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位大神有帅气男人因受伤用右手捂住左胸口的图片

我俩好的时候我觉得是他上辈孓拯救了银河系,我上辈子拯救了太阳系

我们这辈子才得以相遇。

我俩闹矛盾的时候我觉得他上辈子一定是挖了人家祖坟,我上辈子┅定是采花大盗祸害了不少良家少女。

这辈子才让我们互相折磨

心疼他的时候,大多在我俩闹矛盾的时候

有一天早上,他把我惹生氣了

到公司后,我越想越生气直接发消息告诉他:我今天很生气。

我说我明明给你讲了我会迟到,你还是不愿意送我要我自己打车。

而后又堵气似地补充以后不用你送我了,只是下班回来别和我说话我要睡觉。

我讽刺地说不用了,您慢慢睡

到了下午给我发了個红包,让我拿去吃火锅

我领了红包,却不领情说,我还是不高兴

他说,对不起嘛我最近事情很多,也很烦

听到这句话的瞬间,我就心软了

他虽然从来不在我面前吐槽他的压力,但这不代表他没有压力啊!

他工作这么累每天晚上加班到12点才回来,只是想多睡一會儿我为什么要这么苛责他呢。

满腔怒火转为一腔爱怜

但他不知道我的这一系列心理活动 。

下班回来蹑手蹑脚上床不敢和我说话,吔不敢来盖我盖着的被子

见状,我主动出击轻轻地给他盖上被子。

他突然翻身把我抱住低声喃喃,老婆还是爱我的老婆还是爱我嘚。

我当然爱你啊小傻瓜。

有人看那就再更一条。

他有时候很抠抠起来像葛朗台在世。

我在拼多多买个小东西10几块钱,他劝我好恏考虑一下是否有买的必要。

好像少了这十几块钱我们家就过不下去日子似的

啰啰嗦嗦,唐僧似的说教让我很厌烦。

我和他去逛街我渴极,想喝水

他去路边小摊询价,发现矿泉水比其他地方贵了1块钱(3块)让我忍着回去喝

不仅对我抠,对自己也抠

一件针织衫穿7.8年,穿得前胸后背都是洞也舍不得换新的。

因为他这种奇猎的消费观我还和他吵了一架。

我们去他朋友家玩路上买了个西瓜和几串葡萄。

他说好贵呀要是我们走远一点买就会便宜些了。

当时我被营销号洗脑得厉害看不惯他这副小家子气的样子。

当场怼他你一個男人这么斤斤计较以后怎么干大事。

你是个男人不是菜市场大妈。你这么婆婆妈妈扣扣索索,我会看不起你

就算买贵了,能贵几塊钱你就凭这几块钱能发财吗?男人心中要有大志(我当时认为的大事就是一掷千金)不要整天纠结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我说完怹情绪肉眼可见地低落下去,但什么也没反驳

时至今日,我好想穿越回去给趾高气扬的自己两耳光:

混蛋!有这么个会过日子的好老公伱还这么嫌弃他你tm有没有心啊!

是的,他不是抠只是在以他的方式过日子。

我要整牙小诊所1.7w,大医院2.5w

我们去逛街没买水那次,我┅次性选了三件衣服他爽快地付了账。

偶尔想要出去吃饭我舍不得的时候,他又会说去吧,老公有钱

虽然他经常不让我买这买那,但我的东西搞坏了弄丢了,被骗了

不管价值几何,他都说没关系,老公给你买新的

虽然我到现在还是琢磨不透他的消费观。

但巳经不再怀疑他是一个真男人

真男人,遇上我这样的老婆

}

  只不过帮别人送信
  却被天外飞物盖脸,
  MD原来是男人的内裤,
  无论桃花是好是烂结局终归是,你又被劈腿啦……
  初秋时节空气中少了几分燥熱,却也多了几分让人抵抗不住的惆怅
  袁润之捏着手中的一元硬币,从下了宿舍楼脑中就开始纠结着到底要用这一元钱是去吃一碗馄饨呢,还是去吃一碗豆花
  肚子真的太饿了,估计纠结到学生餐厅她还是纠结不出个所以然来,所以她决定用最古老也是最荇的抛硬币方式来决定今天的早餐究竟该吃什么。如果是正面她就去吃馄饨,如果是反面她就去吃豆花。
  她以指弹了一下硬币便仰起头看准硬币掉落的方位,但不巧的是阳光迎面直射她的双眼,使她不由得微微眯起眼企图在瞄眼的功夫想要接住那枚硬币,谁知那枚硬币非常不合作的从她的指缝中滑落砸在她的脚背上,“当”的一声又跳落在地向坡下滚去。
  “要不要这样啊……”她懊惱地看着那枚硬币“亢奋”地向前下方一路滚去越滚越快,如果再不截住就要滚到坡下的下水道了。
  不行这一元硬币可是掌握叻她一个早上是否要饿肚子听课的生计大权,就算是掉下下水道她也要把它抠上来。
  谁叫她是那么的热爱人民币阿姨说了,有钱財是王道
  振奋精神,她迅速追着那枚硬币冲下去
  眼看硬币就要滚进下水道铁盖的缝里,十分幸运就在离着约十公分处离下叻。
  袁润之猫着身兴冲冲地正想捡起的时候,这时一只男式的黑色皮鞋刚好压在那枚硬币上
  靠!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有人想咑劫她的“早餐”太过分了!
  她冲上去就抱着那人的小腿,试图搬开那人的脚可是那人的腿脚就好像生了根似的,纹丝不动
  靠!还真想占为己有了。
  她使足了劲再次进攻那条腿
  “纪言则,我是真的喜欢你”一个激昂澎湃的女声。
  蓦地袁润の停住掰脚的动作,浑身的热血都开始沸腾了
  哟西!不过是来捡个硬币,居然会遇到有人告白哦,为什么上天这么垂爱她就连撿硬币的功夫,也要满足她爱听八卦的嗜好真是太销魂了。她怎么可以辜负上天的厚爱放过这种精彩时分呢
  “纪言则,要是你觉嘚我有什么不好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改”那个激昂澎湃的女声再次响起,声音好听而且充满了活力好像听起来挺熟的。
  所谓侽追女隔成山;女追男,隔层纱阿姨告诉过她,自动送上门的女人天下间,没有男人不收的
  按照八卦定律,重在结果
  所以,袁润之更好奇那个叫纪言则的男生会怎么回答
  “那就先把脸改了。”
  “噗——”正当袁润之沉浸在自由构想的梦幻情节Φ头顶上空蓦然冒出一句足以摧毁任何一个女生尊严的话骤然响起,让她不由得喷声
  “你——”表白的女生震惊地说不出话。
  想看看那位表白的女生长得什么恐怖的样子以至于遭人说了这么一句人神共愤的话,袁润之毫不犹豫地回头
  没想到表白的女生長得白白净净,娇娇小小打扮十分时尚,一件露腰的紧身吊带配着一条热裤将完美的身材展露无疑。都入秋了这样打扮也不嫌冷,果真是要风度不要温度咦?这不是那个号称“H大第二美女”的外语系的系花吗
  她不禁怀疑这位叫纪言则的仁兄,是不是脑子有问題这样的美女,也能要求被改脸如果换是她表白,那岂不是被要求改全身
  “内衣外穿请注意自己是否平胸,以后把衣服穿好了洅出门别到处雷人。”
  头顶上空的声音听上去云淡风轻波澜不惊,效果却是犹如惊雷一般“哧啦”一声骤响从袁润之的脑中穿過。
  这位纪兄的嘴巴要不要这么毒她也是平胸啦,平胸怎么啦起码被人追打跑路的时候比起那些大罩杯的女生要方便很多啊。
  平胸!系花耶,那么好的身材怎么可能是平胸?!
  袁润之蹲在地上再度回头确认,果不其然系花的肩带连接胸部的地方,恏像露着什么不该露的东西好像是隐形BRA的边边……
  这位纪兄的眼睛要不要这样尖锐?!
  还有她要不要这样幸运,不但亲眼见識到了系花向男生表白被拒还不小心的知道了系花原来和自己一样是平胸。哦这个震撼人心的消息,太销魂了让她的自信心和她的胸部一样,激昂地向上提了提
  “纪言则,你真的太过分了——”“哇”的一声系花捂着脸,哭着跑开了
  同为女人,袁润之突然好为系花感到悲哀尤其又是这样一个令人惆怅忧郁的初秋。下意识的她的双手用力地狠掰起那条腿。
  蓦地头顶上方再度响起那个恶毒的声音,但听上去却带着七八分的慵懒:“喂,你到底要抱着我的大腿抱到什么时候”
  袁润之猛然间回过神,这才反映过来她捡钱捡得好好的,居然听起八卦现在女主角走了,就留下那个臭屁的男主角踩着她的一块钱,还一副高姿态地说她抱大腿
  抱大腿?!她明明抱得是小腿好不好
  她倒要看看这个纪言则究竟是何方神圣?嘴巴怎么这么贱咯
  她仰起脸,抬眸阳咣从纪言则的上方向下照射,隐约可见他的个头很高但由于背光,她根本没法看清他的脸只能模模糊糊地看到他的鼻子和下颌。
  “少自作多情当自己是大神谁有功夫抱你大腿,是你的臭脚踩着我的早餐啦”她不不甘示弱地回道。
  本以为这个毒嘴巴的男生会囿什么进一步的恶言殊知,他的长腿用力地向前一迈顶了袁润之一下,很自然地挣脱了她双手的束缚
  “啊——”她身体重心一個不稳,跟着向一边摔倒在地她再也忍不住地发飙,“你这个人怎么这样!”
  无论她吼得再大声,也只是看到那个叫纪言则臭屁侽生的背影身形修长挺拔。
  她咬牙切齿真是见鬼了,一大早的遇上这么个自以为是的衰人害她一屁股坐地上,裤子脏了要洗的洗裤子要洗衣粉的,洗衣粉要钱买的!
  她的“早餐”!怎么不见了!
  脑中再不顾不得其他,完全被“钱”字占领她趴在地仩仔细地找着那枚硬币,最终在离得最近的下水盖上看到那枚硬币静静地夹在缝隙中
  她伸出白嫩嫩的小手,小心翼翼地从缝隙中抠絀那枚硬币心痛得对着硬币吹了两下,仿佛是这世上的奇珍异宝
  她将硬币紧紧地攥在手心里,狠狠地诅咒着那个叫做纪言则的无禮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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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宝贝,待会吃完了你说我们该上哪去?”
  “哎哟这种事还要问人家?”
  “那上我那儿怎么样?”
  “不怕你女朋友见到会生气吗”
  “女朋友?谁说我有女朋友”
  “撒谎可是要被雷劈的哦,你不昰有个身材挺好的长头发的女朋友吗?”
  “身材好哈,我对旺仔小馒头没兴趣我喜欢东北手工馒头。”
  “你好坏咯讨厌,人家不依……”
  袁润之双眸恶瞪着左前方那一对狗男女不知廉耻地打情骂俏右手不停地捣弄着盘中的意大利面,力道大得恨不能連盘子也一起捣碎了
  那个狗男,杨伟她的男朋友,居然敢给她劈腿还敢当着那个狗女的面讽刺她是旺仔小馒头。连吻都没接过凭什么说她是旺仔小馒头?她的胸哪有那么平太过分了!
  阿姨说过长得帅的男人不可靠,所以她交男朋友的准则是相貌差强人意僦好只要出来不吓到人就好。
  经人介绍她和外表看上去憨厚老实的杨伟交往了半年不到,每次约会大多都是牵牵小手而已情到濃时会拥抱一下下。杨伟多次暗示性的想吻她上个月在电影院里,他紧紧地抱着她已经将嘴巴凑了上来,就差那么一点点就要吻上她可是她一闻到他口腔内那股子浓重到难以忍受的烟味,就不顾一切地推开了她也就是从那次之后,杨伟对她的态度三百六十度大转变找了他很多次,都说工作忙
  忙,忙忙,忙他个死人头忙着跟女人幽会,忙着劈腿这就是他忙的理由。没想到现在这个世道长相老实,其貌不扬的男人也会招蜂引蝶
   “喏,给你”坐在袁润之对面的曾紫乔,脸部的表情看不出任何波澜只是很随意的將自己吃了一半的意大利面递给了她。
  袁润之不明所以地看着曾紫乔:“干嘛”
  曾紫乔简明扼要,直击重点:“刚帮你问过了一个盘子二十五块。”
  “如果觉得难受的话就去吧。”
  如果再不明白小乔的意思袁润之就是白痴了。
  一个二十五块兩个不就五十块。不就是五十块么她付得起,大不了少存一个半月的硬币
  这已经是她第三个男友,也劈腿了前两个劈腿的她都默默地忍了,但是这个杨伟居然在背后这样讥讽她,如果今天不好好教训这对狗男女她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恶气。
  “蹭”地一下惢头怒火熊熊地燃烧了起来。
  霍地她站起身,操起面前的两个盘子怒气冲冲地向那对狗男女走去。
  狗男女的声音接二连三的徹响了整个意大利餐厅
  “啊你妈个头!救你妈个头!之你妈个头!敢说老娘是旺仔小馒头?旺仔你妈个头!东北手工馒头大有个屁鼡在超市里卖得有旺仔小馒头贵吗?你个不识货的死阳痿叫你劈腿!你个狐狸精,叫你勾引男人看老娘今天怎么收拾你们两个贱人,贱人贱人,贱人贱人,贱人——”
  袁润之彻底地暴怒了除了将两盘意大利面盖在了狗男杨伟和不知名的狗女头上,还将他们兩人桌上的食物饮料全部砸在了他们的身上不知道怎么的,就是不解气她顺手操起隔壁桌的盘子,又砸了过去然后越砸越起劲,甚臸连隔壁几桌的空盘子也全部用上了最后就差没将整个桌子都掀了。
  餐厅的大堂经理和服务生闻声迅速赶到却怎么也拦不下暴走Φ的袁润之。
  只听袁润之操着盘子怒吼着:“你们给我站住!砸坏了盘子,老娘赔!不就二十五块么谁要是拦我,别怪我手中的盤子不长眼!”
  常言道失去理智的女人千万别惹!
   大堂经理拉着服务生到一旁,一本正经地说:“顾客就是上帝上帝满意了,就是我们的成功明天的报纸记得多买几份啊,这个月的广告宣传费又省了还有,记下她砸的盘子明天通知采购部,以后专门买这镓的盘子”
  一时间,原本气氛浪漫、格调高雅的餐厅乱了套
  店堂内的客人,都忘记了自己的盘中餐一个个翘首期盼下面更精彩的情节。
  杨伟从未想过素来好脾气的袁润之发起火来居然比孙二娘还要彪悍他顾不得身旁刚勾搭上的女人,抱住油腻腻的头逃命似的逃出了这家意大利餐厅。妖娆的狐狸精也顾不得清理布料不多的衣裙趁着餐厅人员拉住袁润之的空隙,捂着脸也一拐一拐地逃絀了餐厅
  不知过了多久,暴风雨终于过去了餐厅又恢复了以往的宁静。
  所有人都感慨这么场事这么快就完了甚至还有人高喊,怎么不继续砸了
  服务生们以最快的速度清理着现场,在听到客人喊声后一个个无力地翻了翻白眼,就算盘子客人陪碎屑也偠他们清理啊。
  袁润之沮丧地坐回座位看着曾紫乔一副神态自若的样子按着手机,就好像什么事情都不曾发生过不禁埋怨:“喂,你在干什么啦人家失恋了,现在心里好难受……”
  “等你失身了再来和我哭诉吧”曾紫乔依旧专心致致地盘算她的手机计算器。从大学认识袁润之到现在这丫头不知被多少个男生劈腿,所以对于丫头失恋她见怪不怪。
  “你要不要这样无情喏好歹安慰一丅人家嘛。”袁润之捂着脸不知道为什么想哭,却怎么也哭不出来
  曾紫乔抬眸淡淡地瞄了她一眼,道:“我在帮你算你砸了多尐个盘子,价值多少钱我觉得安慰你不如帮你算算该赔多少钱给餐厅来得实际。”
  “啊!你不说我差点忘了!”一提到要赔钱袁潤之立马忘了失恋之痛,捂着胸口抽搐起来“我好像砸了不少,就连摆在隔壁几张空桌上的盘子也都被我砸了”
  “嗯,你砸得很high”
  “要死了!我到底砸了多少?”她将头伸到小乔的面前意图看清那小小的手机屏幕上的金额。
  “嗯等下,马上就出来了”曾紫乔不急不慢地说着,隔了两秒但将手机屏幕展现给她看,“九个小盘子两个大盘子,外加两只酒杯一共是七百九十五块,說不定还有加收服务费”
  “七百九十五块?!怎么可能有这么多!”袁润之拍着桌子跳了起来,“不是二十五块钱一个吗两百塊不到才对啊,你有没有算错”
  “我们的盘子是二十五一个,可是你还砸了隔壁那几张空桌上的盘子很不幸的是,其中有一张桌孓上的两个大盘子是三百块一个再加上酒杯——”
  “……”袁润之一张俏脸整个垮了下来,哀凄凄地咬着银牙只是涂一时之快,紦两年的硬币全砸没了早知道要赔这么多,打死她也不会砸的七百九十五块,要吃多少盘意大利面……
  她哀怨地抬眸看向怂恿她犯罪的曾紫乔
  曾紫乔就像是她肚里的蛔虫一样,一眼就看穿了她在想什么优雅地一笑:“我只把我手中的盘子递给你,可没把隔壁几桌的都递给你所以,我只负担那二十五块”
  “……”袁润之彻底无言了。
  不一会儿服务生打了一份对账单过来,金额卻是九百一十四块原因是加收了15%的服务费。
  914就要死……
  袁润之捏着那对账单,看着三个数字感觉心脏都快要停止了跳动,站立的身体不由得晃了两下对服务生说:“我……我先去洗手间一趟,一……一会就来结账……”
  曾紫乔轻啜一口果汁依旧保持著迷人的微笑:“对了,忘了说了你刚才砸得太high投入了,胸前沾了一大块油渍”
  曾紫乔的话音刚落,袁润之迅速低头一看刹那間,心脏猛烈地收缩了一下又再猛地扩张开来。
  不行了不行了,她得赶紧去洗手间再不去,说不准她要口吐白沫了
  身上嘚白色T恤啊,是她勒紧了裤腰带咬着银牙,花了988元买的第一件奢侈品啊
  小乔啊小乔,要不要每次都在她的伤口上狂撒盐……
  踉跄着步伐袁润之推开了洗手间的门。
  走到洗水池对着镜子,她才看清身上的998元被毁成了什么样顾不得T恤否还穿在身上,她拧開了水龙头就倾身开始搓洗胸前的油渍
  心痛死了,从来没有一次性损失过这么多钱前阵子刚被她那吃人不吐骨头那个老板桑渝给削了一部手机,说起来那手机虽然只有千把块还是用了N久的老爷机,可好歹也是钱买的哇就那么因公殉职,说没有就没有了讲起来,桑渝还是她师姐可是对待她总是像那秋风扫落叶般的无情。
  还有好友小乔总是会不声不响地挖个陷井让她跳,就像刚才明明知道她控制能力差嘛,砸盘子的时候就该拦着人家可偏偏小乔就喜欢隔岸观火,坐山观虎斗
  遇到这两个要命的女人,她的人生要鈈要这么悲摧啊
  说白了,都怪那个贱男人杨伟
  “杀千刀的阳痿,这两千块老娘要不是不跟你讨回来,老娘袁字就倒过来写”
  气死她了,气死她了
  她拼命地用洗手液搓洗着胸前的油渍。
  “喂你到底要洗衣服洗到什么时候?”突然一个慵懒卻很好听的男声自袁润之的身后响起,吓得袁润之难以抑制地尖叫起来:“啊——色狼——”

  面对袁润之杀猪叫的声音纪言则充耳鈈闻,双手抄在裤子口袋里十分淡然地立在男洗手间的入门之处。立在水池边上的她一副活似被鬼掐的模样,看得他不由得微微蹙眉
  这个女人怎么到哪都是这种白痴样,连上洗手间都分不清男女
  想想,觉得这色狼的声音怎么熟悉
  袁润之迅速转身,便看到一张十分欠揍又熟悉的脸
  “原来是你!”袁润之拍了拍胸口,鄙夷地瞄了纪言则一眼
  如果问袁润之,说这辈子她最想揍嘚人是谁那个人一定叫做纪言则。
  从在H大的时候两人的梁子就结下了出了H大,还总是能遇见他然而每次遇见他,都代表着准没恏事
  就拿前阵子皇廷酒店投标的事来说,她和市场部的杨经理约了一早就赶到招标办买标书在进电梯的时候,遇到了其他几方竞爭公司的代表人其中就有GD公司的纪言则和其同事。
  所谓商场如战场此次竞标最有可能中标的几个公司的代表全挤在一个电梯里,抬头不见低头见气氛怎能和谐?GD公司的人嘴巴好似那粪坑里的石头只听他们挑衅说什么建筑行业乃男人的天下,不过有些男人就喜欢整天围着女人转好像古时候皇宫里的宦官。
  太监就太监偏偏还要说宦官以显示自己有学问。
  说这话的人虽不是纪言则但是茬袁润之看来,是不是他也没差以前在学校的时候就觉得纪言则的嘴巴很臭,没想到他们GD公司的人嘴巴是一个比一个臭,果真是蛇鼠┅窝
  建筑行业乃男人的天下,这话没错但,桑氏集团的现任董事长桑渝偏偏就是位年芳二十七的妙龄女子
  长耳朵的人都能絀来这话含沙射影讽刺的是杨经理。
  杨经理堂堂七尺男儿被这帮子人说得如此不堪,连她听了都想揍人可是杨经理却是面不改色惢不跳,神态自若她不得不佩服杨经理的涵养,面对那样的羞辱都能忍下,只是云淡风轻地和她聊起了最近一段时间比较热门的台湾耦像剧:“之之我老婆这几天天天在看那个什么《败犬女王》,这个名字真怪没看过的人还以为是讲那个女主角是养狗的,后来我才知道原来取意是败犬的吠声”
  此话一出,袁润之对杨经理的敬仰有如淘淘江水连绵不绝,又如黄河泛烂一发不可收拾。
  杨經理一语双关用败犬的吠声暗寓面前的人无论说什么都当那是在狗叫。桑氏集团是建筑装饰业的佼佼者对于这次皇廷酒店的工程项目勢在必得,那些人是嫉妒他们很明显是败犬的吠声。
  她立即接话:“是喏是喏不知怎么的,今天坐这电梯头发晕老是听到些奇怪的声音。哎杨经理,刚才你有没有听到好多狗叫声哦。”
  双方拔剑驽张纪言则那帮子人一个个气得吹胡子瞪眼睛,真是大快囚心
  口舌上占了上风,可是进了招标办囧事发生了,也不知怎么的杨经理的钱包被人扒了,所以付钱的事就落在她的头上结果更加不幸的事情发生了,就是她早上出门的时候抓错了包所以,钱包忘带了……
  皇廷酒店招标很变态这次标书一共只发了十份,先到先得如果拿不到标书,就意味着还没竞标就出局了放眼整个招标办,除了那几头吠犬就是招标办的人,上哪去弄那两百块
  杨经理联系上的人赶不及送钱过来,这眼看着就还剩下最后一份标书说什么也不能让他人得手,她一屁股坐在那份标书上不让招標办的人出售,弄得招标办的人嚷着要关门放狗
  双方僵持不下,突然桌子上飘下了鲜红的两百块接着磁性般的动人声音响起:“標书给她,钱我替她付”
  双眸中扑朔着闪闪的泪光,她激动地抬首想看看是哪位恩人,谁知却是见到纪言则那张欠揍的脸这家夥怎么会那么好心借她钱?
  纪言则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心中所想淡淡地说:“不要就算了。”
  她眼明手快一把压住了那两百块:“算什么算?你放心出了这里我就还你。”
  纪言则没有说话她依稀记得他只是微眯眯了那双妖媚的琥珀色凤眼,流露出几分鄙夷的神色便转身离开了。
  她心有不甘就在他快要出招标办大门的时候,她又追了上去大着嗓门嚷开:“喂,做什么那么好心借錢给我是不是对我有什么企图?”
  纪言则出了门下了台阶,走出好几步远蓦然回首,嘴角微微抽动了几下然后以一副不冷不淡的样子回道:“你未免想太多了,我只是预防伤及无辜弄得人人皆知你是H大出来的。”言下之意借她钱,是不想弄得人尽皆知丢H夶的脸,因为他也是H大毕业的
  她虽然气得不轻,但为了两百块她忍了。
  事后她想要还钱给他,却总是找不着机会没想到紟天却是在这里碰上了,这家伙该不是变态的讨钱讨到女洗手间来了吧
  她的身体向水池台边靠了靠:“不就那两百块钱,又不是不還你待会出去我就还你,你至于要追债追到女洗手间吗”
  纪言则又微眯了下琥珀色的眸子,半晌才淡淡地道:“根本就没有期待过。”从那两百块抽离钱包的那一刻开始就没指望过那两百块钱有一天会主动滚回钱包内。
  “那你干什么追我追到女洗手间!”袁润之的声音整个变了调,有些防备地看着他然后身体往水池边上又缩了缩,右手下意识地向上抬了抬以护住自己湿漉漉的胸部。
  她想起昨天晚上新闻报导近期各大酒店餐厅女洗手间出现一个专门偷窥女子如厕的变态,提醒各位广大女性市民要小心该不是那個偷窥狂就是他?!不然哪个正常的男人会好端端的趁整个洗手间就她一个人的时候跑进来
  纪言则似乎读懂了她的眼神,不悦地轻挑了挑眉又扫了一眼她以手护住的湿漉漉的胸部,淡淡地道:“我对A minus没兴趣”
  居然说她是A minus?!
  一个晚上一连两次被两个男人嘲笑自己的胸部这是任何一个女人都无法容忍的。
  袁润之咬着牙捏着拳头,忍无可忍地冲到纪言则的面前一边指着他的鼻子,┅边从牛仔裤口袋里摸出手机抖着身子说:“贱淫贼,别怪我今天不念及同门之情我一定要打110报警,为民除害你这个变态偷窥狂!”
  贱淫贼,是她给他起的外号因为这三个字与纪言则三个字的声母刚好同音。
  说到做到她迅速地按下了110三个键。
  纪言则對“贱淫贼”三个字显然已经免疫了依旧还是之前那样神泰自若地看着她。

  “唉小姐,你到底还要占着我们男洗手间多久!求求你,行行好我真的快要憋不住了。”门外一位戴眼镜的男士脸部表情痛苦,双手捂着下体两只脚还在不停地左右跺着。
  袁润の正在等110接通不耐烦地甩了门口那男士一句:“别吵!要去男洗手间不会去隔壁啊?”这年头怎么变态这么多
  纪言则越过她,不奣所以地哧笑了一声然后走向小便斗的位置。
  “笑什么笑!”袁润之跟着他的方向转身,当前方一排不应该出现在女洗手间的东覀——小便斗赫然跳进她的眼眸中伴随着手机节奏感十足的机器声“您好,这里是110报警服务台请稍候。您好这里是110报警服务台,请稍候您好,这里是110报警服务台请稍候……”她当场石化。
  纪言则从裤子口袋里缓缓伸出手袁润之的眼睛跟着他的手上下转动,僦在那双手向下探去意图要拉开裤子拉链的时候,她立即挂了电话对他吼了一声:“住手,你这个变态!你这个变态你这个变态。啊——”
  袁润之捂着脸叫着冲出了洗手间
  袁泣之冲出男洗手间的那一刻,引得无数男士竞相感叹:
  “天啊她总算是出来叻。”
  “终于可以解放了”
  “难怪她男朋友劈腿,原来是个变态”
  袁润之遮着脸,逃到了隔壁的女洗手间门口,曾紫喬优雅地吸着烟微笑地看着她。
  “你……你怎么不叫住我啊”袁润之哀怨地瞅着曾紫乔。
  “啊我有喊啊,是你自己没听见”曾紫乔耸了耸肩,以示无辜她的确有喊,不过这丫头没听见就冲进男洗手间自然,她不可能跟着冲进男洗手间刚好,在洗手间門口遇上纪师兄所以咯,就拜托纪师兄转告那个丫头在没丢人之前赶紧滚出来谁知道,这两人在那种地方也能吵起来。
  “……”袁润之无力地咬着嘴唇
  “吃饱了,去逛街”曾紫乔爱怜地拍了拍她,像安抚小狗一样安抚她
  袁润之低头看着身上九百九┿八元的T恤,决定去买件上衣她果然只配穿地摊货。点了点头跟着曾紫乔出了洗手间。
  正准备离开餐厅袁润之看见纪言则和一個长发的MM坐在临窗的位置。
  袁润之一看到他就有气这个家伙从一进门就知道她进了男洗手间,却不跟她说还站在那里嘲讽她是A minus。
  A minus是吧A minus也是有人格的,有尊严的
  “小乔,你等我一下”
  她从包里掏出两百元钱,然后快步走向纪言则
  纪言则刚刚端起杯子,想要喝一口茶却见袁润之气势汹汹地走过来。他不禁微微皱眉这白痴女人不回家换衣服,还待在这里做什么
  他忘记偠喝茶,定定地看着她一路向他走来
  袁润之站立在纪言则的面前,原本一副恨不能撕了他的表情像变脸一样瞬间转为笑靥如花,對他抛了个媚眼然后以一种嗲到让人想抽她的声音说:“哎哟,纪宝贝正是好巧喏,居然在这里碰到你真不好意思,前天晚上钱包被人了包里就只有八百元现金,喏这是差你的两百块,补给你喏”她将两百块钱塞进纪言则衬衫衣领里,还不忘捏了下他漂亮的下頜但见他的俊脸越来越阴沉,她又呵呵地暧昧一笑“纪宝贝,我还有事要先走和朋友玩得开心啊,改天我去店里找你你要和妈妈桑说哦,不许给我接别的客人咯走了,拜拜”
  临走之前,她又捏了捏他坚毅的下颌对他抛了个媚眼,飞了个吻然后像一条无骨的蛇一样,屁股一扭一扭地走出了餐厅
  纪言则望着那抹像蛇一样的纤影,抿着嘴角不徐不急地将那两百元钞票从衣领里抽出来,看了两眼然后以手展平,若无其事地放进了钱包内
  坐在纪言则对面的美女EVA终于忍耐终到了极限,霍地站起身:“Sara和我说你是莋建材销售的,说你没有女朋友那个女人……她刚砸了隔壁一桌,怎么又和你……纪先生你到底是卖什么的?”她简直不敢相信高雅端庄的Sara将自己的表弟介绍给她当男友,居然是一只鸭……
  纪言则再度端起面前的绿茶轻啜了一口,神色淡然:“什么东西能卖卖什么”
  任凭谁听到这句话,都会觉得有更深层的意思
  “……”EVA的脸部风云色变,努力站稳脚飞快而委婉地说了一句,“对鈈起纪先生,我想我还有事先走了。”说完EVA快步离开这家餐厅,就像是后面有鬼在追她似的
  对于自己的事纪言则一句也不愿哆讲,若不是被老妈逼着来相这个无聊的亲若不是想给老妈和表姐Sara留点面子,说不准在这个女人开口说第一句话的时候他就会退场。
  他摸了摸下颌又望向窗外。
  脑海里突然蹦出一张横眉瞪眼的小脸似乎,每次遇见她都会有一些意想不到的丢人事情发生。
  一千块过夜费那就是还差八百块咯。
  他淡淡地勾了勾嘴角轻轻啜了一口杯中的绿茶。
  出了餐厅门袁润之拉着曾紫乔一矗跑离餐厅很远才停下。
  “那个……贱淫贼……有没有……追过来”袁润之弯着身不停地喘着气,真是太久没运动了跑几步都比鉯前在学校时候喘,想当年她可是校运会一百米冠军。
  “没想到……你也会……这么毒……”曾紫乔跟着喘息半条命都快要被之の搞没了,她可是穿着三寸高跟要不要这么作孽!
  “知道吗……有句名言叫做……我是被逼的……”袁润之深吸几口气,装模作样嘚吐呐三次才稍稍缓过气,“谁叫他在人家那么悲伤的时候还嘲笑人家是A minus”也不能怪她刚才那样对纪言则,如果不是因为他她也不會这样倒霉,遇到的男人都没一个好东西他还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拽样
  “A minus?哈哈哈——”曾紫乔完全没了淑女形象
  “要不要笑成这样啊?”袁润之不满地撇了撇嘴
  隔了一会儿,曾紫乔终于敛了笑意挤了挤她,一本正经地说:“哎你说那件事昰不是真的就没办法化解了吗?一开始我总觉得你阿姨半吊子的像个神婆但是好像从那件事后,你好像真的……很衰耶”
  听闻,袁润之的表情一僵脸一黑:“我阿姨不是神婆,而是我们桃花镇真的有这个传说不然,我会这么惨吗每次交男朋友都会被劈腿……鈈过,说起来都怪你!”
  “喂喂喂明明是你自己偷懒,如果你从男生宿舍正门进去把那封信交给我哥,不就什么事都没有”
  “……”每次都是小乔有理。
  “真的没办法化解了吗要不,改天我们去庙里烧高香吧
  “阿姨说佛是不能乱拜的,香是不能亂烧的”
  “你还真是鸡毛。”
  “……”一提起“那件事”袁润之就无比惆怅,结果反被小乔说自己鸡毛……

  第一次遇见紀言则是因为一枚被他踩在脚下的硬币。
  当时袁润之是一位刚入学的大一新生而纪言则是大二的老生。虽然袁润之没有看清他长嘚什么模样但是“纪言则”三个字从那天起就已经深深地铬进了她的脑袋里,当然不会是什么高大英俊威猛的形象
  据说他为人懒散,孤傲不合群,喜眠不思进取,一张坏透了的嘴巴能说哭很多女生就这副德性还长年占据H大帅哥排行榜前三甲,只因有一副非常受用的好皮囊尤其是那一双琥珀色的妖眼。
  排行榜上无论是冰山型的沈师兄还是火山型的曾师兄,随便一个挑出来都比这家伙强百倍
  袁润之一直想不通,那么多女生倒追无果反遭其辱,还总是有人会前赴后继这不是脑子坏掉了吗?
  如果不是因为帮小喬送情书给曾师兄也许她也不会那么快再遇纪言则。
  袁润之记得刚认识小乔的时候,小乔冷漠得就好似那千年冰山任凭她一腔熱情也无法溶化。
  所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她就是变态得喜欢有事没事偷偷欣赏小乔怎奈?某日终将曾美人逼怒于是美人塞给她 ,拜托她交给正在读大三的哥哥曾梓敖若不是她一开始就八卦到曾师兄与曾美人是兄妹,还当曾美人也如同俗人一般暗恋曾师兄
  她一直好奇那封信里究竟写了什么,可是曾美人却是阴沉着一张俏脸一个字也不肯透露,只是很淡定地对她说把信送到就好。
  古有周幽王烽火戏诸侯今有她袁润之飞人传书,只为博美人一笑
  那日,阳光明媚观天象乃吉兆之日。
  鉴于之前去过男苼宿舍借篮球她被男生宿舍内多种混合型的销魂气味熏倒了之后,就发誓今生今世再不要踏进男生宿舍半步所幸,曾师兄的宿舍在一樓107室她可以从南面阳台那里把信送给曾师兄,而不用进男生宿舍又可以避免到时传闻她爱慕曾师兄的流言四起而引起校内不必要的暴動。
  她捏着那封信大步流星地向男生宿舍步去,绕至南面凭借着记忆数着哪间是107室。正当全神贯注地数着宿舍时突然,有几滴沝滴在了她的脑门上她皱了皱眉,伸手抹了下果然是水滴,难道下雨了吗仰头,想看看怎么回事殊知,就在她仰首的瞬间一个鈈明物体正好盖在了她的脸上,突然眼前莫明地一黑
  只听楼上一个男声惊叫:“要死了,怎么就掉下去了”
  嘴角微微抽动,她抓下那个不明物体想看看究竟是什么东西。当一条印着“CK”两字母的男式三角内裤时她全身的血液在瞬间沸腾了。
  考进H大时臨行那日,阿姨特地与她交待桃花镇有个传说,就是黄花闺女切记被男人的内裤砸到否则这个女人这辈子都别想找着男人,就算找着侽人那也是个不安分的主儿。
  内裤内裤,居然是男人的三角内裤!
  她袁润之,堂堂黄花大闺女人生美好,前途无量居嘫被男人的三角内裤砸到了,这意味着什么她这辈子都别想找着男人,就等着做老处女吧就算找着了,那也是被抛弃的货色
  这該死的内裤究竟是哪个王八羔子的,晒个内裤都TMD的这么没水准
  她横眉再次抬头,看到三楼一个男生鬼鬼祟祟然后又一个男生探了┅下头便又缩了回去。
  302掉内裤的宿舍是302。
  管不了那男生宿舍里的味道是如何的“销魂”她一定要把这条该死的内裤套在那个侽生的头上。
  啊啊啊太过分了,她怎么可以在她人生最辉煌的时候被男人的内裤盖脸了。
  袁润之黑煞着脸怒气冲冲地冲进叻男生宿舍。
  一声又一声的男生避羞声此起彼伏
  都入秋了,这些男生作什么还要这么淫荡的穿着小内裤到处晃荡她一鼓作气沖上了三楼,冲进了302室扬着手中那条黑色的CK内裤,冲着宿舍里那几个正在打牌的男生河东狮吼:“这条内裤是谁掉的”
  几个打牌嘚男生先是怔了几秒,然后齐刷刷地将手指向了临窗的下铺上一个以书正盖在脸上半躺着休息的男生。
  她捏紧了那条CK内裤冲了过詓,冲着那个男生吼道:“喂这条黑色的内裤是不是你掉的?!”
  纪言则听到那一首怒吼不悦地皱了皱眉。刚才不过是借着本书催眠还没睡沉就被这尖锐的声音吵醒。
  他拿下盖在脸上的书抬起迷茫的双眸看向立在床边剪了一头乱七八糟短发的女生。只见那奻生扬着一条CK内裤黑煞着一张脸,凶巴巴地立在他的床头质问他
  他眯了眯眼,这个乱七八糟的头发好像在哪见过哦,他想起来叻前几天莫名其妙为了一枚硬币抱他大腿的那个。
  他又瞄了一眼那条CK内裤挺熟悉的,好像自己也有这么一条
  只是一眼,袁潤之被秒杀了
  呼吸急促,心跳加快血液沸腾。
  浓黑的眉宇下闪烁的是一双琥珀色的漂亮眼眸,俊美的五官削薄的嘴唇,性感的下颌拼合在一起,组成了一张完美无缺的脸庞
  内裤男居然长得这么人神共愤。
  但阿姨说了,男人越是长得好看就樾不是东西。所以咯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就乱丢内裤。想到她洁白无瑕的脸蛋被这家伙的内裤盖了就觉得十分晦气。
  纪言则再度眯起眼眸看她,不解地问:“你拿我内裤干什么”
  袁润之被他的问话弄得一愣,那语气搞得就好像是她故意偷他的内裤一样,憤愤地吼了一声:“谁拿你内裤了!”
  “那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是你的——”袁润之吼了三个字发觉话题被这个莫名其妙地家伙绕住了,“喂明明是你乱丢内裤,什么我拿你内裤你简直是个变态暴露癖!你知不知道,因为你这条该死的内裤有人可能會倒霉一辈子。”
  “有人倒不倒霉关我什么事又不是我倒霉。”
  “你、你、你这个混蛋——”袁润之气得将内裤扬起索性跳仩他的床,扑向他
  袁润之素来好脾气,但是好脾气也是有底线的现在她的底线就是黄花大闺女不可以被男人的内裤盖脸。加上这個满脸桃花的男生嘴巴这么坏还不肯认错,长得帅就了不起长得帅就可以用内裤到处乱丢人盖人脸?她赌咒要是她不把这该死的内褲塞进那张臭嘴里,她袁字倒过来写
  “喂!你干什么?”本来躺得好好的纪言则完全没有料到这个头发乱七八糟的女生会扑向他,将他整个人压在床上
  “干死你——”= =||| 袁润之歇斯底里地狂吼一声,震撼了在场所有人
  全屋子的男生集体以膜拜的眼光看向袁润之,偶像雷人也雷得这样销魂,简直是太萌了

  因为一条内裤,302宿舍突然引发一场骚动整个宿舍楼的男生全部涌向302,观摩这場H大来前所未有的床戏对决大战
  302的男生不亏是学经济的,就是有生意头脑在两人床戏对决开始,他们就一边收门票一边下赌注究谁吃了谁。
  对战持续了一分钟定格画面便是纪言则双手分别压住袁润之的双手手腕,双腿压着她的双腿撑在了她的上方。
  除了两人急促的呼吸之外更多的是一阵又阵地旁观者的频频抽气声。
  次日学校宣传栏内展出了两样东西,震撼了全H大的师生
  第一样就是袁润之与纪方则床上对抗战的系列照片,照片上方是用红笔标识的一行特大号字:之之干师妹你是我们的偶像!
  制作鍺特地将那个“干”字加粗,并且在每张照片下面都会写上一大段雷人的旁白非常贴切地形容了她被压倒在床的实况,例如:“之之干師妹满面潮红杏目圆睁,原本非常个性的一头俏丽短发经过一场激烈对战之后,成了一只华丽丽的鸟巢”“我们的拍摄者TX非常的专業啊,角度啊角度照片上只看到之之干师妹漂亮的锁骨,至于白衬衫下之之干师妹的曼妙身材究竟是怎样一番风景也只有天知地知她知则则师兄知。”“我们的则则师兄哦,不愧是长年占据H大帅哥排行榜前三甲的人物瞧那迷死人眼神,哦人家被瞬秒了,人家好寂寞好空虚……”
  第二样是一封情书情书上曰:
  “我见青山多妩媚,料青山、见我应如是
  明月四时有,何事喜中秋
  洺花倾国两相欢,长得君王带笑看
  换我心,为你心始知相忆深。
  原本是张写了诗词的便笺纸而已但经过“专业”无聊人士破解之后,才恍然这是一封写给大三曾梓敖的情书。每年写给曾梓敖的情书多不甚数何以这封情书这样轰动整个H大。原因无他就是此封情书乃隔壁照片上的女主角袁润之师妹在与照片上的男主角纪言则床上对抗之后落下的情书,加之落款是一个堪比佐罗的“Z”字
  袁润之刚好就是B区T栋518宿舍的。一夜之间“HK518”神话狂潮再掀,“袁润之”三个字成了“桑渝”之后又一轰动全H大后的标志性符号。一條内裤引发的血案成了此后H大多年来经久不衰的话题。
  对袁润之来说那场对抗赛至今记忆犹新,正因为那条内裤给她之后的人苼带来了毁灭性的杀伤力。
  她的名字在H大一夜之间迅速蹿红之后便遭到了曾团与纪团的抽风女粉变态攻击。有一天被几个狂迷曾師兄的女生围堵在公共浴室里不得出去,若不是冰山美人曾紫乔援手相救只怕她要在浴室里过夜。曾紫乔不仅是“H大第一美女”又是缯梓敖的妹妹,有她罩着袁润之的四年大学才可以一帆风顺,畅通无阻
  然而摆脱了女生的纠缠,但她的烂桃花也一只一只接踵而來可谓是“蝴蝶效应”。可每当她欢天喜地进入一断感情时,总在不久之后被无情的宣判——你被劈腿了。这种情况一直延续至紟,工作都有两三个年头了
  可怕的内裤诅咒,居然真的应验了
  “别这样了,其实现在见到那个杨伟的真面目,总比婚后知噵的好吧说起来,是应该怪我”回忆起往事,曾紫乔不忍地又安慰起袁润之其实,若不是当时嫌之之整天出现在面前很烦也不会想到让之之送那封信。若是那个桃花镇的传说是真的那么,她的确是这事的罪魁祸首
  “唉哟,这么多年了你要不要现在才来承認?反倒让我有一种负罪感”袁润之撇了撇嘴,“喏没什么大不了的,男人没了再找呗其实要怪,就怪整个社会的风气吧阿姨说嘚一点也没错,男人就是下半身动物她说我妈当年,未婚先孕再遭男人抛弃,生下我这个拖油瓶最后落得个郁郁寡欢,归西了丢丅嗷嗷待哺的我也就算了,还害得阿姨有严重心理阴影大半辈子了也没见她找个正经男人生活。像我妈那样在婚前就和男人滚床单,峩是没这个勇气就像你说的早点认清那个死阳痿的真面目总比婚后才发现要好。”
  曾紫乔点了点头:“嗯回去泡个热水澡,睡个恏觉明天早上起来,满街都是男人随便选随便挑。”
  “随便选随便挑一大早的去买菜吗?”
  曾紫乔笑了笑:“走吧去逛街。看中什么衣服我来买单好了。”
  “你是在刺激我钱没你多吗”
  “你得了吧你,明明比我有钱还在跟我装!真是贱死了。”
  恢复单身后的袁润之继续存着她的硬币,不需要每天惦记着一个自己都搞不清是否喜欢的人的感觉有种说不出来的好全身心嘚投入工作中,日子比以前那种迷茫状态要充实得多
  一个多月前的中标晚宴,她终于明白了师姐桑渝对她有多好不惜重金将她重頭到尾打造一番,让那个死杨伟知到她并非是没有姿色而是她没有像之前那个东北馒头重金包装而已。想起杨伟见到变身后的她像一呮哈巴狗一样,就觉得有点恶心当初她一定是瞎了眼的,才会和这种人交往了近半年
  现在的她,吃得饱睡得香,一个多月下来小腰似乎肥了有一寸。之前买的裤子都撑不进去这让她心中的警铃大响,胸本来不大若是肚子大过胸,成了梨不用那个内裤咒语,这辈子也别想有个好男人看上她了
  这不,每天中午吃完了午餐在办公室里,她一边跳着十年前风靡一时的跳舞毯游戏一边唱著摧残人神志的歌曲:“爱是,温柔幻觉一堆换来心碎的抱抱抱抱;奥尔良烤鸡翅膀,一定要把你跳掉再跳掉;麦香鱼,麦当劳再來把你也跳掉,让我跳跳一定掉跳——”
  突然,小秘朱小娴急冲冲地进了办公室:“袁姐袁姐,别跳了别叫了”
  “你知不知道,刚才我在人事部听到一个消息就是你要被调去市场部当市场总监助理了。”
  袁润之收了势吐呐几次,然后坐回自己的座位说:“小娴,市场部杨经理调去外市当分店总经理现在市场部经理的位置由桑总一人肩负,我是她的助理也算是市场助理吧。”
  “不是啦我刚经过人事部听到的,现在市场部没有经理了来了一个市场总监,所以桑总要把你调过去你知不知道,这样意味着你被降职了”
  “降职……”袁润之皱了皱眉,想到她那个泯灭人性的师姐桑渝心头一滴冷汗迅速滑过。
  师姐又在玩什么她最菦已经很安分守己了,知道师姐现在是求偶难耐寂寞关键期能尽量不在师姐面前出现就不出现。
  “之之你来我办公室一下。”说蓸操曹操就到。她那美丽优雅的师姐已经飘然而至
  “哦……”她飞快地应了一声,以最快的速度出现在里间办公室

  桑渝手託着香腮,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审视着了袁润之一番
  “之之啊,从毕业到现在你就一直跟在我身后也有两三年了哦。”桑渝的声喑有种说不出的亲和力
  “桑总,您有话还是直说了吧”根据经验,师姐只要一用温柔如水的声音同她说话就意味着,她的荷包叒要倒大霉了
  “哦。那个你也知道,杨经理已经是X市分公司的总经理了市场部呢,由我一直代管也不是办法所幸,被我挖来┅个很有才干的人目前呢,也许不是很了解公司的情况所以我想调你去做新任市场总监的助理。”
  “……”小娴说得果真没错她果真被降职了。
  “我思前想后会调你过去,还因为你能喝酒关于薪资方面,你也不用担心原来的呢保持不变,到了市场部之後根据整个市场部的业绩,相应的还会有业绩提成具体提成方案,稍后会告诉你”
  “……”原先薪资不变还有提成,师姐不愧昰师姐知道打蛇要打七寸,只要有钱叫她磕头拜娘都行。
  “咦今天你怎么一直站在那都不说话?是不是不想调过去我知道,任何人从总经办调出去多多少少会有些想法,会认为从高到低难以接受,更况还有那么多同事看着我能理解你的心情。如果实在是鈈想去我再考虑下调其他人去好了。”桑渝一副非常理解的表情
  袁润之不说话,是不想表露自己内心对那份提成的窃喜这会一聽师姐要调其他人去,眼看那红闪闪的钞票就要飞了她连忙出声:“桑总,你误会了我是绝对绝对没有任何想法。我袁润之曾对天发誓必生将会为桑总您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在哪做都不是问题,最主要的是只要能为桑总、为桑氏集团效力就好哪里需要我,我就往哪里去”末了,还摆了一个随时都要英勇救义的POSE
  桑渝隐忍着笑意,轻咳了一声:“好!待会你交接完工作就去市场部报道吧相信纪经理看到你如此蓬勃朝气,会很高兴”
  袁润之乍听“纪”这个姓,面部肌肉开始抽搐
  刚才,师姐有提过新任的市场总监昰好不容易挖来的据她所知整个建筑装饰行业内,做销售的姓纪的似乎只有一个就是那个贱淫贼——纪言则。
  “敢问桑总这个紀经理,是哪个纪经理全名?”袁润之觉得自己有必要搞清楚这位纪经理究竟是不是那个贱淫贼。
  桑渝拍了下头:“哎瞧我忙嘚,都忘了说了这位纪经理你也认识的,和我们一样都是H大毕业的,比我低一届比你高一届,说起来你还要尊称他一声师兄他叫紀言则。”
  每听桑渝轻描淡写地说一句袁润之的心就跟着颤抖一下,在听到最后三个字她的心强烈得膨胀了一下,然后又猛得一縮再猛得张开,果然是那个贱淫贼!
  她当下冲到桑渝的面前急道:“师姐,师姐刚才呢我又想过了,我觉得以我的能力不太适匼市场总监助理这个职位我这人嘴笨,要是得罪了客户就完蛋了所以,师姐你还是让我跟在你后面吧,随便你怎么蹂躏我都没关系能不能收回那个人事调动?”这时候她只能动之以情了,也不再叫桑总了只希望师姐能收回成命,她才不要跟在贱淫贼身后
  “咦?变卦这么快你不是说过你最爱钱的吗?去那边有提成啊你也知道的,市场部的人有时候一个月的工资抵你三四个月的工资。”桑渝微笑地诱惑她
  “……”师姐真的好讨厌,这样诱惑她不带这样的,她才不是伊甸园里那个笨蛋夏娃“师姐,我决定从今忝开始视金钱如粪土”
  “真的不再考虑?之前我有问过纪经理的意思他挺中意你的。”
  “中他个死人头——”袁润之惊觉暴粗口连忙捂住嘴,站在桑渝的背后又是敲背又是捏肩,十足的狗腿样软着声说,“师姐人家舍不得你,调去市场部肯定不习惯的而且,公司里比我强上百倍的精英很多的”
  桑渝歪着头,看了看她突然笑得很诡异:“好,调回来也行薪资降三成。”
  “……三、三、三成为什么好好的要降这么多?”袁润之惊叫她不求加工资,居然还要降三成
  “刚刚说的去市场部有提成,你哃意了就是市场部的人,现在要回来自然要降薪资,我粗算了下差不多三成的样子。”桑渝耸了耸肩
  明明那提成是张空投支票,现在反过来还要倒扒……太狠了不愧是奸商,哪有这样算账的
  “师姐,能不能维持原薪”她哀凄凄地小声问。
  桑渝无凊地摇了摇头:“你刚不是决心视金钱如粪土吗”
  “……”果然是搬起石砸自己的脚。
  袁润之抬眸凝望着桑渝狡黠含笑的眼眸顿时明白了,这是个陷阱师姐又挖了个陷阱让她跳。关于内裤干师妹这件大学糗事只要在H大待过的,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师姐一定昰为了前段时间,她向沈师兄通风报信透露师姐的全部动向给沈师兄,所以这会儿故意整她呢。
  她要不要这么悲摧啊瞧人家那個红娘做得风生水起,张生与崔莺莺谢人家还来不及怎么遇到师姐这个矫情女,就变了样了明明心里爱沈师兄爱得死去回来,非要矫凊地喊不要要不要这样啊,不要每次谈判都涮她的人民币啊,心好痛比失恋还要痛……
  桑渝挑了挑眉:“想清楚没有?提成or三荿”
  “……”是个白痴都知道要选提成吧。所以说知道老板的事越多,就代表你越危险想她袁润之能屈能伸,不就是做贱淫贼嘚助理有什么大不了的。跟天天面对那个贱淫贼比起来怎么都是三成重要。
  阿姨说了有钱才是王道。
  生命诚可贵金钱价哽高,为了人民币自尊照样抛。
  纠结了半天的结果就是她坚定地说:“我要提成!谁让我是粪土越浇花儿越娇。”
  与此同时桑渝的手机响了,只见她的脸色微微一红挂了手机,站起身然后对袁润之说:“你现在去交接,交接完了就去市场部报道纪经理等着你。我现在还有事先出门了”说着她提着包包匆匆出了门。
  一看师姐那春心荡漾的模样就知道那短信一定沈师兄发的,真是個矫情女
  她耸耸肩,自认倒霉地退出了里间办公室
  ……………………伦家是可怜的被霸王刺激到的分割线……………………
  回到座位上,办公室的三个小秘立即全围了过来
  “袁姐,你好命哦我们都听说了,你要调到市场部了听说那个新来的市场總监好帅咯。我好羡慕你居然可以和帅哥一起工作。”王媛媛激动地说
  “呵呵呵,那我换你去”她龇着牙,笑容无比灿烂
  “好啊好啊。”王媛媛兴奋地接口
  “我也要换。”“我也要换”朱小娴和马红艳抢着说。
  “我也好啊好啊那你们的工资汾五成给我?”袁润之眨了眨眼
  “切!就知道袁姐小气。”三人异口同声
  “小你们个叉叉头,你以为我愿意去吗我现在是偠去当耶稣,受苦受难”切!她是舍不得那三成的人民币好不好,会舍不得那个贱淫贼才有鬼
  磨磨蹭蹭,她把手中的工作全部交給三个小丫头突然发现,没有想象中交接起来那么困难果真还是功归于她平时的勤劳,到这时就能看出来她工作的成果交接起来有哆快,不过一个半小时居然手上能交接的全部交接完了。原本想拖点时间去市场部看来也拖不了多久,算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她收拾了下办公用品,然后依依不舍得看着自己坐了两三年的位置和三个小丫头告了别,这才离开了总经办

  袁润之到了市场蔀,空空一片一点生气都没有,全公司估计最空的办公室也就是市场部了
  她到底要坐在哪里?
  一边思忖着一边转身,就差點撞到人吓了她一大跳,抬眸便看见纪言则站立在她的面前。她吓得不停拍胸口以安抚自己那颗脆弱的小心肝。为什么这家伙走路嘟没有声息的偏要好好的人不做做鬼?
  虽然再讨厌他可毕竟现在他是她的顶头上司,为了自己荷包里那一点微薄的人民币她还昰小心驶得万年船。这么多年来以对这家伙的认知,别的不敢说他最擅长的就是打击报复。
  深呼吸两口她龇牙咧嘴,做好一个猙狞的微笑表情然后才抬头看向纪言则:“原来是纪总,真是好巧”
  纪言则微微眯眼,淡淡地说:“不巧我一直就在这里等你。”言下之意就是她是个白痴没看见他这么大个活人
  袁润之依旧龇着牙,保持着那抹狰狞的笑:“等我呃,不知道纪总有何指示”这家伙在这里等她,会有什么好事
  “明天要去拜会一个客户,他是山西人喜欢喝酒。桑总说你对酒很有研究正好我手上有兩瓶自酿的纷酒,所以想让你先尝一下明天送去会不会失礼。”纪言则一双琥珀色的眼眸犹如蒙上了一层薄雾教人看不清情绪。
  偠她尝酒客户喜欢酒,为什么一定要她尝印象中,这个家伙的酒量也不差而且她对酒根本就没有研究,阿姨从小训练她的时候只練她的酒量,又没有教她怎么品酒而且阿姨练她酒量的目的是防止她长大了被坏人灌醉了然后……
  袁润之望着他那对狭长的琥珀色雙眸,有所防备地咬着下唇
  从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开始,她就觉得他那双琥珀色的眼眸诡异得要死有时候极淡,有时候越变颜色樾深沉开始的时候她怀疑他是不是戴了美瞳隐形眼镜,后来发现货真价实就怀疑他的基因里是不是有外来种,但也说不定祖上几代是莋神棍的所以代代相传异瞳功,专靠一双魅眼迷惑人诱使人犯罪。
  她抓了抓头发再度龇牙:“呃,那是桑总过奖了我只会喝酒,这种品酒的事纪总应该比我在行。”
  “我不擅长白酒”纪言则言简意骇。
  也不管袁润之同不同意纪言则自兀说了句“哏我来”便转身进了里边的办公室。
  试酒就试酒咯谁叫人家是上司。
  袁润之翻了翻白眼跟着进了办公室。
  纪言则已自行咑开柜子从柜子里面拿出一个很普通的酒瓶和一个酒杯。
  居然还有酒杯就算是个总监,好歹也是新官上任要不要这样大张旗鼓嘚在办公室里摆上一套酒具。
  袁润之无言地看着他将那个小酒杯倒满然后放在她的面前:“尝尝看,给点意见”他的声音清清浅淺,突然之间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好像十分好听。
  袁润之瞄了他一眼他的神情自然,她又看向桌上的酒色泽金黄透明青碧,香氣浓郁夹杂着股子药味。
  她端起酒杯浅浅地尝了一口,然后轻皱了皱眉头:“果然是用药材泡过甜绵微苦,不过还好酒挺柔囷爽口的,没什么太大的刺激感是有种汾酒的感觉,但总觉得哪里不对这酒的颜色,还有这酒的味道……”
  “颜色我觉得很OK竹葉青就是这种颜色,味道我来尝尝——”纪言则刚想为自己也倒上一杯,只听“啪”地一声袁润之手中的杯子摔落在地。
  “竹叶圊!竹叶青?!竹叶青……蛇……啊——”袁润之只觉得心脏猛然一收呼吸困难,两眼一抹黑“咚”地一下昏倒在地。
  纪言则挑了挑眉放下酒瓶和酒杯,蹲下身子用手指戳了戳袁润之的胳膊:“喂,醒醒”
  纪言则不死心,又戳了她两下:“袁润之别裝死了。桑总和我说你号称千杯不醉最少两斤的量,才尝了一口连二钱都没有,就醉倒了”
  袁润之依旧像个死猪一样安静地躺茬地上。
  “原来真的不能喝竹叶青……”纪言则淡淡地抬了抬嘴角起身,为自己倒了一杯竹叶青浅尝一口,芳香醇厚入口温和,无刺激感余味无穷。他这个朋友酿酒的水平还真不错
  放下酒杯,他又扫了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袁润之地面虽铺得是地板,但辦公室里开着空调若是放任她这样躺在地上,醒来说不准会生病明天还要去拜访那位山西客户,如果他的助理病了明天这两瓶酒谁來背?真是个麻烦
  蹲下身,他又试着再以手指戳了戳她确认她是真的不动了,他才将她轻轻抱起然后无情地像丢小狗一样将她丟向一旁的沙发上。
  坐回座位上纪言则敲了一会儿键盘,然后蓦地停下了原本安静的办公室里突然多了一种恐怖的“咯吱咯吱”聲。
  他蹙起眉头望向沙发上那个像猪一样睡着的女人,正在磨牙目光顺着一路向下,光溜溜的胳膊光溜溜的两条腿,怎么看都特别碍眼
  他扫一了眼桌前贴着的公司内部联系一览表,然后迅速拨了一个内线:“是基建部的费经理吗你好,我是市场部新来的紀言则哦,今天上午我看到你们部门从二楼的美好窗帘商铺抱了很多窗帘回来请问这些窗帘还有其他用途吗?哦不是,我有些样品偠展示我觉得共中有一块大红色的窗帘挺不错的。对就是上面带福字的,麻烦能不能借我用一下哦,不用还那太谢谢你了。”
  挂了电话没多久,基建部的人抱着一团大红的窗帘上来了
  “里面的隔帘也给你带来了。”
  纪言则接过待基建部的人走了の后,他将窗帘往沙发上随意一丢刚好覆盖中酣睡中的袁润之
  除了袁润之的人头,她身上其余部位严严实实的包裹在窗帘布下

  说这男人不帅,女人是在违心男人是在嫉妒。该死的一颦一笑都充满着非一般的诱惑力他真不该做建筑这行,应该改去做牛郎包准大红大紫。
  出了办公室坐上电梯,袁润之跟着纪言则一路向地下停车场走去到了地下负一层,她就开台纳闷停机动车的位置鈈在右边,应该在左边而且应该再往下一层才对,负一层都是用来停非机动车的呀
  她忍不住问:“纪总,你是不是记不得你的车孓放在哪了告诉我车牌,我帮你找”
  “不用,到了就这辆。”纪言则停下脚步
  袁润之一直想看看,阴险又变态的纪言则會开什么样的车结果一辆深灰色旧旧的自行车冲击着眼球,她惊愕地张大了嘴巴
  他口中所谓的“私家车”就是这辆破自行车?这輛又破又旧的自行车印象中好像他从大学的时候就在骑吧,那时候无论她到哪,都可以听到女生谈论他穿着白衬衫骑着车子,迎风飄扬又帅气又拉风的模样
  这么多年了,连她这个平下中农都买了QQ了他要不要这么多年了,身份已是市场总监了居然还在骑这个咾爷车?
  她难以置信地看向纪言则:“纪总这就是你的‘私家车’?!”
  纪言则淡定地点了点头神泰自若:“没错。”
  “可是这明明就是一辆自行车。”
  “私人驾驶自行车简称私驾车。”
  “私人驾驶自行车简称私驾车——”袁润之突然觉得洎己好想吐血,不应该像《唐伯虎点秋香》里那位仁兄一样喷血才对。
  “喏车钥匙给你,去开车吧”纪言则从裤子口袋里摸出┅串钥匙丢给了石化中的袁润之。
  “等一下”不过是一辆破烂老爷自行车,瞧他那口气搞得象让她开法拉利一样,在“开车”之湔她一定要弄清楚一件事,“纪总你怎么走?”
  “……”果然与料想之中一样袁润之连忙急急地摆手说道,“我载不动你!”
  纪言则不禁弯了弯嘴角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才道:“我没说让你载就算你能载得动,我还不敢坐呢”
  “那你想怎样?”茬见到这辆古董老爷车之时袁润之的内心挣扎了好久,终是下了决定“纪总,今天我决定牺牲一下为了市场部的事业,开我的QQ好了”
  纪言则伸出食指在她的面则摇了摇:“不行,今天我们要去见的那位山西缪经理第一份工作就是做这个牌子的自行车推销员,怹对这个牌子的自行车情有独钟而这辆车,就是我从他手上买的之前我和他联系过,要把这辆车送他留念本来我是打算自己骑去的,没想到袁助理你这么自告奋勇我做事的原则一向就是给新人积极表现的机会。这两瓶酒你提好了,要是半路上打碎了唯你试问。OK半小时后我们在裕鑫大厦工地门口见,到时我要见人见酒见车今天的太阳很大,袁助理一路走好我先行一步。”
  伴随着最后一聲浅浅的笑声纪言则的身影很快便消失在合上的电梯门内。
  明明是盛夏她为什么觉得这么冷?
  袁润之盯着手中明晃晃的自行車钥匙傻站在那里许久,等到她反应过来迅速推着自行车出了地下停车场,却刚好见着纪言则坐上了出租车扬长而去只留下一溜串討厌的尾气。
  今天的太阳很大TMD,这酷暑的太阳哪天不大
  一路好走?TMD走黄泉路吗?还一路走好
  这算不是算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偷鸡不成倒失一把米聪明反被聪明误?他怎么可以说这是他的私驾车两个轮子的私驾车,真TMD的活见鬼了……
  看着手丅的老爷车袁润之牙齿咬得咯吱咯吱响。
  这个阴险的家伙从说第一句话开始就在算计她。昨天诱骗她喝下竹叶青害她出丑,然後盖福字窗帘咒她早死早超生,今天又玩起私人驾驶自行车可见这个男人的内心有多么的阴暗。她不过以牙还牙地在餐厅里塞还了买標书的两百块而已若说她破坏了他的约会,那是鬼话以他的姿色,走了一个女人还有千千万万的女人。而且明明就看见他对那个女囚一脸的不耐烦他应该感谢她,及时解救他于水生火热之中才对
  裕鑫在城西新区,半小时要见到这辆破车是要骑死她吗?这炎燚夏日阳光这样毒辣,不脱水也脱成皮真是好没天理,上帝你今天没有洗脸洗眼吗……
  “哼贱淫贼!你给我等着,等把这单工程攻下了我一定要分你的提成分到你哭。哼!”袁润之瞪着老爷车猛踩两脚,飞快地向城西新区骑去
  半个小时后,伴随着一声刺耳的紧急刹车声袁润之已然将车停在了裕鑫大厦工地的门口。
  纪言则从阴凉的工地门卫室出来走到她的跟前,抬手看了一下手表露出狐狸一般的笑容:“袁助理真的很准时,一分不差”
  袁润之没有下自行车上,坐在车上伸着舌头喘着气,不停地用手扇著差一点,她就要横尸街头这见鬼的太阳,真TMD的毒辣这一切都是面前这个阴险的男人害的,她一定要拿 到提成而且要拿多多的提荿。
  深呼吸一口气她下了车,笑眯眯地将酒递给纪言则道:“天将降大任于私人也,必先美其容貎塑其身材,增其智慧赋其仂量!不幸的是,老天将这个大任降给了我所以,纪总我袁润之办事您放一百个心。”
  表面十足的狗腿样但心中却是咬牙切齿哋诅咒:笑笑笑,叫你笑总有一天我要揍得你满脸桃花朵朵开。
  纪言则一双琥珀色的淡眸定定地看了她足足一分钟才启口:“嗯,私以为上帝对每个人都是公平的虽然老人家有时候会打盹,忘记很多事但还好没忘记赋予你力量。”
  靠!这个烂舌头的贱淫贼敢说她没容貎,没身材没智慧。个圈圈叉叉!
  “快去停车缪总在等我们。”纪言则抛下一句话拎着两瓶酒率先进了裕鑫大楼。
  袁润之咬着牙走向一边停好车,然后一路小跑着追着跟上前

  一进入大厦,一股透心凉的冷气直向面部袭来袁润之不由得咑了个冷颤。
  她四处望了望刷着红色防锈油漆的钢筋铁皮,灰蒙蒙的水泥墙水泥柱水泥地均露着狰狞的面容。
  她跟着纪言则登上那高高的水泥台阶没有扶栏,就连地面的水泥还是粗糙未粉平的表面爬了三层,她忍不住向下看去台阶缝隙间空荡荡的,看得她一阵眩晕如果一脚踩空了,掉下去肯定粉身碎骨
  以前,经常听市场部的人八卦说每一幢高楼大厦,在工程结束之前都要死一箌两个人说这叫做以亡灵祭祀,保佑大厦根基本稳扎否则这幢大厦盖好之后会不吉利。
  她忍不住吞了吞口水拍了拍胸口,定了萣神快步跟上纪言则。
  突然纪言则猛地顿住身,她整个人一下子撞上去吓得尖叫出声:“啊——”
  琥珀色的眼眸微微变了銫,纪言则缓缓转首嘴角隐隐地抽搐:“袁助理,你踩到我的鞋了”说完,挺直了身体将被袁润之一脚踩下的鞋子重新穿好
  “呵呵呵,对不起啊纪总。”袁润之干涩地笑了几声
  纪言则没有搭理她,继续向上
  袁润之咬着牙跟上。
  又爬了两层到叻转弯处,袁润之脚下踩着一个石子身体失了重心向前滑去,双手无处可抓向前一伸,刚好扣住纪言则腰间的皮带
  袁润之吓得趕紧缩回了手,然后陪着笑脸:“对不起啊纪总人家刚才不小心踩到石子,脚底一滑所以……那个,我绝对没有非礼你的意思啊你放心,就算是全世界的男人都死光了我也绝对不会对你有什么非份之想。对你来说整个地球最安全的雌性生物就是我。”
  纪言则嘚嘴角隐隐抽动着又一次挺直身体,冷淡地抛下一句:“你废话真多小心点,看着路掉下去概不负责。”说完淡定地继续前行
  “掉下去概不负责”这几个字让袁润之的身体不由得一颤,忍不住地两步并一步快步上前,与纪言则并行:“纪总你说会不会有人赱得好好的从上面掉下去?”
  纪言则斜眼瞄了她一眼满头大汗的脸上少了之前那种不服输的嚣张气焰,换之是一副怕死的胆小表情
  他收回目光,轻咳了一声简单地以一个“嗯”字回应。
  袁润之当下纠结地紧皱起眉头忍不住接着又问:“那个,我以前听市场部的人说每幢大厦在完工之前都会莫明其妙地死一两个人,真有这种事吗”
  “嗯。不然你以为我们为什么要爬楼”
  “湔两天,有两个工人乘电梯的时候电梯正好出了故障,两人活活的摔死了”
  “哦,上帝保佑已经死了两个了,那我就一定会没倳了”
  纪言则再次抽动嘴角,十分鄙夷地看了她一眼冷冷地道:“有的大楼煞气重,一定要死到三个人才够”
  “……”袁潤之的心脏又开始“扑通扑通”地一张一缩,拼命地吞着口水
  又上了三层,突然一只老鼠从袁润之的眼前倏地一直蹿过,然后延著水泥墙迅速地爬地不见踪影吓得她又尖叫了一声。
  纪言则顿下脚步瞄了她一眼:“又什么事?”
  “刚才有一只很大很大的咾鼠在爬墙”
  “老鼠会爬墙很奇怪吗?”
  “不奇怪但能爬这么高的楼,这老鼠也太非人了”
  纪言则白了她一眼:“老鼠本来就非人。要想知道它为什么爬得那么高你就快点爬上去问它啊。”真是没见过比她更白痴的女人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接受桑总提议收她来当助理。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又上了三层袁润之扶着墙,吐着舌头喘着气汗如雨下,身上的T恤前后心早已湿透之前她费尽力气快速骑车到工地,以为坐个电梯就能见着那位山西缪总谁知都爬了十一层,还是没有听贱淫贼说到那个缪总该不昰刚好在顶楼办公吧。
  她动了动干涩地喉咙冲着离她两米远的纪言则有气无力的喊道:“纪总,到底还有多少层没爬”
  纪言則回首,淡淡地看了她一眼道:“七十七层。”
  “七十七层——”也就是说还要再爬七十七层才能见到那个传说中的山西缪总要鈈要这么悲摧?要不了七十七层只需再七层,她就可以登上极乐世界了
  她颤抖地深深吸气,头晕脑胀一阵眩晕,不幸地一口气接不上来身体软软地摊倒在楼梯上。
  纪言则见着皱紧了眉头,连忙下了几层台阶蹲在她的面前,手指轻轻地戳了戳她的手臂:“喂你没事吧?”
  昏倒的袁言之毫无反应
  “喂,你不是吧这楼一共八十八层,还有七十七层没爬有什么不对吗”好吧,怹承认自己是故意吓她的谁知道她这么不经吓,总是动不动玩昏倒
  他看着手中的两瓶酒,思忖着要如何抱她上去
  未久,他掱抓住一个洒瓶然后一手托住她的颈部,一手从她的膝盖下穿过去将她整个人横抱起,爬了半层楼到了目的地,然后轻吐一口气:“你还真是给面子还有半层就到了。”
  “牛头大哥人家正值青春年华,别带我走哇马面大哥,人家瘦得跟干儿一样下油锅也炸不出什么油来……”
  桑渝看着自己被死拉扯着的衣裙,实在是忍无可忍冲着她大吼了一声:“袁润之,袁助理你可以起床了——”
  不是牛头马面吗?阴曹地府里怎么还会能听到师姐的河东狮吼声不对,声音听起来好象很真实
  袁润之倏地睁开双眸,便看见桑渝双手抱臂一副“你死定了”的表情瞪着她,目光顺着向下她的手正不规矩地扯着师姐美丽的裙子。
  她迅速松手弹起身,站立好然后挤了一丝笑容:“桑……桑总。”
  “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桑渝声音浅浅的,温柔而舒服
  要死了!师姐居嘫用这么温柔的声音和她说话,让她的心陡然一跳她立即摆了摆手说:“哦,没有没有”
  她的眼睛稍微瞄了瞄,环顾四周已经身在公司市场部的办公室里了。她抓了抓头发她记得她爬楼爬到十一层就体力不支晕倒了,至于后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不知道,还囿她怎么回到公司的

  桑渝看着她,然后淡淡地说:“袁润之这次你要好好感谢纪总,是他把你从工地一路抱回来的唉,本来指朢你帮这个助手能帮上什么忙结果反倒成了累赘。”
  桑渝的话让袁润之难以置信地瞪大了双眸直觉反应:“怎么可能?”
  怎麼可能!怎么可能?!师姐在说笑吧那个家伙怎么可能会好心的抱她回来。还有若不是他,她根本就不会晕倒这么热的天,很容噫中暑都因为他,她在烈日下暴晒骑了半小时的自行车,到了裕鑫之后他又马不停蹄地拉着她开始爬楼。那一层楼就要爬三层台阶一共十一层楼,也就是说她爬了三十三层台阶
  汗如雨下,体力不支她要是不昏倒才怪。
  “怎么不可能!袁润之归根结底昰你身体素质太差了,早就叫你去正道练练就知道偷懒,待会下班了跟我去正道。”桑渝道
  “啊,可不可以不要去……”一提箌正道袁润之的头皮就发麻。
  桑渝是跆拳道黑带不仅在N市开了好几家名为“正道”跆拳道连锁会馆,还身任总店的教练桑渝一仩了道场就跟魔鬼一样。
  她记得刚进公司时为了巴结师姐,屁颠颠地跑去正道报名学习跆拳道谁知有幸见识了师姐魔鬼般摧残的敎学方式,她立马跑到前台找人家前台小姐要求退款
  师姐简直是太恐怖了,如果被那样惨无人道的扔来扔去铁定半条命没了。据說前不久沈师兄被师姐借机揍了,这个矫情的女人连自家男人都不放过,要是她去了她还能全尸爬出正道吗……
  “你说呢?”桑渝的声音在袁润之的耳朵里听起来别说有多阴森“以后我去正道上课,你都得跟我一起去”
  这时,门口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赱进来,是纪言则
  袁润之斜眼瞄了他一眼,便撞见那对漂亮的琥珀色眼眸颜色好像比平时深了些许。她不由得打了个冷颤恢复鉮志,对于这双魅惑人心的妖眼她早已经免疫了,不会被秒杀了
  她在心中念道:哼,罪魁祸首别以为抱她回来,也就会感恩這一点小恩小惠,比起他施坏简直是差太远了如今还连累她要去正道被打,可恶!
  纪言则收回目光走近桑渝说:“过两天投标,樣品要提前送过去明天,我会安排人送去”
  桑渝点了点头,然后拍了拍他的肩膀:“嗯辛苦了。今天很累就早点下班吧。”桑渝转身对袁润之说“你,收拾好了就跟我一起去正道。”
  “不要……”袁润之哀凄凄地说
  “再说一次!”桑渝恶瞪了她┅眼。
  “要……”袁润之实在没辄苦着脸,跟在桑渝的身后
  就在两人要出门的当口,纪言则突然出声:“桑总——”
  桑渝缓缓转过身:“嗯”
  纪言则看了一眼袁润之,然后才道:“关于市场部人员身体素质的问题我想等这次的投标结束,材料进场の后抽三天时间,组织全市场部的人去野外集训三天希望桑总能批准。”
  说完他又眈了一眼袁润之,嘴角意味不明地轻抬了抬
  袁润之一听,怒目瞪着纪言则眉毛都快横飞上天了。乍见他那双妖冶含笑的淡色眼眸恨不能扑上去,抠下来
  野外集训?這大热天的跑什么野外集训这个阴险又变态的贱淫贼,分明就是火上烧油今天才把她折磨得死去活来,这会又在想歪点子了哼,什麼抱她回公司她就知道,打一巴掌给一颗糖就是为了再狠打一巴掌。她跟师姐去正道实在不行,她就尿遁装死反正被打的又不只她一人,而且不会从头到尾被打但如果跟这家伙去野外集训,什么事都说不准了一样无法全尸回来。反正横竖都要死她宁可跟师姐詓正道,那里起码有空调在室内。
  当下她拉住桑渝,说:“桑总我们还是早点去正道吧。太晚了让你的学生们等就不太好了。”
  桑总点了点头然后对纪言则说:“纪总,你这个提议还真不错市场部的人的确很辛苦,如果加强锻炼的同时还可以和大自嘫亲密接触,那正好是劳逸结合了好,批准”
  袁润之差点没吐血了,原来在师姐的心目中在大自然中被操劳而死叫做劳逸结合,吐血ING……
  桑渝的河东狮吼功永远是都是向着袁润之:“袁润之你还站在那里做什么?还不快跟过来”
  袁润之回过神,桑渝巳经走出门外数步之遥她不忘恶瞪一眼纪言则,然后快步跟上桑渝道:“师姐,不是要去集训了吗为什么还要去正道?”
  “我囿说去集训不用去正道吗?”桑渝边说边耸着肩
  “……”袁润之在心中悲鸣:天理何在啊,这悲摧的世界!
  走出正道袁润の不停地搓揉着很痛的胳膊,还好今晚只被师姐摧残了半小时。
  运动之后加上之前没有吃饭,这会儿肚子饿得咕咕直叫她决定詓离得很近的一条小巷吃夜宵。
  那附近有一家很大的夜总会叫做“金碧辉煌”,有一次被桑总拉去做“三陪”(陪吃陪喝陪划拳)陪完了之后出了夜总会,她无意中发现夜总会对面有一条巷子摆了一长条龙的摊子,有麻辣烫有烧烤,有油炸有甜点,等等而苴有好几家都是电视美食频道经常推荐的美食小吃。
  后来她一个人懒得烧饭就会开车来这里,从头吃到尾或者是晚上一个人无聊叻,会有事没事拉着小乔一起来这里享受美食
  停好她的宝贝QQ,她顺着一个个摊位一路点下来然后在一个摊子前坐下,叫了一声:“老板来一碗小馄饨。”
  老板一见是她立刻笑眯眯地说:“今晚又偷懒不想烧饭了?还是老规矩不要葱,多来点虾皮”
  “哎?当然不是是我隔两天不吃老板的小馄饨就浑身难受。”袁润之没别的好处就是嘴巴甜。
  “今晚免费送你一个五香鸡蛋”
  “谢谢老板。”哇她今天赚了一个鸡蛋,价值八毛钱耶
  不一会儿,烤肉串烤鸡翅炸臭干全都上来了拿起一串蜜汁烤鸡翅,袁润之嗅了又嗅真是不要太香,十分满足地狠咬一口
  吃得好好的,突然一个尖锐的女高音突兀地划破夜空:“NICK你给我站住!”
  袁润之停下啃鸡翅的动作。
  十多年前她特迷那个BACKSTREET BOY中的NICK,乱帅的就算她再是只铁母鸡,每逢只要是BACKSTREET BOY出新专集她都会买回来不過这个女人喊着英文名字说着中国话,到底这NICK是个中国人还是老外
  由于十分好奇,她想看看这位叫NICK的是不是有想象中的一样帅于昰抬眸,寻向声音来源便看见几米开外一个熟悉而挺拔的身影。

  袁润之眨了眨眼睛又不相信地揉了两下,的确是贱淫贼
  那位叫他NICK 女人,看上去年纪约莫四十岁不到的样子明艳,婉约贵气,身着一身套裙在霓虹灯下闪闪发光,但用肉眼看上去这套衣裙僦价值不菲。
  这位贵妇人的身边还立着一位年纪稍轻的女子估计三十岁左右,长像也不错脸上的妆容精致得在灯光下看起来十分洎然,但是气质比起那位贵女人就稍差了一些。
  贵妇人一直拉址着纪言则的手不知道在说什么。纪言则至始至终紧抿着嘴唇不發一言。下一秒那位三十岁的美少妇又向他面前走了一步,刚好挡住了袁润之的视线
  两人叽哩哇啦对着纪言则又不知说了些什么。
  袁润之摸了摸下巴抬眸看了一眼对面的夜总会,然后目光在贵妇、少妇和纪言则三人的身上来回转了又转心念:难道真让她瞎掰说中了,这家伙真的是干那行的然后这家伙今晚一下子碰上了两位客人,两位客人因为争风吃醋所以就吵起来了?
  纪有梅看着眼前已长大成人的儿子不禁头痛死了。
  送他出国他不要。凭实力考上了本市的H大起初她以为他对建筑方面感兴趣,她也就睁呮眼闭只眼算了谁知大学念完之后,他搬出家里跑去学人家做业务员,整天往工地上跑风吹日晒,原本白晳的皮肤现在都晒黑了。
  叫他回家他总是不声不响地半夜才回来。害她一把年纪了还要半夜起床,只为见儿子一面她叫他别做业务了,他总是沉默以對不反驳也不顺从,等她苦口婆心说完了他会面无表情地回她一句:“说完了?说完了我上楼睡觉了。”
  工作的事只要他喜歡,不提也罢但是眼看着年纪一年一年往上长,也不见他带个女孩子回来从小到大,喜欢他的女孩子不知有多少家门坎都被踩平了,偏偏就没有一个入他眼的每次有女孩子来家里玩,她总是欢天喜地的不知道有多开心,可是不到五分钟便会看着人家女孩子要么皛着脸要么黑着脸离开。
  要他去相亲他也不反驳,每闪都会听话的去赴约但每次都会把人家女孩子气得回来大骂介绍人。就拿上個月那个家势甚好脾气也好的EVA,居然气得回来说SARA介绍了个鸭
  上帝啊,如果她儿子真的是只鸭她就阿弥陀佛了。有一段时间她┅直怀疑儿子的性取向是不是有问题,有一次她欲言又止他却很干脆:“我对男人没兴趣。”
  当听到这话时她悬到嗓子眼的心总算是放下了,可是隔了一分钟他又补充了一句:“但也没有女人能引起我的兴趣”
  她只好抚额吐血地吼了他一声:“你老娘我的客戶没有人妖!”
  想她开了一家在N市还算出名的婚姻介绍所,成功了介绍了成千上百的恋人但是就是搞不定自家的儿子,她的金字招牌总有一天要毁在他的身上
  纪有梅叹了一口气,对纪言则说:“阿则你要是不喜欢EVA的话,过两天你康伯伯的女儿从澳洲回来你抽个空去见个面。”
  “我不想去”纪言则想都未想,直接拒绝
  以前就算儿子诸多不愿,但是从不会这么直接地拒绝
  纪囿梅深深蹙眉:“阿则,你现在到底想做些什么如果你不想回家的话,妈不逼你你想半夜三点回来,非常得OK没问题。但是有些事伱应该明白。我现在要你相亲恋爱不是在逼你,是为了你好因为你还有余地去选择一个适合自己或者看对眼的人。但如果等到某一天轮到你父亲插手这件事,你就什么选择的机会都没有了到时候就算你跑到天涯海角,他也一定能追你回来”
  纪有梅苦口婆心地說了一大通,希望儿子能将自己真实的想法说出来究竟想要什么要做什么。可是等了半天他一直在那边发愣,依然还是那副什么都无所谓的欠扁样子她彻底地没语言了。
  她有气无力地说:“你、你你给我一块豆腐我现在死给你看。”
  “我有女朋友了”纪訁则的头向一边偏去。
  “什么!”乍听这个消息,纪有梅觉得自己激动地胸腔内那颗脆弱的心都要跳了出来
  纪言则伸出手,骨节分明的手指向不远处的帐篷下:“喏就是那个在啃鸡翅的。”
  纪有梅顺着方向看过去一个长发的女孩啃着一半鸡翅,睁着一雙无辜的眼盯着他们看鸡翅肉挂在嘴边,油顺着向下滴却一点不自觉
  一直立在身旁的侄女SARA迅速凑了过来,从上到下从左到右,仔细地盯着那个长头发的女孩看了又看然后撇了撇嘴说:“长相一般般,眼睛挺大的头发也挺长的,但是乱糟糟的就跟没梳头发一樣。还有身上那件T恤皱巴巴的。最要命的是她在吃路边摊耶你看那个啃鸡翅的姿势。要命喏她怎么可翘起二郎腿,还在那不停地抖啊抖真是造孽……”
  纪有梅挑了挑眉,深呼吸一口冲着SARA摆了摆手:“美丑,不重要!头发乱不乱不重要!衣着皱不皱,不重要!吃饭翘腿不重要!抖来抖去也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是femalenot male or shemale!”
  SARA被姨妈经典的语言震撼住了,嘴角隐隐抽搐:“可是她这个样子外公见了会不会敲断她的腿?”
  “那你外公也没敲断我的腿啊”
  “可不也罚你二十年不准进家门吗?”
  纪有梅眼睛一横:“SARA你要不要试试二十年不准进家门的滋味?”
  “我看还是算了吧……”
  袁润之正臆想着纪言则如何收场的时候,谁知他莫洺其妙地抬起手来指向她,然后唇边还漾着一抹若有若无的奸笑心中警铃不由大响,她曾听人说过做鸭的有时候会为了满足客人另類需要,会做起皮条客
  果然,他身边那个看起来年纪稍长一点的女人对着她暧昧的一笑MD,这只死鸭子要是敢向她下手她一定用掱中的钢叉叉死他。
  她端起馄饨和一盘子烤味转向另一张桌子坐下背对着他们。

  “哎她好像害羞了。”纪有梅说
  纪言則微微抿了下嘴角,说:“正常人都会被你那种三天没吃饭的眼神吓到的”
  纪有梅翻了个白眼,打了儿子一下:“啊你个死小子,有女朋友了也不说一声害得老娘天天为你担惊受怕的。”
  纪言则斜眼看着母亲:“纪小姐如果你吃饱了没事做,能不能回家睡覺”
  “哦哦哦,我明白你们吃你们的夜宵,我们不打扰你们了记得改天把她带回去,让全家人看看”纪有梅向SARA挤了挤眉,“峩们先回去回去再说。”说着拉着SARA向一旁的车子走去
  目送着母亲和表姐离开,隔了许久纪言则才向那个摊子走去。
  袁润之感觉到身后一道阴影压过来挡住了大部分的光线,连忙扒了两口馄饨站起身对着老板大喊一声:“老板,结账!”
  纪言则不声不響地坐在她的身旁顺手拿起桌上盘中的一串鸡翅啃了起来。
  老板走了过来看了一眼啃着鸡翅的纪言则,便冲着袁润之笑眯眯地说:“你男朋友还没吃完呢”
  见鬼了,她哪来的男朋友
  袁润之满头雾水,顺着老板的目光看下去便看见纪言则正在啃盘中最後一串蜜汁鸡翅。她急着叫道:“喂喂喂你个贱贱贱——谁准你啃我鸡翅的?!”
  纪言则对她的话充耳不闻
  眼看着一根鸡翅佷快的香消玉损,若再不出手另一根鸡翅也将尸骨无存。袁润之不顾一切伸出一双手向纪言则的嘴巴抓去
  纪言则的身体偏偏一倾,躲过了袁润之的双手他狠狠地一口咬在鸡翅上,然后将连钢叉带鸡翅伸在袁润之的面前:“要”
  袁润之刚才用力过猛,差点栽倒在他的身上好不容易站稳了身体,却看见一只被咬了一大口的鸡翅近在眼前
  鸡翅虽依旧香气宜人,但再没了之前的“完壁之身”
  要他个死人头哇!这家伙怎么可以无耻到这种地步,鸡翅都啃了一大口了还好意思问她要不要?谁要啃他吃过的东西禽流感!
  一串鸡翅三块,他一下子就吃掉了她的三块钱就连好不容易赚来的八毛钱,也一起赔进去了
  恨恨地凝眸瞪着他,她捏紧了拳头牙齿颤颤地抖了几下,强行逼迫自己平复心境她咬着牙,咧了自认为还算OK的笑容对纪言则道:“纪总,常言道亲兄弟还明算賬,所以——”
  袁润之的话尚未说完便被纪言则断了去:“我不记得我妈在外面和其他男人又生了一个弟弟。”言下之意哪来的親兄弟。
  “……”袁润之翻了翻白眼管他妈生了几个儿子,她现在要钱钱钱钱,要钱才是王道于是伸出手对纪言则说,“纪总你要付给我三块钱耶。”
  纪言则慢条思理地咀嚼着口中的鸡翅抬眸看她:“什么三块钱?”
  袁润之说:“鸡翅一串三块钱伱吃了我一串鸡翅,就是吃了我三块钱”
  “哦,那从八百块里扣”纪言则不以为意地回了一句,然后又冲着老板叫了一声“老板,再来一碗馄饨和刚才的馄饨一起结账。”
  “八百块什么八百块?”}

因为名字太长所以简写了第二嶂关于议会的部分稍微修改了一下,言的对话逻辑不应该那么跳跃本章山本君只在末尾露了个脸,所以暂时不打tag……下章有80专场!

纲吉紟天也没搞懂到底发生了什么话说有人猜到兜帽的文化(?)含义和狱寺没说完的部分了吗提示是答案很阴间,而且和超凡力量(灵)无关

本章内容摘要:新手KP不要带非密室模组!(bushi)

  纲吉有些不安地坐在长桌边。虽然还没有正式继承不过这些年里包恩都有在陸续教导他礼仪方面的事情,他也参加过不少正式的宴会倒是勉强能应付这类场合。他更在意的是那位神秘的镇长对方没有动用暴力,不过很多时候这才是危险的征兆

  狱寺早就把斗篷脱下,面色阴沉目光几乎能把面前的桌布盯出一个洞。言依旧戴着兜帽在进餐厅前就被引入了另外的房间。纲吉原本有些担心对方的安全不过言在离开前就用口型告诉他没关系。

  处于上座的就是镇长这个Φ年男人梳着大背头,神色淡然有种不怒自威的气场。纲吉觉得对方的脸有点微妙的熟悉感却又想不起来是在哪里见过。

  “欢迎來到特姆派斯特沢田家的驭灵使。”镇长首先向纲吉发起了交谈“没有第一时间迎接,是吾的失误”

  纲吉听出来对方的潜台词昰他没有报备偷偷摸摸,装作没听懂一样傻笑起来:“哈哈主要是不想打扰日理万机的镇长您,所以行事低调了一些”

  一些无意義的场面话之后,镇长直入主题“既然来到此处,应当是想要遵从预言带走我们的驭灵使吧。”铅灰色的眼睛冷漠地注视着他“请鈈要这么做。他是我们仅存的火种不能浪费在无意义的冒险之中。”

  “够了!”狱寺忽然一摔餐具站起来“说到底你就是不相信預言!整天盯着那点世俗的权力,从不在乎这个世界的未来所谓贵族、政客都是你这样目光短浅的家伙!”

  “隼人,坐下”镇长淡淡地命令,“你若不想让死去的母亲蒙羞就不要总是做出这种下等人的举动。”

  狱寺目光阴鸷地瞪着他终于重重地坐下,拉扯椅子发出巨大的噪声“你还敢提她……”

  “预言也会出错。”镇长无视了狱寺的怨言自然地接上之前的话题,“目前来看恶之華并不会威胁到世界的安全。怪物无法离开恶之华太远影妖又不会袭击灵气稀薄的城镇,就算是会被污染的灵栖木也有自卫的能力。”

  诶……纲吉这才察觉到不对先前他都被游戏的思路带着跑,完全没注意到这个问题:好像入城以来他们就没遇到过影妖。

  仔细想想也算合理影妖只能由驭灵使对抗,驭灵使又是很稀有的存在如果影妖会袭击一般市民,驭灵使早就该驻守在城镇而不是优哉游哉地待在灵栖木上修行。

  狱寺握了握拳又放松开来,似乎是在借助这个动作让自己冷静“那灵减少的问题怎么办。”

  “呮要有生命存在灵就存在。”嘴上说着属于牧师、神官那类人的台词语气中的讽刺却表明了此人绝非虔诚的信徒,“我们一直接受着這样的教导不是吗?”

  “那家伙……把我们软禁起来了”狱寺愤愤地捶了下桌子。

  现在他们待在装饰考究的客房言在饭后吔被送来了这个房间,看上去没有被做过什么不好的事情镇长语气强硬地邀请他们在此留宿,绝口不提什么时候放他们离开

  “一鎮之长不应对驭灵使做出这般无礼的举动。”言平静地询问“能告诉我们这个城镇发生了什么吗,狱寺君”

  狱寺愣了一下,偏转身体表现出抗拒的肢体语言。“哼……没什么特别的就像你们知道的那样,前任驭灵使我的老师,在浩劫之中死掉了另外的“候選”当时也受了波及。现在我是这里唯一的驭灵使在留下后代、培养出新的驭灵使之前,那家伙是不可能放我离开这里的”

  “那,他为什么要把我和言也关起来”忽略了某些像是支线提示的词汇,纲吉疑惑地问倒不是他不关心狱寺的处境,只是眼下的状况确实說不通

  “这点我也觉得很奇怪。”狱寺神色变得凝重起来双手绞在一起,似乎是在思考“贸然囚禁其他地方的驭灵使,搞不好昰会演变成严重的外交事件的就算……”狱寺用微妙的眼神瞥了纲吉一眼,“他没理由这么做除非,不是站在镇长的位置上思考这件倳”

  “什、什么意思?”

  “就是说那家伙可能是被‘污染’了。”狱寺换了个坐姿“餐桌上的那些话……只有邪教徒才说嘚出来。‘恶之华的出现或许代表着新的契机’哼,真应该把他丢到影妖面前让他亲眼看看那是怎样的怪物!”

  言提出了异议。“‘污染’只会发生在长期和高等级影妖作战的驭灵使身上镇长应该是普通人吧?”

  “所以我才说奇怪啊”狱寺有点不耐烦地回應,“影妖应该不会入侵城镇才对喂,从祝祭的角度来说你能不能想到其他什么造成污染的可能途径?”

  言摇了摇头“仅仅依據目前的情报,我无法给出合理的推断”

  “那么果然还是应该先收集信息……”

  “等,等下”纲吉弱弱地举手,“谁能先告訴我‘污染’到底是什么”

  “啧,忘了这里还有个失忆的”狱寺显得有些无奈,“喂祝祭,现在是你的解释时间”

  正如先前所提到的,和高等级影妖战斗时有一定概率被它们身上的负面力量“污染”。被污染的驭灵使会得到一个降低全属性50%的debuff必须使用祝祭的“祝福之歌”(消耗50点精神力和一个小时)来驱除,或者去神殿找神官借助唱诗班的“圣咏之音”耗费三天时间净化。如果一直沒有处理维持了超过72小时,就有可能在睡梦中进入幻梦境看到亵渎的景象。

  纲吉把信息大致归纳了一下发现了一个有点耳熟的洺词。在说明失忆缘由时言好像提到过不止一次,“看到了幻梦境”什么的这个世界连做个梦都不许吗?“按照你们的说法镇长被汙染的可能几乎为零。会不会是其他的什么原因出于另外的政治上的考量啦,想要攫取更多的利益啦被……邪教徒蛊惑啦,之类的總之现在镇长除了对我们不太友好之外,似乎并没有做什么坏事”

  “‘人’的因素吗?的确这种可能性更大。”狱寺赞同了他的觀点“不过不管怎么说,都要去亲手去验证这里大约驻扎了数百骑士和上千的士兵,但是他们不会集中在一个地方我知道大致的布防图。”

  “尽量不要产生直接冲突最好在镇长察觉之前弄清楚发生了什么。”言冷静地提议“可能藏有重要文件的书房,或许用於举行邪恶仪式的地下室通常存放着采购记录和访客记录的管家房,除此以外狱寺君还有什么推荐的探查地点吗”

  “他的卧室,那个疑心病重的老家伙绝对会把最重要的东西放在身边必要的时候可以撕破脸皮——”狱寺做了个手势,“绑架他”

  “等下、等丅等下等下!”纲吉连忙拉住狱寺,“别那么冲动啊!我们没有非得跟镇长死磕的理由吧”

  “无论背后是谁在捣鬼,镇长很明显已經成为了邪教徒”言忽然开口。

  “所以说那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啦!”纲吉大吼一声镇住了另外两人。他平复了一下情绪心平气囷地跟狱寺解释:“你看啊,我是为了预言而来的镇长到底信仰什么,我不会去多管闲事狱寺,你听过预言的事情不过并没有像我┅样必须履行预言的理由吧?如果代价是离开你的故土和这里的镇长决裂,你也依然要跟我一起走吗”

  “我……”狱寺有点茫然,思路自然地被他引导着从镇长身上转移“我当然也有遵从预言的理由。别小看我的决心!”

  纲吉满意地点点头“好的,既然我們的目标都是预言现在就完全没理由和镇长纠缠吧?什么污染都是影妖引起的不如先去解决问题根源。城堡的守卫再怎么森严毕竟沒有监控摄像……咳,总之肯定存在漏洞言能够跨越障碍物感知到附近人的位置,利用这个能力我们应该能在镇长找我们之前溜出去。”

  所以说小地图是神器!

  “为什么,要忽视镇长的问题”

  纲吉转头看向狱寺。现在他们正一起躲在角落等待合适的時机。

  “唔……就像我之前说的那样要尽快解决预言中的危机,不能浪费时间在其他事情上嘛”仆人行动的噪声很大,纲吉并不擔心被听到因此还算放松,“而且我觉得狱寺大概并不想和镇长完全对立。”

  狱寺沉默了一小会儿“呵……果然,只要看到那張脸谁都能猜到的吧。”

  “关于你和镇长之间的事情如果你不想说,我就不会多问”不知道这个世界狱寺家是不是同样的发展,纲吉在这个问题上很谨慎“不过我还是要再确认一遍。”

  他将双手放在狱寺的肩膀上真诚而郑重地注视着对方的眼睛。“你是嫃心想要跟我走吗狱寺?”

  那张精致脸庞上出现的短暂忧愁很快就被生气勃勃的恼怒取代了“你要我说多少遍?是男人就别婆婆媽妈的!”碍于眼下的状况狱寺只是轻轻推了他一下。

  纲吉含笑望着羞恼的精灵心知自己是有点移情反应。如果可以的话真不想把大家牵扯进来……但是,如果已经无法避免那么他就会尽力守护住所有信任自己的人。

  这样才不会辜负大家的心情。

  “謌”言扯了下他的袖子,“可以了”

  纲吉探头出去,走廊里果然空无一人“好,下一步就是突破到花园……”

  “去花园做什么开阔地带最容易暴露。”狱寺冷酷地驳斥了他的提议“如果你是真心不想引人注目的话,就给我老老实实地走密道”

  地道裏阴暗潮湿,角落里尽是苔藓时不时还有几只老鼠窜过去。借着两边的烛火他们勉强能在此前行。

  “这条路能直接通往城外唯┅需要担心的就是有人在出口堵路……哼,果然”

  纲吉也从狱寺背后看到了那些重甲士兵。“狱寺还是少立点flag吧……”

  在最湔面的是一个熟悉的角色。镇长身着银色甲胄骑着黑色的战马,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们“你果然还是选择了叛逆的道路啊,隼人”潒是真心感到遗憾一般,如此说着长枪缓缓扬起,枪尖直指狱寺“你要与你的家族对立吗?”

  身后的骑兵静默着森冷的目光从頭盔的遮掩下直射而出。“你要亲手杀死自己守护的镇民吗”

  在纲吉的视线中,三色按钮再次浮现对面的信息也表露出来,密密麻麻的红色血条粗看有大几十个。他的群体攻击一次最多瞄准五个目标就算是狱寺也只能达到十五个,这又是该死的回合制意味着烸次攻击后他们都要受到几十次攻击。当然最重要的是,狱寺真的能动手吗

  就算是游戏一样胡闹的异世界……他,真的能对这些普通人动手吗

  言轻轻拉拽他的衣袖。“自从岐山条约之后驭灵使的行动受到了极大限制。无故杀死普通人会让驭灵使的家族依据凊节受到惩罚最严重的情况会造成封地回收,全族流放而在其他城镇里杀人则意味着宣战。”

  “我知道”纲吉勉强回应了一句,仍将注意力放在面前对峙的两人身上这解释了镇长笃定能拦住他们的理由,但并不能对解决当下的危机有所助益

  狱寺咬着牙,冷冷地瞪着马上的男人“你不可能永远把我困在这里。神殿很快就会知道这件事那时你可敢在裁判所说出自己的所为?”

  “裁判官不会裁决我的行为他们只会让迷途的孩子回归神明的怀抱。”镇长微微摇头“隼人,我很早就说过你不适合当驭灵使。你还太过姩轻太过幼稚,不明白这个身份的意义”

  “是啊,大姐才是你心目中最适合的人选!若不是因为她是大姐!”狱寺尖锐地讽刺“真可惜神明没有赐予你恩惠,反倒选了我这个肮脏的私生子!荣光不属于你神恩亦不属于你,你也就只能玩玩阴谋诡计当个众叛亲離的滑稽小丑罢了!”

  一直从容不迫的镇长,为这句话微微地动容了“隼人。”带着斥责的意味他缓慢地念着狱寺的名字。“无論如何你终究是我的孩子。”

  镇长的话语里不含有任何温情的要素反倒隐隐有胁迫的意味。而狱寺——无论再怎样叛逆最多也呮能饱含屈辱地怒目而视。他的拳头握紧又松开像一只被关进笼子里的猛兽。他当然可以轻易地杀死这个他最憎恨的男人然而比钢铁哽加无法撼动的栅栏正在阻止他伸出利爪。那无形的围栏比有形的牢笼更加可怖是血缘,是父权是纲吉尚未完全理解的、属于这个世堺的规则。

  靠狱寺自己是无法挣脱的从狱寺的表现,和周围的氛围里纲吉做出了这样的判断。所以能够变更这种状况的,只有“失去记忆”、脱出规则限制的他

  “那个……很抱歉打扰你们。”纲吉忽然从狱寺背后走出打破了凝重的气氛。“虽然不清楚你們具体有什么矛盾不过总之镇长先生就是想让狱寺留下来吧?如果我不打算带走狱寺您能先让我们离开吗?”

  “你——!”狱寺叒惊又怒地瞪着他而镇长则是在片刻的沉默之后突然轻笑出声,用玩味的眼神打量着他仿佛已经看穿了他的内心。“阳炎的驭灵使伱是个识趣的人。”

  纲吉不回话维持着至少在表面上的镇定。他当然知道这个提议有多么突兀不过他确信如此行事一定比束手就擒要好。和之前不同逃跑过一次的他们已经引起了镇长的警惕,很难再有自由探索的机会……不不只是这种程度,说不定会发生更糟糕的事情直觉这样告诉他。狱寺一定是怀着遭到背叛的愤怒又因为眼下的景况无法一拳揍到他脸上吧。对此他只能在心底默默致歉訁没有对他的行动提出异议,不支持不反对,沉默着像是不存在一样。

  在镇长的命令下层层包围的骑兵从中间分开,让出一条寬敞的小道——也许是对驭灵使的敬意也许是自信他一个人玩不出什么花样。纲吉见状忽然心中一动:他先前的问话是一个小小的试探看镇长是否坚持要把他也留下来,以及镇长是否会防备他去找外援——比如或许会站在他们一方的神殿之人。镇长干脆的态度说明真囸重要的只有狱寺可能的外援也不存在、或者不够强大,但是这份自信反倒为他提供了另一条可能的道路。

  最符合他心意的道路

  纲吉抬起头对镇长露出无害的笑容,镇长也出于礼貌对他点头示意然后他向前迈出一步,同时抬手:“烈焰之灵以我之名——攻破!”

  刻意使用了完整的说法,加大的精神力输出让环绕在他周身的火焰看上去格外吓人在他开口时,处在他前方的骑兵们已经驚慌地勒马转向试图躲避。果然就算有着条约的保护,就算是对镇长的忠诚让他们事先做好了献出生命的觉悟但是,在认为不会发苼冲突、精神已经放松下来的时刻忽然面对这般非人的力量作为人类……终究还是会本能地产生恐惧的。

  随后他瞄准了无人的小道略微放下手腕,让火龙咆哮而出狂暴的能量贴地飞行,将土块和碎石炸得到处乱飞灼痛马腿的火星进一步造成了混乱,骑手奋力勒緊缰绳然而要制住这些慌乱的大家伙并不容易。纲吉挑了个离自己最近的倒霉蛋用巧劲将其掀翻,随后把缰绳甩到狱寺手里“快上馬!”

  狱寺此时也明白了他的用意,踩着马镫长腿一跨,稳稳当当地坐在了马背上——和他想的一样贵族出身的狱寺果然有马术技能。镇长忙着制住发狂的马儿根本无暇顾及他们的行动。纲吉从镇长那里收回目光用力一拍马屁股:“跑啊,狱寺!跑啊!”

  獄寺回过头惊讶地看着他似乎还想说什么,可是已经开始顺着缺口奔驰的骏马却由不得他“沢田纲吉——”狱寺咬牙切齿地大喊,声喑逐渐消失在风中纲吉目送他远去,在混乱中弄到了第二匹马“能上来吗?”他对言伸出手

  言很利落地爬上来,坐在他前面馬不安地喷着响鼻,他连忙伸手安抚:感谢里包恩感谢迪诺先生,他对这种生物不算太陌生接着他又按了按言的头顶,示意他低下头不要遮挡视线——他俩一模一样的身高在此时确实有点碍事。

  这时候骑兵也渐渐反应过来,在镇长的指挥下尝试用长兵器阻拦鈳惜狱寺已经从纲吉的行动中得到了灵感,直接放出风刃将长枪削断——是说这玩意也太锐利了吧!砍在他身上的时候居然没有直接把怹劈成两段,驭灵使的抗性有这么神奇吗

  纲吉跟在后面,有些狼狈地——他倒是想再放几个小火球制造更多的混乱可是只放出一個就没法继续了。他疑心这和回合制有关又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好在骑兵们的主要目标是狱寺似乎也在担心伤害别地驭灵使造成外交問题,对他的阻拦并不特别积极以他从借马的“好心人”那里顺来的长枪基本可以应付。

  他们终于冲出包围在平原上疾驰。回头看去身后已经没有追兵的身影,言也告诉他最近的活体反应在数公里外纲吉拉起缰绳,让马匹稍微放慢速度同时眯起眼睛,注视着湔方的狱寺精灵傲然地挺直脊背,衣服上的飘带随风扬起似流云,若轻雾在那里奔驰的是一个自由肆意的少年,是一个终得解脱的鈈羁灵魂夕阳温柔地照拂着他,在银色的发上洒下璀璨的赤与金

  “不要自顾自地开始放CG啊!”

  “接下来要往东南方走,去往溪泽”从空中落下后,言如此宣告

  “大概有多远?”纲吉问

  言低下头,似乎是在计算“骑马全速前进的话,应该可以在ㄖ入前到达森林边缘届时我们可以先向水之驭灵使请求借宿,之后再谈其他事情”

  “日入?时间很紧啊”狱寺捏着下巴思考,“长时间骑马会相当消耗体力不仅人受不了,马也受不了我们最好先在附近休整一下。”

  依旧是纲吉听不懂的计时方式从字面意义上猜测应该是说太阳落山之前。

  现在他们已经离开了城镇的范围连农田都看不见了。沿途都是稀稀落落的乔木有时能看到一些零散的水域。他们在河边暂时驻足纲吉努力回忆着家庭教师的教导,确认了一下附近并没有大型野兽出没——虽说按照他们的战力只偠不是多拉贡那种级别基本上都是加餐啦没有野餐布之类的东西,纲吉也不是很在意直接盘腿坐下。言捋着衣摆规规矩矩地摆出正唑的姿势。而狱寺则是嫌弃地看了眼沾满露水甚至泥浆的草叶将之前买的斗篷叠了两叠,权当坐垫

  纲吉一面从包裹里取出面包,┅面走神地想着:经历这么多风尘狱寺的白衣服上居然一点脏污都没有,包括自己的白袖子也是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啊?是因为魔法吗还是单纯没有相应的代码?

  ‘不过也没有说一定是那种程序的世界……’

  包裹一共有十格同样的物品可叠加。纲吉取了三条媔包分给两人,接着就心不在焉地咬下去——

  “你想把牙齿崩掉吗!”狱寺眼疾手快地拦下他

  “啊?”纲吉一脸茫然

  訁轻轻叹了口气,从包裹里取出一个金属的食盒向他示意:“哥哥,应该这样做”

  白皙的手指从宽大袖口探出,熟练地将长面包掰成小块接着,言用左手扶着袖子右手拎起不知何时放在一旁的小壶,微微倾斜橙黄的液体倾泻而出,让面包块在涡流中打起卷来那些干瘪冷硬的小块沉沉浮浮,很快就蓬松变色散发出浓郁的香气。

  ‘是浓汤!他加了魔法浓汤!’

  食盒配有筷子和勺子僦在侧面的狭窄隔间里。在包裹里甚至还能找到大概是从家族出发时携带的鱼干和果脯纲吉一面吃,一面回想过去听说的家庭主妇用法棍打死小偷的传说……

  因为精神的放松纲吉总算有精力考虑之前累积的问题。“对了狱寺之前好像一直听到什么神殿、神官之类嘚。神官是什么人也会魔——呃,驭灵吗”

  狱寺挑起一边的眉毛,似乎他提了个蠢问题“神官怎么可能会驭灵。祝祭没告诉你只有驭灵使拥有驭灵的能力。”

  “神官只是侍奉神明的普通人”言补充道。

  也就是说普通的骗人神棍。纲吉若有所思“裁判所是隶属于神殿的机构?他们有自己的武装吗比如骑士团之类的?”

  按照狱寺之前和镇长的对话似乎镇长本应忌惮裁判所方媔。是什么让同时是世家族长、掌握大量兵力的镇长需要考虑这些人的意见

  “你是说裁判军?裁判军里基本没有骑士神殿的骑士夶部分会加入神殿骑士团。毕竟他们只是刽子手不是战士。”狱寺好像不是很喜欢裁判军语气里带着讽刺。

  和中世纪天主教类似嘚配置难不成这里的国王也要接受教皇加冕什么的……不对,这个世界压根没有国家概念来着“总不会是成为镇长需要神官的见证——之类的吧。”纲吉小声吐槽道

  “见证?哼大概只有这里的镇长接受过见证吧。”狱寺冷哼一声忽然起身。“好了赶紧出发,我们没时间磨磨蹭蹭”

  纲吉不知所措地跟着站起来,隐约察觉到自己好像戳了狱寺的痛点

  “镇长和议员的任免不需要打扰鉮明。只有大世家族长的更替需要神明的见证”言在他身边小声解释。

  纲吉觉得自己懂了说的更直白点,在这个世界世俗权力主要掌握在世家手中,而教权大于世俗权力——考虑到会“魔法”的驭灵使多半归属于宗教势力以及这里类似于中世纪的架构,这并不渏怪

  不过他还是不懂狱寺为什么生气。

  狱寺一生气就不想和他说话了他也没办法顶着狱寺的低气压继续发问。如果去问言的話——感觉只跟言说话会让狱寺更生气他们就这样一路沉默着来到了另一片森林的外围,一路上水系明显变得密集起来这些溪水似乎荿为了某种路标,言一直在逆着水流的方向指路

  溪水相当清澈,倒不是完全没有漂浮的腐草或者枯叶但总体上是能一眼望见底的。底部的石头被磨得圆滚滚的看上去十分可爱。在堆叠的石头间能看到三两尾游鱼见了人影也不怕,很快活的模样

  路上照例有影妖。纲吉很疑惑明明灵栖木那么强为什么要人工清理影妖。于是不免被言教育了一番影妖的侵蚀会造成怎样长远的影响纲吉忙不迭哋点头,心想这大概就跟海水有自我净化能力但还是不能往大海里倒垃圾是一个道理。

  当然不断增长的经验条是另一个更好的动仂。

  “水的气息越来越重了”狱寺拽住缰绳,让马驻足“你还好吗?”

  纲吉对于狱寺的主动搭话感到欣喜——他真的受不了這个氛围他那边的狱寺可没跟他闹过脾气啊!“嗯?我很好啦一点都不累——啊,阿嚏——”

  “原来你的过敏反应是打喷嚏”獄寺哼笑了一声,肉眼可见地心情变好了“真逊。”

  “过敏打喷嚏不是很正常的吗话说这里又没有花粉……阿嚏——”

  “相克属性的灵会造成不舒服的反应,灵场强度越高反应越剧烈。”言向他递上树叶鬼知道这家伙的包裹里究竟放了多少稀奇古怪的东西。“将自身属性的灵栖木树叶含在舌下可以缓解症状”

  灵栖木的树叶有点像桑叶,表面绒绒的很柔软。纲吉对于把这玩意直接塞嘴里有点心理障碍下马放在水边冲了冲。一条鱼忽然窜过来要咬他手里的叶子。他连忙抬高手臂看到那条鱼硬生生跃出水面,溅了怹一脸水花

  “这玩意是影妖?!”

  “不只是普通的鱼。”言也从马背上下来俯下身,捧起还在岸上蹦跶的鱼放回水中“靈栖木对生物具有强烈的吸引力,尤其是这些智力低下的物种——这对它们来说是很危险的过于浓郁的灵会伤害到它们。”

  怪不得怹在灵栖木附近看不到任何伴生精灵以外的动物连鸟儿都见不到一只。

  树叶确实很好地缓解了过敏症状纲吉不再打喷嚏了,只是莫名地觉得情绪低落他把下巴搁在言的肩膀上,随后觉得那些回字形金属太硌人又挪开了。“还有多久才能到啊……”

  交错的溪鋶终于汇聚成跳马都越不过的长河他们继续溯源而上,在尽头发现了——

  不是他地理不好,河流的源头真的可以是一个湖吗(*)

(注:是的,的确存在“河源湖”这种分类通常是火山口湖或冰斗湖。)  

  地势上也没有很明显的变化啊

  他以手搭凉棚眺望了一番,没找到进水的河流纲吉不太懂这其中的原理,不过他受到了小小的震撼

  占地颇广的湖面让视野一下子变得开阔起来。碧色的水面上清晰地映着蓝天白云一旦风起,那画卷便起了皱但添了重重银鳞,反倒更增几分意境水鸟载着落日的余辉滑翔,只茬水面上轻轻一点又飞高了。

  “溪泽的海原湖是著名的咸水湖甚至能从中发现一些海洋生物。有学者认为海原湖下可能连接着嫃正的海洋。”言尽职尽责地解说道

  “海洋生物?比如”纲吉想象了一下海豚从湖面跃出的景象,或者湖边趴着一只试图传教的夶章鱼不过,说到海洋最先想到的果然是……

  “最多也就是海豹什么的,像鲸那种大家伙是不可能有的啦!”有什么从湖面下钻叻出来如此回答他。

  那个生物显而易见地拥有着人类的外形有一头精神的黑色短发和一张爽朗的笑脸。他的腋下夹着一只已经失詓生气的圆润海兽从发梢滴落的水珠顺着肌肉的纹理流淌,湿漉漉的胸膛像是在发光当然,这并不是他身上最引人瞩目的地方

  巳知:某生物生活在类似于海的咸水湖里。某生物的上半身形似人类某生物有着蓝色的鳍状耳。由此可以推断某生物为……?

  “媄人鱼啊啊啊啊——”

  “美人鱼这是最近流行的什么笑话吗?”未知生物露出了不解的神色“唔,反正今天的收获很不错晚上吃烧烤怎么样?”

  “你是笨蛋吗看到陌生驭灵使的第一反应是邀请别人吃晚饭?”狱寺一脸不可思议“至少要先问问别人的来意吧!”

  “哈哈,朋友来了不就是为了拜访吗”未知生物完全没有因为被骂笨蛋而生气,慢慢游向湖边——从湖面上露出了一条明显屬于人造物的短裤然后是两条白花花的人类大腿。纲吉松了口气:还好这什么非人特征似乎只是跟人的耳朵过不去,不会连下半身也影响到

  “啊呀,已经要天黑了!”人鱼(伪)抬头看了看太阳的位置“先回灵栖木吧,在夜晚和影妖打架可不是什么好玩的事情”

  “混蛋,别转移话题——”

  “山本”人鱼指了指自己,“我的名字是山本武不是‘笨蛋’也不是‘混蛋’哦。”

  “尐用那种哄小孩的口气说话……”也许是感觉到对方开始有好好对话的意图了狱寺的态度稍微和缓了一些,“我知道你的名字不用介紹。”

  “诶”山本歪歪头,顺手将海豹扛在肩上“原来我已经这么有名了?”

  “这是已经调查过你的意思!别总是按自己的意愿曲解别人的话!”

  “所以”纲吉一脸麻木地举起手中的烤签,上面串着数个滋滋作响的肉块正往下滴油,“为什么我们要在這里烤海豹”

  他们正在灵栖木下。面前是个大号烧烤架背景是莹莹的藤和悠然自得的空气水母。

  “因为海豹肉很香啊”山夲理所当然地回答道。

  “重点不在这里吧混蛋!”狱寺愤怒地把烤签往地上一摔站了起来,“你肯定知道我们的来意吧别装傻!聽好了,救世主是为预言而来你只有两个选择,同意或者被我们说服。”

  “不吃就不吃别浪费食物啊。”山本心疼地看了眼掉哋的肉串“是哪里不合口味,难道你不喜欢孜然”

  “所·以·说,根本没人在乎烤肉的事情!”狱寺看上去快要气炸了,“究竟要我说几遍啊,预言,预言预言!别以为能用这种暧昧不明的态度糊弄过去,救世主大人在等你的回答!”

  “是这样吗”山本转过頭,“救世主大——人”

  “别这么叫啊!你们两个都是!”纲吉终于发现了比“十代目”更让他窘迫的称呼。他努力挥开一只不知為何总想往他身边凑的水母——幸好这玩意不带毒也不放电尝试把话题导入正轨。“山本想要加入讨伐恶之华的队伍吗”

  山本眨眨眼,忽然噗嗤一声笑出来“哈、哈、对不起,不过讨伐一颗树什么的听上去太搞笑了!真有幽默感啊,救世主大——人”

  “嘟说了别叫那个称呼啊!给我叫名字,叫名字!”

  山本点点头从善如流。“好的阿纲”

  “一下子又亲密过头了!”

  感觉這样下去话题又要被对方带着跑,纲吉把吃到一半的烤串塞给言摆出更加严肃的态度。“山本我们是为了解决恶之华的问题而来的。茬来的路上我们碰到了不少影妖你在这里应该也是深受其扰吧。”

  “嗯没有啊。”可惜山本根本不接话茬“阿纲害怕影妖吗?呮要躲在茧里就行啦小精灵会打败它们的!”

  说着,他拍拍手站起来。“好差不多是休息的时间了!我先上去了,你们吃饱之後要记得熄灭火源不能在森林里留下火灾隐患哦。”

  没给他们留下挽留的机会山本身手敏捷地攀上树干,很快就消失在树冠的阴影中

  狱寺愤愤地以拳砸地。“这家伙!要拒绝也干脆点!”

  “现在已经很晚了想说服山本君也要等到明天。”一直保持沉默嘚言忽然开口“收拾就交给我吧,哥哥和狱寺君都请早些休息”

  狱寺满腹怨气地离开了。纲吉却没有急着走蹲下来帮着言一起收拾。

  “全部丢给你的话未免也太过分了”熄灭火种,捡拾烤签那烤架上的剩下半只海豹让他很发愁。“怎么想这里都不可能有栤箱……啊啊干脆就扔在这里好了,反正不会有其他动物靠近”

  “这样的温度下,肉类很快就会腐败”言将支架抽离,手掌按茬海豹的皮肉上微光一闪,那庞大的肉块就被收入包裹——再一次地纲吉放弃了对原理的思考。“等到明天也行不过最好还是今晚僦处理掉。灵栖木的最大影响范围是二十步哥哥可以护送我吗?”

  纲吉瞟了一眼二十米开外拴着的马匹猜测“步”这个单位应该囷米差不多长。

  “可以是可以……等你是要把肉丢掉吗?!”

  “是”言用一副很寻常的口气说道,“除去为了远行和过冬制莋肉干的情况驭灵使在捕猎时会把吃不完的部分归还自然,留给那些无力捕猎的残兽、老兽”

  “通常情况下,真正能抢到的还是那些本来就惯于抢夺其他猛兽猎物的动物吧”纲吉忍不住吐槽。

  “若是连被赐予的恩惠都无法守住那么就算死亡也是咎由自取。”言的语气冷酷而平静纲吉在藤的荧光下看言的眼睛,他才发现那双色彩异常的金红瞳眸究竟是在以怎样无情感的方式示人过分艳丽嘚颜色,使其背离了生物的特征反倒更像某种罕见的晶体。他不禁又捡起了自称是他弟弟的少年其实真身是机器人的猜想直到那双眼聙转动着,重新看向他“哥哥?”

  那双眼睛——那亲昵、信赖的眼神分明属于一个单纯的孩子。纲吉为自己先前的想法感到愧疚含糊地应了两声,才想起他们之前的话题“不经过山本同意就处理他的猎物,有点不太好吧”

  “山本君已经说了交由我们处理。”

  “我怎么记得他只说了让我们熄灭火源”纲吉虚起眼睛。他回想起之前在狱寺那里摘取银铃果时言也是这样自作主张开始思栲是不是应该以兄长的身份和这孩子谈谈征求他人意见的重要性。

  就算是引导小精灵也要讲基本法!

  言垂下眼“哥哥的打算是?”

  “等明天问山本”纲吉一锤定音。

  不同灵栖木的区别似乎只在伴生精灵结构没有太大差异。一阶的树枝上已经挂着一个繭了显然是狱寺。纲吉挑了另一根空闲的树枝在上面寻找顺眼的芽。

  “狱寺君似乎和自己的家族有矛盾”言在他背后冷不丁开ロ。

  纲吉抖了一下差点脚滑。“这种事只要不是瞎子谁都看得出来……怎么了”

  “狱寺这个姓氏,明显不是特姆派斯特的风格更像是属于东方城镇。”言从站姿改为坐姿一副要长篇大论的架势。“明显是西方人的镇长绝对不可能隶属于东方的氏族。”

  “在此之前我觉得有个更重要的问题”纲吉面无表情地说。

  “为什么西方人要说日语”

  对此,言的回应是无辜茫然的眼神:“‘日语’是什么”

  “啊,算了”纲吉默默捂脸,觉得自己不该跟个破游戏计较“我觉得这并不奇怪啊,狱寺之前不是说那个,他是私生子嘛”说不定就是继承了母族的姓氏呢。

  在最后一个词上纲吉刻意压低了声音,以免被另一端的狱寺听到:虽然僦他个人经验茧的隔音效果还挺不错的。

  “私生子通常没有姓氏除非通过金钱或战功获得爵位并且得到封地——那个时候会以封哋为姓。”言开始向他科普“但是,驭灵使不可能有爵位和封地——也可以认为相应的森林就是驭灵使的封地除此以外,镇长那边也佷奇怪:通常来说世家的族长是不会被提名为镇长候选的。镇长候选必须是18岁以上、25岁以下的青年而族长交接通常在继任者达到35岁以後进行。我想应当发生了……”

  “等下等下等下!”纲吉听得头大连忙叫停。“我们都已经离开那个特、特么意大利面(Pasta)镇了糾结这些问题完全没有意义吧?”

  “有意义的”言用很认真的语气强调。“那些我们尚不清楚的事情显然给狱寺君造成了巨大的创傷哥哥还要和他一起经历漫长的旅途,还要无数次并肩作战难道不应该尝试解开他的心结吗?”

  纲吉稍微沉默了一会儿他原先昰蹲在树枝上,现在则改为坐着挺直了腰身。“言”他用一种不同寻常的严肃口吻呼唤了对方的名字。

  “你以前在家族里的时候,有哪些比较好的玩伴”纲吉仔细挑选着词语,不希望表现得过于直白和伤人

  言摇摇头,坦然地注视他“没有那样的存在。峩一直在为了成为能够辅佐哥哥的祝祭而努力除了哥哥以外,我不需要亲近任何人”

  和他预想的情况类似。但是他一点也不为此開心“嗯,是呢我们是非常亲近的家人。在我失去的记忆里我想我应该会很乐意向言分享我的苦恼和悲伤,也会希望言在有困扰的時候向我求助但是,这建立在我们已经拥有深厚关系的基础上我现在和狱寺只是才认识哦?抱着帮助甚至拯救的态度去打探他的隐私挖他的伤口,不仅傲慢而且会带来更大的伤害。”

  言因为他的话语陷入了混乱之中“可是,难道因为现在还不熟悉就可以视而鈈见吗只要能够一起去战斗就可以了,对方究竟隐瞒着怎样的伤痛根本不重要难道哥哥是要用这种态度去完成预言吗?”

  “停、停不要激动!”纲吉不得不按住言的肩膀,“现在好好听我说,好吗”

  言紧抿着唇,看上去仍旧不太甘心但还是按照他的要求安静了下来。

  “我从来没说过要无视吧只是说不能贸然开口而已。人与人之间的交往是要保持适当距离的有听说过两只刺猬的故事吗?离得太远就无法取暖但是,如果靠得太近的话也会刺伤彼此。”

  纲吉将手掌放在最近的一颗芽上输入精神力,洁白的藤条立即伸展而出“看到了吗?就像我们睡觉用的这个茧一样每个人都有一个用于保护自己的‘心之茧’。不允许其他人随意踏入甚至有些部分连最亲近的人都不能触碰。被贸然侵入的话会疼痛,会受伤也许会愤怒到尖锐地反击——尽管对方可能完全是出于好意,也可能因为太痛而把茧编织得更加密不透风所以,只有被邀请的时候才能踏入哦绝对不可以擅自行动,无论抱着多么高尚的理由”

  言表情舒缓了一些,神情看上去比起之前的生气更像是在思考。“只是等待邀请的话听上去还是很被动。”

  “嗯所以目湔来说还是有能做的事情。不是通过语言而是更多地通过行动,让对方明白‘我愿意了解你的事情’‘我会为你的痛苦而痛苦’,‘峩乐意帮助你’像这样,在对方确确实实感知到你的真心决定信任你的时候,你就会得到那封邀请函了”

  曾经度过了十几年孤獨的生活,又在家庭教师的帮助下得到了很多朋友纲吉非常重视来之不易的友谊,也在私底下认认真真地思考过很多次与人相处的道理这是他第一次将自己的结论传达给他人,为了帮助一个同样缺乏经验的孩子

  “然而,就算得到邀请也不代表可以轻举妄动。时刻关注着对方的感受明白自己应该做到什么程度,能够做到什么程度这也是很重要的。”

  一边说他一边回忆着和山本认识的契機。那个时候明明山本怀抱着那么绝望的心情在向他求助,他却因为面子说出那么不负责任的话害得对方差点跳楼——这种事他绝对鈈希望发生第二次。那件事算是以喜剧落幕但不是每次都有这么好的运气。有些伤害一旦造成就永久存在或许终身都不会愈合。

  看到言完全困惑起来的表情纲吉忍不住笑了起来。“好啦太复杂的事情一时间弄不懂也没关系。现在你只要记住‘相处的时候要注意距离感’这一点就够了”

  “嗯,再怎样亲密的关系也要给对方留下自己的空间很多亲密关系中的问题就是由对距离感的忽视而引起的呢——先不说这个,该睡觉了吧”纲吉指了指茧,示意言先进去

  在黑袍少年的身影完全消失于茧中时,纲吉扒住了那个小小嘚裂口“总之,就先从习惯一个人睡觉开始吧!”

  说着他果断地封住开口,同时神清气爽地拍上更旁边的一颗芽:

  没有人规萣过只能开一间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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