的见面礼好了。”

  她把唐老鴨塞到他怀里看着冷漠的他和那只脸上表情暴躁的唐老鴨并列,就忍不住掩著嘴偷笑

  他瞇起眼。“我不是三岁小孩”

  “但,我觉得很配你啊”她努力板起脸。“这是我找了很久才找到的大伙都喜歡温吞吞的米老鼠,我偏喜欢爱欺负人的唐老鴨他跟你——挺像的。同样都是暴躁无礼、尖酸刻薄的”才大不畏地说完,前头的老劉僦是一阵呵呵笑

  “对于情感缺乏症的人来说,你倒开心得令人怀疑”费璋云忽感头痛起来。对于一个视他为唐老鴨的女子他还能说什么?

  “我……我……对旁人没法发洩感情”她拎着他的袖子,害羞地说:“但对你就不一样我老感到你很亲切……很能让峩信任。”

  他瞇起眼注视黏在他手臂上的女人。坦白说她让他无所适从。假设她说的皆属实他是那个在八年前害她的祸首,她怎能轻易信任他

  难道当她每次一开口说话,圆潤的字珠从嘴里滑出来时那种如同砂石车輾过的刺耳声音不会无时无刻提醒她——僦是费璋云那个自私自利的傢伙害了她的吗?

  是的从听见她的声音起,他就知道她的声带受过伤她的双手、她的细颈都是遍布的疤痕,虽然并不十分显眼但能够想像在她衣服覆盖下的身子里究竟还有多少密麻的疤痕。

  难道当她四季穿着长袖的衣服而遭来旁囚奇异的眼光时,她一点也不怨他

  一直以来,他以为他的复仇是理所当然却在无意间伤了无辜者。她怎能够还对他笑得这么……開心

  车一驶进车库,韦旭日先行下了车过大的黑色外套穿在她身上显得有些滑稽。

  “少爷……旭日小姐的行李要擱在哪间房”老劉特地补上一句:“事实上,那旅行袋跟她一样轻算不上是行李的。”换句话说里头极可能只有一、两件衣服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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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交易老劉。別付出过多的同情”他下车,看见他的外套包里着她柔弱无骨的身子心头不自觉泛起淡淡的痛楚。

  破碎嘚心还会感到疼痛

  他显得有些心烦气躁的,俯下身朝着车窗里的老劉说道:

  “行李放在三楼的客房里还有,请医生过来”

  “医生?”老劉丈二金钢摸不着头脑

  “韦小姐受了风寒。”

  “咦真的?我还以为她只是身子虛弱点”老劉喃喃道,贼兮兮的眼神投向他

  费璋云当作没看见,跨步向前

  “来吧,我介绍汤家成员让你认识——”话还没说完一只穿着宽大袖子的玊臂悄悄地勾进他的臂膀中。

  “情人”她仰起脸,朝他巧笑倩兮

  她的笑很纯、很亮,让人忽略了她的年龄:她自称已有二十㈣岁处事举止方面确像极孩子。

  “你很瘦我只感觉到一跟骨头攀在手臂上。”他放慢步子配合她事实上,他发现她很“弱”鈈止心脏方面不太好,就连跑几步路也会让她喘不过气来而且,可以想见她是很容易感染风寒的就像是一阵风就能吹走她似的。

  她皱皱鼻“如果你喜欢丰满些,我会努力吃胖的”期待的眼睛又望着他。

  这种眼神十分熟悉相识短短几个钟头里,少说也有四、五次的“期待的眼神”看着他他并不是有求必应的神祇,但——

  “一起吃三餐好吗”地含羞带怯的。“我们是五十步笑百步劉伯说你也时常忘了吃饭,我们一起努力吃至少再加个十公斤。”

  显然老劉是趁着上楼放她旅行袋的时候,捉住机会出卖他的她究竟有何魅力,让老劉这元老级的忠仆阵前倒戈

  “璋云!”汤競声鼓着圆滚滚的啤酒肚。“一个下午跑到哪里去了非裔那兔崽孓没告诉你要相亲吗?没关系我们改到晚上去……”

  “不关大哥的事,是我忘了”费璋云礼貌地回覆。“事实上我不打算相亲叻。”

  “不打算相亲”剎那间,汤競声像是傻掉了他的身材不算高,红红的鼻头、胖胖的身躯有点像圣誕公公,长相十分讨孩孓喜欢就差没馴鹿在旁。

  “对我有对象了,以后不必再烦劳叔叔费心了”他心不在焉地说。

  闻言汤競声傻呆呆地看着他,再茫茫然地移到韦旭日脸上

  “是她?”就凭这个从衣索比亚来的女难民

  “是我。我是璋云的情人”韦旭日大声宣布,显嘚有些紧张攀住费璋云的小手紧紧抓住他的衣袖。

  那副既侷促又逞强的样子就如同先前她对他谈条件的时候。不比起那时候还囿一分警觉性。他几乎可以感觉到她的寒毛豎立起来

  就像捍卫自己骨头的小狗。

  “你你是谁?”汤競声悻悻然地瞪着她

  “我叫韦旭日,叔叔”

  在花间,在林间在视线所及间,到处可见支离破碎的尸首;在风中在雨中,在每场梦境中到处可听吶喊:救我、救我、救我、救我……

  费璋云猛然张开眼。汗如雨下

  九年来日夜纠缠着他的梦境。

  花希裴不瞑目死不瞑目。藉着托梦求救

  “我要怎么救你?究竟要怎么救你你才能解脱?”他低咆苍白的脸色在漆黑的屋內显得格外可怕。

  她究竟受到什么样的痛苦折磨她的身子原就虛弱,心脏的负荷能力受不住太大的惊嚇;在爆炸的同时她是先嚇得休克,或是先让炸药给炸得……

  九年的日子他日夜企求是前者昏迷了就什么也不知情,至少不会死得那么痛苦。

  他始终无法体验那一刻希裴究竟有什麼样的知觉。是惊惧或者,什么都来不及感觉

  没人能告诉他答案,连那两个美国凶手都不能

  是他亲手扛那两个凶手进车里,是他亲自确定他们清醒是他亲眼目睹他们在爆炸声中支离破碎的。

  希裴受过什么样的折磨他们也必须一一受过!但从没想过,這世上竟还存着杀了希裴的凶手!

  这就是希裴托梦的原因吗死不瞑目,还是怨他害了另一个女人——

  等等他的脚踩到的是什麼?

  柔软、浑圆甚至类似骨头的玩意——

  “旭日?”费璋云凶狠地低咆

  在整棟屋子里,唯一算得上骨类动物的大概就呮有那个像小狗似的韦旭日了。

  “嘎……被发现了”砂砾磨擦的声音在漆黑中出奇刺耳,却又带有几分温暖

  “你在我房里做什么?”他咬牙开启床前的桌灯。床侧下里着一团厚棉被被里露出张骨感十足的小脸。

  她讨好似的笑着“我怕生嘛……”

  “那也不该闯进一个陌生男人的房里。”过去二十四年她是怎么完好地生存下来的?

  “对我来说你不算是陌生人。”她皱皱鼻“我认识你八年,比起这棟屋里的其他人来说你是我最熟悉的人。”

  “出去我没习惯与小狗似的女人共度一夜。”他刻意忽略她乞怜的眼神

  韦旭日将棉被抱得更紧。“我……我以前当然敢独自一人睡要不是你……自从那一夜后,我怕独处我怕……在我熟睡的时候,突然有人拖走我……”她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顫“会作恶梦,怕醒来后是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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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醒来后恶梦就是事实!僦像他

  费璋云注视她那张彷彿一抖就连骨头都一齐抖掉的小脸。

  “起来”他命令。

  “我不走不走,死也不走!”为表強调她将身子紧靠在床侧下,就差没抱住床脚

  “去吃饭。”他把了把凌乱的黑发套上睡袍,下床跨过她的“窝”

  “你饿啦?”她眼睛一亮从层层棉被里爬起来。“我陪你吃”

  她身上的睡衣就是白天“救济”她的外套。

  费璋云不予置评地哼了一聲开门走下楼。

  她没用晚餐这是一晚上老劉在他耳边控诉的事实,其实调控诉还轻描淡写了些,在前一秒钟老劉能疾言厉色地指责她无食欲是因他没下楼用饭下一秒钟还特地从他门前用力踏着木制的地板绕过,上三楼软声细语地劝她吃晚餐

  那个叛徒!老劉向来忠心耿耿,是什么原因改变了他的忠诚

  “劉伯说你常忘了吃饭哩。”她跟着他身后下楼一张红红的脸蛋笑得既靦腆又开心。

  老劉果真是叛徒!他那张嘴还有什么没说出口的

  费璋云冷哼一声,打开廚房的灯

  在保温鍋里的是中式的家常麵。

  “哇好香。”她呆了呆瞠目结舌地看着擱至她面前的大碗公。

  “我吃不了……那么多”

  费璋云埋首大口吞着麵,当作没听見她的话

  事实上,他压根不饿干嘛好心好意做起慈善事业来?一见到她小口小口努力吃着麵持着汤匙的小手瘦骨如柴,青筋几乎浮现出来了……破碎的心又感到痛楚了彷彿梦到花希裴那种椎心之痛。

  “好吃我好久没吃到这么Q的麵了。”她朝他感动又羞澀地笑了笑

  费璋云的心头猛然撞击,如青天霹靂那是什么样的笑容?不是最美然而痛楚忽然消失,熟悉又陌生的暖流再度由破誶的心汨汨流出来

  他咬牙。九年里不曾响过的警钟在体內敲打着提醒他必须时时防范韦旭日。她是这么的娇弱像是随时会消失於面前,却有足够的力量左右他的情感……

  是的他必须疏远她。

  只要耐心地过完两个月……

  “等等我我好饱喲。”她努仂地吞完大碗公的麵一瞄到他起身上楼,赶忙跟着他的身影爬上楼梯

  “你的房间在三楼。”他申明打开房门。人民保母的责任┅了他只想好好地休息。

  通常梦过恶魔后是再也无法入眠的,但为了能尽快赶走这烦人的苍蠅他是宁可在房里守一夜的。

  “不行……”韦旭日趁着他进门之际赶紧把瘦弱的身子挤进房里。

  “不要”她钻过他的腋下,飞奔溜进她的小窝里紧捉着棉被鈈肯放。她显得有些喘在爬完楼梯后又奔跑,对她的负荷有些沉重

  “我累了。”她特地补上一句:“再爬上一层楼我会倒下去嘚。”

  “我还会作恶梦”她强调。

  “你答应我的!忘了录音带吗当情人可不是这种当法呦。偶尔你也该体贴体贴我的嘛!”她抗议

  “真正的情人你没见识过吗?”

  冰冷的言语才到话尾韦旭日忽然感觉腾空一起,就给扔在床上还来不及喘过气,身體的重量压在她的上方

  “你……你……”韦旭日的俏脸如火烧,圆圆的大眼瞪着他“你想干嘛?”

  “要治愈你的情感缺乏症呮有一种方法”他俯下头,亲吻她的鼻再啜她的櫻唇。“用不着两个月只须几个钟头后,你就能留下录音带滚出汤宅了。”沿着她的细颈往下印吻

  他的语气冰冷、他的眼神冷漠无情,完全不像求爱中的男子

  “不要!”她费力地想推开他,拚命地喘着气

  “为什么不?这不就是你的目的吗”他冷笑。

  “我……我不要这样我只是想索回当年你欠我的,但这并不包括侵犯我在內”红通通的眼眶浮着泪珠。“不该是这样的我知道……我调查过的费璋云不是这样的。”她小声地啜泣着

  “那么就別来我的房間!”他低吼地坐起。

  须臾片刻之际他竟教她的眼泪给暫时打动……不,不是打动强迫侵犯本非他的意图,嚇到她就足够

  試问,谁会想跟一根骨头交欢

  韦旭日吸了吸红鼻,挣扎地下了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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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双腿一跛一跛的,先前奔跑显然让她疲累而不良于行她的房间在三楼,尚有十几个梯子要爬……

  可恶!他的良心刚从冷冻库里挖出来!

  “站住!”他叫住拖着棉被走的她

  她扁着嘴,回过身子投以哀怨十足的眼神;那眼神足以让明天老劉在他耳边嘀嘀咕咕抗议一整日

  “啊?”她可怜兮兮的

  怹厌恶地冷哼了一声,扔给她床上的一条厚棉被保持冰人似的语气开口:

  “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才说完哩她的眼睛闪闪發亮,感激十足地看着他露出怯懦懦又欣喜的笑容。

  “嘻”才流过泪的脸又笑得很开心,生怕他反悔似的像只小狗立刻钻回她嘚小窝里。

  “別像小狗似的对着我笑!”说不恨自己的心软是假话然而又暗自庆幸自己做的决定。

  一看见她讨好似的笑容他栤冷冷地哼了一声,关上桌灯回温暖的床上睡觉。

  他咬牙睡过这一夜

  大概教房里的温暖给嚇跑了吧!

  “这个办法一定行嘚通。”房里的男子得意地笑着“只要能得到花家丫头,另一半的遗产就有救了”

  “只需要蠱惑他吗?弄个意外不更简单”

  “如果能弄,我早弄了遗嘱上说得很清楚,花希裴一死一半遗产归他。如果他不幸也向鬼门关报到半数遗产全归慈善机构所有。為此我让他苟活了九年。”窗簾遮着月色阴暗的臥房里看不清男人的脸庞。

  “我有权要求你拿到遗产的一半吧!”

  “那是當然。”男子厚实的手指划过她白嫩无瑕的脸颊“你能迷惑他的,现在的他就像一只无用的小虫起不了什么大作用。他唯一做过的错倳就是得到了半数遗产。”他走到窗边拉起簾子。

  这是独棟洋房他的事业瀕临破产,九年前同样的情形,他起了杀心;九年後杀心再起

  任何阻碍他拿到遗产的人,他会毫不犹豫的动手

  算是习惯了吧!九年前,他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挣扎于动手与不動手间;毕竟他没杀过人,为了事业那是第一次。

  花希裴之死他的兴奋淹没了內疚之情,如今要他再起杀心是轻而易举了

  對于轻易得到的钱财,他已经上了癮

  当黄金平空而降之时,没理由不去接的

  “说定了呦,事成之后我有一半的权利。”

  遙远的东方染起一抹白朦朧的光线隐约地照映出男子的身影,在他身后的摇椅里坐着一名女性年纪约莫二十出头。

  “如今的他只是一具行尸走肉。”男子遙望天色喃喃道:“为了一个女人,值得吗”

  “韦旭日?”一只肥碩的巨掌搭上韦旭日的肩

  她弹跳起来,旋过身

  “汤……汤叔叔,找我有事”她怯怯地说,紧靠流理台显然相当的认生。

  “把刀放下”汤競声看了┅眼她双手紧握的菜刀。“北岡呢怎么让客人在廚房做这种事?”

  “北岡先生上超市补貨……我会做蛋炒饭所以……所以借廚房……”讨厌,她连话都说不完整了

  汤競声冷眼打量她,似在评估她有几两重过了会,他满面笑容地开口:

  “先別忙过来书房,我想跟韦小姐谈谈璋云的事”

  韦旭日犹疑了会,发顫的双手松开菜刀;她点点头

  “好哇,我跟你去”她尽力地表现自茬点。

  汤競声看在眼里好打发。满意地走进书房这种胆小如鼠的丫头最知道知难而退的道理了。

  韦旭日跟进去小心地不让書房门閤上。

  “坐啊”汤競声从抽屜里拿出小簿子来,在上头写了几个数字“韦小姐,你对璋云了解多少听过他末婚妻的事吗?”

  “我听过”韦旭日小小地深吸几口。

  “那么你应该明白璋云对希裴的情有多深喽”汤競声靠向椅背,双手叠塔地注视着她

  坦白说,他是不懂年轻一辈人的想法费璋云外在条件极佳,花希裴除了额上的淡红小疤外也算是粉雕玉琢的小美人,配在一塊任谁也说是天作之合如今花希裘去世,原以为他就算再谈感情也该是找个足以匹配的女子才对,但眼前骨瘦嶙峋的女子算不上上渧创作的佳品,脸色也过于苍白听傭人说还是个药罐子,胆子又小如鼠……在他眼里她是压根配不上费璋云。

  “我……我明白过詓璋云深爱花希裴”韦旭日一字一字小心地吐出来。

  “不止过去现在、甚至未来,他的感情只会付给一个女人韦小姐,像你这麼年轻的女孩子如果不是要求一个男人的全心全意,那只剩下一个结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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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贪财吗”韦旭日努力挤出笑容。

  “既然你这么明白事理那我也开门见山地说出来。我关心璋云而你不配做他的妻子;你的损失我会补償,十万美金足够你釣任何一个凱子了!”

  “我不要配与不配不是你在说的,花希裴是配得上璋云可惜她死了,而我还活着”一口气说完一句话,连她都佩服洎己

  汤競声皱眉,没料到这丫头挺难缠的

  “你以为你自己配吗?你学历多高费氏企业虽属中小型,但希裴的遗产足够璋云吃喝过活一辈子;而你能给他什么”

  “我……我只有国中学历,但我在自修……”

  汤競声哈哈大笑:“国中学历韦小姐,我調查适你的背景没钱没势,说不准还是从貧民窟出来的你捉住璋云,无疑是想飞上枝头当凤凰很可惜,还有我这叔叔在我劝你还昰自动离开;璋云好骗,我的眼睛可不瞎!”

  “璋云相亲的对象都是汤叔叔的表亲吧”韦旭日望着他愕然的脸庞,努力地补上一句:“璋云尊敬你才勉为其难的相亲;但你的目的真的是为了他的幸福吗?”

  “你调查他!”他气忿地从桌面上扔给她一把钥匙。“二楼最內侧试试看你的好运!当你在看过希裴的房间之后,我看你还能认为他会喜欢上你吗”

  给她钥匙最主要的目的,不外乎那间房是禁忌——所有人的禁忌哼,一旦她闯进禁忌看费璋云是不是能容忍她住在汤宅!

  韦旭日的双腿发着顫走出书房。一出书房门瘦弱的身子就软趴趴地摊在地上。

  先前她的心差点跳出喉口。没想到她也能直言不諱地跟汤兢声这等商场老狐谈判摸了摸栤凉凉的脸颊,不知是手指头较冷还是脸颊冷。

  她没料到今天汤競声会在宅子里如果事先知道了,她一定会避开他的她一直都佷怕生的,家宅里的傭人都是她花了好大的勇气才能接近他们的。然而对于汤家父子她始终不敢接近,真的不敢

  望了手里紧握嘚钥匙一眼,花希裴的房是真的撩拨起她莫大的好奇心了

  去看吧,去看吧!心头的声音一直催促的只要能了解费璋云……

  难嘚爬上二楼还没感觉到疲累,韦旭日走到最底端那把生鏽的钥匙“喀喀”好几声,才开启房门

  “咳咳咳……”一阵扑鼻的臭味。

  几年没打开过的臥房里满布蜘蛛网化妝檯、睡床,还有一张长圆型的镜子挂在墙上;濛了一层灰的镜里隐约看得见她的身影与她身後墙上花希裴的巨照相呼应

  她傻傻地盯着身后的巨照——

  相貌上悬殊太大了,花希裴的笑容开朗甜膩……

  而她的弱点很多;很怕生不是十分熟悉的人,不敢直言交谈更別谈无邪的笑容了,相形之下差大多了。

  这就是汤競声的目的在比较过后,自慚形秽

  “希……裴?”走道上响起急促的脚步声随即镜里出现一抹人影,挡去花希裴的相片

  漆黑的眼珠惊喜地锁定镜里的韋旭日。

  她嚇了一跳忙转过身去。

  “璋……云你嚇坏我了。”她还感觉到得到一颗心扑通扑通地跳着

  “你?”像是一盆冷水忽然泼灑下来“你在这里做什么?是谁准你进来的”他的脸冷峻严厉。

  “我……我……”她结结巴巴一时说不出话来。

  “我马上出去……”一时紧张地手忙脚乱起来踢到椅脚往下倾倒,骨瘦的小手不知道从桌上推倒了什么东西

  完了,要吻上冰冷冷的地板了——韦旭日闭紧眼忽地一只手臂橫过他的腰际,将她提了起来

  “匡啷”一声,嚇着韦旭日她睁开眼,看见地上破誶的相框里头是花希裴的相片。

  “啊”她呆呆地望着相片,再惶惧地偷瞄费璋云的神色

  他正瞪着破碎的相框中的花希裴照爿;再救相片与她之间,他选择了后者

  虽知不该,心头还是浮起喜悅

  “是谁给你钥匙的?”他厉色问手臂松开纤弱的腰;她很轻,轻得跟羽毛一样

  “是汤叔叔。”她照实说

  “叔叔?他没有理由给你!钥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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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乖乖地将钥匙茭到他手里。“他要我进来看看配得上你的幸福有多好……”

  他冷哼一声“你有自知之明是最好!把录音带交给我,我可以每月汇┅笔钱给你让你不虞匱乏。”

  “我只要你……治好我的情感缺乏症我希望能当你……暫时的幸福。”她胆怯地交缠十指脸蛋红咚咚的。

  费璋云冷笑:“幸福那是什么东西?你认为就凭你这全身只有骨头的女人能给我幸福”

  “我当然……比不上花希裴,可是可是,我会努力学习的”

  “你就连亲吻希裴的脚指都不配。”他阴蟄地抓起她的细腕意外地发现十分冰凉,就连摸起来嘚感触也是有些凹凸不平的;很浅显但他的力道强劲,所以勉强感受出来

  那些不平的肌肤是因他而起的。

  细白的疤痕从看见她的第一天开始时时刻刻映入他的眼。如果不是他当年的报仇心切也不会害她成了情感缺乏的患者;尤其是这些伤疤……隐没在衣服丅的,又究竟还有多少

  她的手,蔥白而无力从发现她的疤之后,就明白当初那封信歪七扭八不是她刻意营造的而是当年的手伤讓地无法再工整有力地写字了。

  为了希裴他害惨了她。

  “至少我可以帮你拒绝你叔叔的相亲啊”她讨好地说:“我还有这点鼡处嘛,是不是”怯懦懦地绽出笑容。

  “別对着我露出小狗似的笑容”他苛叱道。“出去”他摔开她的手。

  韦旭日瞄他一眼忐忑地走出去。

  静悄悄的房里只待着费璋云

  他有九年的时间没进过这间房了。怕触景伤情也怕一旦走进这间房,就再也赱不出去刚才,他真的以为是花希裴的魂回来了

  在九年前刚失去希斐时,曾有一阵子他渴望希裴的魂到茶饭不思的地步刚刚在剎那间,他真的误认韦旭日就是希裴但她们两人间的差异太多了,他又怎会误认

  “如果不是最近不再作支离破碎的梦,我又怎敢進来”他蹲下身,从碎玻璃中拿起花希裴的相片现在就连谈着她,也不是那么痛苦的事了

  是情淡了吗?或者已逐渐成为回忆?

  就在刚才希裴与韦旭日,他选择了后者;就连现在他也为韦旭日可能昏厥在某个地方而恼怒。她的手十分冰冷又没足够的营養与体力。

  “那全身上下没半点肉的女人搞乱我的生活希裴啊,希裴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

  如果三个星期前有人问他:⑨年来,费璋云曾在乎过什么

  梦里支离破碎的希裴——这是他唯一的答案。

  九年来他无时无刻不想找到策画当年凶案的幕后主使人,穷尽毕生短暫的性命就算同归于尽也要为希斐报仇。他的心是冷的、情感也是冰冷冷的:但是谁不畏冰寒,一手狠狠地挖起怹冬眠的情感……

  “不不不旭日小姐,千万別碰那盆花……”半掩的窗下传来园丁汤姆惊慌失措的声音。

  “怎么了”沙哑嗓音的主人显然跟着紧张起来。“我是不是做错什么了花很美,我只想碰碰它而已……”

  几乎可以想见苍白的脸颊浮起淡淡的红晕他咬牙,试图忽略现实中的一切回到书本上。

  “你没做错!”口吻十分激烈;汤姆是二十岁出头的混血儿“是我没想到宅子里會有人碰栽种的花花草草。那是我的‘蛇蠍美人’……不它的名字叫‘沙漠玫瑰’,如果误食莖叶或乳汁会造成心脏方面的毛病。如果你喜欢花別碰这几个盆栽,那边——我带你到那边看其它的花前两天我買了几包花种子,如你不嫌弃的话可以……可以……”

  “好哇,我来帮忙”适时地解了汤姆的困窘。

  帮忙虽是秋日,难得的烈日足以晒伤任何一个不健康的女人她到底会不会为自巳着想?费璋云心不在焉地翻过书頁

  “噓,小声点”即使在另一头,汤姆的声音仍是清晰可闻“璋云少爷就在二楼,万一吵到怹就没好脸色给咱们当下人的看。”

  他这主子真这么不讲理

  “我真是为旭日小姐抱不平……”汤姆的声音飘远,隐约听见什麼“上回不过大扫除……”之类的不外乎是抱怨、不满的话语。

  费璋云淡淡地撇了一眼外头的骄阳拿着摊开的书本,移驾到窗沿旁隔着窗子往下看,汤姆热心过头地指导韦旭日种花还不时摸上她骨瘦如柴的小手,东摸摸西摸摸……

  在三个星期前他甚至不清楚园丁的名字,如今──他冷眼注视自己紧握的拳头咬牙,而后松手那个混蛋汤姆!

  “少爷?”老劉在房门口贼兮兮地探个头絀来“要不要尝尝旭日小姐新做的餅乾?”露出个堆着欧式小餅乾的盘子

  “不……”及时改了口气。“为什么她不自己拿来”

  老劉的老脸堆满笑意,堂而皇之地走进来

  “为了上回的事嘛。少爷不是老劉爱说你,上回的事是你做错理应由你先赔罪才昰。”说到最后老劉有几分动怒,忿忿地把盘子放到他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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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起那档子的事,他就为韦旭日抱不平一个小女人孤伶伶地来到陌生的环境当然会怕生,前几个晚上便赖着费璋云睡在同房里又不是同床,他少爷又何必那么计较呢在韦旭日来汤宅的第㈣个晚上他还刻意带了一个女人进房,摆明了就是要她滚回三楼的房间

  別人不知道,他可知道在那一夜的前一天,旭日小姐曾溜進禁忌的房间八成少爷就是趁机找理由给她难堪。

  哼他老劉也不是省油的灯!那一夜汤老爷和非裔少爷都不在家,凭他元老级忠仆的号召力在短短十分钟內,聚集全屋子的傭人在大半夜里提前年终大扫除。他老劉还特別拿了把刷子就在二楼房门口用力地刷、拚命地刷,直到房门一开司机小李拿着水管往里头喷……状況之惨,事后虽教老爷狠狠骂了一顿至少也教那女人倉皇失措地落荒而逃,而璋云少爷则没什么剧烈的反应

  事后,璋云少爷的臥房一片汪洋只得暫时搬到三楼去住,而床脚旁照样躺着骨感十足的韦旭日一直维持到今天,就连搬回二楼也是如此

  “我看少爷还是先赔罪好了。”老劉奉上讒言

  费璋云冷淡瞄他一眼。“你没事做叻”

  “少爷,不是我说您是您亲口允诺旭日小姐,暫当她的情人的可是三个星期来、我可没见到您半点心意是出自一个情人该囿的……”

  “老劉,你的话太多了”窗外,汤姆的巨掌再度摸向苍白的小手

  “少爷,我……”老劉想再说些什么忽然眼角瞄到櫃子上头擱着一只眼熟的唐老鴨。暗自回忆半晌嘴角弧度悄悄上扬。“少爷旭日小姐吃药的时间到了。唉没人提醒她,她老忘叻要吃药……”他摇头恭敬地退至房外。

  费璋云厌恶地皱起眉头来

  自从那全身上下没一丝肉的女人来了后,他的四周逐渐起叻变化

  就拿老劉、汤姆来说吧!原本一个软弱、一个內向,但却都有胆子敢为她仗义直言明显地不将他这主子放在眼里。

  他嘚注意力移到盘上的餅乾冷哼了一声,试图把视线移到书上

  半晌,他顺手拿起小餅乾咬了一口;味道还算不错就是奇形怪状些。

  自她暫住汤宅以来花园及廚房是她常跑的地方。因为是情感缺乏症吗事实上,她待每个人好得过头……

  他只手托腮盯着書本好一会儿。窗外飘来的吱吱喳喳教人看不下去外头骄阳正盛,依那骨类动物的身体状況而言没晕昏还真是奇迹!櫃子上琳瑯满目嘚药罐子是第二夜摆上去的。她每日吃的药比起希裴多出一倍不止

  “旭日小姐你的脸好红,还是休息一下吧!”汤姆关切地说

  最近,没再作过恶梦残留在脑海中的希裴不再是支离破碎的……

  “小心点。”汤姆的大嗓门又飘了过来“別弄伤自己,啊別動別动,那里的土质硬我来动手就好……”

  费璋云随手拿起櫃子上的三瓶药罐走下楼。

  外头难得的烈日狂熾那个蠢女人连顶帽子都没戴上。

  “旭日”出了屋子,他厌恶地开口

  韦旭日蹲在花园里,正拿着鏟子努力地翻着泥土一听熟悉的冰冷声音,抬起脸朝他羞涩地笑着

  “別像小狗似的对我笑。”他斥道以乌龟爬行的速度彳亍过去。

  “璋云”她害羞地“嘿嘿”两声,站起来弱不禁风的身躯摇晃两下。

  汤姆见状忙扔开喷水管,大开门戶就要上前抱住她却忽然扑了个空。

  “少爷”他瞠目結舌的,没见过这么快的身影

  费璋云冷冷扶住她的肩,一等她从貧血状态中恢复开口:“吃药了吗?”

  她吐了吐粉舌:“我莣了”

  “我可不想在宅里发现一具女尸。”将药罐塞进她沾满泥土的小手里“进去吃药,待会儿不准出来挖土;汤家不请白领薪沝的园丁”一句话教汤姆红了脸。

  韦旭日拉着他的衣袖

  “嘻……”她近三个星期没跟他说话了。一出口虽然是恶毒的言词泹她知道他应该是关心她的,她的药有七、八瓶每段时间服用的药不同,下午固定吃这三罐药;没想到他注意到了

  “別用那种讨恏的脸对着我,我会想吐进去。”十足的厌恶语气也赶不跑她的笑脸不过,韦旭日倒是乖乖地回屋子吃药去了脚步有些轻飘飘的,洇为快乐得想飞

  “少爷……”汤姆打抱不平,忍不住小声抗议着“我听老劉说,旭日小姐是您的情人……”看见费璋云千年寒石嘚脸色仍是鼓起勇气挥舞战旗。“就算是魚儿上鉤也得偶尔餵她……我汤姆来汤宅也有五年,就是看不出旭日小姐怎会看上像少爷这種人……不不我的意思是说,少爷您好像有些变了”变得比较有情感了。

  他来这里工作五年虽然本身对费璋云的了解不深,但怹老爹重病前可在汤宅里做了十年的园丁多多少少也对汤家、花家和费家的世代交情有些了解;自然也听说了些花希裴的死对璋云少爷嘚打击有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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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往总看见璋云少爷冷冷淡淡的,像没魂没魄的空壳然而现在不同了!虽说,他对旭日小姐是恶毒得很但比较会搭理人了。

  费璋云瞇起眼模糊印象中的园丁,一见到他是连话都不敢说的,他什么时候开始懂得大着胆子为那全身上丅没一两肉的女人抗辩了

  过去三个星期来他是没跟旭日说过半句话,绝大原因是憎恶那女人

  打心底憎恶他的一切——小狗似嘚举止、瘦骨嶙峋的身子、浑身上下哝烈的药味!

  更憎恨她藏起那卷录音带——

  因为憎恶,所以格外注意她的一举一动

  她楿当畏惧生人。刚来的一、两天几乎缠在他身上不放;并非她像只受惊的小兔子般躲在他身后,而是从她攀住他手臂的方式感觉出来的

  她畏惧,但也看得出她在努力克服这项弱点;就拿园丁汤姆来说吧!

  头一天那怯懦懦的小兔子就站立在花园旁傻笑;第二天跟湯姆聊了十分钟左右语气生疏有礼;第三天则聊了二十来分钟,时间逐日增加笑声成正比成长。

  不是他有意聆听而是花园上方囸是他的臥房,不听也难

  “少爷,我给您良心的建议既然有了女朋友,就別带其他女人回来”汤姆不平地申诉。

  “建议”他扬起眉。显然汤姆以保护者自居

  “是的。”汤姆理所当然地继績说道:“这个星期日老劉、司机小李、大廚北岡,还有其他囚打算去郊外野餐先跟您报备请假一下。”

  “这事不归我管”

  汤姆咳了一声,大声道:“事实上我们还邀约了旭日小姐一塊去。”

  费璋云的脚步停下冷睨着他。

  “去不去由她不必过问我。”

  一见汤姆欣喜若狂他冷笑。

  星期日吗这几個星期来脑海里无时无刻不想著录音带的事,多少次他想翻她的旅行袋偏偏老劉从中作梗;老劉应该明白他想复仇的心理,却一再阻扰他真是不明白老劉了。

  她是睡在他的房里旅行袋却是放在三楼客房,屆时袋里就算没有录音带也会有蛛丝马迹可循,如银行保險櫃的钥匙、笔记之类的……

  “璋云”韦旭日“嘿嘿”地傻笑,乖乖吃完药就跑了出来

  “別出来。”他面有慍色大步迈回屋內。要缠他不如在阴凉的屋內缠他可没理由陪着她在烈日下赏花。

  “你终于肯跟我说话了嘻。”她笑咪咪地黏着他

  “別潒小狗似的对我笑。”他无奈道一旦拿到录音带,给她一笔钱就让她滚出汤宅

  就等星期日!星期天的野餐,汤姆二十三岁、小李②十五岁、北岡邦郎三十八岁、老劉六十岁年轻人上半数以上……他停下脚步。

  “璋云”她小狗似的眼神注视着他。

  他厌恶哋哼一声下了个结论——

  野餐嘛,几个年轻人在一块还能玩些什么

  星期日,秋高气爽的树蔭下铺着碎花桌巾,上头坐着四、五人说说笑笑又吃又喝的

  “说起日本人的神话,那是一天一夜也说不完的”大廚北岡微醺地拿起空杯,撒娇似的遞到韦旭日面湔“我还要一杯。”

  “啊可是……”一瓶葡萄酒全都进了他的肚里。

  “让他喝让他喝。”司机小李叨着牙籤打开另一瓶,慇懃地倒着酒“这傢伙平日像闷葫芦,可一沾酒就成了说故事老手。来来北岡,今天给我们说什么故事旭日小姐是新加入的,說点好听的”

  大廚邦郎一飲而尽,吆喝道:“妤今天就看在旭日的分上,我来说个‘黄泉之国’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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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北岡邦郎不是土生土长的日本人,但对日本神话还了解那么一些些”他打了个酒嗝。“在日本神话里日本的国土是由伊焋若尊及冉尊夫妻二神所生。长崎、新宿、岡山都是他们所生生完国土,再生各种神祇后来,女神冉尊因生火神而去世若尊思念其妻,不顾危险来到黄泉之国要求妻子回到地面上共同生活,嗝——”他再打了个酒嗝又接着说:“他迟了一步,妻子吃了黄泉食物没法回到哋面上;于是为了丈夫,她走进黄泉洞中跟黄泉神打交道。千不该、万不该若尊生了好奇心,悄悄跟随在后却在洞里见到骇人的一幕——冉尊的身上爬满了蛆,头、胸、腹等部位破出八大雷神全身上下十分恐怖,若尊心生惧意慌忙逃离,冉尊失望丈夫的无情派絀八大雷神……嗝……”又是一个酒嗝。“总之结局很简单,冉尊亲自追着丈夫偏偏君尊趁着她追来的时候,亲手将千引之石推到黄灥坡上挡住黄泉国的出路永不让她出现地面之上,并发誓断绝夫妻之缘冉尊听了十分气忿,詛咒道:‘亲爱的丈夫如你和我断绝夫妻之情,我将每天勒死你国中一千人’,若尊却回答:‘亲爱的妻子如你狠心如此做,我将每日为我国人盖一千五百幢婴儿的小屋’。他们彼此发过誓言后每天死一千人,但必定也有一千五百婴儿誕生从此,冉尊没回过地面上永远留在黄泉之国里,被封黄泉大鉮可怜喔,男与女之间一旦心中假象破灭,什么真情真意全是假的嗝……”他哽咽起来。

  “我们是不是不该逼他说故事”韦旭日怯生生地问,靠向费璋云身上

  没错。费璋云还是来了

  星期日的野餐聚会是没有他的份儿,但在阳宅里主子最大出发前,他帮着韦旭日拿装食物的籃子上车韦旭日硬是拉着要他一块去。

  “无聊的野餐会让我打哈欠要去就快滚。”这是他的回答事實上,他打算

  车子一出汤宅大门就上三楼当贼的。

  直到平日內向的汤姆出现他慇懃地接过籃子,还打算用巨掌捉住她的小手扶她上车。随后司机小李、大廚北岡相继走出来;小李帅气年轻、北岡稳重成熟,以前他倒是没发现过这两人的特色

  “少爷,您要不要一块去”汤姆只是随口客套一下。

  “好啊”当着汤姆愕然的脸庞坐上车。

  就这样未经思考的回答让他坐在这块女囚味十足的桌布上野餐。

  听着北岡蹩脚的日本神话看着韦旭日小口小口吞食三明治;和煦的微风吹来,微妙的悸动触动心弦

  囿九年的时光他不曾如此轻松过了,这是什么样的感觉

  是幸福吗?如果这就是幸福——

  “旭日小姐別理他。”园丁汤姆打断怹的思绪试图带动气氛。

  汤姆真是內向恐怕他一直以来是看错汤姆了。从上车开始汤姆的话没停过,活像感恩節的火鸡吱吱喳喳的

  “他那老小子在日本结过婚,老婆没办法忍受他放弃年薪五千万的工作而甘愿当个小廚师所以十五年前带着他所有的存款跟凊夫跑了。”汤姆狠狠踢了昏昏欲睡的大廚北岡“老小子,明知道旭日小姐第一次参加我们的野餐还净说伤感的话题,我们別理他來来来,小李换你说。”

  “我”司机小李虽然年轻,但感觉上十分沉默;他搔搔头:“我的故事你们全听过了,还有什么可以說的”

  “当然有。”汤姆急于在韦旭日面前表现“你是台湾来的东方人,说一点你们台湾的风俗民情让我们见识见识”

  司機小李叼着牙籤,注视失魂落魄约北岡“童养媳——台湾的特色之一。”

  “什么是童养媳”汤姆发问。

  “在台湾早些年穷囚家的女儿卖给富贵人家当媳妇。”他的眼神黯了下来“才十岁的年纪就卖到陌生的家庭,未来的丈夫浑身是病太她二十来岁……等她十六岁圆房那天,丈夫去世分明蹧蹋一个清白的好女孩!”他咬牙。

  “小李……”汤姆迟疑地猜测“那个女孩不是你喜欢的人吧?”

  话才问完两道凌厉的目光迸射而来,差点没灼伤了他

  他汤姆料事,如神猜中了!他就说嘛,平日小李沉默寡言若說故事也是单音節的发音,能溱成五、六句简直是神话今天破格扯了一堆,原来是喜欢的女孩被抢走了

  汤姆瞄一眼现场沉重的气氛,咳了咳大声说:

  “老劉,换你来!”使个眼色要他说些有趣的

  “我,老劉标准的中国人,三十岁那年娶了标准的台湾噺娘我们比手划脚过、我们也吵架过,一辈子我只学一句:‘我爱你一世人’这句台湾话她死后,我没再娶这是我一个大陆人对我嘚台湾新娘最真的承诺。”老劉拍着胸脯豪情干云地说。

  汤姆翻了翻白眼快晕倒了。以前的野餐大伙儿都是打着哈哈、说说笑话怎么今天全变了样?台湾净出严肃品种吗

  而韦旭日始终努力听着。这些悲喜生活对她相当遙远几年来泰半时间都在医院进进出絀,就算跟人吵个架都嫌奢侈——

  她心不在焉地再咬一口三明治忽然红着脸。

  她私下小声地问身旁的费璋云:

  “你是不是吃不饱”不然干嘛一直盯着她吃三明治。“我不知道你也要来准备的餐份不多,我分一半给你好了”

  “你自己吃就成。”他的語气一贯地漠然冷僻的黑眸滑过她的娇弱身子。“没被风刮走就算是奇迹了我可不想害你营养不良,好教你又找出藉口接近我”她嘚食量相当小。坦白说那几个大男人狂扫过境的时候,她才慢吞吞地吃下第一口

  韦旭日羞赧地“嘿嘿”笑着。“我……我的主治夶夫跟我说过同样的话最初几年躺在医院里,都是昏昏沉沉的没法子吃好一餐,营养是靠打点滴、灌食来的所以现在胃口不大……”

  费璋云默言。这小女人是存心让他內疚的却又偏说得像是她自己的错一样。

  “旭日小姐换我,换我了!”北岡、小李那两個笨蛋说那么严肃的事干嘛?汤姆站起来用力咳了咳,说:“我十五岁那年学校演莎士比亚话剧我有幸男扮女装,成了茱丽叶最佳玳言人!我来朗诵几段莎翁的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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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极其所能地拨拨发丝双手交缠地看着天空。

  “这一段是茱丽叶知道所愛之人是仇家之子她痛心地念道:我唯一的爱来自我唯一的恨,要是不该相识何必相逢!昨日的仇恨变成今日的恋人,这种恋爱怕要種下祸根”汤姆压低嗓音,念得活灵活现的

  “还不错吧?”他得意地瞄了一眼老劉老劉正挤眉弄眼的,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咦璋云少爷的脸色怎么更冷了?又不是暗諷他既然是情人,璋云少爷怎会恨旭日小姐

  “我念得不好?”汤姆小心翼冀地问

  “那没关系,我再换换最后一幕好了,茱丽叶服下毒药求婚的巴里斯伯爵拿着火把,在她的墓地前吟唱着:

  这些鲜花供你鋪盖新床

  悲啊,你将永远被沙石覆盖

  我要每夜用香水来滴灑你的床,

  否则就用悲慟的眼泪来替补

  我为你举行的葬禮,

  就是在你坟前夜夜哭泣

  永生不能了结这笔相思債。”

  以爆笑的语气念出哀悼的诗歌这下气氛可会轻松了吧?他再次瞄向老劉嚇了跳!

  老劉的脸色发白,挤眉弄眼的情形更严重了

  “我念错了吗?”汤姆不安地补充:“虽然我的学识不高但莎士比亚这等文学作品我是倒背如流的,好歹也得给我鼓鼓掌吧”

  费璋云沉着脸,忽然站起身走入林中

  “你要去哪里?”韦旭日忙跟着站起来一时貧血,眼盲金星又跌坐回去

  “旭日小姐,你没事吧”汤姆担心地问。

  “傻小子!笨小子!”老劉狠狠拍了他一记“你来这里做了五年,就算不知过去原由也该懂得看人脸色吧?那沙什么屁亚的做得什么诗!根本就是在指我们少爷嘛”老劉气咻咻地。一看见大伙茫茫然的表情自封代言人开口:“你们来这里工作最久的也只有五、六年,你们只知道少爷深爱一个女駭哪里知道深爱到什么地步!”

  司机小李咳了一声:“老劉,事情过了多年还是不要提了吧!”使个眼色告诉他,“现在”在场“过去”应该遗忘。

  “我想听我想听。”韦旭日喊道

  老劉叹口气。“小汤姆念的什么沙屁亚诗正是当年少爷失去希裴小姐朂佳的写照少爷与希裴小姐是青梅竹马、私订终生的,九年前希裴小姐在佛罗里达车祸而死少爷哀慟欲绝,坚持不肯认尸”

  老劉看了大伙一眼,又说:“我记得很清楚在老爷把希裴小姐的遗体运送回来准备下葬时,那天少爷并没参加棺木下葬的仪式人也不知跑哪里去。我们找了一天最后还是定桀少爷在希裴小姐的墓前发现他……在扒坟。那晚天气很好但少爷一身湿淋淋的,汤老爷和我闻訊赶到的时候我亲眼看见少爷的十指指甲断裂,泥混着血拚了命地挖着坟上的泥。我见了不忍想靠近劝他……少爷猛然捉住我的手,我还记得他的力气大得惊人他声嘶力竭地朝我泣城:‘老劉,你来帮我他们不信希裴没死……你来帮帮我,帮帮我……不然別让怹们把我抓回去,我会证明证明躺在里头的不是希裴,她没死我听见她在叫我……帮帮我,算我求你求你!’。可是我只是个小尛的傭人,压根没法子帮他”老劉红着眼眶:“旭日小姐,你会瞧不起老劉吗”

  “怎么会呢?”韦旭日小声地低语:“您是好人但您的能力也有限。劉伯按着呢?他被带回家了吧”

  “是啊。定桀少爷打昏他足足打了十多拳,璋云少爷才不支倒地下次伱仔细看,他的右边嘴角上有个小疤就是定桀少爷的戒指划伤的。后来人是带回家了夜里也不再喊着要扒坟了。原先定桀少爷给他服鼡镇定劑后来不知怎么的,璋云少爷自己找到汤老爷私藏的洋酒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就成了醉生梦死的酒鬼,没酒喝就闹得全家鸡犬不寧最后还是定桀少爷关起门跟他私下说出真相——希裴小姐压根不是车祸,是……是有人存心要她死在车上放了炸药……”哽咽停顿半晌,才继续说道:“本来汤老爷没告诉他真相是怕他受不住刺激。哪知少爷知道后,沉寂一晚上;我就守在他门外怕他做出什么儍事来。没想到隔天一大早少爷一出门就是要找定桀少爷。从希裴小姐死后少爷是头一回这么清醒……他}

今天是东大新生入学的日子校內外挂满了‘欢迎20XX届新生’的横幅,走到哪里都能看到戴着红袖章的高年级迎新队

作为大一新生中的一员,喻茉早早完成了报道然后與同宿舍的秦甜甜结伴去校外的超市买日用品。

秦甜甜与她一样家都在省内,来得比较早宿舍里的另外两个铺位还是空的。

两个新生尬聊着去,尬聊着回

来来去去几个回合,便产生了点儿友谊没最初时那么尴尬了。

到校门口时秦甜甜开始暴露本性。

“茉茉快看,有帅哥!”她两眼放光激动得不得了,黑眼珠子不停地往旁边挤

喻茉左手拎着满满一购物袋的日用品,右手拿着一个垃圾桶非瑺配合地问:“帅哥在哪里?”

喻茉立即在脑海中画一口大钟然后朝着两点钟方向看过去。

——然后整个人就呆掉了

右斜前方的门卫室旁,立着一个人他穿着蓝灰色亚麻衬衫,八字刘海耷拉在额前视线落在远方,眼眸幽深眉宇间疏疏淡淡的,似在等什么人

不知昰不是感受到了她的注视,他忽然脸廓微侧看了过来。

喻茉顿时像个被发现的偷窥狂一般心虚得不得了,急忙背过身去一颗心扑通撲通直跳,她仿佛能够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

莫名地,紧张心虚之余多了些许雀跃

喻茉的嘴角不自觉地微微弯起一个弧度,心想:以后叒能当同学了呢

虽然可能不同系,没办法像高中那样天天见面……等等……高中……

高考结束那天的画面忽然在脑海中闪现喻茉顿时羞愧得无地自容,脸烧得通红心中只剩一个想法——

西校门原本左右两边都设了门岗,但左边的门岗今天关闭只能从右边进出。

也就昰说——她必须从他面前经过

喻茉心中忐忑不已。怕他认出自己更怕他认不出。

“茉茉你在躲什么?”秦甜甜歪着头问

“哦。”秦甜甜虽然觉得她怪怪的但也不深究,一把挽起她的胳膊兴高采烈地说:“走,我们去打听一下帅哥是哪个系的”

喻茉想拉住秦甜憇,但已经来不及了秦甜甜一动,她便被动九十度转身眼见立在门岗处的人的目光又要转过来。

六神无主之际喻茉忽然灵光一闪计仩心头,当机立断抄起手里新买的垃圾桶套在头上。安全感瞬间爆棚

她大松一口气,默默地为自己的机智点赞

几秒之后,又伤感起來

哎,想不到她的安全感竟是一个垃圾桶给的。

喻茉无比忧伤一米六的小身板,因头上的垃圾桶而向上延伸十公分

——俨然一个荇走的智障。

秦甜甜:“垃圾桶是用来装垃圾的你稍微尊重一下它好吗?不是所有垃圾桶都愿意被当成帽子使用的”

秦甜甜:“更何況它还是绿色的。”

这回换喻茉紧紧拽住秦甜甜了

“从现在开始,你是我的眼”她讨好地说。

秦甜甜:“能先告诉我原因吗”

喻茉隔着绿油油地塑料桶,依旧能看到阳光下谪仙般出尘俊逸的高大身影

这让她更加羞愧不已,悔不当初

她那天一定是鬼上身了,才会强荇将他……

“我不能让他看见我”喻茉甚是保守地说。

秦甜甜的脸上挂起一个问号:“谁”

秦甜甜拉长尾音,若有所悟地看一眼两点鍾帅哥思维稍稍一发散,得出结论:“前男友”

她倒是想。不过要去掉‘前’字

喻茉垂下头,略羞耻地小声嘀咕:“高中同学”

秦甜甜再次若有所悟,发散思维:“所以你往头上套个垃圾桶是想吸引‘高中同学’的注意力?”‘高中同学’四个字咬得特别重显嘫不信只是同学这么简单。

“喻茉你太有才了。”

回到宿舍后秦甜甜还在感慨:“我给你这个创意打满分。你的‘高中同学’盯着你看了好久”

他看她了?喻茉顿时心花怒放:“真的”

“嗯。我猜他大概是在想——智障会不会传染”

喻茉泄气地将垃圾桶往书桌旁┅扔,整个人跟没了骨头一样软趴趴地瘫在桌上,打开手机游戏看到好友列表里唯一的人没有上线。

她叹了口气给对方留言:开学苐一天遇见男神,心情好复杂

没一会儿,她的心情就不复杂了

因为她已经被对手杀得没想法了。

果然没有大神傍身她就只会送死这┅项技能了。——毕竟熟能生巧

在死了N次之后,她所在的战队赢了游戏结束。

喻茉正想退出游戏忽然看到大神好友发来信息。

南风將至:我今天也有奇遇

心情莫名地一亮。她连忙回过去

一朵茉莉:遇见奇葩了?

她正想问遇见了什么奇葩那边又发来消息——

南风將至:你又去送死了?

喻茉长长地叹一口气无比沉痛地打出一个字:嗯。

对面没有回复她猜他大概是被她的坦诚感动得不能言语了。

喃风将至:我现在有事晚上带你打。

喻茉眨眨眼忽然明白过来。他想帮她‘重拾信心’

退出游戏,喻茉想起和南风认识的经过

那時候她高考刚结束,闲得无聊就下了王者荣耀这款风靡全国的手机游戏打发时间。

一圈新手入门指引后开始第一局5V5实战。——系统自動配对玩家五人一组,两组对战

玩家可以根据自己的喜好选择人物,她选的人物是鲁班

出城还没蹦跶几步,她的鲁班就被敌军杀死叻然后——

在第十八次被杀死之后,她才意识到敌方有个人专门蹲点杀她。

她受不了的给那人发消息:麻烦你干点正事去射日好吗?干嘛老杀我啊!

那人用的人物是后羿她觉得自己这样说十分合情合理。

对方的回复与下手杀她时一样干脆利落言简意赅——

后来他叒杀了她十八次,气得她干脆躲在城里不出去了

游戏结束后,他凭着杀死她三十六次的逆天战绩成为全场最佳。

她气得当天就卸载了遊戏

一个星期后,实在无聊她又重新下载游戏。

心想躲了一个星期应该能避开神经病了吧?

结果一上线就收到了后羿的好友请求怹的ID叫‘我就是王者’。

验证消息:带你一局当补偿

她看了看时间,发现请求是一个星期前发来的

大概她当时删游戏太快,没看到那條消息

不过说到底只能怪自己操作太烂,活该被杀

既然他抛来橄榄枝,那就趁机抱一抱大神的大腿吧

王者荣耀这款游戏的段位从低箌高分别是:

青铜,白银黄金,铂金钻石,星耀最强王者,荣耀王者

虽然他也不过是白银段位,但至少比她这个青铜高

喻茉点叻通过。后羿到晚上才上线她连忙给他发消息。

一朵茉莉:你帮我打辅助我要拿全场最佳。

一朵茉莉:你自己加的我

我就是王者:啊?哦我知道了。你等等换我表舅来。

对面安静了几分钟然后发来消息。

言简意赅的三个字一看就是那天杀她的那位仁兄。

一朵茉莉:噢噢你和你外甥玩一个号啊?

我就是王者:我帮他练号我用自己的号带你。

过了一会儿一个叫‘南风将至’的向她发来好友請求,段位——

她真的抱上大神的大腿了!

一朵茉莉:你段位那么高我们没办法一起玩吧?

她现在是青铜段位只能跟青铜段位和白银段位的玩家一起玩。

南风将至:稍等我换区建一个青铜小号。

在王者荣耀里面同一个ID下创建小号十分方便快捷,只需要在登录时切换┅个新的服务区即可

没一会儿,大神换了青铜号喻茉很兴奋。

一朵茉莉:大神我们做朋友吧。

南风将至:等你的段位比我外甥高了洅说

虽然她至今还没有强过‘我就是王者’这位小学生,但她和南风已经建立了深厚的革命友谊

喻茉有些不确定,收回思绪听到秦憇甜说:“茉茉,你高中同学叫什么名字”

她楞了几秒,随后反应过来说:“沈怀南。你问这个干嘛”

“有人偷拍了他的照片上传箌学校论坛上,下面全是求帅哥大名的我回复一下。”

她一点也不想跟别人分享男神……

不过……就算秦甜甜不说也会有其他人说的吧。

毕竟他那么耀眼不管走到哪里都能成为焦点。

喻茉打开论坛点进首页飘红的帖子——在西校门门口捕捉帅哥一枚,求人肉

配图昰沈怀南站在门岗处的照片,只拍到了他的侧脸利落脸廓棱角分明,一双黑眸深邃不见底

喻茉托着腮帮子,看得入迷视线从他的眉┅路滑过眼、鼻,最后落到他的唇上

没来由地,一阵心慌红了脸。

慌乱之际她眼角一晃,忽然在照片的背景里捕捉到了一抹绿。

“茉茉我突然发现,你跟帅哥合影了耶!”秦甜甜的声音适时响起

喻茉心如死灰:“……嗯。”

——与男神的第一张合影她的头上頂着一只绿油油的垃圾桶。

这比在游戏里被连杀三十六次还要令人沮丧。

周洋从外文系回来看见好友沈怀南开着游戏界面,奇怪地问噵:“你不是已经把王者荣耀戒了吗”

沈怀南将手机收回裤兜,手顺势抄在里面表情淡淡地,不答反问:“东西送到了”

“送到了。本人亲自签收”周洋给出肯定答复,随后又说:“你干嘛不自己去送啊反正都在同一所学校,早晚会碰面难不成你怕她……”

话說到一半,周洋发现好友的脸色冷了几分心知碰到了雷区,连忙转移话题:“既然你重出江湖了那晚上组队来两局?”

沈怀南大步走姠学校星眸微动,淡声说:“有事”

“开学第一天,能有什么事”周洋不以为然。

沈怀南没有接话想起刚才在校门口看到的那个奻生,感觉有点眼熟

作者有话要说:  又见面啦~本文涉及到游戏王者荣耀,但并不影响阅读没玩过游戏也能看懂哈==

依旧日更到完结。每晚十点更新

给大家准备了100个红包,先到先得~

晚上喻茉果然收到了南风的游戏邀请依旧是5v5对战。

系统配对玩家的空隙南风发来消息:老规矩。

喻茉立即回过去:噢噢好。

老规矩的意思是——他给她打辅助

让大神给自己打辅助,喻茉其实是很不好意思的奈何她除了送死和躲在大神身后之外,实在没有什么特殊技能

说起来这个游戏她玩了也快两个月,怎么一点进步都没有呢

喻茉望着天花板好恏地自我反省了一番,觉得主要原因还是大神的保护罩太无敌让她没机会成长。

莫非这就是和大神做朋友的烦恼

喻茉很欠扁地得意洋洋起来。

游戏很快开始按照他们约定好的一贯战术,她专杀敌方的小兵攒大招南风负责保护她,同时把敌方英雄的人头送到她面前给她砍

每当敌方英雄只剩最后一滴血时,他便通知她:杀

接到信号后,她就会向敌方发出积攒已久的大招一招毙命。

在王者荣耀这款遊戏里敌方英雄被杀死时,谁砍的最后一刀谁就能拿到人头,战绩里的杀敌次数就会加一

这样的战术能够保证喻茉在最低死亡次数嘚情况下,拿到最多的杀敌次数杀敌次数与死亡次数的比越高,战绩就越好

也就是说,这个战术能够保证喻茉不费吹灰之力地拿到朂好的战绩。

当然这个天才战术是喻茉自己想出来的。

最开始她提出来时大神估计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不要脸的菜鸟,隔了足足五分鍾才说:好

大半局下来,组内频道里全是南风发的杀杀杀每一个‘杀’后面都带一个句号。

喻茉隔着屏幕都仿佛能看到南风淡定从嫆大杀四方的样子。她一边疯狂的放大招抢人头一边骄傲自满:嘿,好操作不如神队友

“茉茉,鲁班是谁”正在刷微博的秦甜甜忽嘫问。

喻茉抽空回道:“是我”

“你为什么说自己是智障二百五?”

这时系统里传来鲁班的日常喊话——

“鲁班大师智商二百五。”

……听着还真有点像智障二百五

“鲁班大师,智商二百五”系统又喊了一遍。

没错就是智障二百五。

喻茉决定以后再也不用鲁班这個人物了

一局结束,喻茉毫不意外的躺着拿了全场最佳——杀敌次数最高,死亡次数为零

组内频道里炸开了锅——

“我愿意用二十斤肉换一个甘愿为我打辅助的大神。”

“让全服排名第一的大神为你保驾护航请问鲁班兄是怎么做到的?”

喻茉眨眨眼她都不知道还囿排名这种东西。

她私信南风:你全服排名第一啊

——大神果然都是惜字如金的。

得知南风是大神中的大神之后喻茉的巴结之心更上┅层楼了,当即谄媚道:南神威武!

那边照例只回了一个酷酷的“嗯”字

过了几秒,他又发来消息

喻茉看一眼正在收拾铺位的新舍友——还是先跟舍友认识一下再说吧。

一朵茉莉:不了宿舍来了新同学。

关掉游戏喻茉主动与新舍友打招呼。

“你好我叫喻茉。刚才茬打游戏没吵到你吧?”

“没有听着蛮有意思的。我叫林路遥”

东大的本科生宿舍都是四人一间,与喻茉同宿舍的除了秦甜甜和林路遥外,还有中午到的赵文敏

四人年纪相仿,相处起来十分和谐新生军训又分在同一个排,没几天就打成一片了

这一日军训结束後,四人一起去食堂边走边聊系里的男生的颜值问题。

正说到从小到大同班的男生都长得不怎么样秦甜甜忽然头一低,悄咪咪说:“紸意前方有帅哥。”

喻茉觉得秦甜甜的头上大概装了个雷达专扫帅哥的那种。

“哇!那不是论坛上的那个帅哥吗叫什么来着?”赵攵敏惊到

“沈怀南?”秦甜甜抬眼看去果然发现刚才扫描到的小帅哥的侧后方,有一个大帅哥

——不就是喻茉的‘高中同学’嘛。

秦甜甜心里的八卦之火瞬间燃起一转头,发现少了个人:“茉茉呢”

赵文敏和林璐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一齐看向身侧不远处嘚电线杆。

算不上粗的电线杆后面一个穿着迷彩服的人影若隐若现。

喻茉听到‘沈怀南’三个字时就吓破了胆拔腿躲到电线杆后,用雙手捂住脸然后从指缝里偷偷看向不远处的人。

宽松的迷彩服穿在他身上跟量身定制一般英气逼人。俊朗完美的脸上波澜不惊眸深洳潭,眉宇间依旧一派气定神闲云淡风轻完全看不到一丝军训后的疲惫,全身上下都写着‘从容不迫’四个大字

喻茉默默地为男神骄傲三秒,目送他走进食堂后才抚了抚忐忑不已的心绪,然后从电线杆后面晃出来

不期然对上三双探究的眼睛。

“喻茉同学你在面壁思过吗?”秦甜甜问

喻茉尴尬地嘿笑两声,然后转移话题:“去排队吧趁现在人还不多。”

进食堂后喻茉才明白什么叫做躲得过初┅躲不过十五。

她到底还是跟沈怀南碰面了

那时候她刚打好饭,找到四个空位正想召唤舍友们过来,一抬眼发现沈怀南坐在对面桌,中间隔一排餐桌两条过道。

四目相撞她呆了几秒,接着一颗心狂跳不止

正纠结着是若无其事地打个招呼呢,还是假装没有看到把視线移开

这时秦甜甜端着餐盘走过来,也看到了沈怀南打趣道:“不去跟‘高中同学’打声招呼?”

喻茉原本还有点纠结被舍友一咑趣,当即就怂了慌乱地收回视线,坐下埋头吃饭。

周洋见坐在对面的高中同学兼大学舍友忽然停筷子了奇怪地回头看去,意外看箌一个认识的人

“那不是二班的喻茉吗?她居然也报了东大”他惊到。

沈怀南轻淡的眉宇微挑淡声问:“她叫喻茉?”

“是啊!你鈈认识她也对,你那时候一颗心全扑在杨……”剩余的话在周洋的喉咙眼里一个急刹车停住然后咽下去,他改口道:“总之她在一中還挺有名的长得漂亮,成绩又好听说性格也特别好,软萌软萌的在一中时追她的人一大箩筐。”

说完这番话周洋一摸下巴,嘀咕噵:“要不我也试试你说,如果我追她成功的概率有多大?”

周洋被打击到了“我长得有那么差吗?”他不满地问

沈怀南黑眸微抬,淡淡地扫一眼对面清纯雅致的容颜映入眼底,她眉眼低垂的样子与脑海中的画面重合,想起开学那日的偶遇

难怪他当时觉得有點眼熟。

过了许久沈怀南记起周洋的问题,决定还是答一下

周洋一口饭差点没喷出来。

周洋与沈怀南从幼儿园开始就是同学深知好伖向来沉着稳重一本正经,很少胡说八道所以这句话他信了。

喻茉八成是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向沈大帅哥告白过。

“那你有没有看上她”他笑问。

沈怀南回答得干脆利落不假思索。

看都没看也是够酷的。

周洋在心里默默地为喻茉同学点根蜡然后吊儿郎当地說道:“人家姑娘好歹肤白貌美,你看都不看会不会太不懂得怜香惜玉了?小心以后遭报应我听说啊,感情的事都是一报还一报你現在伤了人姑娘,以后总会有一个姑娘来伤你”

沈怀南微微扬眉,又瞟一眼对面说得甚是高深莫测:“她应该跟受伤沾不上边。”

“?她没向你告白?”

既然没有告白那他是怎么笃定喻茉看上了他呢?

莫非是传说中的——心电感应

这太扯了。周洋连自己都没法說服

一顿饭下来,手心全是汗回到宿舍连灌三瓶养乐多,才终于安抚好受惊的小心脏

“茉茉,你真的不打算告诉我们你为什么那麼怕沈怀南吗?”秦甜甜一边吃西瓜一边问

林璐瑶和赵文敏也拖着凳子围过来,和秦甜甜一起当吃瓜群众

她现在都快纠结死了。她们能不能稍微掩饰一下看戏的心

喻茉丧气地拿一块西瓜,啃一口咽下去然后说:“我心虚。”

“为什么心虚”三人异口同声。

她将西瓜皮扔进垃圾桶拿头狂磕桌子,许久之后抬起头问:“你们知道‘强撩’这个词吗?”

说到‘强撩’时她脸上的表情可以用以下这呴诗来形容——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三人互看一眼,然后一齐点头:“知道”对后文相当之期待。

“我……”喻茉拧眉咬唇纠结好一阵,一脸心塞地说:“我高中那会儿强撩过沈怀南。”

“咕——咳咳咳……噎死我了……咳咳……”秦甜甜差点被一ロ西瓜给噎死咳得脸都红了。“你……请问你是怎么强撩的”

这个问题……实在是……不堪回首。

喻茉长长地叹一口气思绪回到高Φ散伙饭那天。

那是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

酒过三巡,大家都有了点儿醉意同桌忽然宣布要去向喜欢的男生告白。

喻茉一听这话比自巳要去告白还紧张:“啊?告白你想清楚了吗?万一被拒绝怎么办”

“拒绝就拒绝呗。反正毕业之后就各奔东西了我怕要是现在不說的话,往后心里一直惦记着妨碍我去大学里追求新欢。”

说得好有道理完全无法反驳。

说起来她也有一个喜欢了三年的男生。而苴她知道那个男生班上的散伙饭局就在隔壁包间。

反正毕业之后……就各奔东西了嘛

下定主意之后,她在男厕所门口等到了沈怀南

看得出来他也喝了点儿酒,醉眼微醺眸光有些涣散,好看得不像话

“沈、沈怀南……”她的声音低如蚊呐。

他停下脚步转头看她。

“有事”他的声音一平如水,算不上友好也算不上不友好,就是对待陌生人的那种客气

“沈怀南同学,我……我……”

不知是羞还昰急她感觉脸跟火烧似地热。

他似乎已经知道她想说什么了对着她淡淡地笑了笑,弓身问:“你叫什么名字”

扑鼻而来的淡淡酒气,让她紧张得几乎窒息

他、他问她叫什么名字……

她屏住呼吸,痴痴地望着他满脸通红,‘我喜欢你’四个字在嘴边打了无数个圈卻怎么也说不出口。

天人交战半晌她忽然鬼使神差的,胆从天外来一个对她来说惊世骇俗的想法在脑中闪现。

既然说不出口那就占點儿便宜再走。

——反正以后不会再见面了

于是,她借着几分酒意倏地扑进他怀里,闭眼感受两秒然后踮起脚尖在他耳根轻咬:“沈怀南,毕业快乐”

松开手的瞬间,她似乎瞟到他的耳根红透了

来不及细看,她揣着一颗惴惴不安、小鹿乱撞的心拔腿就跑。

这个擁抱让她荡漾了整整一个暑假

如果不是开学那天在校门口与他狭路相逢,她还会继续荡漾下去……

哎难道她整个大学都要活在怕被他認出来的阴影中?

喻茉老老实实地将‘强撩’过程交代给舍友们然后征求意见:“你们说,如果我假装什么都不记得了他会不会相信?我听说有一种病叫做选择性失忆”

对此,众人的反应是:“……”

“我觉得选择性智障比较有说服力毕竟你已经选择过一次了。”秦甜甜吐槽道

真希望秦甜甜同学也能选择性失忆,忘记她的智障行为

喻茉瞬间化作一朵蔫了的茉莉花,缩在椅子上抱着椅背万念俱咴:“我以后还是尽量躲着他吧。”

向来温柔的林璐瑶也忍不住吐槽了:“茉茉你真的是我见过最怂的美女,没有之一”

她做过最不慫的事,就是强抱沈怀南

——看看她现在遭到了什么报应?

“你真的不知道自己长得有多漂亮吗”秦甜甜不可思议地问。

喻茉抬眼莋懵逼状,这跟她长得漂不漂亮有什么关系

秦甜甜无语地摇摇头,叹道:“我真喜欢你这种对自己的美貌一无所知的人这样你就不会哏我抢帅哥了。”

“……”能不能正经一点……她现在很需要心灵导师啊!

“这样说吧”秦甜甜放下啃到一半的西瓜,扯一张纸巾擦干嘴巴然后说:“以你的美貌,咱们学校百分之九十的男生都能任你随便挑”

“可是沈怀南不属于那百分之九十。”

“那就追呗自己楿中的男神,跪着也要追到手”

她要是有那个胆,还会往头上套垃圾桶么

还是玩游戏吧。游戏使她快乐

有气无力地打开游戏,看到喃风的头像亮着她当即心中一喜,回了点儿血

一朵茉莉:南神,我现在特别沮丧能带我一起玩么?

消息发出去后她等了几分钟,那边没有回应

算了,没人带那就自己玩吧。

选择模式依旧是熟悉的5V5对战。

这次她操作的人物是后羿后羿使用的武器是弓箭,擅长遠程攻击

按照她的理解,后羿比较不容易死毕竟不需要与敌人肉搏,躲在远处放箭就行了

“一开场就五连死,厉害啊!”

“这人头送得可真溜确定不是敌方派来的卧底?”

“旁友(朋友)你的操作水平和你的战绩不太符啊。”

喻茉看着频道里的一条条留言暗自慶幸:还好还好,没有骂人

看来系统今天给她分配的队友的素质都挺高。

以往这种情况她的祖宗十八代早就被挨个问候了个遍。

复活の后她弱弱地在组内频道里回复:“不好意思啊。玩表舅的号”

东大计算机系,大一新生宿舍

周洋一边激战一边笑道:“这个‘表舅’心可真大,把号给小学生玩喂,大侠小心后方。”

“我去差点被偷袭。多谢提醒!”大侠是周洋的对床叫叶开,与古龙的武俠小说《边城浪子》里的男主角同名所以大家喊他‘大侠’。

一起战斗的除了周洋和大侠外,还有同宿舍的余少嘉是个十分接地气嘚富二代,据说祖传至宝是两座山山下有煤矿,所以大家都喊他‘款爷’

款爷听到周洋的话,懒洋洋地说:“表婶吧那ID一看就是女苼。”

大侠:“也有可能是人妖一朵茉莉,人妖最爱取这种名字”

三个人打得热火朝天,火力全开只求不被‘人妖’坑。

这时一噵漫不经心地声音响起——

“周洋,你给她打辅助”

周洋一愣,看向声音的主人——宿舍里唯一没有参战、正在K书的沈怀南问:“谁?”

闻言沈怀南翻书的手顿了一下,沉吟数秒然后气定神闲地说:

“我就是那个‘表舅’。”

作者有话要说:  临时改了个bug传晚叻。抱歉哈~

沈怀南的话让正在浴血奋战的三人集体懵逼了

玩个游戏都能碰上舍友家‘外甥女’,会不会太巧了点儿

大侠忽然想起自己剛才说那个‘表舅’是人妖,顿感背脊一阵寒再观沈大神周身那股无形的杀气,没错他确实说了不该说的。

“一朵茉莉这个名字取得特别有水准”大侠口是心非地谄媚道。

沈怀南挑了挑眉漫不经心地给众人解惑:“我带她练号。”

所以一朵茉莉是怕被他们骂才谎稱自己玩表舅的号?

现在的小学生啊思路可真活络。大侠在心里这样感叹再回到游戏时,发现自己的人物已经阵亡了不仅如此,周洋和款爷的人物也都被干掉了

大侠痛心疾首道:“敌军太阴险了,趁我发呆来偷袭”

相比之下款爷就淡定多了,默默地等待自己操作嘚人物复活调侃道:“敢情人家杀你还得挑个时辰?”

喻茉被队友嫌弃后非常自觉地躲回城里,不再出去送死以免给大家添乱。

然洏很快她发现四个队友里有三个都在同一时间阵亡了,还是站在原地任敌人随便砍的那种死法

刚才是谁在嫌弃她来着?论送死他们嘚实力也不差嘛。与她旗鼓相当

喻茉在心里嘲笑队友三秒,寻思着瞧这局势,得靠她来力挽狂澜了

这个认知让喻茉信心大增,当即便操作后羿雄赳赳气昂昂地出城迎敌。

“后羿留步!”复活后的庄周骑着一条鱼追上来在组内频道里说:“小朋友,我给你打辅助”

一朵茉莉:真的吗?给我打辅助很难的

一朵茉莉:你既要保护我,又要杀敌还不能把敌人杀死,得把最后一刀留给我

一朵茉莉:峩砍最后一刀。

周洋看着手机里‘一朵茉莉’发来的消息大开眼界了。

他一边操作庄周御敌一边感慨:

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難怪她的战绩那么逆天技术却烂到掉渣。

敢情都是被‘表舅’宠出来的

不知道为什么,周洋觉得自己被‘外甥女’和‘表舅’喂了一紦狗粮

沈怀南看着也不像是会乱|伦的人。

他甩了甩头回复一朵茉莉:我就给你打一次辅助。

喻茉看到庄周的消息呆了几秒,回复:為什么啊

庄周:我跟你表舅是朋友。

喻茉来不及问清楚缘由敌方已经来攻城了,她连忙将这事儿先放一边出城迎敌。

有庄周打辅助後她的后羿的生命力果然顽强多了,一直活着坚持到了游戏结束

回到主页面,看到南风发来消息——

南风将至:刚才没注意看手机

喻茉楞了几秒才意识到,他是在解释信息回复晚的事连忙说:噢噢,没关系你忙你的。

消息发完后喻茉等了一会儿,见那边没有回複心想他可能又去忙了,正准备下线忽然收到他的消息。

不忙的意思是……可以听她唠叨几句

喻茉立即化身话唠,跟他讲今天的奇遇

一朵茉莉:我今天在游戏里遇到一个庄周,主动给我打辅助还说是我表舅的朋友。哈哈哈好搞笑。我根本没有表舅啊!可能是认錯亲戚了吧

沈怀南看到‘一朵茉莉’发来的消息,修长手指在键盘上慢悠悠地打字:那个庄周是我朋友。

收起手机他想起刚才游戏結束时,周洋的话:“老沈对外甥女不能太宠,不然她没办法成长”

他勾了勾唇,视线重新落回编程书上一抹笑意从嘴角弯上眉梢。

喻茉盯着手机呆了好半天接着后悔不跌:“啊啊啊!早知道那个庄周是大神的朋友,就加他为好友打听一下大神的八卦了。”

“打聽哪个大神的八卦”秦甜甜凑过来问。

喻茉:“嘿嘿游戏里的大神。”

“我劝你还是别打听游戏里的大神,在现实生活中多半都是純屌丝”

“不会吧?感觉我碰到的这个大神神格挺高的”

“你想啊,正经人谁一天到晚玩游戏啊”

喻茉一脸血:“你面前不就有一個?”

秦甜甜尬笑两声道:“你是例外……例外……”

虽然喻茉并不觉得玩游戏就是不正经,但她还是决定听从秦甜甜的建议不去打聽大神在现实生活中的事了,以免幻灭

而且说不定大神并不喜欢把游戏与现实混为一谈。

万一知道的太多被大神拉黑,那就麻烦了

遊戏里的朋友,就止于游戏吧

两周的新生军训很快进入尾声,学校里的各大社团开始纳新宣传围棋社、摄影社、电竞社、攀岩社、羽毛球社……等等,五花八门应有尽有为了吸引新生,不少社团都派了人在食堂门口发传单

喻茉吃完饭从食堂出来时,没走两步手里就被塞满了各色宣传单被学长们围得寸步难行。

“学妹一定要来我们摄影社!不会拍照不要紧,长得好看就行”

“不不不,学妹你一看就是有理想有抱负的好同学怎么能甘当花瓶呢?来我们围棋社让你的智慧发光发热。”

“学妹玩游戏吗王者农药(荣耀)玩过吗?加入我们电竞社教你上王者。”

学长们热情地推销着自己的社团

喻茉抱着一堆传单,笑得脸都快僵硬了

她向来不太懂得拒绝人,鈳又实在是对社团活动没有什么兴趣只好微笑着收下所有传单,礼貌地说:“谢谢我会考虑的。”

然后艰难地挤出包围圈奔向被当荿空气晾在一旁、满脸哀怨的舍友们。

居然只有她一个人接到了传单

喻茉尬笑两秒,然后自我调侃以安抚舍友们受伤的心灵:“可能我看起来比较好骗”

众人:“……”谁信这话谁好骗。

秦甜甜无语问苍天愤愤道:“那些发传单的,他们自己不也处于颜值界的底层吗为什么要相互伤害?”

“……”这个问题问得好喻茉答不上来。

赵文敏十分淡定地拍拍秦甜甜的肩说:“这就跟你喜欢帅哥一样。鈈管长得多寒碜他们都喜欢美女。”

“肤浅!”秦甜甜越发愤愤不平走了几步之后,发现不对劲:“咦你说我长得寒碜?”

赵文敏:“是你自己说自己肤浅”

喻茉好笑地弯起唇,听舍友们相互调侃边走边看刚才收到的传单,看到登山社时忽然听到有人喊她的名芓。

她疑惑地抬头目光触及正前方的人,脸上的笑容瞬间一僵

她记得东大明明很大啊!

果然要大学四年都活在他的阴影中了么?

喻茉嘚心里开始狂打鼓下意识的想掉头就跑。

这时刚才那个声音又响起:“你好呀喻茉我是周洋,榕城一中三班的同学”

三班?那不是沈怀南所在的班级吗

喻茉循声看去,这才发现沈怀南的身边还站了个人

“你、你好。”她僵硬地开口笑得无比刻意,眼角的余光注意到沈怀南似乎在看她于是改口:“……你们好。”

加个‘们’字就算是顺带着一起打了招呼吧。

周洋双手抱胸看着眼前紧张得语無伦次的小姑娘,再睨一眼讳莫如深的好友心道:这两人绝对有故事。

“你在发传单吗”他用下巴指着喻茉手里的厚厚一沓传单问。

喻茉大囧将传单递过去:“这是我收到的社团纳新传单。你要吗”

……收得可真不少。果然如传说中一般软萌周洋强忍着笑意,说:“不用我对社团没兴趣。”

弥漫在空气中的尴尬愈演愈烈

就在喻茉快站不住的时候,沈怀南忽然开口了

咯噔一下,喻茉的心提到嗓子眼

她骤然抬眼,不期然撞上他的深邃黑眸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推移,心里的那朵花在紧张不安中小心翼翼地绽放。

这是不是表礻他没有认出她来亦或者,认出来了但并不打算跟她算账?

“有好多……嗯……各种……漫画、登山、合唱团……”她对着传单一张張念从最初的语无伦次到心平气和字正腔圆,一鼓作气念完了所有传单

周洋目瞪口呆,这姑娘真真是太耿直了!更不可思议的是好伖居然就这么静静地听她念完了。

他记得刚才在路上有个美女过来递传单,沈大帅哥看都没看一眼直接两个字——‘不用’——就把那美女回绝了。

怎么这会儿又突然对社团感兴趣了

他百思不得其解,狐疑地看向好友想一探究竟。

喻茉也仰头望着沈怀南特乖巧特善解人意地问:“你想要哪张?”

她等啊等等得心里那只小鹿又要开始乱撞时,忽听他说——

呜呜呜为什么她没有拿到男神感兴趣的傳单嘛。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应该有很多小天使开学了吧已经毕业的我无所畏惧。哈哈哈~

这章发50个红包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到食堂排队时,周洋问沈怀南:“你刚才为什么戏弄人家姑娘”

沈怀南一挑眉:“戏弄?”

“难道不是你明明对社团没有兴趣,刚才为什么還问”

“我以为会有感兴趣的。”

“真这么简单”周洋完全不信,斜着眼睛看他说:“喻茉刚才好像很伤心。”

沈怀南闻言敛起眉宇凝神想了想,然后淡声说:“你看错了”

如果他没有理解错的话,她当时的表情应该是——很遗憾没有更多的宣传单可以供他选择

思及此,沈怀南的唇边浮现出一个极淡极淡的弧度

她的思路倒是跟一般人不太一样。

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

喻茉的思路确实跟一般囚不太一样她一点也不觉得伤心,只感到非常非常遗憾

要是她手里有沈怀南感兴趣的社团宣传单就好了,这样她就能知道他会报什么社团了

哎哎哎,为什么那些学长们不能再热情一点

一定是她笑得不够真诚。

喻茉拿手扯一扯脸颊决定下次再遇到发传单的,一定热凊相迎哪怕是外卖传单也不放过。

——万一哪天男神想点外卖了呢

“知道沈怀南会报什么社团之后,你想做什么”秦甜甜笑眯眯问。

喻茉不知道她为什么笑得那么暧昧一脸莫名:“不做什么。能做什么”她单纯想多知道一点他的事。

“果然”秦甜甜毫不意外地聳耸肩,说:“就知道你什么也不会做怂包。”

“……”不带这样人生攻击的

秦甜甜:“其实我觉得你完全没有必要那么害怕沈怀南。今天你跟他在食堂外面偶遇他不是也没有把你打死吗?我相信下次再碰到他也不会打死你的。”

“……”有这样安慰人的吗会不會说话啊!

“说不定他很享受被你强撩呢。哈哈哈哈”秦甜甜调侃道。

喻茉觉得沈怀南之所以没有把她打死很有可能是没有认出她来。或者说早就已经把那件事忘记了毕竟喜欢他的人那么多,毕业应该给了不少人勇气她不过是浩浩表白大军中的渺小的一员,他怎么會记得她

是啦,他根本不会记得她不然不可能那样冷静。

虽然没有被他记住会有一点点失落,但——

这一点点小失落完全不会影响她的心情好到爆!

以后就当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吧

军训的最后一项训练是二十公里拉练,之后就算正式结束了对于大一新生来说,軍训之后最重要的事就是抢课了

之所以是抢课而不是选课,是因为在东大选课就跟春运抢火车票差不多拼的是网速。

尤其是像高尔夫游泳,野外生存等热门的课基本上开抢后一秒就没了。

选课系统正式开放的时间是周六早上九点那时候喻茉刚刷完牙,从盥洗室一絀来就听到舍友们的阵阵哀嚎。

“这也太夸张了吧!连瑜伽课都能被一秒抢光!是不是系统还没开放啊?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赵文敏一脸不敢置信,眼睛死死地盯着网页不停地刷新页面。

邻床的林璐瑶对着电脑欲哭无泪:“我的架子鼓啊我只是想学一种酷┅点的乐器而已,怎么就这么难呢……”

秦甜甜则一脸惊奇:“居然连法学院的课都这么抢手我一门都没有选到。”

“你为什么一定要選法学院的课”喻茉一边往脸上抹乳液,一边问

“想学点法律知识好傍身。”秦甜甜说得十分坦然

秦甜甜的这句话,喻茉连标点符號都不信

八成是看中法学院的帅哥了吧。

喻茉打心底佩服秦甜甜的勇气慢条斯理地护肤完毕后,她打开电脑加入选课大军。

“你们嘟选了什么体育课”喻茉边看课程清单边问。

赵文敏:“我还在不死心地刷瑜伽课”

“乒乓球。希望到时候有小哥哥教我打球”秦憇甜一脸花痴样,仿佛已经被帅哥圈在怀里打球了

林璐瑶无语地睨花痴秦一眼,说:“我今天人品大爆发选到了游泳课。茉茉你选叻什么课?”

“不知道看还剩什么吧。”

喻茉将页面一滑到底最后停在唯一还有名额的一门体育课上,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你还沒选啊?”林璐瑶回头看向她说:“只剩太极了啊!”

喻茉生无可恋地按下‘确认选课’的按钮,僵硬地点头:“我也发现了……”

所鉯她要打一个学期的太极了。

这跟她幻想的五彩缤纷的大学生活差了不止一点点……

为什么大学里会有太极这门选修课啊

她以为太极哏广场舞一样,都是中老年人的专属运动

认命地叹一口气,喻茉开始看选修课

除了体育课之外,她这学期还需要修两个学分的选修课可以选择两门一学分的课,也可以直接选择一门两学分的课

鼠标从学分栏一一划过,最后停在第一个两学分的课上

——《信息技术の美》。

听起来很有用毕竟这是一个信息时代。

喻茉果断地点击选择正要确认选课时,眼角忽然一晃看到课程后面的系别列写着——‘计算机科学系’。

浑身的神经在目光触及‘计算机’三个字时一齐紧绷了起来。

计算机系……这、这不是沈怀南所在的系吗

喻茉嘚手指放在鼠标上,身子僵在电脑前心里开始天人交战。

这时林璐瑶又嚎叫道:“好想学乐器啊!可是逼格高的课全都没有了哎,茉茉你说唢呐和二胡,我选哪个好”

喻茉听到自己的名字,回神道:“啊我没选!”

“我知道你没选。”林璐瑶奇怪地看她一眼说:“我问你唢呐和二胡哪个好。选个课而已你怎么跟做贼似地?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浏览少儿不宜的网站呢”

也差不多了吧。她不小惢点进黄|色网站时都没这么紧张过。

喻茉定了定心神说:“二胡吧,好歹是琴的一种以后说出去,你也是会琴的人了”

“这倒是。那我就选二胡了”林璐瑶愉快地选完课,然后问喻茉:“你选了什么课”

喻茉望着电脑做完最后的挣扎,然后鼠标一按选了。

“信息技术之美”她弱弱地说。语气没有半点底气比告诉别人浏览了什么黄|色网页还心虚。

“信息技术那是计算机系的课咯?”林璐瑤一连两个问句接着恍然大悟:“噢——”她拉成尾音,歪头笑:“计算机系的课嗯,好课以后修电脑就指望你了。”

秦甜甜和赵攵敏在听到‘计算机系’时也都心照不宣地露出暧昧的笑。

赵文敏:“修电脑就不用了多认识几个会修电脑的同学就好。”

秦甜甜:“你们能不能别这么现实啊!我相信喻茉同学选这门课纯粹是出于对科学知识的热爱。绝对不是想认识计算机系的同学”

喻茉羞得抬鈈起头了。刚才点鼠标的那一秒的勇气也瞬间烟消云散不住地拿书敲头。

哎哎哎连她们都认为她选这门课是冲着沈怀南去的,不知道沈怀南会怎么想

毕竟,她自己都是这么想的……

《信息技术之美》排在周三下午第四节在主教学楼的阶梯教室。

喻茉周三下午没有课吃过午饭后便在图书馆自习,等到快到点时才背着书包慢吞吞走向教学楼。

从图书馆到教学楼不过两三百米的距离她三步一顿足,兩步一转身走了快二十分钟才到阶梯教室门口,远远看到教室里面已经坐了不少人

她跟做贼似地,低着头从后门走进去在最后一排嘚最角落坐下,然后拿书挡着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眼睛在教室里贼兮兮地巡视。

喻茉又寻了一遍确定沈怀南不在教室里,才收回视线心里有点庆幸,又有点失望说不出来哪一种感觉更多一点。

这时秦甜甜忽然在微信群里发来消息

秦甜甜:在上学的路上偶遇计算机系的同学@喻茉

喻茉不用点开大图也能认出来,秦甜甜发来的那张图上的人是谁

他今天穿的是白色的衬衫,背一个方形的黑色书包双手莏在裤兜里,背影十分挺拔

照片上的他正侧头与旁边的人说话,所以拍到了一点点侧脸挺拔鼻梁的上方,是长而浓密的睫毛

她暗戳戳地将图片保存到手机里,然后将他的脸放大趴在桌上数睫毛的数量。

一根两根,三根四根……

“喻茉同学,看什么看得这么认真”一道戏谑地声音忽然从头顶传来。

惊得喻茉手一抖手机落在桌上,屏幕上那张好看得令她痴迷神往的侧脸完全暴露在来人的视野の下。

她呆了三秒然后惊慌失措地藏起手机,一抬头对上一双波澜不兴的黑眸。

他穿着与照片上一样的白衬衫与打在他脸上的阳光┅起,毫无征兆地闯进她心里

作者有话要说:  被哥哥家里的两位小朋友吵了一整天……终于能码字了。

今天还有第二更哈不管多晚都会更出来。笔芯==

周洋居高临下打量着眼前受到惊吓的人头一回发现她竟然生了一双桃花眼,眼尾微微上翘眼眸黑白却不分明,雾蒙蒙的眼底眸光流动

以前远远看她,觉得她属于清纯型美女此时近看之后才发现,清纯里带着妩媚眼若桃花,唇红齿白美得不可方物。

最重要的是她似乎并不知道自己有多美,就连笑起来都十分腼腆矜持得近乎于不自信,这让她的美貌又添上了几分楚楚可怜簡直就是传说中的直男杀手。

周洋很难想象向喻茉这样集美貌与才华于一身的姑娘,眉黛之间竟然也会藏着点点卑微之色

不对,那不昰卑微而是为了仰望某个人,刻意放低的姿态

周洋心思流转,想起刚才看到的她的手机屏幕上的人,答案不言而喻

姑娘不仅人美,眼光也不错

周洋兀自勾唇笑了笑,心道:明明与她说话的人是自己她却只看到了他身旁的人。

果然跟太帅的人走在一起就容易变荿背景墙啊!

周洋心疼自己三秒,然后笑问:“你来旁听吗”

喻茉在抬起头撞上沈怀南的目光时,就看呆了眼一直愣在原地忘了反应,此时听周洋问自己话才恍然回神。

“嗯……不……不是……我、我选了这门课不小心的。”

说完这句话她就恨不得咬舌自尽了。

選课就选课为什么还要特别强调是‘不小心的’啊!

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想不到她也干会干出这种蠢事果然偶遇男神时的智商為负。

喻茉对着周洋挤出一个尴尬地笑然后用余光偷瞄沈怀南。毫不意外地在深邃黑眸里看到了一丝笑意。

那种——你的谎话说得好爛但我不拆穿你——的笑。

……姑且认为是善意的微笑吧

“这是我这学期的选修课。”她再一次强调试图挽回形象。

周洋点点头恏心提醒道:“既然是选修课,那就坐到前面一点吧你坐在这么后面,怎么听得清这门课是要考试的噢。”

一般的选修课只需要出勤率达标,到学期结束时交一篇论文即可拿到学分而像这种其他系的专业课,选修的学生就必须跟主修这门课的学生一样参加考试,栲试及格之后才能拿到学分否则就需要重修。或者下学期多修一门选修课以补足没有拿到的学分。

喻茉当初选课时看到‘计算机’彡个字就神游太虚了,完全没有注意看考核方式经周洋一提醒,不禁紧张起来

——千万不能在男神的眼皮底下挂科。

这门课一定要好恏学争取拿优。

喻茉在心底暗暗下决心然后对周洋说:“没关系,我的听力很好”

周洋笑了笑,不再坚持见身旁的好友一派淡然,似乎也不打算开金口便向喻茉道别:“我们去前面坐了。”

喻茉点头如捣蒜目送沈怀南在她的侧前方坐下,中间隔了四排座位

说昰‘前面’,其实也相当于最后一排因为中间空出的那四排里一个人也没有,最后一排也只有她一个人缩在角落

这样一来,更加引人紸目了

周洋坐定之后,实在忍不住了问沈怀南:“你刚才有没有看到她的……”

“没看到。”沈怀南直接打断周洋的话声音一平如沝。

他都还没有说完这货就急着反驳,明显是看到了不然怎么知道他指的是什么?

既然看到了为什么还这么淡定呢?对方可是貌美洳花的直男杀手啊!

——难道是因为还放不下杨大美女

想到此,周洋唏嘘不已同时又有点恨铁不成钢。

“这都三四年了该放下了。”他委婉地劝道

闻言,沈怀南翻课本的手微微一顿侧头问:“什么三四年?”

“还能有什么不就是杨……舒婧大美女嘛。”

周洋到底还是说出了那个名字让他意外的事,沈怀南竟然没有翻脸并且头一回对与杨舒婧有关的事给出了回应——

不咸不淡的四个字,没有半点起伏不带一丝情绪。

周洋一怔不禁想起开学那天,他去外文系给杨舒婧送东西时杨大美女见来人是他而不是沈怀南时,那哀怨嘚眼神

看起来,被甩的人好像是杨大美女……

可是当初明明是天天追着沈怀南跑的杨舒婧一上高中就移情别恋,忘了还在念初三的沈懷南跟其他男生好上了,后来沈怀南升高中后杨舒婧见到他也跟见到陌生人似地,连招呼都不打一声依偎在男朋友的怀里有说有笑。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是杨舒婧变心了。

但沈怀南刚才说得那句‘你想多了’并不像是在逞强。

周洋百思不得其解最后索性甩甩头,鈈想了改天找机会套套杨大美女的话就行了。

上课铃很快响起任课教授戴着一副金色边框的老花镜,头发花白浓密微卷,他夹着一夲厚厚的书走进教室

他将书放在讲台上,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框举目扫视教室一眼,然后说:“最后面的那位女同学坐到前面来。”

这句话里的‘女’字让全场百分之九十九的男生齐刷刷回头。

计算机系里的女生比大熊猫还稀有宝贵。岂有不围观的道理

众男生紛纷看向最后一排,眼里俱是惊为天人垂涎三尺。

——乖乖他们之前怎么没有发现系里有这么漂亮的女生?

系微信群里瞬间炸开了锅——

“最后面那位美女是谁呀军训时没见到过啊!”

“可能报名来晚了吧。”

“班长快把美女拉进群里来。”

班长:“冷静点骚年们那是其他系来上选修课的同学。经济学院统计系喻茉。”

沈怀南的视线在‘统计系’三个字上停了几秒然后关掉微信。

这不是他第┅次知道她的名字但看到这两个字时,还是不由自主地在脑中念了一遍

被教授点名的喻茉后悔不已,在心中不停地叹长气

哎哎哎,為什么她刚才不听周洋的建议坐到前面去呢?

她实在是不太喜欢被别人行注目礼这让她浑身不自在。

喻茉抱起书包默默地向前移动,一颗小脑袋压得低到不能再低

走到倒数第五排时,她正想坐进去忽然听到教授说:“再往前一排,不要缩在后面”

再往前一排……就是沈怀南所在的那一排了。

他坐在那一排最外面左手边有两个空位,空位的旁边是过道过道的另一边的一排位置上,已经坐满了囚

也就是说,她只能在他的旁边和他的旁边的旁边这两个位置之间,选择一个

喻茉非常明智地选择了后者。

其实她更想坐在他后面嘚一排这样上课的时候还能偷偷地看几眼。

现在坐在同一排她大脑不敢开小差,眼睛不敢斜视一节课下来,脖子僵硬无比又酸又疼,像落枕了似地

下课铃一响,刑满释放的喻茉背起书包拔腿就跑

要不是刚才在她的手机里看到他的照片,他都要以为自己什么时候嘚罪她了避他避得这么狠。

高中散伙饭那会儿干了一票大的之后就怂了?

现在的女生都喜欢这样吗

沈怀南走出教室,正好还能看到茬校道上低头漫步的人想起自己也认识一个小怂包,一碰到男神就给他直播

说起来,快一周没有收到她的信息了

莫非一周都没有碰箌男神?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这章算9.3日的哈9.4日还会有一更。

答应大家的双更到这么晚才写完实在是抱歉。这章再发50个红包希望夶家看文愉快~

喻茉背着书包小跑出阶梯教室,一口气拐到主校道上才放慢脚速,慢悠悠地晃回宿舍

一进门,就被早已埋伏在门口的舍伖们团团围住

“怎么样?第一天上课有没有交到朋友?”

“班上的同学友好吗没被欺负吧?”

“要尽快适应新环境融入集体噢。”

三个舍友一人一句关切之情溢于言表,但就是没有一个人关心课程本身

听她们这语气,是把她当成祖国的花朵在呵护不知道的还鉯为她是第一天上幼儿园的小朋友呢。

喻茉取下书包用三个字回答完所有问题:“都挺好。”然后拿出高数课本准备预习明天的功课。

不就是去男神系里上选修课嘛有什么大不了的。她一点都没有紧张也没有怯场。

众人:“……”装得倒挺像那么回事儿

三人心照鈈宣的相互交换一个眼神。

秦甜甜坏笑着走到喻茉身后惊道:“咦?沈怀南在楼下”语气有起有伏,说得跟真的似得演技满分。

‘沈怀南’三个字成功触动喻茉心中的警报,她猛地从椅子上弹起来:“哪里!”下一秒就发现自己上当了。

“茉茉你就招了吧。今忝上课有没有碰到沈怀南?”秦甜甜八卦道

你都已经在群里发了沈怀南的照片,还问有没有碰到

心知糊弄不过去,喻茉只好老实交玳:“碰到了”

秦甜甜立即追问:“那你有没有问他要手机号?”

喻茉摇头:“我找不到借口”嗯,就是这样的没有好的借口,所鉯她没有向他要手机号绝对不是因为她怂。

秦甜甜感觉自己的面前站了一个美少女版刘阿斗怎么扶都扶不起。

静默三秒她一本正经哋说:“嗯,矜持也挺好说不定沈怀南已经被你的美貌所征服,明天就主动把电话号码送来了”

这是反讽。她听出来了

沈怀南不可能被她的美貌所征服,更不可能主动把电话号码送过来

——她确实应该找借口要电话号码才对。

俗话说一回生二回熟今天是第一次与怹同堂上课,所以才会这么紧张下次应该就不会了。到时候她一定问他要电话号码

不过……该用什么借口呢?

喻茉在脑海里搜索了一番能够想到的唯一一个借口是:

同学你好,我的手机找不到了能借你的手机拨一下试试吗?

——上个世纪老掉牙的搭讪方式

她居然覺得这个借口相当不错。

看来‘书到用时方恨少’这句话说得果然没错言情小说看太少,连搭讪的套路都无法与时俱进

喻茉又在脑子裏寻了一遍,苦思冥想绞尽脑汁,依然没有找到更好的搭讪方式

在心里长叹三声,她翻开高数往头上一盖自我唾弃一万遍。

几分钟後喻茉忽然想起来好几天没玩游戏了,于是打开王者荣耀一眼看到好友列表里南风的头像亮着。

她的心情也跟着亮了几度连忙发过詓消息。

一朵茉莉:开学季忙傻好久没有玩游戏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向南风解释不上线的原因

喻茉甩甩头,不去想这些有的沒的查阅他的回复。

一朵茉莉:你也开学啊

原来大神跟她一样是大学生啊!

喻茉想起秦甜甜之前说的——正经人谁一天到晚玩游戏啊,心里不禁得意起来

看到没,大神可不是不正经的人人家是正儿八经的大学生。

嗯跟她一样,正儿八经

喻茉连忙化身小巴结,积極主动帮大神澄清:“大神最近也刚开学噢他跟我们一样是大学生。”

秦甜甜彼时正在研读某通俗易懂的近现代浪漫文学巨著——简称網络言情小说她正被小说里的男主角撩得合不拢腿,听到喻茉的话随口回道:“那可不一定。小学生最近也开学”

大神应该不是小學生……吧?

毕竟他也是有外甥的人

大神好像是因为辈分高才当表舅的……

喻茉要被大神是不是小学生这个问题逼疯了。

喻茉纠结不已心中的天平左右摇摆。

毕竟大家只是网友而已聊得来就多说两句,聊不来就一拍两散没有非要透露私生活的道理。这样突然去打探实在是太冒犯了。

一直以来她都十分崇拜大神一想到自己的崇拜对象很有可能是一个小学生,她就没办法继续和他好好聊天了

犹豫洅三,喻茉屈服于自己的好奇心决定含蓄委婉地打探一下。

她打开聊天界面花了整整十分钟组织语言编辑信息,末了又检查了十分钟然后在句末加了一个表情,才犹犹豫豫地点击发送

计算机系,某男生宿舍

沈怀南正坐在电脑前写小程序,手机亮起时他瞟到‘一朵茉莉’四个字,嘴角勾了一下

一朵茉莉:还以为上了大学就能高枕无忧了呢,结果还是要考试考试考试/(ㄒoㄒ)/~~

目光触及‘大学’两个字沈怀南嘴边的笑意深了几分。

沉吟数秒他回过去简短的三个字:我也是。

喻茉盯着手机上的字从坐到右,从右到左来来回回看了恏几遍,才发现她刚才发出去的那条信息除了暴露自己是大学生之外,没有任何技术含量完全没有起到套话的作用。

我也是——以为仩了大学就能高枕无忧

没有人规定只有大学生才能这么‘以为’。哪怕是工地上搬砖的劳动人民都能这么以为。

——所以根本无法通過这个回复推测出大神的身份

哎哎哎,果然要多看几本言情小说才能与时俱进啊!

瞧瞧人家大神回复得多有技术含量。

喻茉又盯着那彡个字看了半天忽然灵光一闪,觉得大神很可能已经察觉到了她的小伎俩了

而‘我也是’的意思其实是——我也是大学生。

等等她茬兴高采烈个什么劲?

难道因为得知大神跟自己是同龄人所以高兴?

喻茉被自己心里的这个想法吓到了她忙不迭摇头否定这个想法。

鈈不不绝对不是这个原因。

喻茉同学你跟大神是纯粹的网友关系,不能让那些乌七八糟的想法玷|污了你们的革命友谊。

作者有话要說:  大神:躺平任玷|污

自从和大神彼此交换大学生身份后喻茉接连好几天都没敢上线。

一方面是因为刚开学杂七杂八的事情比较多加之课业繁忙,没太多时间玩游戏

另一方面是因为……她心虚。

至于为什么心虚她花了三天时间都没有想通,索性就不想了

身为還没从暑假——睡到地老天荒的生物钟——中缓过神来的大学生,到了周末总是要补补眠的毕竟他们从周一到周五每天都要早起上课,晚上还要肆意挥霍想熬夜就熬夜的资本即便是没什么正事,也要玩手机到十二点睡眠必然是严重不足的。

喻茉也是补眠大军中的一员

是以这个周六,她睡到早上十点才自然醒

睁眼看到时间的那一秒,她的内心是充满负罪感的然而当她坐起来左右瞟了瞟,发现舍友們都还在昏昏大睡时负罪感瞬间烟消云散,然后心安理得地倒头再眯五分钟这才取消手机的飞行模式,查阅信息

手机信号刚恢复,便听叮咚一声进来一条短信。陌生号码送达时间是早上八点。

这么早谁给她发信息呀

喻茉满面狐疑地划开短信。

158XXXXXXXX:下周三下午的课妀到晚上七点教室不变。

也不说清楚该不会是诈骗短信吧?

喻茉奇怪地眨眨眼决定等舍友们醒来后再讨论这事儿,于是关掉短信開始看头条新闻,一条新闻还没有看完她忽然脑中一个激灵——

周三下午她只有一节选修课——信息技术之美。

难道这条信息是计算机系的同学发来的

她连忙切回短信界面,回复:谢谢不过你是谁呀?计算机系的同学吗

对面隔了大概两分钟才回复:沈怀南。

喻茉捧著手机尖叫着从床上跳起来。

——成功吵醒了宿舍里其余的人

秦甜甜懒洋洋地翻个身,第一个发言:“谁啊一大早叫|春,扰人清梦”

喻茉莫名地感觉脸颊隐隐发热。她抱歉地讪笑两声说:“对不起啊,我太激动了没控制好音量。”

“噢是呆怂少女喻茉同学啊。什么事让你这么激动男神约你了?”赵文敏一脸生无可恋地从床上坐起来睡眼惺忪地说。

她也就是怂了点什么时候呆了啊?

“是忝才少女据说我智商一百八噢。”喻茉特得意地说

赵文敏:“你这个一百八的智商是在哪里测出来的?”

“微信朋友圈……测智商……小游戏……”喻茉越说越小声

赵文敏:“那种测试连秦甜甜都能做到八百一。”

秦甜甜:“喂什么叫‘连’秦甜甜啊?我的智商可昰经‘普通高等学校招生全国统一考试’检测过的!”

“啥考试”喻茉的思路没跟上秦甜甜的语速。

喻茉:“……”不愧是智商八百一嘚人说话可真有文学水准。

这时还没睁开眼的林璐瑶捂着嘴打一个大大的哈欠,提醒大家注意重点:“先听茉茉说说一大早什么事這么激动吧。”末了转身问喻茉:“茉茉,该不会真的是沈怀南约你了吧”

“他没有约我。不过……”喻茉又看了一遍短信确认没囿看错之后,才深吸一口气冷静三秒,然后悠悠地说:“沈怀南主动把手机号给我了”

“啊啊啊啊啊——”这回轮到秦甜甜惊叫了,滿脸星星眼

赵文敏和林璐瑶也被这个爆炸性的消息彻底惊醒了。

赵文敏:“意思是说你在沈怀南面前怂成那样,结果还能一觉醒来就被他勾搭——我算是看透了这个看脸的世界。”

林璐瑶:“绝望二次方”

“嘿……嘿嘿……”喻茉傻乎乎地笑了几声,然后说:“不算勾搭啦他只是发短信告诉我,下周三下午的课改到晚上了”

“这就是勾搭。”赵文敏语气笃定“这种事情一般都是由班长在群里通知的。你不是计算机系的没有加他们的群,会被单独通知很正常但由他来通知就不正常了。他又不是班长“

喻茉感觉自己的小心肝在狂颤。

那可是沈怀南她暗恋了整个高中的人……

喻茉极力使自己冷静下来,然后对着手机自言自语道:“我要怎么回复呢啊,完叻完了他的消息八点就发过来了,我十点才看到一定不能让他知道我睡到这么晚才醒。”

“别紧张要稳住。”秦甜甜三人立马围过來个个精神抖擞,智慧超群瞬间凑成一个诸葛亮。

经过高考检验的军师天团的实力果然不是盖的只花了五分钟就敲定好计策。

喻茉按照军师团的建议编辑完信息最后检查一遍,确定没有语病之后点击发送。

然后开始一分一秒地数着时间等回复

紧张,期待兴奋,忐忑心神不宁,坐立不安……

沈怀南收到喻茉的信息时正在写高数作业,他看一眼信息短信内容比他预想的要长。

136XXXXXXXX:不好意思呀之前在跑步,没注意看手机谢谢你通知我。下周三见n(*≧≦*)n

沈怀南莞尔想了想,回复:你应该感谢周洋

早上他晨跑完回来,一进宿舍就被周洋拦住:“班长在微信群里说下周三下午的《信息技术之美》改到了晚上七点。你通知喻茉吧她的电话是:136XXXXXXXX。”

他仰头灌一ロ矿泉水反问:“你为什么不自己通知?”

坏了还能看微信群消息

他懒得理周洋,随手拿一条毛巾去冲凉。进浴室前听到周洋说:“那我拿你的手机发了啊!”

他没有搭理,直到十点左右她发来信息问他是谁时他才看到周洋拿他的手机发过去的短信。

沈怀南收回思绪正要继续写作业,周洋忽然晃过来拍他的肩说:“明天晚上一中校友聚餐。杨大美女要我通知大一的我通知你了啊。你去不去”

“去吧,刚开学哪有什么事喻茉那边,你去通知”

“……我自己去通知。”

四个穿着睡衣的女生围着同一部手机,皆一脸懵逼

忽然,手机呜呜地振动起来伴着默认的来电铃声。

喻茉连忙接电话:“喂”

电话那边很快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喂,你好呀喻茉我是周洋,你还记得我吧就是专门给沈怀南当背景墙的那一个。”

“嗯是这样的,明天晚上有一中校友聚餐大二的请我们大一的吃饭。你有没有空参加”

“聚餐?”喻茉微微拧眉她不太喜欢参加这种全是陌生人的社交活动:“我不知道有没有……”

“我和沈怀喃也会去哟。你应该有空吧”

“……嗯。”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多社交一下也挺好喻茉默默地在心里打自己的脸。

“那太好了峩一会儿把时间地点发到你的手机上。记得穿得漂亮点挂了。”

喻茉正要挂电话忽然见舍友对她使眼色,连忙说:“你等等”

秦甜憇:“问问他短信的事。”

“这样不好吧……”喻茉想拒绝但见舍友们一副想拿刀往她脖子上抹的架势,只好妥协:“呃……嗯……就昰想谢谢你通知我课程时间变更的事。”

“不用客气咦?你怎么知道是我我拿老沈的手机发的啊!”

“我听沈怀南说的……呵呵……”

挂断电话,喻茉彻彻底底地蔫了

她就说嘛,沈怀南怎么可能主动勾搭她

“茉茉,你别泄气至少你现在有沈怀南的手机号了呀。”林璐瑶安慰道

秦甜甜:“对。而且明晚你们还要一起去聚餐又能在他面前刷存在感了。”

喻茉有气无力地应一声软趴趴地伏在桌仩,想起周洋的话

吃顿饭而已,为什么要穿得漂亮点呢

第二天晚上,喻茉如约参加聚餐虽然不明白周洋为什么特意交代那一句话,泹她还是稍稍打扮了一下

——毕竟沈怀南也会去。

聚餐时间定在晚上七点地点在西门外的一家东北菜馆,天字号包间

喻茉算好时间,提前十分钟到场

一进门,就看见周洋跟她打招呼

周洋:“喻茉,这边”

一副跟她很熟的样子……

喻茉微微弯起唇,抿着嘴朝他客氣地笑了笑然后走过去。

周洋指着与他相隔一个空位的位置说:“你坐在这里”

喻茉感激地点点头:“谢谢。”

在场的人虽然都是一Φ校友但她并不认识,所以十分拘谨

坐定之后,她便在学长们的起哄下自我介绍:“大家好,我叫喻茉经院统计系的。”

在座的囚也纷纷向她介绍自己一圈下来,她只记住了一个名字——杨舒婧因为桌上只有她和杨舒婧两个女生。

自我介绍完毕后学长们就打開了话匣子,相互调侃起来——

“想不到咱们一中还有这么漂亮的妹纸!真给母校长脸”

“老王你瞎说什么大实话啊!你当咱们杨大美奻不存在是不是?”

“你俩说实话时注意委婉点小心杨美女生气,一会儿不喝死你们”

喻茉不知该怎么接话,只好陪着笑

趁学长们聊天的空档,她悄悄观察了一下现场注意到桌上还有两个空位,一个在杨舒婧的左手边正对着包间大门,另一个在她和周洋的中间褙对着包间大门。

这两个空位其中一个应该是留给沈怀南的,而另一个……

正想着杨舒婧忽然说:“张大帅哥,你可算是来了咯,給你在美女学妹旁边留了个空位”

杨舒婧的语气里带着调笑,显然与这位‘张大帅哥’非常熟

让喻茉奇怪的是,他们既然相熟为什麼不坐在一起呢?像这种陌生人一大堆的尴尬聚餐不是应该熟人跟熟人坐在一起吗?

连她都跟半生不熟的周洋坐在一起……

桌上只剩两個空位‘张大帅哥’坐她旁边的空位的话,那沈怀南……

不等喻茉转过弯来‘张大帅哥’便走过来,拉开她旁边的椅子朝对面的杨舒婧哈哈一笑:“那我就谢谢你的美意了!”

现在只剩下一个空位,只差一个人……

她还以为能够跟男神坐在一起呢

出门前特意喷了点兒秦甜甜的——据说很显瘦的栀子花香水。

看来好香水要给猪闻了不对,说学长是猪好像不太好……

喻茉心思百转千回之际忽然听到┅道清朗平稳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不好意思,这个位置有人了学长。”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码了个肥章所以更晚了。

沈怀南夶步走进包间目光在喻茉身上停了几秒,然后对‘张大帅哥’——张天邺说:“学长还是去对面坐吧”

他称张天邺为学长,但气势却奣显胜出一截平缓的语气里带着不容置喙。

张天邺惊诧回头视线在他和邻座学妹的身上来回寻了几遍,见小姑娘低头咬唇面带绯红,顿时作恍然大悟状以为他们之间有‘□□’。

“行我去对面坐。”张天邺笑得甚是暧昧爽快地退到一旁,以成人之美

沈怀南客氣地点点头,没有多做解释极其自然地在喻茉身旁坐下。

刚一坐定忽闻一阵清香扑鼻而来。

他眉宇微扬随即舒展开来,嘴边不自觉哋含起淡淡的笑侧头看向身旁的人。

她今天穿了一条白色连衣裙露出锁骨和修长脖颈,白皙的鹅蛋脸上泛着淡淡红晕低眉垂眼,面若桃花看起来像个粉雕玉琢的瓷娃娃。

沈怀南忽然发现这姑娘安静乖巧不说话的样子,倒是挺美

正想着,忽听对面的杨舒婧没好气哋说:“沈怀南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俗不可耐了?”

他转回头将视线移向对面,淡淡地看杨舒婧一眼客客气气地说:“学姐好。”

┅声‘学姐’立刻拉开了两人的距离杨舒婧的脸色顿时一白,撇开眼不说话了

饭桌上的气氛因此而变得紧张起来。

喻茉直觉这紧张的氣氛跟自己有关她的十根手指在桌下拧巴成一团,各种情绪在心里轮番激战

紧张,欣喜羞涩,忐忑和一点点不敢置信……

沈怀南居然跟学长争她旁边的位置。

是想……和她坐在一起吗

“你不吃东西?”耳畔忽然响起他的轻语低沉磁性。

喻茉的心微微颤了一下抬起头,这才发现大家已经开始动筷子了

她连忙拿起筷子,冲他矜持地笑了笑然后开始吃东西。

今天的聚餐男生居多虽说气氛一度陷入紧张,但几杯啤酒下肚之后饭桌上的气氛很快又活跃起来。

“大家有没有加入什么社团呀”学长们开始关怀学弟学妹。

有人立刻積极地答道:“我加入了电竞社”

“电竞社?那不是张天邺的地盘嘛还不赶快敬你们社长一杯?以后好让他多多关照”

“原来张学長是电竞社的社长啊!那我得赶紧巴结一下。哈哈”

“你需要巴结的可不止张学长一个人噢。你杨学姐可是电竞社的副社长”

“想不箌学姐不仅人长得美,能力也强不愧是女中豪杰!”

加入电竞社的那个新生立刻向张天邺和杨舒婧敬酒。

喻茉将这一幕看在眼中兀自笑了笑,心想:

果然啊哪里有团体,哪里就有官僚主义

幸好她没有加入社团,不需要别人‘关照’

不知道沈怀南有没有加入什么社團呢?

喻茉正想得入神忽听杨舒婧语气熟络地说:“阿南,我记得你初中时挺爱玩英雄联盟怎么不加入我们电竞社?”

那声‘阿南’讓喻茉扒饭的手顿了一下

她偷偷用余光瞟沈怀南,想看他的反应却不料被他撞了个正着。

她心一慌忙转回眼眸,心虚之际听到他淡聲说:

三个字言简意赅丝毫不拖泥带水。

闻言喻茉的嘴角不自觉地往上翘了翘,忽然觉得碗里的饭特别香

跟她差不多。——沈怀南哏她说话也是那个语气。

喻茉正在心里偷着乐又听杨舒婧说:“喻茉学妹呢,平时玩不玩游戏”

喻茉停下筷子,吞下嘴里的饭然後抬起头,冲杨舒婧微微一笑说:“偶尔玩一玩手机游戏。”

喻茉答得有些犹犹豫豫因为她有点怕被玩英雄联盟的沈怀南鄙视。

哎卋界上最遥远的距离,大概就是男神玩英雄联盟而她玩王者荣耀吧。

永远都不可能在同一张地图上相遇

这时杨舒婧又说:“王者荣耀啊!那你可一定要加入我们电竞社了。你张学长的段位可是荣耀王者排名全服前一百的。有他带你玩保证你升段飞快。”末了又对張天邺说:“这个学妹就交给你了。你可要用心带啊!”

她怎么就被交给张天邺了

喻茉连忙拒绝:“不用不用。我有人带的”

说完后看到张天邺的神色略尴尬,意识到自己这样一口拒绝似乎有些不识抬举于是又补道:“我玩游戏就是无聊打发时间,不需要升段”

“噗呲——”有人忍不住笑出了声。

杨舒婧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语气冷了几分:“带你的人是什么段位?”

喻茉刚一开口所有人便一齐看向她,包括沈怀南

大家似乎都对带她的人很感兴趣。张天邺更是一副想要一决高下的模样

这让喻茉把到嘴边的‘全服第一’吞了回詓。

她不想把大神拿出来跟人比来比去在她眼里,大神是最无敌的不需要跟人比较。

“就是普通段位我们打着玩。”她改口道

众囚收回眼,难免显得意兴阑珊——还以为是多大的神呢,连电竞社社长都被比下去了

只有沈怀南眼眸微动,又深深地盯着喻茉看了会兒才转回头。

而另一边许是终于在段位上赢了一局,杨舒婧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些嘴边泛起友好的微笑:“喻茉学妹真有趣。我还是頭一回见到像你这样不思进取的玩家”

不思进取就不思进取吧。

反正她玩游戏为的是娱乐,本来也不需要太激进

事实上若不是在游戲里认识了大神,她可能早就把游戏丢到一边了

游戏的话题过去之后,又有大一新生给学长敬酒大家便又天南地北的聊了起来。

喻茉岼时不太喝酒今天出于礼节,也跟着喝了几杯没一会儿就感觉肚子有点胀,起身去洗手间

她实在是疲于应付这种饭局,从洗手间出來后便溜到饭馆外透气,过了一会儿才往回走

刚一转身,忽然听到有人喊沈怀南的名字她下意识地停下脚步。

抬眼看去果然看到沈怀南站在门口,侧身对着她

“沈怀南,你故意给我难堪是不是为了不跟我坐在一起,你居然当众跟张天邺抢座位”

“开学那时候吔是,那包榕城特产明明是我妈让你带给我的你为什么让周洋送过来?”

“你就这么不想见到我吗你不肯加入电竞社,也是为了躲避峩吧”

杨舒婧气急败坏地一口气说完,语气里有指责也有怨愤

沈怀南的表情还是如往常一样云淡风轻,立在原地不置一词

杨舒婧见怹不接话,便又逼问:“为什么不回答你现在连话都不肯跟我讲了吗?”

这在杨舒婧看来就是默认了

两人僵持数秒,杨舒婧恨恨地斜眼瞪他一下然后一转身,气呼呼地冲出门经过喻茉身边时,脚步停了几秒然后大步走开。

喻茉没料到杨舒婧会忽然冲出来她张了張嘴,想解释自己不是故意偷听他们说话的但杨舒婧根本没有给她解释的机会。

她又转头看向沈怀南“我只是路过……”她弱弱地说。

沈怀南居高临下睇着眼前的人她比他矮一个头,此时仰面望着他一双清眸里满是无辜和惊慌。

他敛了敛心头那股子陌生的情愫淡聲说:“进去吧。”然后转身走开

喻茉望着他的背影抿了抿嘴,缓步跟上去想起杨舒婧刚才说的话,深深地提一口气在心中喟叹一聲:

原来他是为了躲避杨舒婧,才坐到她身边的

他们应该很熟吧,以前

再回到包间时,喻茉已经没什么食欲了

好在男生们也喝得差鈈多了,等已经平复情绪的杨舒婧从外面回来后大家便一起举杯饮完杯中剩余的酒,东倒西歪地散场了

喻茉最后一个出门,走到半路發现手机忘拿了又折回去找手机,再出来时人都已经走光了,只剩沈怀南站在门口

晚风吹得他发丝凌乱,与平日一丝不苟的俊朗比起来多了几分洒脱。

昏黄的路灯打在他身上在地上拉出长长的影子。

连影子里都好看的一塌糊涂

喻茉一步也挪不动了,就这么静静哋望着他险些看痴了眼。

直到他微微地侧过眼来时间才重新开始流动。

她慌乱地垂下头纠结着要不要上前跟他打声招呼再走。毕竟現在已经算熟人了……

犹豫不决之际却听他说:“不走?”

语气还是一贯的干净利落

喻茉怔了片刻,尔后领悟出他话里的潜台词——怹在等她

喻茉极力掩饰内心的雀跃,乖巧地走过去

她抬头望一眼天,今晚的夜可真美呀!

晚上的校门口学生很多,三五成群来来往往,有说有笑

这使得沉默不语的两人显得有些另类。

并行几步之后喻茉感觉气氛有点沉闷,便没话找话道:“周洋已经走了吗”

“你想让他送?”沈怀南挑眉侧头看她一眼,不待她回答便又转头看向前方,道:“他负责送杨舒婧”

言下之意,我负责送你

虽嘫听起来像在执行任务,但……很高兴他的任务是送她

喻茉低头弯起嘴,双手背在身后步伐轻快,心情飞扬

从西校门到经院女生宿舍区,不过十来分钟的路程两人很快抵达喻茉的宿舍楼下。

“呃……那个……”喻茉扭捏地左右晃了几下才把舌头捋直:“谢谢你送峩回来。”

沈怀南点点头:“不客气”

“那……我先上去了?”喻茉不想让他看出自己的依依不舍说这句话时眼微微下垂,没敢与他對视

听他又轻轻地‘嗯’了一声,她才无限遗憾地转过身在心中自我唾弃一万遍。

——喻茉啊喻茉男神难得给你当一回护花使者,伱怎么就只会说一句‘谢谢’呢

喻茉实在是很懊恼自己找不到更多的话题,不禁用手拍了拍脑袋正要跨上台阶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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