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破头了,起了个大包山,流了点血,过几个钟有点想吐

书名: 夜寝3
简介:女人耍性子时,要是他耐心哄,早就乖乖的了。
男人闹脾气时,只要她撒点娇,早把她宠上天。
对於感情,向震宇很死心眼,一旦认定了,
怎样都不放手。為了娶安娣,他耍了不高明的手段,
结果她气他使诈,索性提离婚。可他不但不离,
还霸道地说,扛也要将她扛回家。更可恶的是,
她都要跟他离婚了,他还夜闯她的房,上她的床,
把她折腾得直不起腰。反正她是他娶回来的老婆,
能跟她上床的男人只有他,不管是床的左边右边还是中间,
这辈子睡她旁边的人只有他!
况且他為了跟她结婚花了多大心思,
怎麼可能会那麼轻易就放她走,至少也要等他回本。
可当安娣哭著捶著他的胸问:「那怎样才算回本?」
向震宇却认真看著她说:「可能要一辈子吧,
等妳拿一辈子来还时,勉强算回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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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寝3》作者:倪净
  其实在安娣打完电话给向震宇后,到向震宇中午出现在病房这中间的几个小时,听到沉约说安娣受伤住院的白小梨,在向震宇出现前,一大早就赶到医院去探病了。
  安娣以前当总裁时,对白小梨虽然有时是过分了点,但两个女人这几年一路走过来,深厚的友情还是不容小覷的。
  白小梨也知道若是没有安娣,凭她的才能哪有可能进入安氏这麼大的公司上班,虽然只是个小助理,但就是因為安娣,她才能成為沉约的小助理,虽然沉约老爱欺负她,有时还爱佔她便宜,但女人的直觉告诉她,这男人喜欢她。
  长到二十六岁还不曾谈过恋爱的她,明明是想要把沉约这男人给拿下,结果她不但在工作上被他压榨得可怜,还被他给拐回家睡了好几个一夜情。
  「娣姐,妳……妳的头髮、妳的眼睛……妳拿剪刀干什麼?」白小梨一手提著补汤,一手提著水果走进病房时,本以為安娣肯定还在睡觉,平时她就爱赖床,总要人三催四请地才肯起床。
  没想到安娣不但没睡觉,手裡拿还著剪刀,吓得她赶快将手上的东西全都往地上摆,三步并两步地走到病床前,抢下安娣手中的兇器。
  「小梨,妳干嘛跟我抢剪刀?」安娣白了白小梨一眼,不过因為眼睛肿得厉害,看起来不但一点威胁性都没有,还有点小丑。
  「娣姐,妳没事拿剪刀干什麼?」白小梨将剪刀握在胸前。
  「白小梨妳是没带眼睛出门吗?没看到我这头像是被狗啃的头髮吗?我拿剪刀当然是為了剪头髮。」她爱美这是眾所皆知的事,儘管她打扮不算时尚,但女人爱美是天性,她也不例外。
  不过是头破了一个洞,就被剪了一个狗啃的髮型,昨天是碍著向母在,她不好多说什麼,今天向母有事不能来,她直接跟护士小姐借了把剪刀跟镜子,打算把头髮修一修,至少要能见人。
  白小梨闻言,嘴巴张得老大,一副不敢置信的表情,「妳说妳拿剪刀是為了要修头髮?」
  「嗯。」安娣答得很肯定,可是白小梨听在耳裡却很惊恐。
  「啪」的一声,剪刀被白小梨用力放在病床边的柜子上,她抖著手指指向安娣,「娣姐,妳头上还包著纱布,妳要怎麼修头髮?」
  「怎麼不行?妳把剪刀给我。」
  「不行,我怕妳修完后会找我算帐。」
  「算什麼帐?」
  「怪我没阻止妳做傻事。」
  安娣本来还拿著镜子比划著,听完白小梨的话,安娣又白了她一眼,闷不吭声地将镜子放回小柜子上。
  白小梨那裡看不出她是生气了,连忙哄她,「娣姐,先别管头髮了,妳看我帮妳带了什麼好吃的来了。」她这时想到被自己放在地上的东西,连忙走过去提了起来,「这是我今天天还没亮就爬起来燉的鸡汤,妳趁热喝。」
  白小梨将提锅打开,盛了一碗给安娣。
  白小梨有一手好手艺,安娣是知道的,这些年她的胃也被白小梨给养刁了。
  安娣没好气地端过碗喝了一小口的鸡汤,满足地又接著再喝了一口后才疑惑地问:「小梨,妳怎麼会知道我在医院?」
  「我听沉总说妳受伤了,我就赶来了。」白小梨见安娣的火气消了,又拿出袋子裡的苹果跟刀子,很贤慧地坐在椅子上开始削皮。
  「算妳有良心。」安娣又一口一口地喝著还冒著烟的鸡汤,「对了,小梨,妳等一下去跟护士要一些冰块。」
  「為什麼要冰块?」白小梨边削皮边纳闷地看安娣。
  「妳没看到我眼睛都肿了,这样要我怎麼见人。」还好来的人是白小梨,要是别人早被她轰出去了。
  白小梨这才又将注意力放回安娣肿得吓人的眼睛,不解地问:「娣姐,妳眼睛怎麼会这麼肿?」
  「当然是哭来的,妳不知道撞破头有多痛。」
  白小梨受教地点点头,知道安娣一向不耐痛,一点小痛她就能哇哇叫,更不用说是头上破了一个洞。
  「那现在还痛吗?」
  「当然痛了,不过护士说如果不是太痛,最好不要打止痛剂,这样伤口才好得快。」昨晚她真的痛得受不了,打电话去跟向震宇哭诉,可能是大哭时忘了痛,哭完了就一觉到天亮,现在感觉伤口比较不抽痛了。
  白小梨边削苹果皮边点点头,觉得护士说的很有道理。
  见安娣喝完了,白小梨赶紧接过碗,将手裡的苹果切块拿给安娣,眼睛在病房裡环视一遍,「沉总说向家人在医院陪妳,怎麼我一个人影都没看到?」
  「都回去了,我想一个人独处就要他们都回家休息。」再说她一个媳妇哪好意思让向母这个长辈在医院照顾她。
  「那向总裁呢?他知道妳受伤受了吗?」
  「知道。」提到向震宇,安娣忍不住就想到自己昨晚对著手机大哭的窘态,一时羞得满脸通红。
  白小梨不解地见安娣突然红著脸,忍不住打趣地笑她,语带曖昧地问:「娣姐,是不是想到向总裁了?他知道妳的头受伤了,有没有很心疼地安慰妳?」
  「妳少乱讲了,我哪有想他,我只是刚好昨天打电话告诉他,我的头破了一个洞。」
  「那向总裁怎麼说?」白小梨心想这不就是跟人家撒娇了,还非要嘴硬说没有,不过自己了解安娣的要强,也就没揭穿她的话。
  「哪有说什麼,就这样啊。」想到昨晚在手机这头听到向震宇的声音,不知是不是因為她刚好伤口痛得很难受,还是真想他了,反正她就觉得那头传来的低沉嗓音,有一股令她心悸的温柔,就连现在想起,左胸口的心跳仍会一下快过一下。
  白小梨见她不肯多说,哪裡听不出她话裡的甜意,「娣姐,那妳没叫他快点回来陪妳?」
  安娣转头看白小梨,似乎不懂她在说哪国外星语似地瞪她,「回来干什麼,我又没怎麼样,不过是撞破头,他大老远飞到欧洲就是為了工作,我没事叫他回来不是很无聊吗?」
  女人的娇嗔撒娇,安娣一样都不会,更何况对象还是向震宇,这要她哪裡能开口。
  「怎麼没事,妳的头都破一个洞了!」白小梨瞪大眼,觉得安娣是不是撞坏头了,竟然白白错过这麼好的一个跟老公撒娇的机会,「妳不知道男人最喜欢女人这麼跟自己撒娇了,要多爱有多爱,说不定一心疼,马上就搭飞机回来了。」
  安娣沉默了片刻,脸上闪过各种表情,「妳说向震宇会飞回来,就為了我的头撞破一个洞?白小梨,妳是不是电视剧八点档看太多了?」安娣翻个白眼,懒得跟她再多说。
  「我哪有,而且妳心裡明明也很爱很爱向总裁,不然这麼多男人肯出面帮安氏度过难关,妳最后却选了向总裁,然后把自己给嫁了。」
  「白小梨,谁说我爱向震宇了?我一点都没有爱他,当初要不是他拿安氏逼我嫁,我才不会跟他结婚!」
  安娣死鸭子嘴硬,嘴上说没有,可是她涨得老红的脸部表情、口是心非的模样,哪裡是不爱了,更不用说刚才讲到向震宇时,眼睛散发出来的光亮根本骗不了人。
  「哪没有爱,妳明明就很爱,妳只是还气他当初一声不响地跟妳分手,才会故意不爱。」白小梨不怕死地掀了安娣这些年来最不想面对的旧伤口,果然马上被安娣狠狠地瞪了一眼,吓得她连忙伸手捂住嘴巴。
  「妳现在是翅膀硬了,有沉约给妳当靠山,就不把我这个总裁放在眼裡是不是?」
  「我不敢。」白小梨很俗辣的连忙摇头。
  「不敢就好。」安娣说得渴了,顺手就拿起手中的苹果狠狠地咬了一口。
  白小梨见安娣像是跟苹果有仇似的,一下子就啃完了一块,奴性坚强的她马上又递上第二块。
  「可是娣姐,我觉得啊,虽然妳说妳不爱向总裁,但是向总裁心裡一定是爱妳的,而且是很爱很爱。」
  以前她為安娣抱不平骂著向震宇时,沉约就曾跟她说过,在向震宇这男人的眼中,除了安娣,其他女人不过就是风景,只能当摆饰用的,他连多看一眼都懒。
  不然先不说那位杨思巧倒追他这麼多年了,外头爱慕他的女人哪个不是又美身材又好,可是向震宇理都没理一个,眼睛裡只容得下安娣,她到哪裡他追到哪裡,表面上看来是要跟她作对,可是背底裡了解内幕的人都很清楚向震宇要的是什麼。
  他要安娣,就是非她不可,才会这麼执著又不甘心地在她身后纠缠不放,这不是爱是什麼?
  白小梨记得那时自己听完后,心裡可是很震惊的,不过仔细观察后,她发现沉约说的好像真有那麼一回事,向震宇他的目的很清楚,他要安娣这个女人,就算是要宠要使坏,也是他才能做的,别的男人敢来接近安娣,他肯定不放过对方。
  只是这麼明白的追求跟示爱,安娣好像雷打不动似的,一点知觉都没有。
  安娣「呿」了一声,泼了白小梨一身冷水,「妳又知道了,如果他真的爱我,干嘛在安氏有难时强逼我嫁他,他早在回国接手公司时就该来跟我示好了,不要说追,起码要有一点表示。
  可是他呢?三不五时跟我抢生意,到处跟我作对找麻烦,让我这几年為了对付他忙得一个头两个大,要不是沉约阻止,我差点就要去向氏跟他翻桌子了,妳说这种男人会是爱我?」
  说完,安娣都忍不住要為自己心酸一把了,她怎麼会惹上这麼一个不讲理又蛮横的男人?
  「这当然是爱了,不然向总裁干嘛找沉总帮他的忙……」白小梨的话才说了一半,连忙捂住嘴,心裡暗骂自己的大嘴巴,连沉约交代她不可以说的事都说出来了。
  安娣又咬了一口苹果,瞪了白小梨一眼,「向震宇找沉约帮什麼忙?」
  白小梨被瞪得小心肝乱跳,急著摇头挥手,表情慌张,「没有啦,我刚才说错了,是沉约找向总裁帮忙……」
  白小梨急著為自己刚才的失言解套,奈何安娣这人虽是粗枝大叶,可在商场上走了几年,多少还是会看人脸色,况且凭她对白小梨的了解,白小梨有没有说谎,她一眼就能看穿。
  「白小梨,向震宇去找沉约帮什麼忙,妳最好从实招来,不然我就跟沉约告密,说妳如何背著他跟男人相亲。」
  「娣姐!」白小梨吓坏了,要是被沉约知道她前阵子去相亲的事,她就死定了。
  「快说。」安娣又拿起手中的苹果咬了一口,「不准说谎。」
  「好啦,人家说,但是妳要保证妳听完后绝对不会生气,也不会找沉总算帐。」若是安娣去找沉约问清楚,那她的小命真的要没了。
  「好,我保证。」安娣点头。
  白小梨嘟著嘴,深吸了一口长气后说:「其实安氏根本从头到尾都没有什麼财务危机,上次那批货出问题,沉总早就知情也有防备,也知道该怎麼对付处理。」
  白小梨边说边偷看安娣,确定她很平静地听著,这才又鼓起勇气继续说:「可是向总裁有一天却突然来找沉总,他说安氏的货源有问题,张文极捲款跑了,下游厂商不提供货源,银行不肯贷款给安氏,全是他一手策划的。」
  安娣的表情愣了一下,本来正打算再咬一口苹果的她,一时间咬不下去,将苹果放下,不知是不是因為生气。
  只听她过了好几秒后才颤著声问:「妳说那时安氏发生的一切乱源,全都是向震宇在背后搞的鬼?」
  安娣难以置信地瞪大眼,她觉得自己的手在抖,身体也在抖,就连她的一颗心都在抖个不停,像是要抖出心口似的。
  白小梨被问得一时无言,犹豫了一下后决定一吐為快,既然瞒不了,那不如就说清楚,「对,全是向总裁做的。」
  而沉约这男人就是帮兇,白小梨也是后来才知情的,可那时她不敢说,沉约很慎重地告诉她,一旦被安娣知情了,他们两个只怕会被安娣追杀,大卸八块都不足以洩恨。
  就算安娣原谅他们了,向震宇花了这麼久的时间布的局,却被她给破坏了,可能会找她算帐,而且向震宇那麼蛮横的人,一旦真发火了,到时沉约想帮都没能力了,所以白小梨被吓得一个字都不敢说。
  安娣突然不顾头上的伤口还疼著,大声地问:「理由呢?这麼背地裡搞安氏,向震宇总要有理由吧?」
  白小梨傻眼,她都说了这麼多,安娣竟然还敢问她理由,这理由不是直白得一看就知道了吗?这下换她没好气,也跟著大声地回说:「理由当然是向总裁想要得到妳,而妳也真的像沉总说的,為了让安氏度过危机,私下跑去跟向震宇借钱,然后他顺势逼妳跟他结婚。」
  白小梨是觉得向震宇的手段不太光明磊落,但是她相信向震宇是爱安娣的,所以那时她选择不要跟安娣坦白。
  况且婚后向震宇真的对安娣很好,虽然婚事没有公开,但一向洁身自好的向震宇除了安娣,从不让其他女人近身,除了工作跟朋友外,他所有的时间都给了安娣。
  「妳跟沉约都知道他这麼做只是為了跟我结婚,而你们还瞒著我帮他?」安娣愣愣地看著白小梨,那眼神有点冷淡,像是在看陌生人似的。
  「娣姐……」白小梨被那冷淡的眼神吓了一跳,心虚地喊人。
  「白小梨,我真是错看妳了,亏我还对妳这麼好。」安娣气不过,因為打著点滴,头上的伤口还隐隐作疼,有气没地方发的她恨恨地咬著手裡的苹果,像是跟它有仇似的,很用力地一口一口的咬著。
  「我当然知道娣姐对我好,可是我也知道向总裁很爱妳,不然妳想,他那麼俊帅的一个男人,那种不是普通有钱有势的家世,大家都想跟他巴结讨好,他有必要為了一个不爱的女人花这麼多钱跟精力,去设一个局让那个女人跳进去,然后顺利娶她当老婆吗?他如果真想要女人,外头多的是女人任他选,可是他只要妳一个人。
  从妳接手安氏,我跟在妳身边做事,看你们两个人一年比一年吵得还严重,明明没有什麼深仇大恨,关係却几乎是盪到了冰点,他若是不爱妳,他為什麼要处处找妳麻烦?他这麼一个大忙人,又不是吃饱了閒著没事做。」
  白小梨从没想过,自己会这麼大胆地在安娣面前试著帮向震宇说话,她不笨,她看得出来向震宇对安娣的那份真心,而她更希望安娣能幸福,而她知道那个能给安娣幸福依靠的男人就是向震宇了。
  「可是妳知道我是抱著什麼心情嫁给他的吗?」
  「我知道妳那时嫁得很委屈,可是结婚后向总裁对妳的好,大家都看得出来,他不但疼妳,还很宠妳……」
  「不要说了。」安娣哪裡会感觉不出来向震宇对她好,就是因為他对她好得过头了,在听到这个事实后,她才会这麼震惊。
  向震宇是那麼骄傲的男人,要他跟人低头,就算那人的拳头比他硬,他也不可能放下身段让对方,可是他却為了她主动去找沉约,不是她不相信沉约,而是沉约对他认定的人自然好得没话说,可是站在商人的立场,肯定会狮子大开口地狠狠地削向震宇一顿,而他那麼强势的男人怎麼甘心呢?
  那他娶她时甘心吗?
  被沉约趁机掐著脖子,不但钱要一笔一笔地拿出来,还要满足沉约的要求,他怎麼可能会甘心!
  白小梨本来早有心理準备,等她说完,安娣肯定会大发一顿脾气,可是她却一反常态,不发一语安静地坐在床上,不知在想什麼似的看著窗外,让白小梨坐在一旁看得心不安。
  「娣姐,妳是不是在生我的气?妳如果真的生气,妳可以骂我,但是妳不要不理我。」白小梨轻轻地握住安娣的手。
  「小梨,妳告诉我,沉约还让向震宇给安氏做了什麼事?」安娣虽然问著,但她没看向白小梨,而是望著病房的窗外。
  没人知道在向震宇回来的这个早上,白小梨将沉约跟向震宇如何设计安娣的事,一件一件说给了安娣知道。
  还说了沉约為了要看向震宇是不是真心的,私底下有好几次要向震宇為安氏的亏损拿出大笔大笔的钱,还要求向震宇放弃几个重大合作企划,将机会让给安氏,虽然这些对向震宇来说都算是小事,他自有能力处理也有能力安抚向氏的股东跟董事,但是他也為此工作得更卖命。
  听著白小梨每说一件,安娣的心就抽痛一下,直到白小梨说完,安娣脸上露出苦笑,心想向震宇这麼委屈求全逼来的婚事,她以前不知情也就算了,现在知道了,要她怎麼再走下去?
  难怪他总是忙,难怪他总是天天加班,难怪他从来没有休息时间……
  可是向震宇怎麼可以一边欺负她,一边又默默地帮她,他做这麼多想干嘛?是為了要她欠他更多吗?还是让她一辈子带著还债的心待在他身边?
  不行,她不要,这样不平等的婚姻她不要,他这种爱,她要不起。
  当初是他要分手的,如果他真的爱她,他為什麼不光明正大地再追求她一次?所以他所做的这一切不过是為了他自己罢了,那根本不是爱,不是爱……
  当白小梨走后,这天中午,在安娣还没想好要怎麼面对向震宇时,他竟然回来了。
  人家都说,兄弟如手足,老婆如衣服,男人之间的情谊哪是女人能插足的,可惜这句名言在向震宇的面前很快被推翻,為了安娣,向震宇还真不把兄弟当兄弟!
  病房裡,几个朋友来探病,边幽兰跟边仁两姊弟、纪一笙的大哥纪一笹,还有另一位站在离门边最近的杨克哉,他们听到安娣撞破头,全都放下手上的工作,关心地前来探病,却没想到探病中途会见到这麼惊人的一幕。
  向震宇与纪一笙从小一起长大,交情很好,就算曾经有过口角,但从没有哪一次像今天这样失控,两个人大打出手,还双双掛彩了。
  眾人还在震惊中,愣得不知该如何反应,倒是纪一笙已经扯回自己的衣领,率先走进病房,在眾人疑惑的目光中走近病床,对躺在床上的安娣投来一道冷光。
  「头还痛不痛?」他是安娣的主治医生,巡病房是他每天的工作之一,没想到稍早在自己的办公室时,却被突然出现的向震宇给狠狠地揍了一拳,而后两人扭打一团。
  「痛。」伤口不小,说不痛是骗人的,特别是早上还发了一顿脾气。
  「那等一下让护士小姐帮妳打止痛剂,要打多少就打多少。」纪一笙才说完,病房裡的几个人全都瞪大眼,以為他在开玩笑,止痛剂这种东西还能要打多少就打多少?
  可惜不等眾人开口,安娣已经提出抗议,「我不要打针。」
  她这辈子最怕打针了,她赶紧想找救兵,眼睛抬起一望,却不小心与还站在门边的向震宇对视。
  她怎麼都没想到,在她最无助时打了一通哭诉的国际电话,向震宇会这麼快就出现在自己眼前,如果早上白小梨没跟她说那些话,她应该会不计较他多年前分手的事,也不会计较他有时霸道又独裁的坏脾气,说不定此时此刻会抱著他大诉委屈。
  可是她偏偏就知道,因此她本来该有的感动全都被她收进心裡,不准自己心动。
  她没跟向震宇哭诉,而是找一向最疼她的纪一笹撒娇,「一笹哥,我不要打针……」头破一个洞都已经够可怜了,她才不要再打针。
  向震宇以為受伤的她在看到自己后会跟他撒娇,让他这个不顾长途飞行赶回来的老公帮她出面,却听到她跟纪一笹撒娇,為此向震宇眼一瞇,肚子一股气直往胸口涌上,感觉心底酸酸涩涩的,说不上那是什麼滋味。
  连跟其他人寒暄都省了,他绷著一张脸,三步并两步来到病床边,把那份失落感藏好,没好气地瞪著纪一笙说:「那就不打针,我让一笙帮妳开药,我们吃药。」
  他的老婆他自己顾,不用其他人多事,这麼明显的佔有慾,在场的人哪个看不出来。
  纪一笙自然将好友的妒意看进眼裡,但他却很不买帐地凉凉的回了一句:「医院没止痛药。」
  「一笙,医院怎麼会没有止痛药,你就开给安娣,她刚才还一直在喊痛。」边仁见向震宇握紧了拳头,只怕一个冲动就要挥出去了,火药味在空气中瀰漫,怕真打起来的他连忙出来打圆场。
  「纪一笙,你这小气鬼,我住院又不是不付钱,你凭什麼不给我药?」安娣抚著自己包著纱布的头,不满地叫著,还不忘连忙转头跟坐在沙发上的纪一笹打小报告,「一笹哥,一笙欺负我。」
  正当纪一笹要开口,坐在椅子上的边幽兰这下也看不下去了,抢先说:「纪一笙,你这小子,你哪时长成这麼没心没肺了?你看不出安娣痛得小脸都发白了吗?没止痛药,那还开什麼医院,乾脆让它倒了算了!」
  女王气场强大的边幽兰自小把安娣当妹妹疼,哪捨得安娣被纪一笙这麼欺负,直接跳出来叫骂。
  只见她穿著一身黑色套装,贴身上衣加上又窄又短的短裙,将她完美比例的身材展现出来,一双修长匀称的长腿下踩的是五吋高跟鞋,她走过去重重地拍了纪一笙的肩膀。
  「大姊,妳别这样……」边仁正担心病房会再次有人大打出手,没想到他唯恐天下不乱的大姊竟然又找碴。
  「我怎样了?向震宇,你在这裡好好陪安娣,我们大家先走了,我告诉你,如果安娣再有什麼委屈,小心我把你的丑事全都抖出来!」边幽兰哼了一声,走过去摸了摸安娣被剪得有些不堪入目的头髮,「安娣,妳乖乖休息,等妳出院后,幽兰姐就找美髮师帮妳剪个美美的髮型。」
  「幽兰姐,妳要走了?」安娣拉著边幽兰的手,不想她走,因為自己现在还不想跟向震宇独处,在他对自己做了这麼多可恶的事后,她不知道该怎麼面对他。
  「我等一下还有事,明天再来看妳。」边幽兰一面说,一面朝安娣使个眼色。
  安娣拉著边幽兰的手,顺著边幽兰的眼色,小心地朝门边瞄了过去。
  她住院,大家听到消息全都赶来看望她,但杨克哉怎麼也来了?而且还是跟纪一笹一起来的。
  这两人跟沉约,从高中一路到大学都是同班同学,感情好得不得了,在安娣眼中,这三人除了女人不会共享外,其他东西都是大方地任好友享用。
  刚才沉约也来了,在纪一笹跟杨克哉来时,他因為有会议所以提前离开,没想到不到几分鐘,边仁跟边幽兰随后也来了。
  因她受伤住院,边幽兰跟杨克哉这两个人竟然在多年后又碰面了。
  安娣忘了是哪时开始,这两人几乎不曾在同一个场合出现,就算不小心同时现身,有一人也会提前离开,而那人永远都是边幽兰。
  这位天不怕地不怕,被眾人拱成女王的边幽兰,这辈子认栽的恐怕就杨克哉这个冷面男。
  谁不知道边幽兰喜欢杨克哉,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高中时杨克哉拒绝了边幽兰的表白,自此边幽兰视杨克哉為隐形人,别说看一眼,只要有他出现的场合,边幽兰是直接拒绝现身。
  而杨克哉在病房裡,一句话都不说地站在角落,身著白色衬衫跟牛仔裤,单手插入牛仔裤口袋,双手抱胸靠在墙边,在安娣的视线瞄过去时,他也正好看向这个方向来。
  杨克哉看的人肯定不是安娣,这一点安娣很有自知之明,看著杨克哉,安娣不得不承认这男人真的是性感,一件普通的牛仔裤跟白色衬衫,完全掩盖不了他的男性魅力跟成熟的男人味,不过他太花心,这麼花心的男人她养养眼看看就好。
  「幽兰姐,妳要去哪裡?」
  「等一下我有相亲,我怕迟到。」
  「相亲?」边幽兰的话让病房裡的所有目光都移往她身上,很难相信相亲这两个字,会出现在这位气场强大的女王身上。
  边幽兰被看得很不悦,美目一扫,「怎样,本小姐不能去相亲?」
  「大姊,妳别生气,大家没有这个意思。」边仁怕他姊又发飆,连忙上前安抚,「安娣,妳好好休息,我陪我大姊先走了。」
  安娣小心地又将目光瞄往杨克哉的方向,想看看他是什麼反应,可惜被向震宇的大掌给挡了视线,「安娣我会照顾,你们全都可以走了。」
  赶人的意味这麼浓烈,谁听不出来。
  「幽兰姐,明天妳再告诉我相亲的结果哦。」安娣朝边幽兰挥挥手。
  「嗯,那我走了。」边幽兰又摸了一下她的脸,小声叮嚀向震宇好好照顾安娣,随后转身走人,而经过杨克哉身边时,她只当没见到这人,快步越过。
  「杨大哥,我跟我大姊先走了。」边仁见他大姊没跟杨克哉打招呼,只好代替他大姊说。
  谁知边仁才说完,杨克哉却伸手挡住他的去路,扯住他的手臂,「我陪她去。」
  在边仁的错愕下,杨克哉已经步出病房,他想追上去,却被纪一笹给拦住,「阿仁,我有事找你,我们边走边谈。」
  边仁还摸不著头绪,已被纪一笹勾肩带出病房。
  而后病房裡独留向震宇跟安娣。
  安娣想到自己被剪得乱七八糟像是狗啃的头髮,爱美的她难為情地扯著头髮,餘光瞄到向震宇投来的视线,见他正注视著自己拉扯头髮,她没忍住,没好气地扬起尖细的下巴,口气不善地说:「不准看!」
  安娣向来都是眾人眼裡的美女,就算平时随意打扮,也从没像此时这麼邋遢过,更不用说还是在向震宇的面前。
  向震宇对於她的孩子气倒是没说什麼,往床边坐下,顺势伸出长臂将安娣往胸膛一搂,很仔细地将她看了一遍,这才发现她除了头上有外伤,她的手臂也有些破皮擦伤,只是他一个大男人这辈子没哄过女人,心裡虽然是心疼不已,可是嘴巴上说出来的话却让安娣听得很不高兴。
  「这麼大的人了,连走路都走不好,还好这次只是撞破头,如果撞笨了,看妳要怎麼办。」
  「向震宇,我的头都撞破一个洞了,你还要说我笨,你太过分了!」他才一回来,不但不安慰她,竟然还说她会撞笨。
  「走开,我才不要你假好心,出去!」安娣气不过,伸手想推他,奈何她的手连推了好几下,向震宇高大强健的身躯不动如山,他小心地避开她头上的伤,依旧将她牢牢地抱在怀裡。
  「我看以后不管我去哪裡,最好都把妳也带上,免得妳真的撞傻了,连老公是谁都忘了。」他又补上这麼一句,听来像是抱怨但又像有别的含意,安娣这女人没有一般女人有的细腻心思,只觉得他像是要表达什麼,她却猜不出他的意思。
  向震宇半个多月没见她了,忍不住想多抱一抱一解相思苦,可是见她推不动自己后便开始动手动脚,又是用手捶又是用脚踢,她这点小力气他是不痛不痒,但她越打越起劲,怕她不小心会撞到伤口,只好将她搂得更紧,怎麼都不肯鬆手。
  「向震宇,你放开我,你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在偷笑我丑,放开我啦……」安娣说著说著,声音越来越小声,最后忍不住哽咽了。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哭,以前向震宇更恶劣时,她顶多是眼睛泛红,却很逞强地从不在他面前掉泪,可在知道他為了娶她做了这麼多事时,她觉得自己有点情绪失控,眼泪怎麼也管不住地说掉就掉,伸手擦了擦后泪水马上又涌了出来。
  「安娣,别哭了,再哭就更丑了。」向震宇向来是刚硬的男人,哄女人这种事他不熟练,更何况从小到大安娣不曾跟他撒娇过,他自然没机会练习怎麼哄女人。
  此时他那句丑才说完,早就有些生气的安娣,一时管不住自己的情绪,不管自己是不是受伤了,嘴巴一张,牙齿狠狠地朝向震宇的胸膛咬了一口。
  比起刚才乱无章法的踢打,这一口咬得很重,向震宇只是任由好看的眉头皱了一下,忍著那疼,哼都不哼一声地由著她咬。
  谁知踢人打人的是她,咬人的也是她,结果咬完了向震宇,哭的人还是她。
  向震宇听见她的哭声,不顾自己被咬的伤口,偏头看著安娣,见她哭得眼睛红红的,眼眶裡还有泪水,他喉头一紧地说:「哪有人像妳这样,明明对我又踢又打最后还咬人,结果自己又哭了,不知道的人还以為是我欺负妳了,妳说这公平吗?」说完伸手帮她擦眼泪。
  「我要回家……」安娣彆扭地扭头不肯看他,只是任性地又抬脚踢向震宇,小脚丫连连踢了他的腰侧好几下。
  「好,等一笙说妳可以出院了,我马上就带妳回家。」向震宇笨拙地哄著她,躲都没躲地由著她踢,怕她不小心又撞到头上的伤口,只好赶紧抱著她,不让她再乱动。
  安娣被他抱得紧,挣了几下没挣开来,在他怀裡安静了好一会后,向震宇以為她可能睡著了,她却突然开口,「你跟一笙打架了?」她的手抚过他的嘴角及脸颊的红肿。
  「嗯。」
  「為什麼打架?」他们感情那麼好,他又重朋友,她怎麼都不相信这两个人会动手互殴。
  「我不在臺湾,妳出事了,他没好好帮我照顾我老婆,还欺负我老婆,我能不揍他吗?」向震宇这话说得理直气壮,别说是安娣,连他自己也从没想过有一天会為了女人跟好友动手,可似乎只要跟安娣有关的事,总能让他失去理智,没有一次不是耍拳头的,先前跟沉约也是如此。
  听完他左一句老婆、右一句老婆,安娣不得不承认,她的心暖暖的,被人放在手心疼的感觉很特别,她从小就是娇娇女,爷爷跟沉约都疼她,她也一直都认為那是理所当然,可是向震宇的疼让她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心跳会加快,小脸会发热,整个人轻飘飘的,好像他的眼中只有自己一般。
  在向震宇的怀抱裡沉默了片刻后,她的手往他的衬衫胸口摸了摸,而后在他的黑眸带著不解的注视下,解开他的衬衫釦子。
  「刚才是不是咬痛你了?」
  向震宇嗤笑不出声,身為男人他怎麼都不会在安娣面前喊痛,这有失他的男人本色。
  安娣见他嘴硬,索性自己拉开他的衬衫,固定上健身房的他,古铜色的皮肤下是结实肌肉,看不到一丝贄肉,宽肩窄腰,是女人看了都会心动。
  可是此时的安娣却没心思欣赏,她一心只看著刚才被她咬过的伤口,此时不但瘀青红肿还有血丝,可见刚才她咬的力道有多重,而他却一声不吭由著她乱咬一通。
  看著他胸口略為严重的咬痕,安娣承认她心疼,伸手轻轻地在他胸口处摸了摸,「向震宇。」
  「嗯?」向震宇难得感受她的温柔,儘管被咬疼了,嘴角却忍不住勾起了一抹笑,儘管脸上带著长途飞行的倦累,但此时安娣温顺地被他抱在怀裡,他就算再被多咬几下、多痛几次,都心甘情愿。
  「我们离婚吧。」
  本来是温馨的一刻,因為安娣突来的一句话,将向震宇俊脸上的笑打散,一点一点地收回,只见他黑著一张俊脸像是要杀人似地直瞪,犹如在看怪物似地看著她。
  「妳有胆子再给我说一次!」向震宇将她拉离自己的怀抱,大声吼她。
  「我们离婚吧。」
  「妳敢跟我说要离婚?」
  安娣回看他,「谁说结婚了不能离婚的,不适合就要离,我觉得我跟你不适合,我要跟你离婚。」
  「妳……」若不是她此时头还受伤,向震宇早将她捉起来好好痛打一顿屁股了,可是他不能,所以他鬆开她,转身走到窗边深吸了几口气,想要让自己平静。
  「等我出院,我们就签字,你不用担心我会狮子大开口,我什麼都不要。」
  「然后呢?」向震宇猛然转身,目露兇光地瞪她,只见他双手拳头在侧,额头青筋直冒,像是在忍著怒气。
  「我会回去找沉约。」安娣受不了他的逼视,先行将视线移开。
  「妳想都别想!」向震宇大步走过来,大掌捏住她的下巴,倾身逼近,目光与她平视。
  他的力道不轻,安娣觉得自己的下巴像是要被捏碎,疼得她用力拍他的手,「你放手!」
  「告诉我妳不会离婚。」向震宇却没放开她,而是加重力气,「说!」
  「我偏要离,我就是要离婚!」
  安娣被他弄得疼了,大小姐的脾气也跟著上来了,一手拉不开他,她也管不了另一手是不是还在打点滴,伸过来就往他的手又捏又打的,因為太用力,血液倒流,点滴的流管一下子成了鲜红色。
  「安娣,住手!」向震宇餘光瞄见了流管成血红色,大声地吼著。
  可惜安娣哪裡还管得了,他吼得越大声,她的动作也越大,不过几秒,在向震宇还来不及捉住她挥动的双手,安娣用力一扯,点滴的流管掉了,插在手背上的针头也跑了,顿时点点的血渍落在粉红色的病床上,染上床单跟被单,就连安娣粉红色的病服也沾了点点的红,手背上还不停地流著血。
  向震宇被这一幕给吓了一跳,「安娣!」
  他急忙捉住她的手,不让她再乱动,另一手急伸去床头按铃,想要叫护士过来。
  霎时,安娣却张口在他手臂用力咬了一口。
  因為没有防备,也因為太紧急没去意识到咬他的人是安娣,向震宇随手一甩,下一秒就听见安娣往后倒去,随即而来的是「叩」的一声。
  当护士进来时,被眼前的场景给吓傻了,赶紧喊人。
  向震宇哪还顾得了自己被咬伤的手臂,迅速将安娣给抱了过来,一手捂住她的手背不让血再流出来,另一手则是按住她的头,刚才那一撞让安娣的伤口又出血了,只怕伤口裂开又要再缝一次了。
  被向震宇抱在怀裡的安娣疼得看著自己流的血,眼眶再次红了,她心想这麼无理取闹的自己,向震宇肯定受不了,应该觉得麻烦了吧,想到这裡,她竟然觉得眼前一片模糊,眼泪怎麼都止不住地往下流,比她前几天受伤时还难受,因為这一次她连心都疼了。
  晚上七点多,向震宇坐在病床边的椅子上,揉了揉酸涩的眼睛,看著床上睡著的安娣。
  他很想用力将她摇醒,要她跟自己说清楚為什麼突然吵著要离婚,却在看到她头上还泛红的纱布跟手背上的包扎,喉头滚了滚,因為头部本来的伤口重新缝合,怕她太痛,纪一笙帮她打了止痛剂,也可能太累了,她在大哭大闹一阵之后,好不容易睡著了。
  而慌乱地忙了一下午,此时见到她一脸苍白虚弱的模样,向震宇儘管心裡再气再怒也只能作罢,反之有一股难言的内疚。
  看著自己被咬得红肿的手臂,他目光冷冽,连纪一笙说要帮他包扎,他都说免了。
  不过就是被她咬一口,再疼忍一忍就过去了,他却一时失神伸手甩开她,才会让她再去撞到伤口,这全是他的错……
  可是他不懂,怎麼他才去一趟欧洲,安娣就有了离婚的念头?明明去之前,他们之间的关係已大有改进了……明明她还打电话给他,该死!到底是发生什麼事了?向震宇死握著拳头,恨不得一拳捶向墙壁,好好发洩心裡几乎要满溢的愤怒。
  向震宇用力抹了把脸,眼神复杂地再看了安娣一眼,大掌握住她露在被单外的手,这时纪一笙穿著白袍走进病房。
  「检查报告我看了,伤口缝合很顺利,除了头上多了个包,没有多大问题。」纪一笙看了看床上的安娣,又看了看眼睛直盯著安娣不知在想什麼的向震宇,跟他说不久前检查报告的结果。
  「确定没问题?」
  「嗯,随时可以出院。」因為怕安娣再乱动,这回纪一笙没让她再吊点滴。
  「那就出院吧。」
  纪一笙以為自己听错,斯文的脸看著向震宇,讶异地问:「你确定?」
  他虽然不清楚他们夫妻又為了什麼事在闹情绪,但安娣这麼失控倒是他头一回见到,若是现在急著出院,那回家再大吵大闹问题可就更大了。
  向震宇无声地点头,纪一笙没有多说什麼,儘管两人才刚动手打过架,但见到好友此时的落寞跟苦涩,伸手在他肩上拍了拍后问:「她说要离婚,我想应该是说说罢了,可能是在气她受伤你不在臺湾,过几天就好了。」
  「嗯。」向震宇连个苦笑都笑不出来,只能点头。
  「你在这裡陪安娣,我去办出院手续。」
  两小时后,向震宇用手机拨了电话给沉约,告诉他安娣稍早伤口裂开,又重新缝合的事。
  「怎麼会这样,伤口好端端的怎麼会裂开?為什麼没有马上通知我?」沉约气得在电话那头大吼。
  「她还好吗?我现在马上赶去医院。」沉约刚下班洗过澡,慌乱地拿衣服要穿上。
  「阿约,安娣没事,你不用急。」
  「為什麼会伤口裂开?」
  向震宇沉声将事发过程简略地说给沉约听,那头的沉约听了后,沉默了几秒才又大声吼:「就算她咬你,你怎麼可以甩开她?那她现在人呢?」
  安娣从小就怕痛,一点小破皮就像是要她的命,伤口重缝那该有多痛,沉约对向震宇自然有气了。
  「我要一笙帮她打了止痛剂,现在睡著了。」
  「那我现在就去医院。」没有亲眼看到安娣,沉约不放心。
  「阿约,你不用到医院了。」
  「為什麼?」
  「我跟安娣已经在你家门口了。」
  沉约闻言,拿著手机走到房间的落地窗前,拉开窗帘果然看到向震宇的车子停在家门前。
  见状沉约忍不住咒骂一句后,一言不发地将手机掛断,连衣服都来不及换,只披了浴袍就走出房间。
  佣人已经听从沉约的吩咐打开大门,他走出屋子时,向震宇的车子已经开进大门口,停在安宅的前院。
  沉约快步走上前,拉开副驾驶座的车门,看见车子裡穿著医院病服的安娣,见到她不只头上的白纱换过,连左手也包扎了,他脸色一凛,无法淡定又气急败坏地质问著,「不是刚缝合伤口吗?怎麼这麼快就出院了?」
  「我问过一笙,伤口没什麼大碍。」向震宇沉声说完后走出驾驶座,要沉约让一让,他将披著他西装外套的安娣揽腰抱起,让她的脸埋在他颈间,「我先抱她回房间。」
  向震宇过於平静的表情跟态度让沉约一下子就看出了不对劲,他手臂一伸挡住向震宇的去路,「震宇,发生什麼事了?」
  沉约好歹是在商场上打滚过的人,向震宇的异样他无法当成没看到,没说清楚前,他身為安娣的老公,不能把安娣往娘家裡送。
  「安娣吵著要回家,我只能送她回来。」向震宇直视沉约,面无表情地说。
  吵著回家?沉约心裡充满疑惑,却不得不放下手让向震宇过去。
  向震宇见沉约让开,他手裡抱著安娣,沉稳地迈步走进安宅,熟门熟路地走上楼梯。
  安宅对他来说并不陌生,儘管他有很多年不曾来过,但是高中那时,他可是常常爬墙往二楼安娣的房间闯,那时的血气方刚、年少轻狂,為了见安娣一面,半夜三更也不能阻挡他。
  五岁那年,他带著孩子气却又霸道地说他要娶她回家。
  十七岁那年,他没有娶她却把她拐上床,像是罗密欧与茱丽叶的剧情一样,夜闯她的房间。
  二十七岁这年,他如愿娶了她,儘管他的手段不高明,但一切都值得。
  他不曾对女人动情过,就只对安娣放不开手,以前他以為那是不甘心,可是后来明白那是因為他爱她。
  他不懂别的男人怎麼哄自己的女人,但他用自己一惯的方式对待她,他以為她懂得他的感情了,没想到二十多年的强求,他换来的是一句她要离婚。
  不可能,他死都不可能让她离开自己,当初他能卑鄙地耍手段将她困在身边,成為他的老婆,现在他就能再用其他方法断决她的一切后路。
  谁敢带她走,他就跟谁拚了!
  走进她的房间,与十七岁那时的摆设不同,却依旧与那时清纯少女的梦幻感如出一辙,不过床上倒是少了跟他争风吃醋的布偶,想到这裡,向震宇不觉苦笑了一下。
  他将安娣放在粉红色的床上,小心地帮她盖上粉红色的被子。
  他环视了一下充满了粉红色系物品的房间,心想她都多大了,还喜欢这麼孩子气的顏色,若是她将家裡的房间布置成这样的色系,他可能会爆跳如雷。
  其实他没跟沉约说,為了离婚的事,安娣闹了一个下午,在缝合时还依旧吵著不跟他回家,也不回他们住的公寓,除了回安家外,她哪裡都不去。
  為了让她乖乖地让纪一笙缝合伤口,向震宇不得已只能妥协,只是离婚这件事,他死都不会同意。
  「你们两个这回又怎麼了?」沉约走过来,小心地检查安娣的伤,确定只是皮外伤,这才放心,却还是想要问清楚这到底是怎麼回事。
  「没吵。」起码他没吵,而是她不知怎地一直闹。
  「那就是安娣又在闹性子了,说吧,这回她又怎麼个无理取闹法了?」沉约哪裡会不了解安娣,明明心裡还喜欢向震宇,却嘴硬不肯承认,一点小事都可以让她闹性子,也只有向震宇能这麼纵容她,由著她乱使小姐脾气,要是别人,哪能容得了她这麼任性。
  向震宇烦躁地吁了口气,手指抓过前额垂下的头髮,这是这个晚上他第二次无奈地抹了把脸。
  看著安娣的睡脸,他自嘲地说:「她要离婚。」
  沉约看著因為长途飞行,再加上似乎一夜没睡而有些颓废的向震宇,又转头看了看被剪了像狗啃似的髮型的安娣,忍不住要对这两个人摇头了。
  「你同意?」沉约同情地看了向震宇一眼,栽在安娣的手裡,不知该说他好运还是不幸。
  向震宇给了沉约一记白眼,冷酷地说:「我不会离婚!」
  从以前就常遭到向震宇的白眼,沉约被瞪多了,自然无动於衷,况且他们两人為了安娣连拳头都比过了,现在不过是瞪几眼,他真的不觉得痛痒。
  「那你要不要先回家去洗个澡,好好在家裡睡一觉?顺便换件乾净的衣服,再将脸上的红肿上个药,你放心,安娣我会帮你好好看著,到你回来时,她都不会不见的。」
  沉约不用问,向震宇脸上的掛彩肯定跟安娣有关,只是这回不知道是哪个人这麼倒楣,吃了向震宇的拳头。
  向震宇打起架来,拳头硬不说,要多野蛮有多野蛮,那狠绝样他之前可是领教过了。
  沉约见向震宇压根不想走人,只好拍拍他的肩劝说:「婚都还没离,安娣就算真要走,也走不了的。」
  臺湾就这麼一点大,她此时头上还有个伤口,就算要搭飞机,至少也要等伤好了再说。
  在沉约的再三保证跟赶人的情况下,向震宇这才不情愿地被请出了安宅。
  而直到向震宇的车子开出安宅,沉约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间,晚上十点半了,他的小助理应该还没上床才是。
  他走回自己房间,拿过手机拨给白小梨,手机只响了三声,那头就传来白小梨带著睏意的声音,「白小梨,限妳一个小时内,想办法找出一份离婚协议书到我家来。」
  那头刚洗完澡,带著睏意躺上床的白小梨听得一头雾水,好端端的要她找什麼离婚协议书,他又还没结婚。
  只是在她还搞不清楚状况,沉约又再补一句,「妳要是找不到,这个月的薪水妳也别领了。」说完,不管白小梨在那头哀叫连连,他直接将手机掛了。
  那天晚上,向震宇听了沉约的话,没有回再安宅,而安娣则是一觉到天亮没有醒来,直到隔天早上八点,沉约再次走进她的房间。
  「安娣、安娣……」沉约倾身拍了拍安娣的脸颊,试著叫醒她。
  睡得迷糊的安娣在沉约的叫声下终於醒了,转头四处望了望,熟悉的摆设跟设计,是她住了二十多年的房间。
  「我怎麼会在家裡?」她记得重新缝合完后,因為伤口太疼了,向震宇让人帮她打了止痛剂,那时天快黑了,向震宇还坐在她病床前,怎麼一觉醒来,她就在自己的房间了?
  那向震宇人呢?她转头环视了房间一眼,没见到他高大的身影。
  「先吃药。」药是向震宇昨晚留下来的,怕她半夜又痛,纪一笙开了止痛的药。
  安娣听话地坐起身喝水吃药,又一次看了房间四周,确定向震宇不在这裡,她才一脸疑惑地问:「我為什麼会在家裡?」
  「不是妳昨晚一直吵著要回家的吗?」沉约拿过她喝完的水杯说。
  「向震宇人呢?」
  「他送妳回来后就走了,妳再好好睡一下,我刚打电话去医院问一笙,他说虽然妳没有真的撞到脑震盪,但还是有轻微的脑震盪徵兆,今天最好是躺在床上多休息。」
  「纪一笙乱讲,我只是撞破头,哪有脑震盪这麼严重。」
  「妳还敢说,这麼大的人了,走路走不好撞破头也就算了,妳竟然躺在床上都可以再撞到头,整个后脑袋都撞了个大包,妳还敢说不严重。」沉约心裡虽然心疼,却还是忍不住斥责她。
  「我又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往后倒,我哪知道会撞到头,再说如果真的很严重,一笙才不会让我回家。」
  「人家不让妳回家可以吗?一笙说妳在医院大吵大闹,妳老公还差点把人家医院给拆了,吓得护士都不敢进妳的病房,他能不让妳出院吗?」沉约打去医院时,纪一笙很不客气地将他们夫妻俩的恶行都跟他说了一遍。
  「我就很痛,可是我哪有大吵大闹,我才没有。」
  沉约鄙视地哼了一声:「我让佣人煮了粥,等吃过后妳再好好睡一觉,我还要到公司上班,如果再有不舒服还是哪裡痛,让佣人打我的手机。」
  因為要上班,沉约已经穿戴整齐,一身黑色西装笔挺,粉红色的衬衫配上紫色的领带,整个人看起来帅气却又不失内敛稳重,还有一股成熟男人的吸引力,难怪公司那麼多女员工暗恋他了。
  安娣才刚抬眼要回答,却见到不应该出现在安宅的白小梨正端了一碗粥走过来。
  「娣姐,吃粥。」白小梨将碗交到安娣的手裡。
  「小梨,妳怎麼会在这裡?」
  等一下就是上班时间了,白小梨不去公司跑来这裡做什麼?
  「沉总让我来的,他还要我……」白小梨一脸委屈,边说时还忍不住偷偷瞄了沉约一眼,不小心扫到了沉约冷冽的目光,赶紧双手捂住嘴巴,就怕自己再多一个字,这个月的薪水真的要充公了。
  「沉约还怎麼样?」安娣吃了一口粥后,看著白小梨一脸惊慌的小脸,纳闷地问。
  白小梨的手依旧捂在嘴巴,像是小媳妇似的,不敢多说一个字,只是一直用力摇头。
  「安娣,记得吃完粥后要好好休息,还有今天不准下床,妳给我乖乖躺在床上,要是让我知道妳下床了,我直接将妳打包丢回去给向震宇。」
  沉约走上前,比白小梨高一个头的他,黑眸瞥了白小梨一眼,那别有深意的目光吓得白小梨的小心肝差点跳出来。
  说到向震宇,安娣终於忍不住开口问:「向震宇人呢?」
  她还没跟他谈好离婚的事,他怎麼把她丢回家就失踪了?
  「他有事先走了。」沉约说完,白小梨又偷瞄了他一眼,那清澈的眼睛眨啊眨的,清清楚楚地写著说谎两个字。
  沉约再次冷冷地扫了白小梨一眼,吓得她缩了缩肩膀,连忙低下头,连看都不敢再多看一眼。
  「我今天约了客户开会,先去公司一趟,中午时我会再回来看妳。」
  安娣听完后乖乖点了点头,不知是她太累还是真的不舒服,总觉得今天早上的沉约有点怪异,但她说不出哪裡怪,只觉得他整个人从头到脚就是很怪,就连一向多话的白小梨都一脸欲言又止的表情,看得她很不解。
  「小梨,妳干嘛一直捂著嘴巴,妳该不会是闻到粥的味道,害喜想吐了?」
  「我哪有,我都还没嫁人,哪来的害喜!」白小梨听完,放开捂住嘴巴的手,赶快為自己辩解。
  「那可难说了,这年头未婚也能怀孕,妳小心一点,不要傻得被男人给拐上床后,连保险套都不知道要用。」
  「我……我才不会那麼傻,我都有要他戴!」单纯的白小梨一说完,才惊觉自己似乎说错话了,表情又羞又恼,一阵红一阵白地跺了跺脚,委屈地红著眼眶跑出去了。
  沉约想拉住她,却被她给甩开,最后见她夺门而出,深吸了一口气后转头瞪了安娣一眼,语带无奈,一个是自己的继妹,一个是自己的女人,他哪个都不好多说一个字,只能避重就轻地说:「妳明知小梨脸皮薄,还这麼欺负她。」
  「哼,我哪知道她真这麼傻地被你给拐上床了,我还以為你一直都很正人君子,送上门的女人你一概都看不上眼。」安娣说完,不理会沉约气黑的俊脸,开始慢条斯理地吃著手裡的粥。
  「晚一点我让震宇过来。」沉约见自己的女人跑了,有些待不住,转身往房门走去,走之前还不忘再交代,「记得,不准下床。」
  安娣只顾著低头吃粥,理都不理,等她吃完粥,佣人刚好上来收了碗筷。
  她又再次躺回床上,可能是药效起了作用,本来隐隐作疼的伤口又不疼了,她觉得眼皮很沉很想睡,接著就这麼又睡著了。
  安娣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觉得自己睡得并不安稳,感觉有人走进她的房间,摸了她的头跟脸,她以為是沉约又回来了,索性不理,继续睡觉。
  不知睡了多久,当她再睁开眼睛时,房间裡的床头灯已经被打开,她觉得口渴,撑著上半身坐起身子,在昏黄的床头灯下,看到床头柜上放了一个水杯,她想都没想地伸手拿过水杯。
  当她将水杯裡的水喝完,刚要放下水杯,餘光却瞄见了床头柜上无故放了一个不属於她的牛皮纸袋,她将水杯放好,好奇地拿过牛皮纸袋,将裡头的文件拿出来。
  因為水杯没放好,她拿出文件时不小心碰到杯缘,听见「哐」的一声,水杯掉在房间的地闆上,发出清脆的破裂声。
  安娣像是没听见水杯掉落在地闆的声音,只顾著两眼发直地看著手上的文件,上头清清楚楚写著离婚协议书五个大字,她不用想也知道这份离婚协议书是谁放在她房间裡的。
  原来她睡觉时,进来她的房间的人不是沉约,而是向震宇。
  看来这回又是她在自作多情了,就像七年前的那封简讯,他只是在玩弄她的感情,明明也想离婚,昨天竟然还敢脸不红气不喘地说不会离婚,向震宇这个偽君子!
  因為水杯破碎的声音不小,她的房间门又是半掩,让拿晚餐上楼的向震宇急忙冲进来,他望著一地玻璃碎片,连忙将晚餐放下,又喊了佣人上楼。
  当向震宇跟佣人忙著清理地上的玻璃碎片时,安娣只是安静地盯著向震宇高大的身影蹲在地上,直到确定玻璃碎片清理乾净,佣人也走出去了,向震宇才坐到床边还来不及开口,安娣却早他一步出声,冷冷地命令著,「笔给我。」
  「妳拿笔做什麼?」向震宇这才发现她手中拿了一份文件,「妳手裡拿了什麼?」
  「这是什麼你不知道吗?」安娣将离婚协议书移到他面前,让他看个清楚。
  「我说了我不离婚!」向震宇没料到安娣手裡拿的竟然是离婚协议书,他都说了,他死都不会离婚,她竟然连文件都準备好了。
  「你不离我要离,请你把笔给我!」安娣伸手跟他要笔。
  可是向震宇却只是看著她,动都没动一下。
  安娣见他不给,直接往他衬衫左胸的口袋裡抢了笔,连离婚的协议内容是什麼,她也没去看,三两下就胡乱签上自己的名字。
  「拿去拿去,我才不稀罕!」
  安娣签完后将那份离婚协议书扔给向震宇,接著也不管头上的伤口,盖上被子躲在被子裡哭了起来。
  向震宇拿起她签好字的离书协议书,本来他火大地想将文件给撕了,却在不小心瞄到了上头的文字后,双眼瞇了瞇,薄唇紧抿,皱著眉头将文件上的内容全都看了一遍。
  协议内容只有两条,他却看了很久,一字一字很仔细地看著,看完后他听到了被子裡的安娣抽泣的哭声。
  不知哭了多久,安娣觉得自己的眼睛肿了,喉咙也乾了,房间裡什麼声响都没有,她以為向震宇肯定得意地拿著离婚协议书走了,一时又觉得委屈,眼泪又滚了下来。
  「哭完了?」
  正当她以為向震宇早走了,突然听见向震宇的声音响起,她猛然将被子掀开,用一双红肿的眼睛瞪他。
  「你干嘛还不走?」见他坐在自己床上,她气不过地坐起身推他。
  「妳确定要离婚?」向震宇扬了扬手中的离婚协议书,目光与她对视,再问她一次。
  「对,我要离婚。」
  她一说完,向震宇浓眉深皱,而后在那份离婚协议书上也飞快地签了字,像是怕她反悔似的那麼迫不及待。
  当向震宇签好字后,他说:「既然都签了离婚协议书了,那现在就跟我回去。」
  安娣闻言,只觉得向字震宇他疯了。
  他们离婚协议书都签了,凭什麼要她再搬回去跟他住?她没那麼厚脸皮。
  见她完全不理自己,向震宇将她刚签好的离婚协议书拿到她眼前,要她看清楚她刚才签下的是什麼。
  当安娣的小脸一阵红一阵青地看完离婚协议书上的内容时,她气得全身发抖,冲动地打算撕了它,谁知向震宇的动作更快,直接从她手上抢走文件。
  「我不要,那上面的条件我不同意!」
  她实在太生气了,她才不会為了离婚而帮他生孩子,再说,什麼叫她若是三个月内生无法怀孕,那这份离婚协议书就作废,女方不得再主动提及离婚?
  这个离婚怎麼看都对她不利,她才不要同意。
  「来不及了。」向震宇一副没得商量的态度。
  「那不算,我刚才没有看清楚,我反悔了。」
  向震宇却摇了摇头,「刚才我问过妳了,妳说妳不会反悔,不是吗?」
  「向震宇你这个小人,你只会欺负我!」
  「不是妳说要离婚的吗?还是妳不离了?如果妳不想离了,我可以把这份文件撕了。」
  「谁说我不离,我死都要跟你离婚!」
  安娣太生气了,她觉得自己完全被向震宇给设计了,不然怎麼会签了一份那麼不公平的离婚协议书。
  闻言向震宇表情一凛,冷声告诉她,「我给妳十分鐘,十分鐘后妳不下楼,我就把妳扛回家。」说完他冷漠地转身走了。
  当向震宇下楼时,他拨了通电话给还在公司上班的沉约。
  电话接通时,他劈头就问:「那份离婚协议书是你拟的?」
  向震宇不用想,也猜出是谁把离婚协议书放在安娣的房裡,除了沉约还有谁。
  「怎麼了,我以為你应该会高兴我这麼帮你,不是吗?」
  「我说了我不会离婚。」就算那协议书裡的条款对他再有利,他也不稀罕,他压根没想过离婚这件事。
  「我当然知道你不会离婚,我也不想看到你跟安娣撕破脸分手,毕竟安氏还欠你很多,当初為了逼她跟你结婚,你要我配合你演了一场戏……」
  「沉约!」向震宇气得大吼。
  「為了娶安娣,你帮安氏度过难关,為了感谢你这位大金主,我可是好心帮你,帮安娣排除掉其他追求者,让她只能嫁给你,你说我这麼用心,怎麼能让安娣傻傻地跟你离婚?」
  向震宇冷哼,沉约的好心根本是别有居心,表面上说是好心帮他,其实他算盘打得比谁都精,一点亏都不会吃。
  「离婚的事我会跟安娣谈,只要我坚持不离,她也走不了。」
  「那你就好好想一想,怎麼让她在三个月内无法怀孕,离婚协议书不是写得清清楚楚的,三个月内安娣没怀孕,这个离婚自动无效,她也不能再提离婚的事。」
  这两个条件可是他想破头想出来的,字面上看来对向震宇有利,但实际上他可是耗费苦心為安娣著想,这辈子再也没有第二个向震宇,她放手了一定会后悔。
  「那如果她不小心怀孕了呢?」向震宇在手机这头咬牙切齿地问。
  「那你就好自為之了,我想如果我是你,我肯定每次上床前都会记得做好防护措施,对了,今天我一时口快,跟人提了你跟安娣结婚的事,我想这件事很快就会传开,你们两个最好先有心理準备,既然都结婚了,也不必再隐瞒,就大大方方地跟所有人承认安娣就是你的老婆,这不是很好吗?」
  当初结婚时,向震宇连个婚宴都没有,直接将安娣拖去法院公证,沉约早就想跟他讨个婚礼,好歹安娣可是他捧在手心长大的小公主,哪能这麼随便就嫁人,向震宇多少要拿出一点诚意来,让大家看看他对安娣到底有几分真心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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