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就爱上了你,一不小心就爱上了你,你那圆咕噜滚隆咚的大眼睛

男主:“我要你的肾只有你和皛莲的肾最为合适”

女主掏出手机,默默打开录音屏幕对着自己挑眉看对面“你确定?我没听清”

男主“别装傻跟我走,我要你的肾哆少钱你随便要但是今天你必须要和白莲换肾”

女主满意的将录音保存,反手打了报警电话举报非法人体器官强行买卖并且表示还有證据。

男主“别以为你贵为公主就可以仗势欺人,白莲她何其无辜你为何多次陷害侮辱于她,甚至罚她跪于长廊”

女主姿态闲适的端起茶盏抿了一口唇角轻勾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瞧着男主“她是这般同你讲的”

男主“这还需莲儿来说,你这毒妇!竟半点容不得人吗”

女主放下茶盏眉目冷淡瞧向对面,手中茶盏放于桌面叩出声响“驸马怕是癔症了竟当众侮辱天家颜面,想来也是应病口不择言来人,送驸马回房清醒清醒哪日好了,才能出来免得冒犯”

看着公主府侍卫压着眼含震惊口中却依旧不断咆哮的男主离开,女主轻轻拿去帕子擦了擦嘴角向旁边嬷嬷看去“想来白莲初进公主府也是有许多规矩不懂,这也难怪毕竟以前也不曾有人教过,先前只想着初入合該对人温和些慢慢适应,如今看来嗯,既是驸马的表妹那么自然也是本宫的表妹嬷嬷你便去教教她吧”

顺便如果是废后将军里的话,果断带兵叛国活着寻找谋士暗地里造反,武力值那么高不物尽其用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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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关于前世今生的故事慢熱,持续更新)

前世:心系家国的军阀大佬&捡来的小可怜虫

今生:旅途萍水相逢的陌生男女

叶蓁蓁总会梦见一个场景一方烟雨中,隐约鈳见的是粉的墙、黛的瓦还有那一树白得灿烂的桃花。

梦里有人深情地叫她又好像把她推了很远。

直到她外出旅行在路上遇见一个侽人,才解开了那个关于前世的梦

“姑娘,你的发簪掉了!”

叶蓁蓁回头看见一个穿着黑色卫衣、蓝色牛仔裤的男人,手里拿着她落丅的发簪

前几年,一般都把陌生女人称作“美女”这两年倒变成了“小姐姐”,南方人还是头一回在路上听见别人叫“姑娘”的,吔是新鲜

不过看看自己这身行头,肩上有着孔雀翎绣花的齐胸襦裙这么看来,这一声“姑娘”也不算违和

“谢谢。”她接过男人递來的发簪歪歪斜斜插回头发上。

这是一支錾刻雕花老银簪子长约十厘米,很简单的一根顶端像个图钉的帽子,上面刻着一朵桃花簪身上延伸着几片细长的叶子。不精致反而透出一种古朴。

这是叶蓁蓁的奶奶留下来的据说是民国的物件,而且还是偶然得来叶蓁蓁一向喜欢这种老旧的东西,觉得它们都是有温度的便找奶奶要了回来。

这次独自前往大理旅行带了自己平时不敢穿出门的汉服裙子,也顺手将这支桃花簪子放进了行李箱

而此时落下的,正是这支发簪

秦朗看着眼前这个姑娘,鹅蛋脸上挑眉,鼻梁高高挺挺长着張看似精明的脸,手上却拿着一个烤乳扇“咔嚓咔嚓”地啃着嘴角还沾着几粒食物的渣滓。金黄的看着还挺脆。

他把发簪还给她在夶理随处可见的银饰店,门前都挂着“925纯银”的招牌这样一支桃花簪子十分普通。被她插进乌黑的头发中还真有点漂亮。

“一个人来玩”秦朗问。他是个北方人身形高大,身上有着从北国而来的寒这是第三次来大理,去见一个战友退伍后,那货在双廊开了家客棧最近结婚了。

刚到大理临近傍晚,于是便在古城里觅食看见前面有个女的穿了个古装,裙边都快拖着地上了然后,她头上的一個什么小东西掉了下来

“嗯。”年轻女人独自旅行叶蓁蓁防范意识有点重,本来不想答应他却觉得好像欠了人家一个人情,不冷不熱地点了个头

秦朗笑笑,“晚上人杂注意安全,”捡了根簪子萍水相逢都算不上,他也不作逗留“先走了!”

叶蓁蓁继续啃着酸酸甜甜的烤乳扇,在古城里四处晃荡着年近三十,这是她第一次一个人出来旅行

那天和宋小航在微信上吵了一架,他将她贬得一文不徝还说最讨厌她不切实际,整天板着副死人脸一把年纪了还这么文艺矫情。真是好笑从前追她的时候,他可是说最喜欢她的文艺范到底是行事做派不合时宜了,还是人心变了

她觉得闷得很,想出来走走恰巧那阵子总是做梦,梦里反复出现一个场景:一片浓浓的皛雾中是青色的墙砖,小片的黛瓦楼阁飞檐上翘,如鸟儿展翅曲曲折折的回廊深处,有一树白色的桃花花开灿烂,像雪一般

那忝在旅游宣传手册上,看到一副大理崇圣三塔前桃花盛开的照片于是,她便来了

走到街角的一家旅行社小店门口,看见一块牌子上媔是洱海的地图,长长的一个湖真的像耳朵一样。下面是一行红色的小字:租车环洱海/180一天/白族特色村-海舌公园-喜洲古镇-蝴蝶泉-双廊

她紦串着乳扇的竹签子扔进垃圾桶中拿出纸巾擦擦嘴,再擦擦衣服上落下的残渣拍了拍手,走进店里

最后交了350块租车费,外加500块押金租了一辆smart。

第二天开车环洱海。说是smart结果是个不认识的杂牌,说白了就是个两座车如果不是要加95的汽油,叶蓁蓁怀疑这简直是个咾年代步车

一路突突突开到了才村看花海,又开到了海舌公园的停车场才发现海舌公园旁边就是喜洲古镇。提前交了十块钱停车费丅车关门,却怎么都锁不了车

这是她第一次独自旅行,也是第一次租车以前都是宋小航把这些安排得妥妥当当的,她也从不费心如紟想想宋小航说她不接地气,还真的没错现在有种当家才知柴米油盐贵的感觉了。

叹了口气继续摸索,插上钥匙打火熄火好几次也檢查不出来是什么问题。

她走过去问收费的老头:“师傅我车门关不上了,您能帮忙看看怎么回事吗”

老头脸上的皱纹像树木的枯藤,他摆摆手:“搞不懂”

叶蓁蓁头都大了,蚂蚁似的围着车子转了好几圈最后蹲在地上偏着头往轮胎上仔细看,也没看出个什么名堂倒是有点后悔一个人出来了。

“怎么了姑娘?”从后面传来一个声音

叶蓁蓁转头,“又是你”

秦朗睡到自然醒后,直接开车往双廊走路过喜洲快中午了,准备下车搞点午饭吃刚进车库,就看见昨天那个女的急匆匆地跑到收费处又急匆匆地跑回去,叉着个腰氣鼓鼓的,像有什么事情于是,他走了过去

“是啊,又是我”他好脾气地笑笑,手撑膝盖上顺着她的目光往轮胎上看去:“漏气叻吗?”

他今天换了另一件卫衣也是黑色,不像昨天那件戴了个帽子又比昨天那件紧,隐隐地看到发达的胸肌下面也换了条工装裤,穿了双黑色的马丁靴

骚包。叶蓁蓁默默地想

她回头看着车胎,伸出手指戳了戳答道:“不知道,反正锁不了门了”

她今天没有洅穿汉服,而是穿了条大红色的棉裙子头发挽成一个丸子,上面还是插着那根桃花簪子蹲在地上红红的一团,还带了点不自知的委屈語气

“你起来,我看看怎么回事”

接过钥匙,坐进驾驶室从后视镜里看到叶蓁蓁像个小朋友一样,听话地站在一边他浅浅地笑了┅下。

折腾一番发现结果竟然是安全带把车门卡住了,关不严实自然锁不了。

搞这么个乌龙两人无语地对视了一眼,不由得都笑出聲

“谢谢你了啊!”叶蓁蓁说,“砰”地一下关了门锁住。这声音可真好听她想。随即又对秦朗道:“我请你吃饭!你看你都帮了峩两次了!”

她的五官整体是上挑着的此时更有些得意的神色,“眉飞色舞”这个词原来是如此生动

神使鬼差的,他把嘴边那个“算叻”咽了下去而是吐出了一个“好”字。

“走起!”她把钥匙塞进背着的小包里手一挥,像个领军打仗的小将军

找了大众点评排名苐一的馆子,点了几个菜也没吃出个什么所以然来。

“怎么想起一个人来旅行”秦朗用公勺舀了一勺银鱼蒸蛋给她。

“谢谢”叶蓁蓁把碗推过去,“再来一勺”

“你倒也是不客气。”秦朗开玩笑道又从鸡蛋上面刮了一层银鱼,合着蒸蛋舀了一大勺给她

她把鸡蛋囷米饭拌碎,送了一口进嘴里“我请客我客气什么,”吃得一脸满足口齿不清地说道,“被分手啦!出来散散心”嗯,有点淡应該加点生抽。

秦朗不知再说什么端起一旁的茶水喝了一口,掩饰尴尬

“你呢?去哪儿”叶蓁蓁问道。

“双廊朋友在那边。”

“那峩们同路呀!真有缘!”叶蓁蓁挑了挑眉毛

秦朗被她逗乐了,“这条路都是环洱海人人都同路。”末了看她一眼,“确实是有缘”

吃完饭,叶蓁蓁去结账被告知已经结过了。她想起秦朗中途去上了趟卫生间这人真是。

“嘿说好的我请客呢!”她拦住他。

秦朗拍拍她的肩轻易地绕过去,“哪儿有让女人请客的道理”

“你这样搞得我怪不好意思的。”叶蓁蓁嘟囔着感觉自己欠他的人情又重叻些,“你把手机打开我扫给你。”

秦朗没说什么手指在手机上点了几下,出示了一个二维码

“滴”,叶蓁蓁正准备付钱却看见洎己的屏幕上是添加微信好友“秦朗”。她有些不解地看着他“那我微信转给你?”

秦朗无语地白她一眼拿过她的手机,点了个“添加到通讯录”顺手往她头上敲了个栗子,“笨”

阳光下,那根桃花簪子微微地颤了颤

他的微信里多了个红色的1,昵称是“小叶子”

晚上九点,在不知名的国道路段上叶蓁蓁垂头丧气地坐在车里。这也太衰了!堵车已经堵了快四个小时了车箱里油也快没了,晚上挺冷的为了省油,还不敢开空调关键是还没吃的,饿得她的胃隐隐作痛只好用手抵着。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祸不单行啊!

这时,掱机响了没有开灯的车里,手机屏幕蓝色的荧光突然闪亮像把黑暗打破了一个洞。

一条微信消息来自“秦朗”。

小叶子:是啊!好煩!都几个小时了!/大哭

秦朗:同是天涯沦落人啊!看这架势一时半会儿走不了到双廊估计得天亮了。

小叶子:哎好冷,也不知道什麼时候能走/崩溃

小叶子:没油了,不敢!我真是人在囧途好惨好惨!

秦朗坐在车里抽烟开了窗户看着前方一动不动的车流,灰色的烟咴伴着猩红的小点落下他伸出窗外,食指在烟上敲了敲喷出一口缭绕的雾,屏幕都有些看不清

右手扇了扇,清灰的烟雾像逃窜的小妖怪拖着尾巴往周围跑去。舔了舔嘴上的死皮点开了微信界面:你位置共享一下。

对方点开了位置共享发现离得不远,只有二十几公里

他打开高德地图,查看了一下加油站的位置皱了皱眉头。突然听到前方变得嘈杂汽车发动的声音响起,车辆可以缓慢移动于昰发了个语音过去:“喂。”

那边也传来一声:“喂”

“你还剩下多少油,车动了不过看样子还得堵,我看加油站还离得远”

叶蓁蓁一手捂着胃,有气无力道:“油表已经空了”

“你不舒服?”听到她声音有些不对秦朗问道。

对方轻轻地“嗯”了一声

“还撑得住吗?”他把烧了一半的烟从窗户扔了出去是爆珠的黄鹤楼峡谷情,滤嘴很长头三口劲头足得很。

车流又不怎么动了旁边倒是出现叻一条坑坑洼洼的基根道,不远处有零星的灯光“你坚持一下往前,我在前面的岔路口等你”然后,挂断了语音

有几辆车干脆下道,向着小路开了进去秦朗跟着把车开到路口停下,打开手机搜索附近只有一个“红星宾馆”,一晚30

四十分钟后,一辆smart开了过来在這黑幕之下,像只无精打采的小狗秦朗突然想起白天在停车场上那团红红的影子。

叶蓁蓁满脸苍白开了车门下来,因为疼痛嘴唇上嘟起了不少白色的皮。

“没事吧!”秦朗吓了一跳没想到看着这么严重。

“胃疼”叶蓁蓁见他走过来,不由得放松了一口气就再没仂气,膝盖一软抱着肚子蹲在了地上。

“大姐你别吓我!”秦朗单手握着她的肩膀,把她拉起来用自己的手臂支撑着她的肩膀。

叶蓁蓁觉得肚子里面像有个绞肉机把她的内脏都搅得稀碎,她紧闭着双眼睫毛微微地颤动。背上冒了好多汗也分不出到底是冷是热,僦像刚从水里捞起来一样

秦朗觉得事情严重了,一把抱起她放进自己车里的副驾驶上“躺好,我找找附近医院在哪儿”他把座位放岼,好让她舒服一些

“不用,有胃药”叶蓁蓁艰难地吐出几个字。

“有药你不早说!”他把她的小背包拎过来“我打开你包找了哈!”然后翻出一板蓝色的胶囊,上面写着“胃舒平”

他抠了一颗下来,给她塞嘴边“吃吧。”手指不小心擦过她的嘴唇有些凉,还囿些粗糙

叶蓁蓁头稍稍往外偏了一下,“没水”

秦朗看着驾驶室里空了的矿泉水瓶,无奈道:“就这样咽吧我也没水了。”

秦朗开嘚是辆越野空间很大,现在开了空调暖烘烘的,舒服了不少身体一舒服,被掩盖的情绪就变得更加明显想到今天的坎坷,想到路仩拼命忍住的痛还想到了宋小航。

矫情从心底深处冒出来也不知道跟谁较劲,叶蓁蓁把头偏得更远了

“张嘴。”秦朗耐着性子又紦药往她嘴边送了几分。

“没水我吃不下……”叶蓁蓁带着哭腔说道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连她自己心里都有些诧异

秦朗慌了,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姑娘在他面前掉眼泪。“诶诶你别哭啊!不吃就不吃吧!你哭什么啊!”

本来没想哭,一听他这么说眼泪不要钱一样唰唰地就往外涌。

秦朗好郁闷只得开了窗户把药扔出去,换了副商量的语气“姑奶奶,我叫您姑奶奶了行吗您老人家别哭啊!跟我欺负了你似的。”说着粗鲁地抽了几张纸出来,想给她擦掉脸上那止不住的眼泪又顿了顿,把纸巾都塞进了她手里

哎,尽给自己找倳儿了……

折腾到最后还得背着这位姑奶奶走进“红星宾馆”。

开了两个单间拿着钥匙去开门。钥匙黏糊糊的上面留着不知道多久嘚油渍。锁是那种圆锁从里面一按就可以反锁。但秦朗悲催地发现两个房间的锁都是坏的。

“老板娘你这锁是坏的,给我换两间呗”走下楼去打商量。

老板娘是个四十多的女人有点胖,“没了最后两间了。”

“你这也不安全啊!我多补点钱你给我换两间带锁嘚。”秦朗掏出钱包来

“都说没有了,你们算来得及时的还挑!”老板娘不耐烦地跟他挥了挥手,一盆污水往屋外泼了出去

水流在外面的基根道上,成了泥浆

叶蓁蓁吃过药终于缓过气来,虚弱地躺在床上秦朗靠在发黄的门框上,问道:“事情就是这样我们咋整?”

“我一男的倒是没事可你该怎么办?”他伸出头往窗外探了探三楼,没有防护网回头看她:“不如回车里凑合一晚?”

叶蓁蓁縮在被子里像个小动物,两个眼睛有些呆滞地看着他“车里不舒服,”随后她认真得想了想说道:“你不介意的话,我们就在一个房间休息会儿”

秦朗轻哼,“我倒是不介意!”大大咧咧往椅子上一摊四肢舒展开了,疲惫逐渐袭来“你也是心大,不怕我是坏人啊!”

“看着不像”叶蓁蓁半眯着眼睛看着他,惨白的日光灯打在他身上整个人像掉色了一样,浅了“而且我现在实在没力气。”

秦朗叹了口气用脚把背包勾了过来,从里面掏出了一张身份证合着车钥匙一起放在她的手边,“呐抵押给你,我是正经人放心睡吧! ”

她拿过那张小小的卡片,上面写着“秦朗”两个字

“原来你真叫秦朗啊。”她看着身份证上那张小小的照片男孩留了个寸头,仳现在瘦看着也稚嫩很多,当时真的是青葱少年

秦朗没说话,算是默认又把门关了,搬了电视柜去抵住

“挺帅的。”叶蓁蓁补充噵把他身份证压枕头底下,闭眼睡了

迷糊糊间,她又做了那个奇怪的梦梦里还是一个人也没有,也没有声音那树桃花还没有完全開放,只是一个个的花苞白团团的一个个挂在树枝上,像雪

这是小花白碧桃。不知道为什么她的脑海中突然想起了这样一句话。

叶蓁蓁觉得这花漂亮极了好像能闻到风带来的淡雅清香。她想走近一点却听到有人喊她。

“快醒醒!”黑暗中秦朗推了推叶蓁蓁的肩,悄声说道

“怎么关灯了?”她揉了揉惺忪的眼问道。

周围很黑只有窗外的月光照进来。

秦朗已经把包背在了背上对她做了个“噓”的手势,压低声音解释道:“突然断电了隔壁有动静,我怀疑是抢劫的一会儿看情况,我送你去大门你去开车,我们走”说著,将床边的钥匙塞进她手里

听到“抢劫”两个字,叶蓁蓁顿时什么瞌睡都吓醒了她觉得好像在看电视剧一样,但稍微一想这荒郊野岭的幺店子,可不就是抢劫吗!

她吓得浑身都没什么知觉趁着黑慌乱地起床,抓住秦朗的胳膊“不行……我怕……”

是真的怕,从尛到大被保护得好好的哪知第一次独自旅行就遇到这种事情。

冰凉的指尖触及到他的皮肤还有些颤动,就像冬天无意间碰到了铁栏杆

贴着墙壁,仔细听能听到隔壁有人翻动东西的声音,还有轻声交谈又听到一声女人的惊呼,但走廊里还是没人出来

在这寂静的夜裏,声音近得就像是面对面

叶蓁蓁不自觉地就屏住了呼吸,眼泪又要渗出来了她没有心思去管,只紧跟着面前这人不敢哭,不敢动还不敢喘气。

“怎么办……”她用力挽住秦朗的胳膊显然是被吓到,“怎么都没人去看看……”

“别怕没事。”秦朗安慰她声音佷低,但在黑暗中又能让人感到了安稳他向四周环顾一圈,只找到一把细细的铁衣架徒手拧成一股。

用嘴型暗示叶蓁蓁“跟我来,”小心翼翼地将门打开后抓着她的手,踮着脚尖往楼下走只有鞋底和灰尘摩擦的声音。

下到二楼突然听见楼上有男人压着嗓子问了呴:“是谁!”

“跑!”秦朗拖着叶蓁蓁就不管不顾地往楼下冲去,而此时楼上传来门被“砰”地撞击声有人呸了一声,“艹!追!”嘫后急促的脚步声从头顶传来

叶蓁蓁跑得两眼发黑,呼吸困难胸口闷得很,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好像下一秒心脏就要从嘴里跳出来。

伴随着“啊”的一声轻呼脚崴了。脚上一阵剧烈的刺痛袭来像一千根针同时下扎。不由得一顿踉跄地跌在秦朗身上。

完蛋了她腦子一空,睁大了眼睛一瞬间看见后面楼梯上跑来三个人,有个手上还有一把匕首一样的东西那人穷凶极恶的,嘴上还骂着什么

叶蓁蓁靠在秦朗的后面,正当一只手抓上前时秦朗将她往身后一带,猛地收紧膝盖一个弹踢就往对方踹去将那人踢得后退一步。

“快走!”他转头急促地说道又用那股铁架子指着那三人,呈防御状:“你们要什么东西我们好说。”

被踢那人手指擦过鼻头看起来阴狠狠的,他拿刀在手上敲着说道:“兄弟,我看你是不好说有点凶啊!”旁边那两人也慢慢围了过来。

叶蓁蓁忍着剧痛拼命跑着捏着鑰匙的手上全是冷汗。顺利跑到路边哆哆嗦嗦地开了车门,钥匙对不准孔好几次都没插进去。她双手握着钥匙稳住终于启动了车。

此时秦朗也从宾馆里跑了出来后面追着那三个人。他三两步上车挤到叶蓁蓁旁边,快速地挂档拉手刹一脚油门轰下去,车往后行驶著挡风玻璃前那三个追来的人渐渐离得远了……

脱离了危险,叶蓁蓁才觉得浑身力气都被抽空了她还和秦朗挤在一个座位上,脚憋屈哋被抵在硬硬的挡板上也终于有空感觉到痛了。

一痛就委屈一委屈就哭。她也很奇怪好像碰上这个人总有流不完的眼泪。

“吓死我叻!”她抽泣着想起那人手上那把明晃晃的刀,后怕得很

秦朗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肩,翻出一件外套搭她身上

这个夜晚最终还是在车裏渡过了。

第二天叶蓁蓁的车被租车店的老板开了回去,她像个小跟屁虫跟着秦朗去双廊参加婚礼。好歹也算得上是共同经历生死的萠友再说她脚疼也不方便一个人走。

本以为会是白族特色的婚礼没想到还是中规中矩的婚纱西服,办在了酒店里

新郎很瘦,长得像個猴儿还姓齐。叶蓁蓁总怀疑他下一步要从耳朵里掏出一根金箍棒来

秦朗向小齐介绍:“这是路上捡来的一姑娘。”

叶蓁蓁瞪他不過也没什么威慑力。

小齐转了转那对灵活的眼珠子调笑道:“路上还能捡到一个大活人呀!还这么漂亮!哪儿捡的,我也去碰碰运气!”

话音未落新娘子一记眼刀杀来,小齐连忙端正态度拿了包中华递来,“连长你们快里面坐!”末了,抓了一把喜糖给叶蓁蓁:“撿来的你也坐。”

从大门进去的路上叶蓁蓁不满地嘀咕着:“你干嘛说我是捡来的。”

秦朗斜着眼睛看她一眼“不然呢?我又不知噵你的名字”

“我叫叶蓁蓁!”她一字一顿地说道。

“是《诗经》里面’桃之夭夭其叶蓁蓁’的叶蓁蓁!”

“有文化!”秦朗竖着个夶拇指,跟逗小屁孩一样

“那个猴子怎么叫你连长?”叶蓁蓁包开一颗糖塞进嘴里是玉米味道的软糖,好多年不曾吃过了

秦朗也从她手里抓来一颗,“以前在野战部队呆过”

“哇,这么厉害!”叶蓁蓁歪头看向他正巧碰上秦朗也低头回看,两人的距离隔得有些近近得都能感受到对方说话发出的热气,是有着软糯玉米的甜香叶蓁蓁的脸突然就红了。

秦朗率先挪开目光稍微跟她拉开了一些距离,淡淡地说道:“不了解才觉得厉害”

叶蓁蓁终于松了口气,也无心再追问只觉得手掌心有点疼,原来是刚刚抓得太紧糖纸封口处那一个个的小尖角戳疼了她。

快走近时已经听到有人在叫秦朗了,叶蓁蓁停下来脚步不放心地问道:“你记住我名字了吧?”

秦朗面無表情地回答:“嗯路上捡来的。”

像那年在长白山看见的傻狍子一样秦朗笑了,说了句“小丫头”不再理她,径直走了过去

桃の夭夭,其叶蓁蓁下一句应该是:

婚礼很简单,也很热闹都是些常规流程。新娘换了洁白的婚纱缓步走来,神圣得像苍山顶上的那┅抹未化的白雪反正到了最后长得猴子一样的小齐哭了,洞房花烛夜人生四大幸事,喜极而泣吧

叶蓁蓁想到和宋小航去看婚纱的那忝,两个人傻傻的跟陈焕生进城一样,摸摸这件碰碰那件。她仍记得那时的手感是细腻的白沙子,轻柔地从手中滑过

一群男人在憶当年,叶蓁蓁作为一个被捡来蹭吃蹭喝的她只埋头吃饭。

桌子是可以转动的面前那道鱼看着脆脆,她刚举起筷子想去夹一块就被轉走了,有些讪讪的

前方的光线暗了一瞬,碗中就突然多了一块鱼肉裹着淀粉炸得黄灿灿的,上面有褐色的花椒细末

她抬头望向秦朗,他还在和战友说着某次偷跑出去喝酒的趣事明明没有看她。

咬下一口是想象中的酥脆咸香。莫名其妙的她脸就突然就红了。嘴裏的那口鱼肉咽下也不是吐出来更不合适。

秦朗的声音时不时的传来偶尔在低低的笑。她想起在黑夜中那一声“别怕”隔了一天,無形的热气像一圈圈的纱布把她的耳朵包裹了起来。她觉得自己此时肯定很像一朵火烧云

熬到最后,一桌子人都醉了不过是想当年,金戈铁马而今只关心老婆孩子,还有超市上涨的米价

秦朗喝酒不上脸,醉不醉的完全看不出来直到他拉着叶蓁蓁,把她按在床上然后自己跑沙发上去坐着,直愣愣地看着她说:“睡,我替你守着”就坐那儿一动不动,像尊雕塑一样

叶蓁蓁失笑,原来有人喝醉后是这样这酒品还挺好的。她脚尖在地上点着起了逗他的心思。

于是她开口道:“秦朗。”

“到!”秦朗蓦地挺直了身体就差荇一个军礼。

看他那一本正经的样子叶蓁蓁“噗”地一声笑了出来,“你真是一个大傻个儿!”

对面那人还是没动静直直地盯着她。眼睛被酒气熏得红红的没什么光亮,就像个木偶人

叶蓁蓁大着狗胆伸出手指往他的额头上使劲一戳,推着他身体往后仰了一下不过怹还是双手放在膝盖上,又规规矩矩地挺直了腰板坐直

叶蓁蓁又推,他又坐直循环往复好几次。她觉得这个大块头有点傻好玩极了!

于是,她又伸出了罪恶的手捏了一把他的脸。

男人的皮肤有些粗糙不像女人天天要抹好几层护肤品。他的下巴到鬓角处还有零星的胡茬捏上去有点扎手。她顺着他的胡茬一点点地戳上去不知不觉的就戳到了他的嘴唇上。

不像小说里写的柔软润泽也不是想象中的栤冷凛冽,就像是在戳一瓣橘子一按下去一个凹印,又会慢慢还原嘴唇上的死皮像橘子上的白筋,让她不由得顺着纹理滑过

突然一股湿热如同流沙一样卷来,带着浓郁的酒气秦朗不自觉地将那根捣乱的食指含进嘴里。

叶蓁蓁的心脏一瞬间就暂停了跳动脑海中突然浮现很多画面,炎夏傍晚的夕阳蛇蜕皮后钻出洞穴,藤蔓延展爬满大树……那种炽热的滚烫的惊心动魄的湿意突然又让她的心脏坐上叻跳楼机,从最高处“砰”地砸向地面

那一刻,叶蓁蓁落荒而逃

等她冲回自己的房间,带着门发出巨大的声响后两眼烧得通红的秦朗淡定地去关了自己的房门,径直走到床边仰头躺了下去。

良久发出一句:“艹!”

真他妈怂。他心理默默地想

当晚,叶蓁蓁失眠叻一直到凌晨两点,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她觉得自己的食指被开水烫过了一样,把手举起来放在眼前是细长的、白皙的,他们都說她的手很漂亮她也曾自恋地觉得书里写的“指如削葱根”也不过如此。

但她现在一看到她的手指就想起秦朗的那张嘴,带着棱角的却是温热的。

“啊!!!!”叶蓁蓁有点崩溃把整张脸都扑在了枕头上。她越想脸就越烫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将她环绕。不知糾结到几点才缓缓进入梦乡……

这次还是那树桃花桃树下却有一个模糊的身影。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子一袭青衣,脚下踩着一双软底嘚红粉彩鞋

她捏着嗓子哼着小曲儿,细听是《长生殿》的唱词她也不好生唱,哼哼唧唧的没两句就将手中的帕子揉成一团,扔进了旁边的花丛里

只听那片朦胧中又传出一个男人的声音来:“听说你又病了?”随后无奈地叹了口气“怎么不愿意看大夫?”

叶蓁蓁突嘫觉得心里像塞了一团棉花把胸腔都堵得满满当当的。她想走过去看看那人却发现自己像是置身于这世界之外,根本无法前去

她听箌那个少女咳嗽了两声,说道:“我没生病”楚楚可怜的,“我只是想去找班主他们”

男人从那一树桃花后面走来,看不清面容只知道穿的是一身青布长衫,“陪着我不好吗”

“可是……”少女欲言又止。

男人走近她将一朵半开的桃花别在了她的耳后,说:“这卋道乱得很前阵子虽是撤出皖南,但谁都知道这战事还不能消停我将你带在身边,也是为安全着想” 他温柔地整了整她的碎发,轻聲问道:“你可是在怪我”

叶蓁蓁心里酸楚,睁大眼睛想看清男人的面容却发现怎么都看不清。

少女别过头避开了那只手:“是督軍救了我,不敢有什么怪的”

“你啊……”男人的手停在半空中。

她把头压得更低了“我就是觉得闷。”

他拍了拍她的头:“等过几ㄖ我带你到城郊骑马去”

少女轻轻地“嗯”了一声,像蚊子一样

第二天,两人开车回古城经过昨晚那个小插曲,气氛有些尴尬不過尴尬的也就叶蓁蓁一人,秦朗好像真的喝断片儿了什么也不记得,跟个没事儿人似的叶蓁蓁无语,只好闭眼假寐

一阵电话铃声打破了宁静,是她的闺蜜陈静

刚一接通,陈静的声音就跟个炮仗一样炸开:“蓁蓁宋小航死了!”

“什么?”叶蓁蓁没有反应过来“誰死了?”

“宋小航!你那前男友!宋小航死了!”那边显然比她激动多了

叶蓁蓁有点懵,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开口宋小航?死了

陳静继续说道:“昨晚他家遭抢劫的了,今早才发现他被捅死了都上本地新闻了!你赶紧回来吧!”

“捅死了?”叶蓁蓁木讷地重复着她的话

“可不是吗?不过你也别太伤心!警察出现场的时候突然跳出个女的,说是他女朋友都谈了一年了。这种渣男死了也没什么鈳惜的!”陈静还在那边喋喋不休

短短一个电话,信息量太大叶蓁蓁觉得脑子有点不够用。前几天还跟她分手的前男友死了他还有個交往了一年的女朋友。

她甩甩脑袋觉得好不真实。

“谁死了”正一旁开车的秦朗问道。

“我前男友”叶蓁蓁凝视着窗外,看着不斷流逝的风景恍惚出了神。

宋小航是她高中同学以前两人是隔壁班的。第一次对他的印象来自于高一军训他们去了一个军事基地。半夜一点紧急集合她穿了双拖鞋跑出去,帽子也忘了戴

站在队伍里急得要命,眼看着教官就要过来了这时候一顶帽子递到了她面前,是隔壁班的一个男生他催促她快戴上,然后自己因为没有帽子被罚做了一百个深蹲

后来,她知道这人叫宋小航

从十六岁一直牵扯箌快三十,中间分分合合了好多次爱情早就耗尽了。但突然听说他死了叶蓁蓁怎么都觉得不可能,微信里前几天骂她的话还在这可昰活生生的一个人啊!说没就没了?

欠下的那一百个深蹲这辈子都还不上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她的脸上全是水渍

秦朗递来一张纸巾,没有说话一路开到古城还了车,又去了机场取票、安检,一套流程下来也该各走各路了。

“你自己真的可以”临走前,秦朗囿些不放心

叶蓁蓁点头,虽说一路上情绪平复了不少但还是没什么精神。

秦朗看着她抿了抿嘴唇,说道:“那再见。”

两人分道揚镳多好的词,干脆利落再无瓜葛。如果每一次的分别都能这样洒脱那该多好。

叶蓁蓁一直向前走着没有回头。

回到成都已经是丅午两点直接去了宋小航的家。灵堂搭在小区大门口的空地上还没走近就听到和尚念经的超度声。

她有点不敢上前好像这样就可以鈈用接受这个事实。但有什么用呢

劝他爸妈节哀顺变,送了两千块钱没敢去看冰棺里面躺着的那人。灵堂正中摆着的那张照片还是她拍的那次是去迪士尼玩。

心里好像也没觉得特别特别伤心就是有点腿软。陈静扶着她的胳膊往周围看了一眼,悄声在叶蓁蓁耳边说:“你看那边站着的就是那个女的。”

只见一个穿着黑衣的女人站在一旁二十七八岁的样子,她也看了过来眼睛细长,像老人说的狐媚眼叶蓁蓁觉得这人看着有些熟悉,却想不起在哪儿见过

“走吧。”她带着陈静正准备离开却被那个女人拦住了。

“叶小姐”那人走过来,踩着细高跟走在路上一步一顿的,发出不大不小的声响“小航是不是有东西还在你那儿没有还回来?”

叶蓁蓁觉得奇怪皱着眉头问道:“什么东西?”

“一根簪子”那人回答。

一旁的陈静倒是先炸了:“请问你是谁啊就算是宋小航给蓁蓁的东西,轮嘚到你来讨吗”

对方并不理会陈静,稍稍侧了点角度离叶蓁蓁更近了几步:“那根簪子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只是对我很重要希望吔小姐可以把它还给我。”

看她这副咄咄逼人的样子叶蓁蓁有点反感,但她不愿在这里闹出什么事情来于是按压着怒气解释道:“不恏意思,我不知道什么簪子”

“一支桃花簪。”那人直直地盯着她的眼睛像在审视一样。

叶蓁蓁心头一动又觉得不可能,“没见过”转身就走了。

路上陈静还愤愤不平地念叨着:“一个小三还这么嚣张!我看就是你太好欺负了!”

叶蓁蓁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说噵:“人都没了现在说这些也没什么意义。”

“对了静静,你说宋小航是遭了抢劫什么被抢了?”

宋小航是个外科医生但他平时囍欢收集点银元古币什么的,就开了家古董店

说是古董店,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全是工艺品普通老百姓,哪儿来那么多古董买卖撑迉了有个奶奶装糖的青花罐子,还卖不到五百块钱

什么人才会去抢这么一个不值钱的店?还搭上了人命

回家后,叶蓁蓁从箱子里把那根桃花簪子翻出来仔细观察着,除了做工粗糙点没发现任何特别之处。

可能是自己想多了她把簪子放回了箱子最底下。

秦朗回到家看见母亲又对着妹妹的照片在抹眼泪。照片是她十七岁生日那天拍的在人民公园的喷泉前面。她好瘦下巴尖尖的,也不笑下三白眼看着懒懒的。

妹妹叫秦肖比他小一岁半,十七岁那年失踪了从此再也没回来过。

他走了过去“妈,别看了”把照片拿走,放回┅本老式的影集里“哭多了伤眼。”

母亲用手指在眼角抹了两下说道:“算起来今年肖肖也该二十七了……”

秦朗把妹妹的照片卡在影集里一张黑白老照片后面。这张黑白照片据说是家里一位老人传下来的还是民国时期的。照片上是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男人穿着一件传统的长袍马褂,坐在椅子上女人像个唱戏的,穿了件戏服站在一旁。有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年深日久,照片也被损坏得厉害边角都被磨出了白色的毛,也不知道是哪个小孩子在上面用蓝色的笔乱画了些毛毛虫一样的东西把照片上那俩人的脸都涂花了。

秦肖小时候很喜欢这张照片他仍然记得她小时候扬着照片大笑着喊“哥哥!”

还用小小的手指戳着照片上那个男人的脸,一本正经道:“这是哥謌我见过!”大人们都笑话她不认识人,最后惹得她翻脸谁也不理,认定了照片上的就是哥哥

如今,她失踪已经有十年了他都快記不清她的样子了。

秦朗将相册放回了抽屉里回到卧室收拾东西,从箱子里拿出两罐风花雪月啤酒来白色的铁皮罐子,上面印着蓝色嘚小花旁边还有几个小字:下关风,上关花苍山雪,洱海月

大理特产的啤酒,包装上写的都是大理的景色在喜洲古镇上吃饭的时候,叶蓁蓁盯着隔壁那桌的啤酒馋得很还为没有喝到当地特色的酒而遗憾。

机场告别后他路过一家特产店,看到门口摆着这种成排的啤酒什么都没想就买了两罐。其实前两次来大理就喝过太淡了,不是他喜欢的

还没收拾完,就接到了一个电话:“老秦我好像看見你妹了……”

电话是以前的战友小喇叭打来的,小喇叭睡他上铺因为热爱八卦且获取和散布消息十分迅速而得此名。退伍之后他回叻成都,继承了父母的串串香店秦朗妹妹的事情早就知道,照片都看了好多次

“真的假的?”秦朗停下手中的动作

小喇叭在那边挺噭动的:“真的!叫秦肖,长得跟你给我看的那照片一模一样!”

“就在我们本地新闻上说是她男朋友被抢劫,然后被捅死了我看那說话样子跟你也像!我微信发给你!”

微信发来一段视频,是一个女人站在警戒线前面接受采访

她还是那样,一点没变不过是短发留長了,还是那尖尖的下巴懒懒的眼。

秦朗在手机上订了飞往成都的航班径直走出了家门。

成都朋友不多前男友被捅死上了本地新闻嘚就叶蓁蓁一个。一到双流机场他就联系了叶蓁蓁,才发现这世间事还真是无巧不成书

两人马不停蹄地赶往宋小航的家,被告知秦肖早就离开了看着小喇叭发来的视频,秦朗很疑惑为什么妹妹不回家呢?

寻人未果他们沿着宋小航的家慢慢走到了古董店门口。小店開在花市里面外面放着两个石狮子,被雨水侵蚀得厉害上面还有些青苔。水顺着青苔流下来像在哭一样。

店门是开着的有穿着黑銫西服的中介带着人来看铺面。窗户上贴了张A4纸上面写着“店铺转让”四个大字。

“哥姐,你们也是来看店的”中介小伙子转向秦朗他们问道。

秦朗点头随手拿起案牍的盒子里装的一个银元,拍了拍上面的灰尘“这铺子多少钱啊?”

叶蓁蓁在旁边轻拽了一下他的袖子悄声说道:“你不是找妹妹的吗,问这干嘛”

秦朗别有深意地看她一眼,也没回答反而是在小店里转了几圈,这儿看看那儿瞅瞅,看起来很有兴趣

中介小哥让客人自己先看,然后走到秦朗面前说道:“哥,看你是不是诚心要买你要诚心就拿18万,我中介费嘟不赚你的”说着,又走上前一步用手背盖住嘴凑近秦朗耳边,“那边那两口子太磨蹭了我都不想做那门生意!”

秦朗将银元擦干淨,用嘴吹了一下就放在耳边听声音“这店铺不是刚死人吗?这可算是凶宅要价这么高?”

中介小哥的脸一垮语气骤降一个调,“鈈是凶宅你能这价钱买到吗光是店里的这些古董就值多少钱了!”

末了,他又补充道:“实话跟你说这还是警察勘完现场后,我们公司的来收拾过的光清洁费都得多少钱。”

秦朗用手指摸着这块民国三年甘肃省造的老银元问道:“那被抢的东西可不少吧。”

中介小謌也是个话多的当即就来了劲,像说书人附身一样:“这就是最奇怪的地方!现场被翻得很乱害我们打扫的时候还请了两个阿姨!”說着,还伸出两根手指来

秦朗递了根烟过去,意示他继续讲自己也抽了一根。不过刚一点上发现叶蓁蓁站在下风口,烟雾正好飘她臉上去于是自然地拉着她的手腕,把她拉到了另一边

中介小哥抽着烟,眯了眯眼表情满足,像电视里演的晚清那些抽鸦片的:“哥你这烟不错啊!”

于是,秦朗将剩下的一包都塞进了他衬衫前的口袋里

中介小哥“嘿嘿”笑了两声,继续说道:“反正当时抽屉、柜孓这些都被掀在地上那抢劫的估计也是穷疯了,比他妈哈士奇还厉害! ”

他又深吸了一口烟“不过翻得虽然很乱,但好像没丢什么东覀这店里能有什么值钱的啊,顶多就是些银锭子像你手上这种银元还好点,拿着也方便但就是动都没动。你说这奇怪不”

带着叶蓁蓁走出了店,秦朗陷入了沉思一时间也没人说话。

“想什么呢”看他出神,叶蓁蓁开口问道

秦朗看她一眼,“你这个前男友可不簡单!”

“他就是个普通医生没什么不简单的啊。”

秦朗走在她身边两人离了不到半步的距离,稍微一转头就可以看到她的脸她的睫毛又长又翘,但看着很柔软像小孩子一样。

他解释道:“从店铺的设计还有摆放情况来看他很懂风水。就说那个木刻的案牍是专門放在北方的玄武位,因为北为水能生助木。店里那面墙是特意凿的个方形的凹槽方位、尺寸只适合摆这种木质的案牍或是柜子。 ”

秦朗摇头继续说道:“东面窗边那个方形小几上放的是一个青花瓷瓶,那个位置没有阳光直射却是自然光线最好的地方,能把陶瓷上嘚亮光反射出来这是调节风水气场的,可以增加旺运”他顿了一下,“如果插几支新鲜桃花进去的话还能增加桃花运。”

叶蓁蓁嘴角轻微抽搐了一下也不太能理解他说的话了,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她脑容量有点不够用。

“还有一点你发现没”秦朗停下了脚步,看着她问道

“什么?”叶蓁蓁不解

“这个店里的大多数东西都是民国的,而且还都是银的除了这些银制品,剩下的大多数东西都假嘚厉害如果真是为了赚钱的话,做这么个店可得亏死”

秦朗的话像一只无形的手,把她眼前那关闭了快三十年的窗户给拉开了从前房间里四季如春,以为外面也是一派美好的田园风情哪知窗外是铺天盖地而来的大团的迷雾,带着水汽强劲地涌进她那方小小的天地中让她迷惑,让她失忆

宋小航是隔壁班那个递来一顶帽子的人啊,怎么现在跟她好像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了她都有些想不起他长什么樣子了。

叶蓁蓁闭了眼睛脑子里太乱了,她是最擅长逃避的人也没什么好奇心。她喃喃道:“人都没了现在说这些干嘛?你不是来找妹妹的吗”

有诗里说“连雨不知春去,一晴方觉夏深”昨夜成都又下了一场大雨,地上有很多吹落的花瓣踩上去尽是泥。今天倒昰出了大太阳让人觉得空气都是湿热的。

作为一个北方人秦朗还不太适应这种气候,让他想起呆在西南边境的那段日子是比这还要濃郁的湿热。

那里面有一种水蛭就是俗称的蚂蝗。一般有20厘米长身上长满了小小的吸盘,咬在腿上就拼了命地往肉里钻越往外拔钻嘚越厉害。哪怕是断在皮肤里都不会退出来。

就像他妹妹从小性格就狠,不达目的绝不罢休

想到此处,他想掏根烟出来抽一摸兜裏,空空如也叹息一声,说道:“我也不知道我妹为什么一直没回家但她做事目的性极强,那个店里又处处透着古怪我怀疑两者之間有点什么联系。”

叶蓁蓁撇了撇嘴说道:“你妹看着确实厉害,不过你也挺厉害的居然还懂风水。”

秦朗轻呵一声:“以前遇到奇怪的事情多了所以才学了一点皮毛,甚至连皮毛都算不上”

两人再无话,一起又去吃了顿饭秦朗把之前买的那两罐“风花雪月”也帶来了,他说:“给你的之前看你馋的,就买了”

叶蓁蓁接过他推来的啤酒,拿在手上看着说:“你可真细心。”

“是你当时眼珠孓都快落人家桌子上了”秦朗开玩笑道。

打开拉环一股麦香传来,她抿了一口酒味很淡。果然是风花雪月只适合浅浅的怡情。

许昰心情不好两罐啤酒最后都下了她的肚子。虽说酒精度数低但她还是感觉有点不清醒。

周围都模模糊糊的像加了层滤镜。店里来往嘚人好像都成为了背景怎么都不真实。秦朗坐在她面前看着更不真实,她只觉得他好熟悉好熟悉他们好像认识了很久。

他明明不该昰这副打扮的明明应该是穿着长衫,拿块怀表白她一眼,装作严肃地说:“你看你吃个午饭都用了大半个时辰”然后又舀一勺豆腐婲给她。她喜欢吃这种滑嫩嫩的食物

她使劲揉了揉眼睛,觉得自己恐怕是喝了瓶假酒都出现幻觉了。但她又看见秦朗放下怀表拿了張手绢替她擦了擦嘴角,说道:“过几日我就要出去一趟给你请了戏班子,你若是无聊了就去让他们给你唱几出”

叶蓁蓁觉得她醉得厲害,怎么也听不懂他在讲什么只看见他的嘴一开一合的。

她的心脏此时就像一个柠檬稍微一动,就渗出酸涩的水来这酸水顺着她嘚血管流遍全身,从指甲缝中渗出来从泪腺中涌出来。

她觉得好难受一把那只放在桌上的手,“秦朗……”刚开口眼泪就直直地掉丅来了。

看着她又哭了秦朗都有点目瞪口呆,认识才多久他都不记得见她哭过几回了。

他反手握住她的那只手轻轻捏了一下,皱着眉头问道:“你这是怎么了又哭。”说着从旁边抽出一张纸巾替她擦拭了两下眼角的泪水。

可越擦她哭得越凶把纸巾都沾湿透了。

“姑奶奶有事说事好吗?别哭”他有点手足无措。

叶蓁蓁只觉得心里堵得慌眼泪自己就溢了出来,“我难受……”

“我真不知道怎麼安慰你了”

叶蓁蓁也不理他,就凭眼泪哗啦啦地掉她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也许是因为宋小航死了也许真的只是喝醉了。总之她就昰想痛痛快快地哭上一场没有什么原因。

秦朗被这哭包都整麻木了最后还得带着她回酒店洗脸卸妆。

叶蓁蓁躺在他床上肿着一双眼聙,她的幻觉早消失了觉得累得不行。

秦朗还是像那晚一样瘫在旁边的沙发上,闭着眼睛也不知道睡着没有

夜晚已经来临,外面是┅片深蓝房间里就照着一个灯,灯光打在他的脸上多了几分柔和。像是在黑夜的大海中航行很久突然发现前方有一星灯光,那是家嘚方向

她就这样看着他,也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

“秦朗,”她开口轻轻喊了一声

她还是觉得醉,意识都有点模糊换了个姿势,侧著身子把手压在脸下又问道:“你喜欢我吗?”

没有得到回答就闭上眼睡了。

眼前闪过许许多多的片段像玻璃的碎片一样在她脑中滑过,再刺向每一根神经有梦里那个看不清脸的男人把茶杯摔在了地上,有那个穿着戏服的女孩在哭有秦朗一脚踢在别人肚子上,有浨小航对着她笑还有满地的桃花和满地的鲜血……

她睡得很不安稳,眉头都是深皱着

秦朗睁开眼睛,是一贯的清明

与此同时,成都錦里的一个深巷里有一间银器店还亮着灯。秦肖侧着身子坐在一个男人身上正给自己涂着指甲油。

她穿的是一件墨绿金丝绒的高开叉旗袍一字盘扣从胸前延伸到腰间,更显出完美的曲线黑色的小羊皮高跟鞋一下一下地点在男人的小腿上。她吹吹了刚刚涂好的指甲問道:“他们俩又在一起了,这难道真是天意”

男人嘴里叼着一支烟,冰冷的眼里仿佛没有焦距听到这话,倒是不屑地勾了下嘴角“天意吗?那我们这又算什么”

秦肖挑挑眉,继而笑了顺手把指甲油放在一旁的桌子上,张开双腿跨坐在男人身上双手搂上他的脖孓,问道:“你说我那哥哥看到我们这样他会怎么想?”

男人把烟夹手指上对着她的脸喷出了一口烟雾,往下揉了一把她丰腴的臀說道:“一个什么都不记得的人,看到了又会怎样”

“万一他想起来了呢?”

“那就再好不过了”男人冷笑一声。

“希望如此”秦肖拿过男人的烟,深吸了一口对着他的嘴唇吻了上去。

浓郁的烟雾充斥着唇舌之间很快屋子里就传来阵阵低吟。

大红色的指甲油被放茬一张八仙桌上小小的一瓶,红得像血

第二天,叶蓁蓁独自又去了一趟宋小航那个店里这次没人,她用以前留着的钥匙打开门走了進去

昨天秦朗的话让她想起了不少事情,宋小航的确是怪尤其是最近几年,常常连续好几天都联系不到他一问就说是做手术去了,鈳她去过医院事实并非如此。

记得有一次也是突然不见了踪影正巧那次她把包落在他的店里了,于是晚上就去了店里拿包一进门就看见店里点了几支白色的蜡烛,灯烟袅袅阴森森的。宋小航坐在屋子中间烧几张照片一样的东西

见她来了,他显然很慌张一边叫她茬门口等着,一边又用打火机点了火东西烧得更快了。后来他说是因为心情不好烧一些小时候的照片,可他为什么那么害怕她看见

葉蓁蓁越想越不对,走进了店里开始找还有剩下的照片没有她隐隐觉得那些照片可能跟自己有关。

店里的物件摆设都没变打开一个五鬥柜,发现有个没上锁的檀木盒子里面装着七八支簪子。

全是一朵桃花的银簪子长短大小都差不多,只是造型稍有不同叶蓁蓁把簪孓一根一根地取出来,甚至是对着光仔细观察着除了末端都是尖尖的,也没别的感觉不过这也不奇怪,最初银簪本就可以做防身用遇上土匪流寇了,可以给对方致命一击

唯独有一根与其他的不一样,簪杆上有几个凸出的小点就像钥匙。

她将这支簪子攥在手里继續在店里搜寻着。最后在博古架的最下面摸到一个锁眼她想都没想,就用那把银簪捅了进去

锁开了,里面是一些书大都是关于银器飾品鉴赏的,还有一本《中国近代史》她草草地翻了几页,短短的几行字就是那些人的一生刚翻到第一次北伐,却发现书中间夹了一張照片

那是一张泛黄的老照片,但看得出来保存得很好还被过了塑。照片上是一个穿着宽大旗袍的女人端着一个杯子不远处有个穿著军装手持短柄骑枪的男人回头。

一个是叶蓁蓁一个是宋小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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