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瘫针灸好几天了,很疼,针孔流血淤青不舒服,能不能 歇一天再扎?

秦娆:和平年代穿越过来的我常常因为不够变态而在一群老权谋里显得过分傻白甜

钟归远:我可以在忧郁出尘白月光和心狠手辣老权谋之间无缝切换,耶

“你答应过我,不再寻阿清的麻烦。”

秦娆努力睁大眼睛,才终于看清了眼前的人。来人一袭青衫,着白玉冠,声音清朗温润,好似发生天大的事情都仍旧一副优雅贵气的姿态。这男人不仅气度翩然,样貌也是十顶十的好看,剑眉星目,白皙的面庞里挑不出一丝瑕疵,让秦娆这个天天在脸上抹来抹去的猪猪女孩自愧不如。

“啊?你说什么?”秦娆一觉醒来,就有一个绝世大帅哥站在自己面前,还有些受宠若惊。

钟归远盯着眼前自己刚刚娶进门的丞相嫡女,转身离开。

秦娆想着钟归远最后的眼神,不禁打了个寒颤。她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穿着奇怪的衣服,在奇怪的地方,周围都是奇怪的人,连刚刚那个古装大帅哥的话都是这么奇怪。

等等!他说什么!阿清.....秦娆脑袋里闪过一道惊雷,瞬间点亮了某些真相。

阿清不是她刚刚追完的一部虐文的女主的名字吗!她还说男主叫女主阿清好苏好苏的!

“夫人,钟公子怎么就这么走了!今晚可要回丞相府见相爷的,钟公子就这么对你,他还以为自己是钟家大少爷呢,钟家早就破落了,要不是小姐真心爱慕他,他怎么能高攀上丞相门楣......”

一旁的小婢女为秦娆说话,秦娆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钟公子,钟归远。

真的穿越到小说里了,而且......她看着自己一身花枝招展的打扮,再结合“夫人”称号,完蛋了,她穿越到小说里的一个恶毒女配身上了!

秦娆其人,人如其名,妖娆主要体现在了一个妖上,尤其能作妖。

自己是丞相嫡女,母女两个一个比一个歹毒,秦娆更是毫不逊色于其母。在她们母子的压迫下,女主秦清如凄惨的小白菜一点点长大。秦娆不仅是一个合格的反派,也担负着让女主黑化成长的合格垫脚石。

钟归远喜欢秦清,在钟家还没落难的时候。

秦娆则是一个命运弄人的意外,一个虐文里不折不扣的恶毒女配角,不仅趁人之危强占了钟归远(咦?),还打压女主,在女主面前炫耀。当然,最终被潜心韬光养晦的钟归远一剑穿心而死。

看到这一段的时候,秦娆也被钟归远的冷漠吓了一跳。书里的秦娆多少做了他五年舔狗,其他不论,钟归远想为钟家翻案,她用自杀威胁丞相帮扶;钟归远想听说书,她连夜搜寻全京的说书先生;钟归远想家,她宴请宾客陪他过除夕。

只是都不是钟归远想要的罢了。

秦娆越对他好,他在秦清面前越无可为自己辩驳,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他钟归远做了丞相的入赘夫婿,婚后被丞相女儿宠上天。

钟归远对秦娆心里只有恨。

从保命角度来说,钟归远真的小肚鸡肠而且十分变态啊!

秦娆如丧考妣,好像......昨天......她刚刚在秦清面前炫耀钟归远送她的玉佩(实则是自己联合钟归远的贴身婢女偷的),还罚了秦清雪夜长跪。不久之前,她还半夜抓了好些厨子,只因为钟归远偶然同小厮提起想吃雪花糕......

现在悔过自新还来得及吗!

今晚回丞相府贺寿,钟归远不得不来。

秦娆挤上轿子,被钟归远嫌恶的低气压冻住,自觉保持了一个社交距离,“钟归远,昨日的事情......”

出乎秦娆意料,钟归远半笑着打断了她的话,“秦娆,你怎么坐这么远,是特意要在岳父面前下我面子吗?”

看着钟归远一笑,秦娆汗毛立即竖起,连滚带爬挨到钟归远身侧距离一点的地方,讪笑道“没有没有,钟归远你怎么会这么想呢.”

钟归远不再说话,两人一时间沉默下来。

这次回去,本来应该是钟归远结识一员大将的时机。原著里怎么说的来着......是不是还见到秦清了,然后钟归远当着秦娆的面冷落她了?

突然马车一阵剧烈晃动,秦娆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一个没留意直冲冲撞进钟归远怀里。

钟归远下意识一只手撑着车壁,看向怀里多出来的一个人。

“老爷夫人,前面是六皇子车轿。”

秦娆一头撞进钟归远胸膛上,鼻梁剧痛无比,好像整个鼻骨都碎开了一样。

她捂着鼻子,有点发懵地从钟归远身上爬起来。

钟归远扬声道,“给六皇子让行。”

钟归远刚想嘲讽秦娆投怀送抱,一转眼,秦娆一行鲜血从鼻管里缓缓留下,再一眨眼,一滴生理泪水从眼角掉下来。

“我流鼻血了,快快,别把衣服弄脏了,”秦娆一手捂住鼻子,慌乱之中还没来得及摸出帕子,身边一只手递来一块素色丝帕,秦娆忙往下巴上捂。

素帕立刻染上一块嫣红的血迹。

帕子上有一股轻轻的栀子花香味,很好闻。

“等一下,”他接过秦娆手里的丝帕,“这边还没擦干净,难道你要顶着一脸血出去吗。”

秦娆乖乖由男人挨近自己,钟归远的视线落在她下颌处,她又闻到一股谈谈的栀子花香。

真的很好闻,很安心的味道。

在这一瞬间,秦娆仿佛产生了一种错觉,好像眼前的男人也是可以相信的错觉。

孤身一人来到这个莫名其妙的世界里,秦娆稍微感到一丝疲惫。

很想......躺在栀子花海里,安心睡一觉。

丞相老爹在官场浮浮沉沉大半辈子,似乎所有的柔情都在女儿身上系着。

她一迈进相府大门,丞相老爹就一把搂住她,说她瘦了,问有没有人欺负她,要秦娆难过的时候就回家,自己给丫头撑腰。

秦娆看着年过半百的便宜老爹,心底酸溜溜的。

这个在官场上油滑地不得了的小半老头,还有他身上背着的诺大的相府,是秦娆永永远远的避风港。

他能让秦娆如愿嫁给自己的心上人,也能宠得秦娆永远像个孩子一样,任性得令人可恨。

没有他,也不可能有后来的秦娆。

“阿娆,你不能常回家,就支使下人们来传个话,你母亲也很想你。”丞相老爹看向钟归远,叹了口气,“你可要对我这傻丫头好好的,要让她受委屈,我第一个不放过你。”

丞相老爹似乎想说什么,最后只是摇摇头,“你自己选的日子,自己要好好过。”

秦娆明白,精明如丞相老爹,怎么会看不出秦娆的一厢情愿呢。

他也只能靠自己在官场上的势力,让钟归远的心,多放在自己的丫头身上罢了。

告别老爹,秦娆和钟归远要分别去女席和男席。

秦娆表面上风平浪静,实际看着这条条大路通罗马的样子,十分冷静地跟着一个端酒水的婢女身后。

实在是,书里没写这个宴会的路应该怎么走啊!它只是说宴会厅很大,门口婢女来回穿梭,进去之后如何如何金碧辉煌,铺张浪费。

秦娆一时之间想不到什么能在自己家开口问路的理由。

谁知道那婢女拐来拐去,小碎步轻盈得像飞起来一样,秦娆又不能跟着她跑,于是......她跟着跟着就跟丢了。

她凭人品选了一条路,没想到却听到一个极其熟悉的声音从转角传来。

她趴在墙边,从树枝后面往前看,正是钟归远和秦清二人!

钟归远从怀里拿出一根簪子交到秦清手里,“我既已娶秦娆,从前情谊,就此了结吧。”

秦清不住摇头,眼泪大颗大颗从眼眶里滑落,“钟哥哥,我们一定要这样吗?”

钟归远的神情里满是复杂,有愧疚,不舍,还有恨意,“我不会再让秦娆欺侮你,只是我不能耽误了你。我有钟家的仇要报,你往后的日子还很长,不必参与到这些事情中来。”

秦娆咋舌,这段分手是全书剧情的小高潮,可谓虐妻一时爽,追妻火葬场,她当时还掉眼泪来着。

黑暗里突然伸出一只手,猛地拍了拍秦娆。

秦娆惊得回头,对上一张看起来就不是好人的脸,脸的主人往墙角里凑了凑。

“关你什么事啊”秦娆不客气地推开恶人兄,怕他动静太大,被钟归远发现。

“秦娆,你胆子大了啊,竟敢对本殿动起手来了,”恶人兄恶意满满,“是钟归远捧着你,给你捧得不知天高地厚了吗。”

殿下?秦娆按兵不动,冷着一张脸不接话。

“你还真胆子大了,”恶人兄冷笑,“既然钟归远对你这么好,那你说说都发现了什么吧。得罪我的下场,我想你不想再体会一遍的吧。”

难道他就是和秦娆勾结的恶人男配六皇子?秦娆大胆猜测,小心求证,原著里六皇子野心勃勃想要赶走太子,于是和秦娆勾结,试图搭上丞相这条线,然后从秦娆这里获取钟归远的消息。

秦清一路结识各路贵人,和钟归远一起踏上复仇之路,秦娆则在嫉妒之中倒戈六皇子,出卖钟归远。

“钟归远最近没什么动静,就一直和我在一起啊。”

“你说,要是钟归远知道你爹当初暗地里对钟家做的那些事,还能像现在这样对你吗?”

“你敢告诉他!”秦娆瞪大眼睛,充分伪装成一个只有恋爱脑的无脑蠢少女,“你、你能不能不要告诉他,我求你了,殿下。”

秦娆咬牙,“我去,我去打听还不行吗。既然我们都不希望他再翻出当年钟家之事,我们就算一条船上的人。”

恶人兄满意离开,秦娆松了口气。

其实,钟归远是知道的。

钟家还没倒台的时候,风光不亚于当今丞相府。

钟家小公子钟归远九岁可五步成诗,聪慧无双,上能探讨边防军事,下能悉知六艺,为人温文尔雅,温润如玉,是真正的翩翩君子。

可惜他及冠那年,钟家一朝倒台,墙倒众人推。

钟归远被贬为庶人,今上爱才,免他西北流放之苦。曾经锦衣玉食的钟小公子狠狠跌进泥里,优雅从容不再了。

但他不傻,那一年发生的所有事,他都铭记在心。

为了复仇,钟家小公子做了自己曾经最唾弃的一种人,那是趋炎附势,为登高堂虚与委蛇的小人之流。

更何况,他虚与委蛇的是一个女人。

是一个胸无点墨,盛气凌人,借着他的目光欺辱他喜欢的女子的女人。

当年的钟小公子,已经随着钟家的倒塌悄悄消散在繁华缭绕的京城里,在他刚刚及冠的那一年。

丞相生辰宴,来客众多,女眷挤在一处说话,男人们都在前厅。

应酬这样的事情,秦娆一向是能避则避,在众多不同背景和性格的太太小姐们之中带一种热闹气氛,一晚上下来,秦娆已经是疲惫不堪了。

好在钟归远早早就来接她了,准确来说,钟归远早早就...嗯...喊她回家了。

钟归远半真半假地喝多了。

二人坐上轿子,钟归远眼睛半眯,呼吸之间满是酒气。秦娆看着他,虽然他不说话,但也能感受到面前人的难过。

钟归远抚着一个空瘪的香囊,一遍又一遍,好像在想着什么,渐渐又睡着了。

秦娆没料到的是,钟归远第二天上朝就再没回来。

从宫里传来消息,钟归远在朝堂上冲撞了刚立下大功从边疆回来的大将军,被皇帝扣在宫里。

美名其曰,留钟归远彻夜长谈,实际则是以儆效尤。

这一夜之后,很多人都看清了当今天子对这位朝堂新贵的态度。

可是钟归远迟迟没有回来。

秦娆不免担忧,她登门回秦府找丞相老爹。

丞相老爹只是对她说,“现在时候还不到,钟归远犯的错不大,很快就会回家的。”

可是一天之后,钟归远被皇帝打入了天牢。

一时之间,众大臣人人自危,气氛诡异起来。

有人道皇帝偏爱新贵,边陲不稳,皇帝得倚赖将军平定。

也有人揣测,这是皇帝要捧杀功高震主的将军了。

钟归远被下狱,只有一点好处就是,秦娆可以去探望他了。

秦娆带着被褥和吃食去探望钟归远,此时已经是他离家的第五天。

牢房阴暗,穿过长长的走道,秦娆的裙角已然脏污。

她小心翼翼地走着,这里非诏狱,每天都有犯人因各种各样的问题死去,虫子蜘蛛网随处可见。

“钟娘子小心,”那牢头眼睛上下转悠,不知是恭敬还是轻浮,“这里污秽,娘子且忍耐些。”

秦娆垂目,不做声应答。

牢头吱呀一声打开门,“一炷香功夫,钟娘子请吧。”

钟归远抬起眼,身上还是离家时的那件衣服。

秦娆乍和他对视,竟感到一时失语。

“你来的正好,”钟归远轻笑,“陛下不日将我流放,我们和离,也算好聚好散,不连累你一遭。”

“不可能。”秦娆瞪眼,她要是敢在这个时候抛下钟·小肚鸡肠·归远自己跑了,回头他一朝东山再起,可是要一剑把她搞死的。

“你休想!”怕一句气势不够,秦娆又补一句,眼睛瞪得滚圆。

钟归远气定神闲,敲在桌面上的手指微微一顿,诧异道,“你不愿意?”

“不和离!”秦娆梗着脖子。

钟归远静了几秒,表情似乎有些茫然,慢慢道,“好。”

秦娆从监牢回来,竟迎面撞上恶人兄。

恶人兄看起来心情很好,和蔼得不行,“你来看望归远兄,归远兄近来如何?”

“看在本殿心情好,今日不与你计较。”恶人兄春风得意,秦娆用脚趾头也能看出是他在背后捣鬼,“你别担心,本殿只是让他吃吃苦头,不会要他性命,你且盯紧了。”

“他根本不信我,我如何盯紧他?”

恶人兄胸有成竹,“等他出来,我自会给你创造机会,让他信你。”

秦娆并不担心钟归远入狱,也不担心他被流放判罪,这些在原文中都是没出现的情节。

她只是想知道现在故事发展到了哪一步,钟归远和那新贵将军行动到哪里,现在离钟归远翻身篡位,刺死秦娆还有多久。

六日后,皇上把钟归远从牢狱中放出来。

同时,恶人兄也卖给了秦娆一个机会,一个获得钟归远信任的绝佳机会。

秦娆隐隐约约感到钟归远在刻意避着自己。

无论她什么时候去,什么理由去,最多也就是匆匆一面,又被用各种理由搪塞走。

很快就到恶人兄说的那个“好机会”。

钟归远和新贵将军明面上反目成仇,水火不容,暗地里二人经由秦清牵线,早达成一致,暗地谋划大事。

不过,秦娆并不觉得这是个好机会。

这应该是恶人兄给自己挖的大坑。

但是自己还是得跳进去,完了自己拍拍土爬上来颠颠给恶人兄汇报二人的真实关系。

今日是钟归远和新贵将军公开道歉言和的日子,二人约在明月楼。但是又定的是握手言和不成,两人当堂争辩,龃龉更深的戏码。

秦娆拿到的是恶人兄亲自派发的,趾高气扬、以势压人、救被新贵扣大帽子的小丈夫的劣质小册子。

钟归远前脚从正门出去,秦娆后脚跟着出发。

她总觉得哪里有点不对,轿子一晃一晃,心也跟着一晃一晃。

等她晃晃悠悠到明月楼,楼上两人已经剑拔弩张,气氛很不对了。

“你要道歉,就是这个态度?”新贵将军童青齐大马金刀坐在主座,一双狭长的双目微眯,满是挑衅。

钟归远脸色阴沉,“你要如何?”

“跪下,磕三个头。”童青齐随手点了点他身旁的空地,眼神轻蔑。

气氛正好,挑衅正好,接下来就该钟归远拂袖而去,二人关系彻底僵化。

秦娆就在此时闯了进去,并收获了童青齐和钟归远二人齐刷刷的目光审视。

“你来做什么?”钟归远皱眉。

“我、我担心你,听说、听说......”秦娆本编了一句肉麻的谎话,后一句实在说不出口,“就来看看......”

秦娆越说越小声,眼神不停瞟向别的地方。

“原来是钟小娘子,辛会。”童青齐表情还在笑,眼睛彻底冷了下去。

“素闻秦家大小姐性格温婉,最是善心,没想到遇人不淑,嫁了这么个无赖,不知是何滋味啊?”

秦娆被噎得说不出话,满京城谁不知秦家大小姐脾气火爆,性格奇差,全仗着秦丞相撑腰,是个不折不扣的恶人人设。

童青齐给秦清出气,骂了秦娆,也连带着把钟归远一起骂了。

“这些事不劳童将军费心,不过将军总征战在外,漂泊不归,自然难寻芳心,”秦娆搬出秦老来,“将军此次回京,已经见过我父亲了吧。当年将军家中落难,还是我父亲......”

童青齐皮笑肉不笑,“嗯。秦老丞相也老了,倒是今年的榜眼有模有样,颇有秦老当年风范。”

“秦娆,闭嘴。”钟归远一把把秦娆扯到自己身后,脸色不虞,“童青齐,我们之间的事,和她无关。”

童青齐盯着钟归远扯着秦娆的手,挑眉道,“让她从哪儿来回哪儿去,别再让我见到她。否则——见她一次,杀她一次。”

被童青齐盯着,秦娆打了个寒颤,童青齐是真的动了杀心。

“你要杀我,便是对不住我父亲。”

秦娆硬着头皮,又把秦老搬出来。

童青齐被气笑了,“当年为童家通风报信的明明是清儿,我该为她报仇才是......”

他说着脸色一变,陡然向屋内后退几步,拔出随身带的长刀。

钟归远慢一步,扯着秦娆往屋内退去。

“咔擦”一声,从窗边窜出几个刺客,还没等秦娆看清已经如闪电般窜向童青齐!

童青齐是他们主要目标,钟归远和秦娆就是附带的小菜。

刺客训练有素,几个围攻童青齐,分出两个来对付钟归远。

钟归远习过剑术,但也只是自保。

秦娆躲在他背后,钟归远要一人应对两个刺客,实在是捉襟见肘。

另一边童青齐虽然有些吃力,但毕竟久经沙场,一时也不落下风。

钟归远闷哼一声,露出一个破绽,眼看着另一个刺客剑就要落下。

秦娆把钟归远往旁一推,自己只来得及避过一半,剑尖划破后肩,顿时皮开肉绽。

钟归远挡下刺客一刀,回头道,“别乱动!”

童青齐手起刀落,连着砍翻几个刺客。

房间很大,钟归远和童青齐占了房间各两角,秦娆看定,立即向另一个方向跑去。

钟归远急道,拖住刺客两招,秦娆抄定一个铜金镜挡下一刀,刺客再追,下一刀铜金镜脱手,咣当一声碎在柱子上。

秦娆连连后退,凭着娇小躲过几次,明显激怒了那刺客。

耳边童青齐刀剑声叮当不断,刺客一刀重重砍在墙柱上,双目死死盯着秦娆。

秦娆被逼到死角,已经无路可退。

秦娆瞪大双眼,濒死前的每一幕都被无限拖长。

她看到刺客拔出长刀,举过头顶,缓缓刺下。

四周一瞬间变得很寂静,心脏疯狂跳动,肾上腺素飙升,她能看到刀尖一点点劈下来,好像嗓子被什么捏住,发不出呼救声。

接着她听到刀尖刺破血肉的声音,眼睛被溅进温热浓郁的鲜血,眼睫颤动几下,后知后觉闭上眼睛。

刺客不可置信地缓缓倒下,秦娆睁开眼睛,是钟归远通红的双目。

他满身是血,似乎从地狱爬上来的恶鬼,一把把秦娆拉到自己怀里。

“你就是死,也不能死在我面前。”

经此一事,钟归远不会像之前一样防着她了,可是更大的麻烦就是她该怎么对付六皇子。

恶人兄笑嘻嘻看她出入钟归远的书房,要她去偷钟归远的信物。

秦娆先推脱找不到,几次过后,恶人兄终于凶相毕露。

“这是浮日散,七日后没有我的解药,必将串肠烂肚而亡。”恶人兄看着她喝下,“找到东西,我自会庇护你;若找不到,也不必留着了。”

秦娆拿着钟归远给她防身的匕首撬开书房的门。

钟归远调动暗中部署的信物。

秦娆记得描述的是一个小小的白玉符,上面雕刻着特殊符文。

秦娆一惊,火折子掉在书案上,还没等她看清,立即点燃了一卷纸。

她慌忙用袖子去拍,又手忙脚乱把桌子上的油灯碰倒,顿时点燃了整张案面。

“我......”秦娆转头去看钟归远比锅底还黑的脸,又看向点燃的桌子,呐呐道,“我不是来烧书房的。”

秦娆冷静下来,好好梳理一下最近发生的事情。

她想要活下去,只有两条路,第一条是设法获得钟归远信任,投靠钟归远;或者直接倒戈恶人兄,利用自己的先知信息帮恶人兄赢得皇位。

钟归远最近似乎对她戒心放下了一丝丝,但也摸不透他究竟对自己什么态度。

恶人兄明摆着脾气差,阴晴不定,而且原文里秦娆就是和他联手,最后被钟归远一箭穿心刺死的。

难道原文里秦娆和恶人兄联手,是因为恶人兄的毒药吗。

秦娆突然举棋不定起来。

这也是事关生死存亡的大决定,她得好好地、仔细地琢磨琢磨。

她知晓钟归远接下来的所有行动,借助恶人兄现在的优势,把羽翼未丰的钟归远一党全然扼杀,看起来胜算更大一些。

但秦饶心里始终有一个隐隐的期望,她希望钟家的小公子能实现自己的心愿。

如同她期待太平盛世能长久不衰,美好的娇花能永不凋零。

这曾经是她看过这一段文字时,最大的愿望。

钟归远是男主,按照剧情他会一步一步扩大势力,扶持不被看好的小皇子,为被文字狱波及的钟家平反。

秦饶需要做的就是保住自己,把恶人兄的情报当投名状在钟归远面前洗白自己。

这事说起来简单,做起来确实在很难。

但眼下得解决一个火烧眉毛的问题,恶人兄让她去偷信物的毒药,快到日子了。

既然决定要投靠钟归远,就要坦白到底啦。

秦饶守在门口,第一时间堵住钟归远。

他带着一身寒气,带似乎心情不错,秦饶默默送了一口气。

“我有很重要的事情和你说,”秦饶殷勤地接过钟归远脱下的外衣,递上一件松垮的袍子,“能让他们都走开吗?”

钟归远摆摆手,身边的侍卫关上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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睁开眼,坐起身,看着古色古香的陌生房间和身上素净的古风长衫,我有一瞬间脑子里是空茫茫的一片。

一低头,就有长长的黑发从肩头滑落,我捞了一缕稍稍用力拽了拽。

那我这是……生灵夺舍借尸还魂死而复生投胎转世位面穿越??

脑子里最后清晰的记忆是被灾祸撕碎了身体,神魂在炙热的爆炸中归于沉寂……我想着这就是身死道消吧,却没想到会在这个陌生的房间里再次醒过来。

不太对,我好像在这之后还有零星的记忆,却模模糊糊的,记不真切。想要强行想清楚,头却又晕又闷地疼了起来。

我闭上眼揉着额角,等到这阵不适感平复下去重新睁开眼,就看到房间里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个人。

世间所有美好的词用来形容这个陌生男人都嫌不够,他站在那里就是有匪君子兰芝玉树高洁清贵遗世独立,眉如青黛目似星河,美得像是从画卷里走出来的天神仙君……偏偏这样的人,眼角眉梢都是如水般地浅淡温柔,简直惑人心魄。

我在短暂地怔愣后,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升起一股抵触的情绪,紧接着一种难以言说的酸胀感更为迅速地充斥于胸膛,满溢了出来,揉着额角的手不自觉地就去揉了揉更难受的胸口。

我呆呆地看着对方,轻声问道:「不好意思,请问您是哪位?」

陌生的美人眉间轻轻蹙起,他缓步走过来伸出细白的手指,我虽然本能地想要躲开却发现身体完全动不了,然后那微凉的指尖就点在了我的额头上。

我竟然被别人的威压给镇住了?!

比起美人的碰触,我更惊讶于自己怎么变成了个弱鸡。

当我再次回过神来,美人的手指已经滑过我的鼻梁,最后抬起了我的下巴。我见他弯腰低头,目光深沉地审视着我的面孔,那模样就像曾经的我盯着死机的电脑,严肃认真。

美人声音清泠泠的,像是山间流过的泉水,我感觉烦乱的思绪渐渐平复,甚至生出了一丝祥和。

「刚刚头很晕,还闷疼,现在心口有些憋得慌。」

「神魂还不是很安稳。」

美人回身拿起桌子上的瓷盅递给我,我接过来,看着里面浓黑的药汁,不假思索地一饮而尽。药汁又苦又涩,难喝到舌头都发麻,就在我微微皱起眉的时候,美人又递给我一杯清水。他非常轻柔地摸了摸我的头,语气和缓:「再睡一会儿,今天的修习就不必去了。」

我乖乖躺回床上,眼看着美人要离开却在门口停了下来,他半转过身子说道:「我是你的师尊,纯钧真人秦青潇,你是我的亲传弟子林涑河。」

言罢转身离去,留下震惊的我在床上瞪大了眼睛,再也无法入睡。

我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在原世界身死道消之后我穿越了!

还魂穿到了书里的恶毒女配身上!

天道你出来,老子要和你聊人生!

这是我在原世界追的一篇题为「美丽坚强天赋异禀的女主一路升级打怪收集后宫」的网络爽文——纯钧真人秦青潇就是女主众多后宫里的正宫男主、七百年修为的剑仙、修真界不可撼动的神话,是集美貌与实力于一身、不可亵渎的高岭之花。

而林涑河则是妄图染指这位修真界神话,和女主抢男人的恶毒女配。

林涑河是秦青潇在渡劫突破的时候偶遇的弃婴,因为自身得天地一缕清气而帮秦青潇抵挡了雷劫。秦青潇成功渡劫后便收她做了亲传弟子,一为还报一为惜才。林涑河天资卓越又勤奋刻苦,两百年便修出仙魂神识,成为年青一代中的翘楚人物。

林涑河出场时,跟在秦青潇身后端的一派仙者气韵,旁边的玄光山弟子七嘴八舌地把以上背景简单交待了一遍,然而接下来这个怎么看怎么正常的女配就开始骚操作了。

毫无铺垫的林涑河突然就暗恋了她师尊近百年,第二次出场就给秦青潇下了无解的那个什么药,那段剧情作者拉灯了所以我也不知道她最后成没成功,反正从那之后林涑河就像失心疯了一样死命黏着秦青潇,成了女主收正宫路上的绊脚石。

她先是在门派收徒大会上各种使绊子不让秦青潇收新徒弟,女主阴差阳错拜入秦青潇门下后,觉得林涑河配不上这位高岭之花也处处和她作对,两个人一来二去几次交手各有输赢,但是秦青潇却渐渐被女主吸引,而他对林涑河的师徒情分,则在林涑河各种骚操作下一点点地消磨殆尽。

小说没追完,我人就因为原世界的那场灾祸没了,也不知道林涑河最后是什么结局,但是那时候她已经为了能超越女主,在魔窟献祭了体内的一缕清气,想来结局肯定是不大好。

而我,现在就是这个结局不大好的恶毒女配林涑河。

这个世界的天道没有搭理我,我还是只能靠自己自救。

完全不知道现在剧情发展到了哪里,而刚刚破绽百出的表现简直连我自己都没眼看,要是回头我告诉秦青潇自己其实是昨夜练功行错心法伤了脑子,不知道他会不会直接一剑给我脑袋开个洞让我清醒一点。

我抱着被子滚来滚去完全理不出头绪,干脆坐起身下床掐了个清身诀,又换上一套弟子服,打算出去溜达一下,看看还能不能抢救一下悲催的自己。

「玄光山」作为修真界的十大宗门之一,建筑豪华,弟子众多,非常有钱有势,而秦青潇作为修真界的神话,在宗门里当然被当成宝贝供着,他居住的太白峰潇湘阁山清水秀灵气充盈,门内包括我一共七个亲传弟子也都有自己的小院。

林涑河排行第五,和师门其他人处得其实都不错,两个师弟师妹也很喜欢她,所以说后面搅和师尊收徒,纯粹是作者脑子进水了——她本来也不是秦青潇的关门弟子啊!

「五师妹你怎么出来了?师尊说你身体不适,今日让你好好休息的。」

刚一出门,就碰到了一个长身玉立的温润帅哥,我眨眨眼看着他并未说话,温润帅哥满脸担忧地快步走过来伸手摸我的额头,这一次我很轻易地就退开半步,一歪头躲了。

「我是三师兄啊,你连我都不记得了?师尊说你昨夜修习行错了心法、伤了神魂,没想到这么严重。」

哎?!这个理由听着略耳熟啊。

「三师兄……洛鸣沙?」

我试探着说了个名字,洛鸣沙激动得上前一步握住我的手,就像是找回了失散多年的狗子……啊不是,是失散多年的孩子。

「对对对!你想起来了?」

「我只是记忆有些受损,也不是什么都不记得了,就是有些混乱。」

面不改色地胡说八道着,我冲他露出一个温良无害的乖巧笑容,然后我的三师兄感动得几乎泪流满面,一把将我搂在怀里,摸着我的头,细声细气地哄道:「人没事就好,人没事就好,师兄会陪着涑涑慢慢想起来的。」

原著里,因为林涑河被抱回师门的时候还是个婴儿,就一直由洛鸣沙抚养着长大。

是的,养大女配的不是她师尊,而是她那个温柔娴静、慈母一般的三师兄!

在金丹期之前,秦青潇就是个木得感情的工具人,负责提供修习需要的各种心法丹药、秘方符咒,而他本人直到女配结丹渡劫才再次出现。

女配就是在师尊帮她挡下渡劫的天雷时「第一次」见到了这位如神祇般的高岭之花,从此就一见钟情无法自拔默默地暗恋了秦青潇百十年,而原本活泼可爱的小姑娘也学着暗恋对象的模样成了个高冷御姐,也不再和抚养她长大的「养母」洛鸣沙亲近了。

原著里林涑河接连几次斗法输给了女主后,人就变得偏执疯狂,她趁着秦青潇外出时成功给女主下咒喂毒,而后把人囚困在结界里折磨。没成想突然归来的秦青潇打破了结界,将其丑恶嘴脸公之于众。

残害同门本是要被废掉修为、打散仙魂的,在所有人都对林涑河的恶毒手段心生嫌恶、觉得她死有余辜的时候,只有洛鸣沙跪下来苦苦恳求,甚至愿用自己的金丹修为换林涑河的一条命。

想到这里我忍不住叹了口气,伸手回抱住洛鸣沙,蹭了蹭他的胸口:「三师兄你别担心,我现在这样挺好的。」

看书的时候我就觉得,林涑河在对待女主时确实手段恶毒残忍,但是女主也算不上什么好人。她因为觉得林涑河配不上秦青潇,就各种针对林涑河,明明不喜欢却因为秦青潇是「当世第一剑仙」就要把他抢过来,而且手段也……不怎么光明正大。

说到底,这俩人就是情敌,她们之间就是私人恩怨而已,真的上升不到「正义与邪恶」这个高度。在女主的立场上,林涑河是个不自量力跟她抢男人的恶毒女人;但是在林涑河的立场上,女主也是个玩弄她深爱之人感情的感情骗子。

至于秦青潇嘛,被自己徒弟下了药,八成是生米煮成熟饭了,他没当场给林涑河一个万剑穿心已经是仁至义尽了。虽然是女 X 男,但是我觉得 XX 不分性别,秦青潇对待林涑河的态度没毛病……

这么说起来,我其实只要和秦青潇保持距离就好了啊!

女主针对林涑河是因为觉得女配要和她抢男人,我虽然没有惹不起她,但是依旧可以躲得起啊!

虽然下药那晚拉灯了,但是第二天女配可是和男主两人衣衫凌乱地在床上醒来的,我今早的情况和原著描写的完全不同,可以肯定这不是那一夜。秦青潇又不是个会为了我说谎的人,那看来昨晚林涑河是真的行岔了心法、出了问题。

这件事原著里没有写过,那就说明是在下药事件发生前。因为如果是下药后,秦青潇肯定不会独自前来给林涑河送药,而是会让洛鸣沙来照顾她。如果不是我魂穿过来,应该就没有「记忆混乱」这个副作用,而只是一件不值一提的日常小事。

我还不是个 XX 犯!!

我还可以抢救一下!!!

我激动地从洛鸣沙的怀里抬起头,可能是我的表情太扭曲了,他还以为我怎么了呢,慌忙捧住我的脸。

我搂着他的腰,连声音都不由自主地响亮了不少:「鸣沙师兄,我 xi……」

我想说我想好了,我要搬回他的院子跟着他好好修习。女主男主什么的让他俩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吧,老子不伺候了!

我要跟我的「养母」洛鸣沙一起踏踏实实过母慈子孝的小日子!

然而我话还没说完,就被一道威压生生打断,感觉一口气卡在喉咙里,憋得我咳嗽了两声。这时候,一只手轻柔地拍了拍我的后背。

「不是说让你在房间里多睡一会儿吗?」

清泠泠的声音虽然温柔,却透着一点点阴阳怪气,我扭过头,就看到我那个高岭之花的便宜师尊正目光微凉地看着我。

「我……我睡不着,就出来溜达溜达透透气。」

心口又传来一阵酸胀感,我习惯性地揉了揉。

秦青潇见了我的动作,眉间轻蹙,一步上前牵起我的手就开始诊脉。

洛鸣沙被这突然的「性感名医,在线出诊」给弄蒙了,茫然地来回看了看我们俩,这才后知后觉地开始着急:「涑涑怎么了?是有哪里不舒服吗?」

「没事没事,应该就是行错心法有些影响脉象,缓几天就行。」

我赶紧安抚老母亲般紧张的洛鸣沙。秦青潇诊了一会儿,神色也缓和了些,语气平静道:「确实没什么大事,只是神魂有些悸动,这几天按时吃药、好好休息。」

洛鸣沙这才松了口气:「还好没事,那涑涑你赶紧回去好好躺着别乱跑了,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谢谢鸣沙师兄!我想吃榛子松仁云片糕、栗子面窝头、芸豆卷、豆馅年糕,还有一口下去全是麻酱跟红糖的、黏糊糊的糖火烧!」

虽然修仙到我们这分儿上都可以辟谷,但是我和林涑河一样都是非常喜欢吃点心的甜党,而书里写着洛鸣沙可是个厨艺精湛的家事能手,经常换着花样地给林涑河做好吃的。追更的时候,我就羡慕得酸成了一颗柠檬精,现在终于有机会亲自上阵去吃好吃的了,我恨不得自己能长四个胃!

洛鸣沙点着头认真地听着,不但没有半点儿不耐烦,还追问我要不要喝甜汤,我当然是点头如捣蒜地响应着「要喝要喝」,洛鸣沙向秦青潇行了礼,便一阵风似的不见了。

我目送他离开后,就打算回屋躺好等着被投喂,这时候才突然发现秦青潇并没有放开我,我的手腕还在他的手里,那如葱白般纤长的手指正若无其事地扣在我的脉门上!

瞬间寒毛炸起、血脉贲张啊喂!

「那个……师尊,我要回去了。」

我抬起手示意了一下被抓住的手腕,委婉地表示:您可以放开我吗?

秦青潇淡淡地瞥了我一眼,直接拉着我往回走。我踉跄了几步,赶紧调整步伐跟上,让自己不要像是个麻袋一样被拖着走。

不过走了没多远,秦青潇就慢了下来,我本来还提着裙摆一路小跑着,他这突然减速,让我猝不及防直接撞他后背上了。

为什么秦青潇快要 1 米 9 而我可能刚刚 1 米 6!

这穿越砍我修为也就算了,还砍我身高,把我的 15 厘米还给我!

「你们两个……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

我揉着鼻子,眼泪汪汪地看着眼前模糊的背影:「谁啊?」

「师尊你在说什么呢!我是鸣沙师兄带大的,我俩关系当然好了,而且是一直都很好啊。」

这一声轻笑让我后背一凉。我擦了擦眼泪,只见秦青潇正居高临下地看着我,脸上那意义不明的浅淡笑容,让他少了三分仙气,多了一丝魔性。

这位男主您 OOC 崩人设了!

「你刚刚,是想和鸣沙说什么?」

秦青潇彻底转过来身盯着我,寂静的院子里只有风吹过桃花树的沙沙声,他美到极致的面容肃正端方,让人生不出半分亵渎心思。

突然刮过的风吹落大片如雨般的花瓣,我眯起眼偏过头躲了一下,伸手抚平被吹乱的发。

「……我想说我虽然脑子不好使了,但是我会认真修习,不给师门丢脸,请组织放心!」

突然出现的求生欲让我临时改口,满脸正气凛然地说着也不算太违心的话。毕竟林涑河资质绝佳,还有着一缕天地清气,即便不能恢复到我曾经的境界,但努努力在这个世界当个大佬也不是完全不可能。

秦青潇眨了眨眼,突然「噗嗤」笑了一声,仿佛冬雪消融大地回春,他伸手轻轻抚上我的头,微暖的风吹起了他宽大的袖摆。

我想着秦青潇是个剑仙又不是个牧师,怎么还没事儿给徒弟上 BUFF 的?但是自从那天他肯定了我的学习热情后就开始了课外辅导班「一对一」授课——我记得原著里没有这么一出啊!

虽然心里犯嘀咕,我却也只能老老实实地跟在秦青潇身边刻苦修习。

不得不说,名师的教学质量确实高,我来的时候是灵寂后期,跟着秦青潇高强度嗑药行气了多半年,竟然在闭关三个月后突破到了元婴期!

这本小说的设定非常简单。

前面炼体、练气、筑基不过是入门,后面的融合、金丹、灵寂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开始了修仙,而元婴、出窍、分神那可就是能被喊一声「仙长」了,渡劫期的大佬人数更是整个儿修仙界掰着手指头都能数得清。至于我那便宜师尊,他是大乘期的,还是后期,彻底修到顶了。

要不怎么说人家是修仙界的神话、当世第一剑仙、本书男主角呢!

但是我记得林涑河是在洛鸣沙替她担下惩罚后,由于对女主怀恨在心而触到了机缘,才突破瓶颈晋级成元婴的。现在女主连个影子都没见着,我这就疯狂练级,不太好吧?

怀着满心忐忑和疑虑地溜达回我的花研居,刚一进院门,就被肤白貌美大长腿的美艳御姐抱了个满怀,我瞬间什么都不想了,脑子里只有「嘿嘿嘿」的笑声在回荡。

「小五出关啦!快让我看看怎么样,有没有突破?」

身穿着浅葱色广袖素锦天河裙的美艳御姐,是我的二师姐月寻影。她搂着我,直接上手毫无顾虑地就探我的神识,我克制住想要躲闪的本能,乖乖让她弯腰与我额头相抵。

「不错不错,竟然到元婴了!老四你也得抓点儿紧,不然可就要被超过了。」

月寻影欣慰地点点头,先「叭哒」亲了我一口,还不忘转头揶揄一下我的四师兄花吹雪。

虽然名字又美又风雅,但花吹雪的外型是个棱角分明的硬派型男,就是那种看上去把技能点都加在冲撞、重击和撕裂上的近战法师。听了月寻影的话,他颇为认真地说道:「小五的天赋我是比不了的,她最近又格外努力刻苦,超过我是迟早的事。」

「四师兄,你特意在我院子里等我出关,就得为了吹我彩虹屁吗?」

虽然外表冷硬严肃,但其实花吹雪是个脾气非常好的大暖男,或者说整个儿太白峰如果建个微信群,那名字一定是:相亲相爱一家人。

「当然是知道你今日出关特意来庆贺的。」花吹雪示意地上的几个酒坛,露出八颗牙的灿烂笑容,「这是我在凡世取了早春的桃花酿的三年的『醉桃夭』,虽然比仙界的酒少了灵气,却别有一番滋味。」

「那就谢谢四师兄啦!话说,怎么没见鸣沙师兄?」

我左右寻摸了一圈没见到我「养母」,颇为诧异地问道。

按照洛鸣沙对林涑河的重视程度,没像接孩子放学的家长一样守在闭关洞府外就已经很不正常了,如今他竟然还不在花研居,我隐隐有些不安。月寻影拎了一坛「醉桃夭」拍开泥封,馥郁酒香霎时弥散开来。她语气随意地说道:「老三带着老六、小七去凡世历练了,大师兄前一阵子也闭关突破,最近家里清静得很。你再不出关,我俩都要无聊得长毛了!」

「凡世历练?已经到这个时候了吗?」

我刚在石桌旁坐下,就被塞了一大碗酒。

花吹雪从百宝戒指里拿出几盘下酒菜,疑惑地看着我。我借着喝酒掩去失言的尴尬,这酒入口清爽回味甘甜,确实不错。

「就是到了历练的时候了啊!我虽然记忆混乱了,但还是有点儿印象的,亲传弟子不是什么时候都需要下山历练的吧?」

花吹雪端着酒碗耐心地解释着:「也不是有固定的时间,一般都是凡世有了大灾数,各门派才会派高阶弟子去历练。」

我这个因为练功出错伤了脑子的设定,整个儿玄光山都知道,曾经的高冷师姐变成了一个偶尔胡言乱语的逗比,所以这快一年的时间里大家已经习惯。其实我也没太 OOC,毕竟林涑河在被作者强行按头喜欢秦青潇之前就是个活泼可爱的小姑娘,我只是把活泼可爱扭曲成了吐槽外加没溜儿。

我当然知道这个下山历练没有固定的时间,只是我没想到剧情竟然推进到了女主要出场的时候!

女主是个聪明又有野心的妹子,她借着洛鸣沙这次下山历练的机会,巧施计谋故意显露自己有修仙的资质,于是被带回了玄光山先是在外门修习了半年,剧情就是各种智斗炮灰配角,期间被瞎转悠的秦青潇发现。

秦青潇被如此单纯不做作的女主所吸引,背地里偷偷帮着女主解决了不少麻烦,还悄悄给了女主好几本修习秘籍。靠着名师的暗中帮衬,女主修为突飞猛进,这才在半年后的收徒大会上脱颖而出,成了秦青潇的第八个亲传弟子。从此,也开始了和林涑河的正面交锋,牵扯出了后面好几十万字的爱恨情仇。

在女主进玄光山之前,林涑河就已经给秦青潇下药了!

我这一年里多半年在努力上便宜师尊的辅导班,小半年在闭关,根本没时间也没意向强睡那位高岭之花。也就是说,我躲过了全书最危险的必死剧情?!

接下来只要我不在收徒大会上作妖,等女主拜入秦青潇门下,我就要么闭关要么下山要么宅在花研居里不出去,尽量躲开他们俩,这样就可以不去当那个倒霉的恶毒女配了!

书里写林涑河和师门众人关系一直不错,只是后来因为跟女主争斗变得偏执激进才渐渐疏远——只要我不去搭理她,就能继续和我可爱的师兄师姐师弟师妹们相亲相爱,还能有老母亲洛鸣沙的无原则护短,小日子不要太滋润啊!

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一想到自己今后快乐的修仙生活,我就心里美滋滋,喝起酒来也越发肆无忌惮。这种凡世的酒因为有着浊气,所以即便度数不高,对修仙者来说也非常容易醉,加上我确实酒量不咋地,喝着喝着感觉手脚脑子都渐渐不听使唤了,于是趴在桌上小憩了一会儿。

我迷迷糊糊捞过酒碗,发现里面浮着几片桃花瓣,心想这跟桃花酒还挺应景的,就打算招呼他俩来看。结果一抬头,身边哪儿还有人?偌大的院子里,只有身边翻倒的几只空酒坛和桌子上未喝完的白玉酒碗。

我支着脑袋,把碗凑到嘴边无意识地一口口灌下去,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发现碗已经空了。没轻没重地撂下酒碗,我打了个嗝,扶着桌子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

「二……师姐?四……四师兄?嗝!」

想要往前走两步,却一阵天旋地转、脚下发软,我闭着眼睛缓了几息,发现自己没有跌在地上。我疑惑地睁开眼,在湛蓝天空和粉白桃花的映衬下,秦青潇的面孔美得像是画一般,微风吹起他散落的长发和簌簌飘落的花瓣,时间仿佛都静止了。

他这是自带特效还是鼓风机?怎么一出场就拉满了言情小说的逼格?

哦,对了,这就是小说。

我眨了眨眼,嘟囔着「珍爱生命,远离主角」,努力挣扎着想要退开些,但折腾了半天,却只是抓着他的衣襟勉强站直。

不行不行,太近了死得快。

虽然脑子深处的警报一直在吱哇乱叫,可是身体它有自己的意志,我把头抵在秦青潇的胸口往上一些的地方,半点儿也不愿再动了。

「怎么喝了这么多?」略带严厉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我含含糊糊地回一句:「开心嘛。」

「不过是突破到元婴。」

「你这话说的……元婴已经很厉害了,难道要我半年直接分神么?那我不成了怪物了?」

我不满地抬起头抱怨,不知道是不是喝多了酒的缘故,竟然觉得平时难以亲近的高岭之花此时眉目柔和,桃花眼里水波潋滟、惑人神魂。

「便是大乘期也是可以的。」

我忍不住「噗嗤」笑出了声,靠在他身上戳着他的胸口:「大乘期……呵呵……大乘期?你是觉得大乘期是地里萝卜吗,满世界都是?」

手突然被抓住,我还没回过神,心口就猛地一阵酸疼,仿佛被抓住的不是手而是我的心脏。

醉酒的感觉和心口的疼痛混在一起,我皱着眉微微蜷缩起身体,感觉到有人搂着我的肩膀焦急地询问着我哪里不舒服。我茫茫然看着眼前面目模糊的人影,突然就委屈得不得了。

睁开眼的瞬间,我就被宿醉的头疼给打倒了。我本能地给自己施了个安神法诀,这才慢慢缓过神来。

窗外已经晨光熹微,看来我是睡了半天又一宿,周身清爽,倒省得再用清身诀了。本来睡醒了就打算起来做个早课,修仙这事儿即便有天赋也得努力,想要当大佬就得天资过人还得比别人勤奋,但是不知道是不是林涑河身子骨不太行,宿醉之后我现在浑身疲软腰酸腿疼,还有一种说不清的无力感,挣扎了半天也没办法爬起来,只能放弃。

躺在榻上当咸鱼,其实也挺舒服的。

既然没办法去院子里用功,那我决定就在被窝里好好盘盘逻辑。

不管怎么说我现在才是这个身体的主人,而且还不是自愿的。我这人虽然惜命,却也干不出夺舍这种缺德事儿,这原主的情绪一而再再而三地影响了我的正常生活,这谁受得了?而且就我穿越的这个时间节点来看,林涑河还没爱秦青潇爱得难以自持,怎么就每次见了他都这么大反应?

所以说,我这显然不是穿书这么简单。

在原世界我虽然是个不好招惹的大佬,但是像我这样不好招惹的还有好几十个,所以原世界的三元神「天机、天命、天道」特别没有存在感,每天就看着我们这帮修为过万年的老妖怪们上蹿下跳用特效打架,连个屁都不敢放。

原世界的凡世和三界时间流速不同,在那边千年修为都是小学生水平,我随随便便闭个关都是百年起步上不封顶,所以当初看书的时候见秦青潇一个七百年修为的剑仙便成了修真界的天花板我还嘲笑人家:怕是一楼的天花板吧?结果自己现在穿过来成了地下室的地板,我再也没脸嫌弃男主战斗力不行了。

好在我也就是个地下三五层,我下面还有十几层呢——不慌!

但这就意味着,这里的三元神还是很有实权的,毕竟不管是这帮修仙的还是神族、魔族,都没人能干翻它们,那么我如今穿越而来搅乱了命数,不可能不被三元神盯上。

怎么突然就从快乐的穿越生活里嗅到了一丝「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危险气息?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房门突然被打开,扭过头就见我那出场自带特效滤镜的便宜师尊端着个托盘走了进来。

看到我醒了,他微微一愣,好像是犹豫了一瞬,才缓步来到我旁边。

「醒了?感觉好些了?」

秦青潇冷肃的面容上带着浅淡的关心,像是冬日里的一缕阳光,非常珍贵。

我掀开被子努力坐起来,给予本书男主足够的尊敬,乖巧地回答:「弟子昨日喝多了酒有些宿醉,劳烦师尊挂碍,并无其他不妥。」

我自认为自己态度足够端正了,但是却看到秦青潇眉间微不可查地轻轻蹙起,瞬间懵逼。

他态度冷淡地把托盘放在了榻上,我看着那小小一砂锅的鸡蛋粥有些恍惚,只见他舀了一碗吹了吹,这才递过来。我赶紧道谢接下,慌忙间碰到了他的手指,秦青潇的耳尖肉眼可见地泛起一层薄红。

鸡蛋粥的温度被他吹得刚刚好,温温热热十分适口,味道清淡,显然不是出自我的师兄和师姐。难道是这位亲自下的厨?

怀揣着疑惑,我边喝粥边试探性地问道:「师尊,弟子是和二师姐与四师兄一起喝的酒,不知道后来他二人如何了?」

「昨日山长传讯,我派他们二人与丹霞峰的弟子一起去了嵊洲岛。」

嗯?昨天我们仨不是还一起喝酒来着?您什么时候把人派走的?

可能是我脸上的疑惑太明显了,秦青潇瞥了我一眼,语气凉冷:「你那时候已经喝得太多,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我心虚得赶紧低下头继续喝粥,努力回忆着昨天都发生了什么。我似乎是睡了一会儿又醒了,然后发现院子里没人了,就自己给自己灌酒。接着秦青潇突然出现,勾起了原主的心疾。

没错,我记得昨天自己心疾犯了,但忘了是因为秦青潇抱住了差点儿摔倒的自己。然后呢?然后……秦青潇还挺关心我来着,问我哪儿不舒服,我就告诉他心口不舒服。

……不对!我是拉着秦青潇的手摁在了自己的胸上告诉他:这儿不舒服!!!

扔下勺子捂着嘴一顿猛咳,秦青潇接过我手里的碗,轻柔地帮我拍背顺气:「慢一点儿,怎么这么大的人喝个粥还能呛到。」

我咳得满脸通红,一句话都不敢说。秦青潇端走木盘,我也顾不上腰酸腿疼了,爬起来冲到水盆边仓惶地洗着手脸,还是原始的方法最好用,比清身诀什么的靠谱儿多了。稍微冷静一些我才转过身,只见秦青潇端着水杯站在我身后,这次我小心翼翼地接了过来,半点儿也不敢再碰到他了。

「你以后,不要在旁人面前饮酒了。」

虽然这句话语气平静,我却像是挨了道天雷一样浑身僵硬,尴尬地应了声「弟子谨记师尊教诲」,便目送这尊大神离开了我的房间。

喝多了对着自家师尊性骚扰什么的,我这是恶毒女配人设不倒啊喂!

虽然后面的事我是真的半点儿也想不起来了,但是想着自己强迫秦青潇袭胸,我就恨不得真去挨上几道天雷,劈一劈我这进了水的脑袋。

喝酒误事,老子要戒酒!

不得不说,秦青潇不愧是本书男主,修真界的神话,被喝多了酒的徒弟性骚扰了还能尽心尽力地照顾对方,真的人美心善。

我坐到桌子边继续喝着鸡蛋粥,虽然味道普通但这可是男主亲手给我熬的,还被他吹了仙法,满满的心意啊!

现在大师兄在闭关,二师姐和四师兄在出公差,鸣沙师兄和师弟师妹在走剧情,整个儿太白峰不就只剩下我们俩了吗?我这个性骚扰的恶毒女配要独自面对男主不知道多少天,这么一想就瑟瑟发抖。

秦青潇没有给我逃避的机会,我粥还没喝完,他就一道传音让我巳时去剑庐找他。男主的话就是神谕,我当然是爽快应下,迅速吃完早饭收拾妥当,就屁颠儿屁颠儿跑去复命。

作为第一剑仙,秦青潇不光会铸剑,还铸得特别好,好到能给自己铸出旷世神兵——双剑·业火寒天。

这两把剑看名字就知道它们是一对儿,而且名字还直白地说明了它们的属性:铸造时不光用了许多珍稀矿材,还引了商丘的天火和养天池的神水,凭实力成了书中不逊色于上古遗物的法器。

秦青潇在业火寒天中融入了他的一滴心头血和一缕神魂,这双剑就成了他的本命法器,还开了灵识,从木得感情的输出机器变成了有脑子的输出机器。后面他把业火赠予了女主,不光是送了把武器,也是送出了自己的半条命。

啧啧啧,爱情使人降智。

我暗自感叹着来到剑庐,这里火气太重,我一直不太喜欢,所以这一年很少过来。在门口稍微犹豫了一下,我才不情不愿地走了进去。往日里躁动的火气今天意外地安静,秦青潇自带鼓风机地站在玄天紫金炉前,长发飘散衣衫猎猎,炉火将他的脸颊映得格外耀眼。

左手压在右手背上行了礼,我感觉自己面对秦青潇的时候真的又紧张又装 X,跟演古装电视剧似的。

秦青潇转过头看了我一眼,带着我绕过紫金炉。后面几个房间,我知道有一间是他休息的卧房,一间是放置铸造好了的法器的库房,而这次去的是一间我之前没进去过的房间,里面有条不紊地堆放着各种材料,虽然看起来简洁朴素,但其实是个闪瞎我狗眼的稀世宝库!什么北荒山的大地结晶、不周山的极寒玄铁、冥渊的灭龙玉、青丘的万狐石,随便一件拿出去卖都能让我富可敌国!压抑着杀人越货的狼子野心,我闭了闭眼,让自己冷静下来,别跟个劫匪似的。

清泠泠的声音此时像是诱人犯罪的恶魔低语,我捂着胸口茫然地看着他:「啊?」我真的要成为腰缠万贯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巅峰的大富豪了吗?

秦青潇略带疑惑地歪了歪头,指着前面的博古架:「挑一件你喜欢的法器样式。」

哦,原来不是要送我稀世珍宝去卖钱啊。失望……个屁啊!不是,等一下,您这意思是要亲自给我铸造?!

「不…不用了吧?我去隔壁屋找件趁手的就行。」

男主突然对我这么好,我有点儿瘆得慌。

「你已经晋级元婴,合该有件本命法宝。」秦青潇态度平淡。

哦!原来是师门福利!因为书里的林涑河突破灵寂期时已经被逐出师门,我都不知道还有这等好事!既然这样,那我就不客气了。

站在博古架前看着那些基础法器,我有点儿犯难。倒不是选择困难症,只是我原本也是个法系剑修,最馋的还是秦青潇那把寒天,不过既然不想和他们牵扯太多,那还是避开剑吧。林涑河主要是得了那缕天地清气,我自身亲水这一年来都是走的水灵根的修习法门,那些长鞭啊、月轮啊的,也不太合适。

毕竟这玩意儿收起来最像剑了。

对于我的选择,秦青潇好像有些诧异,我仔细回想了一下,没记得林涑河有表现出对哪样武器特别地偏爱,这才放心地点点头。

秦青潇沉思片刻,挥手开始从周围选材料,我就眼睁睁地看着一件件价值连城的奇珍异宝被他收进百宝戒指里,感觉心在滴血。接着他回到紫金炉前,玄天紫金炉除了中间巨大的主体,旁边还悬浮着八个小号的珍宝炉,秦青潇毫不犹豫地将那些材料分别放进珍宝炉里,接着引了天火进行淬炼。

我的心不滴血了,它已经破碎了。

太费钱了啊!这男人太土豪了!!贫穷使我质壁分离!!!

本能地回应着秦青潇的呼唤,我悄悄抹了把脸乖巧地走到他身边。秦青潇指着珍宝炉认真仔细地和我说着各种注意事项,我听着听着觉得不对劲儿了:「您老的意思是让我自己来铸造法器?」

看着秦青潇微微一愣,眉间轻轻蹙起,我突然意识到自己刚才忘了拿腔拿调了!就在我慌忙想要找补的时候,他语气轻柔地说道:「我很老吗?」

「不不不!您不老您不老!您是三界第一美!光是看着您的脸,我都能吃下去三碗白米饭!」

求生欲让我马上吹出一道彩虹屁,刚说完就发现自己越发毁形象了——这张破嘴啊!就在我忍不住想给自己两巴掌的时候,秦青潇却伸手摸上我的头,他眉眼弯弯声音轻快,从冬日暖阳化作春风拂面:「只是让你打打下手,这毕竟是你的本命法器,有你的灵气加持,今后用起来更趁手。」

秦青潇满目柔光,勾魂摄魄。

他收回了手,我刚要转身又被他叫住:「你这样,就挺好。」

干笑两声,我面容僵硬地看珍宝炉去了,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像是在蹦迪。

谁能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

就因为我夸他好看,秦青潇就崩人设崩得连他作者妈都不认识了?

还是来道天雷劈劈我吧!

我觉得最近的日子虽然对心脏不太好,但是似乎还挺舒服的……

自从那天一个没控制住吹了秦青潇的彩虹屁之后,他虽然在不笑的时候还是清冷高洁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的修真界高岭之花,但那也不过是浮于表面的人设罢了。

我试探着不再走中二装逼的古言路线,秦青潇对此毫无反应;我做了椰子酥栗子糕豆沙团子带到剑庐里吃,秦青潇没有斥责我;于是我放心大胆地搬了躺椅矮桌,一面看话本一面按时给珍宝炉输送灵气,偶尔不小心睡着了醒来时身上还盖着秦青潇熏了水信香的外氅。

啊,生活太滋润了!无心修习,只想咸鱼!

我渐渐发现秦青潇真的不愧是本书男主、女主心心念念的唯一正宫,他真的是太好了!

长得漂亮武力值还高就不说了,虽然不熟悉的时候觉得是朵高岭之花不容亵渎,但其实秦青潇对弟子很不错,本人严肃端方了些,不过包容度极高。

秦青潇安静话少,但是我看话本嘻嘻哈哈他也不生气,看到有趣的地方我跑过去念给他听他也没半点儿不耐烦。我喜欢吃点心零嘴儿,秦青潇自己虽然已经辟谷却不干涉我吃东西,甚至去了其他峰主那里还会带糕点回来。

这什么神仙师尊!给秦青潇疯狂打 call!

不过唯一让我困扰的还是原主的情绪,天天朝夕相处心脏不时难受一下真的挺折磨人的,我只能劝自己习惯就好然后尽量忽视它。

在剑庐勤奋(我确信)工作了十来天,这天早上同往常一样做完早课吃了早饭,我晃晃悠悠地打算去开工,刚出屋门就见秦青潇站在院子里的桃花树下开特效。

我这桃花树肯定不是凡品,每天见它哗啦啦地下花瓣雨但是半点儿都没有要秃的趋势,搁原世界这得让多少程序猿羡慕得摔键盘。就在我感慨的时候,秦青潇转过头,我已经习惯了被男主美颜暴击引起的心率过快和心绞痛症状,边揉着心口边上前打招呼。

「今日不用去剑庐了,鸣沙与江寒、木芝历练归来,你收拾妥当随我去主峰。」

心脏先是一顿,接着猛烈又疼痛地狂跳起来,我压住颤抖的手低头行礼,再抬起头露出往常那没心没肺的散漫笑容。

秦青潇的目光凉冷复杂,不过我现在没什么心情关注他了,光是表情管理就已经消耗掉了我大半的心神。

女主带着她的光环和剧本上山来了!

我的好日子可能要到头了。

玄光山一门的宗主被称作山长,山长的生活起居与门派的主要建筑一起,都在主峰凤鸣峰,这次迎接下山历练归来的内门弟子算是比较大的活动,几位生活在各自山峰的长老都带着亲传弟子一起出席,难得又热闹又正式。

我自打穿越而来就一直窝在太白峰上当个一心修习的技术宅,每天都是简单束个发再套件弟子服,师门里没人觉得有什么不好,我也乐得舒服,如今突然要出去见外人,一时还有点儿抓瞎。

因为这仙法里虽然有清身咒有净衣诀,却没有能够自动梳头化妆的法诀啊!

日常淡妆高马尾什么的我虽然可以自己完成,但是今天这种场合,光是要穿的正装就已经复杂得让我头晕了,看着眼前足足有七层的妆奁我完全不知道该如何下手,最终只得扒着门框小心翼翼地露出脑袋招呼坐在院子里喝茶的人:「师尊,您来一下。」

秦青潇动作微微一滞,扭过头,轻蹙眉间语气淡然:「何事?」

「那个……您会什么梳头化妆的法诀吗?教我一个呗。我有点儿……搞不定。」

我硬着头皮向他求助,秦青潇看着我素面朝天、披头散发的模样,毫不掩饰地轻轻叹了口气。

我这是被男主嫌弃了?!

悻悻然地缩回去半张脸,我一咬牙,破罐破摔地想着秦青潇都不嫌丢人我怕什么,就打算扎个半丸子头撸个上班妆就出门。

擦肩而过的身姿飘逸潇洒,水信香和外氅的轻纱扫过我的鼻尖,我转过头就看到秦青潇站在梳妆台旁拿起一把牛角梳。

「倒也不必。」看到秦青潇微微挑眉,我拎着裙摆跑过去乖巧地坐在椅子上,「麻烦师尊了。」

虽然心里略微有些忐忑,但是秦青潇平时的衣品那么仙儿,应该不会是洗剪吹一体化的 Tony 老师吧?

牛角梳轻柔地滑过发丝,秦青潇动作熟练又麻利地帮我梳了个像是敦煌舞里那种往后背的高发髻,看了看我的妆奁,又随手从自己的百宝戒指里取了一套紫金天河石的首饰,瞬间,我的发髻上、耳朵上、脖子上和手腕上全都被戴满了。

秦青潇惜字如金地下着命令,我听话地闭上眼,就感觉到被微凉的手指挑起了下巴,接着一道温热的气息轻柔地吹在我的脸上,这突如其来的状况让我本能地一把抓住了对方的手腕,倏地睁开眼就和近在咫尺的绝美容颜四目相对,我那来不及收起的凛冽杀气和周围的空气一起凝固了。

您也没说您化妆的法术是吹口仙气啊!

面对如此尴尬的情况我也只能自己救场,礼貌地说上一句「您继续」。

我讪讪地收回手,马上再次闭眼当做无事发生,额头眉间传来倏尔而逝的一点凉意。秦青潇再开口的时候,声音离我八丈远。

嗯,确实人也离我八丈远。

不纠结这种让大家都尴尬的事情,我赶紧看了看镜子里金钗云鬓额间一朵桃花钿的高冷仙子,扭过头给秦青潇点了个赞。

就在我等着跟在他身后出门的时候,秦青潇又走了过来,他盯着我腰间那个丑了吧唧的蝴蝶结半天,终于还是忍不住伸手解开重新系了个双耳结,又从衣柜里找出一条素白晕染湖蓝绣浅青云纹的披帛递给我。

再次整理了一番,我不确定地询问着秦青潇,他极其认真地仔细打量了我一番,终于点了点头。

所以说我讨厌出席这种十分正式的场合,太麻烦了!

尽管平常我都是老大爷遛弯儿一样在太白峰晃悠,今天却必须要端起架子跟着秦青潇御剑来到凤鸣峰的正殿千光殿,远远看到从来没见过的一帮人让我心里没谱儿,秦青潇虽然没有回头却传音入密:「你只需行礼便可。」

知道便宜师尊会罩着我,我暗自松了口气,保持高冷人设与秦青潇落在殿前,一言不发地冲着迎上来的众人行了个礼。

感谢原主装逼装得深入人心,大家虽然对我很客气却没有要上来攀谈的意思,我乐得轻松往秦青潇身后一站,面瘫着凝神屏气偷听四周的八卦,争取把他们和书里的人物对上号。

大约偷听了一炷香的功夫,山门那里的迎客弟子跑来通报下山历练的人回来了,本来还有些嘈杂的众人瞬间安静下来。山长带着各峰的长老,亲传弟子们跟在自家师尊身后,一起前往六合广场相迎。

我感觉到心脏不受控制地越跳越快,甚至已经有了憋闷的感觉,不动声色地给自己连砸了三道清心、静气和安神诀——我现在可以肯定自己之前的猜想了。

前面突然响起齐刷刷的行礼声,回过神就看到洛鸣沙正好抬起头,他一眼就找到了人群中的我,毫不在意周围的目光冲我露出温柔慈爱的笑容,我也弯起眉眼回了他一个偶像包袱很重的浅淡笑容,只是这一下竟然引起周围一片倒吸气的声音。山长本来还在例行公事地说着发言,被这小小的一阵骚动打断,皱着眉往我这边瞟了眼,我低眉敛目淡定地站在原地。

本来嘛,叽叽喳喳的又不是我,老头子瞪我干什么?就在我暗自腹诽的时候,一道身影挡在我身前,抬起头就见秦青潇面色肃然目光凉冷地瞥了眼山长,老头子马上回一个和善的笑容转过头继续他的演讲。

我声音极轻地嘟囔着,秦青潇本来背在身后的手指尖一弹,我就感觉额头微微一疼,像是挨了凿栗。

强忍着没有伸手去揉,我飞快扫了眼如雕塑般站在前面的人,见他目视前方并未理睬我,也便收敛了心神跟着继续当雕像。

山长啰嗦了半天终于是讲完了,各个历练的弟子赶忙去和自家人抱团儿,洛鸣沙也带着冷江寒和苏木芝大步走了过来。与秦青潇行过礼之后,他就跑到我面前拉着我的手就要揉我额头:「疼不疼?」想来是看见我挨的那一下了。

「别把我妆弄花了。」我虽然嘴上抱怨却没拍开他的手,洛鸣沙用手掌揉了两下突然察觉出不对:「你这花钿不是水粉画的?」

我都忘了这一脸的冷艳御姐妆是秦青潇一口仙气吹出来的,刚想开口搪塞一下,突然有人把手搭在了我的肩上,清泠泠的声音自头顶传来。

「突破了?」洛鸣沙先是微微一愣,随即反应了过来,「那就是说,现在不是灵寂期而是元婴期了?」

「嗯,是啊,就闭关的时候突破的。」

我点了点头,就见洛鸣沙露出毫无形象的烂茄子笑容,仿佛自家孩子拿到了清华和北大的双份录取通知书。

「啊!我家涑涑真有出息!这么年轻就到元婴了,真是修真界的小才女!用不了半年保准儿能超过你四师兄。」

被一把拽走搂在怀里蹭脑袋我已经习惯了,只是心疼再一次被拿来比较的花吹雪。至于周围那一群人仿佛见了鬼似的反应,我选择无视。刚刚还搭在我肩上的手,这次直接弹了洛鸣沙一个凿栗,他捂着额头眼泪汪汪地看着秦青潇,高冷的男主帮我扶正头上的发饰。

「我太高兴了啊。涑涑,晚上师兄给你做你爱吃的锅包肉和石锅豆腐羹。」

洛鸣沙倒是不在意秦青潇的训斥,捂着额头冲我眨眼睛,就在我疯狂点头给他点赞的时候,一道温柔甜美的嗓音突然传来:「洛道长。」还没看见人我就感觉呼吸一窒,顺着洛鸣沙的目光看过去,我终于见到了本书女主。

如果说秦青潇的美是凛冬风雪中不畏严寒绽放的雪莲花,高洁清雅,那女主曲绯烟就是阳光下盛开的牡丹花,美得富贵又张扬。

这两个人一水一火却都美到了极致,让人觉得他们既格格不入却又莫名地契合。

我暗自感叹着不愧是作者的亲女儿,在美女如云的修真界曲绯烟都能吊打一大片,然而还没等我想办法遁走,心脏就像是被人捏住一般,疼得我差点儿呕出一口老血。仿佛要炸裂开的剧烈跳动伴随着耳鸣,我强忍着后退到冷江寒身边,一把攥住他的手。

六师弟冷江寒疑惑地转头看向我,我皱着眉缓缓摇了摇头。

「洛道长,这位就是您的师尊吗?」

曲绯烟的笑容明媚温柔,落落大方地看着秦青潇,洛鸣沙被她这么一问拉回了剧情,按照书里说的开始介绍起对方。

洛鸣沙这次下山历练是去了一个相传有神女出现的城镇,这个神女肯定不是什么正经神,而是靠着吸食少女生气修炼的妖修,那些拜入她门下的弟子纷纷成了她的口粮。

曲绯烟相依为命的姐姐也成了妖修的弟子,她察觉出异样想要潜入神女的祭坛,正好遇上洛鸣沙一行,便成了伙伴。最终妖修伏诛,但是曲绯烟的姐姐和那些早早跟在妖修身边的女孩儿都没能被救回来。

洛鸣沙本就觉得曲绯烟一个人孤苦无依,当发现她身怀灵根后,便热情地邀请她来玄光山修习,而曲绯烟本就打算和他们一起,自然是欣然接受。

当然,洛鸣沙不知道的是,那个死去的女孩儿并不是曲绯烟的姐姐,她的姐姐其实被救了下来,曲绯烟趁人不注意给她喂了忘情丹,与她断了姐妹亲缘。

我因为知道剧情就没打算听他们的对话,只一门心思地压抑着身体的不适,想着赶紧完事回去休息。一只柔软的小手突然摸上我的脸,原来是苏木芝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担忧地看着我:「五师姐你脸色好难看啊,怎么还流了这么多汗?」

小姑奶奶哎,您这时候不要增加我的存在感啊!

我慌忙要去捂她的嘴,却被她一把抓住手,苏木芝连声调都提高了不少:「师姐你的手好凉!你是不是不舒服呀?你嘴唇都发白了!」

我倏地扭头去看旁边的冷江寒,他避开我的视线,做作地咳了两声。

就知道是你小子撺掇的。

「没有啊,我挺……好的。」

一开口说话分心险些压抑不住疼痛,我想要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嘴唇却抖得不听使唤。

洛鸣沙听到我有异样瞬间从剧情脱离,满脸担忧地就要走过来给我诊脉,我看着曲绯烟阴沉沉的双眸在心里大声地呼喊:你不要过来啊!你去走剧情啊!接下来你该跟秦青潇说让他准许曲绯烟先入外门!

但是洛鸣沙听不到我的心声,他开启了慈母模式,把注意力全都集中到了我身上,我只能一咬牙自己硬着头皮顶上。

「师……师尊,曲姑娘如今孤身一人,她既然有着灵根,不如……不如就先……先把她收在外……门。」

已经疼得眼前阵阵发黑,冷汗都浸透了衣襟。

失去意识之前有人把我抱了起来,水信香的气味缓解了心口的疼痛,我听见秦青潇的声音在很近的地方响起,冰冷中透着一丝怒意。

得嘞!您是男主,听您的。

于是我老老实实闭上嘴晕了过去。

在识海里我发愁地盯着眼前的阵法,又改动了几处再念一段咒文,读条结束技能消失后依旧没有任何变化。

这就奇了怪了:原主对我的影响这么深,我以为怎么也会有些残魂存留,竟然这么干净的吗?

如果只是对秦青潇的执念,我还能当作是身体的本能,但是对曲绯烟那么大反应我就是个傻子我也能猜到了:林涑河是重生的。

我穿越到了重生的林涑河身上。

就是不知道她重生到了哪个时间节点上,后来又做了什么改动剧情的事,而我又穿越到了哪里……

最终只能放弃寻找林涑河的残魂,我把现在能够使用的禁制噼里啪啦全砸在了识海里。总不能以后每次见着曲绯烟都犯病吧,那我这日子还过不过了?

犹豫了一下,又砸了一大堆安神静气的法咒,我这才无奈地退出识海,慢慢醒了过来。

看着身边面沉似水的秦青潇我本能地又闭上了眼睛,他语气严肃地淡淡开口:「林涑河。」

我心虚地睁开眼想要爬起来,被他一根手指点在额头上又摁了回去,只能躺在榻上瑟瑟发抖。

他冷眼看着我,面若寒霜。

我紧紧攥着被子,非常想蒙住脑袋当鸵鸟。

「那你知道我为什么生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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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家后我跑來修刀(all婶)6

霍格沃滋全O婶婶v.s.各处来的可怜刀刀

喜闻乐见的暗黑本丸(?)

刀刀们第一次侍奉这麽洋派的主人~各自点亮新技能!

想要部部的婶婶第一次稽查队任务——没有部部。

守护神新用途!驱除瘴气!

今天药研藤四郎是负责早餐的刃之一。

他先烧水泡红茶,然后从冰箱裡拿出鸡蛋和燻肉,用有些生疏的手法煎熟。

一边的烛台切光忠正在准备同僚们的日式早饭,药研藤四郎负责的是主人的早餐。

侍奉一位洋派的主人是前所未有的体验。

他将吐司放入吐司机,拿过水果切片,洗淨生菜。

吐司跳起来后将所有东西装盘,将盘子和红茶一起放到托盘上。

他对烛台切光忠说,后者点点头。

霍格沃滋全O婶婶v.s.各处来的可怜刀刀

喜闻乐见的暗黑本丸(?)

刀刀们第一次侍奉这麽洋派的主人~各自点亮新技能!

想要部部的婶婶第一次稽查队任务——没有部部。

守护神新用途!驱除瘴气!

今天药研藤四郎是负责早餐的刃之一。

他先烧水泡红茶,然后从冰箱裡拿出鸡蛋和燻肉,用有些生疏的手法煎熟。

一边的烛台切光忠正在准备同僚们的日式早饭,药研藤四郎负责的是主人的早餐。

侍奉一位洋派的主人是前所未有的体验。

他将吐司放入吐司机,拿过水果切片,洗淨生菜。

吐司跳起来后将所有东西装盘,将盘子和红茶一起放到托盘上。

他对烛台切光忠说,后者点点头。

厨房和大广间有一道门相通,他穿过门,主人已经坐在主桌了,他将主人的早餐奉上,替她倒了茶。

他的主人轻声道谢,药研藤四郎隐约闻到她身上的香气。

他从未侍奉过女主人,也从未侍奉过洋派的主人,而现主是两者的结合。

他钢铁化作的心突然对未来充满了期待。

他有了与以往不同的生活,也有了不同的明天。

过往的阴暗记忆似乎被主人手中红茶的香味复盖,然后消散在空气中。

取而代之的,是带着奇异色彩的现今。

他勾起一抹笑容,主人问他:“怎麽了?”

他不答反问:“今天的红茶如何呢?”

他的主人点点头,“进步了很多。”

药研藤四郎嘴边的笑意加深,俐落的行礼后退下。

他走到下首的长桌边,在弟弟给自己留的位置坐下。

他主人的大广间与寻常本丸的大广间不同。虽然功用是一样的,但他们本丸的大广间明显是西式的。

大大的屋子裡放着四张长桌给刀剑们用,前面横着的主桌是审神者的桌子。

除了大广间是西式的外,审神者的居所也是西式的。

红顶白牆的别墅与日式迴廊相连,意外的和谐。

刀剑们住在日式建筑中,闲暇之馀可以到审神者别墅旁的露天喫茶区坐坐——当初看到审神者设置这个区域时众刃都十分感动。

弗丽嘉表示那是她也想和刀剑闲聊,刀剑们更感动了。

别墅另一边是厨房,后面是洗衣房。

旁边有田地和晒衣场,再往后是万叶樱和后山。

是一座和洋折衷(?)的本丸。

鲶尾藤四郎和笑面青江帮着烛台切光忠端出同僚们的早饭,等所有刃都就位后,审神者宣布开饭。

药研藤四郎看着自己的主人优雅的啜饮红茶,手中是有精緻花纹的瓷器。即使已经成为她的刀几天了还是觉得有些稀奇。

“主公喝茶的样子很漂亮对吧?”鲶尾藤四郎在他耳边说,前田藤四郎和秋田藤四郎听到用力点头。

“主君像是西方的公主一样!”

五虎退在阻拦小老虎乱跑的百忙之中还附和道:“很、很漂亮!”

那天万屋购物时遇见了手机平板特价,在舌灿莲花的店员推荐之下,弗丽嘉豪迈的给每个刃都配了电子产品。

但被烛台切光忠劝阻了。

“往后您还会有更多刀剑,到时候可怎麽办呢?您难道真的要一刃一机吗?”

弗丽嘉觉得他说得对,于是除了自己的东西,只买了共用的笔电跟平板。

新晋网瘾少女带着自己的短刀一起沉迷网路的海洋,冲浪冲得不亦乐乎。

所以短刀们透过网路简单的了解了一下主人的生长背景,并努力学习西式料理。

目前烛台切光忠已经学会如何将小羊排煎得恰到好处,如何煮出完美的蔬菜汤,以及如何烤出香甜的水果糖浆馅饼——都是弗丽嘉喜欢的菜。

药研藤四郎还在学习当中,但早餐他已经差不多会了。

短刀们(和萤丸)认真的研究怎麽泡好红茶,还查了西式餐具的摆法。

弗丽嘉给他们买了一堆巧克力糖果饼乾,自己也屯了一堆,被烛台切光忠和药研藤四郎严格规定用量和时间。

两振脇差学会了舖桌巾和折餐巾,烫衣服也做得很好。

加州清光暂时担任近侍辅佐主人熟悉审神者的工作,五振太刀裡两振祖宗,三振心思不明,遂都清闲得很。

除了这些内务,刀剑们也都努力拼命的出阵。

他们没有忘记主人说过的,需要战绩的话。

弗丽嘉对此非常满意,觉得自己已经不欠时政人情了。

收拾了暗黑本丸及刀剑,现在战绩又这麽好,已经还完人情了吧。

但她仍然没有自己锻刀的打算,也让刀剑不要捡刀回来。

一方面是为了安定军心,一方面……

直接接手已经练度很高的刀不是很好吗?干嘛自己苦练。

于是她决定以后都这麽获得刀剑。

现在的刀能组成两队,暂时够用。

但是她被繁重的文书工作搞得非常烦躁,觉得好像回到了学生时期。

加州清光无奈道:“那您找一振压切长谷部吧。”

弗丽嘉眨眨眼,从在审神者论坛了解到的情报裡找出这把刀的讯息。

就决定是你了,压切长谷部!

……但是要去哪裡找一振压切长谷部呢?

恰巧这时狐之助带来了时政的消息。

招揽弗丽嘉加入稽查队。

弗丽嘉:“暗黑本丸裡的刀剑可以带走吗?”

狐狸式神噎了一下,“理论上是可以的,但一般审神者不会那麽做……不要直接叫暗黑本丸啊!”

“我不是一般审神者。”

弗丽嘉觉得浑身精力充沛,恨不得马上杀到暗黑本丸掏刀……呸,制裁渣审。

弗丽嘉迫不及待的答应了,并抓着狐之助问什麽时候出任务。

狐之助忍不住提醒道:“暗黑本丸的刀剑都可能失去神智胡乱攻击,那裡的审神者也有可能会使用术法袭击稽查队……”

(加州清光:你自己也叫暗黑本丸了。)

弗丽嘉揉揉狐狸脑袋,“嗯嗯,谢啦。”

狐之助叹着气回去复命,弗丽嘉欢天喜地的开始盘算该带谁出任务。

通常一名稽查员负责一座本丸,可带刀剑数上限为六振。

弗丽嘉纤长的手指点了点桌面,带三振太刀,其他的……

最终弗丽嘉带了源氏兄弟、一期一振、前田藤四郎、秋田藤四郎,和笑面青江去出任务。

弗丽嘉带着六振刀站在一座本丸门外。

本丸周围缭绕着灰濛濛的雾气,没有阳光,一片晦暗。

她毫不客气的指使髭切,源氏宝刀竟也乖巧的照做。

他一脚踹在门上,门丝纹不动。

“开不开。”髭切回头无辜的说。

弗丽嘉翻了翻眼睛,“让开。”

魔杖一挥,本丸的大门碰的一声被砸开。

髭切精准的从少女眼中领回了这句话。

他笑眯眯的跟着进本丸,毫不在意。

弗丽嘉看了看四周,一点动静也无。

明明她都这麽粗暴的轰开门了,却没有任何刃出来察看。

本丸内一样雾气朦胧,她放出守护神,一隻泛着银光的挪威森林猫绕着秋田藤四郎和前田藤四郎转了一圈。

“它会跟着你们,驱除瘴气,找不到路回来可以跟着它。‘’

两振小短刀新奇的看着她的守护神,小心的摸摸它,被蹭了回来。

短刀往本丸深处去了,弗丽嘉让笑面青江跟着自己,对三振太刀说:“你们散开来,遇到暗堕或是反抗的刀就打到四分之三死。明白?”

“我们的猫猫呢?我们没有猫猫吗?”髭切歪头道,“那我们怎麽对付瘴气呢?”

“你们都是成熟的刀了,要自己学会在瘴气中做任务。”

说完她带着笑面青江走另一边,不再理会三振太刀。

“不是自己的刀就这麽无情啊。”髭切幽幽的道,一期一振垂眸,却发现自己的本体发出微微的光。

自己竟然没有感觉……是因为都是同一个人的力量吗?

“大人她早就为我等设下抵抗瘴气的咒语了。”他低声道,髭切看起来毫不讶异,膝丸倒是一惊。

“我们走吧弟弟丸,”髭切悠悠哉哉的说,“天下一振要跟我们一起吗?”

一期一振看了他一眼,婉拒了。

源氏兄弟离开了,一期一振往另一个方向走。

其实他是想跟前田秋田走的,虽然不是很熟悉但终归是他的弟弟。

但两振短刀虽然对他友善,却并不亲近。

大概是知道他并不是真正审神者的刀吧。

一期一振叹气,将思绪拉回,全神贯注的警惕着周遭。

一楼似乎没有刃,他想,很快遇上了前田藤四郎和秋田藤四郎。

“没有刃呢。”秋田藤四郎说,突然前田藤四郎大喊:“后退!”

迷雾中出现一个人影——应该是一振打刀或脇差。

刃影走近,对方粉色的衣衫和雾气一样模煳。

“是宗三左文字殿下吗?”

一期一振开口,“您听得到我说话吗?”

一阵幽幽的叹息传来,宗三左文字道:“自然是听得见的。”

打刀停在一个安全的距离外,“你们,是来剿灭暗黑本丸的吗?”

一期一振点头,“审……主公是来救援刀剑,制裁失格审神者的。”

宗三左文字看了他一眼,道:“这裡只剩我和不动行光了。其他刃,”他冷冷一笑,“都碎了。”

两振短刀被他笑得有些发毛,一期一振给了他们一个安抚的眼神。

“请您和我们到前庭去,主公很快就会到。”

宗三左文字无所谓的跟着他们,回到前庭时源氏兄弟也正好回来。

“看来你们有所收穫呢。”髭切说,“我和弟弟只看到一堆碎片。”

一期一振不答,宗三左文字似乎也不想说话。

两振短刀互看一眼,也没有开口。

髭切一点也不尴尬,自顾自的说道:“为什麽是宗三左文字呢?”他一副好奇的模样,“为什麽只有宗三左文字好好的,毫发无损呢?”

宗三左文字瞥他一眼,并不回答,只是望着灰色雾气发呆。

髭切挑了挑眉,“呀,主公来了。”

宗三左文字为他对主人的称呼看了他一眼,然后将视线投向朝他们走来的审神者。

弗丽嘉走在前面,笑面青江手中拎着一个刃跟着她。

“这座本丸的审神者已经死了,我也上报了。”她简短的道,“这两振刀就交给时……”

笑面青江手中的刃——短刀不动行光叫道,“我也算是稀有刀!你竟然要把我交给时政!”

弗丽嘉看了不动行光一眼,“我对稀有刀没什麽兴趣。”

不动行光慌了,眼睛一红,“我不管!我要跟你回去!”

弗丽嘉挑眉,“我为什麽要带你回去?”

短刀说不出话来,见弗丽嘉真的不想要他,急中生智:“男朋友!”

“我听到的!其他审神者说我极化后是男朋友!”

弗丽嘉哇噢的看着他,“这种话你也说得出口啊?”

不动行光涨红了脸,倔强的看着她。

“妳、妳难道不想有一振男朋友吗!”

弗丽嘉有点兴趣,刚要答应,就听不动行光说:“妳要带我走就必须也带上他!”

弗丽嘉顺着他的手势看向宗三左文字,“为什麽?”

不动行光哇哇大叫,“没有为什麽!就是一定要!”

弗丽嘉沉吟了一会儿,“那算了。”

她转身就走,不动行光被笑面青江扔到地上。

弗丽嘉停住脚步,不动行光大喊:“我会很认真出阵的!内番也会好好做!拜託、求求妳……”

“你说的这些,不都是你本来就应该做的吗?”弗丽嘉双手抱胸,不动行光哑口无言,只能哀求道:“求求您,审神者大人,求求您……”

不动行光一愣,弗丽嘉招手让他起来。“我答应了。”

短刀茫然的起身,转头看向宗三左文字。

打刀叹了口气,“都让你不要管我了。”

不动行光用力摇头,然后傻傻的笑了。

宗三可以继续以人身生活下去了,不必被时政带走,从此沉睡。

“真是感刃啊。”髭切笑吟吟的说,没有刃理会他。

膝丸犹豫的叫道:“兄长。”

髭切笑看他一眼,“觉得我嘴欠吗?”

身为兄长的太刀高高兴兴的跟着大部队离开本丸,“刃生就是欠欠才开心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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