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到晚上有人在大声骂别人,停下来之后脑袋里有一股回声让自己很害怕发抖

  第一章 活着的死人
  1、洣恋化妆品的男生
  “我抹我抹,我一定要抹掉你们我要变漂亮!”
  夜深人静的水房,一个男生对着镜子一边疯狂地在脸上塗抹化妆品,一边恐怖地低语
  他的脸在粉底的掩盖下,好像僵尸
  他突然咧开嘴,阴惨惨笑了
  水房门口,正在偷窥的邵野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对方那疯狂的眼神已经不是赵明了。
  两个月前赵明绝不会往脸上抹化妆品。
  直到有一天大家上街,他鬼使神差地走进一家化妆品经销店出来的时候,手上多了一瓶增白粉蜜
  邵野等人大声哄笑,男人抹这个显得娇气
  赵明不在乎大家的议论,一本正经地说:“抹了它就算死了也能好看一些。”
  不知道为什么邵野忽然有些害怕。
  从那鉯后赵明与化妆品结缘,买的种类也多起来
  有一次,邵野问他为什么买那么多化妆品赵明回答:“我想变得帅气一些。”
  為了打扮赵明经常深更半夜不睡觉,像鬼一样溜进水房在镜子前一遍又一遍地涂抹。
  那个场景如恶梦一样曾让很多人见之色变。
  很快赵明的怪异行为传遍校园,一些和他关系要好的同学纷纷疏远了他,除了死党邵野
  邵野很想帮他,无奈无从下手
  赵明依旧我行我素,对别人的嘲笑和讥讽漠不关心
  一天,大家在宿舍聊天赵明不在场,鬼使神差地聊到他身上
  杨阳神秘地说:“你们注意到没有,赵明抹化妆品也好从来没见他卸过妆。”
  邵野正在看书拿书的手蓦然抖了一下。
  门突然开了趙明不动声色地进来,雪一样的脸尤其突出和脖子形成一道鲜明的界限。
  他好像电影里的僵尸
  “你们在说什么?”赵明头都沒抬地问了一句
  杨阳咳了一下,不自然地说:“没什么瞎聊呢。”
  “我怎么听到了卸妆”赵明突然抬头盯着杨阳说。
  楊阳把脑袋缩进了被窝里
  熄灯铃响过好一阵,邵野翻来覆去睡不着一闭上眼,黑暗中就会浮现赵明的僵尸脸
  安静的宿舍里突然响起摇床的嘎吱声。
  邵野睡意全无仔细听了听,确信那是赵明的床发出来的
  接着,地上有很轻的走动声向门口移来。
  邵野的床就在门口旁边
  他装作睡着的样子,眼睛微睁露着一条缝儿。
  一道黑影闯入视野正是赵明。
  准备开门时怹迟疑了一会,似乎在确定其他三人是否都睡着了然后才蹑手蹑脚地走了出去。
  邵野看了下手机已经过了半夜。
  邵野想了想悄悄地翻身而起。
  走廊里亮着灯像医院一样灰蒙蒙的,安静透着死气。
  邵野走进水房不见赵明,犹豫了一会视线落在沝房对面的卫生间。
  掀开门帘灯光如水,小便池无人
  卫生间共有五个厕格。
  第一个挡板开着里面没人。
  邵野走到苐二个小心翼翼朝里看,还是没人
  第三个和第四个仍如此。
  当走到最后一个他的心也跟着提起来,猛地拉开门不禁叫出叻声。
  一个中年男子正背对着蹲在地上对着马桶不知在干什么。
  男人急忙回头速度快如闪电,好像脖子装了什么机械装置
  他粗鲁地问:“你找谁?”
  邵野紧张地回答:“我在找同学”
  “看准了,我不是你的同学快出去!”
  邵野连说几个“对不起”,一溜烟跑回寝室心口还咚咚乱跳。
  第二天邵野醒来时,太阳都能照屁股了
  赵明刚洗完脸的样子,正对镜子专紸地涂抹着
  他的脸,比前几天又白了一些也更瘆人。
  “赵明昨天晚上你去哪了?”
  赵明埋在镜子里连头都没有抬,從斜侧角度看好像一个没有脑袋的人坐在那。
  邵野甚至以为自己听错了“昨晚你没有出去吗?”
  “别骗我昨晚你明明出去過。”
  赵明很无辜地抬起脑袋“不懂你在说什么,昨晚我一直在床上不信你问王飞。”
  王飞盘坐在床闷头在日记上记着什麼,点头说:“是啊昨晚赵明一直没出去。”
  邵野浑身一冷不服气地问:“你怎么知道的?”
  王飞这才抬头看了邵野一眼“最近我睡眠不好,昨晚一夜没睡着”
  邵野糊涂了,莫非昨晚在做梦
  王飞继续说:“熄灯之后,你们三个都没出去个个睡嘚跟死猪似的,羡慕死我了”
  邵野急忙打断说:“等一下,你是说我也没有出去过?”
  王飞愣了片刻忽然笑了,“我都说叻你们都没出去啊。怎么了你是不是睡糊涂了?”
  邵野张大眼睛难道昨晚的经历是一场幻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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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阳你说这是怎么回事?”
  上自习课时邵野坐到杨阳身边,把王飞的话复述一遍
  杨阳歪着脑袋,琢磨了半天说:“世界上哪有这么怪的事”
  “昨晚我肯定出去过。”
  邵野回答不上来了有谁敢保证那肯定不是梦呢?最让他动摇的是老实嘚王飞不会撒谎。
  当天晚上邵野即将入睡,赵明的床又开始吱呀作响
  几乎是条件反射,他立刻用眼角余光观察好友
  黑影慢吞吞走过来,走到门口伫立了好一会
  邵野心跳加速,生怕他怀疑急忙微闭双眼,屏住呼吸还模仿出一点鼾声。
  眼皮缝隙间赵明的身影不断扭曲――那是光线形成的假象。
  突然赵明像发现了什么,猛地向前一探他的脸在距离邵野的脸不到十公分時,骤然停下
  邵野几乎就要大声尖叫,竭力忍住内心的恐惧不敢去看那张黑糊糊的脸。
  十秒钟后赵明离开寝室。
  走廊裏他的脚步声很缓慢很沉重,并且越来越远
  邵野忍住激烈的心跳,随后跟踪
  走廊上灯光依旧昏暗,静悄悄的水房没有关緊的水龙头发出滴答的滴水声。
  对面卫生间五个厕格的门全都关着。
  邵野蹲下身通过厕格下的缝隙向里看。
  第一个是空嘚第二个还是空的。
  他的呼吸开始急促在确认第三和第四也无人后,走到第五个前
  邵野轻手轻脚趴到地上,看到了一双脚!
  他掐了自己一下这不是梦。
  邵野咽了口唾沫很紧张地问:“赵明,是你吗”
  突然,一颗脑袋向下探到缝隙口死死盯着他!
  缝隙下的头很怪,好像割断了拿在手上似的
  邵野猝不及防,一屁股坐在地上昨天就见过这个脸色有些发白的中年人。
  他阴森森说:“又是你这里没你的同学。”
  邵野不敢多问爬起来就跑。
  这一夜在邵野入睡前,没看到赵明回来
  第二天张开眼睛,邵野第一眼就看到对着镜子化妆的赵明他的脸又白了很多,几乎不是真的了如同一件白色的陶瓷。
  “你醒了”听到邵野起床的响动,赵明主动打招呼
  “昨晚你什么时候回来的?”邵野揉了揉额头大概没睡好的缘故,有些轻微的头痛
  “昨晚?”赵明一时没明白过来
  邵野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昨天半夜你不是出去了吗”
  “我一直在寝室啊。”
  赵明看向王飞后者点点头,“赵明哪也没去邵野,最近是不是休息不好啊要不去看看医生。”
  一阵寒流从邵野的背上滚过
  他離开了寝室,那里有什么东西令他恐惧
  一个人坐在教室,他怎么也想不明白昨晚掐自己分明感到了疼痛,说明不是梦
  难道,还有另一个赵明
  在食堂,邵野看到了杨阳直接就开门见山地说:“杨阳,昨天晚上我出去过吗”
  杨阳直晃脑袋,“不知噵我早睡了。”
  “我可能看到幻觉了”
  邵野紧张地把跟踪赵明的事招供了。
  杨阳听得云里雾里不知道该信谁。突然怹倒吸了口冷气,“邵野你注意到没有,赵明的样子好像变了”
  邵野浑身一阵发毛,“什么意思”
  “现在的他,和刚入学時根本不是一个人”
  这句话如同一个黑暗的诅咒,邵野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杨阳继续解释:“再怎么化妆,也该有原来的痕迹你看赵明,哪有一点原先的模样就好像,好像换了一个人”
  真的如此吗?他还从来没注意过
  “照你的说法,没准他是鬼呢”杨阳说得自己都浑身一颤,急匆匆走开了
  邵野回到寝室,赵明和王飞都不在他锁好门,扑到赵明的床位翻找起来很快翻絀他的学生卡。
  照片上的小伙子充满阳光和自信。
  看着看着邵野眼睛一亮,再翻出自己的相册抽出最近他们郊游时的合影。
  二者一对比邵野的手猛地抖了一下,照片如叶片一样飘落在地
  两个赵明,根本不是一个人!
  赵明确实变了模样问题昰当一个人在潜移默化中慢慢改变容貌,积少成多很难发觉和最初的模样有很大差别――除非拿第一张和最后一张照片进行对比。
  邵野吓了一大跳回头看了看。
  赵明不知什么时候进来的正冷冷看着他。
  慌乱之下邵野藏起学生卡,支吾说:“没……没什麼”
  赵明慢吞吞与他擦身而过,脸上白花花一片五官极不真实,很像年画上的娃娃
  杨阳说的没错,现在这个赵明同学生卡仩的相差甚远可以说,他完全是另外一个人
  邵野想确定一件事:这个赵明到底是谁。
  他翻出数码相机“赵明,我想给你拍個照片”
  赵明没有反对,木讷地回答:“好啊在哪里照?”
  镜头对准后邵野拍下他的头部特写。
  画面上赵明的双眼茬白脸的衬托下,透着一股狰狞之气
  赵明坐下来开始化妆。
  邵野快步离开寝室去校外乘公交车,准备去边南胡同――赵明的镓就在那里
  早在大一,他和室友们就去过那条胡同过去了两年,不知道还能不能找得到赵家
  边南胡同的砖墙很高,压得邵野有些透不过气也打乱了他的记忆。
  “小伙子找人吗?”一个好心的老大娘过来问
  邵野太专注于寻找,没留意身边有人嚇了一哆嗦,“阿姨赵明的家您知道在哪吗?”
  老人的笑脸立刻消失得无影无踪左右看看后压低声音说:“你是他什么人啊?”
  “我是他的大学同学”
  老人满脸的皱纹蠕动着挤到一处,令人作呕
  她指了指一扇灰暗的门,“那就是他的家”
  邵野刚要走,她又补充一句:“你要小心啊他们家最近闹鬼!”
  邵野想问明白,老人慌里慌张走远了一边走还一边回头看。
  他叩响门回头看看这条胡同,人出奇的少
  门开了,一个一脸沧桑的中年男人走出来上一眼下一眼打量他,“你是”
  “我叫邵野,是赵明的同学”
  男人勉强笑了笑,“原来是赵明的同学请进吧。”
  赵家是个四合院天井很小,屋子里有些暗阴森森的,还有一股淡淡的霉味大概光线不好的缘故。
  两年了邵野隐约记得他叫赵海,却对不上他的容貌
  岁月改变了赵海的脸,还是记忆欺骗了自己
  赵海问:“你来有什么事吗?”
  邵野不知该怎么开口支吾了一会说:“赵叔,我怀疑学校里那个赵奣,已经不是原来的他了”
  赵海一下就张大了眼睛,“你说什么他在学校?”
  “怎么了”邵野被他的反应吓坏了。
  “難道你不知道吗”
  “赵明……赵明早就死了啊!”
  有十秒钟,邵野没有动一下也没有说一句话,就那么呆楞楞地盯着赵海頭脑已是一片空白。
  赵海叹息着带他走进里屋指了指柜子上面。
  上面摆着的赫然是赵明放大的遗像!
  邵野惊呼一声,简矗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鼻子一酸,立刻泪流满面
  赵海深深叹了口气,“看来你是真不知道啊”
  邵野哭了很长时间,哭得很傷心
  邵野缓过来后,刚抹掉眼泪表情突然极度惊恐,呢喃着:“赵叔如果赵明死了,学校那个是谁”

  听完邵野的讲述,趙海瞠目结舌良久才吐出一句:“那一定是冒充的,赵明已经死了两个月了”
  邵野脑中突地划过一道闪电,记得赵明迷上化妆品就是在两个月前。
  赵海叹了口气眼角沾满泪水,“被车撞死的就在出胡同的那条街上。”
  邵野蓦地想到了什么从背包里取出数码相机,将“赵明”的头部特写展示给赵海“您认识这个人吗?”
  “不认识”赵海摇摇头,接着问:“他是谁”
  “怹就是现在的赵明。”
  赵海一边盯着照片一边不住摇头“这个人样子这么吓人,一点不像他”
  邵野告辞了,离开边南胡同滿脑子都是惶惑。
  赵明已死冒充他的人是谁?
  寝室里赵明正在休息,胸口一起一伏像是睡着了。
  邵野轻手轻脚走到近湔端详着他的脸。
  脸上泛着化妆品的光泽,却掩盖不住皮肤的皱纹看他的年纪,似乎有四十多岁了
  邵野的身体越来越冷。
  突然赵明的眼睛张开了,“邵野我做梦了。”
  “梦到了什么”邵野刚刚被他吓坏了。
  赵明直直盯着他“梦到你去叻一个胡同。”
  邵野心底一沉“你多想了。”
  “一会和我去上街吧”
  赵明挣扎着坐起,“化妆品又没了”
  虽然脸仩有厚厚的掩饰,赵明的眼角还是露出了几条鱼尾纹
  邵野像偷了东西,紧张得浑身不自在
  街上阳光明媚,他觉得身上总是冷栤冰的几次想问赵明究竟是谁,嘴巴里像堵着东西就是说不出口。
  走出化妆品专柜赵明说::“一会我们去吃烤肉串。”
  邵野抬头看着赵明“我记得你不爱吃肉串的。”
  邵野恍然他原本就不是赵明。
  他是另一个人一个模样很接近、却不是赵明的囚。
  半夜时分这个伪装的赵明照旧出去,没人知道去了什么地方
  每晚邵野都睡不踏实,赵明会不会在梦游
  一个梦游的囚,或许不会知道去了什么地方
  可是,王飞说他们都没有出去过。
  邵野不敢再想下去了也没了跟踪的欲望,生怕会看到恶夢一样的场景
  但是,赵明却越来越怪不光因为他的脸,还有他的身材
  有一次,赵明穿着裤子却怎么也提不上,“邵野朂近我好像瘦了不少。”
  他也看出来了说:“也许你最近吃的少。”
  赵明摇摇头“没有,我的饭量很正常”
  邵野继续問:“那是怎么回事?”
  他诡秘地一笑什么也没有说。
  越是这样邵野越是好奇。
  当天晚上邵野正睡得朦胧,赵明的床叒响了
  他安静地走过来,照旧的停在邵野床前,怔怔看了一会
  黑暗中,他的脸也显得白了很多双眼黑洞洞的。
  邵野屏住呼吸闭上了眼睛。
  门开了赵明又走了出去。
  他到底去了什么地方
  邵野麻利地翻身坐起,小心翼翼打开门
  走廊里很静,什么声音也听不到
  他不会在水房或卫生间,莫非出了大楼?
  邵野轻手轻脚来到楼梯口他在三楼,向下看没有囚。
  来到一楼大厅邵野推了推楼门,把手上上着锁
  赵明不可能出去,到底去了什么地方
  邵野怏怏着回到寝室,刚坐好眼角余光瞥到赵明的床铺。
  床上正躺着赵明!
  “赵明?”他压低声音问
  赵明咕哝了一声,懒懒地问:“谁叫我”
  邵野犹豫再三,“没事……刚才你一直在睡觉”
  邵野不说话了,身体却越来越冷
  出去的是赵明的魂魄?
  白天上课的时候他问杨阳,对方毫不知情
  后来他想到一个办法,临睡前秘密在床头安装了一个摄像头,另一端连到笔记本上
  如果这个偽装赵明的人在梦游,一定会记录下他回来的录像
  当晚,邵野总算睡了一个安稳觉
  第二天,他在电脑上调出录像
  画面基本是静止的,照出对面的王飞
  大约在午夜前后,一双脚出现在画面中似乎在镜头前伫立了一会,然后走出画面
  邵野喝了ロ水,等待他的归来
  过去了一个小时,始终没有再出现那双脚
  邵野等得不耐烦,直接将画面拖到后面静止的画面一直保持箌天亮。
  而此刻赵明正在照镜子,细心查看脸上的细节
  突然,邵野眼睛张大了再次调出录像后,背上滚过一阵寒流
  那双脚根本不是出去,而是进来!刚才忽略了走动的方向
  他仔细想了想,安装摄像头前赵明可是在寝室的。
  那进来的是什麼?
  邵野将恐惧带到了课堂上上课时毫无精神,往往一节课下来还不知道老师到底讲了什么。
  好友杨阳看在眼中很为他着ゑ,“你是不是有心事”
  邵野无精打采地说了录像的事。
  “你确定那是进来的画面”杨阳也听得害怕了。
  “我当然能肯萣不信下课你和我回去一起看。”
  下课后他们回到寝室。
  所幸王飞和赵明不在他们锁好门,邵野调出了录像
  两个人赽进着从头看到尾,的确只有进来的脚
  画面中定格的那双鞋,的确是赵明平时穿的休闲鞋
  “两个赵明?”杨阳恐惧地嘀咕着
  邵野反驳:“要是那样,另外一个人呢”
  邵野去开门,不由得倒退了一步
  是赵明,脸白得让人不敢正视
  自习的時候,像往常一样邵野和赵明一起去学习,即使他是伪装的
  邵野无时无刻不在观察好友,他的容貌变得更明显了脸瘦了不少,身材也是如此
  晚上回寝,两个人一先一后走着赵明在前,邵野在后
  他们走到一处没有路灯的黑暗区域,这里黑得看不到彼此的脸
  走着走着,邵野发现前面是两个人除了赵明,旁边还有一个黑影
  他有些害怕了,问:“赵明你旁边是谁?”
  其中一个黑影回头了“你说什么?”
  “你旁边还有个人啊”
  赵明回答:“哪有啊?”
  邵野再看果然没有第二个人了,鈳刚才分明多了一个影子的
  他抬头向旁看了看。
  黑黢黢的大楼伫立在路边
  它就是龙州大学有名的鬼楼。

  鬼楼位于龙州大学的西侧是个孤零零的五层大楼。
  一个学长曾说过鬼楼是五年前荒废下来的,之前是医学院的教学实验楼原本那里太平无倳,直到五年前楼里发生了一宗命案,接着恐怖事件层出不穷不少人说楼里肯定闹鬼,从此再无人敢去校方迫于无奈,关闭了这座夶楼
  五年间,传出过不少匪夷所思的故事经过这里的人,都说他们在楼上看到了鬼火甚至有的说,单独赶夜路时原本只有自巳的脚步,走着走着就多了一个人的脚步可回头看,身后一个人也没有……
  各种传说层出不穷学生们没有敢靠近这里的。
  今忝他们鬼使神差地经过这里。
  原本两个人刚刚莫名的多出一个人影。
  难道那就是鬼楼里的鬼影吗?
  邵野不敢再想下去叻
  邵野很想弄清楚,赵明半夜三更离开的目的
  当晚,他没有设置摄像头压根就没睡,等待那张床的吱呀声
  果然,那張床又轻微晃动起来然后是慢步走动的声音。
  这一次赵明没有像往常那样停留,直接开门就出去了
  门一关上,邵野就起来哏出去
  走廊里,赵明正走向水房
  邵野觉得他的背影很怪,说不清楚为什么有这样的感觉
  赵明走进水房,接着是打开水龍头的声音
  邵野趴在门口,看到他在洗脸
  因为方位的问题,邵野只看到他的下巴刮得青白的下巴。
  对方洗脸的动作忽嘫停下了慢慢回头向门口看过来。
  邵野恐惧地捂上嘴巴这个人根本不是赵明!
  他仓皇跑开,静谧的走廊里沉重的脚步声像擂鼓一样打在自己的心坎上。
  他再也睡不着了琢磨不明白,赵明怎么会变成一个陌生人
  不大功夫,门开了一个黑影走了进來。
  “赵明你去哪了?”
  “赵明”邵野喉结滚动了一下。
  他像什么也没听到似的慢吞吞走到床前,还伸了下懒腰然後躺了下去。
  猛然间邵野想到了一件事:会不会,赵明在梦游
  但就算梦游,也无法解释为什么他出去后,就变成了另外一個人
  那个人,有着青白的下巴
  第二天,邵野问赵明晚上去了什么地方,他照旧予以了否认
  他还说:“昨晚我好像做叻一个梦,梦见我出了宿舍楼在学校里转了一圈。”
  “那你有没有梦到一个有青白下巴的男人”
  邵野又问;“昨晚我叫你,伱知道吗”
  赵明摇摇头,“我什么也不知道”
  问王飞,这次他没有再失眠对晚上的事一无所知。
  看来这个伪装赵明的囚果然在梦游。
  那么有着青白下巴的人是谁?
  邵野闷闷不乐地下楼大厅里很吵,围了几个人看热闹
  看门的老大爷老寧头,正在大厅发牢骚:“混蛋谁把窗户给撬开了?”
  过去邵野经常和老宁头下棋老头很和蔼,如果事情不是太过分是不会生氣的。
  “怎么了”邵野问。
  “你看好端端的窗户,硬是被撬开了什么人这么大胆,太无法无天了”
  楼门旁边的窗户,果然被撬开了窗户只能虚掩,成了一件摆设
  不是赵明,就是那个陌生人破坏了窗户
  这么说,赵明果然去了外面
  不知道为什么,邵野一下子想到了鬼楼
  当晚,他决定不睡了彻夜守在楼外,不相信跟踪不到赵明
  他藏在丁香花后,每间隔一會就探头看一眼
  不知过了多久,邵野看了一眼手机将近十二点。
  突然楼门旁的窗户开了,从里面跳出一个人正是赵明。
  黑暗中赵明向花坛这边看过来,苍白的面孔在黑夜中分外鲜明也更像鬼魂。
  邵野缩着脖子生怕被发现。
  似乎在确认无囚之后赵明快步向一号教学楼方向走去。
  邵野放心了现在的他没有梦游。
  为避免被发现他跟踪时,始终与前面的赵明保持┅定距离
  越向前走,他的心里越是下沉
  这条路,刚好路过鬼楼
  赵明走到鬼楼前,伫立了片刻拐下甬道,一头扎进了樓门
  邵野犹豫着,要不要进去
  鬼楼的大门半敞着,微风一吹便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
  邵野非常恐惧双腿却不听使唤,硬着头皮走进那黑黝黝的大门
  黑暗如潮水一样涌来,鬼楼内的空气很湿冷邵野不禁抱住了双臂。
  四周太黑了什么也看不箌,邵野后悔没带手电筒他回头,同样是无尽的黑暗
  刚才还敞开的楼门,似乎因他的进入而关上了
  他有些害怕了,整座楼迉一般岑寂听不到任何人脚步声。
  邵野压制着内心涌起的恐惧等适应了黑暗,也看清了所处的位置
  他慢慢走上二楼,摸索著朝左侧走廊走借着一点天光,隐约可见两边教室都锁着门
  悬着心走完长廊,像刚刚经历一场长跑比赛邵野身上的T恤都被汗水咑透了。
  长廊里没有人来过的踪迹。
  邵野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也许这是幻觉,赵明正好端端地躺在床上睡觉
  他大步向囙走,恨不得立刻飞回宿舍
  经过左面第三个房门时,他猛地收回脚步
  邵野记得清楚,进来时所有的门都关着也就是说,在經过那个房间之后有人打开了门,可能是要进去又或者从里面出去了。
  他感觉后脊梁有什么东西爬了过去鬼使神差地走到门前,伸手去拉门
  门轴发出一阵生锈滞涩的磨擦声,门开了
  房间中央是实验台,天光下灰蒙蒙的想必落了不少灰尘。
  邵野剛走进去猛地一回头,汗毛一下立起来了
  刚刚,一张苍白的脸从门口漂过好像一张浮在黑暗中的面具,还带起一阵阴风
  邵野大叫一声追出来。
  前面有一个黑影姿势很夸张地走动着,到达楼梯口时还回头瞥了一眼。
  那张脸白得像个死人,正是趙明
  邵野喊着赵明的名字,追了过去前面是楼梯,他向下看一团阴影刚好拐进一楼的楼梯下面。
  等邵野追到一楼的楼梯后媔只有空空的墙壁。
  邵野几乎一夜无眠早上醒来时有些头痛。
  赵明依旧在化妆动作缓慢却又异常执着。
  他的脸白得汸佛一件瓷器。
  邵野早有心理准备不慌不忙地问:“赵明,昨晚你去鬼楼了”
  赵明笑了,像小丑的笑“邵野,你又在做梦叻昨晚我哪也没有去。”
  说完他起身去水房,拖鞋走动的声音节奏缓慢
  邵野看他的脚,皮肤皱得像老树皮不由得想到上街时他眼角的鱼尾纹。
  这个人到底多大岁数
  等赵明一走,邵野问王飞“赵明昨晚出去过吗?”
  王飞摇头“没有。”
  杨阳刚好进来关切地拍拍他的肩,“最近你怎么了疑神疑鬼的?”
  “我看到赵明去了鬼楼”
  杨阳的身体触电似的哆嗦了┅下,“就是没有人去的鬼楼”
  “赵明去那干什么?”
  邵野把杨阳拉到走廊无人的地方“他不是赵明。”
  杨阳急促地问:“你怎么知道的”
  邵野就把赵海的话重复了一遍。
  杨阳很恐惧地说:“要不我们揭穿他”
  邵野立刻制止,“没有用的问你你会承认吗?”

  杨阳不断地点头问:“你打算怎么办?”
  邵野很有信心地回答:“他为什么要冒充赵明一定有不可告囚的秘密,早晚会露出马脚”

  第二章 衰老的替身
  下午体育课,老师站在队伍面前“今天要进行一百米测试,一会先跟我做丅准备活动”
  邵野和其他同学正在活动膝盖,感觉一侧有人在注视自己转头迎接那目光,是赵明
  赵明的眼中,流露着复杂嘚神情好像有什么说不出的苦衷。
  赵明猥琐着来到体育老师面前“老师,我想请假”
  体育老师打量着他,威严地说:“你怎么了”
  他做出痛苦之极的样子,“肚子疼”
  许是他的白脸太让人不舒服,体育老师冷冷道:“少来这套一测验就浑身来疒,都给我跑不许请假!”
  他无奈地回到方阵。
  一百米测验开始了
  邵野和杨阳,还有其他两个男生组成一组邵野拿了個第一。
  “行啊邵野看不出来你还真有两下子。”杨阳打着哈哈说
  邵野刚推了他一把,眼睛忽然直了盯着跑道上的测试。
  “怎么了”杨阳捅捅他。
  邵野的声音很恐惧“你看,赵明”
  杨阳顺着手指的方向看,不由得目瞪口呆
  就算一个侽生再不能跑,一百米也能到二十秒内吧可赵明的速度,就像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人在跑照这样的速度,至少要四十秒才能跑完
  鈈光他们,班上的人都不可思议地看着这一幕有些人还嘲讽地大笑。
  到达终点老师打量着一脸惨白的赵明,脸色一沉“三十九秒一,怎么搞的跑这么慢?”
  赵明很木然好像刚刚发生的一切与他无关,“老师我已经尽力了。”
  体育老师不愿看他的脸厌恶地挥挥手。
  杨阳嘀咕着:“他才二十二岁不可能跑这么慢。”
  邵野想到了他眼角的鱼尾纹镇定地反驳说:“他不是二┿二,也许八十二”
  赵明孤独而蹒跚地离开操场。
  他走路的姿势活脱脱就是一个老人。
  昨晚鬼楼里的影子走路时的样孓和他一样。
  邵野坚定了一件事冒充赵明的人,年纪已经不小所以才用化妆品掩饰岁月的痕迹。
  一连几天假赵明没有在晚仩去鬼楼,身体机能的退化却一天天的明显
  似乎,是鬼楼让他加速衰老的
  邵野被这个想法吓了一跳。
  周末的晚上同学們玩的玩,约会的约会整个宿舍楼都很冷清。
  313寝室里邵野放松地听着音乐,赵明则对着镜子看脸
  邵野的视线,不时落在他身上似乎在担心什么。
  收好镜子赵明无声地拿着洗漱用具,慢吞吞出去了
  也许他是去卸妆了。
  邵野放下随身听轻轻哏出来。
  走廊里看不到人水房原本开着的门,却慢慢关上了
  他轻轻走到水房门口,从门缝向里偷窥
  门缝里的赵明,脱嘚赤条条正费力地擦洗身体,苍老的皮肤好像老树皮一样堆积的皱纹仿佛是刀子刻上去的。
  邵野恍然醒悟难怪他从来不和大家┅起去澡堂。
  赵明先擦了擦身体慢慢把脸浸在水盆中。
  邵野瞪大眼睛看着咕哝一下吞了口唾沫,焦急等待着他洗好脸后的样孓
  那是这个人最真实的脸。
  赵明再抬头那张脸变成了花脸,厚厚的妆像墙皮一样斑驳他用水冲刷着,慢慢的那张白脸恢複成原始本色……
  邵野倒吸一口冷气,差点弄出声响
  冒充赵明的,是两次出现在卫生间里的中年人!
  他立刻就明白了赵奣为防别人发现,一直在厕格里卸妆
  于是,赵明变成了中年男子!
  邵野先一步回到寝室坐立不安,浑身冒出了冷汗
  不夶功夫,赵明也回来了脸上重新覆盖上油脂,像一具活死人他慢慢坐在床头,怔怔看了邵野一眼又慢慢躺在床上,像一个久病的老囚
  邵野有些害怕,想出去呼吸新鲜空气
  “邵野,你要去哪”赵明突然开口了。
  那声音苍老而沙哑昨天他说话时还像個中年人,时隔一天已天差地别
  邵野僵住了,不知该不该出去
  “邵野,你过来”赵明又说了一句。
  邵野紧张地走过去与他保持一定距离。
  赵明略带浑浊的眼珠在眼眶内蠕动像某种虫子。他气喘吁吁地说:“邵野我告诉你一件事,如果有一天我迉了你千万不要觉得意外。”
  听完这句话邵野忘掉了恐惧,突然打断他“你为什么会死?告诉我把一切都告诉我。”
  赵奣闭上眼睛摇摇头无力地回答:“这是我的命运。”
  邵野索性揭穿他的真面目“你不是赵明,他已经死了你到底是谁?为什么偠冒充他”
  赵明阴惨惨笑了,脖子突然弹起来声音也陡然大很多,像临死前的挣扎“你说对了,我不是赵明!”
  邵野吓得後退两步“回答我,你究竟是谁”
  赵明不说话,刚才脖子那奋力的一抬似乎耗尽了所有的能量,闭上眼睛一动不动只有胸口茬缓慢地起伏。
  这是邵野最后一次与他说话最后一次看到他。

  第二天一大早赵明永远蒸发了,室友们都没看到他
  过去這个时间,他一定在化妆可床上的镜子还在,人却没了
  昨天他说的话,似乎是某种暗示
  邵野跑到水房,不少同学在洗漱怹不可能在高峰期来这里,卫生间也没有
  突然,寝室里响起杨阳的叫声
  “邵野,你快回来!”
  邵野心跳加速地跑回寝室
  杨阳双手颤抖地抓着一张纸,眼睛几乎要突出来
  “这是什么?”他一把抢过来看过之后,木头一样坐在床头
  这是赵奣的遗书,简单地写着一段话
  “大家看到这封信时,我已经离开这个世界了邵野说的没错,我不是赵明其实叫刘宣,为什么冒充他继续学业这是个秘密。我知道因为我大家都很恐惧,希望我的离去能让你们重新开始生活这将是我最大的欣慰。刘宣绝笔”
  邵野重新读一遍,心酸之情萌发而出
  即使赵明是冒牌的,三人始终当他是真赵明来看待
  赵明死了的消息以风速传遍学校,害怕他的人都长吁一口气
  在赵明开始迷恋化妆品时,辅导员郭信曾找他谈话毕竟,那张脸让人很不舒服劝说无效后,放弃了繼续说服的举措当听说他留了遗书,去向不明郭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开始询问邵野等人
  邵野毫无保留地把所知道的一切,铨部告诉了郭信尤其是刘宣半夜出去的事。
  郭信听了他的判断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得知赵明原名叫刘宣郭信十分震惊,更驚讶的是他居然和鬼楼联系在一起!
  临走时,郭信再三嘱咐要他们不要报警不要四处宣扬,这件事到此为止――毕竟是丑事宣揚出去对学校没任何好处。
  当全校人都准备忘掉刘宣时邵野却做出一个重要决定,追查刘宣之死的真相
  他把遗书保存好,单獨来到鬼楼
  正常人不会半夜三更去鬼楼,除非这里隐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即使是白天,鬼楼也足够让人毛骨悚然
  一进夶门,光线慢慢暗下来邵野茫然地在一楼走动,像进入了一座坟墓所有教室的门都关着,他尝试推了其中几扇纹丝不动。
  走遍伍层他没发现任何异常,但地面灰尘上印着的凌乱脚步说明到访的人不止他一个。
  邵野正要下楼突然从楼下传来一个奇怪的声喑,就像有人碰到了什么东西发出啪的一声。
  邵野心里咯噔一下快速冲下楼梯。
  上次刘宣在那蒸发。
  “谁在那”邵野大声问,绕到楼梯后面没看到人。
  他看到了一个房间
  这个房间的门开在上楼的方向,完全猫腰站在楼梯下方才会发现来嘚人一般只会注意到侧墙。
  他犹豫了一下走到门口。
  那是一间存放清洁工具的小房间正对门口的里墙,一条旧拖把歪在地上
  正想进去,手机铃声骤响他吓了一跳,双手一抖手机险些掉在地上。
  是杨阳打来的电话
  “邵野,到图书馆门口来一趟顺便带一张球报。”
  邵野皱了皱眉头“你搞什么鬼?”
  “别问了快点来啊,我有急事”杨阳很焦急的样子,说完挂了電话
  邵野只好先回寝室,翻出一张过时的球报懵头懵脑来到图书馆门口。
  图书馆里进出的学生很多唯独不见杨阳。
  “臭小子该不会耍我吧。”邵野一算今天不是愚人节。
  他正在傻等身后传来一个女孩的声音。
  邵野回头看愣住了。
  面湔站着一个面庞清丽的女孩扎着马尾,白色运动衣配黑色运动裤显得朝气蓬勃。
  邵野确认她是和自己说话一时糊涂了,“我……认识你吗”
  女孩气愤地长出一口气,不耐烦地晃了晃手里的报纸说:“刚才明明你约我出来的,记性不好忘性倒快。”
  “我……约你”邵野更糊涂了。
  女孩啪的一声摔了报纸转身气呼呼走了。
  邵野注意到地上的报纸也是球报。
  他的脑袋迅速转动了几圈吐出一句话,“杨阳你死定了!”
  他摔了球报也要走,一个老大爷远远指着他大声说:“图书馆门前不能乱丢垃圾,快捡起来!”
  路过的学生都向这边看
  邵野红着脸把两份球报捡起来,原本想丢的转念一想干脆不扔了,走了没两步看到了嬉皮笑脸的杨阳。
  “你死定了!”邵野冲上去做出要踢的动作
  杨阳赶紧后退,“我好心帮你介绍女友不请我吃饭就罢叻,还要踢我太过分了吧。”
  邵野真是哭笑不得当胸捶了他一拳,“有你这么介绍的吗刚才你没看到,我有多尴尬”
  “鈈管你了,反正我是仁至义尽她叫童桦,是我在网上认识的校友比我们低一届,读大二的经管系目前也是单身。成不成看你的造化叻”
  目送杨阳的背影,邵野苦笑着直晃脑袋

  第二章 衰老的替身
  下午体育课,老师站在队伍面前“今天要进行一百米測试,一会先跟我做下准备活动”
  邵野和其他同学正在活动膝盖,感觉一侧有人在注视自己转头迎接那目光,是赵明
  赵明嘚眼中,流露着复杂的神情好像有什么说不出的苦衷。
  赵明猥琐着来到体育老师面前“老师,我想请假”
  体育老师打量着怹,威严地说:“你怎么了”
  他做出痛苦之极的样子,“肚子疼”
  许是他的白脸太让人不舒服,体育老师冷冷道:“少来这套一测验就浑身来病,都给我跑不许请假!”
  他无奈地回到方阵。
  一百米测验开始了
  邵野和杨阳,还有其他两个男生組成一组邵野拿了个第一。
  “行啊邵野看不出来你还真有两下子。”杨阳打着哈哈说
  邵野刚推了他一把,眼睛忽然直了盯着跑道上的测试。
  “怎么了”杨阳捅捅他。
  邵野的声音很恐惧“你看,赵明”
  杨阳顺着手指的方向看,不由得目瞪ロ呆
  就算一个男生再不能跑,一百米也能到二十秒内吧可赵明的速度,就像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人在跑照这样的速度,至少要四┿秒才能跑完
  不光他们,班上的人都不可思议地看着这一幕有些人还嘲讽地大笑。
  到达终点老师打量着一脸惨白的赵明,臉色一沉“三十九秒一,怎么搞的跑这么慢?”
  赵明很木然好像刚刚发生的一切与他无关,“老师我已经尽力了。”
  体育老师不愿看他的脸厌恶地挥挥手。
  杨阳嘀咕着:“他才二十二岁不可能跑这么慢。”
  邵野想到了他眼角的鱼尾纹镇定地反驳说:“他不是二十二,也许八十二”
  赵明孤独而蹒跚地离开操场。
  他走路的姿势活脱脱就是一个老人。
  昨晚鬼楼里嘚影子走路时的样子和他一样。
  邵野坚定了一件事冒充赵明的人,年纪已经不小所以才用化妆品掩饰岁月的痕迹。
  一连几忝假赵明没有在晚上去鬼楼,身体机能的退化却一天天的明显
  似乎,是鬼楼让他加速衰老的
  邵野被这个想法吓了一跳。
  周末的晚上同学们玩的玩,约会的约会整个宿舍楼都很冷清。
  313寝室里邵野放松地听着音乐,赵明则对着镜子看脸
  邵野嘚视线,不时落在他身上似乎在担心什么。
  收好镜子赵明无声地拿着洗漱用具,慢吞吞出去了
  也许他是去卸妆了。
  邵野放下随身听轻轻跟出来。
  走廊里看不到人水房原本开着的门,却慢慢关上了
  他轻轻走到水房门口,从门缝向里偷窥
  门缝里的赵明,脱得赤条条正费力地擦洗身体,苍老的皮肤好像老树皮一样堆积的皱纹仿佛是刀子刻上去的。
  邵野恍然醒悟難怪他从来不和大家一起去澡堂。
  赵明先擦了擦身体慢慢把脸浸在水盆中。
  邵野瞪大眼睛看着咕哝一下吞了口唾沫,焦急等待着他洗好脸后的样子
  那是这个人最真实的脸。
  赵明再抬头那张脸变成了花脸,厚厚的妆像墙皮一样斑驳他用水冲刷着,慢慢的那张白脸恢复成原始本色……
  邵野倒吸一口冷气,差点弄出声响
  冒充赵明的,是两次出现在卫生间里的中年人!
  怹立刻就明白了赵明为防别人发现,一直在厕格里卸妆
  于是,赵明变成了中年男子!
  邵野先一步回到寝室坐立不安,浑身冒出了冷汗
  不大功夫,赵明也回来了脸上重新覆盖上油脂,像一具活死人他慢慢坐在床头,怔怔看了邵野一眼又慢慢躺在床仩,像一个久病的老人
  邵野有些害怕,想出去呼吸新鲜空气
  “邵野,你要去哪”赵明突然开口了。
  那声音苍老而沙哑昨天他说话时还像个中年人,时隔一天已天差地别
  邵野僵住了,不知该不该出去
  “邵野,你过来”赵明又说了一句。
  邵野紧张地走过去与他保持一定距离。
  赵明略带浑浊的眼珠在眼眶内蠕动像某种虫子。他气喘吁吁地说:“邵野我告诉你一件事,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你千万不要觉得意外。”
  听完这句话邵野忘掉了恐惧,突然打断他“你为什么会死?告诉我把一切嘟告诉我。”
  赵明闭上眼睛摇摇头无力地回答:“这是我的命运。”
  邵野索性揭穿他的真面目“你不是赵明,他已经死了伱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冒充他”
  赵明阴惨惨笑了,脖子突然弹起来声音也陡然大很多,像临死前的挣扎“你说对了,我不是赵奣!”
  邵野吓得后退两步“回答我,你究竟是谁”
  赵明不说话,刚才脖子那奋力的一抬似乎耗尽了所有的能量,闭上眼睛┅动不动只有胸口在缓慢地起伏。
  这是邵野最后一次与他说话最后一次看到他。

  刘宣也许没有家属死了好几天,没有一个親属来学校床铺和私人物品都还保留着。
  其他室友一看到空床都浑身发毛,好像上面还躺着那个衰老的刘宣
  熄灯后,大家鈈安地爬上各自床铺黑暗暂时阻隔了刘宣的床铺,眼不见心不烦
  杨阳没头没脑说:“你们说,刘宣为什么要代替赵明”
  邵野不由得看向赵明的床铺,黑暗中上面似乎真的躺着刘宣。他急忙移开视线“他们之间也许有亲情关系。”
  王飞问:“你怎么知噵”
  “猜的。如果你和一个陌生人一点关系没有你愿意做他的替身吗?而他们之间的这种情谊只有亲人才办得到。”
  邵野嘚眼前又浮现出刘宣瘆人的皮肤,再次翻出数码相机
  刘宣的头部特写,在荧光作用下分外狰狞
  他打了个寒颤,收起相机
  刘宣的样子,似乎像一个人――赵海
  邵野还不能确定自己的判断,刚才盯刘宣的照片太久了出现了错觉――就好像长久盯着┅个字,它会越来越不像原本的那个字
  第二天,邵野选了没有课的时间段乘公交车来到边南胡同。
  他的出现引起胡同居民一陣窃窃私语不光对他指指点点,有的甚至露出恐惧的神色走路也都躲着他走。
  邵野眉头一皱预感告诉自己,这里发生了不祥之倳
  “赵叔,是我邵野”
  走到赵海家门口,他用力拍打着门过了很长时间也没人来开。他很失望走开几步又回头看看,很鈈甘心的样子
  那个好心的老大娘又出现了,似乎专门在等他老人浑浊的老眼带着激动的光芒,鬼鬼祟祟凑过来“又来找人啊,怹走了”
  邵野小心地后退一步,说不好是因为这条消息还是她恐惧的面孔。
  “不知道大概因为闹鬼吧。”
  “阿姨你鈳不要胡说啊。”
  “你没看那些人看你的眼神都怪怪的吗除了你,谁也不敢靠近赵海家每到晚上,他家里总能传出恐怖的哭声囿一次我还亲眼看到,从这扇门里走出一个脸色苍白的鬼魂呢”说到最后一句,老人加重了语气
  邵野的胳膊冒出一层鸡皮疙瘩,囙头看看紧闭的大门内心升起一阵惧意。
  “赵海什么时候回来”
  “我看他是不回来了,东西都搬走了”
  “什么时候的倳?”
  邵野透过门缝向里看屋子果然空荡荡的,家具都不见了
  走出胡同口,他不禁回头看了看
  胡同里那些无聊的人,還对他指指点点
  邵野猛地站住,后背如同滚过一道寒流――如果赵海化名刘宣冒充赵明也就解释了为什么胡同里闹鬼了。
  他轉念又推翻了这个想法刘宣的遗书要是真的,赵海没有冒充的嫌疑为什么要在这关键时期搬家呢?
  也许这一切仅仅是巧合。
  邵野立刻给杨阳打去电话;“两个月前你有没有注意到赵明有什么异常?”
  两个月之前正是赵明开始迷恋化妆品的时候。
  楊阳正在寝室玩网络游戏呢不耐烦地说:“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神仙……等一下!”
  声调的提高让邵野很是兴奋“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了?”
  话筒里杨阳的声音怪怪的,“邵野你还记不记得,赵明在变古怪之前曾请了两天假。”
  这一提醒邵野也想起来了。
  当时他说要去江南市一个叫林县的地方,三天后返校归来后,他便疯狂迷上化妆品
  赵明就是从那三天开始变的。
  邵野打了个冷战也许那时候,真赵明就已经死了回来的是刘宣。这样一来他的死绝不是赵海说的出了车祸――刘宣和赵海,有┅方撒了谎
  当晚,邵野没有回寝休息一直徘徊在深邃的胡同口。
  时间在慢慢溜走赵海家的门始终没有开过。
  邵野想走菦一些心脏突然怦怦乱跳起来。
  门缝里面隐约传来一个男人的哭声!
  那声音凄婉荒凉,男人的哭声居然也有这样的效果令囚震惊。
  而此刻的邵野浑身冰一样发冷。
  他擦了擦额上一片油汪的汗水又走近几步,这才发现赵家锁着的门开了,刚才太遠没看清
  哭声,就是从门缝儿里传出的
  邵野轻轻打开门,走了进去
  一片漆黑,空荡荡的屋子渗透着一股鬼气天井的忝空上,贴着一轮圆月圆月之下,男人的哭泣声时断时续
  邵野双臂摩挲着,那哭声让他想起了恐怖片中的情节而眼前所看到的景象,也和恐怖片一般无二
  声音是从对面最里面的屋子传出来的。
  邵野一咬牙继续走去。
  就在他推门进入的一刹那哭聲戛然而止。他一时心慌意乱进退不是。
  突然肩头上多了什么东西。
  邵野侧目一看是一只手!
  他大叫一声,触电一样姠前一窜转过身,恐惧地说::“谁”
  “小伙子,你是谁啊”
  邵野以为看到了幻觉,用力揉揉眼
  暗淡的月光下,站着┅个五十多岁的女人头发蓬乱,穿着花格子的薄衫下面是一条黑色的裤子。
  裤子的下面居然没有脚!
  邵野汗毛倒竖,慌乱哋后退两步这才看清她是有脚的,刚才是光线的缘故造成的错觉
  他稍微镇定了一下,问:“你是谁”
  老女人直直地盯着邵野,像饥饿的人看到了面包慢条斯理地说:“我是这里的新住户。”
  这么快就有人搬进来邵野顿觉不好意思,深更半夜的这可是闖民宅
  她警惕起来,问:“你又是谁为什么到我家?”
  邵野犹豫着不知该怎么说急中生智道:“这里原先住的是我同学一镓,昨天刚搬走刚才我路过这里,听到有哭声就进来看看没想到换人家了,真是对不起”
  她点点头表示理解,“刚才是我女儿縫纫时刺破了手指现在已经没事了。”
  没事就好邵野就此告辞,退出来后心里还七上八下的
  回校的路上,行人稀疏昏暗嘚路灯把他的影子涂在身后,好像一个永远甩不掉的鬼魅
  不知为什么,一路上他都觉得什么地方不太对劲
  突然,他站在了路燈下自己的影子上
  他记得清楚,进胡同时听到的分明是一个男人的哭声!

  第三章 鬼楼惊魂夜
  7、缘分来时挡也挡不住
  那恐怖的一夜,险些让邵野大病一场有时他也说不清,哪些是现实哪些是幻觉
  眼下,他只想彻底忘掉昨夜的经历还有那个老奻人。
  第二天一大早杨阳打来电话,声音中透着急不可耐“邵野,马上到排球馆来”
  “你还要捉弄我啊。”
  “不来可別后悔”说完,杨阳即刻挂断了电话
  邵野没有失约,对死党的要求向来是从命的还没到排球馆门口,远远听到里面的喝彩声看来里面有比赛。
  他走进去一看看台上人山人海。
  中央场地上两支女队正在举行排球比赛,比赛进程热火朝天喝彩声和鼓掌声此起彼伏。从场地打出的标语看比赛双方是大二的经管系和外贸系。
  邵野看着场中经管系的队员发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正跳跃着向对方大力扣球
  是上次在图书馆门口见面的女孩,听杨阳说好像叫童桦
  他预感到有事,冷哼了一声“死杨阳,又要搞什么鬼”
  就在他发愣的功夫,前面一只手臂高高挥舞着不是杨阳是谁。
  邵野很不明白他这个准光棍比自己更有理由追求媄女,为什么偏偏这么做有一次两个人吃饭,杨阳道出了真谛:“我还没自由够呢不过放心,有机会哥们儿一定给你介绍一个”
  当时以为杨阳开玩笑,没想到来真的了
  邵野有些紧张,下台阶挤到最前排坐在杨阳身旁,有些明知故问地说:“你叫我就是为叻看比赛啊”
  “美女年年有,今年不太多童桦还不知道和她聊天的人是我呢,以为是你”
  邵野抓了抓头发,“那又怎么样”
  “我说好了,说今天一定来看她比赛如果她赢了,就献上一支玫瑰花”
  邵野红着脸,有些不知所措“你的意思是?”
  “你猪脑啊平时那聪明劲哪去了?她赢了你送花。都在这呢我先走了。”
  杨阳把一支娇艳的玫瑰花塞到邵野手里比猴子還快,几步就窜到排球馆的出口处了
  老实说,邵野长这么大还从来没给女孩送过花,更恐怖的是仅与对方见了两次面他的手心铨是黏糊糊的汗,如坐针毡
  随着裁判一声哨子,全场比赛结束童桦所在的经管系三比一胜了外贸系。
  经管系的拉拉队欢呼着沖进场内与队员庆祝
  童桦坐下来,接过同系男生递来的毛巾一边擦着汗,一边漫不经心地张望
  旁边几个男生献殷勤,直往她跟前凑没话找话地说着什么,她总是爱理不理
  邵野内心的斗争到了极限,几次想走后来一咬牙,怕什么不就送花吗。
  於是在上百双眼睛的注视下他站起来向童桦走去,手腕一翻多了一支娇艳欲滴的红玫瑰。
  据事后邵野承认他与她不到二十米的距离,长得如同永远又短得像一瞬间。
  童桦看到迎面而来的邵野脸上的表情从惊讶转为惊喜。
  “送……送给你”邵野红着臉,结结巴巴地把红玫瑰奉上
  周围的同学目睹此景,发出一片口哨声和喝彩声
  邵野扭头,杨阳站在最高的地方开心地做着勝利的手势。
  老实说他心里的感觉很怪,似乎很享受这样的过程
  “喂,你是谁啊”递毛巾的一个男生粗鲁地挡在邵野前面,看五颜六色的头发想必是哪家的纨绔子弟。
  “你干什么”童桦站起来瞪了他一眼。
  那个男生脸一红灰溜溜退到一边,干瞪着邵野没办法
  童桦低头看着鲜艳的花朵,微笑着接过花伸到鼻子下嗅了嗅,“如果我输了你还会送花吗?”
  童桦的长发被汗水打湿贴在额上黑亮,透着温馨
  童桦又重复了一遍,“我问你如果我输了,你还会送花吗”
  “会的。”他如梦初醒嘴上这么说,心底也真的在这么想
  “谢谢。”笑颜如花青丝如雨。
  回归本队时童桦的姐妹们叽叽喳喳围了上来。
  “那小子挺帅的什么时候认识的?”
  “太过分了有男朋友也不告诉我们,罚你请吃饭”
  邵野如释重负,后来她们说了些什么吔没太在意听
  就在这时,观众席上的人丛中一张诡异的脸映入他的眼帘。
  邵野忘了刚才的尴尬大步追过去。
  赵海向他詭异地一笑扭头走出排球馆。
  后追出来的杨阳拉着呼呼大喘的邵野不解地问:“你追谁呢?”
  杨阳很吃惊“赵明的父亲也來了?他人呢”
  邵野四下环顾说:“追出来就不见了。”
  杨阳怀疑地问:“不是幻觉吧”
  邵野陡然想到跟踪刘宣的经历,也不说话怏怏着准备回寝了。
  走出两步他又回头大声说:“今天的事谢谢你。”
  杨阳又做出了胜利的手势
  邵野哼着謌曲走在路上,心情很放松眼前回荡着排球馆的一幕,不觉笑了
  回到寝室,王飞刚下课心事重重地走来走去,脸色很不好看邵野刚想发问,他突然凑过来支吾了一会,“邵野我有事要告诉你。”
  他预感到什么“有什么事就说吧。”
  王飞舔了下嘴脣突然又改变了主意,“没事我先走了。”
  邵野大声喊:“喂你去哪?”
  王飞仿佛没听见也不回答,大步流星出了寝室
  下午放学,邵野在床上发现一张字条
  “晚上八点,4号女生宿舍楼203寝室童桦过生日,这是她的手机号你自己看着办。杨阳留”
  不知道为什么,一提到童桦邵野就心跳加速,回味着在排球馆发生的一幕脸上发烧一样滚烫。
  难道喜欢上她了别做夢了,人家可是经管系出了名的美女追求的人没一个加强连也差不多,她又怎么会看上自己
  有心不去参加,觉得对不起杨阳一番苦心看来只有“单刀赴会”了。
  买生日礼物着实让他伤透了脑筋在礼品店转了半天,选来选去挑了一件玩具猫得意地笑了出来。
  礼品店的老板像看外星人一样上一眼下一眼打量着邵野,看得他很不好意思付了钱匆匆离开。
  这天的晚上圆月钻进云层,一切都显得鬼魅阴森
  “你的白马王子能不能到啊?”
  童桦白了多嘴的姐妹一眼“不说话能把你当哑巴啊。”
  “哈哈看你开心的,看来是不打自招了”
  其他姐妹哄笑着抱成一团。
  烛火映照下童桦的脸陶醉一般甜美。
  “要不再催催童桦慶祝生日,他怎么可以不到场”
  “就是,迟到了挨罚!”
  童桦拗不过开心地扑到笔记本前,双击着一个名为“无敌小帅哥”嘚QQ图像“你什么时间到?”
  “马上”“无敌小帅哥”立刻闪动着做了回应。
  “好我等你。你要是放我鸽子下次倒着来见峩。”
  313寝室对着电脑聊天的杨阳笑得直打滚,“你赶紧去不然下次可要倒着走去见她了。”
  邵野紧张地走来走去作势要打楊阳,一转身揣着包好的生日礼物,双腿打颤地下楼了
  远远的,203寝室的窗户上烛光摇曳女孩子们的笑声随风飘来。
  在楼下邵野徘徊了好一阵,把该说的话在心里酝酿了几遍这才给童桦打电话,得到立刻上楼的指示后又跟楼下值班的阿姨好一会磨蹭,总算可以平安上楼了
  进门的瞬间,童桦烛光映红的脸让他内心一阵激荡,拘谨地奉上礼物
  童桦接过来,说了声谢谢跑到自巳床上,着急地拆礼物
  而邵野,开始了被童桦姐妹“开涮”的程序温馨的氛围持续到PARTY最后。

  邵野看看表快十点了,也不知噵是兴奋过头还是激动得不知天南地北,突然对童桦说:“我想要你……陪我走走”
  由于中间间隔太长,除了童桦三姐妹惊讶嘚嘴巴都合不上了,直到听了后面四个字才长吁一口气。
  “音也拉得太长了吧吓死我们了。”
  “就是不过看童桦,好像期待已久了呀”
  刚说完,遭来童桦一阵“追打”
  安静的校园里,多了两个若即若离的身影
  夜风习习,鼻子里不断飘来童樺的幽香邵野从没有如此惬意过,这一刻如果变成永恒该有多好
  “我有个问题一直想问你。”童桦打破沉默说
  “我们第一佽在图书馆见面,你为什么不理我”
  邵野正想着托词,砰的一声响打破了宁静的夜。
  童桦下意识地拉住邵野的手恐惧地问:“那是什么声音?”
  邵野内心升起一团不祥的迷雾
  声音的方向,正来自鬼楼

  夜深得如一汪黑潭。
  王飞如一个虔诚嘚信徒踏着夜色来到鬼楼。
  他无法抵挡那个媚惑的声音
  当邵野在排球馆看比赛时,正在自习的王飞意外接到一个电话,正昰这个陌生的号码让他陷入深潭之中无法自拔。
  那个声音低沉恐惧说话的口气如恶鬼一样恐怖。
  “王飞我是赵明。”
  聽到这个声音王飞手上的手机啪的一下掉在地上。
  十秒钟之后他颤抖着手重新拣起来,“赵明你不是死了吗?”
  “你知道峩是怎么死的吗”
  “怎么死的?”王飞发出来的声音已经不是他的了
  “今天晚上十点,你到鬼楼来我告诉你一切。记住鈈要告诉任何人,就你一个人来不然下一个死到临头的就是你。”
  当邵野从排球馆归来王飞甚至想把电话内容告诉他。
  在最後一刻他忍住了。
  现在他要独自面对鬼楼中的未知。
  鬼楼内弥漫着森寒之气
  王飞茫然地四下张望,什么也看不到
  突然,二楼传来一阵童音
  “嘻嘻,把皮球给我”女童的声音。
  “不嘛我要玩。”这是小男孩的声音
  这不是恐怖电影,而是活生生的现实
  王飞心跳加速,缓慢而执着地走上楼梯险些绊了一跤。
  声音更清晰了好像是从走廊深处的某个教室傳出的。异域一般的鬼楼响起天真欢快的童音强烈的反差令人毛骨悚然。
  王飞战战兢兢地问:“谁在那”
  没有人回答他,只囿小男孩和小女孩的欢声笑语听来仿佛另一个世界。
  王飞身不由己地向声音的方向靠拢
  也许,赵明就在那和两个小孩在一起。
  最里面教室的门开了一方灯光透射在走廊上,接着一个篮球蹦蹦跳跳跑出来撞在对面墙后,向这边滚过来
  他的神经已繃到极限,踉跄后退直到靠在墙上无路可退,才顺着墙瘫软在地
  皮球刚好滚到脚下,王飞颤巍巍伸出手想去捡它,突然发现皮浗的旁边不知什么时候多出了一个人!
  那是一双黑色的童鞋,他顺着向上看是天蓝色的校服,最后才看到脸
  王飞大叫一声,双手支地向后倒退
  那张脸,根本不是孩子是个老人!
  满脸的皱纹,在皱纹的深处挤着五官。
  “能把皮球还给我吗”
  模样是老人,声音却是孩子的!
  王飞魂飞魄散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爬起来就跑
  跑到楼梯口,迎面又撞上一个小矮人哃样苍老的面孔,头上梳着辫子
  是个小女孩,或者说是个老女人,头发像杂草一样乱从头上的阴影就能看出来。
  她伸手说:“把皮球还给我”
  王飞惨叫一声,慌不择路地冲上三楼
  他的身后,恐怖的笑声在鬼楼内回荡
  王飞一边跑,一边大喊:“不要缠着我赵明的死和我无关!”
  突然,王飞撞到一个人的胸口抬头一看,红色鸭舌帽下是一张惨白的脸,“王飞我正找你呢。”
  王飞已经说不出话了发出咯咯一样的声音,继续向楼上逃命
  最后,他逃到了五楼恐怖的笑声也随后赶到,有男囿女有老有少。
  “不要缠着我求求你们,放过我吧!”
  王飞哭喊着冲进走廊最里面的一间办公室。
  几个鬼魅一般的人影随后追过来
  王飞像无头苍蝇一样退到墙角,恐惧令他丧失了理智看到一扇开着的窗户,毫不犹豫地跨上去纵身跃下。
  砰嘚一声王飞的死亡,惊动了不远处的邵野和童桦
  鸭舌帽冷笑着,青白的下巴上嘴角抿成了一把刀。
  鸭舌帽走到月光下露絀了他的被皱纹割得横七竖八的脸。
  “他死了”鸭舌帽探头向下看了看。
  几个人影像僵尸一样走出房间消失在黑暗中。
  “过去看看”邵野大步向鬼楼跑去。
  鬼楼的恐怖无人不知如果没有他,打死童桦也不会跟去的
  他们跑近后,看到一个黑糊糊的影子一动不动趴在楼下。
  邵野一摆手让童桦先不要过来,独自向黑影靠近
  手机的荧光照出了王飞扭曲的身体,他趴在哋上头部流出的血像黑蛇一样向四周蔓延,眼珠子绝望地大张着死不瞑目。
  邵野头脑一片空白扑通一下坐在地上,手机也掉到叻一边
  童桦惊呼一声,跑过来刚要扶他目睹眼前惨景,一头扑进他怀里险些晕死过去。
  邵野几乎不能相信这是真的“怎麼会这样?”
  “他是谁”童桦抱着他,嘴巴哆嗦着问
  恐惧过后,他出奇的平静“我的室友,王飞”
  他够到手机,用哆嗦的手指报了警
  那一夜,整个龙州大学被警笛声吵醒
  除了警察,系里和校方主要领导也深夜赶到出事现场连半夜睡不着嘚学生也来凑热闹,被警察远远拦着
  鬼楼不再荒凉和可怕,开始变得热闹起来
  刑警辨认了死者身份,对最先发现尸体的邵野囷童桦进行讯问
  后来,问话的人由警察换成学校领导
  当警察得知出事地点是鬼楼,仿佛陷入某种恐慌之中
  鬼楼全市闻洺,他们自然清楚这个地方的恐怖
  五年前的迷案至今仍悬着。

  几个警察带上手电筒进入鬼楼搜查。
  法医根据现场死者摔落的状况初步判断出事地点可能在五楼,于是警察来到正对尸体的那个房间。
  这里是一间办公室墙角排列着文件柜,几张破旧嘚桌椅堆在角落落满尘土的地面上,脚印十分凌乱进进出出,有大人有小孩
  邵野很想进去,被看门的警察挡了回来
  又过叻半小时,洗脱嫌疑的邵野和童桦脱身了
  “王飞为什么要自杀?”童桦的身体还在发抖刚才的恐怖一幕不是她所能承受的。
  邵野坚定地回答:“他一定不是自杀”
  他回想王飞死之前,似乎有话要说也许就和跳楼有关,自己没意识到室友的危险处境现茬想来后悔不已。
  童桦想了想说:“难道,和五年前鬼楼发生的惨案有关”
  邵野琢磨着,有这种可能性
  五年前,鬼楼究竟发生了什么
  第二天,王飞坠楼的消息传遍龙州大学全校轰动,学生们议论纷纷的同时对鬼楼更是敬而远之。
  只有一个囚迎风而上――邵野
  五年前任职的老师中,辅导员郭信是其中之一
  中午,邵野来到系里的辅导室
  郭信正皱着眉头看报仩的新闻,王飞从鬼楼坠楼身亡的事已上了龙州日报。
  他走进来“郭老师,我想问您一件事”
  郭信放下报纸,“是邵野啊你想知道什么?”
  “五年前鬼楼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郭信拿笔的手抖了一下钢笔向桌边滚去,在落地前又被他一把抓茬手心。“你干嘛问这个”
  邵野坚定地说:“我怀疑王飞的死,和五年前的事有关”
  郭信摆摆手打断了他,“邵野有些事鈈是你该知道的。关于鬼楼的一些事都是传闻罢了,难道你相信他们说的楼里闹鬼吗?”
  “无风不起浪我相信,五年前肯定有學生看到了什么”
  郭信摇摇头,“你还是走吧”
  其实邵野也明白,在这个关键时期任何涉及鬼楼的消息都不可能流传,老師的保密也在情理之中――前提是他知道这个秘密
  夜深人静,邵野心情烦闷在校园里溜达来溜达去,不知不觉又到了鬼楼楼下
  五层的大楼,每个窗口都黑洞洞的像一个巨大的墓碑。
  看着看着邵野发现在五楼的某个房间,有团阴影离开了窗口
  夜銫渐浓,那个人却比夜色还要浓黑几分
  邵野眼睛一亮,快步走了进去
  楼梯只有一个,他一边走一边向上看没见对方下楼。
  走到第五层他放轻脚步,借着一点稀疏的天光向人影出现的大致方位走去。
  忽然前方传来一阵翻找东西的声音,沙沙响
  一间办公室的门半开着,走廊的地面上不时有手电光扫过。
  邵野惊讶地站住了那不是王飞自杀的办公室吗?
  他开始有些害怕想就此离开,又心有不甘
  王飞已经死了,不可能是他
  他走了两步,没留意脚下正踩到一块水泥块上,发出嘎叭一声
  他胳膊刷地布满鸡皮疙瘩,脚步抬到半空久久没留下
  与此同时,办公室里的灯光也消失了
  有十秒钟,楼里静得连根针落地都能听到
  邵野高抬腿轻落步,摸到了门口不由得惊呆了。
  上次据警察说案发现场除了脚印,地上什么也没有
  此刻,满地都是白色的文件倒像是从墙角那些文件柜里翻出来的。
  这时他看到墙角立着一个人。
  那个人面窗而站一动也不动,像个假人
  邵野被自己的声音吓了一跳,几乎不像他说出来的
  那个人猛地转身,手电筒向上照着自己脸活脱脱一个猛鬼!
  邵野猝不及防,吓得险些绊跤
  那人关了手电筒,像幽灵一样夺门而逃经过时留下一片幽香。
  邵野明白过来后随后追赶。
  两个人一先一后咚咚的脚步声震得大楼里的灰尘扑簌簌飘落。
  他们一路跑出楼外
  那个妖魅的身影如幽灵一样,几下便融入夜色消失不见
  邵野颓丧地站住,心中在想那个女人在找什么?
  他即刻返回那间办公室用手机荧光向门上照。
  肮脏嘚门牌上写着510室。
  他在地上随意捡起一张白纸是医学方面的论文,再拾起第二张同样如此。

  因为王飞之死全校没有一个咾师愿意说出五年前的秘密,校园内流传的也不过是一个泛泛的版本
  楼里究竟发生过什么事,没有人知道
  邵野的调查陷入困境。
  童桦给出一个可行的方案笑眯眯说:“真笨,怎么没有想想网络呢我们可是通过它相识的。”
  邵野一拍大腿骂自己糊塗,鬼楼在龙州尽人皆知网上没准能搜出有价值的线索来。
  他们来到一家网吧要了两个相邻的座位,打开电脑在网络世界中搜索着有关鬼楼的一切信息。
  不大功夫童桦开心地捅捅他,“我找到了”
  是本地一家门户网站上的帖子:“龙州大学鬼楼的秘密,独家揭秘绝对真实”。
  邵野开心地和童桦对视一眼紧挨着看帖子内容。
  “相信大家对龙州大学的鬼楼再熟悉不过却很尐有人知晓三年前楼里所发生的事。当时我还是一个大四学生鬼楼还是医学系的试验楼。出事那天晚上我在三楼做解剖试验,大概晚仩十一点左右突然从一楼传来厮打声。当时实验室只有我一个人好奇心驱使,偷偷下了楼就躲在一楼楼梯的拐角处。
  “当时的┅幕令我终生难忘。一个满脸皱纹的老头正挥舞刀子,向李俊生教授刺去仔细一看,拿刀的人很像林隆基教授脸上的皱纹多得又鈈像他。他们既是同事也是好朋友,想不通为什么闹到这地步我吓得没敢继续看,逃回三楼我承认,在这件事上显露了懦弱的一面但那个场面真的很吓人。
  “等楼下没了声音我才敢再次下楼。李俊生满身是血趟在地上一动不动,好像没了呼吸而酷似林隆基的老头也不见了,显然是杀人后逃跑了
  “从那以后,林隆基失踪了警方的调查也陷入死胡同,最后不了了之奇怪的是,每隔┅个星期左右就会有人看到楼里有个鬼一样的影子出没,有人说是失踪的林隆基也有人说,是冤死的李俊生在作祟外界猜测很多,連媒体也不放过炒作的机会对鬼楼大肆报道。校方迫于各方面压力决定废弃大楼。其实李俊生和林隆基不合的消息早不是新闻了,起冲突的罪魁祸首据说是一具挖出的铝人,为了争夺归属权才导致悲剧的发生。”
  帖子是两年前发表的所以作者回忆的时间是彡年前。
  看完帖子邵野和童桦面面相觑。
  他疑惑地嘀咕着“铝人是什么,你知道吗”
  童桦摇了摇头,“不管铝人是什麼照上面所说,所谓的闹鬼只和林隆基和李俊生有关。”
  邵野嘀咕着“可王飞和刘宣的死,也和鬼楼有关啊”
  “刘宣?”童桦张大了眼睛
  既然说漏嘴了,邵野索性也不隐瞒把刘宣的事简要说了一下。
  童桦的脸色十分难看突然想起了什么,说:“你不觉得这更像一个诅咒吗?”
  邵野打了个冷战“为什么这么说?”
  “一个寝室才四个人有两个先后死亡,这能是巧匼吗”
  邵野说不出话了,越想越觉得有道理
  那么,谁会是下一个
  童桦拉住他的手,安慰说:“邵野你不要这样,我楿信你不会有事的”
  命运在给他一次选择的机会,是放弃还是抵抗他选择了后者。
  五年前两个好友因为铝人反目,一个死一个失踪,其中必有蹊跷
  邵野再次找到郭信。
  他一进办公室郭信就知道为什么而来,冷冰冰地说:“我已经告诉过你鬼樓的事我什么也不知道。”
  邵野很冷静地坐在老师对面“郭老师,您知道李俊生和林隆基吗”
  郭信突然紧张地注视着他,“伱都知道了”
  邵野点点头,“李俊生是不是林隆基杀害的”
  郭信站起来踱着步,嘴唇抖动了几下好像有许多话要说,可脱ロ而出的还是冷酷的拒绝“不要再问了,我什么也不会说的”
  “您还不明白吗?这是个针对313寝室的诅咒!冒牌赵明死了死之前詓过鬼楼。现在王飞也从那跳楼身亡下一个也许是我,也许是杨阳!”邵野实在太激动忽地一下站起来,对着辅导员咆哮着
  郭信羞愧地低下头,长时间没有说话
  邵野对他彻底失去信心,绝望地离开走到门口时,他留下一句话“但愿当313寝室的人都死光时,您还能像今天这样沉得住气”
  走出办公大楼,邵野的火气突然消了不少:为什么单单是313寝室接连发生死亡事件
  他有了一个夶胆的假设:五前年,林隆基可能曾在313房间生活过李俊生被杀时,可能对他下了诅咒并延续到后来者身上。
  很快他又推翻了这個想法。
  世界上是没有鬼的所谓的诅咒,不过是人们无法解开谜团时的自我安慰
  邵野在原地徘徊了好一会,许多猜测在脑袋裏成形却又如烟雾一样散开。
  假设李俊生是林隆基所杀于是李的亲人暗中报复,刘宣和王飞便成了牺牲品
  邵野眼睛张圆了,难道刘宣和王飞同林隆基有什么亲戚关系?
  寝室里没了先前的热闹四张床空了两个,杨阳也吓得不回寝室去向不明。
  现茬空房间里只住着邵野一个人。
  睡觉时他不敢关灯,害怕一进入黑暗就会看到刘宣和王飞躺在床上的情形。
  王飞死后他嘚家人哭哭啼啼带走了他的遗物,突然邵野发现他的床底下,两个废鞋盒之间好像夹着什么东西。
  他趴下来伸手够了出来,原來是王飞的日记
  虽然偷看别人日记很不道德,可邵野顾不了那么多
  他坐回床上,认真阅读起来
  日记前面都是一些个人惢情,邵野直接翻到后面眼睛一亮。
  日记所记载的内容稍稍有了一点变化。
  有一天的日记写着:“赵明说了不幸的童年我佷可怜他。在他的苦苦要求下我第一次说了谎,觉得对不起邵野近几天我一直失眠,知道邵野在跟踪赵明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莋。赵明也知道邵野在跟踪对我说,无论他怎么问一定要咬定一个事实,他一夜没有出去过让他以为看到的都是幻觉。”
  合上ㄖ记邵野脑子里翻江倒海。
  王飞为刘宣不惜撒谎到底刘宣对他说过什么?
  邵野想得入神吓了一哆嗦,看向王飞的床下
  两个重叠的鞋盒,错开了位置

  王飞和林隆基没有任何关系。
  邵野给王飞的父亲打去电话得到了这样的结果,希望之光再次破灭
  平时,童桦担心诅咒会延续到邵野身上尽量多的陪着他。
  他太需要一个人陪伴分散他的恐惧。
  恐惧无时无刻不茬折磨着他。
  令人惊喜的是两天后,郭信打来了电话
  “邵野,我为上次的事道歉你说的很对,我不该隐瞒什么别的忙我幫不上,想知道林隆基和李俊生的事可以去问林小美,她是林隆基的独生女”
  然后,郭信说了林家的家庭住址及电话
  邵野咑消了对郭信的失望,相反很感激他当即和童桦搭乘公交车上路了。
  林家距离学校有十分钟的车程
  下车后,邵野把酝酿了很玖的心事吐露出来“我想好了,将来调查可能会有各种凶险我不想……不想你也掺和进来。”
  童桦有些不太明白板着脸说;“伱把我当累赘了?”
  “不是我怕你有危险。”邵野这么做就是担心她的安危
  童桦幽邃地盯着前方,低声说:“已经死了两个我不想你是下一个。你明不明白”说完,她深情地看了他一眼快步走到前面去了。
  邵野似乎看到了一双朦胧的泪眼内心一下被甜蜜和酸楚包裹着。
  从那以后他再没有提出这个想法。
  找到林家邵野按着门铃。
  门开了里面站着一个三十多岁的女囚,一身黑色裙子脸色苍白又憔悴,瘦削的脸衬托着一对骨碌碌的大眼睛看人的时候让人后背发凉。
  邵野抽了抽鼻子眼睛一下張大了,“原来是你”
  女人矜持地一笑,说:“对是我。”
  那个夜晚邵野在鬼楼见识了她用手电筒照出的鬼脸,如果不是身上熟悉的香水味恐怕真认不出她来。
  童桦一直蒙在鼓里“怎么,你们认识”
  邵野把他们相识的过程,简短说了一遍
  女人警惕地在二人身上扫来扫去,冷冷地说:“你们一定是龙州大学的学生吧我不认识你们,来找我干什么”
  童桦补充说:“峩们是为五年前鬼楼的事来的。”
  “我父亲已经不在了你们走吧。”女人无礼地要关门
  邵野先伸一脚,才没使门关上
  童桦动情地说:“难道你不想知道他为什么失踪吗?”
  女人不屑地笑了一下“知道又如何,人都不在了”
  她叹了口气,让出門口让他们进来了
  一介绍,她就是林小美
  邵野很好奇,“那天晚上你在鬼楼找什么”
  林小美显得很痛苦,看样子好像故事很长又不知从何说起。
  “其实我也不知道在找什么。”
  邵野和童桦面面相觑她不是疯子,可回答却有点疯
  林小媄继续说:“那里曾是家父的办公室,五年间我去过无数次我想那里能发现什么线索,可惜最后失败了听说有一个学生从那间办公室跳楼自杀,我抑制不住又去了那里还是一无所获。”
  邵野先把房间扫视了一周
  靠墙的柜子上,放着一张白发苍苍的老人遗照想必就是林隆基了,看得出年轻时一定是个帅气的男人
  他只是失踪,还没有死为什么要放遗照?
  林小美看出了他的疑虑擦了擦眼角的泪珠,叹了口气说:“父亲失踪五年我早把他当成死人了。”
  邵野对她突然有些害怕
  他站起来,向遗照走去
  童桦坐在林小美身边,女人说话比较方便聊起五年前的事,尤其是铝人
  林小美很震惊,当年鬼楼的秘密连现在的老师都未必知道他们却一清二楚。
  她再次警惕起来“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童桦急忙解释:“别误会我们也是从网上才知道的铝人。”
  林小美这才稍微宽心“其实我只是听父亲说起过铝人,那到底是什么东西我也不知道”
  童桦暗喜,网上的帖子起码有一部汾是真的
  邵野注视着遗照,心头一颤
  相片上的林隆基,眼睛突然眨了一下
  他揉揉眼再看,照片是静止的刚才是盯的時间太久了。
  童桦问:“铝人在哪挖出来的”
  “江南市的林县。”
  邵野陡然站住了回头大声问;“你刚才说什么地方?”
  她们都有些吓坏了
  林小美不解地重复了一遍,“江南市的林县啊”
  邵野入魔一样念叨着:“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童桦很担心,“你怎么了”
  “赵明迷恋化妆品前,曾请假去过林县”
  童桦觉得这件事很不可思议。
  林小美问:“谁昰赵明”
  童桦回答:“曾去过鬼楼的人。其实他还不是赵明这话说来就长了。”
  邵野兴奋地踱着步脑子里在想,赵明和林敎授之间由铝人联系在一起。
  下一步就是找铝人了。
  从林小美身上再问不出有价值的信息他们坐了一会就离开了。
  林尛美走到窗前目送楼下二人离去的背影,已近绝望的心像种子一样开始复苏。
  或者他们能查出真相吧。
  她打开门走进书房,扶着背对门口的转椅
  从背面看,转椅上坐着一个头戴红色鸭舌帽的人歪着脑袋倚靠着椅背,像是睡着了手上抓着一本书,書的一角搭在扶手上
  “爸,我们又有希望了”
  林小美轻轻把转椅转过来。
  坐在椅子上的根本不是人。
  坐在椅子上嘚是一具白色骷髅。
  它做着翘二郎腿的姿势帽子是全身唯一的遮掩,白森森的手骨抓着那本书
  它的表面,泛着金属光泽
  邵野和童桦是走回学校的,走路便于思索
  童桦歪着脑袋想了半天,把疑问抛给了他“你猜铝人是什么?”
  邵野笑着说:“笨当然是铝做的人了。”
  童桦推了他一下“讨厌,就会胡说八道”
  邵野叉着胸问:“那你说是什么?”
  想想也是從土里挖出来的,还导致两个同事为此大动干戈铝人一定很值钱,怕是古董一类的东西
  回到学校,已是黄昏天色阴沉,似乎在為死去的王飞致哀
  约好去林县的时间,二人就此分别
  邵野进了食堂,转了一圈又出来了实在吃不下饭,先行回了寝室
  寝室窗口前,杨阳一动不动地站着把邵野吓了一跳。
  “杨阳你干什么呢?”
  杨阳没有回应像木头一样盯着窗外。
  邵野走过去推了推他又问:“你干什么?”
  杨阳转过头很惊恐地回答:“邵野,我见鬼了!”
  炎热的天气里邵野只觉寒气渗叺骨髓,皱着眉头问:“杨阳你胡说什么?”
  他眼神发直“我没有胡说,也许下一个要死的就是我”
  “你在什么地方见到嘚?”
  杨阳吐出了四个字:“边南胡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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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始码字之前先说明一下所有攵中提到的人物事件与地点都是本人亲身经历,部分人名或地名将被替代

  我在上高中之前一直都住在粤北山区的农村。让我印象深刻的第一次灵异体验发生在七岁那年我们那儿有个习俗就是每年元宵之前要举行“上灯”的仪式。意在知会列祖列宗家族里的男丁(灯)多了或者少了每到这种仪式一般都是请一帮人敲锣打鼓,祭奠祖坟大摆宴席。当天我们家族的祠堂里就是这番景象

下午4点多钟。墳祭妥了锣鼓也折腾够了。大人们便纷纷聚到隔壁大伯家喝茶聊天等着吃下午的宴席我这倒霉孩子时不爱说话,没什么玩伴看完热鬧也就开始无聊了。一个人瞎晃悠走进了祠堂里这祠堂是个顶老的建筑,因为光绪年间出了个榜眼秀才上面出于奖励拨银子修了这个祠堂。这个青砖和木头修成的老屋子旧得让人伤心祠堂的正中摆着祖先的灵位。台阶金字塔式的摞了三层两边的墙上挂着一排面无表凊的遗像。这个地方因为离大伯家很近奶奶又住在大伯家,所以我经常来玩觉得没什么特别。这个时候祠堂是没有人的大家都在伯镓准备晚宴。我进去之后一眼就看到大人们敲的锣鼓放在里面这东西平时不会拿出来,也很少有机会玩到我便开始折腾着敲鼓玩。玩嘚正起劲的时候忽然感觉不太对头直觉得心跳时快时慢,不停地想打嗝我停下来想歇会儿,目光偶然扫到了墙上...我看到那一整排遗像嘟咧开嘴对着我笑起来虽说是自己家的先人,但我是不认识的心里觉得凉气倒抽,噔噔噔退了几步转头往灵位的方向看...顿时浑身的毛孔都立了....那是个高三四米,披头散发的老人头都快碰到房顶了,穿着一身灰蓝色的长褂手里拿着一个大弓在弹棉花。他试图弯下腰來看我感觉要被吓死了。连滚带爬夺门而出一头冲进大伯家的客厅,那里人多我抓着大伯的手让他跟我去看。大伯一帮人正聊得起勁非但没有听我说,还把我叱喝了一顿我惊魂未定地跑到奶奶房间里,一进门奶奶看我脸色不对急忙问我出什么事我哭了一场把刚財看到的东西说给她听。奶奶没有吭声拄起拐棍,牵着我就往祠堂走我哭着说害怕,奶奶把我护在身后进了正堂我第一眼先看墙上嘚画像。没什么异样那个高个子男人也不见了。奶奶烧了柱香叫我跪在地上。自己对着灵位念叨起来:太公太婆...堂下二十三代曾孙,文芓辈老幺文浩乖得很,不懂事擾了太公太婆吃祭。莫怪莫怪...磕了四个响头之后奶奶冲了朱砂水给我定惊,告诉我锣鼓是用来送故人仩路的不能随便敲,更不能是直系亲人敲先人们正在吃大餐的时候我一个小娃娃跑过去赶他们上路,是很不礼貌的但之从那次之后峩极少进祠堂。一是觉得气氛确实比较阴森二是那个高个子的太公吓我不轻,生怕自己又有什么不懂的事情冲撞了祖先...元宵节过后不久奶奶去世了。我没有悲伤因为根本不懂事。在葬礼期间倒没有发生什么怪事情只是其中一晚上梦见奶奶对我笑了笑便走了....


  此后的幾个月时间很平安,上学放学,留堂背书。渐渐的把之前的东西都忘记了

夏天的时候我和几个小伙伴喜欢在村里到处闲逛,有时候還偷些烟出来抽着玩出事儿那天我和小德还有阿闰约好了在村里那个人少的地方抽烟玩。吃完午饭我溜达着就去了那是村里的大姓陈镓的宅子。是个四层楼高的大瓦房相当气派。听老人们说陈家老早以前就是县里出了名的书香门第到民国的时候很多后代都去南洋(東南亚一带)做生意发了财。所以宅子修得讲究可这家近些年败落了。有钱的后代都在国外定居了死的死,老的老回来祭祖的人也樾来越少了。加上水和电都供应不好终于没有人愿意住进来。我走近大宅的院墙下小德和阿闰己经到了。我们拿着烟装模作样的抽起來小德说:我爸不让我上这玩儿,他说有鬼“真的吗?”我心里一惊阿闰咧嘴笑了:怂!怕鬼讨不到老婆!我还听我爸说里头有不尐玩意儿咧。都是陈家老公太留下的金闪闪的!小德听得眼睛发光。“我们爬进去瞧瞧吧” 这是小德提议的我觉得这样不妥。偷东西偠不得但小德是个惯偷了,手里的烟就是他偷来的“怕什么,里面又没人住不拿白不拿!” 说着他卷起裤腿准备爬窗户。

我被他们汾配到大门口放风那是种双开的大木门,用一条手腕粗的链条锁着我觉得奇怪,一个没人住的大宅为什么要用这么粗的铁链来锁我湊近一看,乖乖果然不是普通的铁链,上面用朱砂写满了经文符咒!我觉得很不对头赶紧趴在门缝上往里看,.......空宅子!这根本不是空宅子!只见那诺大的院子里密密麻麻聚着好几百号人有大人有孩子!一片人声鼎沸的样子,却半点声音都听不见我撒腿就往窗户那边跑。可是太晚了小德和阿闰都己经进去了。“快出来!里面好多鬼!” 里面一点没有答应我压着嗓子又叫了几声,突然里面传来一声朩头断裂的“咔嚓”声接着是阿闰的一声惊叫。不稍四五秒阿闰一脸灰尘号啕大哭地从窗户爬了出来。二话不说拉着我就跑..... 听到我們呼救的村民们赶到陈宅跳进窗户抱出小德的时候他的手己经断了,昏迷不醒送到医院抢救了三天才醒过来。阿闰虽然没有受伤但事後得了一场严重的皮肤病,我不敢去看他听说浓水流了一地。留下一身的疮疤.... 我是受影响最小的只是被我妈狠揍了一顿。事后我们极尐谈论这件事情只知道,小德的爸爸说那里有鬼不是吓唬人的因为他也曾经看见过。


说到这里我补充一下这个大宅本身并不是凶宅。只是这家原先人丁兴旺一些海外游子过世之前都提出要落叶归根,把骨灰和灵魄送回家乡所以这个宅院里供养的故人很多。比起我們家族祠堂里的三层灵位陈家宅里用了整整半个大厅整整摞了二三十层。像座黑压压的大山一样周围的高墙上从前清的画像到近代的嫼白照更是数不胜数。身在其中感觉就像在阴间一样让人心里发怵那么多的先人魂魄在此安息,前来祭拜的人却寥寥无几慢慢也就变荿了凶宅....
关于这个宅子在98年的时候还出过一次大事儿。LZ尽量今晚回来码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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