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刚做，妈呀，简直就是满清十大酷刑酷刑，之首那种。做的时候咳嗽太厉害，眼球和眼周血管爆裂，变成了红眼怪：做的时候有多痛苦？看过电影里的水刑拷问吗？一般水刑之后都会招供，气管镜的体验，应该和水刑最相似，做的过程中很想跟医生求饶——“我招，我招，我全招了！”我是两肺肺炎，左肺上部、右肺下部感染比较严重，做之前几天做了血液、心脏检查，还提前吸了二十分钟的气管扩张和麻醉药。做气管镜的时候，一位年龄大的医生带了四个年轻医生，我还纳闷咋这么多人，躺下之后，眼睛用厚布裹住了，听到那个年纪大的声音说：“小关，今天你来做，我指导你。”我心里咯噔一声，妈呀，我这是给新人练手的靶子啊，听说气管镜的难受程度，跟医生的熟练程度密切相关，死了死了！医生警告说：“如果很难受就深呼吸，不要拽管子啊！”同时一个医生在旁边，按住了我的双手。随后感觉到一个很粗的管子插进了鼻孔，然后细细的一条东西开始往鼻孔深处延伸，忍不住想吞咽，但一吞咽，就会更明显地感受到喉咙处有根绳子卡着。再之后感觉细管到了胸腔，剧烈的窒息感袭来，拼命想咳嗽，咳到能感到整个肺在缩紧——从来没有如此明晰地感受过肺在胸腔里的存在。那个年纪大的声音在指挥：“往下一点？”“太多了！拉上来一点！”“下！下！左！左！”管子每动一下，不仅整个肺想抽搐地咳嗽，从肺里被抽拉带出来的粘液堆积在喉咙里，想吐又吐不出来。咳！狂咳！剧烈咳！没法咳得清脆干净，声音到了喉咙就变成了粗重的呼啦呼啦的哀嚎，能听出喉咙里的粘液被搅动翻滚发出的剧烈碰撞声。努力想把管子咳出来，但管子却越来越深入，我紧紧抓住垫子，脚不由得抽搐得翘了起来，眼泪哗啦啦往外流。只听得年纪大医生说：“左肺好了，出来去右边！”“动作麻利点！”又是一番翻江倒海！狂咳猛抽。整个内镜室，只有医生的指导声，还有我呼啦呼啦的喉咙声。我只盼着快点结束，想跟医生说可不可以终止，别检查右边，但喉咙里都是粘液，根本说不出话。终于听到那个年纪大的声音说：“好了好了，最难受的时刻过去了。深呼吸，别紧张！”果然轻松了很多，又过了一会儿，她的声音说：“往外抽！”“迅速抽！”感觉细细的管子终于离开了我肺，快速经过咽喉，从鼻子里跳了出来。还是激烈到肺快掉出来的咳嗽，医生扶我起来，给我纱布让我尽量把喉咙里的东西吐出来。同时告诉我：“没事了没事了，过两个小时再进食，水也别喝，只能喝粥。咳出来的痰里有血是气管镜正常反应，别担心，明天就好了。”我又蹒跚着到了门口凳子上，坐着咳了十多分钟，咳了五六堆纸才止住，回了病房。过后我问媳妇，有没有做了3分钟？她说“肯定不知，我在外面都能听到你的哀嚎，从头持续到尾，至少也有20几分钟。”我跟媳妇描述气管镜的难受程度，她问我：“你说做气管镜和生孩子，哪个更痛苦？”我说：“气管镜不是痛，而是难受，如果你感受过吃面条吸进气管的难受，你把那种难受放大十倍延长成持续20分钟就对了。”她若有所思，后来见到护士，又问了她同样的问题，护士哈哈大笑，说“我没生过孩子，也没做过气管镜，我也不知道啊！不过气管镜应该不是疼，是窒息感。而且每个人对疼痛的敏感程度不一样，也没法比。”现在做完两个多小时，我已经活蹦乱跳，能写知乎，也不咳嗽了。祝愿大家身体安康，一生都不用尝试气管镜，我自己这辈子也真的再也不想做了！“医生，你想问什么直接问，我一定知无不言，不用上气管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