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对孩子发火的样子跟精神病一样,老公可以把老婆送精神病院治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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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司明突然发现,自己玩的绝地求生跟别人的不一样!
  他能在游戏里找到各种颜色的碎片,合成后能变成技能、属性、才艺、金钱、古董、甚至丹药、功法等等各色逆天宝贝!
  靠着在游戏里不断捡碎片,江司明完成了人生逆袭,发家致富!
  “哦,等等,我先去大海那头捡个东西!”
  “我被打了,还不来帮我架枪,江司明!”
  “你先稳住,我去找个东西,很快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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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药如用兵。在治疗尿结石上春晓老师用药很神奇,在正确辩证的基础上找准问题所在“肾虚湿热”,治疗原理好比河道被堵住了,于是增加水的动力,疏通拓宽河道,河道逐渐就流通了。这样从多方面着手解决各个环节的问题,有如神来之笔,妙手回春总能化险为夷。
老太爷是指方健的父亲,一个公安战线退休的老同志,退休好几年了。虽然已60多岁,但身体和精神还很好,来回骑个摩托车给方健进货、送药,乐此不疲。有一天,我们一起在诊所闲谈,他问我:老弟,我这两个肩膀犟痛,有一、二十年了,年轻时不显,现在感觉越来越重了。你看有办法医没有。我说:可以试试看。我一切脉,老太爷没什么大病,只寸脉略紧,舌质老而偏暗。他说:两肩感觉很重、有点裹,抬不高,天气冷时偏重,且左小腿有巴掌大一块地方觉得冷湿,象打湿了裤脚一样。这个病很好断,就是风湿夹寒,也称为血痹,结合老太爷历史,他年轻时因工作关系,风里来雨里去,得这个病是很正常的。难于如何用药,才能起到立竿见影的效果。因为老太爷已吃过不少药,但都如泥牛如海,没有消息。
我认为治此病用药主要是要让内气外达,去寒除湿活血化瘀。药力要大也要集中,方能很好见效。于是开方:黄芪60克、制附片50克(先煎)、桂枝15克、葛根30克(先煎)、秦艽15克、桑枝20克、细辛10克、羌活15克、独活15克、防风15克、苍术20克、当归15克、白芍15克、生姜20克、大枣6个。此乃黄芪桂枝五物汤、独活寄生汤的组合与加减,不过药量加强了。作用是补中强营、补血益气、舒筋活络、通阳化湿,驱寒解表。我口述,方健已把方写好,先捡了两副药。
当晚,大约8点钟左右,我接到方健的电话,说:陈师兄,我爸吃了药后胸口闷、气紧,你看是什么原因?我一想:原来老太爷有表实呀,吃药关起了。便对方健说:不要紧,你再去抓几样药,麻黄10克、连翘20克、甘草10克,煎好后马上给好吃,其余的合在药汤里,后面没煎的药加上这几味。这几样药里麻黄解表,宣肺气,大家都比较清楚了;但连翘的作用很大,清热解毒大家很熟,但解表散结利湿发汗就少人知了;用甘草是取其益气缓中解急迫。
第二天我问方健,老太爷如何?方健说加吃了麻黄连翘甘草汤后,发了一通汗,我爸说感觉很好。又过两天,我到诊所,看见老太爷在,方健正在抓药,抓的就是老太爷吃的药。老太爷看见我很高兴,说:老弟,你这个方子效果真不错。我问咋个不错法。他说:吃药后不到一个小时,就感觉一股热流从背心起来,向两个肩膀行走,两个肩膀暖溶溶的,特别舒服,两付药吃过后,那个暖流已经可以走到手腕了。小腿上那个湿冷的地方也好多了,现在只有指头大一块还有湿冷的感觉。我说:哈哈,老太爷你要打通了任督二脉了,效果好,再多吃几付巩固一下吧。老太爷说:我看只需要再吃两付就可以了。
之后,我以为老太爷已没什么事了,见到方健也没再问。后来,到方健诊所的时候慢慢少了,因为方健本来中医基础较好,跟我交流几个月后,已比较有信心应对大多数疾病了,遇见疑难叫我去的时候也少了,除了有重病人,我也只是偶然再到诊所去,有时去了也没见到老太爷,所以大概过了一个多月我才又再见到他。见到他后,我问:老太爷,你的肩病现在怎么样了?老太爷还没说,方健接过话头说:陈师兄,我早就想给你说我爸的情况了,但几次见到你我又忘记说了,我爸吃了你头次开的药后,开头效果很好,病也松多了,但后来继续吃又效果不明显了,我想叫你再给他看一下。我问老太爷:现在是什么情况?老太爷说:现在痛不严重了,但两肩还是犟,手臂有点酸痛并发麻,麻的感觉不好受。我给他们说:老太爷得病的时间长,看来痰和血瘀比较重,手臂麻说明还需要加去风的药。于是我叫他们在原方汤药里减黄芪、独活,加全蝎、地龙、蜈蚣、僵蚕、三七、水蛭打粉作胶囊,用汤药送服,一次3克,日服三次。我说,这个病得病时间长,要慢慢才能好。
    方健照此给老太爷抓药吃,很快就见效了。告诉我说,吃过几付药后就不感觉到麻了,肩犟和酸痛的感觉也在逐渐减轻。于现在已有一个多月了,是不是好了呢,我得再问才知道。

终于看到老师诊治肿瘤的案例了,用药如用兵,就看如何排兵布阵了,慢性病、疑难病、内科杂症才是真正考验医生的。老师能将食道癌与旋复代赭石汤证联系起来感觉很妙,这就是异病同治,不知道食道癌患者服用老师的药后情况如何了?
老师在评价方键的方子时说“补益力量不足,软坚散结与抗癌解毒力量也略差些”,看得出来老师的方子软坚散结与抗癌解毒力量强了许多,包含去除痰、滞、瘀、结、毒之品,但补益之药似乎只有人参,不知道补益力量足不足?

另外,老师您为什么说:“丸药方在此时有些不宜,里面攻坚破结、活血化瘀的药对肿瘤不一定有用,甚至有时会起激变的作用”呢?,既然“癌症为标实标急之症",用丸药去攻坚破结、活血化瘀难道不对吗?请予指导

病人第一剂吃完后(本来嘱病人两日一剂,而病人实际服用四日一剂),睡眠好转,心慌几乎消失,咽喉、食管吞咽食物时几乎不痛了,能吃稍软的大米干饭,因一辈子勤劳惯了,便下地干活,起牛粪三挑,挑到地里,当晚便病情加重,自觉身重、咽喉痛、失眠,但吃了后两付药后,又恢复过来了。病情稳定在吃第一付药后的情况。
    10月24日复诊,处方:人参15、旋复花15、赭石30、玄参15、牡蛎15、渐贝15、化红12、海昆各30、射干12、山豆根6克、郁金10、半枝莲50、舌蛇草30、半夏15、麦冬15、竹茹20、柏子仁15、天冬20、栀子6。三剂。西黄丸胶囊(自制)一次三粒,一日二次。
    处方在上次的基础上半枝莲加到50,以增强抗癌解毒的力量;另因睡眠还是不太好,有点心烦,所以加了竹茹、柏子仁、天冬和栀子。加西黄丸加强破瘀消结解毒之力,但因病人家庭经济条件差,用量减到最低。
    10月30日,电话回访,自述症状基本消失,睡眠好转,面上潮红已不见,中间有一次因洗澡水太凉引起干咳,由方健电告用川贝、渐贝、二冬、银条参、桔梗加冰糖梨子治好。
    11月7日,病人乘车亲到诊所看病拿药,自说已感觉跟没病一样,只是近三天睡眠差一点。看舌质淡而胖,苔白而湿,诊断为阳弱气虚,佐以玄离丹调治,一天两次,一次一粒,其余不变,
    11月15日复诊,病人自述胃口变差,担心吃药太多,有碍脾胃,嘱水药四天一付,玄离丹一天一次,西黄丸用量不变。
    12月6日,自制大黄蛰虫丸成,带与病人,嘱一次一丸,一天两丸。
    12月9日,病人复诊,自述两肋胀痛,吃东西后加重,于是停服大黄蛰虫丸、玄离丹,只服水剂和西黄丸。主要原因是意识到病人身体太弱,玄离丹补力较强,接收不了,多余药力会让病人身体变得虚亢,大黄蛰虫丸攻坚破积化瘀之力也强,怕引起癌的激变。
12月26日,自述在家用核桃壳与榆合皮煎水吃,配合我们的药,感觉乳房两侧胀痛减轻,饭量好,每顿能吃两碗米饭,体重增加,只是睡眠还是较差。观其面色润泽,动作和反应轻便,神情愉悦,认为药已大效,治愈有望。水药和西黄丸不变,大黄蛰虫丸一日一粒,分两次吃。此后一段时间用药基本不变,病人病情稳定。
    2010年2月8日,病人家属前来拿药,言经济困难,无力再配制西黄丸,并要求用便宜一点的药。于是只开水药,药方为:党参20、赭石20、玄参15、牡蛎30、渐贝15、郁金15、半枝莲30、蛇舌草30、二冬各15、连翘15、甘草10、公英20。
    此后,很长时间不见病人及家属来拿药,我问方健是怎么回事,方健说打电话问过了她儿媳妇,也就是最开始积极给老太婆请医看病的那个,她儿媳妇说,老太婆的三个儿子为给老人治病的事扯皮,老人气得病情得发,不愿治了。另一方面,就是愿治,在经济方面几个儿子也没谈好,没谁单独出面拿钱来治。就这样,老太婆治病的事就一直拖了下来。
直到5月20日,方健又打电话给我,说杨大娘的儿子打电话来,说老人的病又严重了,呕逆,吃不下饭,吃流质都痛,方健叫我开个方子,病人的儿子要过来拿药,想缓解一下病人的痛苦。这次虽没有见到病人,便癌人现在的情况还是大致可以推测的,因病人经济条件不好,有的药不能开,斟酌再三,开方:生半夏15、生姜30、干姜10、人参10、赭石30(半入煎半吞服)、旋复花20、大枣10个、甘草10克、玄参30、牡蛎30、蔻仁20、半枝莲50。药以扶正、止呕、温中、化痰、降逆为治,兼软坚散结、解毒抗癌。  开过药后,过一天我叫方健打电话问一下,方健打电话给过去,居然是大娘接的电话,说药吃了后要好多了,不呕了,胸口不那么闷胀,喉咙没那么痛了。后来我就没过问了,直到6月2日,我着手写这个医案时,我才又问方健:大娘的情况如何了?方健说,大娘的儿子后来又过来拿了一付药(最近开的那个方子),之后就没来了,他后来曾打过两次电话过去,都没人接,不知现在怎样了。我问:那个方子你药收他多少钱?方健说:就只收了十来块钱一付。我便不再问了,明摆着的事实是病人家属已经放弃治疗了,十来块钱的药也只买了一付,再穷能穷到这个份上吗。搞得我一整天没情绪。
这个癌症算是一个成功的病例吗?严格的说还不能算。只是按出院时医生的断言,病人应该活不过去年11月份。但实际上经过中医治疗,11月份时,病人反而是症状基本消除,生活基本正常的时候。后来终止治疗,就非医者所能改变的了。至现在,超出医院预计病人生存期限两倍的时间后,病人仍在。我认为,如果再继续治疗,还是有希望继续好转的。但我们最后,只剩一声叹息。
一个认识一年多的朋友,其老婆小莉患慢性鼻炎多年,平时间歇性或交替性鼻塞流涕,发作时便两鼻全塞,张口出气,彻夜不眠。08年还没认识我之前就到医学院附属医院动了手术,动手术刚开始好一点,几个月就没用了,发作起来仍和原来一样。我们认识后,在她有一次发作时,我给了她一包大药能吃五天的自制鼻炎胶囊,吃了两三天居然就没事了,便把剩下的留作备用,因为没完全好,还不时有鼻塞,便拿出来吃,吃了就会好些。
春节后一段时间没有联系,有一天我又接到我朋友打来的电话,说:陈哥,晚上有空吗,小莉的鼻炎又发了,我想让你再给她看一下。我说:晚上在家里,你们过来吧。晚上,我们吃过饭不久,他们二人自驾车过来了。我一看,小莉面容很憔悴,坐定后,我一边给小莉切脉,一边问情况。小莉说:这次的鼻炎已发作近一个月了,因离我较远,就没想来打扰我。便在周围的医院和门诊开中药吃。他们对西药已不再相信,认为只是暂时起作用,且副作用大,不能治本。但是吃了好几个中医开的中药都没什么效果,现在已经难以忍受了。发病以来,近一个月没睡一个好觉,由于只能张嘴呼吸,所以,现在口干舌燥,喉咙肿痛,口臭而饮食无味。观舌,只见舌瘦长,舌质略红,舌苔薄白,表面黄而干;脉细玄而数。我认为是风寒夹湿,上犯清窍,郁而化热;又因脾虚胃弱,津不上承,肺失肃降,肝气郁滞,致病久不能愈。虽然舌脉皆有热象,但并非重点。治应宣肺解表、补虚和通窍。处方:麻黄10、桂枝15、干姜10、生姜25、甘草10、附片12、细辛6、桔梗10、百芷15、连翘25、辛夷10
我没有定多少付药,叫她吃好为止。另外我告诉他们,由于小莉的体质不是很好,病好后,如果不注意,以后还容易复发。他们希望我开一个调理身体的方子。我说:你们两人都很忙,调理身体的药不是几付药可以见效的,要吃较长时间的药,天天煎药是很麻烦的,吃丹丸最好。我自制了一种丹药,叫玄离丹,专为调理体质所设。小莉在病好后吃一段时间,身体巩固了,病就不易再发了。我给了他们100粒玄离丹,叫小莉一日吃三粒。
结果,小莉拿了我的药方后,第二天一早就去拿药,当天吃了一付,晚上睡觉鼻子就通了,睡了个好觉。第二天非常高兴的打电话向我汇报,并致以十分的感谢。过了一段时间,我们又见到他们,据小莉说:中间有点轻微的反复,坚持吃了六付药就彻底没事了,接着又继续吃玄离丹,药吃到一半左右,就觉得精神和体力比以前好多了,朋友也说她比以前更健康,面色更红润了。

急发性颈痈——岳母娘的再度考验

    自岳母娘自上次得了甲流被我治好后,我便告诉她,得病后要早点告诉我,莫乱吃药。但我这个岳母对我始终有点客气,怕给我添麻烦。但唯如此,最后却给我增加了更多的麻烦。

这次岳母娘的病我们也是一星期后才知道的,是岳父看岳母自个折腾,怕出问题了才不得已打电话给我们。等我们下去一看,岳母的病已不是一般的小问题了。据说,得病以来,岳母自行找医,中药西药皆吃,打针输液也搞,最后,社区诊所、两家个体诊所及区中医院的态度是,不必在我们这儿打针吃药了,还是到附属医院去吧,检查清楚了,该开刀就开刀,早做早好。

说了这么多,岳母得的究竟是什么病呢?医生们说是甲状腺肿大,开始程度如何我不知道,只知道岳母说越医越重,现在已是进入急性发作阶段,吞口水都难,左颈下肿起一大块,软软的但中有一个一个的结节,岳母说颈子、喉咙火辣辣的痛,牵址耳心也痛,肩颈犟,已有两三天睡不着觉了。我看了下舌象,舌质淡紫,苔黄腻水湿,面色差,带黄色,一时很难确定如何下药。但当我一搭上岳母的腕脉时,我心里就清楚了一些。岳母的脉浮、紧而数。首先应有表症;我又问她有汗无汗,怕不怕冷。她说有汗,也有点怕冷。伤寒,已发汗,本应脉浮缓,现仍浮紧而数,显然是外表伤寒未解而内里兼有实热之象。在内之热势如何,现在因被寒束,特征不明显。当先解表,再图后治。处方:桂枝15、葛根30、生姜30、大枣4个、白芍15、甘草10、柴胡12,两剂。乃是桂枝加葛根汤加柴胡,生姜加量是因为舌上反映湿重,加柴胡是因为有耳心痛,怀疑邪有入少阳。药开好后,叫舅子马上去买,当晚煎服。并说:这个药不能长吃,第一剂药吃完后,我问过同意后再吃第二剂。时间:5月27日晚。

第二天上班前,我打电话问服药后情况,岳母接到电话就高兴的说:昨晚吃药后就想睡,今天早上有点不想起来,除颈下有点痛外,其他都觉得没什么问题了,早上吃了两碗饭(几天来没怎么吃饭)。并问:现在已吃了两次,剩下的药不多了,还煮不煮第二付药。我当时没见人,也拿不准表解没有,心想再吃两次应该没问题,反正我们晚上还要过去开下一步吃的药。便说:可以煮第二付药,再吃两次看。说了后,心里总觉不踏实,但又不好马上收回。果然,在中午两点过后,就接到岳母的电话,说喉咙又开始痛了,仍是火辣辣的,牵址耳心痛,太阳穴也痛了。我赶紧说:药先别吃了,我们晚上下班后就过来。

晚上下班到岳母家,岳母躺在床上,岳父脸色不太好,似乎对我又似乎对大家说:我说早点去检查,知道清楚点,也好想办法。这种病拖不得的,严重了要封喉的哟。搞得我很尴尬,便说:这病是寒包火,要分两步走,现在寒去了,热毒发作出来了,是正常的,不是加重了,继续吃中药会好的。岳父并不理解,说:到大医院检查,至少还知道是啥病,出了问题还可抢救。都是你妈犟,叫她去医院,她就是不去。我无赖只得说:这样吧,我再开一付药,如果明天还没好转,你们把妈妈送到医专(附属医院的俗称)去我也不反对。再诊时,见岳母舌苔黄厚水滑,脉实数,便以三仁汤合银翘散化裁加减:乌梅30、白芍15、黄连5、苡仁30、蔻仁10、杏仁10、滑石20、厚朴15、银花15、连翘20、芦根15、砂仁10、桔梗10、牛蒡子20、甘草6。加乌梅是为柔肝敛火,加白芍解痉止痛,加黄连清热燥湿。这只是为方便初学者而作的机械的解释,实际的作用是很难说清楚的,我在用药时也不是在分析清楚每样药的用途后再开药,往往是思维分析与直觉相接合的。这次已是背水一战,无效的后果,可能就是岳母住院开刀,身体承受摧残,再留下一些后遗症。然后,岳母一家不再信任我的医术。

结果,我担心的情况没有出现,岳母吃药后的效果又是出人意料的好,第二天早上又好了一大半,不怎么痛了,我叫她继续吃。岳父也没再说什么了,中午,舅子又去照方抓了两付药。这样安然过了三天,正当我认为岳母的病会这样一直到好的时候,6月1日,岳母又打电话给我,告诉我说,从昨天开始,颈子和喉咙又开始痛了,本认为只痛会儿,继续吃药就会好,结果今天不但没好,还更痛了。我问颈下的肿消了没有。她说没怎么消,里面的硬节稍按即痛,又扯倒耳心痛了。

我知道事情不简单,这个颈下肿,现代医学叫早状腺肿大或淋巴肿大,因没有去医院检查,不知是早状腺还是淋巴。中医叫痈疽,右为疽,左为痈,是痰湿热毒瘀的集合。结合细菌学来说,它是病原菌的后方和堡垒,不解决它,岳母的病就会再反复发作。我很怀疑这是岳母去年得甲流后留下的后遗症,因为当时岳母在我家治疗时,由于急着回去,并没有断根就回去了,让病菌潜伏了下来,势力慢慢增强后,在人体受外邪而正虚之时激发,这也就是中医所谓的外感引伏邪吧!甲流本是温病,故此病的表现一直是毒热很盛。

依然是当晚下班后到岳母娘家,觉得症状与我的推测基本相符,便用三仁汤与仙方活命饮合方加减:白芍15、苡仁30、蔻仁10、杏仁10、厚朴10、防风10、川贝10(打粉吞服)、当归12、皂角刺15、甲珠10(打粉吞服)、乳香15、没药15、天花粉10、银花15、连翘20、陈皮10、石膏30、滑石15、桔梗10、半夏10。三仁汤和仙方活命饮的作用大家去百度一下就知道了,在二方之外加了石膏30克加强清火之力,加桔梗10克引药入病位。开的是三付,但去抓药时,发现甲珠和川贝已被抄成了天价,最后决定只抓两付,两付吃后如需要再去买。

这个药岳母吃下去后又起到了立竿见影的效果,吃后即不痛了,痈肿在慢慢变小变少,除6月3日有个短时间的反复外,其余时间都很好。6月4日晚打电话再问时,岳母说两付药刚吃完(吃得太节省了,可能是听我说药较贵的原因吧)。已不痛了,吃得下,睡得好,感觉基本好了,说周围知道的人都觉得很惊奇。我问肿消了吗?岳母说消了大半,尤其是原来一按就痛的硬结节小多了。我想,这下子可能再不会反复了。便说:再继续照方抓药吃下去,直到好完为止。

不料后来的情况却并非一帆风顺,6月1日开的两剂药至6月5日吃完,左颈下的浮肿消失,结节变小,但按着还痛。每天还会偶然发痛,人不是很清爽。分咐再捡两剂,并把每剂药中金银花重量加到30克。吃药后人感觉舒服了很多,但结节仍未消尽,只每天早上起来的时候颈下有点发痛,其余时候不再发痛。我清楚,这个结节不是那么容易消的,但又抽不出时间过去,只得叫岳母继续照原方吃着。结果,在6月12日上午接到岳母的电话,说今天早上起来的时候比往天更痛一点,而且传到右颈也开始痛了。我便叫她继续吃药,下午下班后就过去(本周双休日继续上班,下周一至三双休日与端午节连休)。

这次过去,看到岳母的精神还行,脉象趋缓,但还是有点玄数;舌质淡,苔白厚而不湿,自述吃东西比以前有味但胃口还是不大。颈下有一点小的浮肿。知体内热已去而玩毒仍在,与痰相结,难解难去。因没有及时换方,气分之热消以后,前方所用之石膏对胃气造成了一定的损伤。当用攻坚散结,化毒祛痰,扶正去邪而治;且久病必有气滞血瘀,故应兼用理气活血化瘀之品。开方:银花30、连翘15、芦根20、牛蒡子15、枳实10、白芍15、桔梗10、甘草10、陈皮15、人参10、半夏10、皂剌10、白蒺藜15、乳香10、没药10、玄参15、牡蛎30、海藻30、昆布30、苡仁30、蔻仁20、丹参15。三剂。究竟结果如何,大家试目以待。岳母之病到此已成了现在进行式。能否如我之预期呢?我也很想知道!

    昨晚因要赶做药丸,所以在做过后才开始写这篇文章,写完后时间已很晚,所以才今天一早贴出来。没办法,岳母的一个阿姨朋友试吃十多粒药丸后,多年的胃病基本没问题了,于是还要60粒,并已先付钱,今天就要来取,说要寄给一个亲戚。方健处已没存货了,也急着要。我挺累的,但这是自找的。

今天是端午节假日的第一天,早上起来已是8点半,给岳母打个电话,问下情况。本想得到好的消息,但岳母的话却让我出乎意外,因为她说她正在附属中医院门诊等待检查,说昨晚上痛了很久,今早起来颈下又肿了起来,岳父直嚷,一定要她去医院检查。在附属中医院我老师坐诊的那个科挂了个第四十几号。现在还在那儿等,估计要10点过后才能排上。我的第一个感觉是我开的方药未对症,他们对我不再信任,这也不怪他们。我说:你的病情发生了变化,要去检查也可以,但也该给我说一下呀。岳母说:我们想检查拿出结果后再来找你拿药吃。我一想,他们在那儿不知要等多久,这个还不是问题,问题是怕他们听信了医生话,作些没必要的检查或治疗。于是对岳母说,你在那儿等一下,我给我老师打个电话,看他有空没有,我让他给你检查。于是我打电话给老师,他说在院内科研室,听我说了情况后,叫我带人过去。
我和老婆打车去接了岳母(岳父等得不耐,自去转街去了),到了老师那儿,老师就教研室的工具和设备给岳母作了认真检查,认为是早状腺的问题,建议到附一院核医学科去作个检查。我私下问老师,有没有可能是恶性的,老师比较肯定的说不是,如果是恶性的话,肿得更快,而且开始阶段不会痛。嘿嘿,我把这个记下了。不过这个核医学科我还是第一次听说,我们在附医一院门诊(西医)拥挤的人海中,好不容易才找到了。坐诊的是一个四十来岁的男医生,副主任医师,大致给岳母看了下,就说需要验个血,开了个验血单,划价两百元,我心里感叹了下,这个验血也涨到这个价了哇。老婆关怀心切,便问医生,这病好治吗?要吃些什么药才好?医生说,有长期吃的,有一次性吃的,长期吃的药要吃一年到一年半,一次性吃的只吃一次就行了。我一想,如果这样,谁还会选长期吃的呢?正想着,老婆已先问道:一次性解决当然最好了,但有什么副作用没有?会不会有后遗症?会不会复发?如果都不会的话,那么大家都应该选一次性的。医生从容的说:没啥副作用,没有后遗症?决不会复发?也有些不选一次性服药,主要是一次性交费贵了点,但比起长期吃药其实要便宜,只是有的人不愿一次付出而已。我问医生:那个一次性服的药是什么药呀。医生说:就是131碘。边说边随手在桌上拿了一张介绍给我。我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个。没再说什么,便带着岳母去抽血室化验。医生抽血后说要下午3点钟才能拿结果。

从抽血室出来,我们边走边讨论,岳母首先不接受吃一年和一年半药的治疗方法,但对一次性的131碘治疗方法认为可以,虽然钱多一点,但只要治好病,也不是什么问题。我给岳母说,131碘治疗我知道一些,属于损伤性治疗,治愈率没问题,但却把甲状腺彻底破坏了,造成永久性甲状腺功能减退,也就是甲减,需要永久服用补充甲状腺素的药。岳母突然想起岳父的妹妹得过甲状腺病,何不问问。于是马上打电话过去。小姑妈的一席话让她彻底打消了念头,姑妈说她就是后悔用了131碘治疗,治疗后浑身无力,没有精神,下肢浮肿,干啥子都没兴趣,不能断药,断了药更严重。
我和岳母说,其实用中医治疗甲状腺肿大是完全可以的,前面十多天你不是消肿了吗?吃药时病有反复也是正常的,我再重新给你开药你再试试吧。幸好岳母对我还有点信任,因中午要去赴一个朋友的宴会,现时间已是11点过了,便站着给岳母把了下脉,觉得脉已不数,也不那么弦了。舌苔白腻,脸色有点青黄。我似乎明白了上次开的药错在哪儿了。上次开药时,岳母已说胃口差了些,显然已经凉到了胃气,只因我认为其颈部结节未消,想一鼓作气攻下来,犯了过激的错误,大量的清热解毒和攻坚破积的药显然让岳母的中气更伤,气机不和。正衰而邪伏,矫枉过正了。于是,到药店买了一袋小柴胡颗粒冲剂,对岳母说,你回去就只吃这个冲剂,一次两包,我晚上再另给你开药拿过来。
中午参加过朋友的午宴后,赶到方健诊所处理了一个鼻咽转淋巴癌的病人,便思索怎样给岳母开方。甲状腺在中医辨证中属少阳经范畴,现病现迁延,病不在太阳,阳明症亦不显,显然也未入三阴,多半应该是少阳之证,虽未有口苦、胁痛、寒热往来等少阳证的典型症状,但好象听岳母说呕了两次没呕出来,加之病位在少阳经。伤寒有曰:少阳证,但见一症便是,不必悉具。于是决定用小柴胡汤,而且开以原方,不用加减。即柴胡24、黄苓10、人参10、半夏(生)10、生姜15、大枣6个、甘草6。在方健处抓了两付,回家亲自按仲景法煎药,得药汁刚好装满一个空矿泉水瓶。正煎药中,舅子打电话来了,说他去拿到了岳母的验血结果,其中只有去甲状腺素异常,比参考值偏低。原来不是甲亢,而是可能性甲减,真是出乎意料。
晚饭前我和老婆至岳母家,见岳母的精神不错,我问她吃了小柴胡颗粒了没有,她说按我说的一次两包,吃过两次了,第二次刚才吃过。我问现在感觉怎样了,她说吃过药后气往下顺,打了几个屁,就不怎么痛了,颈子上的肿也消了大半。我一看确是不怎么肿了,脸色已不象上午那么青黄,基本正常了。岳父似乎又恢复了对我的信任,脸色平和多了。我把药拿给了岳母,告诉了药的煎法。晚饭后我们没有稍歇便赶了出来,因为方健诊所又来了一个刚从上海赶来的病人。
急发性颈痈——岳母娘的再度考验(续三)    在后来的几天内,我仅让岳母吃小柴胡汤观察治疗,岳母的病情比较稳定,偶尔有一两次发痛,但总不见完全好。16日一天有应酬,就没有打电话,到17日早上打电话询问,岳母说自昨天开始颈下的痛又发作了,且肿又起来了一点,自己用雄黄酒擦后会好一点,今早上起来发现颈下的肿大了一些、也硬了一些,并传到了右边,痛的时间变长。我问胃口和精神如何,回答说还可以。我没有时间过去,便吩咐她继续吃小柴胡汤,我晚上再带药过去。
于是,我在上午请了一会儿假去医药公司,购了一料药,在公司旁的中药粉碎加工处打成粉未,药方是:
牡蛎500、黄200、三棱100莪术100、朱血竭50、乳香50、没药50龙胆草100玄参150、浙贝母100。这是张锡纯所创的“消瘰丸”原方。张氏曰:此方重用牡蛎、海带,以消痰软坚,为治瘰之主药,恐脾胃弱者,久服有碍,故用黄芪、三棱、莪术以开胃健脾,使脾胃强壮,自能运化药力,以达病所。且此证之根在于肝胆,而三棱、莪术善理肝胆之郁。此证之成,坚如铁石,三棱、莪术善开至坚之结。又佐以血竭、乳香、没药,以通气活血,使气血毫无滞碍,瘰自易消散也。而犹恐少阳之火炽盛,加胆草直入肝胆以泻之,玄参、贝母清肃肺金以镇之。且贝母之性,善于疗郁结利痰涎,兼主恶疮。玄参之性,《名医别录》谓其散颈下核,《开宝本草》谓其主鼠,二药皆善消瘰可知。我之所以在前两天没用此药是因为当时岳母的病因用药有误,体气虚弱,寒热不调,所以先用小柴胡汤调理后,再用消瘰丸以治。
我和老婆二人于中午将药末用蜂蜜制成大蜜丸,每丸重约9克,由于时间紧,只完成一半,制得100余丸,用药袋装上100个药丸带着去上班。下午下班后,就赶到了岳母家。岳母买的小柴胡汤还有一剂没煎,我叫他继续将它煎好吃完。消瘰丸则用海带洗净切丝,煎汤送下,一日三丸。
这次吃药的效果是很明显的,18日早上我打电话问情况,岳母的病已大为好转,疼痛已不明显,颈下的肿变软并消了很多。今天(19日)早上,我再问,岳母告诉我昨天一天都没有痛,平时最容易痛的是早上,但今早也没有痛,肿已基本消了,只用力按时,有个地方还有一点轻微的痛。
    看来,张锡纯的消瘰丸还真是对了症,依此看来,可能不用吃完我带去的100粒药丸,岳母的病会全好。我把剩下的药制成丸子,再得100多丸,以备后用。五天前接治了一个颈淋巴癌患者,可能会有用的机会。
蒲公英以攻为主,金银花攻中带补,岳母久病体虚,故重用金银花,去毒而不伤正。此病毒已成瘤,不是单用浦公英就可以消结的。

5月的一天,我爸爸打来电话说:小平呀(我名中有一平字),你二爹(堂叔)从广东打工回来了,得了精神忧郁症,你看能不能给他治一下。我吃惊道:二爹得了忧郁症?你怎么确定的?爸爸说:他跟你弟弟原来的样子差不多(我一个弟弟原来曾得忧郁症,拖累家人两三年,后来基本好了),听说去年就有点不对头了,不与人说话,爱莫明其妙的发火,最近无故打了厂长,家头的人才把他带了回来。我一听,好家伙,治这病我可没把握,便推说:这种病不是一两天得来的,治疗不容易,我没啥把握,你叫他家里人在当地给看中医吧。

回过电话后,我的心情却一时平静不下来。我这二爹虽是我的堂叔,但实际年龄却比我小一岁,是小时一起长大,一起玩的伙伴。他学习不太好,只读了小学就没读了。我十一岁随我爸离开农村到镇上读初中后,就很少见到他了。但儿时的感情是最难磨灭的,每次回老家去,我们都要一起摆很久的龙门阵。他对外不善言谈,显得木讷,但却很会讲故事,和我们几个一起长大的伙伴耍得很好,说起话来一点没问题。这次他得了这个病,难道我真能袖手不管么?忧郁症这个病我没治过,但知道是个难症,周润发得了这病,也好几年才恢复过来。我不插手,二爹的病不知能找谁治,严重了多半要进精神病院,从那儿出来的人虽然精神安静了,但大都给掉了魂似的,没有神了,人也废了。我想来想去,终就放心不下,好歹也要用中医试试,于是,给爸爸回电话说:我想了下,还是给二爹看看,你有空带他过来吧,不过要叫他家里人陪着一起来,我好叫他们知道怎样熬药。我爸说:没问题,他媳妇和娃儿都回来了的,可以陪着来。

5月14日上午,我爸和二爹乘车来了,同来的还有二爹的儿子小雨。小雨已满十七岁,已然辍学打工两年了,和他爹在一个厂子。知道他们来了,我提前下班赶回家,在家门口碰到他们,我和他们招呼,二爹看见我木木的,眼睛无神的直视着我,想要打招呼或回应我,但我明显觉得他力不从心,嘴唇嗫嗫的动了几下,才说了声:小平。声音很小。我哪能计较,连忙招呼进屋。

余话休说,重要的是诊病。二爹基本不能表达,只有问小雨,其余就是望闻切了。二爹人已很瘦,据小雨说最近几个月来都吃得很少,脸色暗而有晦色,有些潮红;舌质淡红,苔黄腻。脉弦数,大便偏干。思索片刻,感觉应该用柴胡加龙骨牡蛎汤,能赭石代铅丹,也不加减,就开了原方(剂量稍变):柴胡18、龙骨30、黄芩10、 生姜15、赭石30(半入煎剂半吞服)、人参10、 桂枝10、茯苓10、生半夏10、 大黄6 (后下) 、牡蛎30 、大枣(擘)6枚。

开好方后,我亲自到方健诊所去抓了五付。回来对小雨交待了煎药方法,并对他们说五付药吃完后再来一趟,开下一步的药。爸爸和二爹父子吃过午饭后就回去了。我两天后打电话给爸爸问情况,爸爸正在二爹家,与他们一家人商量选地修房子的事,因为二爹家的土房子因他们出去打工的时间长了,已坏得不能住人了。爸爸说二爹已好得多了,吃饭和睡觉都有好转,可以简单交流了。后来,二爹也一直没有再来。6月2日我又打了个电话去问,爸爸说二爹一家人正在忙备料修房,没有时间再到我这儿来,二爹几付药吃完后,给别人的感觉是已基本正常了。我听了没再说什么,知道农村人得病,不算严重是不会吃药的,即使吃药,差不多了就不吃了。我心里知道,二爹的病若不巩固,还是有可能再犯的。

这是两个异病同治的医案,但不是我接治的,是方健治的。方健这段时间几乎不卖西药了,西药柜里的药稀拉拉的,没几个品种。但门诊量却上升了不少,大多量是来看中医的。最近换了个“帕萨特”新车,却没有买电脑,所以我写在论坛上的这些东西他并不能看见。其人较懒,我叫他写点病例出来,我给他贴到民间中医网上交流下,他说不想写,我说写医案也是一个整理思维,反刍学习内容的方法,又给他看了我打印给他的我写的医案后,便试着写了下面的这个医案,没有标题,标题是我起的。其内容如下:

    应陈师兄之邀,我给大家介绍一个异病同治的病例,所谓异病同治就是不一样的病,中医用同一个方药治疗的方法。这两个异病者,一个是咽喉疼痛,一个是牙龈肿痛。

    案一:患者女,46岁,病人自述咽喉疼痛并牵扯右耳,病人之前无外感与外伤感染,扁桃肿。其脉紧,舌质淡,苔薄黄。处方如下:附子30克(先煎)、砂仁15克、龟板10克、黄柏12克工、甘草10克、枣皮15克、乌梅20克。隔天后电话随访,两剂汤药后痊愈。
    案二:患者男,61岁,病人自述牙龈肿痛,检查后见病人左右两侧牙根部红肿,无化脓,咀嚼食物时疼痛加重,病人脉弦,脉脊硬,舌苔溥黄,处方如下:附子30克(先煎)、砂仁15克、龟板10克、黄柏12克、甘草10克、姜半夏15克、陈皮15克、厚朴15克。隔天后电话随访,两剂汤药后痊愈。
读者或许要问,以上两例皆是红肿热痛,乃是热症,理应用清热解毒之药,为何却用大热之药如附子?在这里我 想说明的是,以上两例病人之热象并不是实热,也不能简单的归为虚热,在我看来都是相火不位。内经曰:君火以明,相火以位。相火即是人体内元气的应用状态,元气统之于肝。肝属木,主风,风者即气也。肝气循行全身,至病人某一病位时,气受阻碍离经而泄或郁而化火,盗泄之气久不归经亦在体内化热,肝郁化火和肝气离经化热的现象,即是中医所说的相火不位。用附子是因为附子沉雄有力,性走而不守,可入五脏六腑十二经络,与砂仁、龟板、黄柏、甘草组合,即为潜阳封髓丹,功可纳气归肾,引火归经。咽喉疼痛的女患者加枣皮、乌梅以敛肺生津、养阴清热,而消肿痛。牙龈肿痛患者加半夏、陈皮、厚朴是因本病多肇因于脾胃湿热,用之以除湿清热降浊,去病之源以治。
    以上观点多数来自于陈师兄。并结合了我的理解,也不知道对不对。理论上我认为还有待于进一步总结和探讨,而在实践上我用这个思路诊病和治病,有时的确起到了很好的效果。

我老婆的密友小清,年龄约30岁不到,前几个月闹离婚,曾闹到在外租房独居,但最后因舍不得女儿等原因终于没离成,搞得自己身心疲惫。在其时,我老婆是他们的调停人,也是她的倾诉人,基本上是热线联系。在她与老公一家复合大约一周之后的下午,老婆打电话对我说:小清说她最近身体不好,晚上失眠,已吃了十多天的安眠药帮助睡眠,但又想到安眠药的副作用大,怕造成依赖,不敢吃了。近三天晚上没有吃,就几乎整夜不能入睡。我给她说叫找你看看,开点药吃,她说下班后就过来,你下班后不要走别的地方去了,我们一起去到外面吃饭,饭后你给她看病开药。

吃过晚饭回到我家里,我开始认真给她看病,因为是老婆的密友,所以不能马虎。小清的脸色已不像往日那么光彩照人,有点苍白、有点青、有点红晕,眼中略带疲意,脉玄而缓,舌质淡,苔薄白。自述疲倦乏力,饮食无味,有时腹病、有时想呕,有时耳鸣,心情淡漠,大便偏稀等。她说的这些大部分是我问出来的,她只觉有很多不舒服,但不知道如何说。我分析,此病不是太阳表症,也不是阳明热症,也没有少阴和逆阴寒症和虚症。结合其最近遇到的家庭问题,判断是情志不良引起的肝胃不和、少阳不枢、心脾两虚。开方:柴胡24克、桂枝9克、干姜3克、天花粉12克、黄芩9克、牡蛎6克、甘草6克。这是仲景伤寒原方“柴胡桂枝干姜汤”。虽然与伤寒条文上本方的主治“往来寒热,寒重热轻,胸胁满微结,小便不利,渴而不呕”相差很大,但少阳不枢、升降失调、寒热不和的病机是相同的。

方子对不对,结果来检验。小清回去后,第二天中午去抓药,晚上吃过晚饭后立即开始煎药,之后吃了一次,吃药后不久即感觉很轻松舒适,在接近9点钟时,感觉一股强烈的睡意袭来,电视也看不下去了,立即上床睡了,当晚睡得十分甜畅,差点睡过头了,第二天一早醒来后,好多天以来的疲意全消,身体绵软舒适不想起来。上班后就立即兴奋的打电话给我老婆报告情况。上面的内容就是她向我老婆叙述的。继续将三剂药吃完后,身体转入完全正常,没有反覆。此例可证经方的威力,药入即效,一剂可愈,后两剂药可吃可不吃。
蒲某是我市一家小有名气的企业老总,在一次一起吃饭时话题谈到了养生,蒲总说当一个企业老总其实很苦,应酬多、思想压力大、饮食休息没有节制等,说这几天高血压又发作了,舒张压110—120,收缩压170—180,饮食睡觉很不好,心情比较焦燥。我讲了中医对高血压的认识和防治原则,蒲总深为认同,饭后喝茶时间,便要求我给他诊断开方,我即已多嘴,也不便推辞,便同意了。其人四十余岁、中等个子,体形圆而偏胖,头顶已谢了一半,颜中带红,脉弦数而微涩,舌质淡红,苔黄而厚腻。断为湿热阻中焦,升降不调,兼有痰血瘀滞。处方:柴胡25、黄苓10、人参10、半夏10、生姜15、大枣4个、甘草6、陈皮10、茯苓15、泽泻20、葛根30(先煎)、川芎15。一日一剂,水煎服。另处方蜈蚣20、全蝎50、地龙50、僵蚕50。打粉作胶囊吞服,一日3克。
一周后,再接到蒲总电话,问我是否有空,中午一起吃饭,想再找我看看病。我答应了。中午是在一家茶吧吃的饭。我问蒲总高血压的情况怎样了?蒲总说:吃了你的药,效果很好,高血压已经没有了,现在的血压是舒张压70左右,收缩压120左右,很正常,也很稳定,没有再升上去。但昨前天应酬客人,喝酒较多,现在人不舒服,右上腹和肋部胀痛,饮食不佳。我看过舌苔和把脉后,开了大柴胡汤两剂。两天后回访,说非常感谢,已经完全没事了。
之后某一天,蒲总专程请我到他公司,给他母亲和三个姐妹及公司的总工诊断开方。一个妹妹是肾炎,因正在吃激素,脉象和正常人一样,没开药,叫吃三豆汤保养,等停了激素再说;母亲是和一个姐姐都是咳累,另一个姐姐是全身骚痒,总工是糠尿病。处方内容记不完整了。十余天后,蒲总又约我,问了下情况。他说母亲和其中一个姐的咳累病有很大好转,现还在继续吃我开的药,另一个姐姐的骚痒病基本好了,只手脚上还有一点痒。总工的情况不知道,因为没有问他。他这次找我是要我看看他另外的病,他右下臀部胀,尾骨上部胀痛,大便不正常,一天有4至5次。看来,他想让我把他的病一个一个的治清楚呀,下一次找我,可能是要治秃顶了!

前天下午,女儿从学校打电话过来,声含哭音说:爸爸,我的头痛,已经有两天晚上都没有好好睡觉了。我没有时间去看她,所以也没好的办法,就给她说了个小办法,叫她揉自己的手和脚的大拇指,每个揉5分钟。过一段时间后,实有点放心不下,便打电话叫她在学校上班的干姨妈第二天上班时买一包“防风通圣丸”带给她。为啥用防风通圣丸呢?因为没看到人,只能猜大概,听她的表述,感觉不是风寒感冒,应是燥气上浮,里气不和。防风通圣丸解表又通里,清热解毒。想应对症,所谓“有病无病,防风通圣”么!谁知昨天下午要放学的时候,女儿又打电话来了,说:爸爸,我还是回来吧。我问:昨了,吃了姨妈带给你的药了么?她说:吃了两次了,没有什么效果,还是一样的痛,心里烦得很,怕今晚上还是睡不着,你给我们班主任说一下,让我回来吧。想来也没有别的办法,马上要期未考试了,学习紧张,不很快治好也不行,我便同意了让她回来。女儿不会去找校医,因为心里认定还是回家找老爸可靠。

女儿回家后,我起眼一看,不象有病的样子,除切脉感觉有点弦有点浮外,其他基本正常。我问她精神和饮食如何,她说吃饭不是很好,精神没什么回题,没感觉到疲倦和不振。我想了一番,解表么?好象没有表症,虽脉有点浮,但解表好象不当症;清热么?热象不确,即使有点热象,也是内气外越引起的功能性发热,不是实热,不能轻言清热。理气么?好象有点道理,气顺了,自然头不痛了,但最后还是否定了,气不顺不是主因。我最后认为主因应该是燥气上浮,燥气上浮的外因是这几天本地天气突然变热;内因则是身体协调不及或内有伏气。这些不一定是真象,但也是合理的推测。于我给了女儿一包自制的潜阳封髓丹,其组方是:黄柏、砂仁、甘草、附子、龟板,起真火而敛浮火,纳上浮之燥气归原。水蜜丸,一包9克,本是两次的药量,我叫她一次吃完,女儿听话的马上拿去吃了,自回房间休息。一小时左右叫她出来吃晚,问她怎么样了,她说好多了,不怎么痛了。女儿晚上睡得很好,第二天早上6点钟不到就起床,收拾好后要赶到学校去,匆忙中,问她好了没有?还需要吃药么?回曰:已经好了,不用了。

    多日的头痛,真正治疗时,只不过用了一包药。

转氨酶高是肝脏功能受损的表现,要降低转氨酶要在去毒的同时补肝才能解决问题。但凡药三分毒,用药不当反而会增加肝脏负担,这也是乙肝难治的原因。我现在公布一个个人研究的乙肝治方,若信者能坚持服用,大多数人都会有效,甘草15、金银花10、绿豆20。先煎甘草和金银花,水开后约10分钟,再下绿豆,水开后5分钟即可。只煎一次,在一日内分三次服用。本方甘草、金银花、绿豆皆可解毒(后二者尚能清热),并同时兼有养肝和补脾作用,故可长期服用,解毒而不伤肝。当然三种药的作用方式有很大区别,在此难以尽说。其煎药方式亦有玄机,不如此即无大效。希望看我贴子的乙肝患者或病毒携带者能因此受益,并把各自服用后的情况在此贴上交流,以增强大家的信心。

一天,在方健诊所,看见一个年轻女子拿了个药方来找方健抓药,我在旁边看了下药方,吓了我一跳,其上是黄连100克、黄苓120克、大黄60克……,而且是一付水药的量。等那女子拿药走后,我对方健说:刚才那女子那个方子你看见了吗,什么病要用这样的方子呢?我实在想不出,这方子有问题。方健说:我也是很奇怪。
第二天下午,接到方健的电话:陈师兄,下班后有空么?红星小区有个癌症病人,如果你有空,我们去看看。我说可以去。下班后我到方健诊所,方健见到我说:你猜癌症病人是谁?就是昨天你觉得抓药有问题的那个女人的父亲。我说:莫不是吃那个药加重了病情吧?一边说着,一边上了当时方健的那个二手车,几分钟后即到了病人家。病人家在底楼,走到门口即听到里面传出的呻吟声,门没关,但有门帘遮着,揭开门帘,看见正对门有一间床,床边是茶几和沙发。病人坐在床边,似摇似坠,满脸痛苦:身后床上还坐着一个妇女,背靠着墙,双手扶着病人的腰,并让病人靠在她的腿膝之间,不时调整着姿势,以让病人舒适一点。

我们一到,边诊脉,边问病况,综合的情况是:病人因左髋部疼痛到医学院附属医院检查,确诊为肺癌转移骨癌,住院观察治疗一段时间后,病情没有改善,疼痛加重,需用吗啡和杜冷丁止痛。因病人女儿和女婿与肿瘤科主任是朋友,所以该主任毫不保留地对他们说:你们父亲的癌症已经转移,动手术也没必要了,医院目前对此类病也没有什么有效的治疗手段,你们让他住院也是白花钱,不如出院回家,好吃好喝对待他,尽量让他多维持一些时间吧。女儿问她父亲还能管多久,有没有办法止痛。主任说,你父亲的这种癌痛目前除用止痛药外,没有更好的办法,这种情况,出院后,生存时间最多应该不会超过三个月。出院后,用了一些中医中药调理,没效,癌痛持续,因不能开到杜冷丁,故一般用吗啡止痛,现在出院已有半个多月了。前天,听人介绍找了一个老中医看病,开了个方子,就是在方健处拿药的那个让我们感到奇怪的方子,药煎好后吃了两次即感到无比难受,憋闷不舒,疼痛加重。目前,自觉左髋关节疼痛,不能趟下,只能坐,而且只能右臀作力,坐不稳,必须有人在后面扶着,疼痛终日,无片刻安宁,并又阵阵发着,发着时牵扯睾丸,痛不可耐,生不如死,吃吗啡止痛后,可管1小时左右,过后依然如故。整日不能眠,只疲倦后靠着迷糊一会儿,不久又会被阵痛惊醒。扶着他的是他已离婚的妻子,被女儿求来照顾他,长时间以她为主,这样撑着扶着他,现已感到筋疲力尽,耐心将失。病人脉浮弦,重按无力,舌苔黄腻,脸色蜡黄,身热有汗,问之大便正常,饭量尚可。病人在我们诊断时说:医生,我知道我的病不好医,你们有让我吃了就解决了的药没有,我简直熬不住了。我宽慰道:不着急,我们尽量想办法止住你的痛,只要你配合,你的病还是有希望的。诊断过后,我和方健起身告辞,吩咐他女儿明天一早到方健诊所拿药。日期:2009年10月14日晚。

出来后,方健问我:陈师兄,这个病人的痛有没有办法止住?病人的癌症还可不可以治好。我说:我没把握,只有试试,看病人岁数不大,胃气未败,还是有一点治好的希望,疼痛是内寒和瘀阻引起的,用中药的也有一些办法。方健问:有什么办法。我说:这个病要用乌头煎,你先把准备好30克乌头,制法是把乌头打碎后浸泡一小时,再用三杯水(600克)煮取一杯,去乌头,加入蜂密400克,煎去水分即可备用。至于药方,我考虑一下,明天一早给你。方健说:乌头我平时没用过,我马上打电话叫人准备好,明天一早去拿。
回家后,我对病人的情况进行了一番思考,病人在医专诊断为肺癌转移骨癌,但没有一点肺部的病征,现当急则治标,先治骨癌。此病在中医属骨痹和骨瘤的范畴,病之起当是先有内虚而后邪入。病人是个汽车司机,久坐伤骨,若再加生活不节制检点。内则肾髓空虚,外则风寒暑湿相侵,即可为此病之因。本有寒有虚,标有湿有热有毒,再遇前医以大寒之药进之,而至湿毒热未去而虚寒更甚。此时之治当祛寒补虚、温中化湿、敛气归肾、解毒抗癌。处方:附片30(先煎)、肉桂10克(后下)、吴萸10克,砂仁20克、龟板10克(先煎)、黄柏10克、茯苓15克、泽泻20克、白术12克、党参20克、生姜10克、干姜10克、半枝莲、仙鹤草、海昆、夏枯草、牡蛎各30克。二剂,
第二天(16日)一早我把方子交给方健,方健已把乌头买回,正打算制乌头煎。病人服药后,当晚出了一身大汗,觉得一身轻松,疼痛有所减轻,但不明显。我问病人,身上是否有感觉有冷的地方?病人说:医生,你一说呀还真提醒了我,我就是感觉左面痛的地方有股冷气真往骨头里钻,被子捂得再多也是一样。我叫方健去买了一盒炙条,晚上到病人家,为病人炙关元穴和肾经之太溪、照海穴,病人大感舒服。17日,方健打电话告诉我说病人的疼痛已然大减,只是睾丸疼痛却变得明显了。我叫方健在原方中加入山茱萸30克、川楝20克、柚核20克。并另用麝香、乳香、没药、牛黄、全虫、蜈蚣、甲珠、豹骨粉碎为未,制成胶囊,每日送服18粒。
10月19日晚上门诊视,病人告知,疼痛减轻,已无大碍。疼痛发作由原来的频频发作而延至4小时左右发作一次,而且比原来轻很多,可能忍受,吗啡在吃我的药后即停了。饭量有所增加,最大的好处是可以躺下了,虽然只能躺右面;同时,可自行起坐15分钟已而不用人扶,这让照顾他的前妻终于解放出来了。每天可睡几个小时,但有个问题是晚上睡不着,要我想办法。我说,这个不是个问题,这一天内不躺即坐,困了就睡,白天睡了觉,晚上睡不着是自然的。另外,说睾丸还痛,汗多。此乃气阴两虚所至,嘱加太子参、明参各15克炖服,原方加熟地30克。
10月21日,身热,心烦不得卧,疼痛加重,脉数,苔黄腻,分析乃前用壮阳破阴之药过多所至,停原方,处以黄连阿胶汤:黄连20克、黄苓10克、芍药10克、阿胶15克、鸡子黄2个,前四味煎汤,化阿胶,冲鸡子黄服。一剂热退身凉,但困倦无力,停服黄连阿胶汤,加以西洋参15克,明参5克炖服。
10朋23日,疼痛减轻,但乏力,白天睡眠多,晚上不思睡,睾丸仍痛。处方:附片30(先煎)、黄芪30、熟地30、肉桂10(后下)、吴萸10,龟板10(先煎)、黄柏10、茯苓15、泽泻20、白术12、太子参20(另炖)、干姜10、半枝莲50、仙鹤草50、海昆、夏枯草、牡蛎各30克、乳没各30克,枣皮30、川楝20、柚核20、白芍30、知母15。

祛寒补虚、温中化湿、敛气归肾、解毒抗癌。。。很全面。。。期待继续。。。。。。

10月26日,疼痛再为转,睾丸牵址痛亦减轻,病人苔白腻,睡眠仍差。病情趋于稳定,但体虚阴实仍然明显,阴阳格拒而水火不济故睡眠不佳,这种情况恐不是短时间能解决。要逐步进行调理,方用理中四君子加五苓散加减合消结解毒之品:苍术15、茯苓15、泽泻15、桂枝10、苡仁30、法夏15、陈皮15、枳壳12、西洋参15(另炖)、干姜10、竹茹20、柏子仁15、栀子10、半枝莲50、蛇舌草50、玄参20、天冬15、牡蛎50。继续服用中药胶囊,另用乌梅三豆熬汤喝。
之后,根据病人的病情在用药上进行加减和调整,未再出现剧痛的情况,但癌势确是十分凶猛,时有反覆,虽用药控制了病情,减轻了病人痛苦,但仍处于僵持状态,不能明显看到治愈的希望,一个多月后,于11月中旬,病人的前妻筋疲力尽,耐心全失,不管而去,给病人的精神以很大的打击,病人曾一度产生拒绝治疗及轻生的想法,后经我劝说后打消念头。因多次让病人从痛苦中解脱出来,所以,病人对我期望很高。11月下旬,我因出差一周未去看他,病人便问方健是不是陈医生不愿为他医治了,等再见到我后,我感觉到病人的情绪好象再见到亲人一样。延自12月中旬,病人的病情无恶化,但也无明显好转。家里照顾他的是他的母亲和请的一个男护理,他的母亲原有严重的风湿,腰腿痛,走路困难,在我治她儿子的同时,也叫我给她开药治疗,我用桂枝芍药知母汤加减,几付药下来即大为好转,现走路已无大碍。一天,病人要求洗澡,由男护理帮助他,但不小心造成病腿腿骨骨折,马上打电话给方健,方健问我昨办?我说骨伤我不内行,这种情况再骨折,可能没啥希望了,叫他们送骨伤医院吧。于是病人家属先送到医学院附属医院骨科,医院医生了解情况后拒绝接收。然后又送到市中医院,市中医院先接收了,但后来了解是骨癌骨折后,立即叫病人出院,说没法医。但病人坚决不出院,医院只好接着,搞些安慰治疗。病人家属已不抱希望,只把原来我们给病人做的中药胶囊让病人吃,吃完后没有再配制,也没再来找我们。后病人于2010年2月下旬,即春节后十几天去逝。
这是一例癌症转移晚期病人,出院时肿瘤科专家判其最多能活三个月,但由我们接手治疗两个多月后,已到医院判定的死期,病人仍然无大碍,但恰在这时被摔折了腿骨。即便如此,也又在医院活了两个月才去逝。后来方健问我,这个癌证病人假设不摔断腿骨,病人还能活多久?我们是否有可能把他治好呢?我说:能活多久不能肯定,但要说治好则基本没有可能,因为癌毒已深入骨髓,最后病人骨折就是病毒逐渐渗入骨骼及髓腔,造成骨骼空虚而易折的结果。对这样的癌症来说,我们虽然不能治好他,但延长了病人生存期,解除了病人因癌症带来的巨大疼痛,也算是我们用中医治癌的一大成功。

老婆一直为她的肥胖着急,要我想办法,我想了几个方子让她试,毫无效果。对我失望之余,听说火疗效果好,就决心去火疗,但只去搞了一次就不再去,受不了那个罪。又听我老表说了他减肥成功的方法中吃减肥茶,便托他去搞了一个疗程的减肥茶来吃,吃后的反映是轻微的拉肚子,吃了拉了十多天,上秤一秤,一斤没少。问我啥原因,我说老表人年轻,饮食营养过剩而肥,自然拉了就瘦。你的年龄较大(42岁),肥胖的原因主要是脾肾阳虚,肝气郁滞(肝功不好加爱生气),体内痰湿积聚(富余的营养在中医也属痰浊的范畴)而造成的,要健康减肥只有去了病根才行,盲目搞不但达不到目的,还有可能伤身。老婆听了,就不再折腾了,只磨着要我赶快想出办法来,我一时还没放到心上。上个月的一天,我们去买药,她在药店的磅秤上秤了一下,好家伙,足足达到142斤。我老婆是160CM的个子,这个重量已是很可观的了。这下老婆真急了,发出命令,要我两天之内必须想出有效的方子来,不得敷衍。
老婆这种类型的肥胖很多,这种肥胖,一般都是到了一定的年龄,又有一点虚和病的人,很难解决。我想,作为医者,首先要考虑的是人的身体健康,减肥不能以牺牲身体健康为代价。这下既然必须要搞,就搞一个大多数人可以用,安全有效的方子来吧。我专下心来,调阅各种资料,根据我对肥胖的理解和治病理法(我把肥胖当作病),两天之内按时搞了个东西出来,取名曰:三降散,取降脂、降糖、降浊之意,名称有点现代,非正统中医的名称,只为让现在的人好理解。
我让老婆去超市买了山药苡仁粉,叫老婆就三降散配合山药苡仁粥吃,三降散一天三次,山药苡仁粥代晚餐。嘿嘿,这次还真起作用了,老婆吃了后,觉得排便通畅了很多,但不是拉肚子,大便由原来一天一次改为一天两次,而且量很多。老婆很奇怪,说:我吃得不比原来多,晚餐吃的是山药苡仁粥,按说比原来吃得还少,为何排便却比原来还多得多呢?吃了大约10天后,排便改为有时一天两次有时一次,总的没就那么多了,但还是超过以前。而人就明显的感觉瘦了。昨天特意去称了下,饭后重量134斤,减了8斤。计算时间,吃药减肥到现在进行了16天,刚好是一天减了半斤。虽然不如减肥药广告吹的那么神,但我相信我的方法是正路。即通过去病强身来减肥,减肥不反弹而身体更健康。正如我所预期,老婆的精神和气色都比原来好多了,当然,对老公的笑脸也比原来多得多了。
    至于三降散的配方,目前还没定型,不宜公开。定型后我也许会选择性的公开一些,完全公开可能做不到,这个我想网友们是会理解的。
    老婆减肥的最后结果如何,我将会后续报告,与大家分享。


    鼻窦炎多由气虚不固,外邪侵袭,邪入化热,灼腐生脓,滞留空窍、弥散清空,清浊不分,窍隙闭塞,引致鼻塞流涕、头痛头胀、智力昏蒙、身疲肢倦、常易外感。外感后鼻窦炎又加重,如此互为因果,反复发作。在此病理机制中,痰浊脓液既是病理产物,又是新的病因。 当今,中医多以消炎、通窍为治,西医则动辄穿刺排脓,输液虽能取效一时,但一遇感冒,旧病复发。究其原因乃清阳无力上冲,浊阴胶结不降。据此,用升清降浊法,使浊阴下降,涤荡污秽,清阳上达,敷布清新,则疗效巩固长治久安。故清除痰浊脓液,杜绝痰浊之源是治愈本病的关键。综合中医各家论述,鼻病痰浊之源有二:一曰脑漏,其源在头。二曰肺郁,其源在肺。
经曰胆移热于脑。又曰脑渗为涕。此病以嗜酒者多见,凡多饮酒者,胆不及化酒,则火毒存于其中矣。夫胆属木,最恶寒风,外寒相侵,则内热愈甚。胆属阳,而头亦属阳,胆移热而上走于头,脑在头之中,头无可藏热之处,故遇穴而即入。况胆与脑原是相通,脑之穴大过于胆,遂乐于相安居之,而不肯还入于胆矣。迨居脑既久,而动极思迁,又寻窍而出,乃顺趋于鼻矣。火毒浅而涕清,火毒深而涕浊,愈久愈流而愈重,后则涕无可流,并脑髓而尽出,欲不死而不可得矣。此外,胆经郁热,郁久化火,上犯于鼻,蒸灼头脑,亦成鼻渊(脑漏)。
    寒热侵肺,夹湿生痰,浊涕不止,即为肺郁。
    内经》曰:诸气膹郁,皆属于肺。肺气郁则气不通,而鼻乃肺经之门户,故肺气不通,而鼻之气亦不通也。肺郁者一因寒,二因热。
外感风寒而皮毛闭秘,脏腑郁遏,内不能降,外不能泄,湿气蓄积,逆行于鼻窍,冲激而为喷嚏,熏蒸鼻窍,而清涕流溢。肺气初逆,则涕清,迟而肺气堙郁,清化为浊,则滞塞而胶黏。久而不愈,白化为黄,肺金壅满,即不感风寒而浊涕时下,是谓鼻渊。鼻渊者,浊涕下不止也。
    肺本清虚之府,最恶者热也,肺热则肺气必粗,而肺中之液,必上沸而结为涕,热甚则涕黄,热极则涕浊,败浊之物,岂容于清虚之府,自必从鼻之门户而出矣。
    然本由于寒,郁久而化热;本由于热,郁久正虚而形寒。若细辨其寒热而对治则不易,且辨得寒热,尚须辨寒热之轻重,用药分寸亦难把握。若知其共性,从简而治,则甚善!共性者,寒热皆致郁,解郁则寒热消;寒热皆夹湿,除湿则寒热无所依;寒热皆有虚,扶正则寒热客邪退。痰源因于寒热,去其因则痰源自竭,肺气清肃而鼻窍自通。
     然则脑漏为上之痰源,肺郁为下之痰源。肺郁久而不化,亦可化火上范而致脑漏。脑漏者涕浓而臭,若无臭,治归肺郁。故拟二方,一治脑漏,二治肺郁。

脑漏鼻渊方辛夷 当归 柴胡 山栀子 玄参 浙贝母、藿香、丝瓜络。 水煎服。
此方以陈远公之“取渊汤”加藿香、丝瓜络二味。陈氏制方多奇特,往往见人之所未见,直中病所,而疗效则确如所论。其方从胆移热于脑的论点出发,认为辛夷最能入胆,引当归以补脑之气,引玄参以解脑之火,加柴胡、栀子以舒胆中之郁热,则胆不来助火,而自受补气之益也。然不去止鼻中之涕者,清脑中之火,益脑中之气,正所以止之也。去头脑之火,过寒则伤清阳;去鼻之涕浊,过于辛散则伤清气,难以兼顾。此历代鼻渊治方取效不佳之因也。观本方辛夷之性善走窜,以之为引,可领诸药直达肺脑。引当归以补血活血,使头脑得养而气血得归;栀子泻上焦之邪热,泻火而有宣畅之能,不折清阳;柴胡升举宣发,振清阳之气,驱邪达表达;贝母宣降肺气;元参之性润而降,能清上行之风热,能制浮游之火,寒而不峻,润而不腻,用清鼻渊之热,最为适当,故与补脑止漏之当归同为方中君药。本方加藿香以其芳香化浊而振清阳之气,加丝瓜络以宣通鼻络,不损原方方意而益增其效力。

    肺郁鼻渊方麻黄、桂枝、干姜、生姜、甘草、附片、细辛、桔梗、百芷、连翘、苍耳子、溥荷。水煎服。 本方为自创验方。盖鼻之不通原为头胸清阳受阻,浊不得降。本方麻黄附子细辛从内达表,引少阴肾阳之气直达颠顶,散寒解表,驱风除湿。辅桂枝以通太阳经气,桂枝一味,黄元御曰其能清风达木,舒肝解郁。在此与麻附辛合,能使全身真气流通,郁气舒展,得桔梗引之,则能祛肺之郁,解肺之寒,剔肺之痰。加干姜以固脾,温脾化湿,助土生金,以竭痰源。生姜通神明,通阳化湿,与桂枝相辅相成以通鼻气,郑钦安仅用姜桂二味,以治鼻炎灵验非常。连翘其质轻,气清而味淡,清热解毒而不伤头脑清阳之气,又能通阳散结利水。百芷行肺胃二经,通颜面,祛风散寒,通窍止痛,消肿排脓;苍耳子散风除湿,上通脑顶,下行足膝,尤善通鼻窍;溥荷芳香清透,散热解郁,清利头目。诸药协力,标本兼治,则肺郁开,痰源竭而鼻窍通。
    以上二方为治鼻渊之基本方,可根据实际情况随证加减。原则上热重涕浓有臭味者用脑漏鼻渊方,因寒、热轻、无臭者用肺郁鼻渊方。普通急、慢性鼻炎用肺郁鼻渊方亦可取效。
    为取速效,尚可配合吹鼻同时进行,吹鼻用苍耳散,其方组成:
    苍耳子、辛夷仁、白芷、薄荷叶各等分,加冰片少许,共为细未,用时吹鼻。与内服汤药配合,疗效更佳。
    没公布处方用药量,是因为这两个方子我正用与相关医院作联方治疗鼻窦炎的临床试验。不过,常读我文章的细心网友是可以发现一些端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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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竞厕的代餐梗,写了个小童话,是狗勾王子和玫瑰花的故事,设定较原梗略有改动。he!

向死而生的爱热烈且永恒。

在雾岛有一个美丽的传说,相爱的人可以向女巫讨一份祝福,真心者得以世世相见,而假意者会被诅咒百年。

这是雾岛王子和魔法玫瑰被关在古堡的第一百年。

“臭狗,别搁床上躺着了,赶紧起来滚出去干活。”

雾岛王子翻了个身,伸出他的狗爪子盖住毛绒绒的耳朵,当没听见。

“他妈天天睡到中午,一点变回王子的志气都没有,就是因为有你这种废物才会有玫瑰花被当成计时器关在这里。”

半人半狗的雾岛王子听烦了,一爪子拍在魔法玫瑰的玻璃罩上,“要找真爱的不是老子吗?你在狗叫些什么东西啊?”

“林炜翔!今年已经他妈的一百年了你再他妈找不到对象真他妈要永远变成畜生了!”

雾岛王子沉默了一下,玫瑰很少叫他的大名,因为嫌土不好听,一般都是臭狗脑残傻逼叫的顺溜。只有格外愤怒或者恐惧时才会连名带姓喊他林炜翔,百年来屈指可数。

百年前他们被女巫关进古堡的时候各自失去了一部分记忆,谁也想不起来到底是干了什么缺德事才会受到这样的诅咒。林炜翔稍微幸运一些,虽然长着狗头狗爪子但好歹勉强有个人形,玫瑰就很可怜了,只能当一朵除了骂人什么都无能为力的花。

一开始林炜翔说他是个王子玫瑰花根本不信,尖酸刻薄地嘲讽哪个地方的王子能取出这种土狗名字,假的吧。

雾岛王子气哼哼的不想理他,玫瑰闲的无聊又开始没话找话,“你是个什么品种的狗?”

林炜翔说他是狼,但玫瑰花怎么看都觉得他像条狗,狗头狗爪子狗尾巴,说话的调调都像狗。

“说的好像你见过狗一样。”

“我见过!”玫瑰花煞有其事地说,“以前我真的见过狗。”

“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啊?怎么会说话还见过狗?”

这种时候玫瑰的情绪就会低落下去,大概在努力回忆以前的事,但每次都一无所获,只能故意装作满不在乎,“想不起来了,不重要,先解除诅咒比较要紧。”

魔法玫瑰花期百年,在此期间半人半兽的雾岛王子必须找到真爱,否则会完全失去作为人类的情感与意识,彻底变成受尽唾弃的牲畜。

而作为完成任务的嘉奖,女巫可以为他实现一个愿望,一花一狗都心知肚明,这是雾岛王子重新回到人类世界的唯一契机。

林炜翔指了指玻璃罩子里的花追问,“那他呢?”

女巫十分居高临下,甚至还有点莫名其妙的嫌弃,“等你找到真爱他就会变成一朵普通的花,不过——”

她语气一转,看向那朵娇艳欲滴的红玫瑰,轻轻笑了笑,温柔了不少,“不过我也可以让你许个愿,小玫瑰。”

那朵花态度极差,冷冰冰拒绝,“没必要,给老子爬。”

雾岛王子对着不识好歹的玫瑰花破口大骂,“你他妈傻逼吧?”

除了寻找真爱这件正经事,一狗一花百年来最乐此不疲的就是对骂,骂着骂着就变成雾岛王子单方面挨骂。直到有一天他实在忍无可忍掀翻了玻璃罩子,将那朵喋喋不休的花轻轻按在爪子底下。

“别他妈碰我松开你的狗爪子!”

“不疼,”玫瑰花的语气有点生硬,“就是不太舒服。”

然后这条狗又很贱地伸爪子扒拉了一下他的叶子,“你是不是怕痒啊?”

后来雾岛王子发现他的玫瑰除了怕痒还怕冷怕黑怕雷声,娇气得像个小姑娘。

“你要真是个女孩子该多好,”林炜翔躺在床上异想天开,“那完成任务不是轻轻松松。”

玫瑰果然破口大骂,“你有几个妈这么能送?”

虽然一年里雾岛王子真正穿上斗篷去人间寻找真爱的日子大概只有一天,但依旧能隔上三五年带回古堡一个姑娘。玫瑰也不得不承认这条臭狗确实很讨女孩喜欢,如果他没有被诅咒的话。

不过这份喜欢往往在他摘下斗篷露出真面目后戛然而止,人类会害怕半人半兽的怪物理所应当,姑娘们被吓得落荒而逃,玫瑰就在一边开始说风凉话。

“行不行啊怎么又寄了?”

“说了多少遍不要那么快把斗篷摘下来,又不是所有人都和我一样不害怕你。”

“哎,臭狗,你不会真的一百年都找不到真爱吧。”

玫瑰的语气越来越轻快,里面是藏不住的满足和窃喜。他自己都不明白一朵花到底为什么会有如此丰富的人类情感,最后归咎于只是还想多骂几年那条臭狗,不愿意这么快就说再见。

有一次实在被那朵尖酸刻薄的花惹急了,雾岛王子脾气不太好地反驳,“我以前是有过真爱的。”

玫瑰不信,依旧骂骂咧咧,“是谁啊?在哪呢?他怎么这么多年都不来找你啊?编的吧?”

雾岛王子的声音马上低了下去,明显没什么底气,“那他妈谁能记得啊?”

一些记忆残片破碎又久远,看不清面貌的男孩从高处跳下来,一下跃到他怀里,有点不高兴地问,林炜翔,你怎么才来?

他伸手把人搂住,男孩身上有清淡好闻的松木香,不及玫瑰气息浓郁,却镌刻在记忆最深的地方。怀中人体温很高心跳剧烈,透过皮肤与骨血传递到他身上,那个满满当当的拥抱让荒芜寂寞的岁月都变得滚烫。

后来雾岛王子因为诅咒变成了野兽,那些独属于人类真诚热烈的情感也就一起远去了,人们对怪物退避三舍,再不会有那样毫无芥蒂的拥抱,找到真爱更成了天方夜谭。

林炜翔对此算不上太在意,虽然每次被嫌弃被憎恶也会落寞上一会儿,但第二天依旧能没心没肺继续傻乐,让人分不清这究竟是不谙世事的天真,还是坚韧而强大的灵魂。

可是玫瑰看在眼里总会替他觉得难过,就像自己也受到了唾弃一样,愤怒又委屈,你们凭什么这样对我的小狗?

于是在吓跑不知道第多少个姑娘后,玫瑰提出了一个不怎么靠谱的建议,“你要不试试干脆变成宠物狗?她们女的都喜欢那种又可爱又傻的东西。你可能确实没什么救,不过也应该尝试一下。”

所幸女巫也不算太缺德,虽然变不回人但好歹保留了他自由当狗的权利,雾岛王子很听话的变成了一只纯白的萨摩耶。

嗯,没想到这畜生换个皮肤看着还挺顺眼的。

狗子转了个圈儿,用它洁白柔软的毛发去蹭玫瑰花,恶劣地看玫瑰茎叶因为怕痒而发抖,扭动挣扎躲得很狼狈,终于忍无可忍用刺狠狠扎了他。

狗子吃痛躲开,委屈得要命,“你干嘛呀?”

玫瑰花冷冰冰地说,晦气。

“干嘛总是那么凶啊?哥上辈子很对不起你吗?”

玫瑰花嘴硬得很,那谁知道你干了什么畜生事,我对别人从不这样。

狗子安安静静趴下去舔他被扎到的爪子,一言不发,好像很痛的样子。

玫瑰无意识把身上的刺都收了收,又实在拉不下脸道歉,最后有点别扭地问,“喂,是不是弄疼你了?”

雾岛王子还是没说话,换了个姿势背过身,让那朵花看不见他的神情。

玫瑰果然急了,“你他妈说句话啊?”但想到是自己理亏后就变成了小声哼唧,“我以后……以后都不扎你了,臭狗。”

狗子高兴了,若无其事爬起来甩了甩毛,又亲昵地靠过来蹭玫瑰花冠,一副得意洋洋的嘴脸,“你说的啊。”

玫瑰知道自己上了套,但话已出口就不能变卦,他僵硬着枝叶任由狗毛糊了一身,恼羞成怒地骂,滚,快给老子滚。

雾岛王子滚了,傍晚的时候果然不负众望带回了一个姑娘。

这次女孩子没被雾岛王子吓跑,被玫瑰花吓跑了。

因为窗外飞进来一只蜜蜂,玫瑰又恰好没呆在玻璃罩子里,那只虎视眈眈的蜜蜂在他面前逡巡不去,对着鲜艳的花朵跃跃欲试。

玫瑰紧紧合拢花瓣,不让蜜蜂落到隐秘的花心里,尖叫着喊林炜翔的名字。

“我操这是个什么晦气东西别他妈碰老子啊!臭狗快来把它弄走!林炜翔!听见没有林炜翔!”

雾岛王子没去管吓得落荒而逃的姑娘,过来帮他赶走蜜蜂,啪一声将窗户合紧,一遍又一遍安慰,“没事,没事,你别怕。”

他用毛茸茸的爪子安抚着触碰花冠,直到花瓣逐渐放松一片片重新展开才撒手,然后叼起玫瑰趴下去,把那朵娇气的花严严实实藏进了萨摩耶腹部雪白柔软的毛发里,是一个保护感十足的姿态。

然后就护了他百年,从一而终。

雾岛王子从来没有记日子的习惯,百年又实在太久让人搞不清楚今夕何夕,但玫瑰会替他记得,娇气的花总是对四季更替格外敏感。

春秋时节他会要求呆在窗台上,那里能听见外边的鸟声虫鸣,有艳阳月光,寒冬腊月最爱窝在壁炉前,和昏昏欲睡的臭狗一起依偎着取暖,在他热乎乎的怀里看跳动的火苗,到了三伏盛夏常驻地就变成了幽暗长廊,穿堂风让古堡的每一个角落都氤氲了玫瑰香。

等时间把春夏秋冬转过一轮,玫瑰就要求雾岛王子用颜料在画布上盖一个爪子印。如今长长的画布终于被完全填满,最早的爪印已经褪了色落了灰,昭示着百年之旅已近尾声。

玫瑰花的脾气越来越差,他能感觉到自己正逐渐衰弱,开始控制不住的愤怒与焦躁。但与此同时一部分记忆却得以复苏,比如休眠时在梦里经常能看见两个小男孩穿过绿荫长廊,前面那个个子高一些,长了两根滑稽的粗眉毛,总是笑着回头,一遍遍重复喊着同一个名字,刘青松。

但再多的就想不起来了,玫瑰无声叹了口气,也不知道那两个小傻逼过得好不好。

如果,如果林炜翔能找到真爱的话,就让那条臭狗替我回去看一看他们吧。

不过雾岛王子根本不觉得能找到真爱,他的愿望不该以牺牲无辜女孩的人生为代价,并且已经打定主意等到发疯那一天就早早出门,去一个没人能找到的地方。

是尊严,是体面,也是留给玫瑰花的一点念想。

就是可惜,可惜他要在诅咒中凋零,没办法变成一朵普通的玫瑰了。

雾岛王子难得有点愧疚,决定下次被骂可以不还口,让那朵脾气暴躁的花在剩下为数不多的日子里爽个够。

不过故事出现了转机,因为古堡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那是一个身段窈窕的女人,金发白皮,身上氤氲着馥郁的玫瑰香。

雾岛王子有些不安,这股香味太浓烈,让他几乎闻不到自己的玫瑰,于是把人拦在门口,狗耳朵都竖了起来,异常警觉,“你勾八谁啊?”

金发妹趾高气昂,你不是在找真爱吗?

林炜翔梗了一下,仔细打量了一眼女孩子,才发现她几乎处处都长在了自己的审美上,最要命的是还有一种惊人的熟悉感。

有个人也曾把头发染成金色,皮肤很白,五官精致,清冷又好看。

于是雾岛王子鬼使神差把她放了进来。

玫瑰第一时间就察觉到古堡里来了新的姑娘,因为这个坏女人总把视线落到自己身上。

干什么,他无声谩骂,臭狗不会找了个这样的吧,好不检点。

然后不检点的女人居然得寸进尺,把手放到玻璃罩子上,回头看林炜翔,“你的玫瑰花真漂亮。”

“那肯定啊。”雾岛王子得意的像是有人夸了自己,“不过他说话不太好听。”

玫瑰在心里骂,你全家说话都不好听。

女孩子似乎不觉得一朵花会说话是多么匪夷所思,自作主张打开玻璃罩子,将他取了出来。

玫瑰连呼吸都停滞了,百年来第一次被除了林炜翔之外的人触碰,这种感觉比蜜蜂更让他不安,刹那间几乎尖叫出声,别碰我,坏女人。

但理智让他依旧保持缄默,诅咒的时限所剩无几,这个看似与众不同的姑娘可能是最后一次契机,是关乎生死的救赎或审判。他比雾岛王子更害怕女孩被吓走,因此在被触碰时努力克制着没有表现出任何抗拒,就像一朵普通而美丽玫瑰那样安安静静躺在女孩的掌心。

女孩子问,这朵花能送给我吗?

玫瑰剧烈瑟缩了一下,强忍着没有出声,愤愤把视线落在林炜翔身上无声表达着抗议,一边在心里骂臭狗你敢就死定了,一边又害怕听到回答。

但很快他的愤怒就变成了无奈,唉,算了,送就送了吧,他只是一朵除了讨女孩开心一无是处的花,还脾气很差。

那就物尽其用,成为他寻找真爱的筹码。

而且这是个美女,长得比那条臭狗好多了,他应该高兴的。

雾岛王子低头看那朵花,竟然从那个蜷缩的姿态里读出一些恐惧的意味,就像他看见蜜蜂时会流露出的神态,可能还有一些委屈,像,像谁呢?纷乱的记忆又一次卷土重来,有个身量单薄的男孩抬手抹眼泪,随着抽泣而颤抖的肩膀把他的心也揪紧。

玫瑰终于被物归原主,他如释重负,还有点想哭。

女孩似乎也不以为意,转身去参观古堡其他陈设,将一狗一花留在了房间里。

雾岛王子偷偷问他的花,“刚才怎么不说话?”

玫瑰哼哼唧唧地回,“避嫌懂不懂?让姑娘看见我们这样不好。”

雾岛王子继续得寸进尺地犯贱,“你别偷看我约会啊。”

玫瑰忍无可忍,“你他妈是不是脑残,狗都不稀得看。”

然后女孩子就进来拉住那条臭狗的爪子,还冲着玫瑰笑了笑,怎么看都像挑衅。

其实林炜翔挣扎的很厉害,他想不明白一个姑娘力气怎么能这么大,雾岛王子这回真像一只炸毛小狗,“松手啊,我又不喜欢你!”

初见时的熟悉感逐渐背离,记忆里那个人从来就不会主动牵自己。

“我知道,”女孩子终于撒开手,“但我可以帮你找到真爱。”

她凑上前,从玫瑰花的角度正好能看见两人在阳光下的剪影,亲密得像是情人耳语,“因为我以前犯了一个错。”

让一对相爱的人被诅咒百年。

雾岛王子答应了女孩的提议,他们一起逛花园,吃晚餐,甚至还要跳舞,做了无数玫瑰无法做到的事。

一天的情绪起伏比一百年加起来还要多,玫瑰花气得要死,一遍又一遍告诉自己,关我屁事,狗都不看。

一段音乐从老式留声机中流淌而出,曲调婉转悠扬,是在他残存记忆里曾听人们哼唱过的Young and beautiful。

哦,林炜翔把另一只手放在了她的腰上。

乐曲过半,玫瑰还是没忍住抬起了头。

就在这惊鸿一瞥间,他看见了一张熟悉的脸,夸张的眉毛,清亮的眼睛,还有骨相凌厉的面部轮廓,每一处特征都如此鲜明。混乱不堪的记忆争先恐后翻涌而来,他一瞬间头晕眼花,想不出为什么一朵花感官也能如此丰富,花茎花瓣都因为过于强烈的情绪而微微颤抖。

记忆顺着漫长的百年回溯到一切开始的地方,那个无比熟悉的人笑着叫了一声刘青松。

那是他的名字,刘青松。

玫瑰再看过去时发现雾岛王子还是那个熟悉的狗头,女孩子的长发随着舞步轻轻飘荡,好像很多年前他也是跟着记忆里那个人,一步一步踏在王宫的舞池中央,原本在他腰间的掌心还有交叠的手,如今给了另一个姑娘。

他没办法把视线从那两人身上移开,一瞬间甚至想破罐子破摔破口大骂,去他妈的诅咒,谁也别碰我的狗。

但他忍住了,甚至教养非常好的看他们跳完了一支舞。

雾岛王子终于松开了女孩的腰,有些尴尬地道歉,不好意思啊,踩着你了。

但眼神却在一瞬间望向玫瑰,没来由地想他如果是人,应该也会跳舞吧,那他的舞伴又是哪个倒霉蛋?这家伙脾气这么差,踩上一脚大概要挨骂三天。

等林炜翔回过神,才发现女孩子已经离开了,就像她来的莫名其妙,走的也悄无声息。

假的吧?哪里他妈来的真爱啊?

但那个夜里女巫再次造访,言简意赅让雾岛王子到了深秋就去许愿,因为诅咒降下那一天也是深秋。

玫瑰花如释重负,他抖搂了一下枝叶,给雾岛王子看一片有些褶皱的花瓣,语气古怪地说,“臭狗,我好像已经变回普通的玫瑰花了。”

原来普通意味着枯萎凋零,意味着苍老迟暮,意味着……生离死别。

“废物,可算给你找到真爱了。”

“不可能,”雾岛王子比他还急,“我找个勾八。”

一狗一花同时沉默了下去,最后还是玫瑰打破了沉默。

“唉,下辈子不当花了,当个人吧,当个人还可以恶心恶心别人,当个花只能被你恶心。”

“哦,”雾岛王子语气轻快了起来,“当男的当女的?”

“当男的,”玫瑰毫不犹豫,“当个女的碰到你这种b人太晦气了,当个男的说不定能找个漂亮女孩子。”

雾岛王子把玫瑰又放回玻璃罩子里,不管那朵暴躁的花怎么骂都没有把他放出来的意思,只是幽幽盯着有些枯萎的艳红色花瓣看。

一个卑劣的念头逐渐清晰,我就是想让你当女人。

当一个听话,温顺,只属于他的女人。

刹那间林炜翔忽然明白了女巫的那句话。

他确实已经找到真爱了。

玫瑰以极快的速度衰弱下去,去找女巫许愿那一天,花瓣已经不剩下几片。

雾岛王子终于露出了完整的野兽形态,毛色鲜亮身形流畅,尾巴一扫卷起一点尘灰,再慢悠悠落到了玻璃钟罩前方。

雾岛王子在玫瑰面前徘徊了一会儿,依依不舍地说,“哥走了啊。”

玫瑰很敷衍地回,拜拜我的狗。

大尾巴狼凑到钟罩前东嗅西嗅,就像要把玫瑰的香气一起带走,然后重复了一遍,真走了啊?

林炜翔耷拉着尾巴往前了几步,想了想又再次转身回来,不死心地问,“你就没什么想和我说的吗?”

“赶紧他妈给老子滚吧。”

玫瑰目送他离开,深秋已经有些凉了,没了那条臭狗的古堡显得很冷清,只有树叶落在地上的声音。

记忆却在此刻更加清晰,也曾有人踩着落叶走来,嘴上嫌弃着怎么这么怕冷啊冬天还没到呢,手上已经动作利索把大衣脱下披到他身上。然后他捏紧那个人的衣服,抬起头笑,说了一声生日快乐。

雾岛王子百年来第一次踏上城堡后方的小径,与城堡前方通往人间寻找真爱的大道不同,这是一条寂静无声的路,几缕可怜的阳光勉强通过郁郁葱葱的树冠将前方照亮,不像去许愿,倒像上刑场。

太黑了,林炜翔边走边骂,他的小玫瑰一定不喜欢这样的地方。

每往前一步,好像都离鲜活的人间远了一点。

最后终于到了女巫的玫瑰园,那个穿着黑斗篷的坏女人正揪着手里的玫瑰花瓣,漫不经心地问,“有什么愿望?”

雾岛王子看了一眼他的狼爪子,非常无所谓地甩了两下,气势汹汹踩到女巫面前的台阶上,无比坚定道,“救我的玫瑰花。”

那只是一朵很普通的玫瑰,却普通到他无法割舍。

女巫听上去心情很好,“你不想变回人吗?”

雾岛王子的语气很像暴躁的玫瑰花,“让你干嘛就干嘛,少他妈那么多废话!”

女巫终于把她的兜帽摘掉,露出一张意料之中的脸,是那个和他跳舞的漂亮女孩,不过皮肤不再白的像纸,头发已经变回了黑色,奇异的熟悉感也因此消失。

她神情莫测地笑了笑,然后告诉林炜翔,“救不了。”

雾岛王子用他沾了泥巴的爪子一脚蹬到女巫的裙子上,看上去下一爪就会落在她脸上。

女巫呸了一声,边躲边骂,还没说完呢,有别的办法啊。

“他可以变成人,”女巫眼神暧昧地问,“要男人还是……女人?”

这次雾岛王子犹豫了一下,但马上释然,“男人,他说想当男孩子。”

女巫有点遗憾,“要不要再考虑一下?变成女人的话你就可以……”

雾岛王子看上去很着急,“哥没空听你哔哔,真能变成人吗?你行不行啊?”

女巫不和他开玩笑了,很认真地回答,“要看你够不够爱他。”

林炜翔没说话,野兽沉默着收回爪子,本该威风凛凛的狼把自己蜷成一团,真的像一条无家可归的流浪狗。

傍晚的时候雾岛王子回到城堡,他就着一点落日余晖去看窗台上的玫瑰,花瓣寥寥无几,边缘褶皱泛黄,连带刺的花茎颜色都黯淡下去,甚至没有意识到有人靠近,直到被捧起来才勉强扬了扬花冠,看着很疲惫。

林炜翔把玫瑰从玻璃钟罩里取出来,动作怜惜但语气霸道,“不许问了。”

这一次玫瑰很乖顺地躺在雾岛王子的手心里,依旧不太自在地蜷缩了一下枝叶,但没骂人,好半天才故作老成地说,“算了林炜翔,没办法的,就这样吧,你不要记得我了,早点回去当你的王子,或者干脆当条狗也行,总之高兴点……”

玫瑰花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说不下去了,他庆幸自己还好不是个人,不然恐怕死前还要大哭一场。

雾岛王子小心翼翼碰了碰他摇摇欲坠的花瓣,平静又温柔地问,“你以前叫什么名字?”

玫瑰沉默了一会儿,告诉他,“我叫刘青松。”

以前也在人间看过春花有色夏有风,秋叶渐黄冬有雪,后来因为诅咒变成一朵百年不见天日的玫瑰。

这个名字让林炜翔的心都跟着颤了一下,记忆里原本面容模糊的男孩忽然清晰了起来,微微下垂的眼角薄薄的唇,还有秀气而锋利的鼻梁,然后从玫瑰陈旧腐朽的气息里透出一股凛然的松木香。

最后几片脆弱的花瓣终于凋零在雾岛王子的手心里,他低头在玫瑰光秃秃的枝干上亲了亲,说了一声再见。

刘青松已经意识涣散,他迷迷糊糊地想,这条臭狗居然真的爱上了一朵花。

女巫的声音很远又很近,叹息一样响在耳边,“小玫瑰,现在有没有必要许一个愿?”

那就……那就让他变回人吧。

老骑士领着他最小的儿子来王宫的那一天林炜翔还在睡觉,完全没有一点接待客人的自觉。他温柔漂亮的王后老妈根本管不住这个小儿子,只好另辟蹊径把刘青松带进卧室,像对自己的孩子那样轻轻拍了拍他的脑袋,很无奈地说松松去试试能不能把他叫起来,也许翔翔听你的话呢?

那时刘青松还是一个非常文明的小孩,也还没学会用他那些花里胡哨的词骂人,有些腼腆地站在床边,小声问了一句,“你能起床了吗?”

和之后那个只会说赶紧他妈给老子滚下来的刘青松天差地别。

林炜翔自然不可能理他,看也没看就开始赶人,“走开!”

刘青松不死心,轻轻拽了拽他的被子,然后被小王子一把抢了回去,语气不善,“你烦不烦?”

身后的烦人精很久都没动静,林炜翔终于察觉出不对劲,勉强睁开眼睛,才发现这个年纪和他差不多大的男孩居然哭了。

不是那种小朋友惯常撒娇耍赖的嚎啕大哭,是无声无息用他小小的手背抹眼泪,却越抹越多,然后一滴一滴落到被子上。

林炜翔吓坏了,把自己的袖子也借出去给人擦眼泪,“喂,你干嘛呀?”

他动作麻利地下了床,手忙脚乱安慰小哭包,“哥起来还不行吗?能不能别哭了啊?”

从此刘青松成了唯一能管住小王子的人,也就顺理成章留在了王宫里。起初裁缝还没有做好合身的衣服,他就借林炜翔的穿,但那时刘青松又瘦又小,比不上小王子虎头虎脑,他穿他的衣服显大,总是空空荡荡挂在身上。

林炜翔就会嘲笑他,“你真的是骑士的儿子吗?这么瘦这么小能干嘛?”

一看爱哭包又要抹眼泪,雾岛王子马上认怂,“开玩笑的,你要好好保护我啊!”

后来说不清从什么时候开始小哭包不再经常抹眼泪了,嘴皮子越来越利索,再碰到类似的嘲讽已经能非常熟练地反驳,“你他妈又不是什么美得要死的公主也配让你爹来保护?”

但刘青松没有食言,骑士确实把他的王子保护的很好,为他挡下无数明枪暗箭,监督他完成该做的每一件事,又陪着他共赴岁月很多年。

两人也会吵架,但林炜翔从来不会对他的小骑士记仇,前吵后忘的漫长光阴里他们抽条长个儿,从稚气孩童变成了翩翩少年,再到风华正茂的青年。刘青松把头发染成金色,皮肤比小时候更白,穿他的衣服依旧大一个号,但不再空空荡荡,反而有种清瘦潇洒的好看。

这种改变是悄无声息潜移默化的,等到覆水难收的时候彼此才终于察觉,除了样貌,好像还有些更深层更隐秘的东西也已经地覆天翻。

雾岛王子的成人礼需要舞伴,他挑挑捡捡一个都不满意,王后问他喜欢什么样的,又总是说随便。

刘青松嫌他屁事多,过个生日怎么能整出这么多幺蛾子。

学跳舞的日子里老师换了一沓,不是被踩成工伤就是被气到不干。最后那位老师脾气不太好,教了三天终于忍无可忍破口大骂,“就是栓条狗也比你行。”

说完一指边上看乐子的刘青松,“以后我教他,看看人家怎么学!”

于是刘青松不但莫名其妙学会了跳舞,还莫名其妙成了雾岛王子的陪练。

他以为自己也要被踩肿脚背或者被气个半死,但事实恰好相反,林炜翔踏错的步子并不多,手脚协调,学得很快。

他们大概是灵犀相通异常默契的,当然也可能之前这条臭狗只是懒,所谓的学不会都是因为嫌麻烦,用心的时候太少,只给他一个人看。

无论哪一种解释都让刘青松觉得窃喜,古怪的占有欲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但又震惊畏惧极了,像觊觎着不属于自己的宝物。

后来他们练舞,刘青松感觉到对方的手轻车熟路搂上了自己的腰,心好像也被紧紧攥住,他脱口而出问道,“你的舞伴选好没有?”

雾岛王子十分理所当然,“不是你吗?”

刘青松一愣,然后踏错了拍子,连踩了林炜翔好几脚,骂人都不太利索,“我他妈怎么和你跳?”

怎么不能跳?我的成人礼也是你的,我们生在同一年。

后来雾岛王宫那场盛大的双人舞被人们记了很久,往事黯淡褪色,但浪漫长存不朽。

成年之后他们会偷偷溜去女巫的玫瑰园,爬到树上看底下来来往往寻求祝福的男孩女孩,开一些没品的玩笑,然后再意兴阑珊靠回树干上摆烂。

林炜翔抬脚碰了碰身边的人,提了个不怎么靠谱的建议,“过几年要不要跟哥一起去玫瑰园?不然找别人好麻烦。”

“二十四岁怎么样?我爸妈就是二十四岁在一起的。”

刘青松骂,你他妈傻逼吧,我俩都是男的,而且这脑瘫祝福要世世相见,老子下辈子一点都不想看见你,恶心死了。

林炜翔换了个话题,那你以后准备带个什么样的来?

刘青松仔细回忆了一下雾岛王后和自己母亲的模样,罗列了一大堆理想型应该具备的特质,要聪明理性,要善解人意,尤其不能太懒。

林炜翔深深看了他一眼,只有言简意赅一句话,好看的吧。

刘青松被那个眼神烫得心惊肉跳,磕磕巴巴地说,臭狗,你好肤浅。

林炜翔没搭话,从树上一跃而下,然后动作熟练伸出手,刘青松就和以前那样抓着他跳下来。

但这次那只手不再一触即收,而是紧紧把人禁锢住,将松木香抱了满怀。

林炜翔碰了他,不是从前兄弟间那样漫不经心的触碰,滚烫的掌心隔着衣服无意识在他腰腹上蹭,越来越往下,是满含激情迫不及待的,但又小心翼翼无比虔诚。

十几岁的少年已经能读懂其中炽热的渴望,他们早在下流书籍里见识过接下来的场景,他大概率会被林炜翔按到地毯或者床上,和画师笔下那些不着片缕的女人一样承欢。

这是背德的,羞耻的,阴暗而卑劣的,不被世俗容纳的。

刘青松挣扎得很厉害,几乎是在哀求,他说别碰,别碰我,拿开你的手,好难受。

林炜翔知道,如果他一定要,刘青松可能会骂死他,但大概率最后还是会顺从的,他迫于职责保护王子,当然也包括保护他的私欲。

可这种事不应该被强迫。

于是林炜翔松了手,很小声问了一句,为什么?

刘青松吭哧了半天才勉强找好借口,我有未婚妻了,你是王子,你也应该有一个未婚妻。

后来林炜翔就再没碰过他。

这么多年刘青松始终没有想明白彼此不着痕迹的疏远到底是因为莫须有的未婚妻,是因为昔日长夜里荒唐的暧昧与亲密,还是因为那个不敢问心的他自己?

但他确实后悔了,后悔弄丢了一个很重要很重要的人。

之后他从别人嘴里听说了很多雾岛王子的故事,比如林炜翔开始接触各种各样的女孩,甚至还有过几任未婚妻,就是唯独没了幼年伙伴的影子。

王子不再需要他的骑士了。

林炜翔二十四岁生日那一天,刘青松独自去了玫瑰园,他问女巫,能不能也给我一份祝福。

女巫有些惊讶,“你怎么是一个人?”

刘青松没好气地答,因为另一个人是畜生。

女巫在他旁边坐下,满是好奇地问,“你们相爱吗?”

这次刘青松沉默了,时隔许久才说,我也不知道,所以来求一个祝福。

女巫最后还是答应了他,“祝福未必是祝福,虚情假意者会被诅咒百年,如果他今天能来,我就当你们相爱。”

刘青松点点头示意明白,然后安安静静在玫瑰园里坐下,摘了一朵花,一片片揪它的花瓣。

他从暮色霭霭等到月上中天,最后黎明将至,林炜翔依旧没有出现。

他看着朝霞,发了一会呆。

女巫走过来,语气怜悯,“天亮了。”

这是漫长而绝望的一夜,是他跨出一步却等不来回应的一夜。

老子真他妈是个冤种,刘青松恨恨地想,如果,如果还能见到他,非得让那条臭狗跪下磕头。

等他再抬起头时好像已经变得释然,满是无奈地叹了口气,“唉,行吧。”

从此再没人知道这场相爱究竟是童话还是笑话,真相是真还是假,他又能不能再见到他。

刘青松在柔软的双人床上醒来,风过松林鸟鸣流淌,窗外的阳光倾泻在他白皙的肩膀上。

当了百年的花终于再世为人,他有点不适应,抬起胳膊观察,这是手指,比林炜翔的更细更白一些。那自己的脸是什么样的?还和以前差不多吗?不能也长了那么傻逼的眉毛吧?眼睛呢?会跟林炜翔一样好看吗?

他抬手碰了碰,在眼角下面摸到了一颗小小的泪痣,是曾经没有的印记。

一定是上辈子臭狗不小心把眼泪掉在了他的花瓣上。

床下有地毯,已经被阳光晒得暖融融,玫瑰花迫不及待想踩在上面,想对着镜子看一看自己,直到把被子掀开一个角,他才意识到里面的身体是不着片缕的。

这好像不太符合人类社会的礼仪。

但刘青松没功夫思考这些了,因为那个人走了进来,他已经完全变回了昔日镌刻在记忆里的模样,眉毛很粗,眼睛清澈,锋利的下颌线勾勒出漂亮的骨相。

刘青松把他从头到脚近乎贪婪地看了个遍,然后半坐起来捏住被子,恶声恶气提要求,“人不都是要穿衣服的吗?快给老子找身好看点的衣服。”

林炜翔没理会这个请求,反而凑过来,伸出手轻轻捉住他的下巴。

“操你妈,傻逼,别碰我,别碰……”

但刘青松的脏话马上在彼此四目相对的一瞬间销声匿迹。

这是怎样的目光呢?词汇量贫瘠的玫瑰花却在一瞬间想到女巫曾对他们提起过的,那种无比高贵的情感。

林炜翔吻上了他的唇,而刘青松没有挣扎,那只捏紧被子的手也一点点松开,遮蔽从肩膀上滑下去,落到腰间,再也盖不住乍泄春光。

最后刘青松伸出胳膊,紧紧抱住了面前的人,就像抱住了那些已然远去的飞扬往事和奔流岁月。

玫瑰向死而生,途经百年,又在雾岛绽放。

那天之后被子就总是被扔到地上,玫瑰花一开始很乖,但没过多久就会抗拒地往后躲,“别……别……这样不舒服,快放了老子。”

雾岛王子从来都不肯撒手,他会把人抱进怀里很耐心地哄,松宝,听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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