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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门在外也不愁世界第一超级大国的成长史:美国剑锋下一个指向谁?
[导读]《星条旗飘扬》从美国对外军事策略看一个超级大国的政治意图。两次世界大战都有它的份,世界各地都有它的影子。扎根美洲、掌控欧洲、重返亚洲,美国的下一目标将是谁?图书封面两次世界大战都有它的份,世界各地都有它的影子。扎根美洲、掌控欧洲、重返亚洲,美国剑锋所指向的下一个目标将是谁?从1776年到2013年;从230万平方公里到930万平方公里;从开拓美洲到雄霸全球,世界第一超级大国的成长史,就是一部征战史、扩张史。本文摘自:《星条旗飘扬》 作者:杨家祺 刘庆忠 出版社:新世界出版社 出版时间:2013年9月第一章垄断资本要求开拓国际市场海权论为海外扩张奠基导航穿越美国历史,屈指还不到236年。透视美国政治,除独立战争之外,贯穿全部的是扩张。完成本土扩张用了100多年,海外扩张又进行了100多年。美国刚刚独立时,其版图只有230万平方公里的土地。通过第二次抗英战争,对印第安人的长期掳夺战争,以及杰斐逊政府用6000万法郎(折合1500万美元)购买整个路易斯安那,使美国的版图整整扩大了一倍多。接着,门罗任内再一次用武力和购买相结合的办法,获得了佛罗里达地区的大片土地,使其领土再次扩大一倍多。第11任总统詹姆斯·波尔克的扩张政绩大大超过杰斐逊和门罗,先是以1500万美元取得新墨西哥和加利福尼亚,后来又通过谈判同英国划定了西部美国与加拿大的国界,取得了奥勒冈大片领土。至此,美国领土已达到930多万平方公里。19世纪末叶,垄断资本主义在美国已经确立,海外扩张便成为他们对外政策的主导。看来,这些原本从欧洲经过蔚蓝海洋来到北美大陆的美国人,经过100多年在黄土地大陆上的经营和扩展,准备开始向另一个蔚蓝海洋进行扩张的行动了。1897年3月,共和党扩张主义者威廉·麦金莱入主白宫,把吞并夏威夷作为施政的一项首要任务。当他一手摸着《圣经》,一手举起那份冗长的就职演说稿宣读时,人们自然不会忘记,他在“门廊”演说和共和党竞选纲领中的承诺:立即摘取夏威夷这个已熟的梨。美国人之所以把夏威夷称之为“早已成熟的梨”,是因为美国要吞并夏威夷由来已久。早在1875年美国和夏威夷就签订了新的《互惠条约》。这个“互惠”条约规定:夏威夷的任何领土不得租借给夏威夷之外的第三国或由任何第三国来处理,该约所规定给美国的所有特权不得让与其他国家,夏威夷的糖可免税进入美国市场。条约并不仅仅是商业上的,实际上,夏威夷群岛“在一切物质和政治的利害上,都是美国的殖民地”了。到19世纪末,夏威夷进口产品的3/4来自美国,99%的出口物资输往美国,其食糖市场更是严重依赖美国。美国对夏威夷的政治和经济控制,引起了夏威夷人民的不满,促成了民族主义运动的高涨。1891年,女王莉留奥卡拉尼想借助民众情绪,废除1875年的《互惠条约》、1885年的条约和1887年《夏威夷宪法》,收回主权。但是她还没有来得及这样做,却由居住在夏威夷的美国商人、传教士、甘蔗种植园园主等组成的“兼并俱乐部”,于日预先采取行动,在美国驻夏公使约翰·史蒂文斯的支持下,用武力占领夏威夷政府办公大楼,宣布推翻夏威夷女王,建立临时政府。史蒂文斯当即宣布承认夏威夷临时政府,并且命令在夏威夷政府办公大楼上升起了美国国旗。这时,即将届满的哈里森政府认为“夏威夷之梨”确已成熟,匆匆忙忙地在日与夏威夷临时政府派往华盛顿的代表签订美国吞并夏威夷条约。翌日将条约送往参议院,并声称吞并是“充分保证美国利益的唯一之路”,希望国会参众两院采取“迅速行动”。然而两院尚未批准,哈里森便下台了。新当选总统克利夫兰任期一拖又是4年。应该指出,克利夫兰并不是一个反对吞并夏威夷的人,他只是要“照顾”国内甘蔗种植园主在夏威夷的利益。同时克利夫兰当时正致力于在南美洲确立霸权,暂时放松了在太平洋的扩张。1896年,共和党竞选纲领中弥漫着强烈的扩张主义气氛。这无疑加速了“夏威夷之梨”的成熟。这一纲领赤裸裸地声称“夏威夷群岛应该由美国来控制”,如果共和党执政,美国吞并夏威夷便是指日可待了。麦金莱就任不久,便于日再次同夏威夷临时政府签订“合并条约”。《夏威夷星报》说,夏威夷现在成了“一个嫁期未定的新娘”,只等美国这位“新郎”准备好了,便可履行结婚仪式。同年7月7日,参众两院作出联合决议,批准美国吞并夏威夷条约。日,夏威夷正式成为美国的领地。61年后,即1959年,夏威夷变成美国国旗上的第50颗星。美国吞并夏威夷是美国海外扩张的外交尝试,还不是武力行为,根源仍在于美国垄断资本的强烈海外市场需求。19世纪末,美国外贸迅速增长,工业制造品和农产品愈来愈依靠国外市场。1870年,美国出口总值为45100万美元。美国产品大多输往欧洲和加拿大,但销往拉丁美洲和亚洲的产品与日俱增,而且工业品的出口比重不断增长。洛克菲勒的美孚石油向国外输出不断增加。美国钢铁有15%、铜有50%、农业工具有16%出口。托马斯·爱迪生和亚历山大·格雷厄姆·贝尔公司为英格兰安装了电话网,乔治·威斯汀豪斯公司的空气制动器在欧洲广泛销售,艾萨克·辛格公司的缝纫机有40%出口,赛勒斯·麦考密克公司的收割机远销俄国,留声机大王乔治·伊斯门的生意遍及全球。美国的直接海外投资已达到30多亿美元,成为当时世界上四大投资国之一。内战后美国经济的巨大发展,并没有带来社会的稳定,也没有避免经济危机。从1873年到1897年间,美国先后发生了三次大的经济危机。经济危机必然导致社会危机,工人农民的社会运动规模空前。美国垄断资产阶级为了扩大海外市场,同时也为了解决国内社会矛盾,竭力推行海外扩张政策。善于为自己的行为找理由的美国舆论界,一时间掀起一股新的扩张思潮。同19世纪中叶不同,这次扩张思潮着眼于海外扩张,其内容也更加庞杂,包括种族优越论、边疆学说、海上实力论等等。其中有四个代表人物所写的四本书名望最高,影响最深。一个是乔赛亚·斯特朗,他是个牧师,他在1885年出版的《我们的国家》中,宣扬盎格鲁·撒克逊种族是“优秀种族”,具有先进文明,肩负使世界“基督教化”的使命。斯特朗认为,19世纪末期对美国的重要性仅次于基督的诞生。美国应该抓住这一“时机”向墨西哥、中美洲和南美洲扩张,向海上群岛扩张,向非洲和非洲以外的地区扩张。斯特朗傲慢地说,“难道任何人能怀疑种族之间竞争的结果,会不记得‘适者生存’吗?”他认为世界基督教化后,“商业将追随着传教士”而来,从而美国可获得巨大的海外市场,一举解决美国的经济危机和社会问题。这本书问世后10年内就售出了175000册,从而使斯特朗名噪一时。另一个是年轻的史学家特纳,他于1893年发表了一篇著名论文——《边疆在美国历史上的重要性》。由此“边疆学说”问世。特纳指出,“只要自由土地存在”,美国就有应付经济危机和社会问题的“安全阀”,这样,“经济力量能保护政治力量”。他认为,国内边疆既然已不复存在,从而宣告“美国历史的第一阶段已经结束”。美国历史新的一页应该是向海外扩张,寻求海外边疆,这是美国西进运动的必然结果。再一个就是出身名门的史学家布鲁克斯·亚当斯,他于1893年出版的《文明与衰退的规律》一书中,从世界史角度进行论证,认为伟大的文明都是用征服的方法建立的,并随着经济财富和边疆提供的机会由东向西。他断言:到19世纪末,世界文明的中心非美国莫属,因此,美国应抓住机会向海外扩张,特别是向亚洲太平洋地区扩张,以实现在世界范围内的经济优势。更直接、更具冲击力、为美国海外扩张政策服务的还是艾尔弗雷德·塞耶·马汉。他是一个扩张主义军事理论家。1890年他写的《海权对历史的影响()》一书,正式提出“海上实力论”。马汉指出:一个国家的强大依赖于其海上实力。因为国家强大的两个主要标准是巨大的海外贸易和在战争中取得胜利,而这两者均仰仗于一支有效的强大海军。要发展海军,就得有海上加油站和海军基地,因此,美国还需获得殖民地,殖民地的获得反过来又可进一步扩大美国的海外贸易。在马汉眼里,殖民地是“国内产品的销售地和商业与海运的苗床”。所以,马汉认为,不论美国人“愿意与否”,美国“现在必须‘向外看’,这个国家日益增长的产品要求它这样做”。马汉的著作成为美国军方和政府官员重要的阅读物,马汉也由此赢得了“世界上第一流海军历史学家”的美誉,而且直接推动了美国海军乃至整个国家的现代化进程。纵观19世纪的美国,除了斯托夫人的《汤姆叔叔的小屋》一书外,没有一个美国人能像马汉这本书一样对国家的进程和方向发生如此之大的直接影响。艾尔弗雷德·塞耶·马汉,生于1840年。其父丹尼斯·马汉是西点军校一位学富五车、桃李满天下的系主任、教授。马汉的童年是在军校嘹亮的军号和有节奏的队伍操练声中度过的,同时,父亲那丰富的藏书更成为他获取各种知识的海洋。1856年,他从哥伦比亚大学转学到安纳波利斯海军军官学校。学习期间,他立下了这样一个与众不同的志向:“产生海上英雄豪杰的时代已一去不复返。如果没有客观现实的条件和一定的环境,想单凭勇敢而成为流芳百世的英雄是极困难的。因此,我已经下决心通过理论研究这一途径,在海军赢得声誉。” 在随后25年的海军生涯中,马汉的上述信念始终没有改变。身为海军军官,他却非常讨厌海上勤务,只要有可能就设法做岸勤工作,并一头扎进图书馆,孜孜不倦地阅读军事历史方面的著作。1883年,他写了一本研究内战时期海军的小册子,书名叫《海湾和内陆江湖》。这本成功的处女作得到了海军军事学院院长卢斯的高度赞赏,并邀请他到学院任教。正在“沃诸塞特”号上困守愁城、思念家庭、饱受忧郁之苦的马汉对此真是喜出望外,欣然允诺。当他结束了在“沃诸塞特”号军舰上的执勤期限后,立即兴冲冲地奔赴海军学院海军史讲师这一新的工作岗位。几度风雨,几番甘苦。到了1890年,马汉为之花费了无数个不眠之夜的心血之作《海权对历史的影响()》一书终于出版问世了。在这部书中,马汉提出了著名的“海权论”思想。他认为:国家的强大、繁荣和商业贸易与帝国主义和大海军主义是息息相关的。正因为英国控制了海洋,它才可能成为殖民帝国,从海洋贸易中获得利润,并把那些想动摇它的海洋霸权的大陆强国一一打败。对于美国来说,教训和结论是很清楚的,国家的生存,有赖于对海洋的控制。马汉反复强调:美国必须摒弃其“大陆主义”的政策,鼓励在世界贸易方面采取更富于进取性的竞争。这就要求拥有一支大的商船队,占有海外殖民地并建立一支强大的海军。为了保护美国贸易和解决可能发生的争端,马汉极力主张吞并夏威夷,作为向太平洋扩张的桥梁和作为美国本土免受攻击的第一道防线,并在尼加拉瓜或巴拿马凿一条运河,使美国濒临大西洋的海域和濒临太平洋的海域获得一条海上联系的捷径,以便迫使欧洲列强不得不屈从于“门罗主义”。那么,如何建立一支强大的海军呢?马汉毫不隐讳地指出,美国政府必须慷慨解囊,大力资助、维持和支援海军的发展,国家的当权者必须为海军复兴加强立法工作。对于海军本身来说,当务之急是转变以往那种靠一支小型的海岸防御舰队袭扰零星商船、进行贸易掠夺的传统落后观念。因为历史已经证明,只靠袭击商船绝不能打赢一场战争。海军的目标是通过一场决战打垮敌人的舰队,夺取“制海权”。只有战列舰才能进行这种决战,巡洋舰和驱逐舰都不行。他形象地说,一支集中使用的战列舰队就是一只具有“进攻力量的长臂,一个国家只要有了它,就可以扩大其对外影响。”马汉的学说恰恰符合了当时在世界范围内甚嚣尘上的帝国主义思潮,并为之提供了充分的理论注脚。因此,他的名望很快传遍全球。一向心高气傲的英国皇家海军界对这样一部名著竟出自于一位美国海军军官之手,始则惊讶,继之难堪,不久便佩服得五体投地。1893年,当马汉随舰队航行途经英国时,维多利亚女王专门接见了他,海军大臣和许多高级将领也设宴相邀,敬其为上宾。牛津大学和剑桥大学都授予他荣誉学位。日本对马汉的著作也很重视,新书一出版就译成日文,并用它作为日本军官学校和海军学校的教科书。野心勃勃的德国皇帝威廉二世对此书更是如获至宝,1894年5月,他在给友人的信中说:“我现在不是在阅读,而是在吞噬马汉的书,在努力把它牢记心中。这是第一流的著作,所有的观点都是经典性的。我们所有的舰船上都要有这本书,我们的舰长和军官们经常引用它。”当然,对马汉其人其书反响最大、震动最强、感受最深的还是他的美国同胞。西奥多·罗斯福(1904年担任美国总统)盛赞这部著作是“我所知道的这类著作中讲得最透彻、最有教益的大作”。卢斯撰文指出,这部书是“一部非凡的著作,结构安排巧妙,写作技巧娴熟”。《纽约论坛报》认为,“这部著作是一部经典,它明白无误地给美国指出了正确的方向,它是作者的荣誉。” 在美国海军内部,马汉的著作更是不胫而走,深入人心,几乎所有人都接受了他关于立即重建海上力量的观点。一时间, “只有建立一支真正能打仗的海军,才能使国家免于战争”这句话成为人人挂在嘴边的口头禅。在马汉及其追随者的推波助澜下,加上这一时期一系列涉外事件的发生,促使美国政府不得不对海军建设投入更多的关注以及必不可少的巨额资金。1893年,克利夫兰重新当选总统,他和海军部长赫伯特一反过去民主党的传统主张,不遗余力地扩大和发展海军力量。麦金莱总统上任后,他的海军部长,后来成为美国总统的西奥多·罗斯福,对扩军备战特别是对发展海军几乎到了狂妄之极的地步。到1898年,海军已拥有4艘一级战列舰,另有5艘正在建造中,2艘二级战列舰,2艘重装甲巡洋舰,以及10多艘装甲巡洋舰,从而一下子跃居世界海军排行榜上的第5位。与此同时,伴随着新装备、新技术的不断更新,新战术、新知识的不断普及,再加上马汉著作的赫赫声望,美国海军开始以一个世界性海上力量的面貌崭露头角。西奥多·罗斯福还经常到海军学院和海军军事学院视察,发表演讲,他还为海军学院规定校训、设计校徽。海军学院的年鉴《幸运袋》于1894年首次出版,由帕克·本杰明设计的学院校徽于1899年正式使用。校徽的上方是一只手紧握三叉戟,中间是刻在盾牌上的古代战舰,下面是一本翻开的书,用拉丁文写着“海上强国源于知识”。短短几年取得如此成就,的确令人刮目相看。正当海军上下为迅速增强的实力沾沾自喜之际,美西战争爆发了。第二章缅因号被毁夜沉哈瓦那麦金利借机宣战西班牙日夜里,美国海军战列舰“缅因”号停泊在古巴哈瓦那港口,舰长查尔斯·西格斯比上校正在灯下含情脉脉地给他的妻子写信。这艘军舰是上个月古巴人民起义反抗西班牙当局时派去的,任务是保护那里的美国人的生命财产。一个多月来,战火四处蔓延,已把这个美丽的岛国摧残得满目疮痍,然而西格斯比上校和他的“缅因”号却没有多少事可做。 因为古巴人也好,西班牙人也好,他们谁也不愿理睬也不想得罪这个来者不善的不速之客。 时针指向9点40分,舰上的号手吹响了熄灯号。在沉闷寂静的夜空中,这悠扬、美妙的号音似乎传得格外远。西格斯比抬头看了看舷窗外那波光粼粼的海面,把写好的信套进信封里。就在这时,突然一声巨响,把他和桌子上所有的摆设狠狠地甩到左舷边上。霎时,船舱里电灯熄灭,漆黑一团,阵阵浓烟扑面而来。 西格斯比挣扎着爬了起来,摸索着走上甲板,发现舰首已被炸毁并迅速下沉。顷刻之间,它那庞大的钢铁躯干便夹杂着剧烈的爆裂声沉入海底,舰上的354名官兵中有266人没等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便葬身鱼腹。 这一事件是如何造成的?历来众说纷坛。直到1976年,海军上将海曼·里科弗用现代技术进行推断,判定这是由于毗邻火药库的煤舱自燃所致,这才真正了断了一桩历史公案。 然而,当时的美国新闻界和军界中一些狂热的扩张主义分子却一口咬定这一事件是西班牙人干的。原本十分紧张的美西关系由此益发充满火药味,一场战争如箭在弦,一触即发。 美国和西班牙两国关系为何恶化?说起来,起因皆在古巴。 众所周知,美国统治集团还在刚建国时就对古巴这个加勒比海近邻垂涎三尺。为了夺取这个在战略上、经济上均具有重要意义的岛屿,美国当局曾做过各种尝试,或用购买的方法,或用海盗袭击的手段,但因种种因素限制而只得悻悻作罢。南北战争以后,美国忙于恢复自身的国力,无心也无力同西班牙分庭抗礼,因此,它对古巴外交的主要目的,是扩大对该岛的贸易关系和保护美国的投资。但它仍然经常密切关注古巴的局势,准备一有机会便把这块宝地据为己有。 1895年2月,古巴人民继;1878年的独立战争之后,再次举起了反抗西班牙殖民统治者的大旗。这次起义是由精明强干的领袖马克西莫·哥麦兹领导的。他采用游击战和破坏岛上经济的方式,率领起义军神出鬼没,四处出击,义旗所指,势同燎原,从而沉重地打击了西班牙殖民当局。 老牌列强西班牙当然不会坐视它在美洲的最后一块殖民地获得独立。于是它决定采取高压手段来扑灭古巴起义的熊熊烈火。 在总督康伯斯已显然不能应付当前的局势时,魏勒尔将军于1896年初接替了他。 魏勒尔,绰号“屠夫”,此人心狠手辣,残暴无比。他指挥20万大军,在古巴疯狂推行其“集中制度”,将所有的农村人口都驱赶到条件恶劣的集中营,稍有不从,概以叛逆论处,格杀勿论,致使成千上万的古巴老百姓,不是死于殖民者的皮鞭和刺刀之下,便是死于饥饿和疾病的交困之中,其悲惨情形非笔墨所能形容。 古巴发生的这些事情,时刻牵动着美国国内各方面的神经。 人民大众十分同情起义者,希望美国政府承认古巴的革命政府并给予道义上的和财政上的援助。而扩张主义者们则希望趁此天赐良机公开同西班牙开战,以便兼并古巴,并把它变为美国的殖民地。至于那些在古巴拥有巨大投资、因战争动荡而损失惨重的美国大老板们,更是竭力鼓动政府出兵干涉。他们指使一些报刊,对美国公民在古巴所遭受的损失和不幸大肆渲染,称魏勒尔为“刽子手”和“吃人的土狼”。《纽约世界报》的记者在报道古巴局势时写道:“道路上是血,田野里是血,家屋的门槛上是血,血,血,血!老的和少的,衰弱的和残废的,都被无情地屠杀……难道没有一个国家具有足够的智慧、足够的勇气和足够的力量去恢复这块满布血腥的土地上的和平吗?”类似宣传,着实令不少美国人产生了“舍我其谁”的心理和情绪。 马汉的忠实崇拜者、来自马萨诸塞州的年轻参议员洛奇,此时以其锋芒毕露的激烈言辞和强硬态度成为大国沙文主义者的代表人物。他在国会演说时说:“我们在该岛具有极大的直接金融利益,而这些利益却正遭受损害。若是将古巴解放,于美国便是个巨大的市场,可用免税手段在那里为美国资本提供一个机会。 再者,我们尚有更为广泛的政治利益,也与古巴的命运紧密相关。这样一个大岛正好与墨西哥湾遥遥相对,全然控制着海湾,还控制着海湾与我国北部、东部各州的商事往来必经航道,且又横亘于通向尼加拉瓜运河的航线上。故此,古巴不管是径直控制在我们手中,在友好之邦手中,在其自家人民手中,抑或是因利害相关与感恩戴德依附于我们,于美国之商事、安全与和平,它均是一个大屏障。”1897年,战争的鼓动随着威廉·麦金利总统的登台而加强了。伴随着一次次由政客、金融家、商人和报界大亨们精心策划的外交战和舆论战,反对西班牙的政治狂热已席卷全美。 1898年2月,一起外交失误事件又给华盛顿和马德里之间日趋紧张的关系火上浇油。1897年底,西班牙驻美国公使德莫洛在写给一位朋友的私人信件中,对麦金利总统的新年咨文作了一番评论,说麦金利是“一个政治骗子,既要把自己的后门打开,又要和他党中好战分子保持良好关系”等等。这些观点纯属公使的个人观感,按理说并没有什么了不得。不料,这封信被古巴特务从邮件中窃走,又辗转落入美国人之手。于是,《纽约日报》在2月9日将此信公开披露于报端,立刻在舆论界掀起了轩然大波。西班牙公使有口难言,自知闯下大祸,遂当即引咎辞职。西班牙政府也担心事态闹大,连忙出具文书,向美国道歉。 然而美国人不依不饶,好战分子们更是紧抓此事,使出浑身解数为美国出兵古巴擂鼓助威。 真是无巧不成书。一个星期后,又传来了上文提到的“缅因”号沉没事件。尽管没有任何真凭实据能证明爆炸事件是西班牙人所为,但是许多美国人都把这一灾难归罪于西班牙。 一时间,美国报刊纷起喧嚣:“记住‘缅因’号事件!” “西班牙人见鬼去吧!” “干涉的时候到来了。人类要求我们行动。” “西班牙没有足够数量的金子来补偿我国所遭受的侮辱,或者偿还2月15日灾难中死者宝贵的性命。” 更有甚者,一位来自内布拉斯加的国会参议员公开宣扬战争可能带来的“红利”。他说:“对西班牙的战争可以使贸易扩大,使美国每条铁路的收入提高,使美国所有工厂的产品增加,还可以刺激工业和国内贸易的每个部门,使劳动力的需要增加,最后使美国企业的每一股份的价格都高于目前。”这番话充分暴露了美国统治集团急欲同西班牙开战的真实心态。 到了3月底,美国驻马德里大使向西班牙政府提出国务院的最后通牒,要求西班牙政府在10月5日以前与古巴起义军订立“停战协定”,并立即废止有关集中营的法令。其态度之强硬,为数十年来美国外交中的少见之举。 西班牙政府因为想避免和美国发生战争,遂全部答应了美国的要求,与此同时,它还请出欧洲各国出面调停。4月7日,英、法、德、奥、意、俄6国驻美大使共同照会美国,希望古巴问题能通过和平途径解决。 一向以“双眼时刻盯着国内的政治晴雨表”而著称的麦金利总统,此时正是有恃无恐,春风得意,哪里会吃这一套?他傲慢而虚伪地答复说,他也希望和平,如果美国将来仍被迫出面干涉,那也是为了“人类的幸福”。 随后,麦金利请求国会授权他实行武装干涉古巴所必需的措施。4月19日,国会两院批准了麦金利所要求的一切权力。待一切通常的惯例走完过场之后,美西战争正式拉开了战幕。 此时此刻,被逼上梁山的西班牙人对这场战争的前景是没有多少信心可言的。由于25年来的内战和骚乱,已使西班牙国内四分五裂。劳工的斗争,无政府主义者的起义,民族主义学生的游行示威席卷全国。革命笼罩着古巴和菲律宾,这是西班牙所剩无几的两个主要前哨基地。正如时人所言:“曾经炫耀一时的西班牙帝国成了没有牙齿的老丑妇。” 在军事方面,尽管它拥有一支50万人的正规军(其中15万人驻扎在古巴,2万人在菲律宾,剩下的在国内),在人数和作战经验方面,都大大超过了美国的2.8万名常规陆军,但是谁都清楚,赢得这场战争的关键是海军而非陆军。除非西班牙能控制海洋,否则,国内的部队根本无法向海外部署增援。1898年,西班牙海军名义上拥有与美国海军旗鼓相当的阵容,实际上却年久失修,不堪一击。号称战斗力最强的新式装甲巡洋舰“克里斯托贝尔·科隆”号,甚至连主炮塔都没有安装。其他3艘主力巡洋舰不是机械装置有毛病,便是水手缺员或训练不足。难怪奉命指挥这支舰队的西班牙海军上将塞维拉在出征前夕悲观地叹道:“此行不是全军覆灭,便是仓促败阵而归。” 相比之下,美国海军则是一副暴发户的新贵气象。在损失了“缅因”号之后,它仍然拥有4艘1万吨量级的一级战舰,l艘6300吨量级的二级战舰,2艘9000吨量级的现代铁甲巡洋舰,11艘吨量级的巡洋舰,6艘吨量级、配备重武器的舷铁甲舰,以及一大批辅助性的巡逻艇、炮艇和鱼雷艇。因此,当欧洲各国海军界纷纷预言美西战争将旷日持久之时,马汉对此却嗤之以鼻。他胸有成竹地公开对记者说:不出3个月,美国必将获胜! 马汉并非吹嘘,他的观点在美国海军中拥有一大批知音。时任海军部次长的西奥多·罗斯福早就认为同西班牙的战争不可避免。一年之前,当他接受海军部次长的任命时就开始为这场未来的战争做种种准备。作为一个狂热的帝国主义分子,他是马汉学说的具体生动的体现者,坚信一支强大的海军对国家前途至关重要。这位体格强壮,精力充沛,酷爱拳击、摔跤运动的海军实力派人物,从不在办公室里多待片刻,而是经常如旋风似地到各海军工厂检查工作,一有机会便乘坐新出厂的军舰出海巡视,追风逐浪,大过其瘾。 罗斯福这种敢作敢为、近乎鲁莽的作风还使得他常常越过海军部长约翰·朗而自行其是。“缅因”号爆炸后不久,他就迫不及待地给在香港的亚洲分舰队司令乔治·杜威拍了一封“未经任何上司接机“的电报:“备足燃料。一旦向西班牙宣战,你负责防止西班牙舰队离开亚洲海岸,然后在菲律宾群岛发动攻势。”开战后没过几天,他又辞去了海军部次长的职务,自告奋勇地担任了以“莽骑兵”闻名的美国第一志愿骑兵团团长,军衔仅为上校。后来,他率领“莽骑兵”果然在圣胡安一战中出尽风头,捞足了政治资本,并通过报纸的宣传而享誉全国。3年后,罗斯福刚满42岁,便出人意料地登上了美国总统的宝座。 远在香港的亚洲分舰队司令杜威接到罗斯福的电报后,摩拳擦掌,大喜过望,立即下令各舰进入战备状态。作为一名内战老军人和经历了海军振兴年代的舰队指挥官,杜威具有好战和自信的典型性格。这时,除旗舰“奥林匹亚”号外,他拥有“巴尔的摩”号、“波士顿”号、“罗利”号等3艘装备精良的巡洋舰,2艘炮舰“康科特”号和“佩特雷尔”号,加上缉私艇“麦卡洛克”号,总共有33门6英寸火炮。虽然按今天的眼光来看,这些技术指标算不了什么,但在19世纪末期,这可足以称得上为一把“海上利剑”。 日,杜威率舰队通过中国海,然后直驶向600海里之遥的马尼拉海湾。一路上,他们把各种易燃物品一股脑儿地抛进大海,轻装上阵,人人下定了同敌人决一死战的决心。 其实,正像马汉指出的那样,驻亚洲的西班牙舰队同杜威的舰队绝对不属于同一个重量级。海军上将蒙托约统率的舰队中仅有一艘现代军舰是旗舰“雷耶·克利斯丁那”号,但因舰体漏水,无法远航,根本没有多少战斗力。其他则为一批老式落伍的海岸木帆船。舰队的全部火力,一次齐射为1273磅,仅占美国舰队炮火的三分之一强。 实力相差如此悬殊,这一仗的结局就可想而知了。日清晨,杜威舰队同停泊在距马尼拉10海里处甲米地海面上的西班牙舰队交上了火。如同饿虎趟入羊群,杜威舰队仅仅打了几个来回,前后不到一上午,便打得西班牙舰队落花流水,全军覆灭。而美舰自己却毫发未伤,伤员也仅仅为有数的几个。 第二天,甲米地守备部队被迫投降。随后,为了等待地面部队的到来,杜威舰队在酷热的马尼拉湾一直待了好几个月。远东战事随之暂告沉寂。 这场一边倒式的海战胜利,不仅令杜威一战成名,更使美国朝野欣喜若狂。可是没等举国欢腾的热闹劲过去,一桩令人心悸的消息让所有的美国人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冷气! 原来,能干的西班牙海军司令官塞维拉乃一员久经沙场、熟谙兵法的战将,他深知凭自己这点可怜的力量与风头正劲的美国海军交锋,只能智取,不可力敌。于是,他率领西班牙舰队启程后,一路上大摆迷魂阵,真真实实,虚虚假假,令美国海军始终搞不清它的真正去向。就在杜威在马尼拉湾大打出手的同时,塞维拉将军偃旗息鼓,昼伏夜行,忽东忽西,飘忽不定,整个舰队似乎变成了一个人不知鬼不觉的海上幽灵。 西班牙舰队行踪不明,这可成了美国的心腹大患。联想到历史上西班牙无敌舰队的昔日荣光,人们更加剧了对这位高深莫测的西班牙海军上将的恐惧心理。一时间,报纸上连篇累牍地发表一些道听途说的消息,说什么西班牙巨舰已经到达波士顿、纽约附近海面,弄得大西洋沿岸人心惶惶,纷纷要求海军采取措施,予以保护。 迫于公众的压力,美国海军部不得不把已经整装待发的舰队拆分成三路。第一路,也就是大部分舰只,派往基韦斯特,对付古巴局势,由海军少将威廉·桑普森指挥。第二路由海军准将温菲尔德·施莱率领,以汉普顿锚地为驻泊点,由快速战舰组成,名曰“飞行舰队”,任务是兼顾加勒比海和大西洋。第三路由巡洋舰“旧金山”号和4艘武装商船组成,任务是巡弋于特拉华角以北海区,主要是起安抚人心的作用。 美国海军的当务之急是围捕这支行踪不明、令人提心吊胆的西班牙舰队。可是一连十几天的工夫,连塞维拉的半点影子也没发现。沮丧的海军情报部门只好根据塞维拉于4月29日在佛得角群岛露过面这一最后线索,作出他可能前往波多黎各的圣胡安补给燃料的预测。桑普森少将求战心切,闻讯后立即率领主力船只挺进圣胡安。赶到那里一看,茫茫大海,风平浪静,敌人压根儿就没来过这里!气得桑普森暴跳如雷,大骂海军部无能误事。 为了发泄胸中这口恶气,他下令向圣胡安城炮击了足足一个多小时,才悻悻然返回基韦斯特。 谁知,就在桑普森骂骂咧咧、无功而返之际,海军部又收到一个重要情报,说西班牙舰队出现在马提尼岛,而且距圣胡安不远。据此,海军部分析道,塞维拉下一步有可能直驶哈瓦那,也有可能去古巴南岸的西恩富戈斯港,因为只有这两地才能给他提供燃料和军火之需。 于是,桑普森和施莱又来了精神头,各自率舰队风风火火地奔往上述两地。可是这一切努力都是瞎忙活——塞维拉又一次成功地骗过了美国指挥官。他既没去哈瓦那,也没去西恩富戈斯港,而是横穿加勒比海,一头扎进了古巴南端的圣地亚哥港内。 那里不仅有陆上炮火可资掩护,而且狭窄的水道上还布上了水雷。对于一支实力不强、图谋自保的舰队来说,这的确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当然,凡事有其利必有其弊。如果塞维拉继续保持他的海上游击战术风格,大胆穿插,隐蔽接敌的话,肯定会拖得美国海军疲于奔命,破绽百出,或许还有几线获胜的希望。可是他却自动放弃了这场令美国人头疼不已的猜谜游戏。如此一来,实力是暂时保住了,但自己的手脚也被紧紧地捆住了。西班牙舰队的神秘色彩和机动优势从此丧失殆尽。 因此,当气急败坏的桑普森和施莱一路尾追到圣地亚哥时,一见对手竟采取如此下策,立刻转怒为喜,趾高气扬起来。桑普森连连发号施令,把他的舰队在圣地亚哥湾外6海里处排成半圆形,牢牢地把住了出口。这些军舰包括:战列舰“俄勒冈”号、“马萨诸塞”号、“印第安纳”号、“格瓦”号和“得克萨斯”号;装甲巡洋舰“布鲁克林”‘号和“纽约”号,加上其他各类各型辅助战船,大大小小的战舰,密密麻麻地布满了港湾水域。但见海面上军旗飞扬,舰炮林立,黑烟滚滚,汽笛阵阵,从阵势看,西班牙舰队就是插上双翅,也难逃出这天罗地网。 紧接着,桑普森派出大批海军陆战队员到湾口以东40多海里处登陆,经过几天零星的战斗,占领了关塔那摩湾,从而在那里建立了一个可靠的补给基地。这是美军在古巴土地上打的第一仗。 虽然塞维拉已成瓮中之鳖,但桑普森心里仍不踏实。因为海军部明令他不得冒险用装甲舰艇轰击陆地上的炮台,这样,桑普森也就无法进入港口去进攻塞维拉。况且,一旦加勒比海上那可怕的飓风到来,海上封锁线势必无法保持。桑普森终于想出了一个主意,他唤来机警过人的罗伯逊上尉,嘱咐他用运煤船“马里迈克”号满载炸药,驶到航道最窄处自沉海底,一举堵死西班牙人的逃路。 6月3日夜,罗伯逊率精心挑选出来的7名水手一起驾着“马里迈克”号悄悄地驶到距岸500码处。不料,西班牙人并没有睡大觉,严阵以待的守军立即开炮射击。顿时,排炮如冰雹般砸下来,情况十分危急。 罗伯逊一见热头不好,赶紧停下发动机,让船身滑行至预定下沉地点。 “左满舵!”罗伯逊下令。 “满舵左!”舵手立即回应。 然而船头却没有移动。黑暗中一看,舵手连声叫苦不迭。原来操舵装置已被打坏了。“马里迈克”号只得笔直地朝着航道漂移。 队员们跳上小筏子后,罗伯逊赶紧下令引爆。但是,天知道是哪个环节出了毛病,“马里迈克”号上只有两包炸药起爆,航道未能按预定计划堵塞。罗伯逊和他的几个部下却被淹得半死,漂进了圣地亚哥海湾,落到西班牙人的手里。 眼见这一高招没有奏效,桑普森气得吹胡子瞪眼,自认晦气。无奈之余,他只好要求陆军占领陆上防御设施,以便扫清雷区,抄塞维拉的后路。 本来,桑普森和他的所有海军同僚一样,十分瞧不起长期以来萎靡不振的陆军。近30年来,美国陆军弊端丛生,积重难返,这已成为有目共睹的事实。在美西战争骤然降临之时,它的各种毛病更是暴露无遗。甚至到了即将开赴古巴参战的最后关头,出征部队仍然是一副乱七八糟的混乱景象。驻在丹巴的陆军总司令迈尔斯将军是这样描写当时的情况的:“开到这里的几个团志愿军是没有武器的,有几个团没有毯子、帐篷和营房设备。第32密歇根团,是被认为最好的部队之一,也没有带武器来。亨利将军报告说,他所指挥的5个团是不适宜于开上战场的。在丹巴附近的公路上,有300多辆辎重车停着……我们可以用下述的事实来说明当时的混乱状态:当军队正苦于衣服不足之时,满载制服的15轿车却停在距丹巴25英里的供给线上,而且在那里已停留了几个星期。有几个团缺少5000支步枪,昨晚才得到。登陆时迫切需要的各种登陆炮的零件和军用品,也分散在铁路供应线上的几百辆车厢中。” 内战时期的老英雄威廉·谢夫特少将就是率领着这样一支装备、给养不齐的部队踏上了古巴的土地。6月20日至25日,1.6万名美国陆军分别在圣地亚哥以东的代基里和什沃内两地登陆。 登陆时的混乱情景气得谢夫特将军差点晕了过去:那是一个寂静闷热的星期天夜晚,士兵们从囚犯船似的运兵船中出来,抑制不住地发出了欢乐的笑声和尖叫声。已经冲上海滩的把湿衣服统统脱光,有的围着黄火跳起了裸体舞,有的赶紧洗澡。那些还在小艇上的自然急不可耐,只要艇首一碰到古巴的陆地就情不自禁地欢呼起来……幸亏西班牙人没有打算反登陆,他们退入碉堡,并在圣地亚哥外围设置了一道带刺的铁丝网环形防线。6月20日,桑普森和谢夫特首次会面,共同商讨下一步军事行动。 刚一见面,桑普森就发现这位大腹便便、貌似一座“浮动的帐篷”的陆军少将是个难以共事的角色。桑普森认为,陆军的行动仅是一个旨在占领海港入口处炮台的有限行动,为海军歼灭塞维拉舰队创造条件。然而,谢夫特却手持陆军部的命令,根本不理这个茬,他口口声声地坚持要进行一次大规模的地面战役,攻克圣地亚哥城。 两人吵得脸红脖子粗,却毫无结果。桑普森面带愠色,拂袖而去。谢夫特却不管这些,立即下令登陆部队沿着西波内至圣地亚哥的一条路斜着插入内地。 西波内西北3英里处,原来有1500名西班牙人守卫着拉斯瓜斯马斯,这是通往圣地亚哥途中的一个战略隘口。6月24日,谢夫特命令惠勒将军率1000人进攻这个阵地。经过一次小规模的战斗,几乎不费吹灰之力便打跑了西班牙人。这下子,谢夫特更加神气起来。他哪里知道,实际上西班牙人早就奉命撤退了。 这场仗与其说是一次胜利,倒不如说更像是一场“大炮打蚊子”般的游戏。 不管怎么说,夺取拉斯瓜斯马斯毕竟打开了通往圣地亚哥的道路,也大大提高了部队的士气。6月28日,当谢夫特获悉西班牙援军正向圣地亚哥集结时,他决定趁热打铁,再次教训教训这些胆敢顽抗的西班牙人。 7月1日,谢夫特率部大举进攻圣地亚哥东北的一个小村子埃尔卡内和该市东部沿圣地亚哥延伸的圣胡安高地。路的北面是凯特尔山,南面是圣胡安山,两山夹道而立。虽然敌人的阵地处于桑普森舰队大炮的射程之内,但谢夫特并没有请这位海军将领给予火力支援。看起来,他是存心不让海军来分享这次志在必得的胜利。 岂料,西班牙人并不好对付。埃尔卡内的500名守军与5000名美国人整整纠缠了一天的时间,而不是谢夫特预料的2个小时;突击圣胡安高地的两个师更是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占领了阵地。在整整一天的时间里,人数上处于1:10绝对劣势的西班牙人却顶住了美国陆军最精锐的部队,造成了美军1385人的重大伤亡。 这一仗打完,美军人人心惊肉跳,瞻望前景,更是不寒而栗,要知道,埃尔卡内和圣胡安高地只是西班牙人主要防御阵地的前哨而已。随军记者理∶查得·戴维斯沮丧地写道:“若再有一次7月1日这样的胜利,我军就非撤不可了。”就连一向无所畏惧,在攻打凯特尔山表现出众的罗斯福也备感气短心虚,他写道:“到目前为止,我们付出了惨重的代价终于赢了,但是西班牙人打得非常顽强,面对现代化的步枪向这些战壕冲锋,真是太可怕了。我们必须得到帮助,需要几千人、大炮以及食品和弹药。” 此时,不幸染上重病的谢夫特少将更如一只泄了气的皮球,整日愁眉苦脸。他强撑病体,爬起来拟了两封十万火急的电报。 一封是向桑普森告急求援;另一封则电告华盛顿,说形势严峻,请求批准他的部队立即撤军。第三章双方议和西班牙放弃古巴岛软硬兼施美国佬吞并菲律宾话说麦金利总统接到谢夫特要求撤退的电报后,大惊失色,汗如雨下。堂堂一个美国,同西班牙这样日薄西山、江河日下的对手打仗,偶遇小挫便打退堂鼓,岂不让欧洲列强们笑掉了大牙?于是,他赶紧给谢夫特拍发复电,好言相劝,力图使这位将军坚定信心,稳住阵脚,并答应速派援军赶赴古巴。 桑普森海军少将接到谢夫特的告急电,更是火冒三丈,气不打一处来。因为电文上写着:“昨天进行了一场激烈的战斗,伤亡惨重……我迫切要求你立即采取行动,向海湾发起强攻,以减轻我们的损失……”桑普森想起上次同刚愎自用的谢夫特不愉快的争吵,心里不由得生出几丝幸灾乐祸的感觉,他傲慢地骂道:“本来陆军来古巴就是为了支援海军,这下可好,反而要海军去营救陆军,真是岂有此理!” 骂归骂,做归做,在此紧要关头,一个军人谁也不敢背上袖手旁观、贻误军机的罪名。第二天凌晨,桑普森阴沉着脸,闷闷不乐地乘坐旗舰“纽约”号,驶往西波内,准备同在那里的谢夫特共商对策。 谁知,就在桑普森离开海湾的第二天,久处困境中的西班牙舰队突然铤而走险,出人意料地开始了突围行动! 原来,驻哈瓦那的西班牙总督认为圣地亚哥终将失守,败局已定,因而命令塞维拉火速突围,力争避免全军覆没的下场。 此时此刻,塞维拉的舰队只有拼命向圣胡安奔逃。同在圣地亚哥城陷落时在该港中投降相比,光荣地在海战中死去毕竟要体面些。对塞维拉本人来说,自从谢夫特的部队登陆后不久,他的处境就非常清楚了。要么就地投降,要么到海上去自取灭亡,没有其他退路。 至于什么时候突围为好,有些人力主在黑夜行动。但塞维拉却认为在如此狭窄的航道上排兵布阵本来就很困难,加上美舰还有功率强大、照得人眼花缭乱的探照灯,夜间突围反而不利,因而选定在白天进行。 其实,何时突围倒无关紧要,关键是此举有多大成功的可能呢?塞维拉和他的舰长们深知,他们舰队的弱点太多了:长期失修,舰底长满了贝类等影响航速;一部分火炮故障很多,大部分弹药已经变质。而虎视眈眈的迎面之敌,就算把“纽约”号和已去关塔那摩补充燃料的“马萨诸塞”号除外,美舰总共还有60多门6英寸大炮,一次齐射可发射18847磅炮弹。相比之下,西班牙舰队只有16门大口径火炮,一次齐射总量仅6014磅。两军一旦交手,那情形无疑是飞蛾扑火,以卵击石。 想到这里,塞维拉悲愤莫名,仰天长叹。他知道,自己在出征前夕那句悲观的预言眼下终于要应验了。 日上午9时35分,塞维拉的舰队排成一字长蛇阵,鱼贯驶出港湾。冲在最前头的是西班牙舰队的旗舰“英凡塔·玛丽亚·特丽莎”号。10分钟后,依次冲出来的是其他3艘巡洋舰:“维茨卡亚”号、“奥肯多”号和“沈利斯托巴尔·科隆”号。 尽管事出意外,但美国人还是马上反应过来了。一阵急促、尖利的战斗警报响过,美国军舰立刻蜂拥而上,开足马力向敌舰笔直地冲去。由于桑普森乘“纽约”号东去,舰队指挥权暂时交给了施莱准将。 早就憋足了劲的美舰大炮怒吼起来了。“特丽莎”号首先中弹起火,浓烟和周围落下的炮弹激起的水柱,把它裹得严严实实。然而逃命心切的西班牙人全然不顾,径直向施莱的旗舰“布鲁克林”号撞来,逼得“布鲁克林”号赶紧向左躲闪,慌乱中,差一点与友舰“得克萨斯”号撞上。 除了造成这点小麻烦外,西班牙人只有招架之功,却无还手之力。整个舰队硬着头皮,拼命沿着海岸向西逃窜;美国军舰则全速追击。“特丽莎”号甲板已经被大火覆盖,它的舰长担心弹药库爆炸,遂下令在离圣地亚哥6海里处抢滩搁浅。“维茨卡亚”号也着了火,在破坏了所有火炮之后,在离海岸10海里处搁浅。 “奥肯多”号被打得东倒西歪,也在“特丽莎”号附近搁浅。“科隆”号是塞维拉手下最快的战舰,虽然以18节的速度暂时冲脱了堵截罗网,但美舰“俄勒冈”号却穷追猛打,死死咬住不放。 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科隆”号在离圣地亚哥70海里处抢了滩。最后冲出海湾的两艘驱逐舰“福勒”号和“普鲁顿”号,都被美舰干掉。 等到桑普森在海上听到炮声,掉头返航时,战斗已经结束了。这场海战总共用了3个多小时,美国军舰无一受重创,只有一人死亡,一人重伤。西班牙舰队则要么搁浅,要么沉没,160名官兵死亡,240人受伤,1800人被俘,其中包括塞维拉将军。战后,“特丽莎”号舰长康克斯在描述当时的情景时写道:“我的号角是夺取格拉纳达过程中的号角声的最后回音,这是4个世纪的历史终结……我对我的敬爱的、高尚的塞维拉将军说:‘可怜的西班牙!’他对我耸了耸肩,好像要说,他已经尽力了,而且问心无愧。”塞维拉的耸肩说明了一切,圣地亚哥战役的胜利对于美国人来说真是来得太容易了。以至于马汉发表了这样的评论:“圣地亚哥港这场实力悬殊的屠杀,同杜威在马尼拉湾的‘打靶练习’一样,没有任何战术价值和‘战争艺术’可言,但愿美国今后再也不会同西班牙海军这样的弱者交战!”可是,这次战斗也充分暴露出美国海军的致命弱点:美舰的射击技术惊人地低劣!在追击中总共发射了8000发炮弹,战后检查西班牙军舰的舰体,发现命中的仅120发。与此同时,桑普森和施莱之间还爆发了一场争吵,争吵的关键是两人究竟谁是圣地亚哥战役的真正英雄。这些争吵延续了好几年,严重败坏了两人的声誉,并导致了海军内部的派别斗争。 塞维拉兵败圣地亚哥,还给美国人带来了一个意外的收获,那就是迫使西班牙政府不得不召回了海军上将纽尔·卡马拉率领的海军舰队。原来,西班牙在杜威获胜后派遣卡马拉驶往菲律宾,从而对美国构成了一个要么营救杜威,要么在主要战区保持绝对优势的战略困境。卡马拉将军指挥的舰队共有13艘舰只,包括4艘战列舰和1艘装甲巡洋舰,5艘驱逐舰,4艘运煤船以及载有4000名士兵的2艘运兵船,这对于杜威的亚洲分舰队将是一个严峻的挑战。由于美国海军所有的战列舰和装甲巡洋舰都集中在加勒比海战区,海军部只好命令2艘重型装甲舰自西海岸赶赴马尼拉。与此同时,海军部还准备从桑普森手下抽调舰只组成东部海军中队,前去追击卡马拉,或通过进攻西班牙海岸的方式,迫使他返航。然而,派遣东部海军中队无疑将削弱桑普森的战斗力,或许会让塞维拉溜掉。 幸运的是,塞维拉的失败自动解决了这个棘手的难题。马德里认为,必须把剩下的西班牙海军迅速集结在本国水域。因此,7月5日,正在红海上行驶的卡马拉接到命令,要求他立即返回西班牙。至此,一场虚惊冰消雪释,云开雾散。美国海军部人员那绷得紧紧的神经终于得以松弛下来。 远在西波内卧床不起的谢夫特将军,一听海军得手,登时眉飞色舞,病痛皆无,再也不谈撤退问题了,而是挺着腰杆壮起胆子,要求圣地亚哥守军立即投降。西班牙守将乔斯·托拉尔眼见大势已去,虽有顽抗之心,却乏回天之力,在进行了一次象征性的抵抗之后,于7月17日开城投降。他同意交出圣地亚哥城的最后条件是:其全部军队将扛着武器和旗帜,由美国人免费运回西班牙。该城失守,标志着西班牙在古巴东部的抵抗活动就此结束。 在托拉尔投降后的第二天,美国陆军部立即授权跃跃欲试的迈尔斯将军发起他期待已久的对波多黎各的入侵。此时此刻,各地西班牙守军已是惊弓之鸟,望风而逃,迈尔斯将军率部几乎是兵不血刃,便一举肃清残敌,占领了该岛。 消息传到华盛顿,麦金利总统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现在,他可以腾出手来,全力以赴地解决菲律宾问题了。 菲律宾又称吕宋岛,是太平洋南部的一群美丽富饶的岛屿。 从17世纪起,菲律宾为西班牙殖民帝国霸占。两三百年来,菲律宾人民一直处于水深火热之中。19世纪90年代,随着西班牙帝国的衰落,菲律宾人民的独立运动风起云涌,此起彼伏。西班牙人的统治大有风雨飘摇,朝不保夕之势。 正在这时,美西战争爆发了。 本来,美国人早就对菲律宾的丰饶物产“情有独钟”。90年代初,国务院一个调查委员会曾报告说:“马尼拉黄麻是制造绳索的佳品,从成本和耐磨质量考虑,没有别的东西能胜过它的。除菲律宾之外,其他地方都不出产这种东西。它的前途极大,所需要的就是资本。” 当然,吸引美国人的并不仅仅是名扬天下的马尼拉黄麻,而是它那独特的地理位置及其重要的战略价值。财政部的一位官员曾一语道破天机:“菲律宾是太平洋中的瞭望台,它守卫着数亿人口的中国、印度支那和印度尼西亚的商业。若由一个强大的商业国家占领菲律宾,整个海洋运输的航道将可改观。”说穿了,吞并菲律宾就能为美国争取一块进入中国、参加瓜分亚洲的跳板。 所以,对美国来讲,西班牙人嘴里的这块肥肉是吃定了的。也正因为如此,美西战争伊始,西奥多·罗斯福便迫不及待地命令杜威进攻马尼拉的西班牙舰队。而杜威果然也不负众望,旗开得胜,马到成功。 但是,作为国内家喻户晓的马尼拉海战英雄,杜威却始终不敢轻易踏上菲律宾的土地,因为他没有陆军,用他自己的话来说就是“海军力量无法伸展到岸上更远的地方。为了夺取陆地,你必须有手持步枪的人”。为了摆脱困境,杜威一面致电国内速派陆军增援,一面派人去香港接回流亡的菲律宾革命领导人阿吉纳尔多一行。 乔治·杜威,1837年生于蒙彼利埃,1858年毕业于安纳波利斯海军学院。无论是他在内战时的服役经历还是在战后担任过的职务,都不足以使他在其他几十名同等资历的军官中脱颖而出。 虽然他非常崇拜法拉格特海军上将,但他在40年的海军生涯中却一直没有机会来仿效心目中的偶像。他比别人多一个心眼儿,就是千方百计交结有势力的朋友,诸如西奥多·罗斯福和雷德菲尔德·普罗克特等。这套官场上的功夫不仅使他得到了亚洲海军分舰队的指挥权,同时也练就了他一整套熟稔的政客本领。 工于心计,老谋深算,正是他的拿手好戏。在马尼拉港外的美国军舰上,杜威鼓动如簧之舌,竭力劝说阿吉纳尔多同西班牙人开战,并向他信誓旦旦地保证:只要打跑了西班牙人,美国必将承认菲律宾的独立。 阿吉纳尔多果然相信了杜威的话。他登陆后马上宣布命令:“从日起,全国人民必须拿起武器反对西班牙。” 阿吉纳尔多是菲律宾人民敬若神明的领袖人物。有他登高一呼,自然万民响应。很快就组建了一支1.2万人的队伍,并从中国的厦门购来了大批军火,声势日盛起来。5月28日,阿吉纳尔多率革命军在阿拉邦一仗,重创了西班牙总督派来围剿的一支劲旅。随后,几万人马浩浩荡荡,乘胜进逼马尼拉。 虽然马尼拉已陷入重重包围,但杜威仍躲在旗舰上隔岸观火,不越雷池一步。他得意洋洋地在日记中写道:“菲律宾人正在逐步把西班牙人逼进城。在白天,我们可以望见他们的进攻,在夜晚,我们可以听见他们的枪声。他们打得很出色。他们的成就给了我们很大帮助,它使我们的海军免受西班牙人的进攻,而且也为我们即将到来的陆军准备好据点。西班牙军队已完全龟缩于马尼拉城内。”如此精明的鬼算盘,也亏杜威能想得出来。 到了6月底,革命军控制了整个吕宋岛,马尼拉已成孤城一座,指日可下。杜威看看火候已到,遂派代表告诉阿吉纳尔多,请他暂时不要攻城,等美国陆军到达后,双方并肩作战,共同攻城。忠厚老实的阿吉纳尔多又一次相信了杜威的甜言蜜语。 这时,古巴战事已经结束,麦金利总统在春风得意、踌躇满志之余,加紧调兵遣将,增援正在马尼拉海面上心急火燎、如同热锅上蚂蚁般的杜威。 7月底,l万名美国陆军分为几个梯队陆续抵达马尼拉。 一下船,司令官梅里特将军便发现革命军已在马尼拉四周筑好了战壕,纵横交错,密如蛛网,偌大一片郊外,根本没有美军立锥之地。正在为难的时候,还是由杜威出面,说服阿吉纳尔多让出一部分战壕给美军,总算解决了这一令人尴尬的难题。 无奈梅里特带来的老爷兵太不争气。7月31日清晨,西班牙军队趁美军初来乍到、立足未稳之际,冷不丁地发动了一次进攻,打得美国兵哭爹喊娘,乱成一团。幸亏菲律宾人闻声而至,才击退了西班牙军队。可笑的是,明知西班牙人早就跑没了影子,姗姗来迟的美军援兵还是漫无目标地发射了6万发步枪子弹和200发炮弹,以资壮胆。 其实,西班牙人存心是想给美军来一个不大不小的下马威,好为自己日后的谈判增加一些有分量的筹码。经过连年的围剿与镇压,西班牙人对菲律宾革命军的恐惧要远甚于对美国人,生怕他们会对西班牙过去的暴行进行报复。 于是,西班牙总督耀得尼斯几经权衡,知道任何抵抗已属无效,不得不派出代表同美军商量,他们愿意投降,但有两个条件:第一,只能由美军去接受投降,不能让菲律宾人参加;第二,在投降之前允许西军开炮,以示抵抗,从而保全耀得尼斯总督的面子和西军的荣誉,免得回国后受到西班牙军法的制裁。 如此卑鄙无耻的交易却令美国人喜出望外,正中下怀,双方一拍即合。杜威和梅里特厚着脸皮通知阿吉纳尔多,请他在城外等候,切莫进城,保证美军顺利受降。 经过精心策划,一场照本宣科的假戏果然演得相当精彩。8月,西班牙人一阵稀稀落落的枪炮轰鸣过后,由阿瑟·麦克阿瑟率领的一支海军和由洛林率领的一支陆军大摇大摆地进入了马尼拉城。下午5点43分,总督府的西班牙国旗徐徐降下,换上了美国的星条旗。此时,被蒙在鼓里、对此一无所知的菲律宾军队却被拒于城外! 事后,有一位历史学家写道:“这一天,美国赢得了一个城市,却失掉了一个朋友。” 参议员哈里·海伍德也评论说:“(菲律宾)革命军长期艰苦、勇敢地作战,他们的牺牲和努力是这次胜利不可或缺的因素,但在这胜利之日,他们竟不能入城一享胜利的欢乐,他们心里气愤是理所当然的。”美军占领马尼拉城,标志着美西战争从此画上了句号。从开始那天算起,总共打了4个月——比马汉的估计多了一个月。 1898年底,经过一番紧锣密鼓的讨价还价,美西两国在巴黎签订了和约。西班牙承认古巴独立,把波多黎各、菲律宾关岛割让给美国。作为补偿,美国付给西班牙2000万美元;夏威夷、萨摩亚和威克岛则被美国兼并。 就这样,新兴的“后起之秀”美国硬是从老牌殖民帝国西班牙的口中抠出了如此众多的肥肉,以至于一名美国人得意洋洋地说道:“历史上还没有任何战争能在如此短暂的时间内,以如此小的损失,取得如此辉煌的成果。” 具有讽刺意味的是,一个多世纪前在反对外国统治的斗争中诞生的国家,一个曾产生过华盛顿、林肯等伟大历史人物的国度现在已成为一个十足的帝国主义大国。19世纪80年代,欧洲人通常认为法、德、英、俄、意、奥为国际政治舞台上的6个大国,现在又加上一个美国。出现在德国报纸上的一幅漫画再好不过地表达了这种新的看法,漫画中山姆大叔伸手去拥抱地球,如痴如醉,喃喃自语道:“我还不能完完全全地抱拢——但已为时不远了。” 事实的确如此。美西战争的胜利大大提高了美国的实力和国际地位,美国军队特别是海军为此立下了汗马功劳。然而,在随之而来的国际政治斗争中,美军还将扮演着一个什么样的角色,发挥着什么样的作用呢?第四章菲律宾岛狼烟惨绝人寰华夏大地生灵横遭涂炭当菲律宾人得知美军背信弃义、单独占领马尼拉的幕后真相后,仿佛一道晴天霹雳炸响在自己头上,群情大哗,怒气冲天,恨不得即刻杀入城去,与美军拼个你死我活。心里有苦说不出的阿吉纳尔多虽然痛悔自己过于轻信,上了杜威的大当,但他知道眼下不是拼命的时候。他劝说部下以大局为重,来日方长,暂且咽下这口恶气。 就在梅里特、杜威弹冠相庆、邀功请赏的同时,阿吉纳尔多悄悄地把部队撤到马尼拉以北一个名叫马洛洛的山区小镇。在这里,他召集各方代表,召开了一个制宪会议,制订了菲律宾的第一部共和国宪法。日,菲律宾共和国正式成立,阿吉纳尔多理所当然地当选为第一任总统。 他在就职演说中说:“从今以后,l月23日,将成为菲律宾的国庆日。”他还庄严地宣布:“菲律宾人民今后将生活在菲律宾共和国的民主政府之下,摆脱任何外国的统治。” 与此同时,阿吉纳尔多还派出代表,分赴伦敦、巴黎、马德里、香港和美国各地,联合各种势力,奔走呼号,争取舆论同情为自由而斗争的菲律宾人民。 然而,在美国政府面前,菲律宾人的任何理想和努力只能是一厢情愿之举。本来,迫于菲律宾人和来自国内“反帝国主义”分子们的巨大压力,梅里特和杜威向华盛顿请示方略,满腹狐疑地询问道:“政府是否要采取一切手段,使这些土著人臣服于美国的权威?”麦金利总统当即毫不迟疑地答复道:“起义分子必须承认美国的权威;你们可以按照自己的主意,采取任何一种必要的手段以实现上述目的。” 有了这柄“尚方宝剑”,杜威等人心领神会,窃窃自喜,马上撕下面具,毫无顾忌地向昔日并肩作战的盟友举起了血腥的屠刀。 1898年10月,杜威指挥海军突袭了菲律宾人的小舰队,并下令封锁中国与菲律宾的海上交通,从而切断了菲律宾革命军赖以生存的外援渠道。阿吉纳尔多虽函电纷驰,据理交涉,多次提出强烈抗议,但杜威却装聋作哑,不予理睬。 日夜,美国陆军又在杜威的海军分舰队和帕西格河上炮艇的火力支援下,发起突然进攻,强行占领了马尼拉城外围全部战壕,打死打伤了几百名菲律宾战士。至此,阿吉纳尔多已是忍无可忍,愤然于2月5日宣布对美作战。他在告全国人民书中说:“昨夜9点,我接到来自卡龙坎车站的电报,报告美军既无理由又不提任何警告,向我圣胡安营地和马尼拉四周守卫仓库的部队进行了袭击,造成了不少伤亡。由于敌人的这种侵略进攻,我军已不得不进行防卫性还击。我对双方作战表示遗憾。但我是问心无愧的,因为我一直在尽我的力量来保持我军同美军的友谊,尽管我们已受了若干屈辱并牺牲了若干权利。但是,装出一副朋友脸孔和救世主脸孔的人存心要接西班牙的衣钵来统治我们,他们对我们的民族尊严和菲律宾军队的荣誉进行了污辱。我有无可逃避的责任要捍卫这种尊严和这种荣誉,不能使其遭受任何污辱。 由于这种完全出于我们预料之外的挑衅,为了荣誉,为了对祖国的爱,为了保卫祖国,我谨宣布:菲律宾军队和美国占领军之间的和平友好关系已告结束,美国占领军从今天起将作为我们的敌人对待。“历时3年的美菲战争从此正式打响。 战争初期,美国占领军凭借他们人数和装备上的优势,处处得手,仗仗告捷,神气活现,不可一世。梅里特的继任者奥蒂斯将军被这暂时的胜利冲昏了头脑,得意洋洋地打电报给华盛顿说:不出3个月,我一定可以解决军事问题。麦金利总统闻之大喜,信以为真,遂放慢了征召志愿部队赴菲增援的进程。 孰料,就在奥蒂斯发出这份忘乎所以的电报后没几天,阿吉纳尔多手下一支英勇善战的特遣队乘敌不备,悄悄地摸进了马尼拉市。当晚9时,他们在城内多处同时动手,四下纵火。趁美军一片混乱之时,他们干净利索地消灭了一个美军前哨站,然后又迅速撤退,安然出城。 这场来无影去无踪的突然袭击,着实把美国人吓了一大跳,一时间,他们谈虎色变,人人自危,再也不敢小视菲军了。 奥蒂斯的态度也来了个180度的大转弯,马上拍电报给华盛顿要求速派援军。 3月初,援军到达马尼拉,美军这才壮起胆子,进攻马洛洛。而菲军在给敌人重创之后,主动放弃了这个小镇,全军转移至圣伊德罗。 6月10日,菲军又在拉斯比尼亚打了一个漂亮的胜仗,击溃了敌人一个师。美军上尉萨克斯登在其日记中沮丧地写道: “这是美国军事史上从来不曾有过的事,整个师被击溃了。” 为了挽回面子,美军司令部自欺欺人地向报界解释说,美军所以打败仗是由于那天天气太热的缘故。言外之意是说击败美军的不是菲律宾人,而是那令人生畏的热带雨林气候。 其实,奥蒂斯心里比谁都清楚,不抓住阿吉纳尔多本人,要结束这场战争只能是一句空话。于是,他又拼命向华盛顿要求增援。11月初,当又一批援军开到后,奥蒂斯立刻把全军兵分三路,向吕宋平原上的阿吉纳尔多军队主力发动了大举进攻。经过数场激战,美国人俘虏了菲律宾政府的许多重要官员,阿吉纳尔多被迫退入吕宋岛北部山区。紧接着,奥蒂斯又向甲米地省和内湖地区发动了第二次突击,重创了阿吉纳尔多手下一位杰出的将领——特里亚斯所部,并一举占领了吕宋群岛的所有岛屿。这下子,奥蒂斯又趾高气扬起来,他向华盛顿报告说:“我们将不会再遇到有组织的暴动,只剩下一些残匪了。” 但是,奥蒂斯不久便痛苦地意识到:自己又一次错估了形势。战争并没有结束,而是进入了一个全新的阶段。 原来,阿吉纳尔多和他信赖的助手特里亚斯从失败中汲取了教训,及时调整了战略战术。他们宣布解散正规军,一切正规军都改为游击队,全国分为若干游击区,每区设司令员一人,普遍采取化整为零、各自为战、机动灵活、打了就跑的战术。同时,他们还深入到农村建立起秘密政权,发动群众挫败占领军当局实施的形形色色的“怀柔政策”。 如此一来,美军便日益陷入游击作战的泥潭之中,久久不能自拔。1900年,当麦克阿瑟接替奥蒂斯任司令时,他向华盛顿作了如下报告:在整个列岛上的每一个岛上都有叛军。他们无疑地受到了当地居民的支持。换句话说,各城镇虽然名义上由美国占领和管理,但实际上却是叛军的基地,这不仅是从它们为游击队供应物资这个意义上来说的,而且也为游击队提供了避难之所。现在菲军的最高战术就是:受美军进逼时立即解散,避入附近城镇。这一点他们是很成功的,因为人民支持他们,又因为他们一旦混入居民中,谁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是游击队还是平民。这个独特的作战制度之所以成功当然是由于全国人民的团结一致。这种团结是一个事实,是毋庸置疑的。 这位麦克阿瑟正是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叱咤风云的美国陆军五星上将道格拉斯·麦克阿瑟的父亲。在美军历史上,先后有两起“子承父业”的名将世家,一起是亨利·李和罗伯特·李,另一起就是阿瑟·麦克阿瑟与道格拉斯·麦克阿瑟。 阿瑟·麦克阿瑟,1845年出生在马萨诸塞州的奇科比。17岁时,他参加了第24威斯康星州志愿步兵团的密尔沃基分队。南北战争中,他作战勇敢,多次负伤,曾荣获美国的最高奖赏——荣誉勋章,并于19岁这年晋升为上校军衔,成为联邦军队中最年轻的上校。 战后他被遣散复员,一年之后,他又重新穿上军服,进入正规部队,领上尉军衔。在其后的几年间,他一直当上尉,辗转过许多地方,多数是驻扎在艰苦的西部边疆,征讨印第安人。 1889年,他被提升为少校,到首都华盛顿陆军司令部服务4年。 在此期间,他勤奋读书,获得了法律博士学位。之后,他再次被提升,晋升为中校,并到得克萨斯州的休斯敦任职4年。1897年,他已52岁,被派往明尼苏达州的圣保罗。要不是美西战争爆发,他很可能会在那里平平静静、默默无闻地度完他的军旅生涯。 1898年4月美西空战后,阿瑟·麦克阿瑟被提升为准将。从此,他时来运转,渐入佳境。他坚信,战争一定会成为自己一展身手、建功立业的绝好时机。 果然,随着奥蒂斯的去职、局势日益恶化、几乎不可收拾之际,麦克阿瑟自然而然地登上了驻菲美军司令官的宝座。他一上台,便采取了与奥蒂斯截然不同的战略,这一战略的核心就是采取“更为强硬的政策”来对付游击队。 1900年12月,麦克阿瑟宣布实施“第100号通令”,规定:战争应当以常规形式在身着军装的部队之间进行;但游击队不值得怜悯,应把他们送入集中营、流放或处死;如果指挥官出于“军事上的需要”,可以采取一切必要手段实施“报复”。 与此同时,麦克阿瑟为了弥补美国人在当地语言、习俗和地形方面的先天不足,大量招募亲美的菲律宾人,充当供之驱使的耳目和走狗。到1901年6月,他已拥有5400名菲律宾侦察兵和6000名执行准军事任务的菲律宾警察。在他亲手主持下,陆军成立了一个军事情报处,以增进对游击队活动方式的了解并及时传递情报数据。他还请求海军加强巡逻,千方百计地切断起义军在岛屿之间的通信联络和海外武器输入的途径。 身为一名晓古通今的法律博士,麦克阿瑟深知仅靠武力推行其政策是远远不够的,必须辅之以政治上的“攻心战术”。因此,除了继续强调进行所谓“亲善”活动外,他还授意一批亲美分子组成了菲律宾联邦党。该党成立后,与占领军当局密切配合,成了阿吉纳尔多领导的独立运动的死对头。 麦克阿瑟抛出的这几手“杀手锏”果然厉害,确实给各地菲律宾游击队的抵抗活动带来了巨大困难。一时间,华盛顿方面连电嘉奖,颂声如云,坐在马尼拉总督府里的麦克阿瑟更是笑逐颜开,心中好不得意。 然而,为自由而战的菲律宾人民是不会轻易屈服的。他们前仆后继,视死如归,在同侵略者进行殊死抗争的过程中,涌现出了无数可歌可泣的英雄人物。其中,牺牲在腊子口之役的菲军将领德比拉就是一位令国人自豪、让敌人胆寒的杰出代表。 格里哥里奥·德比拉,原是马尼拉的一名大学生,从1897年开始,他积极参加反对西班牙人的作战,因机智过人、战功卓著,深得阿吉纳尔多的喜爱。阿氏流亡香港时,德比拉忠心耿耿,出生入死,始终不离左右。回国后,阿吉纳尔多任命他为布拉坎军区司令,领准将军衔。 在随后的抗美游击战中,德比拉英勇善战,屡建奇功。因他常骑一匹白色战马,故人称“白马小将”。德比拉曾于奎加一役,击毙美军斯托森柏上校。从此,“白马小将”的威名传遍菲律宾全岛。 这一天,麦克阿瑟终于探到阿吉纳尔多的行踪,立即派麻契少校率领300名士兵前往追捕,并责令他务必一网打尽,斩草除根。 得到情报,阿吉纳尔多只好率总部人员匆匆转移。危急关头,他把掩护的重任交给了素所信赖的德比拉将军。 战斗在腊子口打响。德比拉率领60名战士,死死地顶住了敌人的疯狂进攻,终于为总部的安全转移争取了时间。最后,菲军60名战士全部牺牲,德比拉亦不幸阵亡,年仅24岁。 战后,美国士兵在德比拉的口袋里搜出一本笔记本,最后一页是这样写的:“阿吉纳尔多将军要我集合我所能集合的人守住山口,以便总部转移。我认识到给予我的任务是多么艰巨。但我认为这是我生命中最光荣的时刻。我所做的一切是为了我可爱的祖国而做的。不论付出多大牺牲,都算不了什么。”其铮铮铁骨,凛然正气,震慑了所有在场的美国人。 《芝加哥论坛报》随军记者理查德·李特尔曾亲眼目睹并记载了这次战斗: 我目击了这位菲律宾将军中最年轻最勇敢的将军为了制止美军前进而牺牲了。他和他的士兵们为了让阿吉纳尔多有更多的时间转移而奋不顾身地阻挡美军。他没有阻挡住美军,但他成功地争取到了时间,让阿吉纳尔多溜走了。 12月2日星期六上午,腊子口这一役是一次伟大的战斗。它使打胜这一仗的麻契少校获得了光荣,但它绝没有使没有打胜的这一方失去光荣。 我们看到德比拉骑在白马上在曲曲折折的山路上来往指挥,甚至他的声音也能一字一字听到。德比拉不时为士兵壮胆说:“这是最后一次为祖国效劳了,要让敌人知道我们菲律宾人民是不屈的人民”,“牺牲就是光荣,是个人的光荣,也是民族的光荣”,“一个人倒下去,千百万人将站起来,我们的事业必胜”。 德比拉虽死犹生。他那顶天立地、威武不屈的英雄壮举不仅激励和感召了菲律宾人民,而且他的英名远播海外,令世界上所有爱好和平与正义的人们钦佩不已。随之而来的是越来越多的美国人开始反对这场不得人心的战争。这期间,由众多美国各界著名人士联名发表的一篇文章流传甚广,影响巨大,不啻为一篇声讨美国帝国主义的战斗檄文:我们认为帝国主义这种政策是与自由针锋相对的,它导致军国主义。遗憾的是,在华盛顿和林肯的国度内,我们竟然不得不需要重申:所有的人,不管其种族或肤色,都有权利享受生命的自由。我们认为,任何政府之权力必须来自被治人民的授予。我们坚决认为,对任何人民进行征服都是一种犯罪的侵略行为。 我们愤怒谴责我国政府对菲律宾的政策,这种政策意味着在菲律宾谋害了我们1776年的精神。我们对在菲律宾牺牲的我国士兵表示衷心哀悼,尽管这是一场非正义的战争。我们谴责对菲律宾人民的大屠杀,我们认为这是一种毫无必要的恐怖行为。我们抗议我国政府采用西班牙的方法来扩张美国的领土。 我们要求立即停止这一场以侵害自由为目的的战争,这场战争是西班牙开始的而由我们继承其衣钵的。我们要求国会立即向菲律宾人宣布,我们将让他们获得他们长期用战斗来争取的,而且是理应属于他们的自由。 我们万分憎恶对菲律宾的罪恶的侵略战争,我们万分遗憾美国人手上染了菲律宾人的血,但我们更厌恶的是,在我们国内,合众国的民主被出卖了。真正的炮火不在马尼拉郊外,真正的敌人就在我们国门之内。1861年,敌人的目的是要分裂国家,1899年,敌人的目的是要摧毁我们的立国原则和精神。 是的,所有公民在国家危急之秋都有义务支持他们的政府。但我们认为,在菲律宾问题上,这一原则是不适用的。 我们向人民呼吁,我们呼吁人民起来击败任何一个个人或任何一个政党,只要他支持用武力来征服另外一个国家的人民。 1900年,适逢美国大选,反对菲律宾战争的各种努力更是抱成一团,齐心协力,借机刮起了一场“扳倒”麦金利总统的政坛风暴。 马萨诸塞州众议员基力特辛辣地指出:“我并不特别反对扩张的野心。但是如果我们到菲律宾去的动机是野心,那就老实说吧,而不要说什么出于仁慈之心。在我看来,虚伪是最大的罪恶,它要比扩张本身更坏得多。”参议员霍阿的一次演说更是开门见山,单刀直入:“总统的政治措施做出了一个成绩,那就是把本来准备欢迎我们美国人并把我们看成解放者的菲律宾广大人民变成了我们的不可调和的敌人,使他们对我们充满了仇和恨,如果屠杀可以叫做战争的话,那它已经进行一年了。它将以这种或那种形式继续下去,还要继续100年,如果我们的帝国主义政策不予改变的话。不错,我们会有和平和安静的时期,有表面看来是百依百顺的时期。你们可以用高官厚禄收买一些人,可以用武力吓住一些胆小的人,于是在这块土地上出现表面的太平。但火山内的火仍在燃烧着,火山口会随时喷火,你们没有办法解决这个问题,除非使用正确的政策。” 然而,抗议也好,咒骂也罢,这一切对于视菲律宾为“上帝的礼物”而志在必得的麦金利来说,无疑是隔靴搔痒,丝毫动摇不了他的信心和主张。随着1901年麦金利竞选获得连任,任何阻止对菲战争的指望均化为乌有。 麦克阿瑟看准了这一时机,立即开始实施更为强硬的政策。 在一次次残酷的围剿之后,起义军的活动空间越来越狭小,处境也越来越困难。阿吉纳尔多率领他的指挥部东躲西藏,饥寒交迫,几无藏身之所,日有性命之忧。1901年3月,麦克阿瑟手下的劳斯顿将军在几个菲律宾民族败类的配合下,突施奇兵,里应外合,终于抓获了阿吉纳尔多。 一个月后,心力交瘁的阿吉纳尔多在麦克阿瑟的百般威胁利诱下,被迫发表了一份声明,表示接受美国的统治并号召他的爱国同胞结束抵抗。 此举,标志着菲律宾第一共和国从此退出了历史舞台。 但是,各地菲律宾游击队并没有立刻放下武器。尤其是活动在八打雁省的马尔达尔的部队和另一支出没于萨马的卢克班的部队,仍然高擎义旗,坚持抵抗,不时地给占领军以沉重打击。恼羞成怒的麦克阿瑟决定不惜一切手段,尽快剿除这两支起义军。 一场罕见的大屠杀开始了。 受命“荡平”萨马岛的史密斯将军咬牙切齿地要求他的部下:“我希望你们去杀、去烧,你杀的人越多我就越满意。我想把所有能够佩带武器、敌视美国的人统统杀死!”没过多久,岛上所有的成年男女被杀戮殆尽,所有的农舍、庄稼均化为灰烬。 另一个负责剿灭八打雁的美军指挥官贝尔,在创造烧杀抢掠纪录方面同样不甘人后,他口口声声地宣称:“无辜者必然也会受罪,这是战争不可避免的。”他手下的美军所过之处,无不白骨如山,血流盈野,村村户户变成了惨不忍睹的无人世界。 至于屠杀中的种种暴行,更是骇人听闻,举不胜举。 《纽约邮报》的一位记者在报道了美军严刑拷打、杀人放火、强奸妇女等等令人发指的暴行之后,接着写道:“如果我在上面所说的那些酷刑是18层地狱的话,那么水刑可以说是19层地狱。被抓到的土人被按在地上,他的四肢被紧紧捆住,头朝天,以便容易灌水。想闭嘴是不可能的,因为有竹筷通鼻孔,使你无法闭嘴。现在,灌水开始了,可怜的人要做挣扎,但这是徒然的。一加仑是不少了,但接着是第二加仑、第三加仑。这时,受刑人的身子简直是爆破了,但估计不对,因为接着又来了第四加仑,第五加仑。这时,身子已不成其为身子。在这种情况下,说话当然已不可能。于是,开始了放水。如果幸运,放水可以自然进行。但大多是使用压力的。一个士兵对我说:‘我们就踩在他身上,使放水的速度得以加快。’这位士兵在描述这个动作时还哈哈大笑,得意非凡。试问,天底下难道还有比这更为残忍的吗?人们势必要问,这样的刑罚使用过多少次?没有人能回答。 “有一个士兵对我讲,他亲眼看见过两三百次,一天有时高达20次。另外一个士兵对我说,他见过80多次。有一个军官对我说,他见过4次,但他知道的有200多次。我说的这一切的确不太美丽,但它们却是事实啊!”士兵安德鲁·韦尔的作证更是令人毛骨悚然:“当时,我们抓到了一个俘虏,我的同伴们把他的衣服剥个精光。然后把他按在地上,一个士兵压住左臂,一个士兵压住右臂,一个士兵压住左腿,一个士兵压住右腿。然后另外一个士兵用刀片切开了他的脚踝,在脚踝上切开一层外皮,他把这层皮卷在一根细竹条上,然后像人们打铺盖卷儿那样向整个身子依势卷上去,剥下了一整块人皮。” 就这样,靠着极其惨无人道的野蛮屠杀,美国占领军最终平定了菲律宾起义军的剩余势力。到日,因麦金利遇刺身亡而刚刚上任不久的罗斯福总统在白宫向全世界宣布:这场战争胜利地结束了。 然而,这一建立在菲律宾人民鲜血、尸骨、眼泪和痛苦之上的所谓胜利是极不光彩的。一位美国将军直截了当地把它称之为一场“邪恶的战争”,另一位则承认美国人“在菲律宾残酷地镇压了一场比我们自己引以为荣的革命还要正义的起义活动”。 美国军队在这场战争中的所作所为,将永远被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 无独有偶。如果说在19世纪末、20世纪初的世纪之交,美军欠下了菲律宾人民一笔巨大的血债的话,那么,它参加八国联军镇压中国义和团之举,更是给华夏神州造成了无法估量的浩劫与灾难! 美国在对西班牙战争获得胜利并占领菲律宾之后,下一个目标便是夺取那诱人的、庞大的中国市场。但是,此时的中国已被其他列强强行划定了“势力范围”,根本没有美国的插手余地。 想凭武力夺取吗?英、俄、德、日、法、意国可不是破败的西班牙,哪一个也不好惹。这种情况下,一心想在中国市场取得垄断地位并把太平洋化为“美国湖”的美国政府只能另打主意。 一来二去,美国煞费苦心地提出了一个“门户开放和机会均等”政策。其中心意思就是要求列强保证:中国现存的“势力范围”对美国商品实行“门户开放”,即保证美国人的行动自由,维持“机会均等”的原则。这一提议首先得到了当时正有求于美国的英国政府的支持,其他列强迫于形势和压力,也都勉勉强强地表示同意。这样,美国人硬是从列强的牙缝里挤出了一线机会。随后,财大气粗的美国公司如过江之鲫,纷至沓来,偌大的中国内地,美国的星条旗随风招展,触目皆是。 然而,欲壑难填的美国资产阶级对此并不满足。不仅美国商人,就连美国传教士们也坚决要求政府采取更明确、更强硬的政策,以捞取更多、更大的好处。为此,美国驻北京公使康格公开反对保持中国的完整,大肆扬言:将来瓜分中国时,美国“应准备通过谈判或强占的途径至少取得一个良好的港口,以便以这港口为据点来行使它的权利和运用它的势力”。 正在这时,义和团运动爆发了。革命导师列宁在谈到中国义和团运动时说:“是的,中国人的确憎恶欧洲人,然而他们究竟憎恶哪一种欧洲人呢?并且为什么憎恶呢?中国人并不是憎恶欧洲人民,因为他们之间并无冲突,他们是憎恶欧洲资本家和唯资本家之命是从的欧洲各国政府。那些到中国来只是为了大发横财的人,那些利用自己的所谓文明来进行欺骗、掠夺和镇压的人,那些为了取得贩卖毒害人民的鸦片的权利而同中国作战(1856年英法对华的战争)的人,那些用传教的鬼话来掩盖掠夺政策的人,中国人难道不痛恨他们吗?”正因为这样,1898年首先在中国山东省兴起的义和团反帝爱国运动,以疾风骤雨、掀天揭地之势迅速蔓延华北,席卷京津,大长了中华民族的志气,大灭了外国侵略者的威风,从而在中国近代史上写下了可歌可泣的伟大篇章。 还在义和团运动爆发初期,帝国主义列强即合谋武装侵华,联手进攻中国。美国唯恐落于人后,马上表示与列强“同舟共济”,“合力以相助”。日,英、美、法、德公使联合照会清政府,要求在两个月内将义和团一律“剿灭”,“否则将派水陆各军驰入山东、直隶两省,代为剿平”。5月30日,英、法、俄、美公使又至总理衙门进行威胁,声称“不论中国政府的态度如何,各外国公使已决定调兵来北京”。 5月31日至6月10日,英、美、法、德、日、意、俄、奥等八国以保护使馆为名,分别从在华军事基地、殖民地国家和国内抽调陆海军部队,由军舰和运输船载运至大沽、塘沽,并进入天津租界,“八国联军”正式形成,总兵力最多时高达12.8万余人。其中,美军5800余人,司令为沙飞上校,由美国本土及吕宋岛驻军编成3个步兵团、三个骑兵团、三个炮兵营及一个炮兵连;另有海军陆战队约1000人。 在随后的两个多月的时间里,八国联军攻大沽,陷天津,犯北京,每战皆有美军士兵冲锋陷阵、烧杀抢掠的狰狞身影,同时他们也饱尝了义和团的铁拳重击。廊坊一战结束后,英美联军指挥官西摩尔仍心有余悸,连声哀叹道:“义和团所用设为西式枪炮,则所率联军,必全军覆灭。” 8月14日,八国联军攻占北京。随后纵兵抢劫三日,皇宫、住宅、商店无一幸免,“自元明以来之积蓄,上自典章文物,下至国宝奇珍,扫地遂尽”。与此同时,尚留在城内的义和团战士及大批无辜百姓惨遭屠杀。侵略者无恶不作,奸淫掳掠之事,不可胜计。 八国联军的滔天罪行,人神共怒,罄竹难书,以至于许多美国人都感到无地自容。 美国国务卿海·约翰在一封私人信件中说:“我们杀人的比例至少是十对一。我们洗劫和焚烧了价值以百万美元计的财产,整个情景会使最野蛮的人都感到自叹弗如。” 当时在北京的美国外交官洛克希尔写道:“从大沽到北京,整个区域陷入了无政府状态。文明的西方军队所到之处,所产生的结果不堪描绘。想来13世纪蒙古人的所作所为也不过如此吧!从港口到北京,几乎没有留下一间完整的房屋,凡可以拿走的东西全被拿走了。至少有二分之一的房屋在洗劫一空后被纵火焚烧了。在北京进行了公开洗劫。从将军到士兵,从公使到最低级的随员,从大主教到小牧师,人人都参加抢劫,参加勒索。我和我妻子昨天到北京的观台去,那里有一批精制的铜质天文仪器,大概是从13世纪保持至今的。但联军正在进行拆卸,准备运往巴黎或柏林。这些仪器经历7个世纪而无损伤,但如今却不能逃过文明的西方人之手,不亦悲乎!我无脸待在中国了。所见所闻实在难以为人。这次征讨一定会以本世纪最可耻的征讨而列入史册。” 八国联军侵华战争的直接恶果是迫使清政府签订了丧权辱国的《辛丑条约》。从此,古老的中国更加步入痛苦和屈辱的深渊。 90年后,世纪伟人邓小平在一次接见外宾时说道:“我是一个中国人,懂得外国侵略中国的历史。当我听到西方七国首脑会议决定要制裁中国,马上就联想到1900年八国联军侵略中国的历史。”可见这件事对中国人刺激之深、创伤之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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