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之前的一次欺骗到头来只是一场误会 歌词,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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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铃……“  午休铃声的最后一个音符兴奋地落下,教室里瞬间就不见了许多人的影子。食堂,那个午餐时候最受男女老少欢迎的地方正徘徊着他们忙碌的身影。  合上书本,看向窗外,正好被我看到了那棵木棉树光秃枝桠上,最后一朵木棉花的陨落。  总会有人问我,为什么我独独喜欢木棉?我也不知道……大概是觉得木棉就如同他的生命一般,灿烂地开放,孤独得令人心痛的离去。  窗缝里透出的丝丝凉风,透露着春末的细微凉意。钻入脖子里,就如他身上散发出的幽冷气息。以为已经放下了,其实心却背道而驰。  叶晖落,这个如红酒般迷人的男子,在我的心里深深划下了一条痕后,在我的世界里永远失去了踪迹。仿佛那只是一阵秋日里的微风,拂过后,就没了。  可是那双如爱琴海般幽蓝深邃的双眸成了我生活里挥之不去的影子,连呼吸都是疼的。  “小蜜!”筱英冷不防地拍了下我的肩膀,硬生生把我从记忆里拉回来。当她看到我的神情时,原本笑得灿烂的脸一下子皱成了一团。  “又在想他了?”  “没,只是亲眼目睹了木棉花坠下枝桠的全过程。”我没有说谎,但是也没有承认。  “你以为你是现代版林黛玉啊?看个花掉了还眼红掉泪的。”筱英拍了下我的肩膀,豪气地往椅背上靠。然后又看了看我,“你以为我不知道啊?想就是想了,虽然事情过了两年多了,但是思忆无罪啊。反倒是你不想他了,我才觉得你没心没肺呢。”  我白了她一眼,没搭她的话。  徐筱英,不仅是我从初中到现在的死党,还是我和同住一个屋檐下的室友。性格,直爽,豪气,却是一副不折不扣的热心肠。虽然说话不经大脑,直来直往,但是却是一个不可否认的才女!  她以“落英”的笔名出版了不知其数的文章和小说,在网络上热传,但是保密功夫做得十足,到现在都没有人知道她究竟是何方神圣!  而在学校文学社的校刊上,她以夏秋叶的笔名,取义生如夏花之绚烂,死若秋叶之静美,也给她招来了不少的脑残粉。  “想又有什么用?人都不在了,再想也是多余。”我伸了个懒腰,揉揉酸痛的脖子,“高考真是个折磨人的东西,我灿烂美好的年华就浪费在这高考厮杀,血腥味又火药味十足的战场上,想想都觉得心酸。”  “你有本事的话就直接申请保送啊。”筱英戳了我肩膀一下,丢给了我一个巨大的白眼。  “我还真没本事!”我对她撇了撇嘴,看了下周围,“怎么没见雪莉啊?”  “你又不是不知道她是‘大明星’,就算同住一个屋檐下,并不意味着她是你想见就见的,你还是乖乖跟我混吧。”筱英说完就揽着我的手臂往外扯。  “徐筱英,我老远就听到你在说我了!”我们一起身就看到了雪莉站在我们身后,像抓住把柄般看着我们。  汪雪莉,是我和筱英的高中同学,也和我们同住在一个公寓里,是我们的死党。她甜美可人,像尊瓷娃娃般惹人喜爱,追求者多不胜数,无可置疑的女神级人物。  “对啊,但没说你坏话!”筱英理直气壮起来。  “哎呀,愁死我了。教导主任今早告诉我,我将担任这次校庆的主持人。”雪莉坐在座位上,双手托腮,眉头微皱。  我立马凑上前去,“你会愁?我没听错吧?”  雪莉是我们学校的金牌主持人,漂亮的容貌,高挑的身材,悦人的嗓音,只要有演出的地方就一定有她汪雪莉的身影。估计整个海滨城都知道她汪雪莉的大名了。  “那当然啦,高考快来了还有模拟考,哪有时间准备做主持人啊?”  “那就推了嘛,高考可是人生大事啊。”筱英坐在雪莉前面,劝她三思。  “我有拒绝的,但是教导主任说这次有许多非常知名的校友和新的赞助商要参加,学校特别重视。挑选好的新人们也不够大方,压不住场,所以才来让我担任这次主持。”  “那没办法,谁叫你是海滨城的金话筒。”高中三年里,雪莉自入学开始加入广播站,到现在,无论是校内的还是校外的,只要有活动的地方就会有雪莉的影子。就如筱英说的,她天生就注定活在镁光灯前。  “小蜜说得没错!谁叫你是海滨城的金话筒!”筱英鲜少那么附和我。  雪莉佯装生气地瞄了我们一眼,随即用手指捅了我们一下,“真是误交你们两个损友,我吃饭去了!”  我和筱英相视一下,便小跑跟上一见到我们跟上就撒腿就跑的雪莉。  我们三个人走在校园里永远都是亮点,自高一开始便被称为“女神三人组”。雪莉是大家眼里的大明星,走在哪里都是焦点,再跟着众多的脑残粉和追求者,绝对的女神级人物。  筱英是公认的才女,前学生会会长兼文学部部长,而且提起“落英”整个学校估计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虽然说话有时够尖酸刻薄,但是贵在义字当头,相貌也算得上标致,被尊奉为“麻辣女神”。  而我,安赛蜜,虽然我“贵为”女神三人组的其中一员,但是我很清楚我的身份其实是两位女神的跟班!大家偶尔也会尊称我一声“安女神”。  我没有筱英那自来熟的体质,也没有雪莉那万人迷的本质,所以我的宗旨仅在于在人前不要丢脸就好,不该说话的时候就沉默是金。但熟悉我的人知道都知道,其实我内心深处也是一不折不扣的疯狂分子!  也许是因为我自身就偶然自带着冷冰冰的木讷,倒也与现在只存在我记忆里深处的那个他幽冷的气质相合。  时光匆匆,如白驹过隙,转眼间已经三年了。高中前的那个噩梦般的暑假,至今仍记忆犹新,那么伤,那么浓,那么悔。  虽说人终究需要向前看,但是过往终究是思忆一片,如海滩上曾经堆砌起的片片沙垒,海浪过后,平静无痕,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可是在堆砌者来说,它们……在记忆里!在记忆里美好地存在着,也微微地疼痛着。  
    难得的周末晚上,我和筱英不顾高考的临近,在大厅里坐着边看电视,边品尝着沁人心脾的冰淇淋。  这时雪莉在我旁边坐下,手里还拿着几张纸在翻着,神色严肃得让人感觉不对。为了校庆,也为了她在高中生涯的最后一次校际演出,她可是拼了命要做到完美谢幕,一丝疲惫在她的眉间悄悄流露。  “哎,莉莉,你可真是拼了啊!下星期有模拟考哎。”筱英嘴里含着勺子,伸长脖子看了看雪莉手上的纸页,又看了看她,然后递上手中的冰淇淋,“吃两口,休息休息。”  我在听到雪莉轻轻叹了口气后看向她。雪莉在这方面应该是很有经验才对的,就算现在让她毫无准备地上台去,她都可以在聚光灯下摇身变成观众眼里的女神。  “你也有会叹气的时候啊!怎么了?以前多大的场面你没见过,就一个校庆至于把你弄成这样吗?”筱英听了后,头点得像捣蒜似的然后看向雪莉。  雪莉吞下冰淇淋后,又叹了口气,才看向我。“昨天校长把我叫到办公室去,告诉我这次校庆邀请了我们学校最大的赞助商。”  “我们学校有赞助商吗?”我马上反应回去,我承认我是一个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人,我承认我无知。  “他们也不能叫赞助商,这里面有些是学校的成功校友,有些是海滨城的大公司老总。这次要来的人不仅资助我们学校一半贫困学生们的学费和奖学金,而且还准备给学校起一栋教学楼和改善设施,学校为了感谢他的帮助,特意邀请他作为特殊嘉宾参加校庆。”  “这么伟大?不过我还真不知道咱们学校需要赞助哎!”  我们引以为傲的学校,海滨高级中学,不仅是海滨城最好的高中,更是国家重点学校,拥有全国数一数二的教学设施和质量,每年的各种全国竞赛中都能找到海滨高中的参赛选手,前十名里光我们学校的学生就占了半壁江山。  海滨城里好的学校不少,但是海滨高中独占鳌头的地位从未被动摇。只要你收到了来自海滨高中的录取通知书,你就是一脚迈进了成功的殿堂。更夸张的说法是,在海滨高中里打三年瞌睡,也能跨进重点院校的大门。  海滨城的大街上,穿着海滨高中校服的学生们愣是比别的学校的学生们更底气十足,所到之处都能听到大爷大妈们滔滔不绝的夸赞声:“哇,你们是海滨高中的学生?真有出息!”所以为了这无上的荣誉,许多学生早早就没有了童年时光该有的快乐。补课,特长班,各种才艺班被安排得满满的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以成绩优异和过人特长赢得学校的青睐,最终收获来自海滨高中的一纸“录取通知书”。  也因为海滨高中的威名远扬,财大气粗的海滨城政府每年都会额外地拨一笔费用支助我们学校,因此激起了别的学校,学生和家长对此偏心举动的愤慨,于是当年一场轰轰烈烈的游行示威终于迫使政府收回了对海滨高中的特许。  “自从那次要求平等的示威游行之后,学校得到的资金大大减少,不过学校的威名还是吸引了很多知名校友和企业的大力支持。”雪莉为我娓娓地解释学校这些年的发展史,令我情不自禁也为身为这学校的一员感到些许自豪。  “看来瘦死的骆驼还是比马更有吸引力。”这就是我此时此刻来自我内心深处的感言。  “不过就是多了个嘉宾嘛,跟以往一样就好啦,干嘛把自己弄得像幽灵似的?我十米开外就能清楚看到你眼睛底下两个黑黑的小口袋。”筱英盯着雪莉白瓷般的肌肤直看。  我没好气地看了她一眼,这丫头,总是这么口无遮拦。但也是因为这样的性格,我和雪莉才那么喜欢她。  “听校长说,这个人是从小在法国长大的有钱人家的公子,身份尊贵,却脾气古怪,所以要给他一场高质量的校庆晚会。我今天下午见了他的秘书,说实在话,长这么大,还没见过一个男生这么不客气而且挑剔地跟我说话。我现在感觉很紧张,生怕会出差错。校长还让我跟他预约个时间商量,看看能不能加入大家一起表演个什么节目。唉……高考来了又能怎样?没把校庆解决完,我看我是分身乏术了。”  雪莉的难处我和筱英也大体理解了些,但是居然有男生对她不客气那是我从认识她到现在几乎没发生过的事情,她总是能轻易地让男生心跳慢半拍,而且对方还是个秘书!  “哎呀,多大点事啊,这学校又不是他家的,这校庆也不是为他一个人举办的,难道你出个错,他能让学校把你开除了不成?不过我的天,这我就好奇了,那秘书是什么样的男人,居然能抵挡你的魅力?”筱英的双眼瞪得奇大。  “正常啊,那些不喜欢女人的就肯定能抵挡。”这是我唯一能够想到的可能性。  “哇,不是吧?那口味太重了。”筱英“噗嗤”笑出声。  “说不定他秘书是他的菜!”我继续我不靠谱的猜测。  “小蜜,你够损的,不过我喜欢!”筱英对我竖起大拇指。  “你们两个积点口德吧。虽然有这个可能性,但是我觉得应该不会。”  雪莉不耐烦地制止了我俩天马行空的猜想。  “连秘书都摆谱给你看了,亲爱的,你自求多福吧,我到楼下买瓶酸奶。”筱英很没形象地一边伸懒腰,一边扭着屁股开门到楼下去买她所谓的酸奶。  我瞥了筱英的背影一眼,然后坐在雪莉身边,一把搂住她,给她鼓励,“你别管她,好好加油。以你的魅力,我相信最后那个神秘的总裁嘉宾再怎么心如钢铁,也会为你化成绕指柔!”  “谢谢小蜜,你最好了。”雪莉露出她标志性的灿烂笑容,一把回抱我来了阵狂吻。假若我是她众多脑残粉中的其中之一的话,估计这顿狂吻足够我甜蜜到昏迷好几个月。  几天后,雪莉兴冲冲地在我和筱英刚放下筷子后恰到时宜地出现,她脸上因兴奋透露着薄薄的红晕,衬得她更加甜美动人。  “中彩票啦?”我看着她微微喘息的样子,给她递了杯水。  “比中彩票还开心。那个嘉宾答应了会和我们一起互动在校庆上表演钢琴演奏呢,只要我告诉他节目次序就行。”对于她来说,此时此刻这的确是一个好消息。  “那个什么啊呀总裁是不是又矮又胖还秃顶啊?  手上拿根雪茄,走近了还能闻到一股白酒味?还弹钢琴?就怕他一手指比一琴键还粗。”  雪莉看着筱英怔了怔,然后摇了摇头。  “噗!”我忍不住把刚进去的水全部喷了出来,“你可真够损的,他要真长那样,莉莉现在就不是这表情了。”  “还是小蜜聪明!他长得很高,有185以上,棕发蓝眼是个混血儿,没有雪茄,倒是喝着红酒,但也没有红酒味和白酒味,不过有很淡很淡的绿茶味,闻着都觉得清雅,还有他的手指很纤长,最重要的是他单身!”  雪莉颠覆了筱英对总裁的概论后,脸上浮现了少女怀春时独有的红晕。明眼人都能看出她对那个总裁可不仅仅是好感了。  “不过,他确实长得特别好看,就是太酷了,没啥表情,感觉没法交流。”雪莉尝试回忆起那个神秘嘉宾的模样,眉眼里有丝丝忧虑。  “脾气古怪加天然面瘫,我还是那句话,自求多福吧。”筱英说完双手合十,一副为雪莉虔诚祈祷的样子。  “去你的。”雪莉推了筱英一把。她深呼吸了一下,嘴角含笑,眼里流露着迷人的自信光芒,“虽然他现在有些难以接近,但是我相信未来的时日里我们一定能够合作得很好。”  筱英看了雪莉的样子,抿着嘴看向一边笑开了。雪莉的眼睛里透露着对那名男子的向往,脸上洋溢着的笑容是……叫做甜蜜吗,还是一种期待?  我的嘴角扬起了一抹笑,但是我的心里却在想着别的东西,棕发蓝眼,喝红酒,有着淡淡的绿茶味,这恰巧和他那么那么相似。  我知道这下子,校庆成了我们三人心中目前最期待的事情,为的就是那个让我们都好奇的神秘嘉宾。  
    盼望着,盼望着,校庆的日子到了,校园里到处张灯结彩,应正了筱英的那句话:“这比过年还热闹”。  我和筱英老早就来到了学校的戏剧中心,雪莉说已经“疏通”了关系,给我们找了两个极佳的位置。  当然前面的N排我们是不能指望了,全排给了那些嘉宾和为母校做出杰出贡献的校友们。  所以我俩的所谓的“极佳”位置,已经排到了中间地段去。  雪莉看到我们来了后向她的搭档交代了点什么,就朝我们坐的方向走来。  深蓝色的天鹅绒晚礼服衬得她的肌肤愈发白皙,得体的剪裁烘托出她凹凸有致的身材;格外精心料理的妆容,将她瓷娃娃的底子彰显得动人心魄,今晚是她高中生涯舞台表演的落幕演出,也是她为了那个神秘嘉宾所做出的别出心裁的打扮。  筱英眼巴巴地看着雪莉走来,不禁啧啧出声,“我现在真是迫不及待想知道那个神秘嘉宾到底是什么样的了!你看雪莉为了他可是出了血本挑了今晚的演出服装的。如果他这样还不上钩,就真不是男人了。”  我笑而不语地看着雪莉走到我们面前,为了达到完美的境界,我们可是陪着她走遍了整个海滨城所有的百货商场,守在网络上看了几个晚上的晚礼服,才最终决定了今晚的衣服和装饰。  正所谓女为悦己者容,倘若不是为了那个在过往不断在她口中重复的那个人,她不会这么大费周章地装扮自己。  “你们来啦?”雪莉在我们面前优雅地转了个圈,“你们看我这样还行吧?”她自顾地打量着,就怕自己有那么一丝的缺陷为今晚的演出大打折扣。  “此刻我那么后悔我不是个男的,否则我一定追你!”我毫不含糊地给出我浮夸的评语。  “我不介意加入你那庞大到足以匹敌一支军队的脑残粉阵营中去……”筱英对着雪莉一阵夸张的赞美。  “哎,雪莉,他今晚坐哪啊?他那个节目是第几个啊?也让我们有个准备啊!”筱英迫不及待地询问。  “他会坐在第一排的嘉宾席,但是节目嘛,为了你们中途不会偷跑,天机就先不泄露给你们。”雪莉得逞地笑着,看着筱英那不服气的样子,我也不禁笑了。  “你放心好了,你高中的谢幕演出哎,跑不掉的。”总要给我的姐妹们献上发自我内心的和行动上的支持。  “说话要算话!”雪莉指着我俩的鼻子,一种“否则我不放过你们”的架势。  筱英和我如服务员般,双手交叉于前,捣蒜般点头,皮笑肉不笑地回答:“算话,一定算话。”  看着我俩滑稽的模样,雪莉一阵忍俊不禁。“我去忙了,一会见。”  随着晚会时间的不断临近,观众们也渐渐多了起来。我在看到连过道都挤满了不知哪里来的外来人员时,也不禁愣了一下,看来今晚真是举校欢庆啊。  这是第一次我发现,我们学校引以为傲的“戏剧中心”原来也可以因为不断涌入的人潮瞬间变得那么小。  突然在特殊通道处,人潮开始涌动,观众们特别配合地欢迎嘉宾入座,甚至夸张到站到座椅上去。我甚至发现我和筱英的椅子上也站了俩男生!  我知道,一定是那些坐在第一排的领导们入席了。我们俩对那些校领导们没有兴趣,唯一让在人群中找寻努力寻找空隙的缘由是那个让雪莉一见倾心的神秘嘉宾。  筱英看着咱们的座位被外人入侵,气不打一处来。她猛地挤上座位,眼对眼地瞪着那两个愣神的男生!  “这两位同学,你妈没教你别人的东西未经允许不能随便碰吗?你爸没教你别人的椅子不能踩吗?你爷爷奶奶没教你女士优先吗?你外公外婆没教你先来后到吗?你小学老师,初中老师,高中老师都没教你什么叫礼貌道德吗?如果你回答是的话,麻烦你俩重新回幼儿园去接受学前教育,免得去了大学出了社会祸害人间,做社会败类,浪费国家资源!”筱英一口气地把内心的怨气像崩豆一样洒向那两个男生。  “你个女人找死啊?”其中一男生率先回过神!  “我看你俩才找死呢!我这椅子是有票据的!你有票据吗?拿给我看看啊,不然你吼什么呀?看你俩人模人样的,看来还真是被我说中了,你爸你妈你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小学初中高中老师还真都吃饱没事干啦,居然没教你俩道德,只教了你俩缺德!”筱英两手叉腰,一副活生生母夜叉的模样,那由内而发的强大气场震得两男生目瞪口呆。  “看什么看啊?要吵架继续,要当哑巴滚远点,老娘没叫你把我椅子擦干净免得脏了我裤子已经很仁至义尽了。”另一个男生看了看筱英那不怕死的架势,扯着他的伙伴悻悻然走了,背影看起来灰溜溜的。  我看着他俩那逃亡似的背影不一会就淹没在人群里,又看了看嘴里还在碎碎念,正在用湿纸巾,干纸巾把椅子擦得干干净净的筱英,再加上刚才她那凶悍的模样,我觉得我有重新审视我闺蜜的必要。  “哎,你眼睛瞪那么大干什么?”筱英往我看过来,她本来是想说,擦完了,坐下吧。“我知道你要说我刚才怎么那么冲是吧?我跟你说,现在这些孩子不给点颜色看看还真以为自己了不起了。吵架姐姐我从来不怕!再说我也不是吵架,我是给他们上思想教育课!教导他们不要给家里人丢脸,我这叫用,心,良,苦。”  “你还叫用心良苦,你把他们骂得是一个字也不敢驳回来!”筱英那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让我哭笑不得。  “还好他们没有驳回来,他们要是敢,我就让他们背上破坏这十年一度校庆庆典晚会的罪名,看看谁吃亏。”对于筱英我了解,她最不怕的就是把事情闹大!  “反正我知道真把事情闹大了,教务处的办公室里肯定有你的一席之地。”泼筱英冷水是我做了她闺蜜后最大的成就。  筱英愤愤地看着我,然后从口袋里抽出那张皱皱的票据,指着上面的O排16座,还有她徐筱英的大名。“人证物证俱在,事情真闹大的话,教务处办公室那一席之地就是我徐筱英伸冤之处!”  我看着她义愤填膺的模样,无言以对地摇了摇头。  筱英拽着我一把坐下,虽然她已经来回清洁了椅子好几遍,但是总觉得坐在刚刚被人用脏脏的鞋底踩过的椅子确实真不舒服,猛然心里也对筱英的女汉子的作为多了几分赞扬!  许是看出了我的不自在,筱英脸上浮现了无比自豪的笑容,“看到了吧,我是对的。”  我又是一阵无言以对,但忍不住笑出声。“是!你徐大小姐总是对的!”  因为适才的插曲,直到领导们都入席了,我都没有真正看到那传说中的人物到底长什么样子。筱英更是在一旁抱怨直跺脚,“真是的,这些人怎么回事啊?他们激动什么呀?一个个都站起来?比看到皇上驾到了还兴奋呢!都怪刚才那俩奶娃娃!”  我心里虽是泛着些许失落,但是也没有因着这点而有多大的情绪波动。毕竟我知道即使那人有着相似之处,也不可能把叶晖落从天国带回我的身边。  我的情与悸动,早在他离去的消息传来的那一刻起跟着他消失在这个世界了。或许,对这个人的期待,不过是对自己的欺骗而已。  雪莉的每一次出场都能引起台下观众的阵阵欢呼和掌声。甜美的嗓音,迷人的笑容,与观众们亲切的互动无不让台下的观众惊叹不已。这是她高中生涯的谢幕表演,不难看出这是一场成功的演出。  在歌舞声中,隐然传来我手机的响声。当看到屏幕的来电显示时,我难免稍稍震撼。  “谁啊?”筱英探过头来问我。  “我哥!”  “你哥?安炀?!”筱英的声音在知道是我哥的来电后瞬间提高了八度。她对我哥的好感早在初中就已经存在了。只是我哥为人生性散漫与冷漠,对来自她的好感一直视若无睹。  在结束与我哥的短暂通话后,我决定出去见他。  而筱英立刻会意地拽着我的手,问:“你要去见你哥吗?带上我啊!”  “你不是要看那个嘉宾的演出吗?说不好下一个就到了。”我淡淡地回应她高涨的热情。  “不会那么巧的啦,就算错过了,以后雪莉搭上他了以后有的是机会见,走啦,走啦。别让你哥久等那多不好。”她没等我反应过来就拉着我的手往停车场跑去。  “你答应了雪莉要看她演出的,说话算话的。”  “见完安炀就回来啦,还是说话算话,快走啦!”筱英迫不及待地推着我,此刻她的心已经飞向了在不远处等着我的安炀。  我已经能够预料到雪莉事后会指着我喊:“不够义气!”指着筱英叫:“重色轻友!”  
    “哥。”安炀靠在车门边,手里还玩着手机。  我哥的脸在见到筱英后瞬间冻结成千年寒冰。他毫不客气地将我拽到他面前指着筱英,“你怎么把她带来了?我要见你,没说要见她!”  安炀虽然有意压低了声音,但是筱英还是听到了,那张原本兴奋得流露着淡淡红晕的俏脸,瞬间煞白。  “哥,怎么说话的呢?”我凑近安炀,制止他说些让筱英伤心的话。“再说了哥,筱英对你的感情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对哥哥的这种态度情不自禁地感到生气。安炀和我唯一的共同点就是有事没事都是一张冰山脸。  我揽着筱英的肩膀,小声的安慰她,“筱英,你也知道安炀说话就是这样子的,别往心里去。”  筱英拍拍我的手,示意她没事。然而筱英的沉默和她僵直的脊梁出卖了她受伤的内心。  安炀走向车里拿出了一个小巧的食盒递给我,又从钱包里拿出一张银行卡塞到我的口袋里。没看我一眼,自顾自地说:“生活费。还有高考快到了,爸妈叫你注意身体。”  那小巧的食盒一看就是安太太,我妈妈的爱心靓汤。  安炀言语和动作里流露的关心和爱护,刚才的不快也早已不知所踪了。  除了特别毒舌,而且万年扑克脸外,安炀的外表,人品皆是上品!对我更是关心和爱护。  我看了一眼一旁的筱英,此刻的她是那么的安静……  筱英对安炀是那么那么的在乎,也许跟她是个作家有关吧,对言辞间透露出的讯息,筱英永远比我和雪莉敏感得多。我想任何一个人在得不到心上人的正面回应时,内心都是充满了难以言喻的刺痛吧?  也许当年……叶晖落也有同样的疼痛吧?我的心里情不自禁又想起那个早已不在的人。  自从初一那年的暑假,筱英与我和哥哥一起去了爬山后就遗失了自己的芳心。就像电视剧里常演的那样戏剧性,她去抓萤火虫滑下了山沟里伤了腿,是哥哥去找了她一夜,然后把她背去医院,还一直照顾她到旅馆,最后并送她回家。  哥哥从来都是表里不一的人,表面是个没有表情的冰块,却有着很细腻的内心。  筱英初认识哥哥的时候,对他嫌弃得话都不想说一句,每次见到安炀都是把安炀气得摔门而出。如果不是我的强烈邀请,她是不会答应加入我和哥哥一起去爬山的。  就是那一次,那一次的意外,改变了她对哥哥的看法。  我记得有一天筱英突然告诉我,她不讨厌我哥了,相反她还开始欣赏我哥哥这种格调的男生。她的眼里是小女生对大明星的仰慕,我也当作那是好感,过会儿就没了,毕竟那时的我们还太小。  殊不知那一份好感却延续了6年。她对哥哥的感情仍然站在初始的地方,从来都没有离开过,随着时间的蔓延,渐渐升华成…爱慕。  我看着筱英,她正看着哥哥的脸,很安静,没有一丝波澜……六年来,每一次见到安炀她都是犹如见到暗恋已久的小女生般甜蜜又兴奋,然而每一次面对面的结局,都以她的伤心而告终。一次又一次,已经六年了。  而安炀看着别的方向,目光淡漠,丝毫没有要看向她的念头。  我因着她的过分安静而不安,轻轻碰她的手臂,“筱英,我们回去吗?”  她没有立刻回答我。  哥哥却不以为然地看着我,“你回去吧,我也先回去了。”其实他的语气里有着逃避的味道。  “你就这么不愿意面对我吗?”  在安炀转身的一瞬间,筱英的声音让他准备去开车门的手又垂了下来。但是他没有转过身来看她。  “为什么六年了,你仍然连一丝希望都不给我?”  “既然没有可能,那又何必有希望。”安炀冰冷的回答甚至让我都为之呼吸紧促,更何况这些不带任何怜悯的字句都是说给筱英听的。  “你怎么知道我们就不会有可能?你根本就没有尝试去接受我。”  “因为我不想你在我的将来里。”不多的言语,却字字含着冰刀。  “那如果我硬是要出现在你的将来里呢?”  “那我只会更讨厌你,更不想见你。”  “我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让你接受我,哪怕就那么可怜的一点点?”  “不必费心了,我接受你是我妹妹的朋友,这已经足够多了。”  泪水从筱英眼里滑落,自她认清自己的感情后,这六年来的每一天,她都承受着安炀冰冷到残忍的拒绝和打击。到底是多么坚定的信念,才让她明知艰巨,却仍然义无反顾。  “安炀,即使你现在不喜欢筱英,可是你怎么可以这样伤她的心?”看着筱英失了魂的模样,我心疼地一把搂着她。坚强如她,如今却泪如雨下,可想而知她的心有多痛。  “不该有的念头,就该早些断掉。”安炀一副“我是为她好”的样子让我一阵恼火。  “可是你不觉得你很自私吗?你想要断掉筱英的念头,你有问过筱英她愿意吗?你凭什么硬生生地断掉一个人的希望?”筱英泪眼背后的悲伤让我的心不由得一沉。  “那你又凭什么强迫我去产生这种她有而我一点都不想有的念头,这对我难道就公平?”安炀的声音依旧冷淡,却蕴含着引人的无奈和怒意。  可是他的话又何尝没有道理,没有结果的希望也许是不应该给,但硬加给另一个人的强求,又如何公平?在一厢情愿的爱情里奢求厮守,结局向来都是两败俱伤。  筱英轻轻擦去脸上的泪珠,握着我的手,“小蜜,别因为我伤了你们兄妹和气。”  “可是我也不能看着你难过啊。六年了,你还要这样坚持多久啊?”  “有些人,一旦遇见,便是刻骨铭心;有些心动,一旦开始,便义无反顾。当坚持的伤大于放弃的痛,我就会停止。”筱英哀戚地看着安炀的侧颜,诉说她的情不由衷。  然而安炀依然面无表情,一动不动。  “小蜜,可以给我和安炀点时间吗?”筱英的声音没有了平日的朝气。平淡的语气里,哀伤在驻足。  安炀长长叹了口气,给了我一个让我离场的眼神,我在会意后回了个“不许对筱英太过分”的瞪眼,然后慢慢离开他俩之间。  我不知道我自己走了多久,我也不知道他们到底僵持了多久才开口说话,我只知道,在我即将不在可以听见他们说话声音的范围时,我听到了筱英哀伤且低沉的声音,  “原来我一直在坚持我不该坚持的事情,但却没勇气放弃,因为我不敢去想象我决定放弃那瞬间的心如刀绞,悲痛欲绝。看来我终究还不够绝望。”  这样略带自嘲的字眼从筱英口里说出,划痛了我的心。我不明白安炀到底是如何做到如此铁石心肠,筱英毫无保留的六年倾心付出,只换来他日复一日的冷漠。  不是不知道筱英对哥哥的懵懂爱恋,却不知道她竟为了那刹那间绽放的留恋迷途忘返了这么多年。  在流年间,我们不知不觉地坚持了不该坚持的事情,放弃了不该放弃的东西。筱英,与我情同姐妹的朋友,那年邀请她与我们兄妹俩的爬山之行,竟阴差阳错地拉开了这段错付的真心的悲戚序幕……  那年萤火虫曼舞于山间沟壑,也将点点萤火之光舞入了她的心田,可是那么多年过去了,安炀的心冰冷依旧,此时的荧光翩飞是否还如初始时那般明亮?  我的脚步仍在不断前进,只是却不知为何如此沉重。  我再也听不见他们的谈话,只有夏初的风划过,仍然不经意流露着的丝丝微凉……  
    我站在戏剧中心正门前,想进去的欲望已经硬生生地被扑灭了。门口堵着人,自动门也因为人多而已经停止了运行。  不过也难怪,十年一度的校庆,节目定然是比以往要来得别出心裁,尤其是宛若女神般的雪莉,怎能不让这些男性生物们趋之若鹜呢?  我看着他们努力伸着脖子,想更清楚地看向里面的大舞台,心想属于我和筱英的位置估计早已经被占据了,想要挤进去的念头被硬生生扑灭了。  虽然心里觉得有些对不住雪莉,但是如果她怪起我们的话,把我哥安炀推出去,总可以躲过这一劫!  我的心里在想着待会是要下碗面条呢,还是顺路绕到附近的大排档弄点宵夜回去,可是我的大脑在听到隐约从戏剧中心里传来的口琴演奏时失去了思考的能力。那是……  月亮代表我的心!  口琴的悠然间透着零星哀愁,仿佛在极力挽留转身离去的恋人,倾诉内心的哀伤与绵绵无尽的爱恋。而稍后传来的钢琴声,却催落了我的泪……  一样的!  和那个人弹奏的感觉是一样的!我甚至听出了这首曲子里和过去一样的感情,独属于他的孤独。  我曾经无数次听过他人用钢琴演奏同样的曲子,即使再娴熟,再用情我也能够听出个中不一样的情怀。  是谁?  是谁在弹奏?  是谁弹出了和他一样的感觉?  一样的深情,一样的唯美,一样的令我的心疼痛不已,泪如雨下;是谁让我可以情不自禁地愿意为他轻轻吟唱,为了不错过这美好的琴音?  口琴的哀怨婉转,配上钢琴的深情高雅成了一把剜痛我的心的双刃刀。  是谁?  我的脚步情不自禁地向着戏剧中心狂奔过去……  脑海里浮现的却是一幕幕与他过往的曾经……  第一次为我弹奏的时候,我手里捧着冰淇淋,倚在琴旁,看着他长长的睫毛,高挺的鼻梁,迷情的眼睛专注着琴键,然后深沉地望着我……  “这首曲子,以后我只为你弹,可好?”  他仿佛很喜欢这首对很多人而言已经老到掉牙的曲子。无论时光再怎么为这首曲子加上年岁,对我来说,这是他仿若昨日犹在的旖旎眷恋,只对我。  每一个音符仿佛都在掏空着我的思想,却将我把他留在滂沱大雨里的那一个下午像刻录机般上映在我的眼前。他在大雨里的孤独背影,湿透的落寞,破碎的心,交织成我和他的绝唱。  叶晖落!我的晖落,是你吗?是你吗?如若今生再相见,哪怕流离百世,迷途千里,我也愿意  我如同一个没有教养的野丫头,不顾众人嫌恶和怨怼的恶骂和眼光,狠命地往戏剧中心里面挤。  第一次,我希望自己有两米的身高。有那么几次可以看到表演者是谁的时候,都让前面的高个子还有站在椅子上的人挡住了。  观众们都应和着表演者的琴声,轻声唱着这首歌,我的脸上淌满了泪水。  我从来没像今天这样,抱怨戏剧中心太大,即使已经站在最高处,还是因为距离太远,看不清那个坐在钢琴前面的人是谁,他戴着礼帽,遮住了他的脸。  在我还尝试着向前的时候,钢琴和口琴戛然而止。  在谢礼的时候,我极力伸长脖子想要看清楚弹琴的人到底是谁,可我的心却在那一刻被打入谷底,这个弹琴的人的礼帽又遮住了他半张脸,从我的角度完全看不到他的庐山真面目。  但无可否认,他浑身上下散发着如同欧洲贵族般的倨傲气息。  但是那个背影……却和他……如同两滴水珠般,那么那么相似。  他是谁?  他到底是谁?  为什么可以弹出叶晖落内心的情愫?  就如同是在借助琴音告诉我,“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卿兮卿不知。我寄情曲予明月,不问曲终人聚散。”  但无论他是谁,他都是那个毫不留情地把我掩埋在内心最深处的疼痛成功剜出的人。  我只想知道,他是谁!  “非常感谢我们的特殊嘉宾叶幕先生的精彩表演……”雪莉报幕的声音给了我我渴望的答案。“让我们再次以热烈的掌声感谢叶幕先生的表演以及他为我们学校的贡献,谢谢叶幕先生。”  原来他就是那个“神秘嘉宾”!  原来他叫叶幕;  原来他就是那个雪莉钟情的男子……  他也姓叶啊,这么巧吗?他也有法国的血统,蓝色的眼睛,棕色的头发,185cm的身高,倨傲如贵族的气息,爱喝红酒,散发着绿茶的淡雅气味?  也许真是凑巧吧。我安慰自己,这不过是“如有雷同,纯属巧合”而已。  是啊,他幽冷孤寂的气息早已消失在塞纳河绵绵流淌的河水里……他幽蓝迷情的眼睛里早在那次意外后不再拥有我的身影。两年了,原来一切都没有因为时间而转淡,而是渐渐深刻,没入骨髓。  “……观众朋友们,本届校庆文艺晚会到此结束,感谢您们的光临,祝大家晚安……”主持人的报幕提示着晚会的结束。  原来我已经我静静站在原地那么久了却不自知,任退场的观众时不时地碰到,擦过我的肩膀。我可以听到他们偶尔传来的埋怨声“怎么站在这里啊?真是堵塞交通!”  我的目光只锁在前排,可是由始至终,我都没有看到那个叫做叶幕的神秘嘉宾的真容。透过人群的缝隙,他被一大群人簇拥着由特殊通道离开。  到底是什么让我那么迫不及待地向要见到那个人呢?  就是因为那一种相似的感觉?  明明知道等到的结果一定是让我失望的,可仍然耐不过自己仿若扎根了的双腿,原地不动直到偌大的戏剧中心空无一人。  脸上滑落的滚烫在顷刻间变成冰凉,我渐渐越来越明白那么一句话,最在乎的那个人,往往是最容易让你流泪的;很多爱情可遇而不可求,很多东西只能拥有一次,放手了就意味着永远失去。  轻轻溢出一声叹息,再看一眼刚才钢琴所在的地方,然后决然转身准备离开,我明白,无论再呆多久,我失去的永远都回不来,那是我给予我自己一生的惩罚。  “蜜儿……”  那是……  我的脚步戛然而止,我的背脊猛然僵直,我的呼吸骤然停止,我的心再一次怦然而痛!那是一句夹带着叹息的呼唤,呼唤中是我绝对不会认错的,他对我独有的昵称!  我回过头,但是看到的却只有冷冷清清的椅子和舞台,从来都只有我一个人在曲终人散后站在这里缅怀过去,用疼痛凌迟着我的理智。  可我的双脚却不由自主地带着我跑遍整个戏剧中心的每个角落,因为我浑身的细胞都感觉到一道如炬的目光停留在我身上,犹如当初他看着我,犀利的眼神透入我的灵魂深处挖掘我的脆弱。  “蜜儿……”又一次……  一切仿若好像是幻觉般,可是整个戏剧中心除了保安人员外已经再无一人。  突然一个保安人员向我喊一声“同学,赶快走,要关门啦!”  我没有理会,仍然四处找寻那个那个声音可能传来的方向,但是我没有再听见一声如同刚才隐约传来的绝望声音。  四处一片静谧。  那声音仿若透过冰冷,透过哀痛,透过……绵长的时空。也许那是来自我心底的声音吧?忽然头顶上的灯灭了一半,再也感觉不到那道停在我身上的目光了!  原来……灯灭,梦醒,我终于看见真实,那是千帆过尽的沉寂,从今往后只属于我的沉寂……  “同学,你乱跑什么呀?你再不走,我就要把你锁在这里啦!”保安不耐烦的声音再一次传来。  我“哦“了一声,失魂落魄地走出了戏剧中心。  昏暗的路灯下,只有我斜长的孤影,在踉跄地前移,却不知目的在何处。为什么心会这么这么地累,累到连呼吸的力气都没有。  我坐在一旁的路椅上,放纵眼角的泪悄悄滑落。低垂的脸,被披散的头发遮盖;乌黑的发如同屏障般挡住了昏暗的光,保护着我的哀伤。  我的泪顺着我的鼻梁,汇聚在鼻尖,然后滑落;我的喉间在轻轻嘶哑地轻哼,“你问我爱你有多深,我爱你有几分……”声音没有颤抖,也没有停顿,却有着埋在我内心的脆弱。  我从来没有问过他爱我有多深,有几分;我从来没想过他的情是出自于心还是觉得我与他其实是同一类人?也许两者都存在过,却被我亲手抹杀了。  猛地抬起头,看向夏初的夜空,那墨石般的苍穹,几点的稀疏星子,微弱得几乎可以忽略它们的存在,仿若我的心般,马虎地存在着几点牵挂,已与空洞无异。  不经意扫过一旁的街道,注意力被一辆黑色的奥迪所吸引。我感受到从那辆轿车里,透出两道灼热的光,和刚才在戏剧中心我隐约感受到的……  是一样的!  我知道我的目光对上了他的。是谁在车里?  我的直觉告诉我,不要搅这趟浑水。我收起我对上去的目光,转身向回家的方向走去。可是那道目光,我浑身上下的细胞都在告诉我,它从未离开过。  我再一次回头,车子还在那里,我决定一探究竟,即使结果是失望的,我也愿意承受那种莫名其妙的失落。  我加快速度跑过去,趁着红绿灯还没有转成红色。  那到底是谁?  为什么散发着和他一样灼热的目光?  可是却是那样冷冷地存在……  可是当我即将靠近时,在一辆公交车闪过后,车已经不在原地了。  微凉的风拂过,仿佛告诉我一切都是幻觉,从来都没有任何人存在过,没有灼热的目光,没有幽冷的气息,没有哀伤绵延的低沉呼唤,什么都没有……  只有失常得不能自已的我是真正存在的,一直以来只有我……  承认吧,安赛蜜。你还是一如既往地深爱他,思念他。  晖落,你知道吗?天地日月,恒静无言;青山长河,世代绵延;就像在我心中,你从未离去,我对你的感情,其实也从未改变,一如初始般只有你。
    我犹如魂不附体的丧尸般,踉踉跄跄地走回公寓。  筱英打电话来说她有些不舒服,她的妈妈叫她回家去静养几天。可是我从她明显的哭腔里不难猜到,安炀又把她伤得不浅。  雪莉来的短信说校庆庆功宴,也为她举行谢幕仪式,还说今宵有酒今宵醉,今晚就不回来了。  静悄悄的公寓,只有我一个人,突如其来的寂寞与悲伤以排山倒海之势侵蚀我的四肢百骸,让我忍不住潸然泪下。我毫不压抑我此刻内心的失望和伤,几近咆哮似的嚎啕大哭,直至我用尽所有力气……  筱英在第二天下午就回来了,还是和平常一样大大咧咧,仿佛一切从来都没发生过。她没见过安炀,也没因他的冷落而再一次伤心。  这些年,哥哥对她的反应宛如极地寒冰,冷到几点。如果我是她,我早就放弃了。  哥哥,为什么会这样铁石心肠?还是他心里有别的女孩子?  我们兄妹俩虽然相处方式有些奇怪,但是也能做到无话不说。可是我从来没发现哥哥对除了我以外的任何一个女孩子有过更特别的待遇。  在筱英仍然笑嘻嘻的脸上,我看到了她掩藏在笑容下的黯然神伤。我没有揭穿她,我知道我和她其实都有共同点,在我们好似坚强的表面下,是一具为情所伤的灵魂。  既然同是天涯沦落人,又为何互揭伤疤?  一夜发泄后,我又恢复了冷静。没有过多的悲伤和狂喜显示在脸上,但是哭过后的双眼微红,和辗转反侧了大半夜才入睡遗留下的熊猫眼,出卖了我曾经悲伤过。  筱英给我煮了一大碗方便面加了个鸡蛋,我俩各怀心事地在大厅安静地吃面,面条被吸入的声音充斥着整个房间里诡异的静谧,而这种不怎么文雅的声音在雪莉进门后戛然而止。  雪莉的手里捧着一大束开得灿烂无比的“蓝色妖姬”,手臂上挎着香奈儿新款的包包。整个人宛如脱胎换骨般站在我和筱英面前。  我看着她,找来花瓶,装水,插花,哼着小曲,一副洋溢着幸福的小女人模样。她的幸福快乐在我和筱英面前显得格格不入,她那忘我地沉浸在那份幸福甜蜜里,俨然已经忘记了我和筱英的存在。  筱英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地轻轻咳了一下,“雪莉啊,锅里还有面,你吃吗?加了鸡蛋的!还有火腿。”  我下意识地翻了下碗里的面条,用我独有的寒冰般的目光看着筱英,“我碗里怎么没有火腿?要偏心也不用那么明显吧?”  “好东西要留到最后。先吃面条,火腿比面条味道好。”筱英说完向我展示了一抹自以为很甜却能够让我心底发麻的笑容。  我想知道这是什么烂借口加烂逻辑?如果我控制力差点,我会把碗扔过去,而不是来自我的白眼。  雪莉专注于她美丽的蓝色妖姬,无暇顾及我们话里隐隐透出的调侃和杀气。“不用了,我吃过了。我们刚才去吃了法国料理,还喝了拉菲。”  “我们?”我和筱英异口同声地问出声。  “你和谁啊?谁那么阔还请你吃法国料理还喝拉菲?”筱英在听到那瓶拉菲的年份后声音顿时高了八度,再降八度。  我对红酒没有什么研究,但是我也知道拉菲绝对会是价格不菲。以前叶晖落送过爸爸一瓶写着1982年的拉菲,爸爸像得了宝贝一样,供到现在都没喝。  但是吃法国料理,喝红酒,送蓝色妖姬,香奈儿,这么阔的出手,而且能让雪莉如此幸福又甜蜜,莫非是……  “你和那个神秘嘉宾成了?”我试探性地问。  雪莉放下手上的活,脸色绯红,双眼发光地看向我和筱英。当她看到我没有多大起伏的表情,唇角上扬的弧度立刻降低了不少,佯装生气,“小蜜,你就不能用一种目瞪口呆的表情加上极度夸张的尖叫来问我这个问题吗?”  “既然它已经在我的意料范围内了,我还真挺难表现很惊讶。但是我冷静,不惊讶不代表我不为你高兴。”我从来不是那种可以为了兴奋而从地面弹起三尺高的人,我虽然偶然有着冰冰凉的外表,可是我还是知道自己有着颗滚烫的心的。  “哐啷……”筱英手里的碗就这样直直地坠到地上,还好那是塑料的,否则一定落地开花。  “你还好吧?待会这地板你来擦啊,我不帮忙。”我立刻抱着我的碗躲开三丈远。这家伙整天这么冒冒失失,一惊一乍的。  “你这个消息也太爆炸了吧!”筱英是愣住了,完全符合了雪莉在我这里没有得到满足的要求。  “你俩这也太快了吧?这么快能有好结果吗?前后加起来撑死两个星期,雪莉,我说你是看上别人的钱还是看上别人的脸蛋啊?”  “都不是!但也不能说不是。”雪莉神秘兮兮地窝进沙发里,仿佛那个沙发是叶幕的怀抱般。“他是我到现在为止见过的最神秘,最优雅,最英俊,最有才情的男生了。年轻有为,只有24岁就成了COO,尤其是他的眼睛,仿佛就是一股深蓝的漩涡,在我第一眼望着他的时候,就被他永远吸走了灵魂。我从他的谈吐里推断出,他绝对是一个有着非常神秘故事的男子。有故事,拥有一切,这样的男子,让我不动心,实在太难了。”  “这么年轻就成COO,怎么听都感觉像吃爸妈饭碗,能靠谱吗?”筱英向来对富家公子的责任心不抱任何积极态度。  “虽然他还很年轻,但是我能感觉得到他各方面都已经是个成熟的成功男士。”  “你现在是堕入爱河,他放个屁你都觉得是香的。”  “你能不能别那么俗啊,徐筱英!”我对筱英那偶然蹦出的难等大雅之堂的词汇表示无法接受,有时候我真怀疑她这个“满腹文学气息,才气四溢的网络女作家”称号是怎么来的。  “我们都是凡夫俗子,俗很正常!除非你觉得你已经是圣人了,很明显,你不是!”效应立马理直气壮地呛回我。  “难道你是?”我表示不服气。  “很明显我不是啊,所以我不否认我很俗啊。”筱英倒是坦诚地承认。  “原来安炀在你面前放屁,在你看来也是香的。”我不介意偶尔配合一下,当个“俗人”。  “情人眼里出西施,更何况安炀还没在我面前这么失礼过。”提起安炀,筱英的眼睛里总会闪过一丝光芒,脸颊总会泛着微红,唇角总会上扬。  “好啦,你们别斗嘴啦。”雪莉从中间分开我们,“总之这一次是我长那么大以来,最想要投入的一段恋情,我知道他就是我想要的男生。”  “可是你俩开始得太快了,你不怕他是玩弄你的感情啊?我们女生的感情可不是给男生任意践踏的!我们女生可不是生来就是被抛弃的!若让我发现他有这点意图的话,我第一个把他给炸了。”筱英还不忘用手势比划着。  “他给我的感觉,不像是那种喜欢周游在女生中间的男人。”  “你才认识他,跟他开始才多久啊?他当然不会让你发现男人潜在的劣根性啊。”筱英一再地尝试让雪莉仔细考虑。  “在认识他的这段不算太长的日子里,他很少出去应酬。平日里都特别安静,对别的女生也可以做到目不斜视。最重要的是,他对我跟别的女生真的不太一样。”雪莉脸颊一片绯红,俨然一副恋爱中无法自拔的少女模样。  “说不定过一段时间就原形毕露了。”  “再说在过去三年里,我们学校里有一半男生对你也是与对别的女生不太一样啊。”我实话实说地陈述了我观察到的结果。  “中肯!”筱英给我竖起了大大的拇指!  雪莉略带骄傲地看了我俩一眼,“那一半男生对我与其他女生的不一样,我感受不到,不过他对我与其他女人的不一样,我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感受得到。”  雪莉单手撑着脸颊,一脸对爱情幸福的憧憬。  筱英和我相视无语,对女人而言最念念不忘的是付出的真心,一心只想守住这份“由不得自己”的感情,与心中的那个人走向开花结果的那一天。  “唉……你真是没得救了。都这样了,我们做姐妹的想劝你回头是岸也不太可能了。不过,受了委屈,记得要告诉我和小蜜,咱们帮你修理他!”筱英走上前一把搭住雪莉的肩膀,一副义薄云天的模样。  “爱你们!”雪莉甜蜜地笑了,可是眼中却泛着隐隐的泪光。她上前一把搂住我们,继而我们三个紧紧地搂住了彼此。  雪莉和筱英灿烂的笑容此刻对我而言,是这个世界上最无价的瑰宝。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们都是好朋友,好姐妹,有福同享,有难也会同当。  我喜欢筱英永远义字当头,意气风发的样子,希望她对哥哥的感情,永远不会带走她的这份纯真;我也特别珍惜雪莉这份柔情似水和善解人意,但愿雪莉的这份真情可以留住那个叶幕的心。  爱情,不应该是我们笑容的杀手,而应是我们成长岁月里,温柔的甜蜜素。  我也曾经爱上了一个富家子弟,而他也可以为了我专一得不再看别的女生。无论做什么,只为将我留在身边,执着地恋着。  即使被我留在那个大雨滂沱的午后,即使被我亲手推向另一个女人的怀抱,即使被我伤得遍体鳞伤。他把悲伤掩饰得天衣无缝,心却一如当初,失落了,就再也找不回来了……  
    就这样,雪莉和叶幕的风流轶事有点没点地传遍了学校。她的名花有主,伤了许多少男的心,也给了某些少女翻盘的机会。  我和筱英作为旁观者,看着雪莉一步一步地深陷入叶幕的温柔攻势里早已无法自拔,大有此生非君不嫁的趋势。而他俩的恋情也就这样延续到了高考结束。  六月灿烂的阳光,在阴霾的天空里慢慢绽放而出,是为三年的高中拼搏,十几年的寒窗苦读,只争朝夕……考完的那个晚上,我们三个聚在一起,喝着几乎可以当做果汁的荔枝啤酒,回忆过往的三年。  时光如梭,老了山河,也老了你我。  我们尽情欢笑畅饮,歌颂再也回不来的美好17岁,17岁是我们如花的年纪,却在高考后,才短暂地绚丽绽放,时间那么短,17岁,人一生中永远只有那么一次。  不禁地,我忍不住长叹,我自是年少,韶华倾负!这就是生活,永远回不到当初,却只能让回忆保持原样。  “哎,姐妹们,我有个提议。反正成绩也没那么快出来,不如咱们来一个周游全国的伟大计划吧?”筱英突然提议。  “我赞成!”我不假思索地加入了筱英的计划。筱英立马激动地扑向我,给了我一个史无前例的热情拥抱。  “嗯……”雪莉若有所思。“我想我不能加入你们的计划了。”  “为什么?”筱英和我异口同声地问出声,语气里多多少少有些失望,我们闺蜜三人好像从来没有一齐旅游的经历。  “叶幕说要带我去法国度假,顺便见他的家人。”雪莉嘴角扬起的弧度,以及眼里散发的甜蜜,掩盖不住她由内而发的兴奋与幸福。  “哇!”我和筱英忍不住尖叫出声,羡慕得不行。  “这就是要见家长的节奏吗?”筱英立马八卦地凑上去。  雪莉娇羞地点点头。  我双手捂住我的心脏,夸张地尖叫,“我不行了,这真是羡慕死我了。我好想妒忌你啊!”  “欢迎你尽情地妒忌我!”雪莉伸出双手,一副非常享受的模样。我立刻把我的脚伸给她。  “我的天啊,我没想到灰姑娘与王子的故事,真的就发生在我身边,有种想哭的冲动。”筱英说完夸张地往我身上靠,肩膀还是不是抖动。  我嫌弃地抖了下肩膀,像抖掉一趴在身上的毛毛虫般,惹得筱英给了我一拳。  “如果你哪天和我哥成一对了,我不介意为你嚎啕大哭!”我不忘挖苦一下筱英。  “我还没放弃,所以那一天迟早是要来的,你就等着接受我做你的未来嫂子吧,安赛蜜!”我不禁暗暗佩服筱英的执着,这样被自己心仪的男生以各种方式拒绝了六年,仍然坚信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看来我也就只能让你们这个未来的小姑子和嫂嫂单独去增进一下感情啦,我就不好意思不参与啦!”雪莉也不忘调侃我们一下。  所以雪莉没有加入我和筱英的一个月旅游计划,而是选择了和她的白马王子叶幕去了法国。  她出发的前几天我们已经在旅游的路上,结束了相互祝福彼此旅途愉快的通话后,我静静地看着车窗外飞驰而过的风景。  其实,我也想去巴黎,站在塞纳河边,静静看着河水的流淌,闭上眼睛,让灵魂在虚空里与他在另一个时空交汇。即使此生再无相见的一天。  也许是前世的姻也许是来生的缘错在今生相见,徒增一段无果的恩怨。  细数时日,他已经离开我三年了。  一个月,我和筱英游遍了大半个祖国大好山河,心中的阴郁早已一扫而空。高考放榜,志愿填写仿佛跟我们三个没多大关系似的。  命运待我们真好,我们被海滨城最好,也是全国前十的大学录取了。我们三个又将在这所大学里续写我们传奇的友谊,愿举杯当空,空邀明月,再对知己,歌颂绵延无尽的友情。  抬头凝望七月灿烂的蓝天,明净而纯美,恰如我们年轻的灵魂般,清澈无瑕;亦如他的双眼,一如既往的湛蓝而透亮。  我仿佛又一次看到了在他眼睛深处,独属于我的倒影。  八月末的艳阳依旧逼得蝉声阵阵,海风刮过海滨城,带来其独有的黏腻和咸咸的气息。雪莉从法国回来,整个人像被度了层浪漫的色彩般明**人。  一个假期,她变得更加妩媚,举手投足间流露着别样的风情。仿佛她生来就应属于巴黎,仿佛她一沾上巴黎的气息,就可以与那个浪漫的城市合二为一。  我的脑海里也浮现出他的身影,他才是真正属于巴黎的。巴黎浪漫的味道在他身上弥漫,仿若他生来就是一个浪漫的代表作。  “哎,你变得不一样了!说不上哪里不同,可是就是不一样了。”筱英吸了一口果汁后,给予了雪莉她的评价。  雪莉只是羞赧一笑,那种腼腆,我更愿意归结为,优雅。  “看来那个叶幕真的让你变得不一样了。”我微笑地看着她愈发娇红的脸颊。  筱英碰了碰我的胳膊,对着我眨了下眼睛,仿若在说,看吧,蜕变了。  原来这就是成熟的感觉,从少女蜕变成女人的韵味。这让我更加好奇,叶幕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而我的好奇也正是筱英所好奇的。虽然都知道女人在爱情面前都是盲目的动物,但是以雪莉这么高要求的女生来说,让她可以盲目的生物,真的很罕见。  雪莉对我和筱英的追问,也只是报以幸福一笑。随后她向我们宣布了一个消息!  “我现在已经成为他的女朋友了,而且他在法国社交圈里,也向外界介绍了我的身份。我们正在一步一步地走向更远。还有,他也想见见你们,想邀请你们明晚在‘法兰西风情’和我们一起共进晚餐。姐妹们,明晚有空赏脸吗?”雪莉的语气说得就像是娘家人见女婿似的。  “有空!”我和筱英不假思索异口同声地回答。  “哇塞,不得了啊!这下是要见闺蜜了,接下来应该快要见女方家长了吧?”雪莉那进展速度真是让我和筱英叹为观止啊!  “哎,他爸妈听得懂中文吗?你要不要学点法文啊?哎,小蜜的法文讲得还不错哦。”筱英一惊一乍地回应。  “什么啊,我那法文仅止于法文歌而已。”这丫头恭维起来其实还是让我蛮飘飘然的,挺享受的!  “我……还没见过他爸妈呢。”雪莉说出来,仿佛经过了很久的思想挣扎。  “啊?!”我和筱英相互看了一眼,都有些吃惊。  “这不是都对外宣布了吗,怎么不见家长啊?”筱英语气里是替雪莉心有不甘!  “我也不知道,我在巴黎时候有提过去见见他父母,但是他说还不是时候,时候到了就会让我见他们。”雪莉握着杯子的手指不自然地收紧,泄露了她内心的不安。  “雪莉,你别多想。他是有钱人家,规矩比较多。或许人家爸妈生意忙,没空见你而已。”我忙安慰。  “对对对!他不是COO吗,那他爸妈就是CEO级别的人物啦,说不准人家那时候在什么瑞士,英国,意大利到处开会呢。你去的时候就错开啦。都向外界宣布了,这内部肯定瞒不住,没有不透风的墙,他爸妈总会知道,总要召见你的!别着急啊!”筱英这一关心就是一篓子话,但是听着却那么能够暖人心窝。  雪莉紧张的脸也瞬时舒展开,看着我们笑了开来……  “哎呀,你家长没见成,没事!先让他见见女方亲友团!审核不过关,一切免谈!”筱英手里还比着叉叉,大有审核不通过,请主动离开雪莉的趋势!  为了一睹叶幕这个神秘人物的庐山真面目,我和筱英完全是没有经过大脑思考就答应了下来。  虽然总觉得别人俩情侣吃饭,我们去凑热闹很不人道,但是我们作为见家长前的第一道关卡,从筱英那转来转去的眼珠子里看出来,她似乎有计划不折磨死人不偿命的节奏。  “‘‘法兰西风情’哎……那可是开在全海滨城最黄金的地段的法国餐厅,这个人我总有一天要弄清楚他到底家业有多大!”筱英在痴痴地想着。“哎,小蜜,你说我俩明晚穿什么衣服去啊?那里可是贵族才去的地方哎,我们这些来自中产阶级家庭的,总要打肿脸充下胖子吧。”  我为她的想法不禁一笑,“就算再好的衣服,缺了那点气质也是穿龙袍不像太子啦。我看你还是怎么舒服怎么穿吧,体面就行。主角不是我们。”  “话可不是这么说的,这第一印象很重要,必须得让那个叶幕知道咱雪莉的闺蜜们可都是别有一番风情的。”  “你什么话啊这是?敢情你还想撇了我哥,让叶幕给你物色一个富家子弟?”  “我不介意脚踏两只船!”筱英对我扮了个鬼脸,也朝雪莉笑了笑。  我和她都对明晚这一对恋人充满了浓厚的期待,那个男生,到底会是什么样子的呢?  
    我和筱英依着约定的时间来到了“法兰西风情”,她今晚穿着一条精致显瘦的黑色过膝连衣裙,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那是我和晖落还在一起的时候,她为了去参加我们的舞会专门买的一条连衣裙,头发扎成利落的马尾,年轻就是美丽的资本。  我则很随意地挑了一款波西米亚风格的雪纺露肩长裙,悠闲却不显俗气。情不自禁地感恩父母给了我肤白,身高和纤瘦的先天优势,以及他们努力工作给了后天保养提供了有利条件,才赋予了我这随时随地都能自我感觉良好的资格。  雪莉在远处向我们招手,一袭白色的吊带小礼服,衬得她的皮肤瓷白,气质更加甜美高雅。可是男主人公的座位却还是空着的。  “他人呢?”筱英没能因为一到就看到男主人公的脸儿感到万分失落。  “马上就到,路上堵车了。”雪莉微笑地应答筱英的问题,一颦一笑间透露着她日趋不同的风情。  我的手机在这个时候很不懂情趣地响了,屏幕上赫然写着“安夫人”——我妈。估计又在催促我赶紧回家帮她干家务了。  果然不出我所料!  安夫人永远是全海滨城最狂热的麻将达人,每天除了上班,吃饭,睡觉就是打麻将。我爸的工作繁忙,常常不在家,哥哥那冰寒三尺的性子,要他拿起拖把?杀了他比较干脆。  一接通,电话那头就传来了安夫人那尖锐而且不给我反驳机会的声音。我尝试了几次都没有机会打断她的连番轰炸。  我终于在我耐心即将耗尽,脾气即将爆发的那么千钧一发的瞬间得到了安夫人的一句“好吧”。  前提是在她打麻将回来前把回到家里把地给拖了,衣服洗干净烘干。  结束了和我妈长得有些无谓又无奈的对话,抬眼望去,华灯初上,在这家餐厅里,可以看到美丽的海滨城夜景。有繁华的商业区,也有温暖的住宅区,还有闪着淡雅光芒的旅游古镇观光区。  还记得那时好多个夏天的夜晚,我和他也站在这个阳台,一同看着远处的夜景。那时我们,是那么地美好。  我又一次站在这里,物非人非,事事非,往日再不可追……  我重整心情,再一次回到宴席。远远地我就看到雪莉身边坐着男主人公的身影,那个身影……熟悉得让我,心碎!  筱英看到我,却满脸的惊慌,猛地向我使眼色,让我……转身离开?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她会这样失态?  难道是雪莉和这个叶幕吵架了?  可是按照她的个性,姐妹被欺负早就坐不住了,可是到底是为什么?之前那信誓旦旦要调侃男主角的架势哪去啦?  雪莉看到了筱英的动作,转过头。“小蜜,你回来啦?快过来,我们开始点菜了。”  而我看到筱英把脸埋在了手掌,一副“完蛋了”的样子。这让我浑身上下好似被有几千万只蚂蚁在爬似的。  我终于坐回了椅子,我对面的男子被大大的餐单簿完全遮盖住。可是我闻到了那股我再熟悉不过的绿茶味,心头不免一震,连忙拿起水杯无心地有点没点地喝着。  “小蜜,我来给你介绍。这是我的男朋友,叶幕;亲爱的,这是我的好姐妹,安赛蜜。”雪莉的介绍让我不得不把目光集中在我的正前方。  餐单簿缓缓放下,蓝色的眼睛,邪魅的微笑,就好像硫酸从未在他脸上留下任何痕迹。  我手上的水杯直直坠落在桌子上;  冰冷的水滴落在我的大腿上,很冰,我能感觉到冰得我起疙瘩,所以我没有在做梦。  为什么?为什么会是这样的?  他的脸,是如假包换的叶晖落的脸!  是他吗?不!雪莉说他叫叶幕!  但是他的脸明明就是叶晖落的脸,他没有别的兄弟,他是叶晖落!  可是他已经死了啊!  但是我没有见到他下葬,我也是通过哥哥才知道的!他是叶晖落!  可是哥哥不会骗我的!  晖落的朋友们也不会联合起来骗我的!他们有人去了他的追悼会的,不是吗?  可是……  再一次看入他的眼睛里,一样的漩涡,一样的迷情,一如往昔般摄人心魄。他是叶幕?不!他是叶晖落!  可是雪莉叫他幕!  不!他有着叶晖落的脸,他是晖落!他是我的晖落!  叶幕……  叶晖落……  叶幕……  叶晖落……  怎么会这样?  他到底是谁?  “你是谁?”我的嗓子为何会这么僵硬?是因为紧张还是害怕?也许他是晖落,他没有死,还活得好好的。  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滴一滴滑落,甚至都没有顺着脸颊滑落的机会。  也许他是另外一个人,只是像电视剧和小说里面一样,阴差阳错地跟另一个人长得一模一样。  如果他不是晖落,看着这样一副极度相似的面孔陪伴在我的姐妹身边,我的心怎么会不因为错觉而饱受折磨?  “小蜜,你怎么了?”雪莉看到我落泪,一片愕然。而筱英则轻轻地叹气,她自然清楚我流泪的原因。  叶幕看着我,眼里充满戏谑。  “我是她男朋友,我叫叶幕,记住了!”连声音都是一样的!  他的语气仿佛在强调什么,却让我的梦全然地破碎了,因为叶晖落不会用这样的语气跟我说话的。他只会以一样清冷的声音,却带有我独享的宠溺,“蜜儿,我叫叶晖落,别忘了。”  “我记住了,我会牢牢记住你的名字的。”今生都不会再忘记,就像记住他的名字一样。  筱英看着我已经失神到近乎失态的样子,靠到我的耳边,轻轻地说:“我早就叫你不要过来的了,你看这下怎么办?刚才我也被吓了一大跳,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像的两个人啊?”筱英在我和晖落还在一起的时候,见过他几次。  但是雪莉却从没有见过晖落的模样。她知道我有个前男友叫叶晖落,但是不爱好八卦的她并没有追问我到底曾经发生过什么事。她是知晓我因为叶晖落的死而消沉过一段时间的其中一个人,为了保护我,照顾我,对于这个人,有关这个人的事,她不问,也不提。  雪莉的可人与细心渐渐走近我和筱英的世界,我们成了室友,也成了姐妹。  可是自私而神经质的我真的可以接受一个和晖落有着同样面孔的人在她身边与她天长地久而无动于衷吗?难道我不会有是晖落在陪伴她的错觉吗?我难道不会妒忌吗?  我的心真的会因着时间的推移而变得麻木吗?可是时间真的是良药的话,为什么到现在我还是会浑身剧痛?  叶幕的眼光扫过我和筱英,平静得没有一丝情绪的起伏。可是嘴角浮起的那丝笑容,却让我看到了……嘲讽?为什么?  我深呼吸了几下,企图让自己更清醒,看着眼前的男子,又看看一旁焦急不已的筱英,“你不是说要考验一下他的吗?”  “本来是已经想好了的,只是他一坐下来,我一看到他的脸,我脑袋就空白了。小蜜,我脑袋现在都还是空白的。”筱英在我耳边尽量以只有我能听到的声音,嘴巴不动的模式与我交流。  我对面的男子直直地看着我,他没有看向雪莉,而是别有意味地看着我,“亲爱的,你的朋友为什么看到我的表情都这么惊讶?好像我是一个从远古穿越而来的……亡魂。”他把“亡魂”二字说得那样不经意,可是却又似乎在提醒着什么。  叶幕的不经意却让筱英和我同时感到背脊一阵寒凉。  可是他知道吗?在我眼里他确实是一个划破时空来到我身边的亡魂,我是那样在克制自己伸出双手抚摸他的脸。他可知道,我在多么辛苦地克制自己不把他和叶晖落弄乱吗?  我多情愿他就是那一亡魂,哪怕他下一刻就要消散,让我再看他一眼,也愿。  即使我还要怀抱一个醉生梦死的枕头昏天暗地地做着他生还的梦,假设他还在,只要他能在我梦里,我都愿意这样过下去。  雪莉因为我和筱英奇怪的反应,还有叶幕的提问感到有些尴尬,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圆场。  “那是因为……”  “因为叶先生您的长相太赞了,而且气质如此高雅,所以我身不由己,情不自禁为你所倾倒,一时忘了神。”我抢在筱英面前把她可能要说的话,以一花痴女形象给先一步盖下。  我不知道她会说什么,但是我不能让她说出来,我不能让雪莉的处境因为我的失态变得更加尴尬。  他半眯起的双眸很清晰地传递着“完全不相信”的气息,却没有拆穿我。  “宝贝,这就是你的好朋友,好姐妹?既然是好姐妹,就不应该对自己姐妹的男朋友说这样的话,女孩子应该矜持!”他双手撑在桌面,危险地向我靠近。是挑衅还是故意生事?  雪莉忙拉住他,笑笑地解释,“幕,你别这样,小蜜她跟你开玩笑的,你别那么较真,她们俩平时说话就这样。”  第一次见面就被因这芝麻大的小事教训要矜持,确实不是什么好征兆。而雪莉夹在中间,可想而知有多尴尬。  “是吗?我看未必。”  “不好意思,叶先生。我为我刚才的用词不当道歉,我出身于小门小户人家,没条件接受高雅的欧式贵族礼仪教育,还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我尝试平复内心的澎湃,再者我不想雪莉尴尬。  “你是莉莉的闺蜜,我自然不会怪你。只是安小姐,我善意提醒您一句,以后见到陌生的男子,还是要注意自己的言辞比较好,免得引起不必要的误会,对安小姐您的名声也不太好。我想这个道理不需要接受高雅的欧式贵族礼仪教育,也应该懂的。”那语气里丝毫没有善意。  “哎,你这男人怎么回事啊?第一次见面就这么挖苦你女朋友的闺蜜,不就开个玩笑嘛,至于吗?有你这么做人的吗?”筱英的手紧紧握着我的,仿佛在说,别怕,我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  “我说得不对吗?徐小姐不分黑白,颠倒是非的性子倒是一点都没变。”叶幕意有所指地看向筱英,“不知那么多年过去了,安炀是否还是依然对你冷心冷面,漠然不动?”  “你!”筱英的脸一阵泛白,安炀是她心里最无法割舍的伤心,然而此刻叶幕却拿它来当做玩笑。  我按住筱英那因生气而剧烈颤抖的手,示意她不要激动。但同时不由地疑惑地看向叶幕,他的话里似乎有种对筱英和安炀一点都不陌生的意味。  筱英看向我,又看了看雪莉,深呼吸几次后,才看向叶幕。“安炀和我的事,就不烦叶先生您操心了。”  叶幕对筱英的反应没有感到一丝奇怪,就好像一切都在他意料之中,“很显然,安炀还是那么不解风情,铁石心肠。”他的目光突然暗沉。  我们三人之间骤然形成的紧张氛围让雪莉俨然不知所措。当叶幕提及安炀的时候,她的脸瞬间苍白,很显然,通过她,叶幕知道我们之间不少的事情。  只是让我不解的是,他的神情以及态度都给人一种他已经认识我们很多年的感觉,就算雪莉偶然间会向他讲述我们这两个闺蜜的轶事,他对我俩也有所耳闻,可正常人的第一次见面就带着一种“多年前我就已经十分了解你的压迫感”,让我感到十分迷惑,是这个叶幕是个偌大得无法触碰的谜团,还是我太过敏感了?  筱英看了一眼雪莉,别过脸看向窗外,没有说话。她乌黑的长发垂下来挡住了我们的视线,她的沉默出卖了她隐忍的怒意。  雪莉美丽的脸上满是不安,漂亮的眉头都快在眉间拧成一麻花了,“幕,筱英她只是说话比较直接而且特别愿意为朋友出头而已,你别误会了。”  叶幕轻轻一笑,笑里充斥着鄙夷,“误会吗?误会她对安炀的一厢情愿,死缠烂打;还是安小姐的言辞轻浮其实就是她本身所能做到最大的矜持?”  叶幕的话里夹带着浓浓的讽刺和曲解,筱英猛地看向他,平日里好看的下巴紧紧地绷住。若不是她的手正被我抓住,只怕她早已抓起眼前的玻璃杯,泼了叶幕一脸水。  “叶先生,大家第一次见面至于说如此过分的话吗?如果你觉得我们这些出身不够高贵的人,不够资格和您一起用餐,又何必邀请?”我迎上叶幕深蓝色的双眼,这双和叶晖落一模一样的眼睛,让我心底深处微微刺痛。  他的眉头有那么一闪而过的颤动,眼底闪过莫名异样。只是这一切都消失得太快,快得我觉得我眼花了。  “过分吗?我说的有哪样不是事实吗?”叶幕看着我,目光如炬,好似要看如我内心里去,他动作异常优雅地靠向身后的椅背。  他的质问倒让我哑口无言。筱英确实说话直接,对安炀也是一厢情愿,而安炀也是对她的追求置若罔闻,不理不睬;而我自己刚开始失态而引起的不必要礼仪误会,也不该从何解释。  是该实话实说,叶幕和叶晖落长得一模一样吗?但是这仿似天方夜谭的故事,说出来只会让雪莉尴尬,弄不好叶幕会觉得我就是个轻浮又爱编借口的人,更有理说不清。  看着无言以对的我,和因气恼而不说话的筱英,叶幕冰冷的唇角勾起一不含丝毫温度,却又好看的弧度,“我也是一个直接的人,我不过是给了你们我直接而善意的提醒。”  “多谢叶先生的善意提醒,我以后会记住。”看进那一双迷人的蓝眼睛,想要看看是否有那么一丝丝熟悉,还有往日哪怕可怜的一点点类似的温情。  可是我看到的只有来自他的不屑与漠视。  那是一双和叶晖落完全一模一样的眼睛,过去在这样一双眼睛里,我看到的是对我的温柔,疼惜和略带霸道的警告,那是一种“你是属于我一个人”的警告,霸道中满是宠溺。  但是眼前的这双眼睛里,充斥的都是一片冰冷,犀利还有隐约的……恨!  一样的双眼,可是过去太过熟悉的双眼,如今是一片深不见底的冷漠,属于另外一个人,一个完全一模一样的人。老天爷真是在跟我开玩笑,这玩笑开得未免有点太大了。  “安小姐这么幽怨地看着我,是觉得委屈吗?”叶幕放下手里的水杯,却没有看向我。  这个倨傲得通身发冷的男子,和我刚认识的叶晖落真的是……一样的。不同的是他浑身上下充满了沉重到让人将要窒息的神秘感。  这是我第一次觉得,充满神秘感的人是可以让人呼吸急促,思维紊乱。  “没有,我走神了而已。”  “盯着对方走神,这是一件很不礼貌的事情。”  “我说你这人,怎么回事啊?你……”筱英大概是忍够了,沉不住气地想要反驳。  “叶先生,我这个人爱发呆,这是所有认识我的人都知道的事情,没别的意思。”  “是啊,幕。小蜜她平时就是这样的,有事没事就爱盯着什么出神,你以后习惯就好。”雪莉似乎发现了她的男友对我这个闺蜜真是莫名的不和善。  “真这样最好,不过安小姐,我毕竟不一样,我对你也没意思。”  “你什么意思?”我不理解他的上半句,为什么他特别强调他不一样?但我没有多想,他的下半句让我莫名恼火,“你在说我觊觎你吗?”我把话挑明了,我虽然主张有话好好说,但我发现我受不了这种云里雾里的暗示和挑衅。  “我有这么说过吗?不过安小姐,有时候人无心所说的,反应了他们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我闭上眼,努力地压下那股被挑起的怒气,然后望入他深蓝的眼睛,“就算全世界只剩你一个男人,你都不会在我选择的范围之内。”  筱英目瞪口呆地看着我,随即对我竖起了大拇指。  雪莉则不可思议地张大了嘴巴。  叶幕看着我,眼里是隐忍的怒色,但我在他怒色的背后,看到了……受伤。但是一闪而逝,让我又一次觉得我眼花了。  “请你记住你今天所说的话。”他的声音哑了一个调,低沉得可怕。  “我说过的话我会记住的,不过叶先生,我也奉劝您一句。别太自己为是,你也许是在众人追捧的目光中成长,可你不是每一个人的中心,至少在我心里,你除了是我闺蜜的男友外,什么也不是。”我的心早已毫无保留地给了那个已经离我而去,却仍在我心里的男子,只是我付出得太晚,如今只能守着一颗被有关他的回忆沾满的空空如也的心。  “小蜜,幕,大家第一次见面可能有什么误会的,我们有话好好说,好吗?”雪莉实在是忍不住我们俩之间剑拔弩张的紧张状态。  我看向雪莉,“既然第一次见面我就让叶先生如此不愉快,不如以后还是不见为好。我还是回去帮我妈干家务吧,免得她骂我,你们用餐愉快。”  “你永远都是这样冷冰冰地对我……”在我站起身的瞬间,他说出了这句,那个人曾经说过的话!  他赢了,又把我好不容易拉扯回来的理智给顷刻击溃。  我看向他,目不转睛地,但是他微微低着头,美丽的手把玩着闪着光亮的玻璃杯,杯子反射的点点光亮在他好看的脸上一次一次地划过,但他乐此不疲地持续把玩,唇角的弧度是没有温度的冷冽。  他到底是谁?  “小蜜,你别走,幕大概是跟你开玩笑而已。”雪莉企图挽留我。  “恕我不懂法式幽默。”我一秒都不停留地跑出餐厅。我知道他没有看向我,我也不稀罕。可是这种充满希望却又跌入深谷的强烈落差还是扯痛了我的神经,把眼泪赶出了眼眶……  
    我自那个尴尬的夜晚后再也没有见过叶幕。雪莉说他最近忙于公司事务,就连她都没能见他几面。  事后,筱英告诉我那天晚上我走后,她也没呆多久就离开了。对于向来有事憋不住的她来说,那种充斥着波诡云谲般诡异的饭局,她为了不让事态恶化,还是走为上策。  其实对我俩而言,少见叶幕几眼反而能让生活风平浪静,尤其是我,何乐而不为?  筱英的脾气典型的来得快,去得也快,过几天就没事了。类似这样的事情平日里我也不会太过计较,只是当生命里突然出现一个与早已消失多年的人一模一样的面孔,而且还是我过去三年里每分每秒都无法忘怀的人,我又如何能够做到心如止水。  我并不想再见到叶幕,可是他的模样,深蓝色的眼睛,幽冷的气息无时无刻不浮现在我的脑海里。每次想到他我都心乱如麻,甚至心如刀绞。  要说我不明白为何会心疼,那绝对是骗人的。虽然我明白叶幕和叶晖落是不同的人,但是那完全一模一样的样貌,气质和声音,想要忘记和忽略,对我而言那是不可能做到的。  自那天晚上的不愉快后,雪莉主动来跟筱英和我道歉。为叶幕的不友好,也因为她自己告诉了叶幕太多有关我和筱英的过去。  说实话,筱英和我虽然因为叶幕莫名的不友好的态度而气恼,但是却没有丝毫因此而怪雪莉。叶幕是她的男友,跟自己男朋友说一些平日里闺蜜的闲闻轶事其实是正常的不能再正常的事情。稍微讲道理的人都知道这完全跟雪莉无关。  筱英和我都没有任何要怪雪莉的意思,我们三人的姐妹之情依然要好。不过也就只有筱英和我心里清楚的知道,叶幕的出现,我们的生活已经不再似以前那般平静了。  时间过得不快也不慢,转眼就迎来了我们期待已久的大学生活。  安炀在离校不远的地方为我们三个找到了一所公寓,这样我们三个又可以在同住一个屋檐下共处四年了。生命里,朋友不必太多,只要有两个如雪莉和筱英一般贴心,知心和亲密无间,就已经足够了。  大学开学,军训在所难免。秋老虎的肆虐下,整个海滨城就像一口烧开了的火炉,热得可以把人烤成人干!可是这热得离谱的天气,我居然还感冒了……  午后的阳光的强度丝毫不见减弱,站在队伍里的我已经接近了虚脱的状态。我可以感觉到我的感冒似乎又加重了一些,鼻子堵得我胸口异常闷,头昏沉沉地仿佛下一秒我就可以栽倒在地上。  我努力地调节着脸昂起的角度,希望可以借助那纯属美观,却没什么用途的帽檐挡住火辣的阳光对我的皮肤的侵袭,堵塞的鼻子,还有那强烈的光照得我一阵阵眩晕,却还要硬撑着保持一个抬头挺胸的姿态。  我的脑袋越来越重,心里在狠狠地骂那个最初把军训引进学校的人,为什么我们一定要接受这么痛苦又要命的训练呢?难道尊师重教,弘扬中华民族传统以来的吃苦耐劳精神真的只有这样才能够体现?以这样的方式,在短时间内就可以把娇生惯养的年青一代,转变成自力更生艰苦创业,不畏艰辛,不怕苦,不怕累的劳苦大众?  想法是好的,结果是徒劳的。  突然我的注意力被停在我正对面的皮鞋给吸引住。也因为对方的身高,帮我挡住了强烈的阳光,隐约有种阴凉的错觉。我缓缓抬起头,我的些许小欣慰在看到来者何人后,瞬间消失殆尽!  又是他?!  “怎么会是你?”叶幕的脸上有种“幸灾乐祸”的神情。  “作为特邀嘉宾,随校领导来参观军训进展啊。”他回答得理所当然,仿佛很享受我被太阳烤成肉干的狼狈模样。  只能翻白眼自认倒霉了,谁叫我平日一副懒洋洋,无所谓的态度让教官觉得我有违军纪,要严加管教,所以排在了第一排,方便他对我的特殊照顾。  我还真是不走运,头都尽量低了,还能让他发现,这个操场这么大,学生好几千人,怎么就让他在这个不起眼的角落里找到我了?  “你怎么又是嘉宾,高中是你,大学又是你!”怎么他又是特邀嘉宾?怎么他总是特邀嘉宾?从高中到大学,钱多的人怎么老是可以当特邀嘉宾?是邀请嘉宾还是邀请钱?  “只要我想,我可以是任何地方的嘉宾。”叶幕的话让我想起了一个成语——大言不惭!但是想想人家的背景,那就是他能够无时无刻都口出狂言,大言不惭的资本。  “雪莉不在这里。”我根本就不想见到他,只想他马上消失。  “我知道,我也没打算来看她。”他的唇角扬起一抹复杂的笑,“你感冒了?”  是错觉吗?他幽冷的声音里流露着微温,那么一瞬间,叶晖落的面容又出现在我眼前。  “嗯。”  “你初中军训的时候,也感冒了。”  我猛然抬起头看向他,他目光幽深地看着远方,唇角微微上扬,好似在回忆过往生活的琐事般随意。但是这对我而言就不是生活琐事那么简单。  他是叶幕,于我而言,是个过去毫无交集的陌生人。我初中时候的事情雪莉知道的不多,筱英更不可能告诉他,那他是怎么知道的?他的神情就好似他在回忆过去,好似那也是他记忆的一部分。  “你怎么知道?”我顷刻间筑起我所有的戒备。  “想知道的话,自然有办法。”他说得轻描淡写,抹去了眼底那微妙得难以发现的温暖,投射出来的戏谑让本来就已经心情浮躁到了极点的我霎时间失控。  我狠狠地推了他一把,忘了此刻我还在站军姿。“你调查我?你凭什么调查我?你算什么正人君子?”  我失态不是因为他有可能私底下调查了我的过去,而是他硬生生地把只属于我和叶晖落的过去从我尘封的记忆里挖出来,尽管只是那么小小的不起眼的小片段。  可是这个独属于我的记忆被一个和叶晖落长得一模一样的男子,以一种回忆过去的语气提起,我想要做到不在意那是不可能的。  然而他眼底里后来肆无忌惮的戏谑和讽刺无声却清晰地告诉我:“既然不舍当初为何要放弃;既然已经放弃了,现在又凭什么来珍惜?”  当一个人过去的错误被无情地起底,却又不愿面对的时候,或者会逃避,或者会失态地反抗,而我就属于后者。  “你终于不再这么冷冰冰了。”我无法理解他这句话里透露出的惊喜和诧异,好像是他从来不曾期盼过的奇迹。  我承认我平日里大部分时间里,无论开心与愤怒都是一个腔调。回想起当年和叶晖落在一起的时候,无论我开心与不开心,我在他面前的反应永远都是安静的。  他曾抱怨过:“蜜儿,你永远都是这样冷冰冰的。”  三年了,青春叛逆期过了,伤害和错误也铸成了,人也似乎渐渐变了……  我学会了掩饰。当过多掩饰无法再压抑内心的苦,爆发似乎在所难免。尤其是这个和晖落有着相同样貌的叶幕,我只是觉得累,因为要时时刻刻提醒着他不是晖落,可是他的脸却在折磨我为自己下好的定论。  “我冷冰冰也好,暖洋洋也罢,你现在马上在我面前消失!”我指着他来时的方向,示意他立刻离开。我的声音避无可避地让我成了整个偌大操场上的焦点。  “安赛蜜,你这是什么态度?你居然顶撞领导,罔视军纪,站到一边去。”教官非常不合时宜地出现在我身后,对着我的所作所为不加调查地就给了我他的判决。  “教官,是他先挑起事端的!”我企图跟教官沟通一下……况且他不是什么校领导,他是校领导请来的嘉宾!”  “那也是领导!你难道不知道,在军队里,领导的话就是命令吗?出列!”我心里在狠狠地骂着这个盲目遵从在他们心里至高无上的军纪的教官!但也只能无可奈何地站在队伍一旁,接受万人瞩目。  “这位教官,刚才我看这位同学站姿不正,态度散漫好意提醒却遭到如此无礼的冲撞和挑衅,为了端正军纪,是否应该要让她接受点处罚,方能起到以儆效尤的效果。”  这个落井下石的混蛋!  “你又不是军官,凭什么在那里发号施令啊?凭什么要罚我?”叶幕仿佛很喜欢看着我有些失控的神态,饶有兴致地悻悻然看着我。  “安赛蜜,从军训开始到现在,就属你表现最差,我看你是女孩子也就算了,现在就凭你这个不端正的态度,我就可以接纳叶先生的建议,你给我好好站着!没我允许不能休息。”教官对我吼完后,在我身旁站了好一会才去巡视其他人。  我一看到教官转身,本想偷懒,稍微弯下腰,可刚一松懈,就传来了营长用扩音器从操场的另一端隔空朝着我喊,“那个被罚的同学,给我站好点,否则今晚都给我在这里站着!”  当着几千人的面,被人用扩音器来警告,说不尴尬那是假的。隐约传来的笑声更是火上浇油。  我狠狠地瞪着那个向我渐行渐远的颀长身影,如果我的眼睛是凹透镜,我希望此刻可以在他身上放上一把熊熊燃烧的三味真火,以泄我心头之恨!  而他猛然回头,对上了我愤恨的目光,可是让我不解的是,即使我站得离他很远,在他的眼里,再也不是小人得志后的得意忘形,而是令人费解的……心疼?  他的眼里怎么会出现这样的神情?是我眼花了吗?他怎么会在成功“诬赖”我后,对我表露出这种令我百思不得其解的眼光?而且我却看不出半点的虚伪和做作,那是出自于内心的疼,与怜惜。我很清楚,那是对我投来的无可奈何的疼惜。可是,为什么?  
    时间不知过去了多久,我也不知道我站了多久,我只感觉到头好像被逐渐灌入沉重的金属,越来越重……大脑一片空白,脑袋进水了,估计也就这种感觉了。  “小蜜……”筱英和雪莉的声音让我有些模糊的意识稍微清晰了些。  我看着她们从远处跑向我,可是为什么她们的身影在我的眼里却是那样模糊,模糊到已经近在咫尺,我都看不清她们的模样。  “天啊,小蜜,你的脸怎么惨白成这个样子了?快喝点水。”雪莉说完把一瓶冰冻的矿泉水拧开递到我的手里。我警惕地看着教官方向,他没有反对,大概是良心发现我这么一弱女子被这样曝晒在阳光下似乎不大好,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让我站在原地休息片刻。  “你怎么会被罚站啊?”筱英拿纸巾为我擦拭着脸上的汗,我浑身都湿透了,筱英一连用了好几张纸巾才勉强擦干我脸上和脖子上的汗水。  我狠狠地看着主席台上那个清凉的坐席,那个可恶的始作俑者就在那里冷冷地看着我。他此刻一定很得意吧?可是为什么他要这样对我呢?我和他不过见过一次面而已,而且即使彼此闹得不欢而散也不至于结下这么深的怨恨吧?  筱英和雪莉顺着我的目光望去,然后看向我,异口同声地问:“是他(幕)?!”  “除了他,还会有谁?”我的嗓子虚弱得连声音都是嘶哑的。  “小蜜,你到底怎么回事啦?说了什么,做了什么?怎么会被罚站?”筱英着急得都要跳起来了。  “他,说我态度散漫,顶撞领导,罔顾军纪,违抗军令。结果教官就在他淫威之下决定对我施以罚站酷刑。”我在埋怨的同时看向远处的他,此时他正在与别的领导侃侃而谈,动作神态优雅而高贵,简直与刚才的魔鬼判若两人。  “哎呀,雪莉,你家男人是怎么回事啊?小蜜不就是上次失礼了一次,他要这么回敬她吗?而且她现在还在感冒哎。你看看我们小蜜脸都白得像千年女鬼啦。”我情不自禁地白了筱英一眼,身为公认的才女,就不能用好听点的字眼来形容我吗?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幕这次会这么针对小蜜啊。小蜜,对不起啊,我也没想到他会这么记在心里。他平时不是这样的人的呀,大概今天心情不好吧。”雪莉忙握着我的手安慰我。  “心情不好也不能拿我开刀啊!”敢情我的脸上挂着“受气包”三个字吗?我已经无力吐槽了。  “那现在该怎么办啊?”筱英拿出湿纸巾给我把脸上的汗擦去。  “还能怎样啊,就只能这么站着啦。”我看了看筱英,如果叶幕真是因为上次吃饭时候闹的不愉快而报复我的话,筱英那时候也让他不高兴,该不会……“筱英,说不定下一个就是你了。”  我只觉得头晕目眩,头很重,重到我觉得下一秒就可以狠狠地砸到地上;脚很轻,轻到我觉得此刻我在天上飞。  “不会吧?!”筱英被我的话吓了一跳,十分警惕地看了一眼远处的叶幕。“这么小心眼?”  “有仇不报非君子,古人的经验教训没错的!”但愿筱英不会是下一个我。  “哎呀,小蜜,你的手好烫啊。”还未等筱英来得及说话,雪莉就发现了我的不妥,她握着我的手,又摸了摸我的额头,“天啊,你在发烧啊。”  “可怜的小蜜。”筱英瞬间忘了她的担忧,立马摸了摸我的脸,随后轻轻地给我脸上擦汗,还不忘吐槽一下旁边的雪莉,“你赶紧回去问问你们家叶幕的心是不是用毒液混着零下几千度寒冰做的。小蜜不就是冒犯了一下嘛,大家说清楚就完事了,这怎么玩那么大啊?”  “小蜜,跟教官说说吧,你发烧了,他没理由让你这么站着。”雪莉急的直跳脚。  “你快别傻了,那些教官都是平日里用生命在训练的,较真起来管你是感冒还是发烧,去了半条命也得继续受罚。万一觉得我们是在找借口,罚得更重,到时小蜜就真看不到今晚的月亮了。”筱英对教官们的仁慈抱着完全不信任态度。  “可是小蜜现在真的在发烧啊,难道让她继续这么罚站下去吗?她不管怎样也是女孩子啊,教官得清楚女孩子可不比男孩子。”  “我觉得那教官是知道了也装不知道,不然怎么会那么坚定不移地让小蜜在这里享受日光浴啊?”  “嚯嚯……”集合的哨音再一次吹响。  “我的天,要集合了!小蜜,怎么办,你挺得住吗?”筱英脸上写满了对我的担心和牵挂。  “小蜜跟教官道个歉,让他准你回去休息吧,你还感冒又发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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