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属感何处安放#寻寻觅觅不能忘记,心归放何处?何处让不安…

灵魂,向何处安放
  齐露莹/ 文
  从政多年,他总在人和事的簇拥与旋涡中,满脑子全是重重叠叠的各种繁复的纠结和死结。而今,终于与世隔绝,有时间静了下来,在躯体的不自由中,他的心灵倒求得了一种难得的安宁。
  世风总是在变,也就是一两年前,高档酒店金碧辉煌,大小官员车水马龙,鱼贯进出,竞比排场,举世一派奢华。但也就转眼之间,繁华落尽,一切竟成过眼烟云,一个个冠冕堂皇身居高位之人,竟纷纷相继落马。
  不由就想起了他――一位出自工人家庭的知识精英、一双热情而真诚的眼睛,读书时满怀报国之志,一心要参与中国的改革发展,可惜一路走来,最终倒在了腐败的土壤中。一个理想主义的学者类官员,一旦走向权力中心,却逃不脱命运的捉弄,最终身陷囹圄,他所励志以求的改革梦想,当真成了他的一场春秋大梦。
  他是我一个相识多年的朋友。
  后来,成为一个地方的市长,在当地颇有清明、务实的口碑。两年前被双规,一时当地震惊。
  那是五月的一天,上午,考察他做市委书记人选。据说,当时满场赞誉,组织部门统计出的是少见的满票,当组织部门正为写什么缺点而绞尽脑汁时,纪委工作组来了,还是在同一个饭店,以组织部门谈话为名,据说,他满面笑容地去了,却被纪委当场宣布双规。我想象不出他当时的反应,繁花锦簇与转瞬冰霜,在一天之内的变脸,对他而言,命运如此。
  这以后,杳无音讯……
  一晃两年过去,又一个初夏,听说他在一个县里拘押,因病,住在医院。想起多年的友情,于是去看他,在一家简陋的县级医院,一间不干不净的病房中。两年之后,再见,人还是平静沉稳如初,却是身边有着看守。
  一个人独处的时间多了,思想就多了,而他本身就是一个喜欢思索的人。见他,头发理成了平头,显不出本应有的满头白发,床上摆一张小桌,上面堆满了纸张,似乎正在写些什么。见我们,很高兴。已是二十多年的朋友了,如果不是眼下这种环境,二十多年的一切都似乎毫无变化。依然是真诚的笑,从第一次相识我就熟悉了这种由内而外的真诚,及那种知识分子清正廉洁的形象,以至于当初一听说他因贪腐而被双规,不觉对整个世界产生了怀疑,有好长一段时间,我竟始终不敢相信。
  病房见面,简单的几句寒暄后,就直接进入对现实的讨论。像过去在各种不同的场合一样,我们不谈其他,只谈国事。他的眼睛依然在镜片下炯炯有神。两年的与世隔绝,他还是那样敏捷多思,当说到许多时下的国事,他有些激动,说:“现在国家的经济发展势头真好,中国从来没有这么繁荣,对世界有这样的影响力。可是,这样高速的发展带来的许多乱七八糟的东西是当初没有料到的,有些也是真不能容忍。”一个深陷其中的人,对这些问题能有这样的思索似乎有些怪异。
  沉默了一会儿,他提到了灵魂归宿问题,沉沉地说:“我现在想得最多的、最苦恼的就是人的灵魂将往何处安放?”他有些苦涩地一笑:“过去总是想着怎样为国家、民族做事,而今,老是在想这个问题。”思绪都想得很远,很远。灵魂,几乎是这个世界人们已经淡忘的词语,从政多年,他总在人和事的簇拥和旋涡中,满脑子全是重重叠叠的各种繁复的纠结和死结。而今,终于与世隔绝,有时间静了下来,在躯体的不自由中,他的心灵倒求得了一种难得的自由,在这里,他开始考虑人的灵魂的归宿问题。想想他当日的繁忙,看看今日的处境,我不觉默然。
  沉默片刻,我说到自己这一段的思考:“中国自古泛神论,难有真正的信仰,有思想能力的人没有自我净化功能,没思想能力的人对一切皆无敬畏之心。而一个浮躁的社会又使人道德、文化缺失,所以,在一个人人都可能有机会的社会,一切没有底线几乎成了一种普遍的社会现象。”
  交谈,是深入的。形而上,而深入透彻的精神交流是令人愉悦的。看得出,他对这样的探讨极感兴趣,他说:有机会,我们再深入探讨。
  那还是两年前,一些周六的晚间,一个简朴的茶社,几乎是我们经常聊天的地方,那是他从就职之处回家途中的一个停留点。到了,大家没有高低贵贱,天南海北地神聊,气氛其乐无穷。每到此时,他常感慨地说,每天见无数人,说的都不是真诚的话,只有几个无拘无忌的朋友在一起,可以说说心里的无奈与纠结。
  这年四月,又是一春,柳树绿了,各种花开过。茶室窗外夜的光影下,影影绰绰地见他的车来。朋友相见,自是欣然,近些年,见的各种官员多了,在我们心里,他应是如今官场为数不多的清明而能干的人物,而他的那种平和低调,更令人从心底产生一种钦敬之情。见面,说话,因是朋友,无话不说,一盏盏清茶浓了、淡了,这天,大家的话题从一位官员的双规谈起,谈及整个社会的奢侈浮躁,官场腐败,那时的人们都气愤而又无奈。
  我说:“现在为什么会是这样子?”
  他端起茶,沉吟片刻,似乎有很多话难以启齿,最后,无奈地说:“是因为政府掌握的资源太多了。”朋友之间,没有虚套,总是以诚相见。那时,他正是一个发展极快的城市的市长。对于政府手中的资源,自是了如指掌。就在他就职的那个市,当时更是花团锦簇和腐败共生,但谁也不会想到,这竟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仅在这次相见十多天后,他竟然也栽在他自己所说的问题上。
  知道他的消息,是一个初春的傍晚,阳光透过玻璃窗洒进房间,一片金色。电话铃响,这是他被双规的第二天,当朋友错愕地告知我这消息时,我们都简直难以相信。不敢相信,是因为二十多年的交往:因为往俗里说,他本不缺钱,而多年交往的印象里,他并不是贪婪的人。往深里说,在一些方面,他清明而理性,甚至是一个官场上现今不多的理想主义者。朋友焦灼地说:“现在这世道怎么成了这样?”是啊,连这样的人都翻在沟里,这个世界又将是如何?
  第二日夜,一个位居官场的朋友来电话,声音惶恐、焦虑。我说:你不用说了,我知道了。我深为不解:“像他这样的人怎么会出这种事?”朋友沉吟了一下,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现在这世道,你要不想做事,按部就班地走,一点儿事也不会有;他是一个想做一番事业的人,要改变一个地方的面貌,现在这世道,要做事,乱七八糟的事就来了,身在其位,那些事你想躲都躲不开。”
  一句话如醍醐灌顶,我想到大约三年多前。
  那时他刚调到古城,一次我们去采访当地别的题目,因是老友,与他相约,找到他的办公室,正说事,人来人往,看得出都是忙碌的要人。一拨人走,赶忙把我们迎进办公室。也许是他要做事的信心太强了,进屋来不及寒暄,就展开一幅很大的图纸,是未来古城的规划图,他指着,一片一片让我们看,将来将一座古城的各个古迹,用贯穿全城的水系相连,而新城则建成家家流水、户户垂杨的四合院。他说:“一座有文化遗存的古城,要恢复曾经的遗容,文化和经济发展交融,才是未来的希望,说此话时,他很平静,也很有底气。
  那是他初到古城不久,当时的古城在省里是数得着的穷地方。
  “这么大的规划,资金打哪儿来?”我问。
  面对图纸,他像气象预报员那样,用手比画着:这一片是哪个省的大开发商,那一片是哪个地方的房产商,一片一片皆有归属,都是外来资金注入。我听,感到很兴奋,因为他才来不久,工业上就引进一批外来企业,救活了不少当地企业,而城区规划更是令人刮目相看,一个死滞多年的城市,眼看要焕发出一种生机与活力,而一个人的创新能力,能让人感到未来的光明。
  那时我们并未多想,那么多资金的投入,对一个城市,也许意味着是一种重生,而对一个掌握着当地巨大资源的官员,则将意味着一种巨大的危险。面对巨大的利益博弈,他能扛得住吗?发展与利益交织在一起,难说不是人的灵魂的绞肉机,在这样的大环境中,又会有谁能够清水出芙蓉?我的心沉了下去。
  思绪像一条河,捡起的是许多记忆的碎片……
  1984年,正值中国改革的攻坚阶段。当时,我们在学界找到一批青年才俊,个个见识新锐,请来解读新政,其中,就有他。那年他刚32岁,举止神情超出年龄的沉稳,显得颇有底气。当时,他是一国有大企业、第一家上市公司的副总。正是所谓改革前沿的人物,人在风口浪尖,自是媒体关注的焦点,于是常来常往。
  聊得投契就是朋友,他敏捷的思想,给人一种通透和明澈的感觉。
  我对国有企业的关注,似乎也始于此。20世纪80年代初,那曾是一个多么蓬勃向上的大厂,清晨,当无数辆自行车驶向厂区,戴眼镜的他和他的工人伙伴们汇入自行车的洪流,那时,他们是幸福的,有工作,有工资、厂里的生产蒸蒸日上,在这样的企业,工人生活是稳定的,一切充满着希望。
  他出身于一个普通的工人家庭,但却自小喜爱读书。上高中,班上,来了个刚走出大学校门的女教师,年轻、清纯,充满了理想的激情。仿佛是一阵早春的风,召唤着他和同学们的觉醒。那是中国的一个历史转折期,一群群年轻人怀揣着振兴中华的理想忙碌在各个岗位上。这个朝气蓬勃的女教师,是一班孩子的向上的灵魂。课上课下,老师向这群大孩子介绍了许多最新的书籍,向他们介绍打开国门后,世界涌进来的新思想、新思潮。老师是纯洁的,灵魂里的辉光,无言地注入他的心灵。
  也就是在那时,还是一名中学生的他决定:此生,将以天下为己任。
  研究生毕业时,导师给他指两条路:出国深造,继续读博。他拒绝得很决绝:“我赶上了中国改革开放的好时候,我愿意参加改革的全过程,即使被碰得头破血流。”
  别的学生毕业,都直接走向机关。而他,却在地图上,直接找到这个国营大厂。这个颇有志向的年轻人,在这里不认识任何人,却只有一个念头,要从最基层参与中国的改革进程。
  名校的研究生在当时寥若晨星,看到这个前途无量的研究生找上门来,厂里的人事干部怔了半天,难以置信,忙忙地找来了大厂的厂长,厂长已是两鬓花白,默默听了这年轻人的陈述,也为他的理想而动容,从此,大厂穿工作服的自行车流中,又多了戴眼镜的他。
  他说到做到,在这个大厂,从最基层的车间做起。和每一个车间的工人都是极好的朋友,而这个历史深厚的大厂,厚待了这个颇有志向的年轻人,从企管办,到分厂副厂长,到厂长助理、到副厂长、到集团股份有限公司董事、副总经理,1997年任总经理。从1987年到1998年,11年间,他走完了一个企业的所有过程。每一步他都走得很认真。
  这里也似乎是他人生的源头,后来,进入政界,他的工作一换再换,无论以后走到哪里,每年过年,他总要再回到当年的工厂伙伴之间,和大家一起热闹热闹、痛痛快快地喝一通酒,只有在那里,他才感到血脉相通。
  如果时间凝固于此,我们看到的是一个热情而富于理想的灵魂,是一个扎根在底层的、有无限未来的年轻精英。
  时间无情,无情地往下走。作为一个理想主义者,参与,他总是希冀着参与一次次改革,而他并没有料到,改革,在社会发展的同时,总是伴随着一些群体的牺牲,而这一次,他将面临的牺牲,是他血乳相融的工人弟兄。
  改制,是那个时期的大风潮,其时,大厂正面临严峻的形势:拨改贷导致发展资金陡然紧张起来,正处于发展阶段的大厂处境陷入窘迫。面对全厂职工,分流,是他面临的一次极严峻的考验。在厂里,我找到他的办公室,刚坐下,电话铃响,他接,电话是说下午四点半要停他们的电,因为拖欠电费。这是一个上万人的企业,又是一个耗电大户,这样一个大型企业,竟然到了交不起电费的地步,其间的艰难,可想而知。放下电话,他面色沉重的去想办法。
  那时的他已经是这一大型企业的掌门人。而当时由于企业的升级换代,科研经费的拨改贷,和企业面临的改制压力,重重叠叠的难题,一下子压在这个才三十多岁的汉子身上,也许只是一年没见,他的头发竟花白了一大半,全然不似这个年龄的人。
  这个企业几乎所有中坚力量都把希望寄托在他的身上。在厂里,我见到他们的一个高个子科研组长,正和几个科研人员倒腾着一些旧设备,他敲着那些设备,自豪中也多少有点沉重:“我们刚搞出来的创新,在国际上绝对一流,现在就是没有钱,我们就改造改造旧设备,没有条件,也要创造条件,现在太难了。不过,我们有头儿呢,他会替我们想办法。”这位高个子汉子说,好多企业来挖他,他都不为所动,因为他们都信任这年轻的老总,只要有他在,他们都相信自己的企业会走出困境,出现光明。
  那一次,我也见到了即将面临分流的工人。离开像家一样的工厂,工人那种感受令人有些伤感。而作为一个改革的参与者和操刀者,出身于普通工人家庭的他,心情格外沉重,他说:“改革,牺牲的是工人的利益。”他的痛苦溢于言表。
  当年,学生时代,他是那样期盼着参与中国的改革进程,而真正的参与,竟如此艰难和痛苦。就在企业改制那一两年中,他的头发竟然白了一多半,那时,他才三十多岁。就在那期间,一次在我的办公室,他与一位民企精英相遇,因为都是最早搞股份制改革,两人不仅相识,而且惺惺相惜。看着他的白发,精英笑说:“唉,看你这叫闹得,头发快白完了,熬成什么样了?不行了到我那儿来吧?”他摇摇头,神情多少有点儿沉重,他知道他背后还有上万双工人的眼睛。
  工人们对他的信任,在最后却落了一场空。那年岁尾,他被调出大厂,当了一个市的副市长。
  有时候一个人就是一个企业的灵魂。他的离开,是企业的一场灾难,走了,走了,企业就产生了内讧,本就在最艰难的时期,没了一个厂的灵魂,一下子,一个有着几十年历史的大厂,说垮就垮了。工人大批下岗,一心要超越的科技人才四散流落,面对如此窘况,我难知他的内心起落。对那一段,他不愿说,似乎是一段空白。
  (未完待续)
(责任编辑:HN0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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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尤其令人痛惜的是,随着传统村落的消失,与之相应,传统村落原来所具有的代代相继、传承至今的文化形态正在发生急剧裂变,传统文化的内在结构,譬如古老的建筑、独特的民俗和非物质文化遗产,面临着支离破碎的危险。我们知道,非物质文化遗产关乎本民族的传统文化,与有形的文化遗产相比,非物质文化遗产的消失是不可逆的。这正如一些专家学者的文化警告:城镇化的加速推进,传统村落和留存农村特色文化的符号将会消失殆尽,具有历史与文化价值的乡土中国便会彻底消失……古村落为什么面临着岌岌可危的局面和命运?一方面是因为,我们缺乏对古城历史文化价值的深入研究,古城保护意识淡薄、保护理念不正确,造成了古城保护和利用的随意和无序,出现了简单化和趋同化的倾向;另一方面的原因是,各地拆古建新、拆真建假、破坏空间格局、改变山水脉络、过度商业开发等造成的。放眼中国,各地有多少古建筑、古院落、古文物这样的历史遗迹正在遭此命运?一个个历史古镇,可能由于旅游或搞建设的目的,大肆开发,填土、造景、设缆车、建旅馆、砌桥铺路、开餐饮娱乐,而文化的质感和历史的内涵却被彻底牺牲,以致一直到古迹古镇完全“死亡”为止。这种杀鸡取卵的方式,使文化成为一些急功近利的人的祭品。我们的传统村落平均每年递减7.3%,每天消亡 1.6个……读着这样的新闻,不禁令我们心中悚然:我们知道,我们很多人在精神上、心灵上都拥有乡土情结,而且很多文化人、作家都把自己皈依的乡土、乡土文化、乡土文学,作为自己的文化的故乡、精神的故乡。这样的传统村落、这样的古村落,传承着我们的历史和文脉,承载着我们浓浓的乡思和乡愁!若再这样发展下去,我们还能不能拥有曾经属于自己的家园和故乡,尤其是文化的故乡、精神的故乡呢?当代社会快速发展,但一个令人忧虑的问题是,我们日益面临着历史的连续性断裂的危险。为了保持历史的连续性,保持我们与历史和传统的联系,亟须我们尽心尽责保护好历史遗迹,尽最大可能保留下真实的历史样式,留住我们的历史记忆,不让我们与历史、传统造成更大的裂缝和距离,以免遗憾地留下更多的“文化空巢”。这又使人想到曾为传统村落的保护竭心尽力的冯骥才,对保护古村落文化的呼吁:“为什么传统村落的保护这么重要,因为我们民族的文化痕迹,比如节日、民俗、音乐、舞蹈、美术、曲艺、杂技等等,大部分都活态地保存在各地的村落里。”如果村落没了,那么,这笔国家文化的财富便会消失殆尽。■■武夷新语武夷新语今天今天,,何处安放我们的乡愁何处安放我们的乡愁??□□袁跃兴袁跃兴端午前后,野果绕蒙也差不多成熟了。绕蒙,是家乡一带村民对薜荔果的别称。绕蒙,是一种常绿攀缘灌木,这种植物大多缠绕在墙头或树上,形成绵延的网状。农村破旧房屋的墙头,是绕蒙“栖居”的天堂。儿时我对绕蒙的钟爱,还带着一种温馨的印记呢。说也稀奇,绕蒙果实有雌雄之分。雄的除了可提取淀粉外,几乎没有其他用途;而雌的就大不同了,除了表皮可提取淀粉外,腹中的籽粒还是制作“溶影”(凉粉冻)的绝佳材料。晒干后的绕蒙籽粒像细小的虾米,掺入少许熟石膏后,用砂布包扎好放在清水中浸揉,慢慢将其汁液揉挤进水里,揉挤得差不多时,便将布袋取出,待半个时辰,一桶凝成半固体状的“溶影”便可食用了。当年,福安乡间的街市上,小贩们叫卖“溶影”的吆喝声此起彼伏,那是一道令人“垂涎欲滴”的风景。何谓“溶影”?你站在一桶“溶影”前,你的影子便溶到桶里了,这恐怕就是乡人取“溶影”之名用的比喻法吧?将“溶影”用勺刀削入碗里,再撒点薄荷冰水和白砂糖,吃到嘴里的“溶影”爽滑爽滑、冰凉冰凉、津甜津甜的,整个盛夏,“溶影”美了你的舌尖,美了你的嘴巴,美得你心里绽开了花……“溶影”好吃,绕蒙难摘。长在大树上的绕蒙,还可以攀爬摘取;而长在破厝墙头的绕蒙,得用长竹竿绑上柴刀才能割下。儿时,身材轻巧,哧溜溜哧溜溜地上树,滑溜溜滑溜溜地滑下,我采摘绕蒙的劲头蛮大。如今,家乡街市上“溶影”已了无踪影,自己一大把年纪了,再去采撷绕蒙制作“溶影”已不胜体力。据说,绕蒙这野果可治多种疾病,其雌果制成的“溶影”吃了还可治疗无名肿毒、乳糜尿等痼疾呢。可是,在以西医主打的今日,又有几人去用绕蒙这种偏方?屠格涅夫说:“乡村永恒。”乡村永远是我成长的根,根不断,梦不断,舌尖上的“溶影”,一直是我挥之不去的记忆,一直“绕蒙”在我的梦里。■心灵驿站绕蒙□杨昌长木兰溪是莆田的母亲河,她怎么看也不像“溪”。光是干流,全长就有 170多公里;其流域面积广阔,达 1700 多平方公里,占整个莆田市总面积的近一半。一条汪洋恣肆、从西到东横贯莆田全境的河流,叫作“溪”,木兰溪无形中增加了许多悠然荡漾的美感。然而木兰陂建成之前的木兰溪,可不是今天这样在平原上蜿蜒流淌的样子,当年的兴化平原不仅频遭上游洪水的浸漫,也饱受下游海潮的冲击。为了在木兰溪上建造一座可蓄、可挡、可引、可排的坝堰,我们的先人没少折腾。郑樵在《重修木兰陂记》一文里说,“钱女吐愤”“林叟衔冤”。他感叹的是前朝这两位“知不可为而为之”的草根英雄。钱四娘和林从世都是异乡长乐郡人,在十一世纪中后期,古人憨直,也不知道是什么力量让他们从大老远跑来的。可惜钱女和林叟重修木兰陂的壮志难酬。没过几年,又一位外乡人,侯官人李宏来了,这次他获得了莆田当地一位高僧冯智日的帮助,李氏费资,冯僧筹谋,精英联手,历经八年鏖战,宋元丰六年(1083 年),木兰陂终于成型。绍兴二十八年(1158年),莆田县丞冯文肃主持重修木兰陂。这项当时最伟大的民生工程竣工时,莆田最有名望的大学者郑樵为之写下了一篇雄文《重修木兰陂记》。郑樵褒扬木兰陂“断大川之流析而为三,故有无穷之泽……伊昔甚伟,于今有芬……源清流长,千载融融”,他这么说可能还有一份隐藏的私人感情。话说陈永定二年(558年),有个叫郑露的大儒与其弟郑庄、郑淑自永泰徙居莆田南山,创建“南湖书堂”,由此“开莆来学”,世称他们兄弟为“南湖三先生”。几年后,郑露奉召赴任离开莆田。临行前,人们感戴他功高泽宏,扶老携幼到溪边十里长亭欢送他。为了表达对南湖大先生的敬意,送别的人们采摘木兰花,将花朵撒向舟上、溪里。一时间溪面上水波微漾,花团锦簇。郑露的船慢慢离岸,向下游漂去,那些美丽的木兰花朵也逐水而歌,相伴而去……此后,莆人就把这条溪流唤为“木兰溪”。600 年后,木兰陂重修竣工,欣然为这一盛事撰文致贺的郑樵,正是当年为莆田儒家文化播下种子的“南湖三先生”的嫡传后裔。《重修木兰陂记》的结句是“君子之泽,不可终穷”,遥想当年郑樵写作此文时,心底一定泛起了木兰花在江上逐水而流的怀古之幽情。郑樵《重修木兰陂记》堪称莆田文学的扛鼎之作,我曾反复吟诵不已。在南宋后期那样羸弱不堪的时代,小小莆田能迸发出如此豪迈雄奇的文字,实在让人惊艳。与其说是郑樵赋予了木兰陂文化的光芒,不如说是木兰溪激发了他澎湃的文学***。木兰溪真是一条神奇的河流,400年后,又一位莆田大儒的文学***被她点燃,写下了另一篇“质而不浮,丽而有则”的美文。陈经邦的《重修宁海桥碑铭》首句便是:“郡东二十余里有桥曰宁海,长百丈有奇,跨溪海之吭喉,束潮汐之吞吐。”单从这个句子,我们就可体会到全文的气韵。陈经邦官至礼部尚书,有“昭代巨儒”之誉。陈经邦为宁海桥写志,和郑樵为木兰陂撰文应该是基于同样的情怀。而同样是木兰溪上的水利工程,宁海桥修得比木兰陂还艰苦。史载,自元代元统二年(1334 年)至清康熙十九年(1680 年)的 300 多年间,宁海桥六建六圮。现存的桥,是从清雍正十年(1732年)开始,耗费 15 年修建的。宁海桥的第一个倡建者是元代莆田龟山寺僧越浦禅师。修建跨海大桥,非一日之功可成。为了做好准备工作,越浦一边募捐,一边在岸边创建吉祥寺,作为建跨海大桥的落脚点。工程艰巨,花钱多,时间长,寺僧外出募捐,渐渐泄气。造桥工场上,千辛万苦筹来的材料,也时不时地被附近百姓“顺手牵羊”。越浦禅师很是生气,便以手指作笔,用海水作墨,在吉祥寺的石柱上写下了一副对联:“施我物必昌,偷我物必殃;入吾门不贫,出吾门不富!”据说越浦的字犹如凿刻在石柱上一样,民众和众僧都感到震惊,至此,再也无人敢偷吉祥寺的材料,小和尚们也不敢逃离修桥工地了。我很喜欢这个传说,也喜欢禅师生气的样子。看来即便是高僧,急起来也会骂人的。吉祥寺至今还在木兰溪出海口北岸与宁海古桥相伴。让人称奇的是,越浦禅师当年用手蘸海水写下的对联,还有半副潜藏在石头柱子上。当地老人教我们站远了看,还说:“很多时候,我们离一件东西太近,什么都看不见的。”我曾不止一次带朋友到吉祥寺寻找那半副对联。我们先是过去摸石头柱子,那上面除了粗糙的纹理,什么都没有。后来我们慢慢往后退去,石头上的字迹终于渐渐渐渐浮现出来了。一条河流的名字叫木兰□□黎黎晗晗记忆中的双溪简单古朴,除了杂货铺的诱惑和对供销社热闹的缅怀,还有些破落的感觉。如今细细品来,真是有许多的留恋,也许是对历史的惦念,也许是对淳朴的向往,所以都觉得那样亲切。东门外城墙往西,过城门通往中心的街道,是小镇的所在。小时候只觉得街道很长,有事没事的小伙伴三三两两结伴嬉戏,对平整古朴的石板路没什么特别留意。记忆中的石牌坊、夫人宫、文庙、城隍庙、旧县衙、朱子祠……也就是一个地点的符号。沿街的土墙木门面都是些老字号商铺,历经沧桑,古韵犹存。城东的上院、下院(灵岩寺、北岩寺)是记忆中“迷信”的场所,哪会在意它们有着千年的历史。至于城南的瑞光塔,倒是个做游戏时经常攀登的好去处。这就是儿时的双溪,我不灭的记忆。一千多年前(公元 910 年),祖籍长安、曾任建州古田县令的陆噩沿茶盐古道一路而来。过龙源村登***石山,在四周群山环抱中的山间盆地,见古木参天,好一派郁郁葱葱的景象,置身林海环视四周:北有翠屏大山枕靠,山峦起伏绵延,似孔雀开屏,如笔架置案,鹫峰山脉自北一路苍劲奔腾而来,在此龙头渐现,玄武龙气正浓;往南极目远眺,山峦排列有序,南山尖峰独立,率众山伏案朝拜,屏障俨然,朱雀开阔;西山蜿蜒千里,更有两山相峙,如活虎、卧牛,恰似猛虎出山,食物已定,应了白虎正位;而东面寨角顶如出水蛟龙昂首直逼苍穹,右青龙如出自然。东南西北山山相连,屏障自显,南溪自东而西依山缓流,与北面乾源溪汇于东南角,溪水清澈如镜,“双溪”因此得名。这些,对于精于周易的陆噩真是访遍南北犹未见,正是住家兴镇的难寻之地。纵是战乱时期,也属易守难攻。后梁乾化三年(公元 913 年),告老还乡的陆噩携妻带子,成为这里的开基始祖。历经七百多年,先后有张、宋、薛姓汇聚于此,集镇渐成规模。1735 年,闽浙总督郝玉麟因古田县“辖区辽阔,政务鞭长莫及”而呈请朝廷分治,雍正帝准许分县,择屏山之南双溪置县,并赐名“屏南”。次年,首任知县沈钟领旨破土新建县衙、城墙、街道等基础设施,筹建社稷坛、义学等,从此双溪自然成为屏南政治、经济、文化中心。从唐宋时期的大理寺评事陆赢、校书官陆承厚,清将薛文潮、张渊澜,到近代的陆仲渊、薛谋洪等等,可谓人才辈出,地灵人杰。新中国成立后,屏南移治长桥、古峰,沧桑可见。双溪的文化积淀虽不能横向比拟,但透着农耕留传的纯朴。双溪的历史坐标纵度也不深,但一路走来也留下了人类文明的足迹。只要我们用心去读,必能领略先辈留给后人的记忆与启迪。■乡村情怀双溪□郑剑锋稻草稻草是灰的故事的前身编起来是手掌里的一阵烟,没洗过的另一只手不能碰它的身上是漫漫长夜,很细的长夜熟睡过的脸安排在干瘪的谷壳里却有婴孩一样的成长,像是要长成小刀抽出来时不复是金色的穗秋天它渐渐冷下来的身体在荒原活了下去,别以为它是在等待一场火,它身上完整的死亡像气体蒸发局部的死亡又回到禾苗中来叫着,叫着,发出我们听不见的同一种声音时过境迁,在稻草丛中却还有个永无法转世的王子细草可以把细草中的枯叶摘去它暂时的气味我不能确定是否还在它们的身上。可以把细草的房间摘去那个埋在地下的房间储藏着很多水还有更大一点的出租给蚂蚁们它们藏自己的身影,寻寻觅觅的样子可以把细草的乐队摘去轻歌一曲,依然回到人间来我能够忍受它们的乐声,大喇叭布置在我的耳根后面,像下着的春雨从我的听觉里嘀嘀嗒嗒响了一夜无非是告诉我没有人看见草在生长风把我吹成慌慌张张的调子,吹成烟为了留下细草的根我故意放慢了步子■诗路花语山中(2首)□游刃■乡土情结也许那时候也许那时候,,你还在乡村小学念书你还在乡村小学念书,,每天到学校去每天到学校去,,总要经过一片麦田总要经过一片麦田。。虽然虽然已是春天已是春天,,天气依然很冷天气依然很冷,,你缩着头一个你缩着头一个人寂寞行走。潺潺的溪流、喧闹的树林诱惑着你,然而这时候,你必须上学去,于是你继续行进。鸟儿从你头顶上飞过,不知要飞往哪里?叽叽喳喳叫得欢快。一只,一只,又一只。你的目光追随而去,只见它们落进远处麦田里。小麦已经结穗,一颗颗饱满起来。麦田中间这里那里立着稻草人,戴着黄斗笠,穿着黑衣裳,扯着红布条,风一吹呼啦啦响。也许见惯了,一只鸟儿甚至把麦穗叼到它的肩膀上去剥啄,另一只飞来,在那里抢食。这时候你的心活泛起来,突然想起冬天里,你背一只背篓钻进这片麦田里。小麦密丛丛的,就像一堵墙,风刮不进去,打个旋飞走了。麦田里面很暖和,你从容拔草。麦草黑黝黝的,和小麦一般蓬勃。拔一把,甩掉泥土,放进背篓里;拔一把,甩掉泥土,放进背篓里……背篓盛满了,手染一片绿,你就可以休息了。那时候,农村里,家家户户都养牛。每逢假日,母亲便要分派你到麦田里拔草,作为耕牛冬天的饲料。只要你完成了任务,她一般不会过多干涉你做什么。那时候你便可以坐在那里,尽情地呼吸麦田里的气息,把麦花的芳香大口大口吞食进去,然后自己仿佛变成一株麦苗。小麦成熟了,一粒粒结实饱满,收割起来,母亲把它挑到加工厂去,碾成麦粉,找一个合适的时间,蒸白的馒头,煎黄的麦煎,煮甜的粉条,都是很好的吃食。这样想着,突然觉得麦田中间有些寂寥,折一支麦秆,撕去表皮,露出晶莹的一截,从身上掏出小刀——那时候,你身上经常要带一把小刀:到树林里取弹弓,到庄稼地里挖地瓜,随时都用得着。取麦秆带节的一头,在上面削一个小口,拿到嘴边试吹起来,如果不嘹亮,另取一支,直到满意为止。把麦草拔去,麦田清爽起来,谁也不会介意你做一支麦笛。你便可以悠闲地坐在温暖的麦田中间,把这一切继续下去,然后从容地把麦笛吹响。那样的时候,你的心儿飞起来了,要飞多高就飞多高,甚至飞得比鸟儿还高,飞到那美好的世界里去。你逐渐融入那声音里去,仿佛麦笛的声音就是你的声音,你的声音就是麦笛的声音,从肺腑里出来,从笛孔中出去,悠扬起来。你甚至可以用笛声讲一个故事,或者诉说你的心事。那个故事并不曲折,那种心事朦胧、渺茫,一样美好。然后你像一株小麦一般微笑起来,你甚至可以闻到身上散发出来麦花的芬芳。就这样,你一个人寂寞走着,不知不觉走进麦田,折一支麦秆,做一支麦笛,一路吹去,吹着吹着,快乐起来。鸟儿在你头顶盘旋,鲜花在你脚边开放,风越来越柔软。走进学校,走进教室,你发现,每个人手里都有一支麦笛。趁着还没有上课,大家把麦笛吹响,直到把破旧的教室吹得宽敞明亮,直到把寂寥的春天吹得无比生动。■轻灵短章麦笛吹响□李集彬播放器加载中,请稍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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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星期日甲午年四月廿七主题主题望乡望乡武夷山下 3 理论文艺部责任编辑:楚楚电话:(3 电子信箱:fjrbwyb@著名作家冯骥才对于我国古村落文化和历史遗迹逐渐消失的趋势,曾有痛彻的感悟:“每座古村落都是一部厚重的书,不能没等我们去认真翻阅它、阅读它,就让这些古村落在城镇化的大潮中消失不见。”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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