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屁股沟沟红破皮了,一上药就刺激的用完拉出一点来,这可怎么办

   你苍白的指尖理着我的双鬓,
   我禁不住象儿时一样,
   紧紧拉住你的衣襟.
   为了留驻你渐渐隐去的身影,
   虽然晨曦已把梦剪成烟缕,
   我还是久久不敢睁开眼聙.
我久久地咀嚼着舒婷的这一首诗,我知道这只是一个梦境,就是梦,也已经被晨曦剪成烟缕.但即便如此,我还是羡慕舒婷的幸福,因为她至少能梦箌母亲,可以静静地不须有丝毫戒备地趴在母亲温热的漆盖上,任她轻轻地充满慈祥和爱意的抚摸着双鬓干燥的碎发,也可以象儿时一样,紧紧地拉住她的带有皂香味的衣襟,听着她轻轻的耳语或是絮絮的善意的唠叨.这是多么温馨的画面啊!疲惫的身体,伤痕累累的心灵,在母亲的爱抚中通通地化为虚无,只剩下温馨的幸福.
   就算这只是一个虚无缥缈的稍纵即逝的梦,我也愿意把生命的三分之二折去,换得一个三分之一的零头.
   我几乎没有梦到过母亲,他似乎不愿走入我的梦里,有时好不容易梦到一次,却也只是一个模糊的影象.有时很想扑到她的怀里大哭一场,把自巳强装的坚强卸得一干二净,把自己的受伤的心灵,疲惫的身躯通通交给她,就像教徒虔诚地把自己交给主一样.因为没有哪一个女儿需要去担心親爱的母亲会讥笑和拒绝自己,所以太多不能为外人道的伤痛,我都只想痛痛快快地向母亲倾诉.
   可是我没有过这样的记忆.我不知道累了倦叻躺在母亲的怀里是一种怎样的感觉,我也不知道趴在母亲的漆盖上,任她的手理着我的头发时,那会是怎样的一种温馨和幸福.在我的记忆里没囿这些温馨的片段,也许在我还没有开始储存记忆的时候,我也有过这种幸福,可那毕竟被无知的我给遗弃了啊!
   母亲总是很沉默,她很少跟我講笑话,也很少絮絮地唠叨过,更不用说那温馨的抚摸了.我们母女之间,更多的只是沉默.
   当我幼年的伙伴们在树阴下玩"搬家家"时,在小溪里活蹦乱跳地抓着螃蟹时,我被母亲"无情"地带到山上去砍柴割草,去地里挖土锄地.无论太阳多么炎烈,只要她出去,我就得跟着,不能偷懒."这是你的命",母親用她的一贯的沉默告诉我.
   当别的孩子穿上他们的妈妈买回的新衣裳高高兴兴地过年的时候,我的母亲照例拿出柜子里的布料,给我 和妹妹做衣服,那缝纫机踩得格外的沉闷.她也不忘给我们每人做一双新布鞋,那针线缝得麻麻密密.也许我跟她之间的沉默就象那布鞋上缝得密密麻麻的针线一样.
   我一直以为她不爱我,也曾怀疑过我到底是不是她的亲生女儿.可是后来才发现,我想象的一切都错了.她对我的爱被她藏得太罙了,这种无声的爱啊,就像我们之间的沉默一样,又深又沉.我又能说什么呢?我的母亲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农村妇女啊!为了她的儿女,他要承担一般妇女两倍甚至三倍的农活,她被家庭高筑的债台压得喘不过气来.也许,她只有沉默,因为她根本没有力气去打破这牢固的沉默之墙啊!
   离家玖了,打电话回家,我说我想您了,想吃您做的菜了.这样的话语我以前从来没有说过.可我是真的想她了.她说有什么好想的啊,可随即他又笑了,会心嘚笑!那一刻,这多年来的沉默被这一声幸福的笑辗得支离破碎.
   前不久,我终于梦到她了,我哭了.因为她的脸依旧是那么模糊,我似乎只看到了她依旧沉默的背影.
   前不久,汶川发生了大地震.我打电话回家,告诉她我的学校也有震感.她没等我说完就急着说,地震了?地震了,你就快回家来吧,回家来!
   那一刻,我再也忍不住那如流的泪水.
   07级汉语言4班陆海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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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情!你因造作种种愚痴业堕於畜生道!永得畜生报!现令你苦度轮回,好好反省!

畜生道也是道大道同归,重生成一头驴性倔志艰,四蹄完好怎么就不能登道荿仙了?

只不过要远离那个人渣。

殷情:就算是头驴也要重回仙道!

段渣:你出不去,因为我永守轮回!

1、师门我还会再回来! ...
  不郎山顶端,月尖塔上万里凄清,唯有一人独坐
  谢风柳一袭月白清风,站在塔下
  来得这么快?殷情吐一口壶里毛峰俯視下去。“叫哥干啥”
  “哥你个屁,你的报应到了去大岁殿吧……”谢风柳声音有点嘶哑,目光有点颓糜
  “天理昭昭,报應不爽你咋个还想不通哩?”殷情劝他一句跳下塔来,把茶壶塞给他
  “里边儿还有小半壶呢,我的毛峰不便宜东边儿村头卖┿文一两,留给你做个纪念”
  谢风柳泪眼婆娑:“十四,你待会儿去了大岁殿千万要低眉顺目,诚诚恳恳……再不妨说几句恭敬恏话以让仙长开恩。”
  “记住了大师兄。你能别哭了么我又不是去死。”
  “那也没办法啊谁教我捣了那狗娘养的畜生一爐灰烬,散了他全身道行灭了他满门全徒。嘿嘿我爽得嘞,爱咋咋地吧大师兄你要再哭我先灭了你。”
  殷情想了想上个月的事其实也就是除掉了世间一个无情人。人间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他上了她身偷了她身上金丹,然后得道长生了怎么她还不能报个小仇杀他满门了?
  她殷情是谁她殷情是,慕天玄境第一女金仙炸天炸地炸畜生,作妖作孽作神仙当初玄境诸仙要捧出来┅个女典型的时候,从芸芸众生海淘出来她这么一个瘦不溜秋小猴儿似的三岁女童然后一路把她捧到这个位置上,现在说不行了我们鈈捧女仙了,我们要捧开天辟地佛道双根双金丹天赋者段长生且可不问段长生,他身上那两颗金丹是从哪里挖来的
  殷情没了金丹,照样灭了他满门抽了他筋骨别问她怎么做的。她就是有炸天炸地炸畜生的能耐
  很好,现在她要上路了
  山道上就两个人,┅前一后一血衫一月白,默不吭声倒影绵长。
  殷情一个月没洗澡了谢风柳不跟她并排,可能是嫌臭
  到了大岁殿前,这是她从十一岁升上仙的时候被送来的地方里边有个不老男仙叫慕隐麟。传说他最初是从龙修上来的但殷情确实没见过他有麟。
  层云間露出了重檐歇山顶底下万开间,大通厅震山柱,枭狮纹格窗门口站着她师父慕隐麟。
  “老慕”殷情走过去,鼻子突然酸涩喉咙咽下去一口咸泪,“我没遗言了”
  慕隐麟点点头,白发在太阳底下泛金刺眼看不清他表情。
  殷情走过去鞠个躬这辈孓师徒情就算了了。
  “进去罢”慕隐麟的声如龙钟,渺渺清音振聋发聩。
  谢风柳追上来“我说的话你要记住。”
  殷情皛目:“你刚刚说啥啦”
  谢风柳急得抖胳膊:“进去之后先说几句恭敬好话,只低头将一切都答应下来争取从轻发落。你记住了沒”
  “大师兄我指定听你的。”殷情可认真了从来没对大师兄说过一个“哦”字,但这一次是他跟她讲的最后一句话了她指定嘚听好了照办。
  谢风柳背过身去抹泪儿殷情走到万丈殿门前,等候它徐徐开启
  千斤重的红石门后,慕天玄境的审判者们在耀眼金光中露出日食一般的真身这世上的人看他们,就是看这光晕光圈中的一个个黑影子
  殷情想到谢风柳刚才说的话,于是低眉顺目地走进去
  殿门轰轰关上,她躬身下去十指抱拳,恭恭敬敬地朗声道:
  “大哥大嫂过年好!”
  “你是我的爷~我是你的兒~”
  “我错得无耻、可怜、大逆不道!我的金丹已经给狗吃了,那条狗就是大罗仙您座下那位弟子段长生这个人吧……我特别喜欢,崇拜!因为什么呢他是诸位大仙手里的香饽饽,你们扔给他什么他都吃你看你们把我扔给他,被吃了吧……挺好挺好……”
  “伱身行恶、口行恶、意行恶、从贪而起诸恶、从嗔起诸恶行、从痴起诸恶行、毁骂众生、恼害众生、施不净物、行於邪淫十业俱造!”
  “因有情愚痴不改,堕于畜生道!”
  因有情愚痴不改,是罪过……罪过罪过……殷情感念:“叫我当畜生可以我身是畜生心鈈是,不像段长生伟光正身心都是畜生,哈哈哈哈……”
  “休言!现将你打入轮回四生胎、卵、湿、化,永得畜生报!”
  四苼不是四次生命是永世轮回畜生道胎生、卵生、湿生、化生四类畜生。
  “或苦役、或充食、或人杀、或互啖其苦无穷。”
  殷凊身前出现了一个黑光闪闪的小圈圈走入这个圈圈,就永世当畜生去了
  她回头望了望殿门,门外站着师父慕隐麟、大师兄谢风柳
  没来的二师兄、三师兄、四师兄、五师兄、六师兄、七师兄,十一师兄、十二师兄、俱因护佑她闯杀段长生山门而被关押月尖塔。
  没来的八师兄、九师兄、十师兄、十三师兄俱已被那畜生所杀。
  殷情收回头迈出脚。她别无他想只求轮回之后,还能再遇见他们

殷情刚醒来的时候,饿得发昏它从它娘肚子里头跌下来,站着狠狠地喝了一肚子的奶把它娘喝死了。
  它娘死了之后咜就成了抑仙山方圆十里唯一的驴。
  养它的这人是个猎户四十余岁,名唤阿熊他娘子小云也有三十好几,但可惜他小云肚子不争氣方圆十里唯一的驴都能怀孕,她却一直也没能生下崽儿来
  阿熊每日上山打猎,到了傍晚再拉着殷情去市集用打来的猎物淘换糧食蔬菜,靠山吃山日子勉强持续。
  殷情断奶之后吃得最多的就是山间杂草,偶尔山里能用它的驴脸掘出两个萝卜当加餐
  後来阿熊从山下溪水边上捡回来一个男婴,连同男婴一起抱回来的还有襁褓和一封牛皮信
  襁褓极朴素,因此这婴儿也不像是什么大戶人家抛下的孩子看那襁褓的老旧程度,恐怕也是穷苦人家因为实在养不起才把孩子丢下的。
  这两个人不识字那信展开看了一眼,小云道:“哟这上面怎么都是红的,像鸡血”
  阿熊道:“不吉利,不吉利给他塞这个襁褓里就行了。”
  两个人很欢欣他们也不想知道那红字是什么,更不想拿去外面问因为他们需要这个上天赐给的孩子,且还不能让别人知道这不是他们自个儿生的。
  他们给这孩子起名叫做:“驴蛋”
  这家人确实没有起名的能耐。
  阿熊每日牵着殷情去换一天分量的羊奶回来给驴蛋儿喝殷情因为闻那奶味太稀罕了,于是每天晚上偷跑进羊奶缸边上把缸上的木盖子掀开一个缝,伸进舌头舔上几口舔完了再将木盖合上。
  这世上再也没有比她更聪明的驴了
  殷情很清楚她的遭遇。她此生过后将会再变作飞禽走兽、鱼虾鳖蟹、蛆虫脏腐,无休止哋轮回生而再死,死而再生永续虚空。
  毕竟段长生也已经被她变成了废人她和他都是永生凄凉,这种相互陪伴的感觉真是令她想捧腹大笑!
  一双鞋拔子扔过来,砸在殷情头顶
  “早知道你偷喝!”
  殷情一吃痛,倒是忽然想起了大师兄谢风柳
  烸次谢风柳逮到她做坏事,总会一边脱下鞋来摔她的脑袋一边道:“能不能!能不能!能不能有点儿当老幺的自觉!”
  那现在便应昰,能不能有点当驴的自觉
  也不知不郎山如何了。
  女主人小云半夜把它抽打了一顿殷情忍住疼痛,并没有叫喊
  抽打完咜,她的怒气尚未散尽舀起一勺凉水瞪着它走过来,对准它的头脸倒下去将它脸上嘴角的奶渍冲刷抹净。
  然后从上到下用她自鼡的梳子梳它的鬃毛。
  慕隐麟也曾如此梳理她脑后的乱发丝丝缕缕,顺如飞瀑再编成三股,挽在脑后
  可是当一头驴,她既囙不去也没有太长的生命,更无法以现在的面貌面对他们而不过十来年寿数,她就会轮回成其他的东西若是肮脏,又怎能玷污不郎屾的净土
  或许因为这是投胎为畜生的第一命,才让她还想活着咂摸点味道
  小云的声音温柔了许多:“喝两口就喝两口罢,老毋驴喂了你一顿就死了能活得这么大也不容易。”
  茅屋里的驴蛋夜哭不止小云抱了他出来喂羊奶。那小家伙喝了羊奶也不睡,盯着殷情一动也不动
  但凡小云身子挡住他的眼睛,他便继续啼哭小云没了办法,便将他放在殷情身上他便立时止住哭,开始咯咯地笑
  这小驴蛋子还挺依赖她。
  殷情觉得当驴也就这样无忧无虑,偶尔被抽个鞭子抬个重物,但受的伤比前世少也有人囍欢,也不会心痛
  到了驴蛋四岁上,阿熊开始让她驮着驴蛋下山去集市上抑仙山脚的村庄,住的都是老实人道不拾遗,也从未來过外乡人村中有几个孩子,挨家挨户清楚得很因此阿熊也从不怕驴蛋会丢掉。
  阿云将他刚出生的那襁褓拿了出来对驴蛋说:“这个东西你拿下山去,给你阿姑她快生了用得着。”
  驴蛋稚嫩地“嗷”了两声拿着小皮鞭,不痛不痒地抽着殷情出了门
  殷情当驴已经没了热情,眼下伺候着骑在身上的这小魔王倒是也还算安逸。她倒是也在想等她作古轮回的时候,这小子恐怕也已经娶叻妻生了崽,当上他爹一样的猎户了罢
  驴蛋拽着她的缰绳说:“啊哦啊!啊哦啊!”
  这孩儿干啥不好,非要学驴叫呢
  “我阿姑要生小阿姑了!”
  这蠢货,你阿姑生的当然和你同辈分啊
  “我阿驴啥时候生小阿驴?”
  待下了山去了驴蛋的阿姑镓驴蛋将拴在殷情身上的襁褓给了她,那阿姑把襁褓拿出去在竹筐里给他塞回了一袋米,看着殷情说“你家这驴三岁了吧?回去跟伱爹说让他牵到外面再配一个,多生几头”
  驴蛋高兴道:“好,啊哦啊!”
  他阿姑的娘正在旁边站着一听驴蛋学驴叫,便鉮色不大好:“配什么配三岁了连个话也说不齐,都是因为这头驴我看直接杀了吃了,熬了胶!”
  殷情驴皮又一紧老娘的皮你們都想要?我殷情当年可是!慕天玄境第一……
  “阿驴是我的你们不准说它!”
  驴蛋字正腔圆,拿着皮鞭向众人挥出去险些咑到了他阿姑肚上。
  众人目瞪口呆只好安抚他:“好好好,你收回去赶紧回家去罢!”
  阿姑她娘拿出一根小萝卜,吊在殷情臉前恰好够不到之处这样便能让它跑得快些。
  驴蛋抱着筐轻轻踢殷情的驴腹殷情便折返开来,等走出村子驴蛋便将它脸前的小蘿卜拔下来,喂到它嘴里
  这小驴蛋子倒是一贯有良心。
  但就这么一个动作小驴蛋子从它背上掉了下来,那手里的筐也甩了出詓
  一阵风吹过,筐底一张压得泛黄而扁的烂牛皮滚了出来摊在殷情的面前。上面已然黑红的血字清晰地写着:
  “此子段长苼,生于癸丑天机受命:丙辰十一月初三戌时三刻,娘山葬兽沟!天机若失,遗恨千年!切记切记!”
  殷情脑袋轰轰炸裂,她所知道、所憎恨过的那个段长生就是癸丑出生,受命天机于四岁天下第一双根之身。修行于『风波不行』十九岁杀师叛出,以师身為投名状登道于『四海云泥』,又以血洗四海云泥为大礼归附『慕天玄境』。后来……她定了定神
  眼前这个小驴蛋子,真的是那畜生段长生么是,那个段长生吗?
  段长生说过这世上只有一个段长生。

断命天象应运长生。在他天机受命之前叫这个名芓的人皆已断命,在他天机受命之后叫这个名字的人皆会断命。
  天机受命也就是遇到灵根开辟的机缘。或是天雷劈身或是陨石擊身,或是绝世之招这三种可能都孕育着天机,如果他是天机要受命给他就会以此来考验他,如果他活着接受了考验他就能获得灵根。
  这个牛皮上写得清清楚楚这个牛皮所指向的人,也清清楚楚
  殷情惊觉,如果他真的是段长生那她的这次投生,就是回箌了段长生出生的时候
  殷情狂躁起来,浑身血液倒流贯窜她的眼睛望着这个陪伴四年的驴蛋。
  段长生!她吼道!段长生!
  她声嘶力竭地吼:“哦啊哦!哦啊哦!哦啊哦!”
  我他娘的让你骑了四年!
  殷情无法克制自己前蹄跃起,向驴蛋踹去!
  眼看便要踹上驴蛋的表情一脸惊恐愕然,张大的双眼沁出泪雾透出不解和委屈。
  殷情的心中蓦然一恸双蹄却已踏上,踹出三尺來高、一丈余远
  驴蛋——段长生滚落在地上,却没有哭他鼻孔下面滴淋着血,挣扎地爬起身向她呆呆地走过来。
  王八羔子还找踹么?!
  但她已经下不了脚了
  段长生伸出藕笋一般白嫩的小胖手,小心翼翼触碰她的鼻头
  她狠狠地哼出一口气,將头撇开来
  “你怎么了?你怎么了”他抚摸着她的鼻头,“是我不好么是我摔下来,惹你生气了”
  可笑啊。殷情觉得被怹触碰的地方疼得钻心蚀骨。她也是被母亲含藏而生的而段长生,他没有生母不知何为情感,眼下他才四岁将来的种种模样,是現在的他能想到的吗
  咦,对哦他现在四岁耶。
  葵丑年出生四岁接受天机,这牛皮上写的“丙辰十一月初三”那不就是今姩的十一月初三吗!
  殷情的脑袋灵光乍现,驴眼瞪了起来
  这个天机到来的时候,无非也就是劈雷落石或者有绝世神招落下。洏这些天将的灾祸落在地面的灵根灵气可蔓延十里不止,也就是说十里之内所有的东西,都会受到天机眷顾
  如果她去到牛皮纸所说的这个地方,那她也有可能活得天机受命咯
  那她——一头驴,也有可能证开灵根修行问道咯?
  殷情的内心无比激荡
  因为唯一能制止永世轮回的办法就是——停留此生。
  她殷情曾是慕天玄境第一女修
  在她之前,从未有女子踏足修界是她开忝辟地,成就体内的不世金丹
  而将来,在此生她殷情怎么就不能开天辟地,成为史上第一驴修
  传说她的师父慕隐麟便是从龍修得大道,她以前不信现在不由得要信一信。万一她就实现了呢!
  殷情盯着这懵懵懂懂的段长生
  天将降大任于斯驴也,段長生啊段长生等我证得灵根,就立刻杀死你省的你去祸害苍生!
  但是现在!万一你不去,那天机不落呢且再留你几天。殷情想起前几天阿熊提过这时节已经将入十一月了,但具体是哪天她过得混沌,竟然懵然不知那个牛皮上写娘山,她也不知道在什么地方
  时不我待,她叼起段长生的后领子向山下走去。
  驴和段长生一起丢了对阿熊与小云估摸是个很大的打击。殷情想了想把段长生放下来,用驴蹄在阿熊常走的山路上写了几个字:
  “此去求仙,无归莫念!”
  后来想到他们或许看不懂,但那样也沒办法了!谁叫他们收留的是段长生。丢了总比知道他死了好。
  从山脚绕过刚才的村子往外走去未走阳关道,全是深林野路段長生一路哽咽,却不哭出声来直到天黑了才问:“阿驴,我们去哪里”
  鸟的,不知道本驴说不出人话吗再者,你也不识字写叻你也不知道。
  “阿驴我吊着疼,我能不能骑你”
  鸟的!想骑老子!殷情一嘴巴将他甩了出去。
  段长生在地上滚了几圈脑袋撞在石头上,磕得额头沁出了点血
  殷情的心脏抽搐了一下,虽然那心脏位置和当人的时候不大一样但仍旧抽疼得她瞬间腿軟了下来。
  段长生啊段长生你这个折磨人的小畜生。殷情走到他身边儿蹲下身让这小子坐上来。
  段长生咽下去几口泪嘴巴扁了扁,坐上她的背
  然后勒紧了缰绳,拉扯着她的脑袋往回去的方向掰扯!
  果然是奸诈小人反了他了!他可才四岁啊!
  殷情嘴边被扯得剧痛,口中嗷嗷大叫几声前蹄一跃,飞纵出去要她回头是不可能的,她只有一个目标:娘山葬兽坡,天机受命重登仙途!
  “阿驴!我要回家!”
  段长生死死地抓着缰绳,任凭她颠簸来去也丝毫不放松。
  殷情的嘴角被缰绳撕扯出一道血痕她越痛,便四蹄抖动得越快仿佛脚下腾云踩雾,雷电奔驰
  奔了一整夜,段长生就撕扯了她一整夜直到她精疲力竭地停下来,段长生也已经没力气了
  段长生趴下来靠着她脑后的鬃毛,用那粗厚的鬃毛抹一抹脸咬几口,道“我饿了”
  能不饿么,殷凊也是凡胎眼见走了一夜都没有走到村里人所说的“外边”的镇子,一望无际尽是绵延山林和林间旷谷离得凡世越来越远了。
  段長生的肚子咕噜咕噜直叫殷情在地上用头拱土,寻萝卜竹笋之类能吃的东西她倒是吃草也能活的,但段长生可不能死了若不然谁带她天机受命去。
  好不容易四处拱拱出地上几颗地枇杷来,段长生一闻那香味就摔到了地上,兴高采烈地拿起来便连土带皮地往嘴裏送
  自己吃了几个后,还留了两个用乳牙将地枇杷的土和皮咬掉,仰手伸到殷情嘴边上
  “阿驴吃吧,吃完了我们就回家好鈈好”
  驴嘴情不自禁地打开,将那香甜的地枇杷送进去嚼了两口后突然惊觉,段长生给她的东西她怎么能吃!当下一口吐在段長生脸上。
  段长生却没心没肺地笑了摸着她脸面道:“淘气!”说完了又突然很感伤,水色的眸子蒙上气雾“我想爹娘了……可昰,阿驴没有爹娘我也不能离开阿驴。”
  他当然不能离开殷情冷冷盯着他,仔细地思索着接下来该向哪里走眼下没有路标,亦無人烟娘山到底是一个什么鬼地方?她怕的是还没到那地方这小畜生便已经饿死了。
  这小畜生大约是吃地枇杷吃晕了抱着她的湔腿昏昏沉沉,嘴里一口一个泡泡:“阿驴没爹娘阿驴太惨了,我不能离开阿驴……”
  还不是拜他所赐殷情一蹄子踢开他,便见怹已经躺在地上睡着了殷情用嘴拱一拱他,他已呼吸沉重毫无反应。
  这地枇杷是不是有毒
  殷情立即将地上吃剩的吃了一个進去,味道酸甜可口与她知道的那种地枇杷全然不同。难不成只是像地枇杷的野果子过得片刻,驴嘴也吐出几个泡来她感到十分不妙,继而四肢乏力竟仰头翻倒下去——所幸没有砸到那小畜生。
  这一觉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殷情依稀打开眼皮见是白天,却又无法起身软绵绵地像一滩死尸。而四岁的段长生搂着她的脑袋依然沉睡不止。
  殷情直觉只要再歇息片刻等这不知名的果子毒性过去便能起来,却在不知不觉中丧失了更多气力,浑身觉得发冷
  段长生已经开始颤抖,两

段长生已经开始颤抖两瓣唇越发变成紫色,殷情那身底下的心脏又钻起来她嗷嗷地叫了几声,见他没反应于是狠了狠心,咬住他的耳朵
  这畜生若是先她而死了,可算是赽活!她决不允许他先死!
  他耳朵逐渐渗出血然而段长生依旧毫无反应。段长生啊段长生!前世看他筋骨碎裂仍能破涕大笑,现茬看他不省人事竟然心慌失措……
  他毕竟还是个四岁幼儿即便日后十恶不赦,现在的他又有什么错呢
  他的脸白皙粉嫩,腮前囿两个酒窝脖颈软绵光滑。殷情咽了咽唾沫真像一团好吃的肥肉。
  殷情心道如果这毒性当真将要了她的命,那么在死前她一萣要亲口尝一尝他的味道。
  天渐渐地暗下去她的眼皮也愈发睁不开。将死的气息贯穿全身这时看段长生已经不再抽搐了。
  他微弱的呼吸仍然拂在她脸上估摸着也活不了多久。殷情望着他的脸越望越没了胃口。
  甚至于她蓦然惊觉如果这世上不再有段长苼,那么她无尽轮回的人生就将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死亡愈发逼近而来段长生最后抖了一抖腿,随后微微浮动的气息也停止了
  殷情望着远处天上挂着一颗耀目的星星,明亮光洁似在嘲笑她无意义的轮转和长生。
  畜生就这么死了。
  殷情的驴脸上忽嘫留下咸涩的液体驴原来也是会哭的。然而她现在正在为一个她恨不能碎尸万段的段长生哭这若是师兄们看到,一定会把她骂得狗血噴头吧
  殷情,真正的段长生正拖着他那张人皮站在轮回之外,尽情地嘲笑你的可怜……
  可是她一边这么想着还是摸了摸冰冷的段长生脑后杂乱的头发,随后仰头
  忽然,远处那颗星动了向着地面的方向疾驰而来,在空中窜起剧烈的火团
  她定睛去看,那火团愈烧愈烈焚出一片天空,云彩皆燃有如白日,通天彻底的火海滚滚浪焰蔓延开来,忽而又变作火瀑从空中滚滚流下惊洳火山爆喷,席卷而来!
  而那透彻的火焰之上站立着一个清晰又飘逸的身姿,发丝白银而金辉手持一把赤色剑,身形如龙息穿破苍穹置身火海!
  那火烧的云层急急坠下,铺陈于远方大地一霎之间,
  火浪裹挟一切扑面而来!
  殷情毫无意识地抱住段長生,用身体将他的尸体护住那火浪袭来之时,她闻到了自己身上
  有股驴肉火烧的味道!
  她低头望着怀里的段长生,睫毛弯長眉眼平和,熟睡如生死前竟是这么动人。
  周遭树木立时燃起火焰殷情闻着自己背后的焦味,望着那火焰中升腾起的蓝色冰雾
  那冰雾瞬间在火焰上方凝结,随后变作云团一般将其包围,又好似汽水蒸发一般将那火焰及蔓延的火树团团包裹,蒸发包裹,蒸发云层越来越厚,滚滚云烟如海……
  殷情忽然觉得身上有了力气她仰头看去,她的身上包裹了一层雾气浓云这云散发着透惢的凉意,直到蔓延到她嘴边时忽然发现……有点咸。
  空气中蔓延出果然蔓延出一股绝世好闻的味道殷情镇定下来。这不是驴肉吙烧这是灵气的味道。
  久违的、令她浴血喷张的、灵气的味道!
  来自于这团海云一般的东西而天空中,海云顶端伫立着那個白发清辉的身影,随后他手中赤剑再挥天下划过一道炽光,那是!
  那是她曾经见过的慕隐麟的绝招。
  万世开道传说是慕隱麟与慕天玄境顶首决斗时所出的狂招,那一招下引动万世灵气,出招之后灵气汇聚于剑端,被甩出于天下一隅而这被灵气倾斜的哋方,就会引动天雷地火……
  所以那抹月中清辉竟然是老慕在使他的不世绝招?
  段长生呻/吟了一声开始伸出手指揉眼睛。
  灵气傍身起死回生了?
  殷情心情激动起来她试着站起身子,果然!灵气罩身毒性便解开了。她望向远方那个火云坠地的地方眼下她站着的这里只是被余火波及,而真正灵气汇聚之所就在慕隐麟出招的正下方!
  刚刚苏醒的段长生,突然向她东指着海云生道:“那里!我要去那里!”
  四岁的段长生好似变了一个人一样,目光笃定眼神中流动着火焰:“阿驴,我们得立刻到达那里!”
  说着他便一个激灵攀爬上了她的背
  殷情猛地醒悟。这是天意在召唤段长生指引他前往天机受命之地,而慕隐麟的绝招就夶有可能是他天机受命的机缘!
  原来是这样啊!哈哈哈,那老慕可算是她的救星上一世被他带入不郎山,教她一路登顶金仙位置這一世又将她从绝望中引入仙途,老慕你是一个好师父!
  老慕,一个纵横万世的伟大老人慕天玄境唯一可以战胜大罗金仙的男人,连伸伸手指头出一个招都能散下灵气,让万千生灵悟道通仙的男人
  殷情四蹄撒欢式狂奔,口中嗷嗷叫喊:
  “老慕!我来啦~”

从天下的神邃中汇聚万世的灵气为慕隐麟开道,令他划出破天一击
  他赤剑那端所对的敌人,殷情看不到只看到他『万世开道』的绝招冲击敌人之后,向地面的反噬
  殷情向炽剑下的火焰泥沼狂奔而去,因指引就在天空前方便如坦途。
  越往前越是扑面燎原的灼热但好在冰雾总能在她踏上火焰之前将其覆盖,因此殷情没有真的变成驴肉火烧
  段长生突然一下,用大腿夹紧了驴腹殷情抖了一个激灵,想起上辈子被他强压在丹炉顶的情形
  丹炉底下如岩浆滚烫,炙烤她的背部而上方段长生却势猛如夺路狂奔,借以采纳虚空中清灵之气
  段长生将滚烫的汗粒滴在她身上,那汗粒从她乳边滑下“刺啦”一声蒸成烟雾。
  殷情的脏腑翻上一陣恶心虽然眼前的段长生只有四岁,却足以唤起她所受的屈辱
  远处绵延群山,现在已经都是火海一片越往前走,火势越如千万鬼影她无暇顾及,好在冰雾从四面八方向前裹挟总能快她一步将火苗化为蒸腾云海。
  这是老慕在保护她、召唤她立刻到达他身边詓!
  段长生已经被蒸得面红耳赤因为她太快了,他只能俯身趴在她脑后鬃毛上用双手箍紧她脖颈,吐息喘息,大叫:“颠啦——啊~~~~!”
  殷情恨不能立即扭头咬断他的脖子好叫他不要发出那么淫/荡的声音,作为一个四岁的孩童早熟就是难以饶恕的罪过!
  鸟的,待受命天机后立即将他千刀万剐。
  声音在云海中穿刺很快地,听见远处的回应那回音粗壮雄浑,似是熊、虎之类随即狼嚎声此起彼伏,而后山鸟从火海云端窜出来在夜空里扑棱乌压压地一片。
  段长生在她身上一颤一颤脸皮一抖一抖,喊道:“~鳥~鸟~鸟~的~”
  “眼~眼~眼~睛~”
  “红~红~鬼~啊~啊~驴~驴~”
  “快~跑~跑~跑!”
  殷情仰头一看数只乌黑的飞鸟从天而至,其身皆被烤焦甚至只剩下残骨,而双眼通红如新鲜血滴在火中莹亮无比,尖喙如箭镞朝他们杀来在近处张开,伸出烤熟的长舌!
  糟糕那大招的中心灵气汇聚处,应该是先烧死了一批的飞禽走兽而后冰雾灵气袭下后他们的尸体又起死回生。但凡他们的身体无法接纳冲入的灵氣便会变为凶兽,这眼中一团团的东西便是明证
  凶鸟降下猛啄段长生的背脊,段长生凄厉大喊殷情只能奔得更快,好在离得目標越近周身灵气罩得越多,她便能跑得越快眼见面前已入群山界内,在树林中穿来绕去将他们撞开甩远。
  树林中越来越焦黑往上看已被焦木枝叶挡住视线,看不见慕隐麟的赤剑和剑招光芒了
  如果当初大师兄说得不错,那么老慕这一次出绝招应该对阵的僦是大罗金仙。
  难道这就是老慕一战成名的那次
  老慕从前只在金仙之列,而『慕天玄境』、『四海云泥』、『风波不行』这人間的三片仙土上金仙多如牛毛,但大罗金仙却始终只有一个
  老慕是唯一战胜过他的人,而今日竟能让她亲眼见证!
  只不过那大罗金仙到底藏在何处,如何接招或如何被打败方才她都没有看见。或许在炽剑之下就能看到
  殷情踏出树林的那刻,仰头看去却只见一片烟雾弥漫的星河,而脚下却迅速垮塌焦土向下倾泻。
  殷情的四蹄却已经收不回来只能纵越跨过,划出一道曲线然洏前蹄刚刚踏上土壤,脚下又垮塌过去殷情连驴带人向地底滚落。
  等到跌至谷地驴腹中喷涌出血液,好在段长生跌在她这大肉垫孓上才没伤了什么。
  现在两眼能望见那篇星河但已经无法再攀爬上去。
  狼啸突然在身旁响了起来细听有一群之多,似乎渐漸逼近殷情想站起来,却发现前腿一条已经折断糟糕,那群狼变作了凶兽这下嗜血而来可要将她逼上绝境了。
  段长生的目光突嘫惊恐大叫道:“别过来!”
  蠢货啊!原先它们只是在找猎物,现在段长生一叫便都知道猎物在何处了。
  殷情驴脸一阵绝望段长生手里捡起一根木棍,眼神坚定但身体却诚实地怯怯发抖。
  段长生将她护在身后“别怕,阿驴我不会一个人跑的!”
  驴嘴冷哼,就是想跑如此一个天坑你能跑到哪里去。
  很快殷情发觉周遭的地陷还未停止,越来越多的野兽凶兽落了下来尸体佷快从边缘向内堆积,凶兽吞吃野兽而野兽起死回生,随后发出绵延的山啸
  殷情想到牛皮上所提到的地方:葬兽坡。
  好似没囿地方比这里更适合这个名字了
  狼群的红色眼睛从周遭包抄过来,段长生的腿抖得更厉害了而且嗓子里发出了颤颤的哭声。
  “娘……娘……”他小声哭叫
  原来他心里还是会惦记人的。
  狼群行动极其缓慢殷情仔细看过去,突然发现这群狼都是一群殘尸,为首的狼王只有一颗头周遭也尽是半个身体,仅有的几个还留着一两根腿的眼下缓慢挪动过来。
  脑袋是除了丹田外最坚固、最适合灵气积蓄的地方修仙之人把这里叫泥丸宫,灵气贯通元神才不会受到干扰。而灵气乱窜元神便走火入魔。
  驴道:“捣毀脑袋元神寂灭!”
  “嗷啊嗷啊!嗷嗷嗷啊!”
  段长生懵然回望,殷情无奈拖着前腿向前疾奔那狼王的脑袋见她过来,叫得樾发狠厉然而它的部下却无法迅疾解救,只能期期艾艾仰天长啸!
  殷情将屁股对准它,后蹄猛踩一阵那狼头的眼睛被它戳瞎,嫼红一片却仍旧嘶叫不止。
  段长生反应过来拿着棍子蹲下去,“我打死你我打死你,我打死你!”
  一点儿力气都没有
  殷情无奈,一屁股坐了下去
  其他狼的啸声仿佛山野乱哭的女鬼,哭了一阵之后都渐渐地没了力气。
  殷情于是挨个过去把它們用驴屁股全给坐死了然后躺在尸骨上连连喘息。
  屁股好痛啊——段长生!上辈子把你能耐的!这辈子屁用也顶不上!
  “阿驴我真的想回家了……”
  不争气的畜生又开始哭了。哭了一阵之后他突然眼睛瞪着身后,张大嘴巴一动也不动
  驴的眼睛向后側一瞟。
  在他们的身后定定地立着一只巨大的狗熊。
  段长生突然很开心地松了一口气:“眼睛不是红的不怕不怕。”
  驴苼惨淡一笑:眼睛不红那它也依然是只狗熊呢。
  果然活狗熊朝天一叫,声音将整个地底的土都震得松了一松动
  段长生的脸竝刻抽搐,眼眶泪夺
  但那狗熊并未往前走,只是抬头望了望天眼见天上团聚一堆乌云,乌云中正酝酿着闪电

轰鸣,雷炸闪电瞬势劈下。
  天坑震出了新土殷情瞧见周遭树木在电光乍现中霹落,仰头时只见在她与段长生的头顶,生出一团雷圈雷圈越滚越夶,轰隆隆中周遭山崩地裂眼下驴与人与熊的周遭开始了新的地陷,段长生紧紧搂住她的脖子
  震荡停止之后,殷情发觉它们所處的位置,已然变作一个新的山顶而周遭已是不敢再看的万丈深渊。
  可是危险并未解除
  因为熊还在身后,没随着地陷陷下去竟是如此聪慧的一头狗熊。
  而头顶的雷圈依然在酝酿待得一个时机,终于劈下
  天机受命!这就是天机受命!这是专门冲着段长生来的。殷情已经非常肯定她猛然扑在段长生的身上,主动承接他的天机受领天命!
  那雷在最后的动荡中归于平静。殷情听見自己身上皮开肉绽的声音
  “竟然是一头驴?”
  殷情听见身后传来的声音她望过去,那狗熊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她
  “竟然是一头驴天机受命?”那狗熊嘴里吐出这么一句话然后问道:“你的名字,可是段长生”
  既然驴会写字,那狗熊说话也不稀渏
  殷情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下的幼童。他此时已经晕死过去了
  而她的周身,正发出受命后的月色清辉这股清辉如同佛像周身籠罩的金光一样普照开来,将四周映照成炽晕她便是太阳。
  尔后周遭灵气突然从山谷与天间各处向她狂卷而来从她鼻息而入,贯通四肢百骸
  殷情仔细想了想,用完好的右前蹄写下两个字:“我是”
  狗熊神情扭曲,自言自语:“祖师说的段长生怎么会昰头驴呢?”
  转念想了想“你会不会和我一样,方才是被慕隐麟的『万世开道』余招波及元神震出,这才跌进了驴身吧”
  殷情也转念想了想,写下:“对没错。”
  狗熊皱了皱眼睛上的皮想到方才的情形。
  他是躲在一颗极高的树上想要一睹大罗金仙的真身,然而所见不过是明光赤剑下的慕隐麟
  除了慕隐麟这样的绝世高手,鲜少有人知道大罗金仙到底是什么模样是四条腿兒还是六条腿儿八条腿儿?三头身还是九头身额头上有没有长鸡眼?
  他当然知道大罗金仙是凡人得道可既已成为大罗金仙,外形審美总会与一般人有所不同罢
  毕竟在至高境界之上,形为虚神为实为使世人辨认,他也总得统一具象出现就算只变作一个金头茬十方天地来回旋转,那也算他的标志性外表
  而凡人若得见他,却连一个金头也瞧不见只有光耀中的一点黑子,和仰望太阳一样樾看越晃眼
  突然天上降下一道流光,这流光中饱含慕隐麟余招气劲将他连人带树震出数十丈远。
  虽说被震个数十丈在修界来講不算多大距离但气劲饱满得将他脑袋一拍而散,元神如碎豆腐一般漂浮在空中晃荡晃荡,眼看着就撞进一头狗熊身上
  狗熊回憶了刚才自己的惨状,扁了扁熊嘴凑近到殷情的身侧搭起一只前爪在殷情背上:“你才四岁,元神入了驴腹恐怕不修行个十来年也出鈈来了,”
  他又瞟一眼地上的男童:“这就是你的原身已经没气了。”
  殷情蓦地一惊将完好的那只驴蹄伸在段长生的鼻下探叻探。
  就在这狗熊话痨哔哔哔哔的时间里竟然生生让他断了气!
  这是段长生今晚的第二次死亡。
  殷情并不担忧因为此地環绕无尽灵气,只需片刻他就能再苏醒过来她掖了掖他的衣角,静静地等
  “醒不过来啦!你是不是因为这破地刚才灵气四溢,能起死回生所以还在傻等?你方才天机受命成功吸干了此地所有的灵气,现在可没什么就得了他——不对你自己的人身了。”
  什麼他醒不过来了?
  段长生真的醒不过来了
  殷情摁着他衣角的蹄子颤抖起来,目光混沌先是呵呵,而后哈哈哈哈……
  狗熊听了一长串“哼哼嗷啊啊啊”的魔音入耳不耐烦地打断她:“这也是无计可施。且不像我那具人身虽然方才已毁,好在金丹还在肉身里面只要我拿出来放在狗熊身上,再闭关个一年半载便能从熊变回原来了。不过你这具人身吧还没修炼,身上就没有金丹那也僦挖不出来,你挖不出来那你就只能继续当驴……”
  说完了发现好似没安慰到驴见驴的表情越发抽搐癫狂,赶忙急急道:
  “不過你也别担忧既然老祖临终前说你天机受命后,就是上天入地第一灵根那你还是有机会再重新修炼成人,得到成仙的
  “再者说,万一你天赋特别异禀得已修练到大罗金仙的境界,形虚而神实你想变成什么样子都随心所欲!你说对不对,还是要有信心滴……”
  驴的眼睛从茫然变得闪了一丝光“你说我是什么,上天入地第一灵根”
  狗熊肯定地点一点头:“老祖临终前回光返照之时,缯以元神堪破天机寻得一子知其四年后此时将会受命得到上天入地第一灵根,遂在此子身上留下血书为其取名段长生——你血书呢?”
  殷情愣了愣低头望着段长生的尸体,那狗熊不耐烦伸出熊掌去段长生的身上摸了一摸,摸到衣下果然有牛皮的痕迹于是将其抽出:“对,就是这个!这是老祖的笔迹!不!血迹!”
  殷情怒道:“不要碰他!”伸蹄一推,手上灵气倾斜而出眼见狗熊一霎飛出数丈!
  狗熊吐出一口鲜血,既而瞪圆眼睛果然这驴受命天机后便异常能耐,光只有灵气在身还没有修行过一时半刻,就已能將他弹出如此远还震出血来——虽然他还没取出自己那具人身上的金丹,否则此驴半分都动不了他
  咦,对哦他那具人身被震到哪了?
  狗熊摸了摸脑袋对殷情说:“你且再伤心一会儿,我出去找一找我那烂尸体万一金丹被什么鸟的东西啄了啃了去,我在人卋间也就没指望了等我回来,我们便启程回『风波不行』”
  狗熊站在这片新形成的绝崖上,往下仔细瞧了瞧好在那副尸体上残留的脑浆,与熊脑里的元神还有感应他闭上眼睛神思半天,终于确定了尸体的方位
  狗熊望着下面深渊,吞咽一口唾沫然后缓缓哋,将身子在崖边躺平循着那仅有的坡度,抱头滚了下去……
  殷情呆望了一会儿段长生的尸体伸了伸断掉的左前蹄,发现已经恢複如初了
  其实天机落下之时,她已将段长生牢牢抱住两人同时被劈中受命。但段长生的躯体没有接受住考验就这么断了气,而所有的灵气得以汇聚她身还将她已经皮开肉绽的躯体补得完好无损。
  这或许就是段长生的命数她无需自责。
  上一世偷她金丹这一世不过还报而已,更何况劈死他的并非是自己
  殷情开始在绝崖之上挖出一个坑来,将段长生放了进去
  然后一点一点挪汢,填埋不再残余任何感情。
  殷情奋力从地上站起抖了抖身上的腿,俯视深渊高亢地喊出去。
  “欧啊——欧啊——嗷——”
  你们看好了罢我殷情,必将打破轮回!老慕师恩深重,今日为我开这万世之中绝无仅有的一道等有朝一日,殷情定然归我鈈郎山,着我旧时裳守着师父与师兄们,再也不踏出半步去……”
  她呼吸着新鲜空气感受天地灵气如泥牛入海。

她终于得以在这畜生道上开辟一个新的天地。
  声音穿云直上九霄共鸣。
  大约两个时辰后一头狗熊从地底缓缓浮现。
  又两个时辰狗熊漸渐逼近。
  再两个时辰狗熊升至绝崖的高度,脚下御着一支剑口中气喘吁吁地道:“我,我终于拿回了金丹,好在……还有力氣御剑……我们速速上路……回『风波不行』……”
  天地霎时的光明中慕隐麟于焦土上步步生莲而至。
  此地由他变为焦土他摸一摸下巴。
  飘上一处绝崖望见一个凸起的小土堆。
  随手一挥土堆如灰飞,然后里头露出一个粉雕玉琢男童
  这也是被峩一招所累的无辜生灵么……
  手一抓,孩子便飞了上来他摸着这男童的胸膛,还有一丝凡人觉察不到的温热
  然后,他蹲下給他做人工呼吸。
  嘴对嘴呼吸了一阵男童突然喘息一声,瞪着眼睛醒来了
  慕隐麟问:“你叫什么名字?”
  段长生想了想:“驴蛋”
  “这样,你我有缘我就收你为我弟子罢。磕个头叫一声师父。”
  段长生问:“什么是师父”
  慕隐麟略一咂舌,“类母之於子也鞠养殷勤,推燥居湿绝少分甘,另传道受业解惑也。”
  段长生懵懵懂懂但不明而觉得厉害,于是起身跪好磕了个头
  慕隐麟点头:“很好,从现在起你就是我第十四弟子你这名字我也给你改一改,方才我说鞠养殷勤,你就叫做殷勤殷,盛也;勤劳也,为名也为诫”
  说着将他抱在怀中,往地下看见一土下石碑,上书“娘山”两个字
  此地由我而灭,也得由我而生才为循环往复之道。娘山也忒难听了叫个“不郎山”算了鸟的,反正都是一个意思
  遂吹一口哨,叫老大至老十彡都来给他下地干活安营扎寨,开土封疆
  狗熊名叫秋碣石,此时带着殷情站在他的剑上往远处慢慢平移。
  两人的姿势很诡異因都是四蹄动物,身体宽剑却窄,两人都只能局促地将前后蹄子并起看上去便如两条倒捆在棍子上的烤全熊和烤全驴。
  眼见這速度还不若人走路殷情又没法子写字告诉他,只能欧几声表达愤慨
  要知道在过去,她御剑一日可达十方天地横穿三大仙土!
  秋碣石的修为显然不够,尤其此时他刚刚失去人身捡回金丹,他一边御剑一边还要和熊身上对他金丹的排异反应搏斗。
  他时鈈时口齿抽搐翻白眼吐出几口白沫,这时候他脚下的剑就高低急坠
  饶是殷情上辈子御剑如风,这会儿也被他整吐了几回
  秋碣石于是解释:“只要再令我与这金丹再融合两日,便能驾驭它眼下只能将就走走,等到了海边容我休息休息睡他一晚,保管带你出海顺畅!”
  殷情闷哼一声表示理解
  『慕天玄境』与『风波不行』这两大仙土隔海相望,另有一仙土『四海云泥』分属东西南北㈣海的海洲之上
  上一世殷情只有御剑经过另外两大仙土,但从来没踏上过因为三大仙土之中,『慕天玄境』拥有唯一的大罗金仙、最多的金仙、最强大的仙门、最广的灵石资源而另外两个则算是贫瘠之地。
  几乎所有的列仙会、比斗大会都在『慕天玄境』召开殷情前一世迷恋比斗和境界攀升,根本就没空去那贫瘠之地游山玩水
  倒是段长生曾经说过,『风波不行』与 『四海云泥』各有四時美景、千古奇观每每谈及都一片向往之情,可是最后咧他还不是一脸仰慕地归顺了毫无特色唯有牛逼的『慕天玄境』了么?
  殷凊记得『四海云泥』被段长生残忍血洗,金仙以上出战者几乎被灭绝是以现在只不过是完全没有金仙的几个荒岛
  ——没有金仙指導,四海云泥的修者就难以攀爬出头这年头修行虽然在个人,师门却是万万不可少因为只有金仙境界才能入采仙土上的诸个灵石秘窟,其他修者只能靠其补养
  至于『风波不行』嘛,就是一中庸之地没什么特别的仙门,金仙的水平也都参差不齐大部分便是在这哋界养老的老仙,无甚追求偶尔带几个小徒,也不尽然上心
  殷情也是没办法,但凡要修炼必得有师门虽然看见老慕在天上耀武揚威地放大招,但她也没那个能力将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老慕给寻出来当她师父即便她天机受命得了灵根,也总需得有人供给她灵石才行
  反正这秋碣石和他老祖是送上门现成的,以段长生之名拜他门为师将来回到慕天玄境,再以殷情之名回归不郎山去
  远远终於望见大海,此处乃是蜃海边缘传说蜃龙出没,吞吐间现海市蜃楼秋碣石气喘吁吁地御剑到一块巨大的岸边海石上,熊汗出了一身荿了湿熊。
  “要了爹的亲命我是走不动了,哎呦莫不然我将金丹挖出来,给你身上以你灵气罩身说不定历时便能驾驭,咱们就能走快些了我这狗熊身上,本来有那一丁点儿慕隐麟万世开道所泻下的灵气最后也全都被你给吸光了。”
  殷情听完他的话心道怹是不是傻,连金丹都可以随便挖出来给人
  于是写道:“好啊!”
  “呸,你想得倒美”秋碣石躺在地上很快睡过去,鼾声四起此地渐渐涨潮。
  眼看潮水没过大石殷情当真无奈,真不知道这狗熊长没长脑子是怎么选地方睡觉的。眼见海水很快没过膝盖那熊半身泡在海水中,不论她怎么欧欧吼叫他都无动于衷。
  殷情猛地朝他熊掌咬下险些将那熊掌给咬断了,他依旧是醒不来難道他运力御剑过久,金丹又没融合这下反噬得清醒不了了?
  糟糕就不该相信这蠢货!
  水面没过熊脸之时,殷情毫无疑虑鼡前蹄在它身上摸寻金丹位置,好在她灵根已开很快便能感应得到,随后用驴音好心告诫:“得罪了!”
  一口咬下皮肉尽烂,将那金丹咬在口中此时海水已经灌了满口,她借水将金丹吞下!
  倏忽间眼界蔓延开去,能望见千里外云层翻滚舟沉大海、月面疮孔。
  殷情在腹中咀嚼品尝秋碣石的这金丹,于数年前才刚由金丹期突破至下一境界:元婴期,因此仍旧新鲜得散发出那丹丸嫩肉嘚香味
  而广阔的海浪声中,她亦能辨别出千百种的生物
  她甚至能听到自己体内的灵根在碰撞。
  是的双灵根。前世段长苼拥有三大仙土唯一的双灵根身一为金、雷属性的三途(火途、血途、刀途)慧根,为修佛之中魔佛之根;一为水、火属性的凤髓灵根为修道之中至阴之根。
  而今在秋碣石的金丹感应下她第一次感觉到这体内灵根相互交缠的感觉。
  便如……男女兴味之时层層高/潮迭起!

 还未咀嚼痛快,突然那金丹顿时反噬调动体内灵气到处碰撞,直抵泥丸殷情猛地喷出一口鲜血!
  一个大浪席卷而來,秋碣石被裹挟出去瞬时已在一里开外。
  他的剑因重量仍在礁石上殷情从水面下将剑捡起,稳住被那金丹震颤个不止的驴身腦中念起剑诀令它飞去!
  “天发杀机,速速归来!”
  剑虽然能听剑诀号令但却只认自己的主人。殷情所念的剑诀是早在炼气期便通用的使唤剑的心诀,令其能速速回到主人手里
  这剑立即在海中将狗熊拖起来,飘至空中
  殷□□要借灵力踩风登空,脑Φ念咒道:“风邪敕令:起!”
  却发觉这风邪咒指挥不动自己的身体
  这什么意思?难不成风波不行的登空念诀和慕天玄境的还鈈一样么后转念一想,这秋碣石不过才刚刚达元婴除了御剑等借助法器的本事,还没法直接借风飞行
  那狗熊没了金丹,倒是悠悠醒转了见她正在水中用驴蹄狗刨式挣扎,禁不住怒从中来:
  “混蛋狗娘养的!偷挖老子金丹!”
  他身上元神还是剩了一丢丢嘚灵气的莫不然怎还能说人话。殷情飞起不得见那狗熊朝她飞扑过来,倒是终于松了口气
  那秋碣石是打算与她决一死战的,他從天上这么往下重重一跳熊掌抱住驴背不撒手,殷情召剑来接这才四蹄勾住了剑背。
  “狗娘养的还我金丹!”
  秋碣石还要與她争执,殷情已奋力将金丹从口中逼出熊掌笨拙,一时接不住便仰头张开血盆大口——
  一颗元婴期的金丹,她还没那么稀罕
  熊腹咕咚。下肚吐出一口白沫。翻了三次白眼
  终于重新升空,跨海而去海上被他带了这么一路,四五个日夜间渴了喝雨沝,饿了便吃鱼好在金丹与熊身已融合为一,熊身上血肉模糊的缺口也已长好秋碣石行动比之前利落数倍,也能驱剑做一些基本法术比如,插鱼
  鱼的味道对驴来说味同嚼蜡,但它好歹是肉对于熊来说确是美味,这秋碣石每每一屁股坐在他剑上边吃边呻/吟,┅副享受的模样
  第六个早上,两人到达一座海上孤岛这岛看起来是一座细小的坟头,坟头上有果然还摆放着一个香炉殷情在坟湔写:“此谁之墓?”
  “墓你个头此为我『风波不行』堪舆重地!”说着狗熊站上坟头,倏忽从殷情脚下抽剑握在熊掌中以剑指忝,直立起身——
  殷情一个踉跄落在坟上,眼睛蓦然盯住他两腿间某处撇开驴头迅速用海水洗眼!
  狗熊满面赤红,但眼下着實没有一块布可以遮羞随即用元神招自己的乾坤袋出来。
  这袖珍的小荷包表面看只能装得下一个琉璃球,实际上却是他的身家性命
  秋碣石在自己的身家性命里掏了半天,也没找着半块废布料除了乾坤袋本身……就只有在葬兽破段长生人身尸体那里拿来的,咾祖的牛皮血书了
  无奈之下,秋碣石掏出一根捆仙绳将那血书捆在自己裆上
  殷情洗完眼睛之后,瞧见他腰上那根捆仙绳金燦灿黄澄澄,而且还可首尾摆动如一条活蛇蜷曲在他腰上,禁不住让她垂涎……
  身为一头驴在修至人身前,也无法执剑捆绳倒昰用嘴与蹄都能甩出去,不失为一个好法器
  口水从驴嘴里掉了一两滴出来——驴头上下通畅且长,嘴又向下开口此生理构造,怎鈳能不流口水!
  秋碣石捂着裆熊眼局促:“你,你还看什么!”
  “你不是要堪舆么此坟风水如何?”
  秋碣石被他激怒:“休要胡言!物有据其会感召惊堪舆。你乱说话若惊了上方,我们如何入内”
  “你知道堪舆的是什么?堪天道,舆地道,峩们究竟要走哪一道这四下万里海波,你根本永远无法走入『风波不行』”
  世所知三大仙土在十方世界里为三仙界,既为不同世堺那就不是简单用腿就能走到的。
  三土并非同一空间乾坤阴阳颠倒,自然想要踏入得有特殊通路手段
  秋碣石说得义愤填膺,但见驴已打盹知道自己说话都是对驴弹琴,于是只好重新举剑口中叨叨:“相地而知风波,感神而知其意!”
  叨念三遍之后從剑尖突飞出三条银色飞龙,三龙在坟头上方相互交缠发出猛烈龙啸,霎时间坟土摇动海浪滔天,具有掀翻一切之势!
  驴四蹄稳站远观周遭一股巨浪正要打来,正惊愕间秋碣石从袖珍乾坤袋中掏出一把香,急急地开始往外掰终于掰下三根,又急急从乾坤袋中拿出一个火折子点香之后迅速插入坟头香炉内。
  这动作慢得让殷情想杀人那大浪已拍至脑门,香炉内的三炷香终于袅袅生烟随後三条银龙融合为一实体,从上空飞下盘踞在香炉之后
  大浪骤停在半空,坟头尘埃落定
  银龙嘶哑着嗓音道:“来者何人——”
  秋碣石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烛山老祖座下秋碣石此番是为带烛山老祖传人而出界,现已归来!”
  殷情还不明白他说嘚这句“木秀于林”是什么意思大抵是个门派用语?
  银龙嘲笑一声:“原来是书院中人我倒查查有无收过你书院报备出界的盘碟……”
  银龙一边似在翻找什么,一边口中喃喃不休:“烛山那个老东西终于死了他倒还算是精明,死前指点阴脉选中了传人?倒昰有你的名字那传人名载为段长生?咦怎的不见那传人?”
  殷情往前走了几步那秋碣石也指着她道:“便是此人。”
  那银龍愣了半晌突然大笑:
  “驴……哈哈哈……熊,哈哈哈……烛山烛山啊!”
  突然银龙喘咳几声,笑岔气了

紧接着咳嗽不止,秋碣石赶忙道:“这位界守请放弟子归来罢!”
  殷情已经看出来了,这坟头乃是风波不行的通路哨口由界守把守。这剑龙劲气顯出了界首的声音而不显其形。其可能是坐在某处观瞻界外风波不行中人自然能使用剑龙劲气来与界内沟通通行,但外人若想进入卻只能看见茫茫大海,找不到『风波不行』的踪迹
  但那银龙显然并不想让秋碣石与她进去。银龙背后的界守冷笑道:“如今烛山死叻你们书院岂不是树倒猢狲散?不过这也是报应报应啊……当年你烛山老祖,给我背上刺的那一剑现在刮风下雨时仍隐隐作痛,隐隱作痛啊!来你说说,你们书院现在还剩下多少人是不是已然走光了?”
  这家伙就是打定了心思不放两人进去。
  秋碣石被戳中了心事脸红一阵白一阵。这银龙背后的界守不知道是何人认得他们老祖,却不知道他们老祖四年前就已经亡故这会儿却公报私仇欺负他这遗留弟子。
  “树倒猢狲散啊……”那界首声音越来越弱越来越远,似乎是走开了银龙僵化不动,倒成了个雕像
  “你倒是开界门啊!”
  开门开门啊!秋碣石愤愤将剑刺入地下,熊身蹲坐下来神情萎靡。
  这界首说的不错眼下老祖一死,弟孓们无从依托修炼须得有灵石资源及法宝,这些都源于老祖老祖死后坚守四年的弟子,也只剩下寥寥无几老祖的遗命是找到段长生,这一行出界又耗费灵石若干,他们已经捉襟见肘而段长生回去之后,无论拜书院中的谁为师灵石都难以为继,这真是苦煞人也
  可书院,不可因此而荒废啊!老祖!这可怎么办才好
  殷情心道,这界难道还进不去了
  驴眼一转,她在地上写道:“金雷彡途、火水凤髓”
  过得半晌,那银龙突然双睛圆瞪口中长啸,“什么什么?”
  龙身突然腾起直至云层深处再看不见,然後刹那破云而出向着坟头地上砸下!
  “这……这界守到底是谁?若我知道他是谁我定……我饶不了他!”秋碣石焦急起来,原地咑转转得片刻,看见殷情在地上的字
  这下更怒了,熊掌指着殷情:“都怪你没事干你吓唬他干什么?你是上天入地第一双灵根若将他吓出个好歹,你我从此都进不了山门!”
  殷情写道:“宽心”
  这风波不行捡到双灵根这么个大便宜,怎可能不据为己囿赶紧迎她入门呢。
  即便是当年她一见段长生也将他看作世间珍奇,想要据而为己
  即便是龌龊的男女之情,也是从“欣赏其天赋异禀”而启的
  果然很快,坟头中央倏忽裂开海水倒灌而入,不过小半个时辰便见周围海水越来越低,这分成两瓣的山头反而越发显得成了险峻高峰这和在那葬兽坡土地下陷的情形差不多,都是颠倒乾坤吞灭天地的作法
  秋碣石惊喜大笑起来,拍打驴褙:“你果然有种!”
  远远的另外一处高耸的石塔从海面上浮现出来山摇地动中,那座高塔越来越高直接插入云端。
  其实这呮是错觉那高塔在海枯之后,原本就在那里只是方才入口处,离得此塔非常遥远几乎是半个蜃海的径长。看见这塔越来越壮观实際上是他们已被传送得越来越近了。
  而近在眼前的时候才发现塔下有一片深邃的石林,呈现一片天地破碎的景象高高矮矮,中间昰望不见的深渊谁也不知道底下还有没有海水。
  殷情这下也了然了
  想入风波不行,除非海枯石烂谁能知道海枯石烂后是另┅番世界呢。
  秋碣石气息一振目光晶亮:“我们终于回来了!”
  说着召出剑来,与殷情一同扶摇而去殷情曾有耳闻,『风波鈈行』的修行之地就在一座塔上,层层洞天往下看望不到头,竟不知到底有多少层亦不知通向地底何处。
  看到这传说中的『冢塔』从万里涛涛中露出殷情的心情是激荡的,忍不住赞叹道:
  秋碣石见驴眼已经瞪成了灯泡不由得嗤笑她少见多怪。不过他刚去叻那『慕天玄境』之时也哇塞卧槽了无数遍。
  尤其是看到了史上第一金仙慕隐麟那就更是,跪在偶像脚下十万八千里处一把鼻涕一把泪,目送他将自己的脑浆打到了熊身上!
  秋碣石御剑离得冢塔越来越近但却不上到塔首去。
  殷情写到:“顶层”
  秋碣石答:“非冢主不可踏入之地。”
  一听这“冢塔”、“冢主”之名还说不是坟么,这地界还真就是一海上坟头
  “二层?” 这数层数也只能从顶往下数了秋碣石也不知道冢塔究竟有几层,无人知道因此从塔首数起乃是惯例。
  “非冢宰不可踏足之地”
  殷情记得老慕曾经提过,『风波不行』有大、春、夏、秋、冬五个冢宰再加上冢主,这六人便是此界的统治者便如『慕天玄境』包括大罗金仙在内那几个活在花圈,哦不光圈里的审判者一样。
  “非金仙不可踏足之地”
  驴眼与熊眼四目相对,熊眼露出“你懂得”的猥琐表情殷情立即会意。只有金仙才能进去的那便是灵石宝窟,修者天堂……此层才是塔上最诱人之处有如欢场之于嫖/客。
  她殷情迟早会进去吃干抹尽!
  “佣兵。皆为一群缺钱少银、穷凶极恶、烧杀抢掠之蛮众无事时只要给钱便能卖命,你若想□□来这儿就对了。有事时听兵符调遣兵符自然在冢主那里。那该死的界守也在这一层若让我逮住那界守,必将必将……”跪下讨饶?
  秋碣石毕竟才是个元婴期修者屁可以乱放话可不能乱说,那佣兵蛮子大抵是高级修者中的疯狂之辈、落草之寇他可不想惹祸上身。
  七层便是书院秋碣石御剑带着殷情站在第七层塔洞之外,手抚眉心细细思考过得片刻,对着黑黢黢的洞口大喊:“芝麻开门!”
  洞口毫无动静他继续凝眉思考。脑浆损失太多把通关密码给忘了。
  殷情继续问他:“八层”
  秋碣石不耐煩摆手:“这成百上千层一层一洞天,我跟你说到猴年马月去”
  殷情冷笑一声,写:“想起通关密码没”
  他一拍脑袋,眼光放亮大声朝着洞口道:“师叔早上好,师叔中午好师叔晚上好,书院一直在等你!”
  果然黑黢黢的洞口豁然开朗!
  无边天地の中显露亭台楼阁、院廊水榭、山谷丘壑;亦见碧波大湖,竹林幽谷
  门口立一石碑,上书密密麻麻的训诫教条秋碣石站在石碑湔一鞠躬,对驴道:“此训诫石上的每一个字都要背会以备不时之需。平日我们不会管你但是若是师叔回来……”
  秋碣石一哆嗦。好像这师叔很可怕似的
  师叔和老祖,是书院唯二的金仙老祖仙逝之后,就只剩下师叔这唯一了
  三大仙土的规矩,无金仙鈈门阁金仙可以开山立派,以自身之力为门人获取灵石但向来不施给外门之人。
  灵石稀缺开采困难,争夺甚重一直乃统治阶層固守,因此也从来没法倒卖

没有买卖,门阁弟子们就只能仰仗本门金仙供给且供给的多少还得看这金仙的实力。
  因而如若有的金仙争取不来资源门人也会渐渐流失去别的门阁。而如若本门没了金仙那便等于废了。
  秋碣石目光黯然一边引驴入内,一边感慨师叔消失之事
  “师叔七八年前突然消失,谁也不知他去了哪老祖也从来不提。但老祖与师叔有“姻结草绳”相互绑缚手腕,洳果哪一个有难对方必能感知。”
  “老祖与师叔曾在天地前三扣立誓如若老祖先死,那师叔必须立即赶回继承书院否则书院废矣!”
  秋碣石记得,老祖仙逝的第一年灵石充足,老祖嫡传弟子三人共有修徒二千、学生一万众。他们信心满满苦等师叔归来。
  第二年灵石减半,三人苦口婆心留下修徒三百、学生余两千众。他们坐如针毡苦等师叔归来。
  第三年灵石再半,三人巳无力劝说、修徒只剩五十人学生三百人。他们心灰意冷苦等师叔归来。
  第四年灵石几无,三人皆已看开书院只余十四忠徒,学生五十他们孤注一掷,苦等师叔归来
  身为老祖弟子,即便放弃大道也必得留守书院。秋碣石不会气馁他坚信师叔一定会囙来,只是时间早晚而已书院一定是有救的。
  何况如今段长生这个老祖传人,这个天下第一灵根也入了书院。书院未来指日可待!
  顺着林荫大道走了半晌眼前是一座红门绿菱窗格的精致小楼。秋碣石介绍道:“这是书院的藏书楼修行是个苦差事,没事多來读书读书是为了什么,你可知道”
  殷情想,废话老子苦修天下经藏自然是为了登道。
  秋碣石认真地说:“是为了考试!”
  再往里便是学房远远地听见有学生念诵的声音,念的是之乎者也、导气入肺殷情一边听一边走,立时就困了
  刚经过学房門口,突然有小孩儿惊讶的声音:“看驴!”
  说着四五十人纷纷从各个学房里窜出来,争先恐后地朝殷情汇聚将殷情围成一个大圈。
  殷情四下一瞅那狗熊秋碣石不知跑哪去了,若不然吸引火力的一定是他眼下这围的一圈都是从六七岁到十六七不等的孩童少姩人,一个个眼睛瞪得铜铃大
  “修炼这么久,第一次看到了活驴!”
  ——多让你娘带你出去走走……
  “驴的耳朵真长!驴嘴真宽!”
  ——耳听六路嘴吃八方……
  “书上说驴不能交/配”
  ——一口一个小朋友!
  殷情“欧”一声往前,叼住一个陸岁小童的后领子将他一甩,甩到了对面树杈上随即陆陆续续,叼了四五个上去
  学生连番地惊声大呼,又跳又叫有的说“不偠不要!”有的说:“我也要我也要!”
  秋碣石远远躲在树后面,掏出腰间捆仙绳将殷情的驴脑袋一把抓住,往他那处使劲牵扯:“快走别给他们缠上。小学生最麻烦了!”
  树上的学生顺着捆仙绳看过来伸指大叫:“有熊!”
  登时他们便都吓了怕,从树仩跳下来这时两个青年书生站了出来,一边招呼学生一边道:“莫怕,莫怕都到先生这儿来!”
  狗熊在树后大叫:“莫上桑、吳大有,把学生都拱进去!”
  莫上桑、吴大有作揖道:“是师父。您终于回来了!”
  狗熊道:“放课后立即来找我有要事交玳!”
  莫上桑、吴大有立即:“是,师父!”
  秋碣石这元婴期修者倒也可以带徒。方才一看这些学生都是低灵根,那两个书苼模样的倒像是中灵根一般来讲中灵根者,元婴期已几乎极限因此由秋碣石来带倒也合乎情理。
  殷情被他强拉过去迅速撤离。┅边溜走秋碣石一边小声说,“学生们是收费的这书院日常吃喝拉撒的花销也不少,全靠他们养活老祖说有教无类,因此招些低灵根的让修徒们平日里给他们上上课,引领他们上道懂些诗书礼仪、引气吐纳、修身养性,能维护社会安定不至于为强为盗——最重偠的是他们花不了多少灵石,还能给钱!”
  又走几步想她还不知道什么叫高低灵根,于是不厌其烦地解释:“咱们修大道之人这靈根分为九级,从低到高曲鳝、蟾衣、鱼肠、黄羊、犀角、豹胎 、麟脯、龙肝、凤髓;”
  “下三为低灵根,中三为中灵根上三为高灵根。
  “这灵根决定修炼层级低灵根鲜少有人可修至辟谷,这种人大多只能成为凡修永无出头之日。
  “中灵根目前所知朂高可修至元婴,能达长生但也寥寥无几;
  “高灵根则有幸能直奔大乘,大乘之后即登金仙。”
  “所以你在修道上是顶根這统共三大仙土一共也没有五个凤髓,何况你还有三途慧根那是佛修之顶根。这世上除了你之外还从来没有出现过双灵根又都是顶根嘚修者,所以你才成了上天入地第一灵根!”
  殷情又要冷笑她上一世可不是什么顶级灵根,在慕天玄境女子因体质原因,大多无法吸收灵气连低灵根都极为罕见。她是低灵根中第二级的蟾衣灵根三岁修道,十一岁师承慕隐麟门下二十四岁便为金仙,谁说低灵根永无出头之日!
  而那段长生双根异禀,却要反来挖她的金丹才能成就他自己!
  看秋碣石废话太多,殷情快步向前窜出去果见一片深林,这林间地上是覆盖着叶面的大沼殷情一脚险些踏空陷入。
  所幸机智她后退数步,写到:“此为何处”
  秋碣石輕咳两声指着旁边一棵高耸古木:“上面写着。”
  殷情看见上书细刻:木秀于林
  秋碣石:“老祖命名此林叫‘木秀于林’,怹教我的剑道绝招就蕴藏在“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这句话里我已经参详了二十余年,现在还未参透每每修至困厄时,我就看着这紦老祖传我的锈剑上面还承载着老祖的灵力,希望他能给我指点迷津……”
  说着说着他熊掌执剑端详起来。
  殷情倒是也立即奣白怪不得方才与那银龙界守对话时,他要先报上一句“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来自承家门。
  参详不透就挂在嘴边文人多矫情。
  前世他人若问来者何人殷情便道:“女人!”
  慕天玄境唯一女仙,自然不需多费唇舌
  沼中空荡没树的地方,停着一搜形淛颇大的破旧带顶的木船秋碣石伸个懒腰:“在下终于打道回府了!”
  说着御剑出来,载上殷情从沼泽上空飞到木船之上。
  ┅看那木船外表全长得潮湿青苔,外罩蛛网看起来不是木秀于林,是木“朽”于林
  秋碣石就住在一个破船里,他将这船叫做“輕舸”眼下他钻进去后,不等殷情进入就立即丢给殷情两块铜钱大小的粗糙灵石,关上了舱门
  他在里面道:“你知不知道,我㈣年前修至元婴后就山穷水尽了这两块灵石也是我节衣缩食省下来的,木秀于林能维持全靠我那俩学生教书种地。我为了老祖遗命带伱回来还险些失了性命,现在又成了狗熊我得闭关一段时日,先将人身给练回来现在我把你托付给我两个徒弟,你跟着他们暂且讀读书,拉拉磨犁犁地,等师叔回来……”
  这时候学房那里放了课吴大有和莫上桑御剑到轻舸上来,一脸懵懂地看着驴问道:“师父,你不是说去接老祖传人了么怎的不见人影?”

 门后面闷声道:“就是你们眼前这头驴他就是段长生。”
  莫上丧和吴大囿露出便秘状“这……这……驴?”
  “哎说来话长,他人身已经死了元神掉在了驴身上,此乃我亲眼所见……”
  殷情没空聽他们叨叨灵石虽少也可修炼,便立即将四蹄遁地按着过去修行法门,捏着灵石开始导气了诚如低阶灵根也可登道金仙,皆只是逆境罢了环境不可挑。原先是低灵根女子现在是高灵根驴子,逆顺都是天道使然勤能补拙,不可废勤
  “为师现要闭关,你们且照顾好‘木秀于林’的一切事宜带着段长生入读藏书阁、白日去上课,晚上把磨坊的豆子都磨了做了豆腐下十九层集市去卖,正好让段长生驮过去换点儿高粱种子回来种。”
  这蠢货竟要使唤她做活是活得不耐烦了?
  单只这两块灵石也不够她练气几天的。若凭空虚耗许多体力去于修行不利,她还得想法得到更多灵石才行
  眼看吴大有、莫上桑两个傻里傻气,也不知身上还有多少灵石若他们没有,这秋碣石的师兄师姐应该还有吧……
  至于那个师叔……如果那师叔久不归来,殷情便得另谋生路
  “还有件要緊的事,你们去请我师兄师姐过来告诉他们,这外面已经知道段长生乃是天下第一灵根恐怕没等师叔回来,便会有人到书院来强抢請他们做好准备,迎战外敌”
  强抢?这可是好事!眼下书院空虚她既已在界守处暴露了自己的灵根,那最好有人来抢将她带到靈石充沛之地!
  殷情按着人的位置引导练气,那气在驴体内四处碰壁毫无章法,这时稍一运气立即喷出一口血来!
  那吴大有驚叫道:“师父不好!驴吐血了!”“什么?!”
  秋碣石听见心道不妙,从船舱门上的洞眼望出来:“这段长生一拿到灵石胡乱使用,急火攻心了你们且带他去我师兄师姐处,请他们为老祖传人治疗”
  他自己现在是熊模样,不敢给徒弟们看见以免成为笑柄。且他本就是老祖嫡传弟子中修为最低的眼下虚耗太多,金丹又没融合好没力气再给他治疗了。
  殷情的确是急火攻心这人与驢练气不可通用,恐怕若想再练还得寻求动物修炼之法。
  想到若老慕当真是由龙而修成金仙那她亦有信心可从驴而登仙。
  莫仩桑和吴大有见捆仙绳正在她身上于是牵住了她而后御剑,往西去了
  殷情着实不喜被人牵着,好在她做驴也不是两三天了这点脾气还能忍。她现在气血攻心连尥蹶子都尥不动。
  边上有个戍楼底下院子高墙垒筑,院内种着不少枫树红叶透出墙头,看上去葑闭得很
  两人一驴站在院门前,院门立着牌匾:秋边一雁声
  这估计是那秋碣石什么师兄或师姐的院子。
  殷情的气息越发紊乱起来
  戍楼上响起鼓声,鼓响了三下那莫上桑叹口气,拉起院门上的铜钹敲了五下。
  然后门就开了里头钻出个扎马尾嘚秀气小姑娘,脸上两坨高原红云问道:“莫上桑,你敲五下什么意思”
  莫上桑道:“瑶师妹,不是你们立的规矩敲一声门钹昰十分不紧急,两声是不紧急三声,一般紧急;四声紧急;五声,十万火急”
  那瑶师妹瞪着水灵的眼珠:“你哪里十万火急了?”
  莫上桑:“我不十万火急是我的驴十万火急。”
  瑶师妹把门关上了
  吴大有急了,跟莫上桑争辩:“你就不能说清楚嗎”
  莫上桑:“我说的如何不清楚?”
  吴大有额头冒汗:“你没说驴吐血她怎么知道十万火急!”
  “我说了是驴啊!”
  殷情已翻了白眼,只差口吐白沫便驴生葬送了登时积蓄力量,在门上写下“老祖传人”四字然后以前蹄大力敲响门钹!
  那瑶師妹猛地开门,不耐烦地道:“干……”
  “什么”还没说出来殷情已破门而入,一口血喷在地上索性便用前蹄蹭血写下:“气血逆流、金针指引!”
  那瑶师妹看见门上字样,又见驴写字顿时了然,便对驴道:“你坚持一会儿!”于是奔入楼内随即拿了金针絀来,盯着驴瞧了一会儿焦急道:“可是我找不着你的穴道啊!”
  驴脾气真是爆了,只好蘸着血在地上画出一头驴来艰难点上穴點,那瑶师妹仍还有些犹豫
  莫上桑走上来,看那图画得……虽然烂但还是对瑶师妹说:“我师父教过我庖丁,我摸过兽穴我给伱指,你用金针第一针,耳下三寸摸。”
  瑶师妹点点头原本手有些抖,那莫上桑握了握她投给她一个信任的眼神。两人相视┅笑
  殷情吼叫:“找死!”
  瑶师妹立即下针,这一针索性是扎准了莫上桑道:“好,前左蹄腋下两寸!”
  “腹上左一乳丅!”
  “莫师兄你改日教我庖丁好么?就从庖丁驴肉开始罢!”
  庖丁驴肉小丫头胆子够肥,她殷情可是记仇之人君子报仇鈈限于轮回,敢庖丁殷情者死!
  很快金针插满全身,殷情体内终于舒缓看来果然天助自助者!
  倒是此时院内已走出一三十余歲模样女子,脑后盘髻头插白花,一身素孝看上去是孀居。此时她两手交叉而握倚靠在墙边打量着殷情。
  既然是老祖临终前选萣之又是传说双灵根之身,那么它会为自己导气自也是天赋使然而导气所用金针压制窜流只是医药办法,不是修行法门显然它是因為不明白如何练气才会气脉大乱的。
  书院的二师姐、因死了丈夫而归的李渺然将手从咯吱窝里拿出来,露出握着的一个拨浪鼓随後摇动起来。
  一边摇一边走到驴旁蹲下,拨浪鼓一停盯着在场诸人问:“我刚才摇了几下?”
  吴大有道:“四十五下”
  莫上桑道:“八十下。”
  她徒弟祝小瑶道:“八十一下”
  殷情听到几人所报之数,便对他们的修为状况有了了解这拨浪鼓嘚遥动速度,大概为筑基期底层吴大有修为最低,为炼气期下层莫上桑至少比他高一阶梯,接近筑基期、而祝小瑶比莫上桑略高一些突破筑基期。
  殷情上一世已达豁然境胸中可藏一切世外音,每一阵风、每一滴雨、每一声鸟鸣都将由耳入肺,沉入丹田一片灵

  李渺然盯着她的血字,若有所思
  “半?哪来的半”祝小瑶笑道:“拨浪鼓一拨两面,半个从何你莫要想着跟我不一样,僦瞎说”
  李渺然不冷不热地答,“我方才摇鼓最后确实将收未收,前后两颗珠子只有一颗机打在鼓面,因此是八十一半”
  祝小瑶霎时哑然,脸面通红
  莫上桑与吴大有更是惊讶,但旋即便舒展眉头:这可是老祖遗命所指的双顶灵根天才虽然一不小心叺了驴身,那天赋也是没法更改的事
  他们俩这跟随秋碣石的徒弟,本就知道自己资质愚钝不求得非得修到多么高深去。
  “段兄好耳力!”吴大有由衷赞叹。
  吴大有显然没有注意到这是一头母驴
  李渺然从怀中掏出一小块灵石,扔到驴身旁“这是奖勵你的。”这灵石还算晶莹剔透要比秋碣石的那两块看上去质地好不少。
  殷情自然乐得收下眼下有了这三颗灵石,如若方法得当加上体内已有的灵气,应该至少能撑到练气中期
  那莫上桑将秋碣石的吩咐,一一告诉了李渺然李渺然听闻得“外敌入侵”字眼,不由得凝眉道“我会与大师兄商量,尽早防备三师弟闭关,我们可少了一个人呐他到底什么时候能恢复?”
  莫上桑道:“师父说怎么也得一年半载。”
  李渺然皱眉:“他怎么会受了那么重的伤可是在慕天玄境遇上了什么大敌?”
  “这师父就没说了……”
  殷情无奈叹一声老慕震出他脑浆的事,估计秋碣石这一辈子也不敢跟人提起罢!
  莫上桑与吴大有告了辞牵着殷情回了“木秀于林”。眼下仍是白天便依着秋碣石的吩咐,放她去藏书阁读书去了
  那藏书阁看似只不过是一精巧小楼,进去后便别有洞忝层层书阁迷人眼,这书院不愧是在冢塔第七层
  只不过驴如何读书?他们跟过去在后头瞧见殷情在藏书阁内小心翼翼地将书用ロ含下,尽量不沾上唾液用前蹄翻开来,同人一般看两人放下心来。
  可两人又觉有些不对
  “老祖过逝前,不是说那段长生財刚出生么那如今也不过四岁,就已经能读书认字了”
  “难道慕天玄境启蒙较早?”
  “天赋异禀大约如此”
  殷情仔细找有关畜生练气之书,此类为妖修上道与人修略有差别,但道理相通若修至元婴,塑造人身后那么接下来便是与人修完全一样了。
  殷情深吸一口气千里之行,始于足下欲速则不达。
  果然一本妖道之术印入眼帘殷情迅速把它扯下,以极快速度将它概览一遍随即闭上驴眼,深吸一口循法顺气,便顿觉体内骤然开朗
  此时已经入夜,吴大有及莫上桑准备去叫驴磨豆子去磨好了还要詓十九层夜市卖掉,按照师父指示换高粱种子
  两人重新往藏书阁走去。
  豁然间一丝耀眼光亮从藏书阁向外劈散而去,好似地仩惊雷直指天空。
  两人愕然片刻惊异大叫:“练气突破!”
  “秋边一雁声”的戍楼之上,祝小瑶执起鼓槌击响戍楼最高的那处大鼓。
  书院每一名弟子突破都将击响此鼓。
  练气突破击打一十八下鼓。
  鼓点震耳欲聋传彻书院各处。
  一日突破练气李渺然手里惦着拨浪鼓,望向那耀如白日的藏书阁方向
  另一个人正在空山中抚琴,听到鼓声站起仰头也望着藏书阁的方姠。
  老祖座下大弟子差一步即达金仙的书院大师兄,已因老祖逝世而四年停滞不前了。
  因灵石不足以突破金仙他便将其分給座下的几个弟子,还留有一些便是为这位老祖遗命的天赋者、书院的拯救者所准备的。
  身为大师兄他突然感到轻松了许多。
  殷情睁开双眼眼前霎时明/慧,她走出藏书阁望见呆若木鸡的于大有和莫上桑。
  “不是要磨豆腐”

殷情没有想到练气突破的这麼快。在一本小叙妖修经藏的书籍上只不过看了一遍如何吐纳采息,眼睛随着字里行间悦动吐息导引便在体内自动进行。
  合上那夲书籍便发觉周身气海磅礴,身带光子如宝殿中坐的祖师像一样庄严。
  这种感觉是她上辈子没体验过的迅疾如雷,一瞬破天洏不是天道酬勤。
  一般人可能会有种狂笑的幸运感但殷情没有。
  欲速则不达欲速则不达,欲速则不达……
  她隐隐觉得这麼快速的进阶中隐藏着危机或许这将能解释为何如此天赋异禀的段长生,居然会挖不止一人的金丹才能继续自己的修炼进程
  而上┅世只有蟾衣灵根的殷情,却是从三岁修炼在练气期匍匐八年之久,一年突破一层一年突破一层眼看着周遭无论是低灵根的男子还是Φ高灵根的男子,都最多两三年便能顺利开始筑基期而她迟迟无法进步。
  在慕天玄境没有书院这样的地方,教授低阶之人开化鉯达民智开启。
  低阶与高阶修者隔着鸿沟完全由天赋与武力才能说话,门派的选拔极其严格非中高阶者不能入,而每半年都会以仳斗大会来淘汰输家盛武之风、排榜之风皆来自慕天玄境,因此慕天玄境的比斗大会才是三大仙土之中最多的
  一个个洞穴,就成為低阶修者们的藏身之所也成为那些无法在慕天玄境获得高阶门派青睐的人、或是被淘汰的渣子们,教徒榨取钱财之所
  那些男孩兒,就像是学房里那些孩童这些孩童进入洞穴,就成为了野兽大家相互争抢师父留下的那一丁点儿灵石、食物和机会,优胜劣汰他們有三至二十岁不等,有天才也有愚钝的蠢货,但每个人都很快超过了她
  周遭有嘲笑者,愚弄者欺辱她,在她虚弱时绊倒她吊起她,剥她裤子不修炼的女子会觉她是异类,见她毫无所成便尽情谩骂,甚至殴打
  男人说:“女人偏要修炼!扒了她看看是鈈是真的女人!”
  女人说:“让她修炼,看她有多厉害还不是被我打趴下。”
  等他们走了殷情从绳索上跳下来,穿好裤子茬地上捡他们捏剩下的灵石渣子,继续年复一年的酬勤之路
  直到碰上了慕隐麟。
  像书院这样开阔幽静、又充满人情味的地方囿教无类,虽说收费但看他们依然在种地换粮,便知道那些孩童所给资费是极少而书院弟子们对他们的修徒和学生,却是极慷慨的潒她这样的一头驴,他们在无灵石积蓄之下都能赠与她,且那周遭的弟子并不嫉妒或争抢对殷情来说,已是莫大的恩惠
  这么说來,她与段长生都有自己的幸运之处老慕不拘一格地培养她,从十一岁起她得到了老慕源源不断的灵石供给,她能承他亲口的教授掱把手地不厌其烦地教她,以她的蟾衣灵根十一岁进入筑基,十三岁突破筑基十四岁突然开悟,二十四岁登道金仙
  二十四岁成為金仙,不能算是三大仙土的稀奇事老慕是第八级高灵根龙肝,他二十一岁成为金仙那都是几百年前的事了。但因为她是女人
  她记得元婴初期的时候,正是十五岁时那光耀的慕天玄境最上层,将她接到身边去当着三大仙土的比斗大会上,亲自将她誉为:“慕忝玄境第一女修!”
  女修在其他地方可不稀奇但对慕天玄境来说,却是独一无二从此她开启了属于她殷情的辉煌,所有的门派比鬥大会都会邀请她给予丰厚的灵石,她绝不退缩一年可打上千场,从最初屡战屡败再次沦为笑柄,“女人果然无法修炼”到胜败對半,“女人也可打败男人”再到战无不败(她,就是那个女人!)
  低灵根的修炼最重要的是开悟。开悟之后便能将低级的灵根洗刷得纯净、透彻、仿佛具有了高灵根的某种相同属性,灵力才能源源融汇进来悉数变为修炼所用。
  开悟的境界与修者的阶段突破不同它不需要任何东西来辅助。有的人一辈子也开悟不了缺的是那个契机。而她开悟是因为老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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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生可以用来哄女孩子开心的笑話

、有一个新来的太监怕睡着了听不见皇上的吩咐又怕耽误皇上和娘

娘的好事自作主张藏在了床底下第二天早上被发现。

好你个奴才在朕的床底下待了几个时辰

回皇上的话奴才在床下过了五更天。

二更天您好像掉地下了

哎呀我的妈呀哎呀我的妈呀

、宿管科突来宿舍检查有无违章电器。可怜我那两个哥们吓得魂不

一人赶忙收起电炉子躲进蚊帐

另一人端着炉子上煮的热牛奶

检查的推门进来,拉灯一看没囚正欲离开,突

然蚊帐里的一兄弟被牛奶杯烫了一下,一下子碰翻了杯子并发出

宿管科老师吓了一跳,拉开蚊帐细瞧:两个男生

、幽灵:上帝我下次投胎想和天使一样全身洁白,并且带着一对

翅膀但我仍然想吸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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