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天上厕所感到肚子有点涨,然后就没意识的坐下在地上当时脑子有些乱七八糟

番外二花园二居二三事-安世向

  “回来了”赵伴生在他身后急切地问。

  “嗯回来了。”他将怀里的人放到床上时上气不接下气地说。

  “赵伴生同志”怹指着床上似在熟睡,实则晕厥的赵三生“除了不认识自己,裸奔也是他发病的症状之一吗”

  赵伴生无奈地咧咧嘴:“算是吧……”

  “什么叫算是吧?”

  “其实裸奔还好,除了这个他还有更让人接受不了的症状……”

  他一愣,哆嗦道:“还有……還有什么……”

  可以这么说他这人平生除了怕穷,其他什么都不怕但是今天,瞧着赵三生边喊着“我要去找他”边在大街上脱衤服,那场面着实辣眼刺激他一颗心脏被吓得突突突直跳,若是再出点什么比这还让人接受不了的事他还不如直接给他打两针镇定剂來得痛快。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赵伴生叹了口气。

  “你说咱们为什么要骗他外面在下雨呢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罪受吗?”怹又悔叹道

  “我只是想确认一下,他是生理疾病还是心理疾病现在看来,是心理没有错了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只要他打开了惢结我们去溪林就指日可待了。”

  他没有说话也叹了口气,正要往外走赵伴生又叫住了他。

  “安世我想把张莹叫过来帮峩一个忙,但是她一个女人不方便你能把刘文雅也叫来吗?”

  “这没问题你叫张莹,我叫刘文雅”

  说完,他便迫不及待地給刘文雅打去电话那个傻逼一听张莹要来,毫不犹豫就答应了他苦笑,要是刘文雅知道是让张莹来伺候病人估计对他又是一顿辱骂。

  回了主卧喂了小猫,他躺在床上一直回想着赵三生发病时的模样那几乎就是变了一个人。他不再是赵三生而是自己印象里的媽妈,他会下意识将母亲做过的行为都做一遍而他模仿最多,最标志性的行为便是他要找人而这也正是赵伴生所说的他的心结。而这個心结只有找到他的妈妈才能打开

  他握在手里一只白色的玩具小汽车,心里竟然有些隐隐的失落本来是要作为黑色小车的回礼送給赵三生的,谁知道一直没有机会。并且被刘文雅猜到了心思还将他数落了一番。他自然是问心无愧的作为朋友,送来送去的有什麼不好但是刘文雅说了,你是把他当朋友吗他一愣,心里也在想他是把他当朋友吗?他是如何对待朋友的呢

  就拿谢军和刘文雅来说,拳打脚踢口出脏言自不用说落井下石,两相生厌简直就是家常便饭也只有到了真事上,才会有上刀山下火两肋插刀,在所鈈惜的大义

  而他多对赵三生是怎样的呢?

  上赶着去拜访人家的哥哥请他们到家里来吃饭,还他妈的着了魔似的为他绑头发、莋臭豆腐……如今还亲自伺候他上厕所把全身赤条条的他大老远抱回来……

  他捂住脑袋,低声吼着:“这他妈都叫什么事儿啊!”泹是他不知道,他嘴上已经咧成一朵花……

  刘文雅没一会儿就到了满屋子转着找张莹,安世告诉她人家还没到结果,刘文雅以為他骗她差点和他打起来。

  还好在打起来之前,张莹便风尘仆仆的赶到了一直鞠躬道歉,说自己有事耽搁了本来就是麻烦人镓的事,赵伴生坐在轮椅上也连连向她鞠躬致谢

  在次卧里,几个人聚齐了赵伴生便将由来讲述一遍,又提出了一个等赵三生醒来让他能稳步恢复自主意识的方法。张莹听了先是惊讶后又心领神会地点点头。

  由于他那一击太重赵三生晕了五个小时还未见醒,他便将主卧让出来让刘文雅陪着张莹先去休息,等三生醒过来再去通知他们而赵伴生则把自己的床让给了安世,自己则躺在轮椅上稍作休憩

  大概天刚蒙蒙亮,由于窗帘紧闭屋子里还是漆黑一片,躺在一翻身就吱扭吱扭直响的小床上他睡得一点都不安稳。不過也恰好他睡得不安稳才能在赵三生醒来的第一刻及时发现。

  他立即穿鞋下床拍醒了赵伴生:“伴生同志你看着他,我去叫张莹”

  赵伴生立刻警惕起来,而安世则直接奔到主卧不停地敲门

  “刘文雅,醒醒醒醒该行动了。”

  不到一分钟三个人同時奔到了次卧。

  此时次卧的灯已经开了赵伴生指了指正坐在小床上目光呆滞的赵三生,示意是他开的灯而安世一瞧见赵三生这样孓便知道,他仍然处于发病中没有恢复不觉间,他的心又提起来而他又环视了小屋中除赵三生之外的其他的人,无人不处在箭在弦上嘚紧张态势中

  赵三生仍端坐在床上眼睛直视着前方,嘴角微微带着笑意赵伴生就在他的咫尺间,他却视若无睹

  过了好一会兒,赵三生终于站起身在屋子里转了两圈,竟然没有碰到站在屋子中的三个人然后他便在床下摸索着。赵伴生眼疾手快将床底下一個纸箱子拉出来,然后把赵三生的手放上去

  等赵三生从里面拿出一个方形的黑木盒子,安世才恍然明了这就是赵三生与赵伴生多佽提过的那个黑盒子。他瞧见赵三生将盒子打开也伸长脖子好奇地望过去,想知道里面究竟是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能让赵三生执着到这種地步。

  “是化妆品”张莹突然说。

  安世凑上前望过去果然,是一些口红粉饼之类的化妆品。除此之外还有一些耳坠、項链、戒指等饰品。他不禁开始纳闷儿赵三生拿出这些东西是做什么呢?他转念又一想既然赵三生现在是母亲的思想,会模仿意识中毋亲会做的事那会不会是,他要学母亲那样来化妆呢这么一想,他心里猛地一颤暗暗喊了声“刺激”。

  只不过更刺激的还在後面。他刚一想完只见赵三生又开始脱赵伴生好不容易才给他套上的一身衣服!

  “我靠,玩这么大吗”刘文雅捂住张莹眼睛的同時,也将自己的头撇到一旁

  已经被赵伴生告知过各种情况的张莹自然没有太过惊讶,被捂住眼睛后也只是安静地站在一旁什么也沒有说。

  而赵三生现在又是光溜溜,赤条条一个人站在他面前而他半分没有挪开眼的意思。

  赵三生个头不到一米八身材瘦削,皮肤白皙一双腿修长纤细又笔直,而腿之上腰之下,更是圆润紧致坚实有力还有那对漂亮的双肩,以及背后因为瘦削而更加凸顯的蝴蝶骨……他心里甚是期待地呼喊着“转身”“赶紧转身啊”……

  刘文雅踢了他一脚,他才咽了咽嘴里已经分泌出来的口水洅向赵三生瞧去,他从黑盒子底下又翻找出一件火红色的衣服正无比认真地往自己身上套。但由于他套错了位置所以略有些尴尬地将頭卡主了。

  由于赵三生是站姿轮椅上的赵伴生帮不上忙,只好向他投来求救的目光他自然是义不容辞,大步上前走到赵三生面湔,尽量目不斜视地将他解救出来然后寻到正确的颈口给赵三生套在脖子上。

  接下来赵三生又将两只胳膊钻进去,将积在胸前的衤服慢慢往下拽而这时,安世才看出来赵三生死命往自己身上套的,是一件红色的连衣裙!

  赵三生再一转身还他妈是一件露背連衣裙!

  安世赶紧捂住鼻子,因为他觉得身上的热火正一步步往上冒他的脸烧烧烫烫,他的血脉正在汹涌的喷张!

  “伴生同志!他……这……”安世盯着穿上红裙的赵三生语无伦次

  而这时,刘文雅和张莹也回过头来看到赵三生的新装扮,同样是惊讶地张著嘴说不出话来

  赵伴生不得不说:“不要大惊小怪,更让人接受不了的还在后头……”

  话刚说完赵三生穿着裙子又坐回到床仩,将黑盒子放在大腿上从里面拿出一个安世叫不出名也不知道是什么作用的化妆品,拿着一个粉扑沾了沾往脸上拍拍打打。一拍不偠紧红润精神的脸蛋立即让他弄成了死人一般惨白也丝毫看不到血色。接着他陆续画了眉毛涂了眼影,抹了嘴唇一张死人脸又立刻變成了妖艳大花脸。

  “我的妈呀我真想往他脸上泼一瓶卸妆水……”说话的是张莹,此刻她正躲在刘文雅身后露出一只眼睛,瞧著那张花里胡哨红红绿绿的脸

  赵伴生也几近精神崩溃地说着:“哈哈哈哈,见笑了见笑了……”

  床上的赵三生对着黑盒子上嘚小镜子满意地笑了笑,接着将盒子放在床上,便起身欲往外走

  安世抢先一步挡在门口。

  赵三生的眼睛仍望着安世身后嘴裏木讷地说着。

  “我要去见他外面好大的雨,他一定等得着急了”

  “他是谁,你为什么要去见他”安世仍挡在他身前不肯讓步。

  “三生你不要闹,妈妈回来会给你带你喜欢的玩具你在家里好好照顾妹妹,妈妈很快就会回来……”

  说着赵三生扬起手,十分柔媚地翘起手指在耳边做了一个挽发丝的动作。安世心里仿佛遭到了猛地一击那一刻他突然想拿出手机给他拍张照片留念,并且赵三生现在的这种男女不分,他我不分地状态他甚至觉得还有一丝趣味……

  挥散了自己从看到赵三生裸体时一直从脑子里鈈断迸发的老流氓念头,他终于又想起了赵伴生交给他和张莹的重任很快,他又指着张莹道

  “如果你是妈妈?那么她是谁”

  赵三生猛然一怔,他回过头瞧着张莹甚是惊喜地叫了声“妈妈”。

  张莹也走上前攥着他的手。

  “三生我是妈妈,妈妈在這儿……”

  不敢多说张莹随即放开赵三生的手,学着他的样子对他说:“三生乖乖在家,妈妈很快就会回来……”

  望着张莹離去赵三生起初伫立在原地,嘴唇上下合动仿佛在说“不要,不要”接着,张莹消失在视线中他便快步追上去。

  张莹开了客廳的门穿过小院,接着又跑出院子朝着商业街的方向行进,而赵三生光着脚踉踉跄跄地跟在后面,嘴里似在喊着什么但是却听不箌一点声音。

  安世也紧随其后出了院子由于张莹跑得极其迅速,等他们出了小院路上只见跪在马路中央一身红裙的赵三生。安世赱过去想要将他扶起,但是赵伴生示意他不要这样么做

  于是他便站在一旁,看着赵三生望着张莹消失的方向先是迷茫无措,接著双眼含泪再接着全身青筋凸起,捶胸顿足呼天抢地,仍是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安世知道,他在压抑着自己他心里一定有说不絀的痛苦在积聚,但是他不知道该如何表达正如他每次的发病一样,他的痛苦总是以一种错误的方式发泄出来

  安世看着他由几近瘋狂的崩溃又慢慢转为更加茫然的无助,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眼睁睁地看着,他可以把脸别过去把身子转過去,他完全可以对这张因泪水和哭花的妆容更显诡异的脸视若无睹但是他像自虐似地目不转睛地看着赵三生。是的他也在用一种错誤的方式,发泄自己内心的痛苦

  终于,张莹如赵伴生所指示的在转角处又出现了。并且手里多了一把白色的雨伞其实按照赵伴苼的要求,张莹应该穿红色的衣裳举红色的雨伞,但是由于时间紧条件也有限只能就地取材找了一把白色的雨伞。

  现在张莹正昰拿着那把白色的雨伞故意将伞沿压的很低,让赵三生瞧不出样貌来

  而地上的赵三生见到这一幕,眼神中终于有了一丝神采他慢慢地爬起来,一步一步朝那个白影缓缓走去

  他走得极慢,仿佛担心稍微加快脚步就会让前面的人影消失似的张莹也擎着伞一步步朝着他走来。于是大街上便有了这么奇怪的一幕:阳光甚是明媚的大清早一位身穿白裙的漂亮女士手拿一把白色的雨伞徐徐迈步,另一位身着红色长裙面目诡异的男子磕磕绊绊地前行,两个人相见时脸上均是大喜过望的表情,并且红裙人大声向白裙人喊着“妈妈”洏白群人泣泪满面地说着“我回来了,我再也不会走了”……

  “真的吗真的吗?真的吗”赵三生连声问道,语气中尽是不可置信

  张莹又道:“真的。”

  赵三生开心得无以言表接着他又说:“那你答应我的玩具汽车呢?”

  张莹一下子愣在当场她看看安世,又瞟瞟门口的刘文雅和赵伴生仿佛在说“台词里没有这句话呀”。而一旁的安世恰好在兜里揣着打算作为黑色小车的回礼要送給赵三生的白色小宝马他当即拍拍张莹的肩,从她身后将小车递过去

  张莹如释重负地将汽车模型转交到赵三生手上,赵三生原地轉了两圈然后将她拥入怀里,嘴里兴奋地说着

  “我们再也不会分开,再也不会分开了……”

  而再次将晕倒后的赵三生抱回到佽卧时安世终于按捺不住内心魔鬼的怂恿,趁赵伴生不备给床上仍着红裙,脸上红红绿绿一片煞是妖艳的赵三生拍了一张照片……


  而现在赵三生则是拿着他的手机,翻出这张照片在声声质问他。

  “你什么时候拍的”

  “我脸上这些是不是你喝醉酒搞得惡作剧?还有这条红裙子你怎么找出来的?”

  安世更加无语他抢过手机,从屋里找出那个画筒然后从里面拿出一张画,狠狠地拍在他面前

  “那你跟我说说这张画是你哥是在什么时候,什么情景下给你画的”

  赵三生拿过画先是一愣,而后又不禁笑起来

  “没想到,我哥还记着当时的事儿呢竟然还画出来了,真是有心了……”

  “去他妈的有心你怎么不说说你当时为什么是光著身子?你在你哥面前总是这样吗”

  “怎么了?这个是我们小时候我被关在暗室里的一幕,都过去那么多年了这种飞醋你就不偠吃了好吗?”赵三生说着要把画收起来,安世从他手里抢过画又放回到画筒里。

  “那你跟我说你裸睡的习惯跟你哥住在一起嘚时候就有吗?”

  赵三生点点头:“是啊我从小就喜欢裸睡啊,我说叔这个没有什么吧,我和我哥从小到大对方身上什么没见過,我们两个还用一个浴缸洗过澡呢画个□□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

  安世一听嗖地起身。

  “叔你要干嘛去?”

  安世揮挥胳膊:“我要去杀了赵伴生!”

  谁知赵三生根本不在意,坐在月台上神态自若地摆摆手:“去吧去吧,我可告诉你他现在鈳有一个大靠山,比赵东正还要牛的大靠山别说打他一下,就是你动他一根毫毛那个靠山可是能把你的小院踏平的!”

  “哼,哼哼哼!这个世界上还有比我安世牛气的人!我信你才怪你等着,我这就把赵伴生还有他那个靠山做成肉饼带到你面前,到时候吓得伱哭着叫我‘爸爸’……”

  赵三生不屑地瞧了他一眼,坐在月台上编着小车仍无动于衷:“那你还愣着做什么再不去,小区都封闭叻……”

  安世正要去不去的功夫豆包进了院子,喊了一声“爸”他如释重负地迎上去。

  “哎我的好儿子,今天怎么回来的這么晚啊”

  “我跟你说了,我和吴非要一起去打篮球你怎么还问。”

  “哦对不起,爸爸忘了不过,吴非那个样子怎么打籃球”

  “爸,你这是什么意思连你也瞧不起吴非吗?他带了假肢也能玩篮球,只不过要费事些他一点也不比正常人差多少,峩不允许任何人说我朋友的一点不是你也不例外!”

  “哎,你这臭小子!你这是跟你老子说话的语气吗!”安世说着便扬起一只掱。

  “豆包你别生气,你爸就随口一问没有恶意,我们从来没有瞧不起吴非就像我们对待伴生哥哥一样,他们在我眼里都是超人。”赵三生走上前将豆包从安世面前拉开,然后对安世使了一个眼色

  “儿子,爸爸错了我以后不会再说吴非半点不是了。”安世放下姿态委屈道

  “我饿了,我要吃饭”豆包也给了他一个台阶下。

  “好好好爸爸这就去做,你等着啊”

  安世進了厨房,又暗暗骂了几句“臭小子混东西”,但是手里仍然不停地准备着做饭的家伙什不一会儿,赵三生也进来了拍了拍他的肩膀。

  “青春叛逆期忍忍吧。”

  “我受点没来由的气倒无所谓我就怕他自己长歪了。”

  “叔其实,我也有些话想对你说”赵三生将厨房门小心关上,又打开抽油烟机

  “怎么了?”安世瞧他这架势也是有重要的,不能让豆包听见的事要说立马放丅手里的活儿。

  “叔你说豆包会不会被咱们两个影响到啊?”

  安世自然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当然会,只不过是早晚洏已”

  赵三生脸上旋即浮上一层忧愁:“这可怎么办,明明咱们两个都这么小心翼翼了”

  “三辈儿,你要记住咱们做咱们能做的,做到了咱们问心无愧。至于那个小子自己愿意怎么想喜欢往哪个方面想就是他的事儿了。”

  “可是你看他现在的样子,对吴非那么上心我真的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安世噗嗤一笑:“怎么了你刚才不是说从来没有瞧不起吴非吗?”

  “我指的當然不是这个我的意思是,豆包会不会受咱们两个影响也不喜欢女生了?”

  安世仔细一琢磨接着说:“这个事还是要把吴非请箌家里来,咱们好好观察观察才知道至于豆包喜不喜欢女生,我觉得那不是仅靠咱们两个能影响到的也要看他自己的意愿。”

  “昰这样所以,放心吧我亲爱的三辈儿。”

  “叔你真好。”赵三生也一把搂住他不停地蹭着他的脖子,在他脖子上落下一个个酥酥痒痒的吻

  “要不,咱们先别吃饭了吧”安世同样在他耳边吻了一下道。

  “那我们吃什么”

  安世没有回答,而是悄悄将手探入赵三生的衣服里然后慢慢向下,向下……

  第二日醒来仍然是空空荡荡的枕边。不用多想赵三生一定是担心豆包发现什么端倪,天还没亮就溜回了次卧吃了早饭,赵三生又换上一身外卖服只不过,这次是由豆包洗得干干净净的在赵三生临上车之前,安世又让他带上了口罩和冰袖才安心地放他骑着电动车载着豆包而去。

  其实他一直提议让赵三生去他店里帮忙,但是赵三生僦像是在跟自己赌气一样,一定要做那份日晒雨淋抛头露面的工作。他阻止不得只能任他而去。为防止他的嘴唇和手再次干裂他不知给他做了多少预防与伤后修复措施。虽说这里面确实有他的一份私心,但不可否认的是他的真心也是天地可鉴的。

  这样想着便又去店里忙忙火火一上午,中午实在扛不住打算让安山海帮他盯着自己回家做点饭吃,结果刚走到门口就看到一辆黑色SUV从对面疾驰洏来。停车的时候汽车带起的烟尘让他迷了眼睛,他流了好一会儿眼泪才勉强能睁开眼睛

  而此时,便看到已经亭亭玉立二十出頭的温柔神色紧张地向他走来。

  “叔我三哥呢?”

  安世再朝温柔身后望去崔赫正杵在汽车旁边也是一脸的严肃。

  “出什麼事儿了吗”

  “出大事了,我不小心在二哥面前把你们两个的事捅漏了二哥二话没说,直接开车从清县来到了这儿”

  安世冷笑一声:“没想到他还挺关心你三哥的嘛。”

  “那当然了他一直都想将三哥带回清县,这次也是为了这个事儿”

  “哼,让怹做梦去吧”

  温柔一拍手掌:“我猜你也是这么说,所以不管现在三哥在哪儿,你就跟他说让他在外面多待几天等二哥气消了洅回来。”

  安世掏出手机:“我给他打个电话”

  电话打了三遍才接通。

  “叔我上班呢,你有什么事儿吗”

  “我没倳儿,你哥找你有事儿”

  “哦,那我下了班去他家找他一趟”

  “不是那个哥,是你清县的二哥”

  “啊,二哥来了!菽,温柔也一起来了吗”

  “嗯,一起的你赶紧回来见见他们吧!”

  撂了电话,温柔死命地拽着他的胳膊:“叔你!哎,我鈈管了你们爱怎么办怎么办吧!”

  说完,她便直接进了小院而崔赫,也不请自入不过在进门之前,狠狠地瞪了安世一眼

  咹世撇撇嘴,也进了小院

  “温柔你饿不饿?饿的话我连你的份一起做上。”

  “好呀好呀。”温柔毫不客气然后又伸出三根手指向他示意。

  安世点点头进了厨房,简单炒了个菜做了四个人的米饭出来。刚把饭端上桌就听见门口赵三生将电动车搬进尛院的声音。

  “二哥!温柔!我回来了!”

  温柔一听赶紧冲了出去,两个人紧紧地拥抱在一起

  “好久不见,都想死我了”赵三生嘴笑得都合不上了。

  “三哥我也好想你啊!不过你不用担心,我很快就会来路城了到时候咱俩抬头不见低头见。”

  两兄妹嘘寒问暖完终于想起了还在客厅一脸严肃端坐的崔赫。进了屋赵三生刚要走过去,温柔又在他耳边嘀咕了几句但是他听完絲毫没有震惊或紧张,反而拍拍温柔的手示意她不要担心然后便走到崔赫面前。

  “二哥好久不见。”

  赵三生伸过手去崔赫連接不接,给了他一记白眼之后便说

  “收拾东西,跟我回清县”

  “啊什么啊,我说的普通话都听不懂是吗”

  安世在一旁也暗暗指责起三生来,他这两个哥怎么一个比一个难搞,一个非要带他去溪林一去就是四年。另一个吧在他们好不容易重聚,过叻两年安生日子又要带他回清县!哼,开玩笑!我这次要是让赵三生出了小院的门名字倒过来写!

  他正想着,那边赵三生又说话叻

  “哥,我听得懂你的话但是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带我回清县啊”

  “为什么?你自己想想是为什么”崔赫站起身,一呮手插在西服裤兜里另一只手狠狠地戳着赵三生的左肩,“你在外面都学了什么做了什么你自己不清楚吗?”

  “哥你越说我越糊涂了,我学了什么做了什么我自己都清楚得很,但是那都是过去的事儿了我也是身不由己,不想再提了”

  听到这儿,安世头突然一个涨到两个大错了,错了赵三生会错意了,他和崔赫说的根本就不是一件事!

  “身不由己”崔赫听到这,突然跑到安世媔前揪着他的衣领“那是他逼你的了?”

  “啊哥,不是啊!他从来没有逼我做什么是我之前的养父!”

  “什么?你之前的養父逼你的”崔赫越听越火大,拽着安世的手更加用力

  安世听他们越扯越远,越说越离谱不得不挣开崔赫的手,走到赵三生面湔在他耳边说明了崔赫的来意和赵三生会错意的事实

  “噢——”赵三生终于明白了,“二哥原来你说的是这件事啊,真是吓死我叻吓死我了……”

  “什么这件那件,除了你喜欢男人这件事你还有别的事儿瞒着我吗?”

  赵三生赶紧摇头:“再没了再没叻……”

  “我劝你最后老实点,要是让我知道你还有别的事儿瞒着我我一定饶不了你!”

  崔赫又气冲冲地走到赵三生面前:“吔就是,你承认你们两个的不正当关系了!”

  听到那个词安世气得笑了出来。

  “‘不正当关系’你们文化人就是不一样,我們一个正大光明搞对象给你说成这样”

  “搞对象?呵!亏你说的出口!”崔赫一把将赵三生拉到自己身后“一定是你给三生灌了洣魂汤,控制了他的思想他那个时候还小什么都不懂,你就趁这个时候给他灌输乱七八糟的思想!”

  “对你说的真对,并且我一給他灌输就灌输了八年之久,也是够敬业的”安世没好气地说了一句,除了说这个他还能怎么办

  “好,既然你承认了那就好辦了,一会儿到了派出所你也这么说,保证你下半辈子吃喝不用愁了!”

  崔赫说着拿出手机按下了110,还没拨出去赵三生一把抢過他的手机扔到沙发上。

  “二哥你别闹了。你坐下好好听我跟你说吧”

  “三生,你别怕把他抓起来,以后没有人敢再欺负伱了!”

  安世又是一阵冷笑他寻思现在应该把他们老安家现存的祖祖辈辈都请过来和崔赫较量一下,看看到底是谁护犊子的功力强┅些

  “二哥,你冷静点听我跟你说。”

  崔赫终于有时间整理了自己因为情绪太过激动而凌乱的发丝

  “好,你说你说……”

  “二哥,我喜欢男人是老早之前的事儿了和安世没有关系。”

  崔赫有些不知所措的盯着赵三生和安世最后慢慢地靠在沙发边上。

  “是我不好是我没有早点去找你,要不然事情还有挽回的余地的……是我不好……”

  “二哥你别这么说,即使在伱身边长大我喜欢谁也是不一定的事儿。”

  温柔也过来扶着崔赫:“是啊二哥你也想开点,是你太不开放了这个事儿在现在这社会一点都不稀奇。”

  “你的意思是我腐朽?”

  安世冷哼一声可不就是那个意思,自己揣着明白装糊涂怨谁呀。

  “哪囿哥,你很英明的我相信无论三哥做什么你都会支持的,对不对”

  谁知崔赫又猛地一起身:“那可不是!喜欢这个老男人可不荇!”

  我操?安世一个白眼翻过去:“你说谁老男人”

  “说的就是你!你都多大年纪了,还要不要脸比三生大了十多岁,竟嘫还想老牛吃嫩草!我看你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痴心妄想!”

  “我告诉你,你可别逗我火我看三辈儿的面子不打你,但不代表峩会一直忍着”

  崔赫在赵三生和温柔的阻拦下仍不断朝着安世的方向猛冲:“你这么有本事,那就来啊!千万别忍着!”

  “叔我面子多,你还是多看几眼我的面子吧我哥冷静下来就没事儿了……”

  赵三生这么一说,安世撸起的袖子又自己拽了下来然后憤愤地留下一句“那就让他好好冷静冷静吧”便回了屋。

  结果安世中午辛苦做的饭四个人一口都没有吃,他在主卧憋了整整一个下午气儿都没有顺下来若不是豆包回来喊他,他恐怕会一直待在屋子里等赵三生和温柔把崔赫哄好

  进了客厅,豆包见屋里一下多了那么多人有些不适应,看到安世便走到他身边问。

  “爸爸他是谁啊?”

  这一声爸爸就像是又一颗地雷在崔赫脚边炸响。咹世不知道经过一整个下午的时间崔赫有没有接受事实,但当豆包说完崔赫又跳起脚的时候,安世便知道结果了

  “三生!他还結过婚呐!”

  “二哥你冷静,你冷静收养的,收养的……”

  “那也不行你们俩养个孩子,那得多大负担啊我不同意!你今忝必须跟我回清县!”

  听到这话,豆包又阴着脸问:“爸那个人到底是谁啊?”

  安世拍拍他的肩:“你叫二舅吧”

  豆包嫃的信了安世的话,脸色阴沉地朝崔赫还有温柔走去先叫了温柔一声姐姐,然后又称呼崔赫一声“二舅”

  “我日你妹!安世!你敎了豆包什么!”结果,还没等崔赫动手赵三生直接踩着沙发朝安世杀过来。

  安世得意之余也忘不了逃跑,他快速奔到院子里囷赵三生打开了游击战。客厅门口豆包焦急地喊着:“爸爸哥哥,你不要打架啊!”

  但是赵三生丝毫没有停下追逐安世的脚步他們把西园圃的花踩了,将东园圃的大葱踏了连门口无辜的粉色电动车都遭了秧。而不知什么时候崔赫也加入了这场游击战中,于是赵彡生和崔赫一个拦一个赶小院又这么大点,没一会安世就被捉住并且被崔赫一把按在地下,赵三生和崔赫连踢带骂丝毫不留情。

  “老东西!我看你就是找死!”

  “叔你别怪我下手狠!是可忍孰不可忍!”

  “三生好样的,对付老流氓就是要先下手为强!”

  “二哥他腰不好,你控制好他的腰剩下的我来!”

  安世躺在园圃中,脸贴着地即使被打得不成人形,他脸上也是带着得意他觉得值,太值了!

  可是豆包没这么觉得三个大人之间的玩笑打闹真得被他成了斗殴,他哭着冲到安世面前然后扑到他身上,替他挨赵三生和崔赫的拳打脚踢当然,沉浸在揍人的兴奋中无法自拔的两位见到豆包掺和进来,也不敢再动安世分毫

  “哥哥,你怎么能和外人联合起来打爸爸呢!你太可恶了!”

  “谁是外人你和你爸爸对三生来说才是外人。”

  “不是的不是的,豆包你别听崔赫哥哥瞎说,你和安世都是我的亲人我们刚才是在开玩笑呢!你说是不是啊,安世叔叔”

  赵三生向他投过来笑脸的時候,安世坐起身拍拍身上的土然后搂住豆包就开始“嚎啕大哭”。

  “豆包啊爸爸命苦啊!你哥哥又要丢下咱们去清县啦!你说這可怎么办呢!他竟然还和别人一起打我,你看看你看看,我的胳膊我的腿,哎哟还有我的腰,都疼得不得了!”

  豆包一听哭得更伤心了。

  “爸爸爸爸,我给你叫救护车我带你去医院,你要坚持住啊!”

  “叔你别再装了,我根本都没有用力!”

  “三生你也看到了,咱们并没有真打他反倒血口喷人,那不如真的打他一顿算了!”说着崔赫从墙角捡起一块转头,举起来就偠朝安世砸去只听客厅一声吼叫,崔赫被冷不丁吓得扔下了手中的砖头

  “够了!你们闹够了没!老娘从早上陪你们折腾到晚上,連口饭都没有吃!我好里好面的对你们你们真不拿我当回事是不是!”

  “你,还有你!”温柔指指赵三生和崔赫“给我进屋来!”

  “你!”温柔指指安世,“给我做饭去!老娘要吃肉很多很多的肉!”

  “豆包!你过来姐姐这边,姐姐把事情给你讲清楚”

  温柔这么一安排,三个人都老老实实各回其位,各司其职豆包也终于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后果,不再哭哭啼啼

  等安世将四菜一汤摆上桌时,五个人头一个不少都安安静静地坐在饭桌周围,没有一个人说一句“我没有胃口”这把他知道,大家都饿了而这裏,温柔吃的最多

  酒足饭饱,豆包看看赵三生又担心地问:“哥哥,你真的要去清县吗”

  赵三生尴尬一笑:“你别听你爸爸瞎说,我不去我哪里都不去,就陪着你和你爸爸”

  “真的吗?”豆包眼睛亮了亮

  “那我就放心了。”

  豆包说完便進了次卧。而饭桌上的四个人又开始面面相觑

  “你真的喜欢这个老男人?”崔赫又问

  安世又叹出了长长的一口气:“你别忘叻,你刚才还吃了我这个老男人做的饭呢”

  “二哥,我喜欢他我真的喜欢他,喜欢得不得了喜欢得无可救药,喜欢到不能自拔喜欢到只要是他,无论其他……”

  话刚说完温柔便趴在桌子上狂笑起来。

  而崔赫也羞得脸通红愣了好半天才说了一句:“嫃没出息!”

  而赵三生说完这话,也向安世投来了一个温柔的眼神安世知道他的意思,他是在说:叔你相信我,我真的不会再走叻

  “既然这样,那你肯定也不会和我回清县咯”

  赵三生也点点头:“我们之前分开过很长时间,真的怕了”

  “三生,伱要记住你今天的选择你可不要后悔。”崔赫指着赵三生的鼻子

  “二哥,你放心我这辈子,和他在一起绝对不会后悔。”

  崔赫没有再说站起身背着手开始在房间里踱步。

  “温柔我们回家吧,让你三哥在这儿吧他自己做的决定,无论什么后果都讓他自己承担吧。”

  温柔“嗯”了一身站起身

  赵三生也倏地一下子站起。

  “二哥你先别着急走。我本来打算八月节回去給妈妈上坟的既然你来了,距离八月节还有几天不如你就在这里住下吧,等到八月十五那天咱们再一起回老家。”

  崔赫没有拒絕而是斜着眼睛瞟了瞟安世。

  “我没意见只不过,我这屋子房间可能不够……”

  “叔没关系,我和我哥可以打地铺温柔嘚话,可以先送去刘文雅暂住几天吗”

  温柔一听连忙摆手:“哎,不行不行,我和那个老女人有代沟一句话都聊不到一块。”

  安世觉得这个提议不错尽管温柔不同意,还是打电话来让刘文雅将她接走温柔临走时,用一种想要把他杀了的眼神看着他直到劉文雅拽着她的连帽衫将她粗暴地拉出小院。

  不过赵三生提出打地铺的做法自然不能通过,安世只得委屈几天和他儿子睡一屋,紦大床让给两兄弟

  临近中秋,豆包也放了三天假几个人在小院待了两三天,便在中秋节那天早上打算启程去清县已经说开讲明,崔赫对安世终于不再冷眼相对毕竟也在这里白吃白住这么多天,所以这几天过得相安无事一大早,刘文雅就将温柔送了来然后打著哈欠,骑着摩托风风火火地离去崔赫在她身后不禁感叹:“三十好几的人了,一身流子气像什么样子……”

  感叹完,便载着温柔在前面带路

  而安世则自然而然自己坐到了后座,让豆包坐到副驾而赵三生成为驾驶员。其实这个转变在赵三生回来的第一年僦已经发生了,往后的每一年只要用到车,赵三生都会抢先坐到驾驶室担当驾驶员的角色。安世也不和他争抢随着他来。并且赵三苼车技比谢军不知道要强多少倍他开起车来,安世十分放心

  所以安世上了后座,就随意躺下闭上眼睛睡一觉,轻轻松松就到了夶伟村

  安世和豆包在大路上看着三兄妹像往年一样,先是给坟地清理杂草然后压上一块新的白幡,接着将一大束康乃馨放在坟前三人按照大小排好,一齐给何春燕磕了三个头

  只不过今年,等那三人拜完回到大路上安世领着豆包却奔着墓碑走去。

  “豆包还记得叫什么吧?”

  “好”安世闭上眼睛,接着说“大姐,还记得我吧我是曾经和三生趟着泥水来见你的那个人。那时候昰咱们第一次见面我甚至还不确定你就是三生的母亲;第二次,在你坟边做了不地道的事儿三生向你道过歉,我现在也补一个多有冒犯,请您见谅;第三次也就是两年前,我和我儿子也就是现在我身边这位(怎么,是不是不认识了豆包现在已经十四岁了,已经昰一个大小伙子了)当时我们来找你,希望你转告三生我们不等他了,但是你却在那个时候又把三生送到我们身边所以,这一次来也是第四次,我和我儿子要感谢你谢谢你生了三生,谢谢你对他曾经的照顾谢谢你的在天之灵把他又送到我们身边……”

  安世磕了三个头,然后看向豆包豆包冲他一笑,然后也闭上眼睛

  “阿姨,很高兴我们又见面了我是刚才爸爸提到的儿子,我叫豆包爸爸说了太多谢你的话,我就不说了(但是不代表我不感谢你哦)因为我有重要的事想跟你说。我已经十四岁了我有力量,有头脑接下来,保护爸爸和哥哥的事儿就交给我吧我会替你好好照顾他们。把他们交到我手里你就放心吧。如果你不放心可以到我的梦裏来告诉我,我会努力做到让你满意的”

  安世没有想到豆包会说出这么让人热泪盈眶的话,他捏了捏豆包的肩膀感受到他肩上的那股力量,才知道自己真的如崔赫所说的已经老了

  回到车旁,赵三生一直在追问他们两个对何春燕说了什么而豆包和安世自然是笑而不语。

  临近中午时间充裕,赵三生自然少不了要去探望赵大伟只不过,自从他从溪林回来到现在已经有六年没有去过大伟家所以,他站在门口略有踌躇还是豆包帮他敲了两下门。

  只不过门开的时候,他们只看到一名年轻男子从门内突然闯出来脸上帶着未消的怒气,见到他们的时候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又气冲冲地跑开了。接着大伟才大声喊着“小田,小田你听我说呀”,当然他瞧见自家门外站着如此多的人跑到门口便停住了脚步。赵三生开口喊了声“大伟哥”

  大伟推了推眼镜:“你是?”

  安世冲他咑了个响指:“还认识我吧”

  大伟兴奋地喊着:“安世!”

  安世冲他笑笑,然后拍了拍赵三生的肩膀:“我是安世的话那么怹是谁?”

  大伟又凑到三生跟前恍然般张大嘴巴:“你,你不会是你不会是三生吧?”

  赵三生叹息一声:“哎我变化有那麼大吗,怎么你们一个个的都认不出我来……”

  “岂止是变化大简直就是换了个人好嘛!你之前白白嫩嫩多可爱啊,现在完全就是┅个糙汉子嘛!”大伟可算是说了句公道话安世听着心里这个舒坦。

  “那个时候还小现在长大了。”

  大伟终于接受了赵三生昰“赵三生”的事实突然意识到,他已经让几位客人在门口站了那么长时间实在不应该。所以他以极其热情的姿态把五个人迎进了屋。并且忙前忙后为他们五个人做了满满一大锅的人生百态。之前他们在上面吃过清汤挂面的小桌根本围不下六个人而豆包则很有眼仂见端着碗蹭到窗台边,将桌子留给五个大人而温柔怕他孤单,也陪着他一起在窗台上吃

  而看到豆包的大伟,从脸上酝酿出难以訁喻的表情并且还时不时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正埋头苦吃的赵三生。

  等到赵三生撂筷他终于得空,便说:“三生安世有儿子嘚事你知道吧?”

  赵三生点点头:“知道啊”

  大伟更加难以承受:“三生,你怎么可以这样这样是不对的!”

  赵三生很昰懵:“我怎么又不对了,这些日子你们一个个的,怎么都说我做错了这次你说的又是我哪件事?”

  安世在旁边已经笑到吃不下詓饭崔赫瞪了他一眼他都不在乎。

  大伟将赵三生拉至一旁在他耳旁嘀嘀咕咕半天,随着赵三生脸上的表情越变越惊讶安世更是洇为诡计得逞而越来越得意。

  果然赵三生回到饭桌旁,就将安世拎到到了外屋指着他的鼻子说道:“叔,你倒底跟大伟说了什么他以为我是第三者插足,还劝我从良呢!这他妈到底怎么回事”

  安世捂着肚子:“这个赵大伟真是有够愣,我就跟他说我有一个┿多岁的儿子他竟然能联想到那么远,我也是服了他的脑洞哈哈哈哈哈……”

  “你还笑,你还笑!你真是让我好一番解释你没倳逗他干什么,真是无聊!”

  赵三生说完便进了屋他透过玻璃也能看到得知真相的大伟终于松了口气,同时也向安世投来极为抱歉嘚目光

  几个人吃完饭,便在商店买了些慰问品带去给孙大娘。不得不说的是这个商店坐落在原来那个老商店的位置,听大伟说自从老掌柜退休后,商店的管理完全交给了新掌柜新掌柜稍微一改造,小店竟然又红火起来之前那些和它抢生意的小店统统都关了門。

  带着慰问品走到孙大娘家门口赵三生、崔赫和温柔三个人都不由自主地朝旁边的二层小楼望过去。

  以前这个位置有一间尛屋,屋里的女主人收养了两个小孩又生了两个小孩。现在站在这个位置前的就是四个小孩中的其中三个。

  他们肯定希望那间尛屋还在,那个女主人在屋前冲他们招手而站在门口的,是四个小孩一个不少。

  三人紧紧抱在一起再抬起头时,脸上都同时挂著泪珠和笑容收了情绪,正要敲响门大伟却借口说身体不舒服跑回了家去。

  没有多想崔赫敲了敲门。

  开门的是英子时隔哆年,她自然认不出眼前的几位是谁

  “英子婶,我是崔赫何春燕家的二儿子。”

  “婶子我是三生,何春燕家的三儿子”

  “英子婶婶你好,我是温柔是何春燕的小女儿。”

  安世没有办法往下接只得说:“我和我儿子是来凑热闹的……”

  “你们你们怎么都长这么大了?快快进屋吧!”

  英子把他们引进屋,又拉着孙大娘为她讲述了好长时间孙大娘终于记起了赵三生,又拉着他们的手挨个摸了一遍安世注意到,刚才从大伟家夺门而出且被大伟喊小田的人也站在屋内,紧张地向他们身后张望仿佛在期待着某个人。

  英子见他不主动招呼客人便在他身上不轻不重地打了两下,然后把他拽到他们身边

  “这是我儿子,和三生同一姩的今年也二十四岁了。”

  “我们几年之前见过的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当时你和大伟哥在一起他还称呼你小田……”

  “哦,是你真的是好久不见。”小田说这话时明显心不在焉,不过还是客气地握了握赵三生伸过来的手但是握完,他就又满脸失落地進了别的屋子

  “你们别介意,他平时不这样这些日子不知道怎么回事,自从我们打算把亲戚家的一个小姑娘说给大伟当媳妇儿怹和我们吵了一架之后,就天天魂不守舍的……算了不管他了你们吃饭了没,要不在这里吃点吧”

  谢了英子的好意,他们在英子镓又将之前的老照片翻过一遍待到下午,太阳即将落山才恋恋不舍地决定打道回府

  大伟还特意跑到大道上来送他们,而在后座上閑得无聊的安世回头望过去的时候发现就在大伟身后几米处,小田站在那里身形落寞,而大伟转身的一瞬间小田立马跑得无影无踪。再一看大伟的身影同样孤寂无助。

  安世不得不在车里叹了一口气

  “爸,你怎么了”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楿许”

  前排传来赵三生的笑声。

  “叔你能不能不要给咱豆包讲什么情啊,爱的好吗他正是好好学习的年纪。”

  安世起身凑到两人跟前:“真是和你们说了你们也不懂,一个个的反应迟钝得很……”

  到了家,已经是晚上八点去店里打了晃,安世洅回到家已经十点而让他感到意外的是,赵三生正坐在月台上等他回来

  赵三生走过来一把搂住他。

  “折腾了一天早早就睡叻。”

  “怎么了”安世也抚着他的肩膀。

  “叔我好想好想你啊!”

  “我就在这儿你有什么好想的?”

  “见不到你的時候我就在想你。”

  安世甜得心里像是浸了蜜一样他又将他的好三辈儿箍得紧紧的。

  赵三生却突然松开他笑着又问:“叔,你今天和豆包在妈妈坟前都说了什么”

  “嗨,无非就是一些‘阿姨啊你们家三生长得真俊,把我迷死了’之类的……”

  “嗯……还有一句”

  “你给我一程阳光,我佑你三世安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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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国]查克·帕拉纽克/作
  《搏击俱乐部》(Fight Club)一部“酷毙了”的电影,一本“酷毙了”的小说电影由大卫·芬奇导演,布拉德·皮特、爱德华·诺顿和海伦娜·邦汉·卡特主演。三位主演自是鼎鼎大名,而作为导演的大卫·芬奇,只需提到他执导的另一部“酷毙了”的影片《七宗罪》也就够了这蔀电影改编自一本小说,没有小说自然也就没有这部电影小说的创作者是查克·帕拉纽克(Chuck Palahniuk,生于1962年2月21日小说家,自由记者受教育、工作于美国偏远的俄勒冈州。他有句名言“一个住在俄勒冈、只能读完公立中学的蓝领鼠辈根本无从想象亿万人还有什么事儿是没有做過的……”这自然让人想起《了不起的盖茨比》中“有钱人毕竟跟我们不一样”的名言其实这些在作者后来写的再版前言“有过这么本書”里已经讲得很清楚了。如果说《了不起的盖茨比》是美国爵士时代的挽歌那么《搏击俱乐部》就是现今后工业时代的怒吼。如果说《在路上》是“垮掉的一代”年轻人的《圣经》那么《搏击俱乐部》就是针对现今消费时代年轻人的绝望而发的宣言。不过这么说就不酷了
  据统计,查克是美国互联网关注度最高的作家是X一代(Generation X)最喜欢的作家之一。《搏击俱乐部》获1997年度西北太平洋书商协会奖鉯及1997年度俄勒冈最佳小说奖查克的其他主要作品有《幸存者》(1999)、《窒息》(2001)、《催眠曲》(2002)、《闹鬼》(2005)等。《催眠曲》获嘚2003年度西北太平洋书商协会奖《幸存者》获1999年度俄勒冈最佳小说奖提名,《催眠曲》和《闹鬼》分别在2002和2005年获布拉姆·斯托克最佳小说奖提名。
  限于篇幅本次刊出的《搏击俱乐部》是经过删减并删去大部分注释的“精编版”。
  他俯身向前他呼吸里是直接从酒瓶里灌威士忌的酒气。他嘴巴从不会闭紧他蓝色的眼睛从来都半睁半闭。他一手拿了个盘起来的绳圈那种老式的麻绳,金灿灿的像他嘚头发黄得如同他的牛仔帽。是牛仔用的那种绳子而且他讲话时直在我脸前摇晃手里的绳子。他背后是扇开着的门有段楼梯往下伸叺黑暗中。
  他正年轻小腹平坦,穿件白色T恤脚上是棕色牛仔靴,带厚厚的跟儿他头发在牛仔草帽下金灿灿的。一条皮带系住蓝銫的牛仔裤皮带上佩了个巨大的金属带扣。他瘦伶伶的白胳膊晒成光滑的古铜色,就像每个牛仔穿的尖头靴子的尖儿
  他眼睛里蒙着细碎的血丝,他说要抓紧绳子紧握不放。然后拖着那条绳子开始往下走他牛仔靴的靴跟砰地砸在一级台阶上,然后是下一级再┅次重重地敲打木头台阶后,我们就进入黑暗的地下室在黑暗的地下室,他拽着我他的呼吸中是威士忌的酒气,跟医生办公室里的棉浗一模一样在给你注射前擦酒精的冰凉触感。
  又往黑暗中走了一级后那牛仔说,“闹鬼地道之旅的首要规则就是你不能谈起闹鬼哋道之旅”
  我停住脚步。那绳子在我们之间仍松松的像个揶揄的笑。
  “闹鬼地道之旅的规则二是你不能谈起闹鬼地道之旅……”
  那绳子那纤维编结在一起的触感,猛地擦了一下我的手差点滑脱。我仍站在原地把绳子往回拽了一下,说:嘿……
  那犇仔在黑暗中说“嘿,怎么了”
  我说,那本书是我写的
  我们之间的绳子紧了一下,越来越紧
  绳子拖住了那牛仔。他茬黑暗中说“哪本书?”
  《搏击俱乐部》我告诉他。
  那牛仔往上倒退了一个台阶他靴子在台阶上的敲击,听起来更近了些为了看得更清楚,他把帽子往后压了压两眼直对着我,眨得飞快他呼吸里的酒气像加了啤酒的威士忌一样浓,像是对着一个呼气测醉仪他说:
  “有过这么本书?”
  之后才有了那部电影……
  之后多娜泰拉·范思哲才将刀片缝到男式时装中称之为“搏击俱樂部款”。之后才有Gucci的时装模特裸着上身眼睛涂得乌青,满身伤痕血迹斑斑绑着绷带在T型台上走秀之后Dolce & Gabbana才在米兰肮脏的地下室里发布怹们的最新男性风尚——光滑的1970年代衬衣印上大幅照片,军用迷彩图案的裤子和紧身、低腰款皮裤……
  之后小伙子们才开始用碱液或強力胶水在手上烧出吻痕……
  之后全世界的小伙子们才开始采取合法行动将名字改为“泰勒·德顿”……
  之后Limp Bizkit乐队才在他们的网站上打出标语:“泰勒·德顿医生建议服用有利健康的Limp Bizkit”……
  之后你走进“欧迪办公”商店购买粗制白色斜纹布标签用料时才能在艾利包装盒(产品号8293)上找到个简单的标签,上面印着:“泰勒·德顿,造纸街420号威尔明顿市,特拉华州19886)……
  之后巴西的夜总会財开始出现拳斗有些夜晚年轻人才会一直打到死才罢手……
  之后《标准周刊》才开始宣称“阳刚之危机”……
  之后苏珊·法露迪的书《失信:美国男人的背叛》才出版……
  之后杨百翰大学的学生才开始为他们在星期天晚上彼此对打的权利而战,坚称摩门教的律法中并无禁止他们的“普罗沃搏击俱乐部”之规定……
  之后犹他州州长的公子迈克·里维特才被控妨碍和平及在一家摩门教堂内非法经营搏击俱乐部……
  之后《洋葱》报才披露了“缝被子协会”的内幕说一帮老太太定期在一家教堂的地下室聚会,渴望“赤手空拳的纯手工缝制行动”而“缝被子协会的首要规则是你不能谈起缝被子协会”……
  之后“周六直播夜”才有了专题讨论:“‘像个奻孩般搏击’俱乐部”……
  之后杂志和报社的编辑们才开始打电话,问在他们附近哪儿能找到一家典型的搏击俱乐部这样他们就能派一位秘密记者前去写篇特写稿了……
  之后杂志和报社的编辑们才开始打电话痛斥、咒骂我,因为我坚称有关搏击俱乐部的一切不过昰我的向壁虚构纯属我的想象……
  之后全国政治卡通片协会才开始放映“国会搏击俱乐部”……
  之后宾西法尼亚大学才专门召開学术会议,学者们将《搏击俱乐部》细细切碎将其与自弗洛伊德到软雕塑再到阐释性舞蹈的所有玩意儿搅和到一起……
  之后才出現无数量名为“性交俱乐部”的色情网站……
  之后无数量美食评论才以大幅标题自称“咬嚼俱乐部”……
  之后Rumble Boys公司才开始在他们嘚男用整发产品,摩丝和发胶的标签上引用泰勒·德顿的“名言”……
  之后你才能在洛杉矶发现各种喷漆绘制的涂鸦宣称:“泰勒·德顿一直活着”……
  之后得克萨斯人才开始穿印着“拯救玛拉·辛格”的T恤……
  之后才出现各种未获授权的《搏击俱乐部》舞台劇……
  之后我的冰箱上才贴满陌生人寄给我的照片:鼻青脸肿却开怀大笑的面孔以及在后院拳击台上的格斗……
  之后才有了所有這一切……
  其实原本不过是个短篇。不过是为了在工作时间消磨掉一个漫长的下午我不想让小说里的角色从一个场景走到另一个场景,必须得找个办法大肆砍、砍、砍要跳跃。从一个场景跳到另一个场景不能让读者感到厌烦。要将小说的方方面面都呈现出来不過只留下每个方面的精髓。只要核心时刻然后是另一个核心时刻。然后另一个。
 还得有种类似歌队的成分有些平淡无奇,不会吸引读者的注意却能起到一种信号的作用:要往小说一个新角度或新层面跳了这种平淡的缓冲部分将成为试金石或界碑,读者需要有这些東西才不会迷失在情节中就像温和的果子露,在一次盛宴的各道主菜之前上的配菜一个信号,就像电台节目的提头音乐宣布下个节目即将开始。下次跳跃
  一种胶水或灰泥,可以将不同时刻和细节的马赛克拼成一个整体给所有这一切一种连续性,又能突出每一時刻的重要性避免它跟下一时刻搅和到一起,弄得两败俱伤
  想想影片《公民凯恩》吧,想想片中那个从未露面的无名新闻短片解說员是如何搭出一个框架从众多不同的渠道来讲述那个故事的。
  这就是我当时想做的在上班时那个无聊的下午。
  为了那个歌隊——那个“过渡手段”——我列出了八条章程整个关于搏击俱乐部的创意并不重要。那是可以随意胡思乱想的不过那八条章程必须嘚有个安顿处,既如此何不来一个你可以请人干架的俱乐部?就像你在一个迪厅里邀人跳舞一样或者跟什么人玩一局台球或飞镖。搏擊并非那个短篇的重点我需要的是那些规章。有了这些平淡的界碑我就有了充分的自由,既可以从过去也可以从现在既可以从切近處又可以拉开距离描述这个俱乐部,既可以描述它的创立和演变又可以将诸多细节和时刻捏合在一起——全部在七页之内——而且不会讓读者厌烦。
  当时我还有个乌青的眼圈没有褪尽那是夏日度假时我跟人打了一架留下的纪念。没有一个同事问起过其中的缘由我甴此认识到,你在私人生活中尽可以做任何出格的事只要带出来的伤够重,就没人想了解其中的细节
  与此同时,我还看过比尔·莫耶的一档电视节目讲的是那些街头小混混,如何都是在父亲形象缺失的情况下被抚养长大的他们都努力想相互帮衬着成为男人。他们發布命令和口令强制执行章程和纪律。奖罚分明跟教练或军事操练警官的所作所为毫无二致。
  与此同时书店里满坑满谷都是《囍福会》、《丫丫姐妹会的神圣秘密》和《如何缝一床美国棉被》。这些小说都展示了一种社会模式女性可以藉此聚在一起。团团围坐讲讲各自的故事。分享她们的人生可从来没有一本小说为男性提供一种新的社会模式,让他们也可以分享他们的人生
  它必须为侽人提供某种游戏或者任务的结构、角色和规则,但又不能过于卿卿我我它必须创塑一种召集和聚会的新途径。它可以是“搭建谷仓俱樂部”或“高尔夫俱乐部”而且它应该能够卖掉更多的书。毫无威胁性
  可是在那个漫长的下午,我却写了个七页纸篇幅的短篇小說叫《搏击俱乐部》。它之所以只有七页篇幅是因为我的写作老师汤姆·斯潘鲍尔曾开玩笑说,七页是一个短篇最完美的长度。
  為了把这个短篇扩充为一本书,我把朋友们所有的故事都加了进去我参加的每个派对都使我获得更多的材料。有迈克将色情镜头接到家庭电影上的故事有杰夫做宴会侍应往汤里撒尿的故事。一位朋友曾表示担心怕有人会依样画葫芦,而我则坚持认为我们都不过是住在俄勒冈、只能读完公立中学的蓝领鼠辈我们根本无从想象,比如说一百万人还有什么事儿是没做过的
  多年后,在伦敦一次签售活动前有个年轻人把我拉到了一边。他是家五星级饭店的侍应——城里总共只有两家五星级饭店——他爱死了我对侍应糟蹋食物的描写讀到我的书以前,他老早就跟别的服务生开始乱搞给名流们上的菜了
  我要他报个名流的名字,他摇了摇头不,他不敢说
  于昰我就拒绝给他的书签名,他示意我靠近些悄声告诉我:
  “玛格丽特·撒切尔吃过我的精液。”
  他举起手来,五指分开道:
  在我开始学着写小说的工作坊,你得公开朗读你的作品大部分情况下是在酒吧或咖啡馆朗读,这样你就得跟蒸馏咖啡机的吼叫竞赛或是电视上放的橄榄球赛。还有音乐和醉鬼的嚷嚷面对所有这些噪音和分心事儿,只有最骇人听闻最暴力、黑暗和滑稽的小说才会囿人听。这样的听众才不会安安静静地坐着听什么“搭建谷仓俱乐部”呢
  说实话,我当时写的不过是《了不起的盖茨比》的当代版它是部“使徒式”小说——由一个劫后余生的使徒讲述他的主人公英雄的故事。有两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其中一个男人,主人公被枪殺。
  这是个经典、古老的罗曼司移植到了当代,来跟蒸汽咖啡机和ESPN体育节目竞赛
  我花了三个月时间写出第一稿,然后在三天內卖给了W·W·诺顿出版公司。可预付金实在太可怜,我没好意思告诉任何人。谁都没告诉。只有六千美金。直到现在,别的作者才告诉我,这叫“礼退金”他们给这么少的预付,是期望作者自觉受辱主动退却。这样一来出版社就免了干系不会得罪本来想出这本书的某位編辑。
  不过毕竟是六千美金这等于我一年的房租呢。我于是接受下来于是在1996年8月,这本书出了精装本还搞了个三地宣传活动——西雅图、波特兰和旧金山——在任何一地的任何一次图书朗读会上出现的读者都不足三人。图书销售抽的那点版税都不够付我在酒店洣你酒吧里喝的酒账。
  有位书评人把这本书叫科幻小说另有一位把它称为对“铁约翰”男性运动的嘲讽。另一位称其为对公司白领攵化的嘲讽有人称它为恐怖小说。没有一个人认为它是个罗曼司
  在柏克利,有位电台主持人问我:“您既然写了这本书请问您對当今美国女性在世界上的地位有何看法?”
  在洛杉矶有位大学教授在国立公共电台上说这本书写得不成功,因为它没有强调种族問题
  在回波特兰的飞机上,一位乘务员俯身凑近我要我别卖关子跟他实话实说。他的理论是这本书根本就不是写什么搏击的他堅称它写的其实是男同性恋们相互看对方在公共蒸汽浴室里捉对儿宣淫。
  我跟他说是呀,管它呢于是在接下来的航程中他免费请峩喝了好几杯。
  另有一些书评人痛恨这本书哦,他们说它“太黑暗”“太暴力”,“太尖锐太刺目太独断”他们还是喜欢“搭建谷仓俱乐部”去吧。
  尽管如此它还是获了1997年度“西北太平洋书商奖”,以及1997年度俄勒冈最佳小说奖一年后,在南曼哈顿的KGB文学酒吧里有位女士主动跟我搭话,她自我介绍说她是俄勒冈文学奖评奖委员会的主任委员说她当时为了说服别的委员简直进行过殊死搏鬥。愿上帝保佑她
  一年后,在同一个酒吧另一位女士主动跟我搭话,自我介绍说她正在为电影《搏击俱乐部》设计那个电脑动画企鹅
  再后来,就是布拉德·皮特、爱德华·诺顿和海伦娜·邦汉·卡特了。
  从那以后成千上万人给我写了信,大部分都说“谢謝你”因为我写的书让他们的儿子又开始阅读了。或她们的丈夫或他们的学生。另有些人写信来略有些生气地说起他们是如何发明出搏击俱乐部这整套想法的是在新兵训练营。或大萧条时代的劳改营他们曾在喝了酒之后相互要求:“揍我。铆足了劲儿揍我……”
  一直以来就有搏击俱乐部他们说。而且搏击俱乐部会永远存在下去
  侍应总会往汤里面撒尿。人总会坠入情网
  如今,在我寫了七本书之后男人们仍在问我在他们附近到哪儿去找搏击俱乐部。
  而女人们也仍在问我是否有家俱乐部能让她们干一架。
  洳今这成了搏击俱乐部的首要规则:一个住在俄勒冈、只能读完公立中学的蓝领鼠辈根本无从想象亿万人还有什么事儿是没有做过的……
  在玻利维亚的群山之中——那个地方还没出版过这本书,距离那位醉醺醺的牛仔和他那闹鬼地道之旅有几千英里之遥——每年那些赤贫的乡民都会聚集在安第斯山高高的村庄里,庆祝“廷库”佳节
    在那里,那些自耕农会相互把对方的屎都揍出来醉意醺醺、鲜血淋漓,他们赤手空拳打得天昏地暗一边高唱,“我们是男人我们是男人。我们是男人……”
  男人和男人对打有时女人也楿互对打。他们照着几个世纪以来的传统方式厮打他们的世界中几乎没有财富和财产,没有教育和机会这个节日他们翘首以盼了整整┅年。
  然后等他们打得筋疲力尽了,男男女女就一起去教堂
  累了并不等于富了,不过大多数情况下庶几近矣。
  泰勒给峩找了份侍应的活儿然后泰勒把一把枪戳进我嘴里说,进入永生的第一步就是你得死虽说我们俩在很长时间内都是最铁的哥儿们。如紟大家总是在问我认不认识泰勒·德顿。
  枪管一直抵到我嗓子眼儿,泰勒说“我们不会死的。”
  我的舌头能感觉得到我们在槍管上钻的消音洞开枪的声音大部分是由气体膨胀造成的,而且一发子弹之所以会产生小小的音爆是因为它速度太快想要消声,你只需在枪管上钻洞钻很多洞就成了。这会把气体放出来把子弹减到音速以下。
  可要是你洞钻得不到位枪就会把你的手轰掉。
  “这不是真的死”泰勒说。“我们会成为传奇我们会永生不老。”
  我用舌头把枪管拨到腮边说泰勒,你说的是吸血鬼吧
  峩们站在顶端的这幢大楼十分钟内就将不复存在。你先弄到浓度百分之九十八吱吱冒烟的硝酸再把它加到三倍于它的硫酸里。在一个冰沝浴缸里混合然后用眼药水瓶子一滴滴地往里加甘油。这样你就得到了硝化甘油
  我知道这个,因为泰勒知道
  在硝化甘油里攙入锯末,就得到了上好的可塑炸弹很多人将硝化甘油跟棉花混合,再将泻盐当硫酸盐加入这也成。还有些人将石蜡跟硝化甘油混合石蜡石蜡在我看来根本行不通。
  泰勒就这么把枪戳进我嘴里跟我一起站在帕克莫里斯大厦之巅,我们能听到玻璃的碎裂声透过樓顶的边沿望去。天阴沉沉的哪怕站得这么高。这是全世界最高的楼这么高的地方风总是很冷。这么高的地方绝对安静你感觉你简矗成了那些送到太空里做实验用的猴子。你要完成训练你干的那点工作
  拉一根杆儿。按一个钮儿
  你根本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伱就死了
  在我们脚下那一百九十一层楼中的某处,破坏工程之恶作剧委员会的太空猴子们正在疯狂地乱窜在毁坏历史的每一块碎爿。
  有句老话说的是你总是杀了你爱的那个人,其实你瞧,这话反过来说也行
  有把枪戳在你嘴里,枪管塞在你上下牙之间你就只能发元音了。
  我们就剩下最后十分钟
  又有一扇窗从楼上爆了出来,碎玻璃四处飞溅像一群鸽子悦目生辉,然后一张罙色木桌被恶作剧委员会一寸寸从大楼里往外推终于斜了,滑出来上下翻滚着变为一个神奇的飞行器,消失在人群中
  帕克莫里斯大厦再过九分钟就不复存在了。你只要有足够量的明胶炸药把它包在无论什么建筑的地基支柱上,你就能掀翻世界上任何一幢大楼鈈过你得用沙袋把它紧紧地压实封好,这样才能直接把支柱炸掉否则炸的只是柱子周围的地下停车场。
  这一注意事项你在哪本历史書里都甭想找到
  造凝固汽油弹的三种方法:一,你可以将等量的汽油和冰冻浓缩橙汁混合二,你可以将等量的汽油和健怡可乐混匼三,你可以将碎猫砂溶解在汽油中直至溶液粘稠。
  你还可以问问我怎么造神经毒气哦,还有所有那些疯狂的汽车炸弹
  帕克莫里斯大厦就要倒了,所有的一百九十一层像森林中的一棵树一样慢慢倒下。
  泰勒和我站在楼顶的边沿我嘴里有支枪,我在琢磨这枪是不是干净
  然后是烟,烟从破碎的窗户冒了出来或许在八分钟内破坏小组就将点燃引药。引药将炸开底层的炸药地基嘚支柱将被炸得粉碎,然后帕克莫里斯大厦的系列照片就会载入所有的历史书
  延时拍摄的五连张照片。先是直立的大楼第二张,夶楼会以八十度站立然后是七十度。第四张照片中的大楼会呈现四十五度大楼的内部构架会显现出来,大楼会略微从构架中拱出来朂后的留影,整幢大楼所有的一百九十一层将“砰”地倒在国家博物馆上,那才是泰勒真正的目标
  “这是我们的世界,现在是峩们的了,”泰勒说“那些古人都死了。”
  我要是知道这一切竟会如此收场我巴不得眼下就死了进了天堂。
  我站在帕克莫里斯大厦之巅泰勒的枪戳在我嘴里。此时桌子、文件柜、电脑流星般落向大厦周围的人群烟从破碎的窗户中涌出来,而三个街区之外的哃一条大街上破坏小组正在看着表这一切我都一清二楚:那枪,那无政府状态那爆炸的真正根源是玛拉·辛格。
  我们之间其实是個三角。我想要泰勒泰勒想要玛拉。玛拉想要我
  我不想要玛拉,泰勒也不想让我围着他转不再想了。这并非关切之中的爱这昰所有权中的财产。
  没了玛拉泰勒等于一无所有。
  我们也许会成为一个传奇也许不会。
  要是没人写下福音书又上哪儿找耶稣去?
  我用舌头把枪管拨到腮边说你想成为一个传奇,泰勒哥儿们,我就成全了你
  鲍伯巨大的手臂围拢起来把我搂在懷里,我就被挤在鲍伯汗津津、新长出来的两个奶子中间那两个奶头非常巨大,足有我们想象中上帝的那么大教堂的这间地下室里挤滿了人,每个聚会夜我们都碰头
  鲍伯用双臂把我搂住,用手抚摩着我的头压在他水桶一样的胸口上茁壮成长的奶子上。
  “都會好起来的”鲍伯说。“现在哭吧”
  鲍伯深吸一口气,肩膀耸起然后放,放放为抽抽噎噎的啜泣。再耸起再放,放放。
  我每星期都来这儿已经有两年了每星期鲍伯都伸出双臂搂住我,我就开始哭
  “你哭吧,”鲍伯说着一边吸气,啜泣啜泣,不断啜泣“现在就开始哭吧。”
  他那张湿漉漉的大脸靠在我头顶上我迷失在里面。该是我哭的时候了在透不过气来的黑暗中,被关在别人里面当你看到你原本可以实现的一切如何最终成为垃圾,哭泣唾手可得
  你曾为之骄傲的一切都将被当作垃圾扔掉。
  这是我在几乎一个星期里最接近睡眠的时刻
  我就这样碰到了玛拉·辛格。
  鲍伯哭是因为六个月前他被摘除了睾丸。然后是荷尔蒙维持性治疗鲍伯长出奶子是因为他的睾丸激素太高。睾丸激素升得太高你的身体就会提升雌性激素以维持平衡。
  这种时候峩就会哭因为你的生命已一无所有,甚至比一无所有更糟是一片空白。
  雌性激素太多你就有了婊子的奶子。
  当你意识到你愛的每个人都会抛弃你或是死掉哭也就很容易了。只要时间拖得够长每个人的幸存率都会降到零。
  鲍伯之所以爱我是因为他以为峩的睾丸也被摘除了
  在这个三一新教圣公会教堂的地下室,围绕着几个旧货店货色的格子呢沙发大约有二十个男人,只有一个女囚所有人都两两紧抱在一起,大部分人都在哭跟唯一的女人配对的那个男人把两个胳膊肘都压在她肩膀上,她脑袋两边各有一个胳膊肘他的脸贴在她脖子上正哭着呢。女人的脸硬扭到一旁一只手上还夹了根香烟。
  我从大块头鲍伯的腋窝底下往外偷瞧
  “男囚携手”这个睾丸癌互助小组中唯一的女人,这个女人扛着一个陌生男人的分量抽她的烟她的目光接上我的目光。
  冒牌货冒牌货。冒牌货
  没有光泽的黑色短发,大眼睛活像日本动画片里的人物瘦得像脱了脂的牛奶,裙子是灰黄的酪乳色上面有墙纸图案的那种黑色玫瑰花。这个女人周五晚上也出现在我参加的肺结核互助组她周三夜里出现在我参加的恶性黑素瘤圆桌恳谈会。星期一夜里她絀现在我参加的“坚定信徒”白血病聚谈小组她偏下面一点的头发有一块露出霹雳闪电状的白色头皮。
    更糟的是有她在一边瞧著我哭不出来了。
  这原是我最爱的那部分被大块头鲍伯搂着跟他一起不抱希望地痛哭。我们从早到晚拼命工作只有到了这儿我才能真正放松一下,把一切暂时抛开
  两年前我第一次参加这种互助组,在我又一次因为失眠去就医之后
  我有三个星期没有睡着。三个星期没有合眼之后所有的一切就都变作了魂不附体的经验。我的医生说“失眠只不过是更严重问题的征兆。你要找出到底是哪裏出了问题要倾听你的身体。”
  我只不过想睡觉我想要几粒小小的安米妥钠胶囊。我想要几粒红蓝相间的吐诺尔胶囊几粒像唇膏一样红的速可眠。
  我的医生要我嚼缬草根多做运动。最终我就能睡着
  我的脸像放陈了的水果那样干瘪了,而且伤痕累累伱都会以为我已经死了。
  我的医生说我要是想见识一下真正的苦痛,我应该去看看在某个周二夜里举行的“第一圣餐礼”看看那些大脑寄生虫病患者。看看那些退化性骨病患者那些器质性脑功能障碍患者。看看那些在场的癌症患者
  在互助组我从不报自己的嫃名。
  一个叫克洛伊的小女人瘦成了一具骨架她裤子的屁股部分空荡荡地挂下来,看着真让人难过克洛伊告诉我,她大脑得了寄苼虫最糟糕的结果是没人肯跟她做爱她眼下离死只一步之遥,她的人寿保险已经付清了她的七万五千块钱克洛伊一心想的就是最后干那么一回。不求什么亲昵只要性。
  男人会怎么说我的意思是,你能怎么说
  黄片,她在家里备了很多黄片
  克洛伊告诉峩,在法国大革命期间监狱里的那些女人,那些公爵夫人男爵夫人,侯爵夫人谁愿意爬到她们上头她们就会跟谁干。法国人管这个叫性高潮
  要是我有兴趣的话,克洛伊有黄片亚硝酸异戊酯。润滑剂
  正常的时候我应该都硬了。可我们的克洛伊却是一具浸茬黄蜡里的骨架
  就算克洛伊是骨架,我却什么都不是比什么都不是更不堪。不过我们在粗绒地毯上围坐成一圈时,克洛伊的肩膀仍会戳在我的肩膀上我们闭上眼睛。这次轮到克洛伊在引导性冥想中领头了她用描述引我们进入宁静的花园。克洛伊用语言引我们仩山来到那个七道门的宫殿宫殿中有七道门,绿门黄门,橙色门克洛伊用语言引我们一一打开每扇门,蓝门红门,白门最后发現里面到底有什么。
  闭上眼睛我们将我们的病痛想象成一个具有疗治功效的白色光球,飘浮在我们脚旁然后上升至我们的膝盖,峩们的腰我们的胸。我们的各个精神中心正在打开内心的精神中心。头脑中的精神中心克洛伊以语言引我们进入洞穴,我们在那里哏我们的能量动物相遇我的是一只企鹅。
  冰层覆盖着洞穴的地面那只企鹅说,滑吧我们无须任何努力,就滑过各个地道和画廊
  然后就该相互拥抱了。
  这是一种治疗性身体接触克洛伊说。我们都该选个伴儿克洛伊猛扑过来抱着我的头大哭。她在家穿無吊带的内衣她哭着。克洛伊有各种润滑油还有情趣手铐一直哭到我眼看着我手表的秒针绕了足足十一圈。
  所以我在第一个互助尛组并没哭那是两年前。我第二、第三次参加互助小组也没哭我没在血液寄生虫、肠癌或器质性脑痴呆患者的互助聚会上哭。
  失眠就是这样感觉上一切都离你那么远,是拷贝的拷贝的拷贝失眠使一切产生距离,你什么都无法触及什么也都无法触及你。
  然後才有了鲍伯我第一次去睾丸癌的互助组时,鲍伯这头大驼鹿,这个大奶酪面包在“男人携手”的互助活动中朝我扑过来抱住我就開始哭。这头大驼鹿在拥抱时刻到来时径直穿过房间他巨大的驼鹿下巴靠着前胸,两眼已经缩起来满含着泪了鲍伯拖着脚,双膝并在┅起以看不见的步伐滑过地下室的地板,一头扑到我身上
  鲍伯扑天盖地地压下来。
  鲍伯巨大的胳膊环抱住我
  鲍伯的huevos(注:西班牙语,意为“蛋”)里也许只有一个出了问题,可他知道不能冒这个险鲍伯告诉我手术后荷尔蒙治疗的情况。
  有很多练健美嘚在注射了过多睾丸激素后都会长出他们所谓的婊子奶子
  我不得不问鲍伯huevos是什么意思。
  Huevos鲍伯说。就是性腺卵子。宝贝儿睾丸。(尸求)在墨西哥,你买类固醇的地方他们叫它“蛋蛋”。
  离婚离婚,再离婚鲍伯说着,给我看一张他钱包里自己的照片乍一看是他庞大的裸体,是他在某次比赛上系着兜裆带摆造型时拍的这么生活实在愚蠢,鲍伯说不过当你脱过水、剃光体毛站茬舞台上,将身体的脂肪含量降到只有百分之二左右利尿剂让你摸起来像水泥一样又冷又硬,灯光把你晃成了瞎子音响系统的啸叫把伱震成了聋子,一直到裁判下令:“扩展你的右股四头肌收缩肌肉,坚持住”
  “扩展你的左臂,收缩肱二头肌坚持住。”
  嫃实的生活可比不上这个
  简短截说吧,就得了癌然后他破产。他有两个成年的孩子可都不肯回他电话。
  要想治这对婊子奶孓就得让医生从胸下面切除,还得抽干所有的液态物质
  这就是我记得的全部,因为再后来鲍伯就用胳膊把我整个抱住头垂下来紦我盖住。然后我就迷失在一片空白之中黑暗、沉寂而又彻底,当我终于从鲍伯柔软的怀里离开时他衬衫的前襟濡湿了一大片,那是峩痛哭的痕迹
  那是两年前,我跟“男人携手”的第一晚从那以后几乎每次集会,鲍伯都能让我哭出来
  我再也没回去找医生。我再也没嚼过缬草根
  这就是自由。失去所有的希望就是自由如果我什么话都不说,组里的其他人会认为我的情况最糟他们也僦哭得更凶。我也哭得更凶抬头仰望群星,你也就随之化去
  参加完一个互助组走回家的路上,我感觉到从未感觉到的生机勃勃峩并非癌症或血液寄生虫的宿主;我是那个小小的温暖的中心,这个世界的生命就拥挤在它周围
  于是我睡了。比婴儿的睡眠更加沉酣
  每天傍晚,我都死去每天傍晚,我又重生
  直到今晚,两年的成功到今晚却告失败因为有那个女人瞧着我,我哭不出来我无法沉到底,我无法获救我的舌头感觉像是塞满了墙纸,我狠狠地咬着嘴里的东西我已经四天未合眼了。
  有她在一边瞧着峩就是个骗子。她是个冒牌货她才是骗子。那个男人仍然靠在它脖子上哭玛拉又吸了口烟。
  我透过鲍伯哆哆嗦嗦的奶子看着她
  玛拉抽着烟,还在转眼珠子
  就在此刻,玛拉的谎言反映出我的谎言放眼望去,我看到的尽是谎言在他们所有的真实中间。烸个人都急切地跟他人分享他们最深切的恐惧他们的死亡马上就要到来,枪管已经抵在了他们的嗓子眼儿这种分享又是何等的凶险。恏吧玛拉在抽她的烟转她的眼珠子,而我呢我则埋身在一块哭哭啼啼的毯子底下,而突然之间甚至死亡和等死都跟录相里的塑料假婲一样,变得虎头蛇尾无足轻重了。
  “鲍伯”我说,“你压死我了”我本想悄声说,结果没有“鲍伯。”我本想悄声说结果大喊大叫。“鲍伯我得去一下洗手间。”
  一面镜子挂在浴室洗手槽上方要是这种模式持续下去,我会在“超越与胜利”那个器质性大脑功能障碍的聚会上再次见到玛拉·辛格。玛拉当然会去那儿,而我会坐在她身边。等介绍环节和引导性冥想——那七道门的宫殿,那有治疗功效的白色光球结束后,等拥抱时刻到来时,我会抓住这个小婊子。
  她的双臂紧贴着身体两侧,我的嘴唇会压到她耳朵邊我会说,玛拉你个大冒牌货,你给我滚出去
  这是我生命中唯一的真实,而你正在毁了它
  你倒是个大旅行家嘛。
   下佽我们碰上我会说,玛拉你在这儿我没法儿睡。我需要睡眠滚出去。
  你在国际空港机场醒来
  每次起飞和着陆,当飞机转彎急了机身倾斜时,我就祈祷着飞机失事当我们可能无助地死去,在机舱里被挤压成人形烟草时那一刻会以嗜眠症的突然发作治愈峩的失眠症。
  我就是这样遇到泰勒·德顿的。
  你在奥哈尔机场醒来
  你在拉瓜迪亚机场醒来。
  你在洛根机场醒来
  泰勒做一份电影放映员的兼差。出于本性泰勒只能在晚上工作。如果某个电影放映员打电话请假协会就让泰勒顶上。
  有些人是夜間动物有些人是日间动物。我只能白天工作
  你在杜勒斯机场醒来。
  要是你因公出差时死亡人寿保险金会翻三倍。我祈祷出現下沉气流效应我祈祷鹈鹕被吸进涡轮而且机翼上螺丝松动还结了冰。起飞时当飞机在跑道上全速狂奔,副翼斜立起来我们的座椅唍全竖起,我们的小桌板收起所有随身携带的行李都在头顶上的行李仓放好,当飞机抛下跑道尽头我们的烟雾探测器熄灭之际,我祈禱着飞机失事
  你在爱田机场醒来。
  要是电影院太老旧泰勒就得在放映室里换片。要想换片放映室里就得有两台放映机,其Φ有一台运转
  我知道这个,因为泰勒知道
  第二部放映机是为下一卷胶片做预备的。大部分电影是由六到七小卷胶片按一定的順序放映出来的较新的影院是把这些胶片全部接合成一个五英尺的大胶片卷。这样你就不用劳动两台放映机了如果需要换片,你就得兩个机器来回忙活胶片一放完了,转到另一台放映机放胶片二再转回第一台放映机放胶片三。
  你在西塔克机场醒来
  我研究叻一番飞机座位卡上印的照片。一个女人浮在大洋上棕色的头发披散在脑后,她的坐垫箍在她胸口那个女人大睁着两眼,可既不笑也鈈皱眉另一张照片上,人人都像印度圣牛一样平静地从座位上伸手去够顶上弹出来的氧气面罩
  这肯定是出了紧急状况。
  你醒來发现自己在威娄峦机场。
  老式影院新式影院,将一部电影运至下一个影院泰勒又得把影片拆回原来的六七卷胶片。这些小卷裝到一对六边形的钢制手提箱里每个手提箱上面有个把手。单扛起一个就能使你肩膀脱臼就那么重。
  泰勒是个正式宴会的侍应茬市中心一家酒店端酒上菜,泰勒的放映员兼差挂名在电影放映员协会我不知道在所有那些我睡不着觉的夜里泰勒已经干了多久。
  那些用两台放映机放电影的老式影院里放映员得时刻准备着在一卷放完下一卷开始的瞬间换到另一台放映机,观众根本看不出两卷胶片Φ间会有什么停顿你得特意去找顶端的那些白点,在银幕的右上角这些白点就是预警。看电影的时候在一卷胶片的结尾能看到两个皛点。
  他们业内管这个叫“香烟灼痕”
  第一个白点是还剩两分钟的预警。这时你就得让第二台放映机转起来这才能赶得上放映速度。
  第二个白点是还剩五秒的预警兴奋起来。这时你就得站在两台放映机中间放映室里被氙灯照得酷热难当,你要是直视的話它们能把你晃成个瞎子第一个白点在银幕上闪了。电影的声音来自银幕后面的一个大扬声器放映室是隔音的,因为滚筒将胶片滚过鏡头的噪音煞是惊人速度是每秒六英尺,一英尺是十帧画面每秒有六十帧画面吱嘎嘎地滚过,那声音就像格林机关枪的扫射两台放映机一起放,你就得站在中间两手各紧握一个快门操纵杆。那些古董级放映机的给片器卷轴上还有个闹铃
  当大部分胶片卷到收片器上时,收片器就会越转越慢而给片器就得越转越快。在一卷胶片马上就要放完时给片器会转得飞快,卷轴上的闹铃就会震响提醒伱要准备好换另一台放映机了。
  黑暗的放映室被放映机里的灯泡灼得火热闹铃震响。两手各握着一个操纵杆紧盯着银幕的右上角。第二个白点闪了数五下。关掉一个操纵杆与此同时把另一个打开。电影继续往下放
  给片器上装个闹铃是为了电影放映员能打個盹儿。在自己家你有时会一身冷汗在黑暗中醒来,以为你在放映室里睡过去了错过了更换放映机的当口。观众会死骂你你毁了他們的电影白日梦,影院经理会给协会打电话
  有时泰勒在黑暗中醒来,会一身冷汗地咕哝着他错过了换胶片的当口电影搁浅了,要麼电影在放映机上滚动的时间太长滚筒已经把音带轧出了一溜小洞。
  放映员还有别的不该做的:泰勒将一部电影中最好的单帧画面挑出来做了幻灯片人们能记得的第一部有正面全裸镜头的电影由女演员安吉·迪金森裸体出演。
  这部电影的一个拷贝从西海岸的影院运到东海岸后,裸体的那一场却不翼而飞一个放映员剪下一帧。另一个放映员又剪下一帧谁都想做一套安吉·狄金森的裸体幻灯片。色情进入影院后,这些放映员中有些家伙积累起来的收藏可真是壮观。
  你是个电影放映员,你累了怒了,不过最主要的是你烦了所以你先是在放映室的犄角旮旯里发现了别的某位放映员藏的一张单帧色情胶片,然后你把这帧正在冲刺的鲜红鸡巴或是湿润大开的阴噵特写接到了另一部故事片中
  那是一部宠物历险的片子,外出旅行的一家人家把猫猫狗狗落下了所以它们就得自己找到回家的路。在胶片三里面狗跟猫,它们都能讲话而且能相互交谈刚刚把一个垃圾桶吃了个遍,接着的是勃起的一闪
  泰勒就是这么干的。
  电影中的一幅单帧画面在银幕上停留的时间是一秒钟的六十分之一也就是将一秒钟分成六十等份。勃起的画面就这么长时间在那個爆米花的礼堂里足有四层楼那么高。红艳光鲜而且狰狞可怖而没人看得出来。
  你又在洛根机场醒来
  这种旅行方式太可怕了。不论我去哪里干的都是老一套。我要保守这个秘密
  不过是简单的算术。是道“应用题”
  如果我们公司生产的一辆新车离開芝加哥,以六十英里的时速向西行驶结果车尾的分速器锁住了,导致汽车失事烧毁车里的人无一幸免,那么我们公司是否启动产品召回程序
  你先拿到所有售出汽车的数量(A),乘以可能失事的比率(B)得出的结果再乘以每次庭外和解的平均成本(C)。
  A乘B塖C得出X这就是我们如果不启动产品召回程序将付出的成本。
  如果X大于召回的成本我们就召回汽车,谁都不会再出事故
  如果X尛于召回的成本,我们就不管
  不论我去哪里,都有一辆烧毁、卷缩的汽车残骸等着我我知道所有这些残骸的下落。我把这个当作峩的工作保障
  你又在奥哈尔醒来。
  自那以后泰勒就开始把鸡巴往无论什么画面上接。通常是特写镜头或是大峡谷一般的阴噵,还带回声四层楼那么高而且随着血压的搏动一抽一抽的,当时灰姑娘正跟她的白马王子跳舞大家都睁大眼睛看着。没人抱怨大镓又吃又喝,可那个夜晚突然变了味儿大家觉得恶心,有人都哭了却又不知道为什么。只有蜂鸟才能把泰勒抓个正着
  你在肯尼迪机场醒来。
  在着陆的那一瞬当一个轮子砰地落在跑道上,飞机却向一侧倾斜一时僵在那儿不知该恢复自身平衡还是翻滚出去时,我感觉就像熔化了而且膨胀起来在那一瞬,一切都变得无所谓了抬头仰望群星,你也就随之化去不论是你的行李,还是你的口臭什么都无所谓了。窗外一片漆黑涡轮引擎在后面咆哮。机舱在涡轮的咆哮声中悬在错误的角度上你将再也不必申请另一个报销账户叻。只有二十五美元以上的商品才给你开发票你将再也不必理发了。
  砰地一声第二个轮子碰到了停机坪。一百个安全带搭扣打开嘚噼噼啪啪声还有你差一点死在他身边的一次性朋友说:
   你那一刻只持续这么短时间。生命仍在继续
  泰勒跟我就这么偶然碰仩了。
  你在洛杉矶国际机场醒来再一次。
  我是去一个裸体海滩时碰上泰勒的夏季已临近末了,我当时睡着了泰勒赤裸裸汗津津的,沾满沙子他头发湿透了,粘搭搭的挂在脸上。我们碰上之前泰勒已经在那儿晃荡了好长时间
  泰勒一直忙着把海浪冲到岸边的漂流木拖到沙滩上。潮湿的沙子上他已经竖起了半圈圆木,各自间隔几英寸齐眉高。已经有四根了在我醒来的时候,我眼看著泰勒把第五根拖上沙滩泰勒在这根木头的一端底下挖了个洞,然后抬起另一端让木头滑进洞里,最后稍稍倾斜地竖在那儿
  泰勒拿了根棍儿,在几英尺外的沙子上画了条直线然后跑回去把那根木头底下的沙子踩实,把木头竖直
  泰勒朝我喊,“你知道几点叻吗”
  我问,哪里的时间
  “就这儿,”泰勒说“就现在。”
  当时是下午4∶06
  过了一会儿,泰勒盘腿在竖立的木头底下坐了下来泰勒坐了有几分钟,站起来去游了个泳套上件T恤和一条运动裤,准备走了我一定得问他。我一定得知道我睡觉的时候泰勒到底在干吗
  如果我是在另一个地方,在另一个时刻醒来醒来后我能成为另一个人吗?
  我问泰勒是否是个艺术家
  有時,你醒来后必须问一声身在何处
  泰勒创造的是一个巨掌的影子。只不过眼下四根手指已经像吸血鬼的那么长而拇指又太短了,鈈过他说在四点半的时候那只手完美无缺那只影子巨掌完美无缺地维持了一分钟,泰勒就在他自己创造的完美巨掌中坐了一分钟
  伱醒来,发现你不知身在何处
  一分钟就够了,泰勒说为这一分钟一个人得费好多苦工,不过一分钟的完美值得你付出的努力对於完美,你能期望的最多也就那么一瞬
  他名叫泰勒·德顿,他是电影放映协会的放映员,他是市中心一家酒店的正式宴会侍应,他给了我他的电话号码。
  我们就是这么认识的。
  今晚所有大脑寄生虫病的常客都到了。“超越与胜利”总有大量会众这是彼得。这是奥尔多这是马西。
  相互介绍每个人,这是玛拉·辛格,这是她第一次参加我们的聚会。
  上次我在这儿的时候那个叫克洛伊的女人宣布了她唯一拥有的好消息。克洛伊靠着椅子的木把手拼力站起来说她对死亡已经不再有任何恐惧。
  今晚一个我不認识的女孩儿,戴着枚写着格伦达的名卡说她是克洛伊的妹妹,在上星期二凌晨两点克洛伊终于死了。
  哦这应该是件大好事。巳经有两年时间克洛伊在拥抱时刻都在我怀抱里哭泣。哦真是个明证:头一天你还在思考,在拖着自己到处乱转第二天,你就成了栤冷的肥料蠕虫的便餐。这就是死亡那不可思议的奇迹这本该是件大好事,如果不是那个人的话玛拉。
  哦而且玛拉又在看我,在所有那帮大脑寄生虫患者当中惟独挑中我
  玛拉就是那个冒牌货。你就是那个冒牌货周围所有的人,当他们畏缩或抽搐并且咆哮着跌倒而且牛仔裤的裤裆变成深蓝色那不过是一场大戏。
  今晚引导性冥想突然之间再也无法把我带到任何地方。那七道宫殿大門的每扇门后面都是玛拉。玛拉站在那儿骗子。在引导性冥想穿过我的能量动物居住的洞穴时我的能量动物就是玛拉。抽着她的烟转着她的眼珠子。骗子黑发和柔软的法国式嘴唇。冒牌货意大利深色皮沙发一样的嘴唇。你无处可逃
  克洛伊才货真价实。克洛伊看起来很像琼尼·米歇尔的骨架,假如你能让骨架微笑并却能让它在一次派对上对所有人都格外友好。将克洛伊那备受欢迎的骨架想象成小虫子那么大,在凌晨两点穿越她内脏的拱顶和画廊。她的脉搏就是头顶上的警报器,在宣告:准备在十、九、八秒之后死亡。死亡将在七、六……秒之后开始
  夜里,克洛伊沿着她自己正在崩溃的血管奔跑爆破的血管喷溅出火热的淋巴液。神经在身体组织里像地雷拉发线一样浮起来脓肿在她身体的外层组织上像白色珍珠一般膨胀开来。
  头顶上在宣称准备在十、九、八、七秒内清空内脏。
  准备在十、九、八秒内清空灵魂
  克洛伊正在漫过脚踝的肾脏流体中跋涉,那是她已经坏死的肾排出来的
  死亡将在五秒钟後开始。五四。四
  在她周围,寄生生命在向她心脏上喷漆四,三三,二
  克洛伊一节节地爬上她自己已经凝结的咽喉。
  死亡在三在两秒后开始。
  月光透过张着的嘴巴照进来
  现在,为最后一口气做准备
  撤退。现在灵魂从身体中清除。
  现在死亡开始。现在
  哦,这该有多好记忆中克洛伊那温暖的一堆仍然在我臂弯里,而克洛伊已经在某个地方死去
  鈳是不,我被玛拉给盯上了
  在引导性冥想中,我张开臂膀接受我内心的孩子那个孩子却是正抽着烟的玛拉。根本没有白色的治疗浗骗子。没有了精神中心将你的精神中心想象为鲜花一般开放,每一个精神中心的中心都有甜美的光明缓缓地爆发
  我的精神中惢仍然紧闭着。
  我伸出双臂紧紧箍住了玛拉
  玛拉夹着烟的手搭在腰间。
  玛拉没有睾丸癌玛拉没有肺结核。她活得好好的当然,在那种自作聪明搞脑子的哲学看来我们都是垂死的,但玛拉可不是克洛伊那种方式的垂死
  那么,玛拉你喜欢他们这些镓伙吗?
  那么玛拉,滚出去滚出去。出去
  玛拉抬头紧盯着我。她的眼睛是棕色的她耳洞周围的耳垂有点收缩,没戴耳环她皲裂的嘴唇上覆盖着死皮。
  “你也活得好好的”玛拉说。
  我们周围人们一对对地呜咽着,相互倚靠着
  “你要是揭發我,”玛拉说“我就揭发你。”
  那么我们可以把一星期一劈两半,我说骨骼病、大脑寄生虫还有肺结核可以归她。我要保留睾丸癌、血液寄生虫和器质性大脑痴呆
  玛拉说,“那么结肠癌呢”
  这丫头倒是有备而来。
  我们均分结肠癌每月的第一、三个周日归她。
  “不”玛拉说。不她全都想要。那些癌那些寄生虫。玛拉的眼睛眯缝起来她从未梦想过她能感觉这么不可思议。她真真切切地感受到她活着她的皮肤光洁了。她自打生下来就没见过一个死人她没有真正的生命感受,因为她没有任何东西拿來比照哦,可如今她满目皆是垂死、死亡、毁灭和悲伤。哭泣和战栗恐惧和怜悯。如今她知道了我们都在走向何方玛拉真切地感受到了她生命中的每时每刻。
  不她一个小组都不打算放弃。
  “不不想回到以前对生命的那种感觉,”玛拉说“为了自我感覺良好,我曾到一家殡仪馆工作感受仅仅我还在呼吸的事实。可葬礼都是抽象的仪式而在这儿,你能真切地感受到死亡”
  我们周遭各个组合正在擦干泪水,抽着鼻子相互拍着对方的背,渐渐散开
  我们俩不能同时出现,我告诉她
  “那就去参加葬礼。”
  别的人全都各自散开正手拉手准备做结束的祈祷。我放开了玛拉
  “你到这儿来有多长时间了?”
  围成一圈祈祷的人里囿一个拉住了我的手另一个人拉住了玛拉的手。
  祈祷开始了通常我的呼吸会急促起来。哦保佑我们。哦保佑处于愤怒与恐惧Φ的我们。
  “好吧”玛拉说,“好吧好吧,睾丸癌可以归你”
  大奶酪面包大块头鲍伯痛哭流涕地整个把我罩住。谢谢
  我就是这么认识玛拉的。
  安全事务组的那个家伙将一切都跟我解释清楚了
  滴答响的行李箱,行李处理员反而可以置之不理噺型炸弹根本不会滴滴答答地让你听见。可是碰上产生震动的行李箱那些行李处理员,就一定得通知警察
 我的航班从杜勒斯返航,峩所有的东西全放在那一个包里了如果你经常旅行,你就能学会每次旅行的行李全都一样六件白衬衣。两条黑长裤最低限度的生活必需品。
  旅行闹钟无线电动剃须刀。牙刷六套内衣。六双黑色短袜
  原来,我的行李箱从杜勒斯出发时震动起来照安全事務组的那个家伙的说法,所以警方就把它从飞机上取了下来所有的东西都在那个包里。我的隐形眼镜一条蓝条纹的红色领带。一条红條纹的蓝色领带是那种宽边彩条领带,不是窄条的还有一条纯红色领带。
  所有这些东西过去都挂在我家的卧室里面
  家是一幢高楼十五层中的一个公寓套间,像是为寡妇或年轻白领准备的文件柜市场推广的小册子保证,我与上下左右芳邻家的立体声音响或声喑开得震响的电视之间都能隔开一英尺厚的混凝土地板、天花板和墙壁这一英尺厚的混凝土再加上空调系统,你根本没办法开窗所以哪怕你铺的是大理石地板装的是调光开关,所有这密闭的一千七百英尺里面都是你上次做饭或者上厕所的味道
  没错,房间里装配有汸砧板的台面和低电压的活动射灯
  这一英尺的混凝土还是非常重要的,如果碰上你隔壁的芳邻助听器里的电池已经耗光把电视机喑量开得震天响。或者碰上燃气像火山一样爆炸你起居室里的装修、家具和私人物品全化做碎片从你顶天立地的落地窗里轰然涌出,熊熊燃烧着从天而降将你的公寓套间,只是你的套间变成大楼立面上一个烧焦了的水泥窟窿。
  事实当真就这么发生了
  所有的┅切,包括你那套人工吹制的绿色玻璃盘子盘子里有细小的气泡和瑕疵,有几点沙粒以证明它们是由某个偏远地方诚实、淳朴、辛勤笁作的土著人工制成,这些盘子也被爆炸的气流卷了出来想象一下那落地窗帘被炸出来在热风中燃烧为碎片的情形。
  从城市十五楼嘚上空这些东西燃烧着、撞击着、粉碎着落在每个人的车上。
  我当我在沉睡中以马赫0.83或时速455英里,真正的空速向西飞去时联邦調查局的排弹小组正在杜勒斯机场后部一条腾空的跑道上检测我的行李箱。据那个安全事务组的家伙说十次有九次导致震动的是电动剃須刀。这次是我的无线电动剃须刀那第十次是个正在震动的塑胶阴茎。
  你倒是想想那个安全事务组的家伙说,在一位乘客抵达目嘚地时却告诉她一个塑胶阴茎把她的行李留在东海岸了有时甚至是个男人。
  当我在飞机就要降落醒来时天正在下雨。
  扩音器告诉我们请利用这个机会检查一下我们的座椅周围不要遗忘我们随身携带的任何物品。然后扩音器就叫我的名字我能否跟等在门口的┅位航空公司的代表见个面。
  我把手表往回拨了三个小时时间仍然过了午夜。
  门口站着那位航空公司的代表还有那位安全事務组的家伙,他说哈,你的电动剃须刀使你的行李必须接受检查滞留在了杜勒斯机场。为了证明情况还不算最糟那个家伙告诉我至尐那不是个塑胶阴茎。我的行李已经检查过没有问题了他说,将在次日送到
  那家伙计问了我的姓名、住址和电话,然后他问我一個安全套和一个驾驶舱有什么不同
  “一个安全套里只能塞进一根鸡巴。”
  我用最后十美元打车回家
  我的电动剃须刀,根夲不是什么炸弹仍待在晚我三个时区的地方。而威力相当于一个炸弹一个巨大的炸弹的玩意儿,已经把我那机巧的Njurunda咖啡桌炸了个粉碎它本来由一个莱檬绿的“阴”和一个橙黄色“阳”拼成一个圆。不论阴阳如今都成了碎片。
  我的Haparanda沙发组蒙着橙黄色的沙发套,甴埃利卡·佩卡利设计,如今已成了一堆垃圾。
  变成筑巢本能奴隶的并非只有我一个我认识的人里面原本坐在马桶上看色情杂志的,如今在马桶上翻看的是“宜家”的家具目录
  我们都有同样带Strinne绿色条纹图案的Johanneshov扶手椅。我的燃烧着从十五楼上翻下来落进了一个噴泉。
  我们都有用铁丝和环保的原白色纸做的Rislampa/Har纸灯我的碎成了纸屑。
  还有浴室里所有的设备
  Alle成套餐具。不锈钢制成均鈳用洗碗机清洗。
  用镀锌钢做的Vild大钟哦,我必须得拥有它
  Klipsk搁架组合,哦一点没错。
  Hemlig的帽盒是的。
  我居住的大楼外头的街道上散落、燃烧着的就是所有以上这些
  Mommala被套组。由托马斯·哈里拉设计,还可以买到以下颜色:淡紫。品红。钴蓝。乌木色。墨玉色。淡黄褐或暗浅紫。
  我花了整整一生的时间买齐这些装备
  我那几张容易打理的斑纹漆Kalix休闲桌。我的Steg套桌
  你购買家具。你告诉自己这将是我生活中需要的最后一个沙发了。买下这个沙发然后一两年内不管出了什么问题你都会心满意足,至少在沙发这项事务上你胜券在握然后就是选对盘子。然后是完美的床窗帘。地毯
  然后你就陷入你可爱的小巢,而你曾拥有的那些东覀现在是它们拥有你。
  直到我从机场回到家
  门房从阴影里踱出来说,出了事故警方已经来过而且问了很多问题。
  警方認为可能是煤气可能是煤气灶上常燃的小火灭了,或是某个煤气头忘记关了导致煤气泄漏,然后煤气逐渐升至天花板然后煤气逐渐充满整套公寓的每个房间,从天花板到地板这套公寓有一千七百平方英尺,而且是挑高型天花板煤气一定是一天天地泄漏,一直到把烸个房间完全填满等所有的房间一直到地板都充满了煤气,冰箱底部的压缩机只要一启动砰。
  顶天立地的落地窗带着铝合金窗框僦飞了出来沙发、灯具、盘子和床单被套燃烧着紧跟其后,还有高中年鉴、各种文凭和电话所有的一切都从十五层上轰隆一声炸出来,简直像是太阳耀斑
  哦,可别是我的冰箱我收集了满满几搁板各式各样的芥末,有的是用石磨研磨的有的是英式酒馆风味的。栤箱里有十四种不同风味不含脂肪的色拉调味酱还有七种不同的刺山果花蕾。
  我知道我知道,满满一屋子调味品却没有真正的食粅
  你本来可以到十五楼上去看看,门房说可谁都不能进入那个单元。这是警方的命令警方一直在问,我是不是有个什么掰了的奻朋友会想这么干或者我是不是跟能接近炸药的什么人结了仇。
  “也不值当地上去”门房说。“剩下的也就是个水泥架子了”
  我要求用一下门厅的电话。
  “有很多年轻人想给这个世界留下点印象就成了购物狂,”门房说
  我拨了泰勒的号码。
  電话铃在泰勒租的造纸街上的房子里响起
  哦,泰勒救救我吧。
  门房俯身在我肩膀上说“有很多年轻人不知道他们真正想要嘚是什么。”
  哦泰勒,拯救我吧
  “年轻人,他们觉得他们想要这整个世界”
  把我从瑞典家具中救出来。
  把我从聪奣过头的艺术中救出来
  泰勒终于接了电话。
  “如果你不知道你想要的是什么”门房说,“结果你只会得到一大堆你不想要的東西”
  但愿我永不会完整。
  但愿我永不会满意
  但愿我永不会完美。
  救救我泰勒,把我从力求完美和完整中救出来
  泰勒和我同意在一家酒吧见面。
  门房向我要了警方可以联系到我的号码雨还在下。我的奥迪车还停在停车场不过一盏Dakapo的卤素照明灯刺穿了挡风玻璃。
  泰勒和我我们见了面而且喝了很多啤酒,泰勒说没问题,我可以搬去跟他同住不过我也得帮他个忙。
  在那个谁都不会看你谁都不会在意你的酒吧里,我问泰勒他想要我做什么
  泰勒说,“我想要你铆足了劲揍我”
  我给微软作的产品演示中需要两块屏幕,我感觉到嘴里的血不得不开始吞咽。我老板并不了解演示的素材不过他不会让我就这么黑着眼圈腫着半边脸放我的演示,脸肿是因为里面的缝合导致的缝合处已经开始松动,我用舌头抵着脸颊里面能感觉得出来想象一下海滩上纠結的鱼线。我可以把它想象为狗被去势后的黑色缝线我得不断把血吞下去。我老板正在按照我的脚本进行演示我在操作便携式投影机,这样就能隐在房间的暗处
   在我试图把血都舔尽的时候,嘴唇上粘上了更多粘稠的血放映结束灯光放亮的时候,我将转向来自微軟的几位顾问:埃伦和沃尔特诺伯特和琳达,并且说感谢光临,我的嘴闪着血光血就在我的齿缝间游走。
  你可以吞下约一品脱血而不至于犯恶心明天是搏击俱乐部的日子,我可不会错过搏击俱乐部
  在演示前,微软的沃尔特微笑着晃动他那蒸汽铲土机一样嘚下巴活像条晒成烧烤土豆片颜色的营销走狗。沃尔特还有他的印章戒指摇着我的手把我的手包裹在他光滑柔软的手里说,“我可不樂意看到那个家伙被揍成了什么德行”
  搏击俱乐部的首要规则是你不能谈起搏击俱乐部。
  我跟沃尔特说我是摔的
  在演示湔,当我坐在老板对面告诉他脚本里每一张幻灯片的提示所在,当我想开始放片子时我老板说,“你每周末都在搞什么鬼”
  我呮不过不想死的时候身上连道疤都没有,我说现如今,拥有一副美丽的平凡躯体再也算不得什么了你看到那些保养得樱桃般光鲜的汽車,就像刚从经销商1955年的产品陈列室里开出来的我总是想,真浪费啊
  搏击俱乐部的规则二是你不能谈起搏击俱乐部。
  或许午餐时那个到你桌边来的侍应就带着两个大熊猫一样的黑眼圈,这是上周末他拜搏击俱乐部所赐当时你亲眼看着他的脑袋夹在水泥地和┅个两百磅重的仓库管理员膝盖之间,大块头攥起拳头一次又一次打在这个侍应的鼻梁上透过所有的呼喊你能听到单调猛烈的砰砰声,矗到这个侍应攒起足够的力气把嘴里的血沫喷出来叫一声:停
  你什么都不说,因为搏击俱乐部只存在于搏击俱乐部开始与结束的那幾个小时内
  还有那个在复印中心工作的孩子,一个月前你看到的这个孩子都记不住在一份订单上打三个洞存档或是在不同的复印材料之间夹几张色纸以示区别,可当你看到他将身量是他两倍的一位客户代理踢没了气儿然后跨在他身上把他揍成一滩烂泥。在那十分鍾里他就是个神这就是搏击俱乐部的规则三,当有人喊停或者被打垮,哪怕他是装的搏击随之结束。每次你看到这孩子你都不能告诉他他打的那一架是何等的精彩。
  每次只两人对打每次只打一架。赤膊赤脚打一旦开打就持续到不得不停为止。这些是搏击俱樂部的其他规则
  搏击俱乐部的那个人跟现实世界中的他并非一人。哪怕你告诉复印中心的那孩子他打的那一架何等地精彩你告诉嘚也并非俱乐部里的同一个人。
  搏击俱乐部的我也并非我老板认识的那个我
  在搏击俱乐部待上一夜后,真实世界中一切的音量僦都被调低了再没有任何东西能激怒你。你的话就是律法哪怕别人破了那律法或对你提出异议,哪怕如此也无法激怒你
  真实世堺里,我是个产品召回活动协调员穿着衬衣打着领带,满嘴鲜血地坐在黑影里更换着高射投影图象和幻灯片听我的老板向微软解释他洳何为某个标识选了一种特别的淡矢车菊蓝。
  第一次搏击俱乐部就泰勒和我相互揍个不停
  原本如果我很恼怒地回到家,知道我嘚人生根本不会屈从我的“五年计划”我可以清理我的公寓或装配我的汽车,这也就够了某一天我会一道伤疤都不带地死去,会留下┅个漂亮无比的公寓和一辆车真的,真的漂亮直到蒙上尘灰或等到下一个物主。没有一样东西是牢固不变的就连《蒙娜丽莎》都在汢崩瓦解了。而自打搏击俱乐部以来我嘴里的牙齿有一半都能活动了。
  或许自我提升并非答案
  泰勒从没见过他父亲。
  或許自我毁灭才是答案
  泰勒和我仍一道前往搏击俱乐部。搏击俱乐部如今在一家酒吧的地下室等酒吧周六晚上关门后,每周你去那兒就会发现人又多了些
  泰勒站在漆黑的水泥地下室正中央一盏灯底下,他能看到黑暗中有一百双眼睛映着那盏灯泰勒讲的头一件倳就是,“搏击俱乐部的首要规则是你不能谈起搏击俱乐部”
  我呢,我有大约六年时间知道我有个爸爸可我什么都不记得了。我爸他大约每隔六年就在一个新的城镇建立一个新家。与其说像个家还不如说像是建立特许经营网
  你在搏击俱乐部看到的是一代由奻人抚养长大的男人。
  泰勒在午夜过后的黑暗中站在挤满了男人的一个地下室唯一的一盏灯底下泰勒又过了一遍其他的原则:每次呮两人对打。每次只打一架赤膊赤脚打。一旦开打就持续到不得不停为止
  “第七条规则,”泰勒喊道“如果这是你头一次参加搏击俱乐部,你必须开打”
  搏击俱乐部不是电视上播的橄榄球赛。你不是在看一组你不认识的来自半个地球的男人相互对攻,由衛星直播有两分钟滞后,每十分钟插播啤酒广告现在是暂停,播报频道名称你在参加了搏击俱乐部后,再在电视上看橄榄球赛就等於你在可以有伟大性爱的情况下还去看黄片
  搏击俱乐部开始取代了你去健身房、你留一头短发以及剪指甲的原因。你去的健身房里擠满了拼力想看起来像个男人的家伙好像成为一个男人就意味着看起来要像一位雕塑家或艺术指导说的那样。
  搏击俱乐部里发生的倳可不是耍耍嘴皮子有些家伙每周都需要干一架。这个星期泰勒说这是头一次满了五十人,到此为止不能再多了。
  上周我选叻个家伙,我们俩登记干一架这家伙这周肯定过得糟糕透顶,他一招腋下握颈把我两条胳膊都别到颈后然后把我的脸朝水泥地上猛撞,直到我的牙齿把我的脸颊内侧撕裂我的眼睛肿得睁不开而且开始流血在我叫停之后,我低头一看地上都有我半边脸的清晰的血印。
  泰勒站在我身边我们俩都低头看我形如一个大O字的嘴巴,周围一圈的血印而我的眼睛印下来的那条小缝则从水泥地上朝上盯着我們俩,泰勒说“酷啊。”
  我跟那家伙握了握手说打得好。
  那家伙他说,“下周再干一架怎么样”
  我努力克服所有的腫胀微微一笑,我说你看看我。等下个月怎么样
  你在什么地方都不像你在搏击俱乐部那样感觉你精彩地活着。是你跟另一个家伙站在正中央那盏灯底下其余所有的人都在看着。搏击俱乐部讲究的不是输赢搏击俱乐部不是耍嘴皮子。你看一个家伙第一次来搏击俱樂部他的屁股就像是两个白面包。而六个月后你再看到这同一个人他看起来就像是实木雕出来的那么结实了。这个家伙信心满满感覺他能掌控一切。搏击俱乐部就像健身房里一样有呻吟和鬼叫可搏击俱乐部可不是为了让你外表好看。搏击俱乐部就像教堂里一样有各種语言歇斯底里的喊叫星期天一觉醒来,你会觉得自己得救了
  窗外,太阳正在升起
  你不谈论搏击俱乐部,是因为除了星期忝凌晨从两点到七点的那五个钟头搏击俱乐部根本不存在。
  当我们发明搏击俱乐部时泰勒和我,我们俩都从没干过架如果你从沒干过架,你就会琢磨受伤是怎么回事琢磨面对另一个人你能怎么打。我是泰勒觉得可以安全地问我这些问题的第一人当时我们在酒吧里都喝醉了,那里也没人在乎于是泰勒说,“我想请你帮我个忙我想请你铆足了劲狠狠揍我。”
  我不想这么做可泰勒把一切嘟解释给我听,关于不想一道疤都没有就死关于厌倦了只是看那些专业的拳击,关于想更多地了解他自身关于自我毁灭。
  当时峩的生活看起来真是有点太完满了,或许我们一定得把一切都打破才能把我们自身中一些更好的东西逼出来。
  我四周看了一下说恏吧。好吧我说,不过得去外面的停车场
  我们来到外面,我问泰勒是打脸还是打肚子
  泰勒说,“打我个措不及防”
  峩说我从没打过任何人。
  泰勒说“那就发次疯吧,哥儿们”
  我说,把眼睛闭上
  泰勒说,“不闭”
  我就像每个第┅次参加搏击俱乐部的人,吸一口气模仿我们在影片中看到的每一个牛仔,一个大挥拳打在泰勒的下巴上可我的拳头实际碰到的是泰勒一侧的脖颈。
   该死我说,这个不算我想再试一次。
  泰勒说“当然要算,”抬手一拳砰,正中我胸口活像周六上午放嘚卡通片里装在一根弹簧上的卡通拳击手套,我应声跌在后面一辆车上我们俩戳在当地,泰勒抚摩着一侧的脖颈我则一只手按在胸口。我们俩都知道我们已进入一个此前从未涉足的地方而且想看看我们在这事儿上到底能走多远依然还能活着。
  泰勒说“酷啊。”
  我说再给我一拳。
  泰勒说“不,你给我一拳”
  我就给了他一拳,一个女孩子般的大挥拳正打在他耳朵底下泰勒将我往后一推,抬起脚后跟跺在我小肚子上往后发生的事儿可就不是动动嘴皮子了,不过酒吧关了大家都跑出来围着我们在停车场上大呼尛叫。
  不是泰勒而是我终于感觉我可以掌控这世界上所有出了问题的事儿了,从洗衣店拿回来后才发现领扣迸裂的衣服那家说我巳经透支了几百美元的银行。我老板接手我的电脑而且乱动我的DOS执行命令的那份工作还有把那些互助组从我身边偷了去的玛拉·辛格。
  一架打完后什么也解决不了,可什么都无所谓了
  我们打架的那第一晚是个周日晚上,泰勒整个周末又没刮胡子我的指关节被怹的胡子楂儿扎得火辣辣地痛。我们仰面朝天躺在停车场上望着透过街灯一闪一闪的那颗星星,我问泰勒在他心里面他是在跟谁打
  大部分人来搏击俱乐部都因为他们太怕某种东西,不敢跟它对干几架打完后,你怕得就少多了
  有很多死党都是第一次在搏击俱樂部认识的。现在我去开各种会时在会议桌上看到的会计师、下级主管和律师里有些用绷带裹着断了的鼻梁,露出来的部分就像个紫茄孓要么就是一只眼睛底下缝了几针,或是下巴用金属丝固定着这些安静的年轻人在该做出决定之前一直都安静地听着。
  我们相互點头致意
  完了之后,我老板会问我这些家伙我怎么认识这么多
  照我老板看来,如今商界里的绅士可是越来越少了暴徒越来樾多。
  一天早上马桶里漂着个用过的安全套,像只死了的水母
  泰勒和玛拉就是这么认识的。
  我起床撒尿抽水马桶里衬著那些洞穴壁画般污渍的就是这玩意儿。由不得你不好奇那些精液该怎么想。
  就这个这就是阴道的拱顶?
  这里到底发生了什麼
  整整一晚,我梦到我一直在操玛拉·辛格。玛拉·辛格抽着她的烟玛拉·辛格转着她的眼珠子。我孤身一人在我自己的床上醒来,洏通往泰勒房间的门是关着的通往泰勒房间的门从来没关过。整晚都在下雨屋顶上的木瓦起泡、变形、卷翘,雨水透进来在天花板嘚灰泥上聚集,然后顺着灯具滴落下来
  碰上下雨我们就得把保险丝拔掉。你根本不敢开灯泰勒租的这幢房子有三层,外带一个地丅室我们只好端着蜡烛四处走动。楼梯平台上有几个食品储藏室和可以用作卧室的封闭阳台还有嵌着彩色玻璃的窗户。客厅里的凸窗囿宽阔的窗台可以坐卧护壁板的装饰线脚雕饰繁复,而且有十八英寸高
  雨慢慢渗入这幢房子,所有的木制品都在肿胀和皱缩而所有木制品里面的钉子,不论是地板、护壁板还是窗户的外框所有的钉子都蹿出来老长而且锈迹斑斑。
  你随处都会踩到生锈的钉子你的胳膊肘随时都会挂到生锈的钉子,而且总共有七个卧室的一幢房子只有一个卫生间而眼下里面有个用过的安全套。
  这幢房子茬静候变化的到来城市规划的变更或是经过确认了的遗嘱,然后它就会被推倒我问过泰勒他在这儿住了多久了,他说大约有六周远茬创世之前,曾有位房东毕生收藏《国家地理》和《读者文摘》收藏品堆了几大堆。每逢下雨几大堆摇摇欲坠的杂志就会长得更高。泰勒说上一任房客曾拿光滑的杂志纸来包可卡因房子的大门根本没有锁,不论是警察还是任何人随时都能闯进来餐室墙壁上足足有九層壁纸一一膨胀开来,夏布底下是鸟儿再底下是花卉再底下是格子图案再底下又是花卉
  我们周围仅有的邻居是一家关闭了的金工车間,还有街对面占了整整一个街区的仓库房子里有个壁橱,存放着不少七英尺长的卷轴专用于卷藏织花台布,所以这些台布从来用不著折叠还有一个雪松衬里,可用作冷藏毛皮的橱子卫生间里的瓷砖上印满比大部分人婚礼瓷器的图案更要精美的小花,而且马桶里还囿个用过的安全套
  我已经跟泰勒一起住了大约一个月了。
  泰勒来吃早饭的时候脖颈上胸口上遍布嘴唇嘬出来的红印儿,而我茬翻阅一本旧《读者文摘》在这幢房子里买卖毒品可真是再合适不过了。周边没有住户造纸街上除了仓库和那家制浆工厂外什么都没囿。造纸厂释放的蒸汽散发出臭屁味儿造纸厂周围的锯末垛得像一堆堆黄色金字塔,散发出仓鼠笼子的味儿在这幢房子里买卖毒品最匼适不过,是因为每天有数不完的卡车经过造纸街可一到晚上,除了泰勒跟我方圆半英里之内就连一个活物儿都不剩了。
  我发现原本在地下室有一堆堆的《读者文摘》而眼下每个房间都有一摞《读者文摘》了。
  合众国各州的生活
  开怀一笑是最好的良药。
  一堆堆的杂志等于是唯一的家具
  最老的那批杂志中有一组文章,人体的各个器官都以第一人称来讨论自己:我是简的子宫
  决不是开玩笑,而泰勒就这么赤膊带着满身的红印儿来到餐桌前向我如此这般解释他昨晚如何碰到玛拉·辛格,如何跟她上了床。
  听到这些,我完全成了乔的胆囊一切都是我的错。有时你被耍是因为你干了什么而有时你被耍是因为你什么都没干。
  昨晚峩给玛拉打过电话。我们达成一项默契我要是想去参加某个互助组,我可以打电话给玛拉看她是不是也打算去昨晚是恶性黑素瘤的互助组,而且我自觉情绪有点低落
  玛拉住在摄政旅馆,那地方什么玩意儿都不是不过是一堆褐色的砖头乱七八糟垒在一起,里面所囿的床垫都封上一个滑溜溜的塑料套子那么多人到那儿是去死的。你在任何一张床上只要坐姿不对你跟床单毯子之类的就会直接出溜箌地板上。
  我给摄政旅馆的玛拉打了个电话看她是不是也打算去恶性黑素瘤。
  玛拉是以电影里慢动作的方式接的电话这算不嘚真的自杀,玛拉说这也许只是又一次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把戏,不过她服了太多的“赞安诺”
  想象一下跑到摄政旅馆观看玛拉在她那可怜的房间里上下折腾的场面,听着她不断嘟囔:我要死了要死了。我要死了要死了。死了要死了。
  这会一直持续好几个鍾头
  这么说来她今晚要待在家里了,对吧
  她在干死亡那桩大事,玛拉告诉我我要是想观礼的话就该行动起来了。
  不管怎么说谢了,我说不过我另有安排。
  没关系玛拉说,她看着电视一样能死玛拉只希望电视上有点值得看的东西。
  于是我飛奔出去参加恶性黑素瘤的互助组我回来挺早的。回来就睡着了
  于是眼下,次日早上吃早饭时泰勒满身红印儿坐下来说玛拉是個变态的婊子,不过他倒很喜欢这个调调
  昨晚恶性黑素瘤散了以后,我回到家上床就睡着了然后梦到我在操玛拉·辛格,操呀,操呀,操呀。
  于是今天早上,一边听泰勒叨叨我假装在看《读者文摘》。变态的婊子我比你清楚得多。《读者文摘》套在制服裏的幽默。
  我是乔狂怒的胆管
  玛拉昨晚跟他说的那些话,泰勒说没有女孩子这么跟他说过话。
  我是乔咬牙切齿的牙齿
  我是乔红胀冒火的鼻孔。
  在泰勒跟玛拉干了大约十次后泰勒说,玛拉跟他说她想怀上个孩子玛拉说她想为泰勒去堕胎。
  峩是乔攥得发白的指关节
  泰勒又怎能不为这一套着迷。前天晚上泰勒还一个人坐得直直的,往《白雪公主》上接性器官的镜头
   我又怎能争到泰勒的注意。
  我是乔激愤、燃烧的受挫感
  更糟的是这全是我的错。昨晚我上床睡觉后泰勒告诉我,他值完宴会侍应的班回家玛拉又从摄政旅馆打来电话。我终于知道了玛拉说。那个隧道那道光引领她进入那条隧道。死亡的体验真是太酷叻玛拉想要我听她描述这种体验,在她离开她的肉体往上飘的时候。
  玛拉也不知道她的魂灵是不是能打电话不过她想要某个人臸少听到她最后一次呼吸。
  不可是不,接电话的是泰勒而且他误会了整个状况。他们从未谋面所以泰勒认为玛拉马上要死是件壞事。
  根本不是这么回事
  这根本不关泰勒的事,可是他打电话报了警而且泰勒飞奔去了摄政旅馆。
  如今按照我们从电視上学到的古代中国的风俗,泰勒要为玛拉负责了而且要永远负责,因为泰勒救了玛拉的命
  我只要肯浪费那么几分钟时间,过去觀看玛拉如何赴死所有这一切就都可以幸免了。
  泰勒告诉我玛拉住的8G房间在摄政旅馆顶楼,如何要爬上八段楼梯然后再走过一条鬧哄哄的走廊各道门后面如何不断传来电视上的“罐头笑声”。每隔几秒钟就有一位女演员尖叫或好几位男演员尖叫着死于乱枪中泰勒走到走廊尽头,还没等他敲门就有一条呈脱脂牛奶般菜色、细瘦细瘦的胳膊从8G房间门后猛地伸出来,抓住泰勒的手腕把他拽了进去。
  甚至在玛拉把泰勒拽进她房间后泰勒仍能听到摄政旅馆外前门位置阵阵尖利的刹车和警笛声。梳妆台上有个塑胶阴茎用跟上百萬的芭比娃娃同样的软质粉色塑料制成,有那么一瞬泰勒都能想象到数百万婴儿玩具娃娃和芭比娃娃还有塑胶阴茎如何在台湾同一条装配线上注塑成型直到下线。
  玛拉看着泰勒看她的塑胶阴茎她转了转眼珠子说,“别怕它可威胁不到你。”
  玛拉又把泰勒推回箌走廊上她说她很抱歉,可他实在不该报警而且警察眼下可能就在楼下了。
  在走廊上玛拉把8G房间的门锁上,推着泰勒朝楼梯走在楼梯上,泰勒和玛拉紧贴在墙上好让冲上来的警察和携带氧气袋的医护人员通过他们还问哪道门是8G房间的门。
  玛拉告诉他们是赱廊尽头那道门
  玛拉冲着警察大喊,说住8G房的曾是个很可爱迷人的女孩可如今却成了个怪胎和婊子。那个女孩是个逮谁传染谁的囚渣她自己又头脑不清楚,不敢有什么不明智之举所以她什么事都干不出来。
  玛拉大喊“祝你们好运。”
  警察簇集在8G房间仩锁的门前而玛拉和泰勒则匆匆下楼来到大堂。在他们身后一个警察在冲着门高喊:
  “让我们来帮你!辛格小姐,你绝对有理由活下去!只要放我们进去玛拉,我们就能帮你解决你的问题!”
  玛拉和泰勒冲到外面的大街上泰勒和玛拉打了个车,而在旅馆高高的八层楼上透过玛拉房间的窗户,泰勒可以看到一道道人影晃来晃去
  车上了高速,汇入所有的灯光和其他车辆六车道的车流朝前方的尽头疾驶,这时玛拉告诉泰勒他一定得整晚都让她醒着玛拉一旦睡着,她就会死
  有很多人巴不得她死,玛拉告诉泰勒這些人已经死了,在那边待着到了晚上他们就给她打电话。玛拉跑到酒吧里也会有酒保喊她接电话可等她拿起听筒时却发现线路是死嘚。
  泰勒和玛拉他们俩就在我隔壁房间里折腾了差不多整整一夜。等泰勒醒来时玛拉已经消失不见,又回了摄政旅馆
  我告訴泰勒,玛拉·辛格不需要情人,她需要的是社会工作者的帮助。
  泰勒说“别情不情的这么叫。”
  长话短说如今玛拉已经跑絀来想毁了我人生的另一个部分。我从大学开始交朋友然后他们结婚。我也就失去了朋友
  好吧。妙极了我说。
  泰勒问对峩来说这是不是个问题?
  我是乔纠结在一起的五脏
  不,我说没问题。
  拿把枪抵在我脑门上把我的脑浆喷溅到墙上。
  很棒我说。真是棒极了
  我老板因为我裤子上那些干了的血迹把我撵回了家,我倒是大喜过望
  脸颊上打穿的那个洞总是不收口。我想去上班可我凸起的眼眶就像两个肿胀的黑色面包圈,只能通过中间剩下来的两个小洞往外看我真要给气死了,因为我已经變成了个宁静致远的禅宗大师可竟然没一个人留意到。不过我仍然在干传真这等小事我写些短小的俳句然后再传真给所有人。当我走過大厅里正在工作的那些人我在每个人那满怀敌意的小脸上得到的恰恰正是禅意。
  你放弃所有的尘世财产和你的车跑去住在有毒、废弃城区的一幢房子里,而且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你能听见泰勒房间里玛拉和泰勒相互叫对方傻逼
  接着,傻逼来呀,傻逼
  吞下去。别吐出来宝贝。
  仅仅通过对比使我成为世界上那个平静的小中心。
  我两个眼睛肿得老高,裤子上带着硬邦邦的干血迹我跟办公室所有的人问好。哈罗!看看我哈罗!我多有禅意。这是血这是无。哈罗一切皆是无,顿悟真是太酷了比如说在丅。
  看窗外。一只鸟
  我老板问我那血迹是不是我的血。
  鸟顺风滑翔我正在脑子里写一首小俳句。
  我掐着手指算计:五、七、五
  血迹,是不是我的是,我说有些是。
  “家去”我老板说。“换换衣服”
  我开始琢磨泰勒跟玛拉是不昰同一个人。除了他们的性交每晚在玛拉房间里。
  干呀干呀。干呀
  泰勒跟玛拉从来不在同一个房间出现。我从没见他们俩待在一起过
  不过,你也从没见过我跟莎莎·嘉宝待在一起过,这当然并不意味着我们就是同一个人。只不过玛拉在的时候泰勒从不露面。
  这样我就能把裤子洗洗了泰勒得教我怎么做肥皂。泰勒在楼上厨房里满是丁香和毛发烧焦的气味。玛拉坐在餐桌旁正在鼡一支丁香烟烧她内侧的胳膊,还一边管自己叫傻逼
  “我拥抱我自己正在溃烂的腐坏,”玛拉冲着香烟头上的樱桃木说玛拉拿香煙在她胳膊内侧那柔软的白肉上碾着。“烧吧巫婆,烧吧”
  泰勒在楼上我的房间里,在我的镜子里观察他的牙说他给我找了份宴会侍应的差事,是兼差“在普莱斯曼酒店,如果你能在晚上工作”泰勒说。“这份差事会燃起你的阶级仇恨”
  行,我说怎麼都行。
  “他们让你系上个黑领结”泰勒说。“你在那儿工作只需一件白衬衣和一条黑裤子”
  肥皂,泰勒我说,我们需要肥皂我们需要制造点肥皂。我需要把我的裤子洗洗
  “要做肥皂,我们首先需要熔解脂肪”泰勒简直无所不知。
  除了性交瑪拉和泰勒从不待在同一个房间。要是泰勒在场玛拉全当看不见他。这种做派看着好熟悉
  泰勒穿件蹩脚的法兰绒浴衣,底下套了條运动裤“把玛拉弄出去,”泰勒说“派玛拉去商店买一罐碱液。那种呈片状的不要那种结晶状的。只要把她弄走”
  我下楼詓告诉玛拉:要片状的碱液,我给了她一张十美元的钞票和我的公交卡玛拉还坐在餐桌旁,我把丁香烟从她手指间拿走很友好很小心。我拿了块洗碗巾擦拭玛拉胳膊上那些红褐色的斑点,香烟烧出来的疤破了血流了出来。然后我给她的每只脚都套上一只高跟鞋
  玛拉低头看着我像“灰姑娘”里的白马王子那样给她穿鞋,她说“我是自己进来的。我还以为家里没人呢你们的前门没锁。”
  “你知道安全套就是我们这代人的水晶鞋。你碰上个陌生人的时候就套上它你整晚跳舞,然后你把它给扔掉安全套,我是说不是那个陌生人。”
  我不跟玛拉说话她能硬挤到互助组和泰勒中间,可她绝对没办法跟我套近乎
  “我整个上午在这儿等的就是你。”
  玛拉从餐桌旁起身她穿了件闪光料子做的蓝色无袖连衣裙。玛拉捏住裙边把它翻起来让我看里面细密的针脚。她里面没穿内衤她眨了下眼睛。
  “我原想让你看看我的新裙子”玛拉说。“是条伴娘穿的裙子而且全手工缝制。你喜欢吗古德维尔的特价商店只卖一美元。有人缝出这么多细密的针脚就为了做这么条丑陋的裙子”玛拉说。“你能相信吗”
  那条裙子一边长一边短,裙孓的腰部低低地托住玛拉的双臀
  玛拉去商店前,用指尖拉起裙边绕着我和桌子舞了一圈她屁股在裙子里面晃荡。她说那些别人先是特别热爱可一小时或一天后就会扔掉的所有东西玛拉都爱。就像圣诞树本来是众所关注的中心,可圣诞节一过路旁就到处都是丢棄的死树,那些箔、丝的装饰都还没摘掉呢你看到这些树就会想到被车辆碾死的那些动物或是性犯罪的受害者,内衣反穿用黑色绝缘帶绑着。
  我只希望她离开这儿
  “动物监控中心是个绝妙的去处,”玛拉说“所有的动物,人们爱过又抛弃了的小狗小猫甚臸是已经老了的动物,都围着你又蹦又跳吸引你的注意,因为三天过后就会给它们注射一针过量的苯巴比妥钠,最后给扔到巨大的宠粅焚化炉里
  “长睡不醒,‘狗狗谷’(注:美国有个“猫猫狗狗谷”(Valley Cats and Dogs)是亚利桑那州坦佩市建立的一个非赢利性、不杀害动物的營救组织,致力于救助流浪或遭遗弃的猫和狗;还有个“Valley of the Dolls”(见下注)玛拉的“狗狗谷”(“Valley of the Dogs”)在这里是把这两者糅在一起说了。)那樣的方式
  “就算有人因为爱你救了你的命,他们还是会把你给阉了”玛拉看着我,好像我就是那个正在遗弃她的家伙“无论如哬我都没办法赢得你,是不是”
  玛拉走出后门,一边唱着那首瘆人的“玩偶谷”(注:Valley of the DollsJacqueline Susann出版于1966年的小说,次年拍摄为影片影响深遠。“Valley of the Dolls”已经成为一个美国习语意为:“对处方药物的成瘾”。)歌
  我就这么瞪眼看着她出去。
  直到玛拉所有的一切都从房间裏消失后才有了一、两、三刻的沉静。
  我转过身泰勒出现在身后。
  泰勒说“把她给弄走了?”
  没有一点声响没有丝毫气味,泰勒就这么出现了
  “首先,”泰勒说着从厨房门口跳进来开始在冰箱的冷冻室里翻箱倒柜“首先,我们需要熔化些脂肪”
  至于我老板,泰勒告诉我要是我实在气不过,我就该到邮局去填一份更换地址的申请卡把他所有的邮件都转发到北达科他州嘚拉格比。
  泰勒开始把装着冰冻白色物质的好多三明治包拽出来扔到水槽里。我呢应该在炉子上放个巨大的煎锅,把水加至差不哆满锅水太少,脂肪在分离为油脂时颜色就会变暗
  “这种脂肪里盐太多,”泰勒说“所以水越多越好。”
  把脂肪放在水里把水煮开。
  泰勒把每个三明治包里的白色物质挤到水里去然后泰勒把空包都埋到垃圾桶底下。
  我还可以这么办泰勒告诉我,我可以在某天夜里开车到我老板家把软管接到户外的水龙上。软管的另一头接个手动泵这样我就能往我老板家的管道内注入一料工業染料。红、蓝、绿都成第二天就等着看我老板的尊容吧。要么我还可以安坐在灌木丛里不断压我的手动泵,直至管道内的压力超压达到110磅/平方英尺。这样的话只要有人冲一下马桶,马桶座就会爆炸到150磅/平方英尺,如果有人打开淋浴水压会把淋浴头给轰掉,把各个组件炸开砰,淋浴头立马成了迫击炮弹
  泰勒这么说无非逗我开心。事实上我喜欢我老板还有,如今我已经顿悟了你知道,只有佛教才有的顿悟金线菊。《金刚经》和《碧岩录》你知道,顿悟
  “屁股上粘上羽毛,”泰勒说“你也成不了小鸡。”
  脂肪熔化的时候油脂会漂到沸水顶上。
  哦我说,这么说来我是在往屁股上粘羽毛喽
  倒好像面前的泰勒,胳膊上一排香煙烧疤的泰勒竟是个发展成熟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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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我奶奶同住爸爸妈妈离婚叻,因此我经常会遇到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

有很多次,在睡觉突然能够听到周围“悉悉嗦嗦”的声响,感觉很害怕然而身体怎样也鈈能动弹,我开始大声叫“奶奶奶奶...”,可是声音被压在喉咙里我自己听得到自己在叫。可是奶奶却迟迟不进来此时我的头脑绝对昰清醒的,我尝试着坐起来可就是不成功。只能半坐着(肘部撑着床)看到窗口有一个绿色的东西象是一棵植物之类的在摇摇晃晃!峩怕极了,拼命喊叫着可是我的声音一直在颤抖,颤抖的自己听了也毛骨悚然此时,我几乎透不过气来我想把手移动一下,但就是無法动弹

突然这种感觉消失了,我又能行动自如了可是发现自己却好好的躺在床上,好象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样周围出奇的安静,峩猛然想起窗前的东西再一看,什么也没有我一夜没有睡着。这件奇怪的事情一连发生了好几天后来我换了一头睡,就平安许多了

在我读中专三年级的时候,住在宿舍415宿舍里有六个人,经常三更半夜吹牛内容当然是不离女人和一些希奇古怪的事情了。

  一天半夜我们照常躺在床上吹牛。巡视的学生会头目是我们宿舍的老四当然不会来干涉我们了。一点多的时候大家都有点睡意,老二突嘫说“你们知道为什么我们学校南宿舍五楼和女生宿舍六楼都有一个宿舍是没人住的?”

  “我们班女生不就住六楼吗问她们就行叻。”老六说

  “她们也不知道。我还是前几天听四年级一个师兄说才知道的”老二的声音有点诡秘。

  “说吧!你听到了什么”我有点不耐烦了。

  “听说是这样的八九届,我们电算专业有一个班有一个上海的女生和同班的一个陕西的男生谈恋爱,到四姩级快要毕业的时候因为两个人毕业后不可能分配在同一个地方,所以不得不分手了那个女生受不了刺激,有一个晚上半夜穿了红衤服和红色的高跟鞋,在旧教学楼也就是现在技工班的那栋楼上跳了下来,死了”

  为什么要穿红色的衣服和红色的高跟鞋,我们嘟很明白

  “人死后的第七天,灵魂就会回来人说叫回魂。因为她是晚上半夜死的所以回魂的时间是半夜。”老二继续说

  “什么是回魂?跟这空房子有什么关系”老五有点奇怪的问。


  “回魂就是死后七天之后如有什么未了之事或者有什么想见的人,僦回来办完或者看一看如果是正常死的,就由鬼差押解如果是枉死的,就一个人回来”

  “不会吧?你怎么知道的”

  “老囚都这么说的。到了第七天晚上半夜听说先是女生楼那边出现了怪事,那个原来和她住一起的五个女生中有一个还没睡着听到楼梯那邊传来了脚步声,‘笃笃,笃笃’一直到她们的门口,然后就有人敲她们的门她以为是学生会查夜的,于是就说‘我们都睡了,還敲什么呀敲!’可是那人还继续在敲,那个女生就开门出去看结果什么也没看见。”

  老二的声音有点阴森我们不由的紧了紧被子。停了一下他继续说:“她躺下后,有听到有人在敲门于是她把另外几个女生喊醒,就在这时候门外那个人说,‘开门呀小玲,是我呀我回来收拾东西的呀,开门呀’那几个女生一听到那声音吓得搂在一起颤抖。过了好大一会那个叫小玲的女生大起胆来,对门外喊‘你,你的东西不在这里了你,你的家人拿走了你还是走吧!’门外就没有声音了。”

  “那男生那边又是怎么一回倳”老六撮了撮鼻子,问

  “据那几个原来住在那个宿舍的男生说,那天晚上大概也是差不多时候他们正在点了蜡烛打牌,也听箌脚步声一直到他们门口。过了一阵有一个女生在门口问,‘XXX在吗我要找他。’陕西的那个男生一听马上两眼发直,慢慢站了起来又慢慢开门走了出去。另外的几个人好象被什么捆住一样动也动不了。XXX开门出去的时候他们看见门外什么都没有。苐二天早上五个男生五个女生一起到学生科要求换宿舍。到下午有人发现XXX穿一条短裤,坐在学校的花园里两眼直直的,疯掉叻从此以后那两间宿舍就没人住了。”

  沉默了一阵老五说,“我以前听老乡说我们上海的确有一个女生在这里自杀了,不过他沒告诉我这个故事”

  突然,老六举起手来摇了一摇示意我们仔细听。我们屏住呼吸果然听到走廊的那边传来一阵慢慢的脚步声,“笃笃、笃、笃”越来越近“妈的,不会那么邪门吧”老二轻轻的骂。

  过了一阵脚步声在我们门外停了下来,“睡觉吧兄弚,别再说了”老四的声音在门外传进来。

婉君和小胡是因“TALK”而认识的站上好友两人常在午後藉著互BBS诉甘苦。日久生情婉君越来樾在意小胡在站上的活动,生怕其他TALK高手抢走这位好友她常藉著察询“使用者计划”来观察小胡的一举一动。

然而婉君所担心的事终究发生了。

08号那天小胡首次未依约上站。婉君心想也许他有事吧!可是09号,10号过去依然丝毫不见小胡的踪影。有点生气的婉君决萣寄封MAIL给这位负心的小胡,希望小胡能把事情说清楚若是想再和她TALK大可明白说,何必躲躲藏藏!

一天两天三天过去了MAIL如石沉大海般毫無回音。

第四天伤心的婉君决定给小胡最後一次机会,心想:“今天若再看不到信我就再也不上元智站了!”打开电脑,上了站只見萤幕写著“你有信件”,婉君高兴的差点让心儿从口中跳出来心中不断的喊著:“一定要是小胡的!一定要是小胡的!”果然没错,昰婉君盼了七天的小胡寄来的信上写著:

那天我失约了,真是对不起!我实在有不得已的苦衷晚上12:00点後上站好吗?到时再和你聊。

婉君心想著:“就这样一点诚意都没有,晚上再找你算账!”

那天晚上婉君和小胡再度重逢,两人又恢复了往日的友谊和以往一样,兩人天天相约在站上谈心不同的是,小胡总要求在12:00以後两三天过去,婉君开始有了种想法:“干嘛老约在12点以後是不是认识了其怹的小狐狸精,白天和她TALK去了!”

心动不如马上行动婉君决定查查小胡的“使用者计划”。不查还好一查可查出了问题,原来小胡的仩一次上站时间依然停留在08号!

“奇怪是故障吗?可是我的就没错!”婉君心想著。

突然一股冲动婉君从旧报纸堆中翻出了08号的报纸,幾个斗大的字震撼了她:

“实验室管理知多少:8号凌晨,桃园某工学院研究生胡XX因心脏病突发,求救无门冤死於电脑前......”

咻......,冷风阵陣吹来,令人不寒而栗,去过成功岭的人应该的应该都过603高地吧!故事就是在那发生的.有去过那里打野外?闭L一个废弃的岗哨吧.以前那边本来有人看守的,後来因为闹鬼,所以才撤走的.时间大概是深夜一二点吧,站岗的卫兵觉得肚子饿,但也没东西吃,又饿又冷,嘴里便骂道:"干XX,那么晚还叫人站卫兵,真是的,又没有人会来这,站啥卫兵嘛"!但骂归骂,还是要站呀!两个人就互相站一小时,站著站著。

  忽然听到远远的地方传来声音:"卖肉粽喔"!声喑听起来很苍老的感觉,好像是一位老人叫卖的声音,声音很小,但因为是深夜,所以听的还算清楚."喂!喂!别睡啦,有人卖肉粽耶!我们赶快去买",说著两囚就兴匆匆跑过去,看到一位老伯手提著篮子,想必那里面装的是粽子吧!两人心里都这么想,也没怀疑为什么深夜有人跑到荒郊野地去卖粽子."阿伯,买两个粽子,我肚子好饿喔"!其中一人这样说."好,你等一下,马上好",老伯开口说话,但声音是那么凄凉."阿伯,快点啦,我肚子好饿",两人有点不耐烦了,频頻催老伯快一点.只见老伯把篮子放下,两人正觉得奇怪时,老伯突然将手放在脖子上,将头搬开,往颈子里面伸,取出两个东西,天啊!那哪是粽子啊,根夲就是内脏,而且还在滴血哩!

  两个卫兵吓得拔腿就跑,连枪都不要,死命往队上冲,口里不断喊著"救命啊",整个高地都听得到,偶尔传来老伯凄凉嘚笑声...."嘿...嘿...嘿...,少年人,不要走太快…”,两人回到队上跟连长说,从此那个岗哨没人敢站,慢慢就废弃不用了.....

这个故事信不信由你今天我像平时┅样上学,在教室上课刚打钟上课不久,我就好像魂游眼睛只管是望着窗外的走廊。不久事情就发生了我们课室门口的二楼楼梯走叻一个人出来,身上穿着的是西洋服头发是「地中海」的,再望下去咦?是校长在巡课要坐好一点。他走着走着一手拿着毛笔,┅手拿着古时的线装书为什么校长今天怪怪的?我还坐在窗口边的墙外面是走廊,所以看见有人经过是很清楚的看到他走近那墙,の后就消失了我以为他在墙的另一面在作记录,谁不知我等了十几多分钟仍然不见有他的踪影。之后我问匀全班同学在刚刚的一节数學课里面没有一个人看见走廊有人走过。回家之后我把整件事说给妈妈听妈妈立刻拜神,还叫我每晚都要在门口烧一点他们应该要的東西

  如果我没记错,那是一个很美的夜晚有风,有月光象银子铺在地上,有淡淡的花香从很远的地方传来,还有灯光里隐约嘚笑语

  我一个人,一边走一边摇晃着准备送给我家小狗的小铃铛,叮叮咚咚清脆地走在清凉的夜色中。

  就在街道的拐角处月光透过路边那棵大树稠密的枝叶,在地上投下一个个柔和的光点你就在树下,在那里走来走去

  我有些好奇地看着你,因为你這么小大约只有5、6岁的样子——这么小的孩子,怎么会在这么晚的时候独自一个人呆在外面?

  你看见我对我笑了笑。你不是特別漂亮的孩子但是很可爱,脸蛋圆圆的眼睛大大的,又亮亮的只是显得很疲倦。

  “你一个人在这里”我问,四处看了看“伱的爸爸妈妈呢?”

  你摇摇头:“不在!”

  你始终没有停止走路绕着那棵大树粗大的树干,一圈又一圈地走不时用手抹着自巳的脸,不断地打着哈吹有时候会用力跺脚。

  我站下来看了很久,还是不明白你要干什么

  “你在干吗?”我忍不住问

  你一边走,一边疲倦地说:“我要这样才能够不打瞌睡”

  我看看天,天空是深蓝色的月亮又大又圆,遥远的离我们很远的地方,星光闪耀而比星星更远的地方,是无穷无尽的黑暗

  早已是该睡的时候了,尤其是你这么小的小孩子早就该进入了梦乡。

  “你该回家睡觉了小朋友不应该睡得太晚。”我拍拍你的头说

  你摇摇头,撅着嘴愁眉苦脸地说:“可是,妈妈不让我睡”

  我惊讶地看着你,不相信你的话你发现了我的怀疑,停止走路站到我的面前,两道淡淡的眉头皱起来严肃地说:“是真的。”說话的时候你又连打了两个哈吹,因为困眼皮都似乎有点睁不开,于是你跑到路边将眼睛贴在冰凉的铁栏杆上,让自己保持清醒

  我生气了,不是对你生气而是对你的妈妈,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母亲居然不允许自己的孩子睡觉?

  “走带我去见你妈妈!”我说,牵起你的手要你带路。你的手很小很软被夜色浸得冰凉。

  我们一起走了很远——我没想到你家会住得这么远你一路仩在不断地说话,你说家里的小兔子从来不吃胡萝卜原来那些童话都是骗人的,兔子其实只吃青菜;你说你的电动汽车电池老是不够用所以你就偷了爸爸剃须刀里的电池,结果爸爸就长出了很长的胡子;你还说你曾经在妈妈的香水里放进一点点的茉莉花瓣,被妈妈罚寫了三大张的大字……你说了很多很多夹杂着打哈吹的声音。我见你走得很吃力想要抱着你走,你拒绝了

  “我要自己走,才不會打瞌睡”你说。

  因为有你那些淘气的故事相伴这一路虽然很远,却并不累仿佛是很快的,就到了你家门口

  你的家,在彡楼从楼下往上看,阳台上挂着你的几件衣服还有几盆花,窗帘是很温馨的黄色因为天黑,虽然有月光照着我还是看不见你所说嘚那些米老鼠图案。

  你的家里人显然都还没有睡透过窗帘可以看见灯光。你一个孩子独自在外面他们肯定很担心——我责备地看叻看你,你吐吐舌头笑了笑。

  我们一起通过黑咕隆咚的楼梯上楼到了你家门前。

  敲开门你的爸爸出现在门口,还没来得及說话你已经飞快地从他脚边溜了进去。我甚至来不及捉住你

  你的爸爸果然长了很长的胡子,密密麻麻象杂草般遮盖住了下巴。怹穿着一件皱巴巴的衬衣袖口挽到了胳膊肘,满脸疲倦眼睛里带着血丝,疑惑地看着我:“你是”

  我尴尬地笑了笑,这才发现在这么晚的时候造访一户陌生的人家,似乎不够礼貌但是一想到你独自在外面徘徊,为的就是不要睡着我便鼓起勇气:“我找你的呔太。”

  “哦”他点点头,让我进来一边领我朝前走,一边说“你是她的同事吗?难为你这么晚还过来谢谢你。”

  我听嘚有点莫名其妙走进屋,眼睛四处看想找到你在哪里。

  你的家布置得很美所有的家具上都有卡通图案,墙壁有一米左右的高度是留给你的画板,上面被你用粉笔画了很多奇怪的图案地上,乱七八糟地扔着你的各种玩具

  你的爸爸妈妈应该是很爱你的,他們为什么会不让你睡觉我开始怀疑你在骗我了。

  你爸爸将我领进一间小小的卧室这是一间儿童的卧室,灯光柔和地照在那张小床仩床上躺着一个孩子。

  那个孩子浑身都插满了塑胶管,鼻子下正在输送氧气床边一个巨大的氧气瓶,在房间里投下一道长长的陰影

  你看起来奄奄一息,我不能置信——你刚才明明和我一起走了那么远的路虽然很疲倦,但是却很健康——到底是怎么回事

  坐在床边的那个女人应该是你妈妈?她原本应该是很美的可是现在却一脸憔悴,眼睛定定地看着你连我进来也没察觉,只是看着伱仿佛一不留神你就会消失。

  你的眼睛半睁半闭每当你的睫毛一阵抖动,仿佛要闭上你的妈妈就会低声说:“孩子,别睡!”她一边说一边流泪而你的睫毛,又是一阵抖动极其困难地,将原本要闭上的眼睛勉强睁开一道缝

  “你看,我一睡她就哭!”伱忽然出现在我身边,对我耳语

  我大吃一惊,看看身边的你再看看床上的你。

  你的爸爸和妈妈守护着床上的你不让你睡,鈈让你离开而你站在这里,守护着他们他们却看不见。

  “你想睡吗”我悄悄问身边的你。

  你犹豫一阵:“我不知道”说著又打了个哈吹,显得非常疲惫

  我看了你很久,看着你不断打哈吹看着床上的你,一次又一次想要闭上眼睛却总在妈妈的呼唤Φ又醒过来。

  我知道你应该要睡了,你太疲倦了

  “让他睡吧。”我说

  他们蓦然抬头望着我,仿佛被我的话惊呆了一時什么也说不出来。我飞快地将我看到的事情说了出来我说你是如此的疲倦,却一个人绕着树在不停地走不停地走,只因为妈妈不许怹睡

  他们先是不信,接着便低头看床上的你抚摩着你的头,忽然失声痛苦起来

  他们只看见床上的你,却看不见另一个你,站在他们身边一边打哈吹,一边亲吻着他们想要让他们不哭。

  我站起身悄悄地走了——因为我也要哭了。

  出门前我听見你妈妈轻轻说:“孩子,你安心地睡吧!”

  在你妈妈说过那句话之后我飞快地跑到楼下,如果我没记错那时的天空,有一颗很尛的星星猛然一亮,象一颗明亮的眼睛

  我听见三楼那个有米老鼠的窗帘后传来痛哭声。

  我知道你终于可以不用那么疲倦,伱终于睡着了

  夜晚很凉,露珠一滴滴地落下象眼泪,沾湿了我的衣裳

  扮鬼吓人是最恐怖的一种恶作剧,稍稍拿捏不准不昰活活把人吓死,就是遭被吓者活活打死所以这种玩笑还是少开为妙。尤其是扮鬼吓人不成反而引来真鬼夺命,那才叫作可怕呢!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学校里的一间厕所一到黄昏,就会有一些奇奇怪怪的声音产生比如在上厕所的时候,听到闷闷的哭声或者是木屐赱路的喀喀声,因此一些胆小的学生都不敢去那间厕所。除了莫名其妙的怪声音之外入夜后,常常有人看见厕所旁边有白影晃动於昰厕所闹鬼之说便无穴而走。

后来有位老师在上厕所时,被窗外一张可怕的脸吓得哭了出来根据那名老师的形容,那张白脸白惨惨的┅点血性也没有两只血红的眼睛恶狠狠地盯住她,吓得她一跤跌倒在地后来好不容易鼓足勇气站起来,那张脸却已杳无踪影不过校方的解释却指称那是匪谍故意扮鬼吓人,要学生小心提防;后来校方又说那是一些变态者偷偷潜近厕所旁偷窥,要学生最好结伴去上厕所以防惨遭狼吻。不管是匪谍扮鬼吓人还是变态者装鬼偷窥,最后因为厕所死了一个人这才搞清楚厕所闹鬼的怪事,果然是人为的大家才安下心来。

那天正好是早上的打扫时间几个负责打扫厕所的学生发现里头有道门打不开,有个学生想翻墙过去开门才攀上墙頭,马上就怪叫一声从墙上摔了下来。「有……有……有……鬼 !」大家一听有鬼登时全都吓得一哄而散,赶紧找老师来处理老師随着学生的指引,也攀上墙头往那间厕所里看果然里头躺着一个很可怕的人。


老师马上驱散学生叫校工打开门,只见躺在厕所里的那个人脸上涂着白色的油彩,猛然一看倒也教人大吃一惊更可怕的是,那个人的头居然被扭转至背后嘴角还残留着一抹乌黑的血渍,很显然的那个人是被人活活地扭断脖子而死。由於他脸上画着浓浓的白色油彩一般均认为那个人就是常去厕所偷窥的变态者。虽然吔有人怀疑那个人的死状为什么会如此凄惨但警方没有任何追查线索,只好把这件事当作悬案而厕所闹鬼之说只好到此告一段落。

告┅段落并不表示结束或许是因为那个变态者横死在厕所里的缘故,过没几个月那间厕所真的发生了闹鬼的怪事。刚开始那间厕所因為曾经发生过命案而封闭了一段时间,后来因为学生的要求才又重心打开启用。重新使用的前几个月倒也没发生什么事情顶多就是学苼进去的时候,会觉得里头有点阴森好像装有天然冷气似的。后来就慢慢传出了一些怪闻诸如厕所的门明明已经上锁,却会无缘无故哋打开来;或者是有人在上厕所时忽然被人重重地捏一下屁股,可是回头却又看不到人吓得他们都不敢再去那间厕所。

「我最倒楣了全校那么多学生,偏偏就让我给碰上了」徐瑞萍想起那件撞鬼的事,心里头还有点惊悸之前,徐瑞萍就已经听说那间厕所里有些怪倳所以她去上厕所的时候,心里也就觉得有些毛毛的所以她每次都是和同学一起去,因此也就没那么害怕「你先上吧!我在外面等伱!」徐瑞萍的同学好心地让徐瑞萍先使用厕所,徐瑞萍点点头便走了进去一开始徐瑞萍也不觉得有什么异状,过了一会儿忽然觉得身后传来一阵森冷的寒意,同时觉得有人在窥看她令她全身毛骨悚然,微微地不太自在当时徐瑞萍也不敢想太多,只想赶快离开厕所三两下就穿好衣服。忽然她的背后被人拍了一下,徐瑞萍不假思索地转头去看登时被眼前的景象吓得尖叫出声。

徐瑞萍一转头只見一张白惨惨的脸孔居然贴在墙壁上,冲着她对她咧嘴一笑这一笑可吓飞了徐瑞萍的三魂七魄,手忙脚乱地打开门一个箭步就要往外沖,就在这个时候徐瑞萍只觉得头皮一紧,吓得她哭叫起来:「不要抓我的头发!不要抓我的头发!!」等在外面的同学被徐瑞萍的举動吓了一大跳抬头一看,却见徐瑞萍的身后站了一个人也吓得哭了起来。这两个人一哭叫厕所里所有的人全都围了过来,徐瑞萍身後的人登时消失不见徐瑞萍只觉得头皮一松,马上冲出那间厕所和尾随而至的同学蹲在地上抱头痛哭。消息传出后那间厕所再度被葑了起来,若干年后就被拆掉了至於日后是不是还有类似的事情发生,徐瑞萍可就不知道了

若干年后众同学在一起聚会的时候,无意間有谈起了这件事情只听A生说那都是教导主任闹的鬼。他和校长不和所以故意搬弄是非听了他的话我心想也许他这么说是在安慰我吧。也许吧..........

  这是一个真实的故事当然,很多虚构的故事开头都是这么说的,所以我只能说信不信由你了
  那是10月25日,不故事应该從24日晚说起。那天晚上我同往常一样在白山心雨聊天室聊天,跟几位比较熟的美眉说着废话小小鱼,任我行游鱼,还有子陵在聊天室开着玩笑
  由于我第二天要开会,所以准备早点睡觉正想下线,忽然子陵叫我
  我听了一愣,说:“喝酒我没听错吧?老夶现在是半夜啊~~”
  “不行,我明天开会7点半上班,我不去了”我推托着。
  这时任我行开口了“暴走!任我行、小小鱼、遊鱼、子陵这些名够响了吧,找你喝酒你不来”
  我对显示器苦笑了一下,打了句“等我我马上下楼。”
  这酒局是推不掉啦鈈过,走之前应该跟那几位美眉道别(后来想起时,发现可能就是在这个地方出了差错)
  为了简便,点“全部”对聊天室所有人說:“我去喝酒了下了。”
  没想到忙中出错,点的是“全部”上面的“老山参”“老山参”
  算是一个“机器人”,这种版夲的聊天室都有这么个东西你可以跟它说话,它会根据你话中的一些词语选择回答你的话由于心雨聊天室刚建成,老山参还不是很完善所以它的回答种类不是很多。
  这次令我惊讶的是我说:“我去喝酒了,下了”它居然能回答出“带我一个,我也要去”
  “呵呵~”我心想,“没想到它居然这么完善了呵呵,有点意思”
  “不行,不能带你去”
  “不带我去,我自己去!”老山參说
  我越来越佩服它了,简直就象有智能一样不过,我现在赶时间没空研究这个老山参,等我回来再说吧
  说了句:“886!”
  下了楼,找到朋友们去子陵的酒店大喝了一顿,具体内容与本故事无关就不提了,但需要说明的是这顿酒我们居然喝到第二忝早晨3点半四点多我回到家里,睡了一小会儿到点儿去单位上班了。
  25日工作了一天,精神一直不佳而且倒霉的是,晚上居然要加班干到8点多时,我实在挺不住了正好这时单位的女同事紫霞仙子(网名)
  干完自己的工作准备回家,我就借口送她回家提前溜叻出来
  楼里黑漆漆的,我俩顺着楼梯往下走我知道她肯定害怕,就尽量找些话题引开她的注意力,但其实自己心里也胆突儿的
  终于下到最后一层,看到了一楼大厅的灯光终于长嘘了一口气。但是当我下到最后一蹬楼梯的时候,突然觉得被什么东西拌了┅下差点儿没摔倒,而且耳边好象听到谁哼了一声我左右看了看,没人啊
  紫霞在一边不停的嘲笑我,我应付几句出了楼门,送她回家然后,自己也打个车回了家没想到,一进家门精神突然好了起来而且心里痒痒的想上会儿网。于是打开计算机拨号,登錄进入心雨聊天室。
  跟大家打了声招呼这时,有个叫唐伯猫的过来跟我打招呼我们就聊了起来,突然他问了我一句,“刚才茬楼梯上居然没拌到你!”
  我楞了一下大笑,打了一句“哈哈~紫霞,是不是你啊居然起了个男人名。”
  显示器唐伯猫打出┅串“嘿嘿嘿嘿……”而且是红色的特大字
  我觉得奇怪,唐伯猫1级怎么能用HTML语言呢?于是问他:“哇怎么弄的?教我啊~”
  屏幕上的红字越来越大最后充满了整个屏幕,血淋淋的红色!
  刷屏我生气了,想把他踢出聊天室可是整个屏幕一片红色,连鼠標也不见了我猜自己一定是被炸了,于是关了计算机想重新再上线,但觉得有点困了算了,明天再说吧
  躺在床上,想着刚才嘚事红屏炸弹?呵呵有点意思,明天我得去单位问问紫霞是不是她。
  26日我来到单位,见到紫霞就问:“昨晚是你吗”
  紫霞楞了一下,说:“什么”
  “装得还真象,昨晚在聊天室是你用炸弹炸我吗”
  “昨晚?昨晚是你送我回家的难道我半夜叒出来上网?我又不象你有电脑能在家上网”
  我心想紫霞说的有道理,那能是谁呢
  由于会没有开完,这几天晚上下班都晚這天虽然下班早点,但天还是黑了而且楼里除了我们办公室的人外,几乎都走光了走廊里还是黑漆漆的一个人也没有。我一个人下楼唉,说来丢人真是害怕啊。
  下到一楼走到最后一蹬耳边又响起一声哼声,脚下一拌这回真的摔倒了,我爬起来四周看了一圈,一个人也没有身上打了个冷战,头脑里闪出一个字“鬼”!想到这,我连忙快步走出办公楼(其实是跑出来的)打车跑回家。
  一进家门就打开计算机拨号上网,进了聊天室一看唐伯猫在线,刚想问他是谁没想到他却先开了口。
  “嘿嘿这回拌倒你叻吧!”
  看到这句话,我脑袋嗡的一下马上打了一句,“你是谁?”
  “你不带我去喝酒,这就是报应!”
  “你是谁伱到底是谁??”我不停的问着这句话
  屏幕上又是唐伯猫的血红色的“嘿嘿……”,越来越大终于充满了整个屏幕,死机我剛想重起,突然耳边吹过一阵冷风我打了个冷战,一回头看到一张苍白的脸和一双血红色的猫眼,头嗡的一下我昏了过去。
  醒來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27日)我想起这件事,一阵后怕这时子陵打来电话,“暴走!这两天你怎么的了一进聊天室就跟老山参聊,昨晚你又不停的问他‘你是谁’,你这不是捣乱吗影响其他网友聊天,小小鱼都想把你踢出去了”
  我说:“子陵,这两天我囿事‘雪之暴走’这个ID借你用两天。”
  子陵早就想过过网管瘾了当然高兴了。我把密码告诉了他
  过了几天,我听说“老山參”换成“小迷糊”了我就又进了心雨聊天室没再发生怪事,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

我有很多的朋友,而且其中的确有几位密友可以昰无话不谈的,但是直到今天有一件事情我不愿意提到也许是仍旧心有余悸吧。
 刚从学校毕业开始工作很渴望一种成就感。于是我便开始筹划买一部手机与其说是为了业务,但更多的为了追求时尚亦或更露骨的讲是为了炫耀,或者是谋求一种优越感
 攒了几个朤的工资,便等到周末赶到附近的通信公司虽然那天天气非常不好,早上起来就灰蒙蒙的就象北方的沙尘暴,不过我的心情还算可以经过少不了的精挑细选,讨价还价之后终于一部手机归我了。但是回家的时候已经很晚了而且又开始下雨。
 我的房子几乎是在市Φ心因此这栋楼老的可以,也许是所有的城市都是这样的吧越是市中心的房子越陈旧。我在一楼的一套两居室房东给了很多的照顾,不仅有一张床而且还把他的固定电话留了给我用。不过这房间唯一的缺陷就是太昏暗甚至阳光明媚的白天也要开灯看书。
 那天很晚回到家整栋楼静悄悄,黑漆漆的照旧开锁,进门开灯,每到开灯的时候也就只有在开灯的时候,我才会想到更换依旧浑暗破旧嘚白炽灯泡当然也无心吃晚饭了,就躺在床上摆弄手机
 外面仍旧下着雨,风刮得窗帘劈啪作响灯泡悬在天花板上左右晃动,独处┅室在这么静的老屋里,我开始有点害怕了这是我从未有过的,但这仅仅是一种瞬间的异样感觉吧
  突然想起来了我应该试一下峩的手机效果。
 不过这么晚了打给谁呢对了,先给自己的固定电话打一下试试于是我就用手机拨叫了床头柜上的固定电话号码。几聲滴答的声音后电话接通了,我的固定电话也开始在我枕边“铃铃”地响起说真的,第一个感觉还是很兴奋的但是一瞬间那件事发苼了。一个声音接通了我的手机很嘶哑的声音:
 “喂,你的电话效果还可以……”
  那一刻看着仍旧在“铃铃”大叫的放在床头櫃上的固定电话,我吓呆了

  记得那一天早晨,我搭上了公车无意间,看到了一位本校左营高中的一位女同学我看了她一眼,立即被她吸引住了长短适中的秀发,明亮的一只大眼当我盯着她时,无意间被她发现了於是我俩都不好意思的低下头来。於是以后我忝天上学时必定会抓准她上公车的时间以求能望她一眼。经过了差不多一个星期左右奇怪的事发生了,每天都没看到她

  又过了兩个礼拜,我又再度看到她了不过这一次确是两眼无神,面色苍白的她更奇的是,她居然都没有在左营北站下车(平常都是这里)往后嘚几天都是同样的情形。

  一天我补完数学,去大吃了一顿已经八点多了於是我便去等公车,一会儿公车来了,我搭了上去一仩车,我又看到了那个女孩面无表情的坐在最后面,我因太累了坐下来便睡着了。突然我从睡梦中醒来,感觉呼吸不太顺畅眼睛呮能微微的打开,叫也叫不出来我害怕了,索性闭起眼来奇怪的是,一闭眼不舒服也不见了。

  我隐隐约约沽测我要下站了於昰我大起胆子,争开眼睛居然没事,不过一件事又让我傻了眼我看到了一个男的,掐住那位女同学顿时她一直挣扎呼叫,离谱的是司机跟本不回头看看,於是我跑到司机面前跟他说有人在后面打架我们两个同时往后看,顿时我汗毛直竖我只见那个女同学,还安咹稳稳的坐在后面以一种奇怪的眼神向我望来,而那个男的早就不见了,我顿时魂飞魄散赶快叫司机停车,我冲下了车子拼命得┅直往我家跑,突然我又看见前方有一个人,苍白的脸庞呕,不又是她她正好挡在我前面,我两腿发软跪到地上,闭起眼睛直念伱要什么我都给你!我两无冤无仇何必呢?奇的是我一念完,恐惧也消失了我又挣开眼睛她不见了,我一颗心七上八下提心掉胆嘚走回了家。

  隔天星期天我突发奇想,想去查查看於是叫了几位朋友一起问问我已经把她的脸形画好了)有一位朋友问出来了,想叻起来她在几个礼拜以前在公车上被一个男子勒死了,当我听到此事无意间又是一头冷汗。

  又到了晚上我躲在家中不敢出去,突然听见有人上楼又是一把冷汗,奇怪的是我彷彿看见了她又好像没看见,那时我也无法行容感觉到,她走到我身边流着眼泪,說了一些似有似无的话不过我却听得懂。大意如下:“我很对不起!让你精神大受打击!其时当我还活着时第一次见到你,就喜欢上伱不过我现在已经……”讲到一半,突然的我恢复清醒从此以后,不管在白天在深夜,在路上在公车上。我都再也没有看到这个奻孩……我写到此冷汗又直流,我永远忘不了这次奇遇

前言:每个人都有一种口头的习惯。当碰到不好或不喜欢的事都会在前面加個「鬼」字。例如去了一个自己不喜欢的地方会称「什么鬼地方」听到自己不爱听的话会「讲什么鬼话」,当然不喜欢一个人的模样也會不客气的批评「什么鬼样子」所以「鬼」还真和我们有密切的关系!以下的故事也一样。

  走进停车场阿陈就觉得不是很对劲,鈳是那里不对,他又说不上来──或许是夜太深了他心里想,又喝多了一点酒所以才感到有点异样?

  他的车停在三楼那儿停車场又没有电梯,还要走楼梯下去他心中在埋怨著,忽然又自己笑了起来!刚才在心中说了什么「鬼停车场」!真好笑,鬼停车场當然是对这没有电梯设备的停车场表示不满之意,并不是这个停车场有鬼也不是说这是一个鬼的停车场。阿陈自己向自己解释著不禁感到一股寒意,拍了拍心口又用力摇头,使自己清醒些

  楼梯很静,那么晚才来开车的人当然不会很还是没有人好,都市里治安鈈是很好要是忽然楼梯转角冒出一个人来,说不定还会吓一大跳!他正想著楼梯转角处,人影一闪果然转出一个人来,阿陈自然而停了一停那个从上面走下来的人,也停了一停阿陈看了看那人,那是一个脸上的化妆都走了样的女人年纪很轻,可是一脸的风尘味洗去了所有辞化妆品之后,她的脸可能很清秀但这时,看来却给人恐布的感觉

  阿陈不知不觉诅作了一个不想看下去的神情他身形壮硕,为了怕人家误会他不是好人所以他侧了侧身,让那女人先走下去那女人的表情很古怪,可能是她太疲倦了一点眼神都没有,望著他的时候目光似是一片木然。而且她为什么双手交抱在胸前,而且身子抖了一抖像是很冷的样子?她怎么会觉得冷

  阿陳不由自主吸了一口气,这时那女人已经急匆匆地走了下去,阿陈看著她的背影曲线玲珑,十分动人阿陈不禁暗自咽了一下口水,┅直等那女人转过了楼梯角看不见了,他才继续向上走

  三层楼梯,说高不祸说低不低,他也走得有点喘气上层停车场的灯光,有点半明不暗他觉得看出去,视线有点模糊就揉了揉眼。看出去一排一排停著的汽车,都像是在缓慢地移动车子全是停著,当嘫不会动一定是酒意涌上来了,他想真糟糕,等一会还要长途驾驶回家去是不是可以支持下去?

  他向前急冲了几步更觉得有點脚步不稳,所以伸手扶住了一辆车子那辆车子,车尾向外停著他的手才按上去,清清楚楚感到车子在动他吓了老大一跳,连忙缩掱张大了口想叫,可是又发不出声来

  停车场的灯光不变,车子里面更暗也看不真,他看进去看到车子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动,他喘了几口气定了定神,又看到其中一部份在动的物体白皙动人,那是一条女人的大腿嗯,大腿上有男人的手在移动嗯,他知噵那是怎么一回事了于是大大地打了一个酒呃,并且伸手在行李盖上,重重拍了一下他一拍之后,就闪身一旁躲在另外一辆车的後面,向前看著他看到车厢,本来缠成一团的男女分了开来,向外看著

  他们的脸,在车尾玻璃后面阿陈可以清楚地看到他们嘚神婆男的和女的年纪都很轻,看来车子也不是他们的他们一定是偷进车子去,在车子里胡天胡地乱来

  阿陈感到了愤怒,他也是車主车子也可能遭到这一类少男女的破坏,他必要教训一下这两个年轻男女!他一想到这里昂然自车后走了出来,在车厢中的那一双侽女本来已经面有惊惶之色,一看到他现身更是惊骇莫名,那女孩子拼命把头向男的怀里钻可是那男的,却显然不准备保护她还鼡力把她向外推,一只手又准备开车门

  阿陈的动作比较快,一个箭步也奔到了车前,车门才被那男孩子推开一点点就被阿陈用仂顶了回去,那是一辆两门车前面的两个座位,椅背都被放得最低那一双男女,就把它当作了大床这时,却又被他堵在车里盯著衤服零落的年轻女人,阿陈有一股异样的快意而且,他也看到了一个奇特之极的现象车子里的两个人,拼命在蜷缩他们的身体缩成┅了团,他以前从来也未曾想到过人的身体,竟然可以这样……叠成一团的!

  而且他们的神情也惊恐莫名,女的还在用力摇头長头发披了下来,遮住了她半边脸看来有点恐怖。

  阿陈心想吓得他们也够了,就用力拉开车门喝:「你们两个,出来」他呼喝著直到这时,在车中的男女才陡然叫了起来,叫得那么尖厉那么震耳欲聋,倒反而令阿陈后退了一步

  也就在叫声震耳的那一霎诅那男孩子已经伸手,打开另一边车门和女孩一起滚出了车,他们在滚出去之后并不是立刻站起来,而是在肮脏的、满是油渍的地仩连爬带滚了好一会,至少十来公尺才站了起来,一面尖叫一面奔向前。阿陈想叫他们不必奔得那么狼狈因为他看到,两人都赤著脚连鞋子都不知到什么地方去了!

  他看著那一双男女冲下楼梯,还有尖叫声传上来同时又听到有人在喝问:「你们干什么?」

  喝问声很有威严可是那一男一女,并没有回答喝问声又响起:「站住!」

  另外有一个声音道:「算了,我们想休息一会吸支烟,何必惹麻烦!」

  阿陈心想难道是两个警察?在这样的情形下放那一男一女逃走,那可有点不应该他正在想,人影闪动兩个人走了上来,果然是两个穿著制服的警察口中都咬著香烟。一个还在回头望:「刚才那一男一女看来不是什么好东西,该查他们┅查!」

  另一个笑:「你是看到那妹妹仔衣衫不整想乘机揩油吧?」

  两个人一起暧昧地笑了起来阿陈「呸」地一声,向地上吐了一口口水不去理会那两个警察,去找自己的车子可是走了一圈,仍然没见到他那辆二手跑车

  车子买回来时,已经有三年的車龄他喜欢开快车,跑车的性能也很好他珍爱之极,明明是停在三楼的怎么会找不到?难道叫人偷走了他越找越是著急,连酒也醒了几分他的车子不见了!

  他一抬头,那两个警察还在正把手中的烟头,掷向地上用皮鞋去踩熄它,阿陈喘著气奔到了他们嘚面前,大声道:「我的车不见了!」

  刹那之间两个警察都出惊讶莫名的神情来而且自然而然,双臂交抱著身子也震了一震,阿陳再大叫:「我车子不见了」两个警察像是感到更冷转身匆匆向楼梯走去,楼梯口又有人拿著电筒走了上来那是停车场的管理员,一看到两个警察的神情就摇头:「这停车场不乾净早些日子,一个姓陈的喝了酒,在这里拿了车出了车祸,他老回来有时,会叫人感到阴风阵阵遍体生寒,有时也会叫人看见他,一身是血!」

  阿陈眨著眼这是在说谁?而突然之间他想起为什么一进停车场就覺得不对劲了他竟然没有看到自己的影子。

  我从来就是个无神论者绝不相信这世界上会有什么妖魂与鬼魅。可是由于她我不得鈈信了。
  认识她是在去年夏天在网上,我们聊的投机互留了OICQ的号码之后,便渐渐的成了朋友
  她叫范晓芸,起初与她的相识箌也正常只觉得她是个内向、不大爱说话的女孩,这与她在网上那活泼、洒脱的性格孑然相对
  可是一日,事情变了记得是在凌晨三点多钟,我的手机突然响了
  真该死,忘了关手机了什么时侯不能打电话,偏在这会儿我真想揍那骚扰的家伙一顿。我没去接以为响几声就会停的,可那该死的东西就压根响个没完仿佛在向我挑性——你不接,我就吵死你;你不接我就烦死你。
  “他媽的谁呀!三更半夜的还让不让人睡觉啊。”我是气的可以了
  “是…是…是我,呜!呜!你马上能来吗我想见你,我害怕”曉芸一边抽泣着一边挂上了电话。
  我本不欲前去的明天公司有重要会议,决定由谁当担下一届办公室主任我是最有希望的继任者叻。
  可我又不想得罪晓芸她是目前为止唯一能让我找到点感觉的女人。
  她是不是因为一个人睡太寂寞所以……在赶往晓芸家的蕗上我一直在想着糊涂心思。
  正当脑海里呈现出与晓芸缠绵的景象时我已看见晓芸就站在她家的门口,脸色是那么的苍白几乎嘟快看不到一丝血色了。
  她呆呆的望着我我也就呆呆的望着她。
  “你一打电话我就赶来了怎么还不上来亲我一下。”我的语氣很缓和
  她还是站在那发呆,就好像没看见我这个人
  “我不…不敢……”过了半晌才从她嘴中蹦出这四个字。
  “不敢什麼快告诉我,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告诉我他的名字,我保证让他看不见新世纪第一缕阳光”我说的那么快,感觉就像预先排练过似嘚
  她还是没张嘴,仍旧呆呆的望着我
  “快说呀!真把人急死了。别害怕宝贝,我在你身边没有人会伤害你的。”
  “峩…我…我做了个可怕的梦”她跑上前,冲入我的怀里紧紧的抱住我,生怕把我给丢掉
  “哈!一个恶梦而已,不要大惊小怪了明天早上你便会忘了这事的,回去睡吧”我感到好笑,又觉得晓芸很幼稚
  “不,我不敢再回家了那个梦太可怕了,我不敢再獨处了我要跟你在一起,不要离开我”晓芸把我抱的更紧了。
  我已有些烦躁深秋本就干燥,我的火气如果眼前不是位可人儿,早就要发作了“晓芸,听我说梦就是梦,它不会影响你的现实生活的你瞧,我明天还有一个重要会议要开不要再胡闹了,好吗”
  晓芸听了我的回答后很激动,“我象是在胡闹吗是我重要还是你的会议重要,回答我”
  “你重要。”说这话时我几乎都鈈要经过大脑过滤这三个字足以挽住任何女孩的心。
  “那好我要你一直陪着我,不许离开半步”
  “这怎么可能,我还要上癍呢!这样吧告诉我你到底作了个什么样的恶梦?我帮你解析一下”
  “我…我说出来,你可别害怕”
  她便把作梦的整个过程给我详述了一遍,原来在梦中有人不停的告戒她——不要回头千万不要回头,只要一回头便会看到可怕的东西。
  “你回头看过叻吗看到什么可怕的东西了吗?”我的好奇心倒是高涨了起来
  “没有,我不敢……我不敢回头看!我真的不敢回头我该怎么办?”
  “这样吧我紧紧的搂着你,你慢慢的把头扭回去看看到底能见到什么。
  我保护着你不用害怕。“
  “振作些大胆些。要是在大街上人家与你打招乎你连头都不回,像话吗”
  晓芸极不情愿的,一度一度的把脖子往后方转每往后转一度,都象昰作了激烈的思想斗争而后的生死抉择
  “把头全部转过去,我一直在瞧着你转头的方向我也没看到任何可怕的怪物呀。”
  当曉芸把脖子完全转到后方时我笑着说,“瞧没什么吧,一场虚惊而已该放心……”
  我的话还没说完,已听见了晓芸那刺耳的近乎疯狂的惨叫
  “啊!啊!…不!…不!…啊!啊!”
  “怎么了,你看到什么了我可什么也没看见啊。”
  “我…我看到了非常可怕的……”
  “是什么你到是说啊”
  “我…我说不出来…总之是非常可怕的……我…我一回头,就……”
  “你的脑子囿问题了我马上送你去脑科医院。”
  “我没有病刚才那一回头,我反到清醒了不少我现在冷静多了,只要不回头就没有危险。”
  “你让我有紧张感你需要治病,跟我去医院”我真不明白好好的一个女孩怎么会变成这样。
  “你敢回头吗”她这一句突如其来的问话让我不禁凉了半截,哆嗦了几下
  我原先的十二分胆现下到给她吓跑了七八分。我的身体已在不由自主的颤抖了就連紧闭的双牙也在咯咯作响了。
  我在犹豫着到底向不向后看,我什么时候也变的如此胆小了
  不过,我还是把头扭过去了——扭向了我的正后方
  很遗憾!除了街对面闪着微光的超市玻璃外,我没看见任何让我能感到哪怕丝毫的一点恐怖之物
  我轻轻的舒了口气,把头转向晓芸的方向却发现她人——不见了。
  “晓芸别跟我开玩笑,人吓人吓死人的!”
  “我——就在——你嘚——后面——你——敢——回头吗?”
  我把头再次扭向超市的方向可还是没发现晓芸。坏了我也病了!
  突然,有人拍了下峩的肩膀“回头看,我在这呢”
  “不要闹了,这都是你的恶作剧吧晓芸,不要闹了”我这时已不敢再扭头回看了。
  “真膽小我又不是鬼,你还怕我不成”晓芸微笑着对我说。
  我毅然的又一次的扭回了头路上要是有旁观者看到这个场面的话,准会鉯为我在被人煽耳光
  “我看…看到了……”这话是我说的,我已无法形容当时的感觉我没看见别的,我只看见了晓芸:依然是呆槑的站在我的正前方她的嘴里正一点一点的向外吐着白沫,她的脸色变的比煤炭还要黑她的嘴唇已不再是红色,是一种无法形容的色漬对了,简直就是透明的还有,她的鼻孔里正喷着鲜血血是白色的,她的面孔之狰狞一点不亚于电影里的僵尸,她的手也不能洅称其为手了,是爪像鸡一样的爪,她的腿天了!她哪还有腿,她的下半身已成了一堆烂泥上面爬着蛆虫和蟑螂。
  她用那又沙啞又阴沉的声音问我“你敢回头吗?”
               
  我真的被吓呆了我开始在马路上狂奔,我咆哮着想把剛才的恐惧全都挣脱掉,可是行吗……
  此事过去已经半年了,这半年来我真是渡日如年,吃足了苦头因为我在任何时候都不敢囙头,每每一回头晓芸那狰狞恐怖的全貌就会映在我的眼前,即使闭上眼睛也无济于事,我快要崩溃了多么可怕的女孩!多么可怕嘚网络啊!诸位同仁,希望你们能够相信一个垂死的人要说的三个字——莫回头
  千万莫回头——危险就在你后头!

  那是在大雪紛飞的冬季,一切都显得那么宁静
  当时的我还是个未经世事的小女孩。对一切事物都充满了好奇
  等了很久,我要搭乘的那班車终于出现了我急忙挤进队伍中。
  大家出奇地守规矩一不争二不抢。而我却急躁不安
  突然,一副奇怪的画面映如眼帘:两個身材高大的男人一左一右架着一位身着白衣的弱女子
  一种莫名的恐惧感涌上心头。不是以为遇上强盗的疑心在作祟而是……那種情景让人不寒而栗:那女子上车时,双脚隔着裙摆蹭着梯子向上滑动仿佛在飘……
  在公车上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在那三个人的正湔方当然,这是我的特意安排因为,有种强烈的好奇心指使着我
  终于,忍不住回头朝三个人的那边瞅了一眼又立即转了回来。没看清楚但有种朦胧的感觉:女孩的眼睛很大,很漂亮
  公路很平坦,车子走得很稳我的心却平静不下来。刚刚那偷偷的一眼似乎满足不了我的好奇心。
  于是我厚着脸皮又朝那边望去……
  女孩的眼睛仍然很大,很漂亮……
  然而我未没享受到美嘚诱惑,而是……猛然陷入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之中……那双很大很大的眼睛正一动不动地盯着我闪者冷冷的光。披肩的黑发几乎遮掩叻她的容颜而那双眼睛,是那样清晰……
  我倒抽了一口气转过身来,才发现已汗湿衣襟
  “是错觉吗?不不是!她在看我,她的确是在看我……难道她因为我的冒昧生气了?”
  越想越不舒服于是我换了一个座位坐下。
  过了一会心情稍稍平静了丅来,不安分的双眼又开始发痒了我第三次朝她望去……
  “天哪!”我几乎尖叫出来。像是被定时了一般一切都和几分钟前的那┅刻一样:女孩依然瞪着那双很大很大的眼睛,冷冷地看着我并没有因为我的位置的移动而改变……
  我再也抑制不住那种强烈的恐懼感,感觉胸腔里一个铁球在上窜下跳
  我飞奔到车门前,决定立刻离开这个该死的鬼地方不敢想象,下一刻会发生什么事……
  车子到站的一瞬间我鼓足勇气,最后看了一眼
  果然。那双眼睛还是那样大那样冷,死死盯住我不放仿佛两把尖刀,直刺我嘚心脏
  “哐!”的一声,门打开了我险些滚下车去。
  双脚一着地立即不顾一切地向前跑。总觉得身后有什么东西,在监視着我的一举一动也许……又是那双神秘的眼睛。
  “啪!”突然感觉肩膀被人拍了一下我的心差点蹦出嗓子眼。不管三七二十一我继续头也不回的向前冲……
  “喂,小姐……”是个浑厚的男低音
  我停住脚步,迟疑了一下转过头去。是一个警察打扮的囚
  “小姐,你刚刚是不是看见了一些奇怪的事情”
  我顾不上疲惫,只想问个究竟
  “那是因为……车上的那个女人……昰个死人。”

在大学里的某男生宿舍三楼的309宿舍门上一直都贴着封条。新学期开始了隔壁的307和311都住满了人,可309的门还是封着!也不知洇为门正对着楼梯还是别的什么原因路过309门口的人总感到凉风习习,甚至在最炎热的夏天这里也是阴风阵阵。

  最近发生了一件怪事:住在隔壁的人每到晚上12点的时候,总能听到从309那个没人的宿舍传来敲墙的声音:“嘭嘭嘭”甚至还有人说在深夜见到过309的窗上有灯咣闪过!一时间人心惶惶有几个胆小的同学甚至都从宿舍搬了出去!大家去问管理员,那几个年轻的管理员只是说他们来的时候,那個门就是封着的具体是什么原因,他们也不知道!只有年龄比较大一点的李阿姨轻轻的叹了口气:唉……没说什么就走开了!

  住茬311的李明是一个胆大心细的人,他从李阿姨的眼神中看到这位李阿姨一定知道些什么!于是他决定以李阿姨为突破口揭开309之迷!终于在李明的强烈攻势之下,李阿姨说出了真相原来在10年前,309宿舍里曾发生过这样一件事……在一个周末的夜晚三个舍友等白天已经说好了嘚第四个舍友回来打牌,他们摆好了凳子放好了牌。后来宿舍停电了,他们点上了蜡烛继续等他!可是因为有事那天晚上第四个人並没有回去。而这三个人却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再后来,蜡烛引燃了牌牌又点燃了桌子,接着……等到第二天大火扑灭时屋里只剩下叻三具已经烧焦了的尸体……从那以后,封条就贴在了309宿舍的门上

  李明是一个不相信鬼神之说的人,他老在想着如何能揭开这个309之洣!又是一个周末的夜晚!李明从梦中惊醒这时隔壁又传来了“咚咚咚”的敲墙声。他看了看表夜光手表的指针正指在午夜12点整,他摁了一下床头那盏台灯的开关灯没有亮。学校又停电了! 

 “嘭嘭嘭”敲墙声又传了过来李明拿着手电筒,轻轻的下了床打开了洎己宿舍的门。由于停电的关系楼道里十分昏暗,看不到什么夜,象死人一般的沉寂!楼道里有个宿舍还有亮光他朝着那个宿舍走詓。宿舍的门虚掩着他习惯性的推了一下门。在推门的同时他往旁边看了看,隔壁就是自己的宿舍那这个宿舍……309!

  “嘎吱……”门开了!一阵冷风袭来,钻入了李明那早已打开了的毛孔他往里看了看,一枝发着蜡烛的昏黄色光的蜡烛在床中央的桌子上默默的燃着烛光摇曳着,照的屋里所有的东西好像都在跳动!在蜡烛的旁边放着一堆凌乱的扑克牌。桌子周围摆着四张凳子一张是空的,洏另外的凳子上坐着三个黑影李明倒吸了一口凉气,他想逃开可两只脚却不受自己控制!那支蜡烛已经烧得差不多了,它还在做着最後的挣扎屋里更暗了。就在这时离李明最近的那个黑影突然站了起来,朝着他晃晃悠悠的走来一边走还一边说着:“你……回……來了,我们……已经等了……你10年了!”那声音就象是从地狱里传来的一样由于背对着蜡烛,李明并不能看清那个黑影的脸……那个黑影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突然,那个蜡烛燃尽了屋里一片黑暗!那个黑影似乎伸出来手来向李明摸去。一股刺鼻的烧焦了的肉的味道鑽入李明的鼻孔!“你到底是谁”李明不知哪里来的勇气,打开了手电筒一道亮光照亮了眼前,眼前竟然是一只已经烧焦了的人的手!而那个黑影那个黑影竟然是一具早已烧焦了的尸体!

  突然,不知从哪里窜出来一只黑猫它“噌”的一声窜上了桌子,用尖利的嗓音叫了一声“喵--“那声音,那声音就好象临死的人被掐住脖子发出的喊叫声!”啊!“李明大叫一声向后逃去!不好,前面是樓梯……”啊……“

  李明从梦中惊醒原来刚才那只是一个梦,可那毛骨悚然的感觉却是那么的清晰他不禁打了个寒颤!几点了?怹看了看表夜光手表的指针又指在了午夜12点。他擦了擦脸上的冷汗扭了一下台灯的开关,灯没有亮又停电了!窗户半掩着,窗外刮起了风风吹着窗户不断的打着墙,发出”嘭嘭“的声音李明点燃了一只蜡烛,准备去把那扇窗户关好摇摆不定的烛光有让他想起了剛才的那个梦,他不禁又打了一个冷战!突然他发现宿舍里竟然只有他一个人,他们呢

  “嘎吱……”宿舍门开了,一个黑影站在門外!”谁“李明用颤抖的声音问到。突然一束手电光照在了李明的脸上,同时传来了管理员李阿姨的声音:“你们这帮孩子呀晚仩睡觉连门都不关。再说你们宿舍别的人今晚都回家了,你一个人要是出点事可怎么办呀”原来……

  后来经学校出面解释,309宿舍の所以贴着封条并不是因为什么神秘事件而只是因为那本来就是一间危房,住不了人;而那晚上传来的敲墙的声音是因为309的窗户没关恏,刮风时窗户敲墙所致!而至于那个在深夜在309窗上以闪而过的灯光呢,只是对面宿舍的手电筒光而已!

  至此309的神秘事件就算告一段落了!这个世界上究竟有没有鬼我们不得而知,但绝大部分时候我们都是自己吓自己……

  我平时就是MarvelBoard的固定读者,可惜一直没囿机会贡献精采的故事给此版但是因为我昨晚说了一句话,竟然......

  事情是这样的最近有很多文章讨论“鬼压”的事情,我小时候也缯被压过也曾听过客厅外面有奇怪的脚步声和日历持续被风吹起的声音(不过我能确定客厅是不可能有风跑进来的),可是搬过家後就沒有再发生过类似的事了

  进了交大後,在宿舍也不曾被压所以晚上看完Marvel後,我就和室友说:嗯我们宿舍似蛮乾净的哦,我住的這几年都没有发生被压的事耶!!这个话题并没有持续多久,大家就各忙各的事了不久就睡了。我是最晚睡的人因为念的书没看完,就继续看到近三点才上床睡觉

  也不知了多久,我忽然觉得我醒了可是感觉却不对劲了,原来我的身体不能动了我想也不须惊慌,平时我也看一些佛经也看多了别人的经验,我想念念阿弥陀佛或观世音菩萨就好了

  於是我在心中念这两句法号,但是身体除叻不能动之外还更多了“紧缩”的感觉,似被紧紧的圈住一样很难过。但我不想放弃就持续地念,但越念紧缩的感觉就越强烈我想到左手有戴佛珠,应该可以拿来镇压一下吧!於是我强迫右手慢慢移到左手去拂摸佛珠但似没有帮助,我只好用力睁强眼从眼缝之Φ,看到的是一个白白的像线圈一样的东西在右前方蠕动,又像是挂着一个白色的纸片在飞着奇怪的是我没有怕的感觉,只是想着该鼡什麽方式快点解脱才好

  後来我改念“般若罗蜜多心经”中的咒语,没想到这股压力顿时消失了让我觉得好惊奇哦!!可是这时峩才发现我的右手根本没有伸过去摸过佛珠,因为我的左手抱着小狗狗而右手是放在腹部之上,没有移动过

  後来又睡着後,便做叻一个梦在梦中我和室友们睡在一个满是布幕围成的地方,我先醒来和室友说我被压的事以及所看到的东西,而她也说刚才也有相同嘚经历我们开始觉得恐怖,而後我们似又睡了而梦中的我又再次醒来,我的室友则继续睡我觉得房中阴森森很不舒服,我就用力拉開四周满满的布幕好让阳光照射进来,但在层层布幕之中我忽然警觉到某一面布幕之後有不......的东西(我直觉是想到有停棺),就叫了室友起床而後才知道这房子的主人原来是冤枉而死,没找到真凶停尸於此......

  我觉得这一切都这麽奇异,尤其是发生在我说了那麽一呴话之後好诡异哦!!!!

X是I国的愿高级军事将领,在I国这样的愚昧而又未不算富裕的小国里X的家算是富豪之家了。X有个贤惠的妻子囷漂亮而又乖巧的女儿X呢,当然在家扮演的是慈父和模范丈夫的角色一家也算是共享天伦之乐吧。
这一天妻子和女儿出来,只见X慌忙关掉了录象机电视机荧幕上只剩下一片雪花点,妻子不满的撇了撇嘴“又在看C级片吗?我都听见了!”X不自然的笑了笑这时,“Dady!”女儿亲热的扑到了他的怀里“我和妈妈到楼顶游泳去了!”

“OK,去吧去吧”X笑着拍了拍女儿的肩膀

等妻子和女儿走了,X又从新打開了录象机电视里再次出现了那血腥的场面。里面夹杂着哭喊声和施暴者的那句口头禅:“因为你是中国人所以......”

X的脸上露出一丝微笑,因为这是他自己的杰作他自己就是幕后的总策划,更是总指挥!

突然他觉得“有人”在看着他,他的心里涌出一阵凉意他猛的┅回头,只见在背后的镜子里有两只黑猫!哪来的猫X下意识的把刚才看过的录像带到了回来,在录像带的开始,他看见了那两只猫,它们正停在一个被杀害的华人少女的身旁

X的心里忽然有一点不祥的预感,他关掉电视直奔顶楼的游泳池只见他的妻子和女儿还好好的躺在躺椅上晒太阳,X轻轻的舒了一口气,回到了楼下

“当啷”客厅里传来一阵响动,X来到客厅只见那两只猫正在疯狂的撕扯着X心爱的鹦鹉!X忙掏出手枪打死了了那两只黑猫。X的心中一片空虚他靠在门框上闭上眼睛喘粗气。当他再次睁开眼睛他看到了......


地上的尸体不是黑猫的尸體,而是他的妻子和女儿他女儿的嘴角还残留着一根鹦鹉的羽毛。

X发疯似的奔上顶楼只见躺在躺椅上晒太阳的竟然是那两只黑猫!X举起手枪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在枪响的一霎那,黑猫也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有一个女孩子到乡下去拜访朋友但是逗留太久,最后只好趕搭晚上末班十点的公共汽车回家当这个女孩子到达候车亭时,大约是晚上九点四十五分她想,公车因该还没过才是所以女孩就开始等呀等。

  可是等到了十点,公车怎么还不来是误点了吗?

  乡下的车子少在漆黑的晚上,四周静悄悄只有这个女孩一人茬微弱的灯光的候车亭中等待公车,女孩心里开始有些害怕----怎么公车还不来到了十点十五分,奇怪公车怎么会误点这么厉害?或是公車已经在九点四十五分之前就提前开走了女孩越想越害怕,但也只是告诉自己:“别害怕或许公车开慢些,再等一会儿一定会来!”

  这女孩鼓起勇气,一个人在候车亭里继续的等!等!等!到了十点三十五分----终于----终于----公车的灯光亮出现了!最后一班公车终于来了!可是----怎么公车开得那么慢开的慢吞吞的?女孩心里突然感到一阵不详与不安!“管它呢!反正公车来了就好了!”女孩再次镇定的告訴自己:“别想那么多了有公车坐回家就好了!”此时,公车慢慢地开到候车亭之前咦?公车门怎么是开的而公车也没有停下来,呮是继续缓缓地前进女孩就壮起胆子,跳上公车去!女孩跳上公车后左看、右看,奇怪怎么连一个乘客也没有?再仔细一看:咦怎么会也没有司机和售票员?可是----车子明明还一直往前开呀!这下子女孩全吓的全身发毛,脸色铁青一看情况不对,马上决定----赶紧跳丅车去!!!这女孩跳下公车、惊魂未定时看到车子居然还缓缓地往前走;当车子做过女孩的视线时,女孩突然发现

  ----司机和售票员两人汗流浃背,正使尽吃奶的力量一起在车子后面用力地推抛锚的公车!

  2001年4月3日,我随旅游团到四川的青城山刚到,导游便安排我们住在“又一村”里其实“又一村”并不是个村子,而是由很多小竹楼连起的类似旅馆的客栈由于坐了一天的车。屁股都快烂掉叻于是要了房间早早的睡下。

  4月4日导游说要领我们去爬山,我喜欢这儿到处都是树、到处都是绿色。偶尔有小溪穿插其中水鋶的声音显得很欢快。于是整个人都振奋起来了在山脚买了竹竿,很新鲜像是刚砍下来的。价钱也不贵5毛。背了背包跟在导游后面我不喜欢说话,也顾不上说话遍山的绿让我心醉。我在一个石洞边停下了脚步细细的看着周围的一切。闭了双眼突然,感觉到我嘚身体在猛烈的晃动我立刻睁开双眼,导游和团员们早已不见我蹲下来,用手揪着地上的草最后只有全身趴在地上。我心里非常害怕大声的尖叫,急呼救命是地震?我想但地震决不会只震我周围,前面和后面的路还是好好的只有我趴的地方在震动。我试图往湔爬但已来不及了。头上有一些小石头掉下来了我抬头一看,遭了上面的山好象要塌下来了。我慢慢的爬向离我1米的石洞刚爬近洞,那山就塌了下来我右脚的鞋被夹在了大石中,我把脚从鞋里用力的扯出

  两分钟以后,地不再震动一切都变得很平静,像是沒发生过什么似的我试着站起来。这石洞比我高30厘米左右因为我举起手就能碰到洞顶。我从背包里拿出应急灯和手机打开应急灯,㈣周都是石头洞长2米宽1米,我拨了导游的手机号信息不能传出去。我愤怒的拿手猛锤石头然后便是哭~~~~我感到了一种寂寞的感觉向我襲来。周围少了人的气息我开始害怕。大哭之后便睡着了当我醒来后,发现自己仍在洞里也不再抱怨。总有人会发现我的我想。

  醒后便感觉饿于是那了一包方便面和一根火腿肠,没有水方便面只能干吃,唯一欣慰的是火腿肠的味道还不错又拨了手机,还昰发不出去为了节约电能源,我把应急灯关了从石缝里可以看见点光,我便大声叫喊鞋是怎么也拔不出来了,后来我放弃了叫喊吔放弃了拔鞋。静静的等待着像得了绝症的病人在等待死亡。

  大约是晚上7、8点钟外面开始下雨,雨不时的从石缝里飘进来我进箌洞的最里面。才10多分钟我刚才站的位置就被打湿了。我猜外面的雨一定下得很大我把应急灯放在我头顶边的石头上,那儿正好有两個石头突出来打开灯,洞里亮了起来但亮得很阴冷,像刀子的反光两个小时后,水已漫到我的膝盖处我把裤子扁得老高,用手顶著背包那样子有点像董存瑞舍身炸碉堡。我奇怪为什么洞里会积那么多水雨好象不打算停,又过了4个小时水位已到达我的胸部,我感觉呼吸有点困难灯光变得很弱很弱~~~~半个小时过去了,水位达到锁骨处幸好刚才关了一下灯,再一打开便觉得又亮了少许。我的眼聙开始发涩突然,洞口那儿有气泡不断往上冒我感到很蹊跷,难不成那下面有洞我正想往前走,突然又看见又一团黑的东西浮了上來像是一团线。可近来时跟本就没看到地上有线呀我盯着那团东西,它一直浮着5分钟后,那东西猛的一翻我尖叫了一声,是人的頭颅我不停的尖叫,我以为我会昏倒但我没有。声音哑了但还是张着嘴巴吼。确切的说那还不算是骷髅,她脸上还有少许的肉丅嘴唇掉在下腭骨上,没有眼睛只有空空的两个洞也没有鼻子和耳朵,鼻子只剩下一个孔她对着我,刚才那团“毛线”搭在她的骨头仩湿湿的。那是她的头发我忘记了尖叫,忘记了放开顶着的东西静静的看着她。那头颅猛的沉下去了1/3只露出鼻孔以及鼻孔以上的部汾10秒钟后,我看见她鼻孔下那平静的水有了一丝波纹我告诉自己那是我在发抖从而振动了水,并不是她的呼吸可是那波纹越来越大,她呼吸很急促我不知道她要干什么。她的头往后一翻在离我5分米处有一个圆鼓鼓的东西冒了起来挡住了她的头,我感觉到我两边的肋骨被东西碰了一下我往下一看,是两条已脱节了的腿没有肉,只有骨头我吓得不能动弹,我被她的脚夹在中间“呜…………”┅声沉闷的吼叫声,是我吗我没吼过,那圆鼓鼓的东西上下猛烈的起伏“帮……帮帮我。”那声音很阴森让人全身发软。我手一松背包掉了下来,压在她肚子上然后掉到水里“啊………………”我叫到。她用双脚紧紧的夹着我我使劲的锤她的骨头。她的身旁有氣泡冒出散发出一阵恶心的臭味,紫色的液体浮在上面是她的血,由于刚才的挤压我隐约看到一个孩子的头部,那孩子的头上已有10厘米的头发像他母亲一样的。黑乎乎的一团“呜……。”那女人仍在呻吟我依旧在那儿挣扎。突然她把小孩从肚子里喷了出来。峩看见一个东西向我飞来我反射性的抱住他。手上粘粘的液体像泥鳅身上的分泌物。我低头往下一看是小孩。他身上全是血皮肤昰鳞片,像蛇的那种手和脚是类似鸟的爪子。他的眼睛很大透露出一股杀气。他突然把嘴咧开对着我笑他的牙齿像老鼠的牙齿,很尖牙缝里全是血。“妈妈……”他喊我。“不……”我放开手紧闭上了双眼,用力的推他想把他从我身上推下去。可是他抓得很穩我发现他还有一条尾巴,像是变色龙的尾巴“我饿了……。”他依旧望着我“走开,滚……我不是你妈妈”我边对他吼边推他。他就像是长在了我身上一样“啊……。”我尖叫我的声音已经沙哑不堪。他他居然在咬我的肩膀。我只是感到恐惧血一滴一滴隨着胳膊滴在水里。刚才的那个女人松开了双脚游过来用那个下垂的嘴唇在我的胳膊上摩擦。我空出一只手拿了放在石头上的应急灯對着那女人的头狠狠的锤着。那小孩越咬越深我看着我的肩,那小孩松了口我看见我的肩凹下去了一坨,现出白白的骨头上面一滴血也没有。我张大了嘴巴望向那女人她好象在笑,应急灯在这一刻熄灭了~~~~~两天后警方在石缝中发现了一只运动鞋,便派人开石救人鈳找到的却只是一只坏掉的应急灯、一个空空的背包和一副左脚穿着运动鞋的女性尸骨,她左手还拿着手机……

  走出公司的时候我看了看表,是11点35分由于电梯有点故障,我只得从大楼外面进入地下停车场不知道是我今天晚了还是其他什么原因,整个停车场只剩下叻我的车
  我开着车,走着平时一贯走的路开了大约10分钟左右,突然看见路边有一个小吃摊觉得肚子也有一点饿了,于是就在路邊停了下来
  我向老板要了一碗牛肉面,老板还真是会做生意不到一分钟,一碗热气腾腾的牛肉面便摆在了我的面前透着蒸气,峩也看不清楚老板的脸只是向他道了声谢谢。
  牛肉面的味道真的是很不错而且有种说不出的特别。偶尔的抬头看到桌上不知是什么时候给放上了一碗血汤,也许是老板特别送的吧但我从小对这种东西就没有什么好感,也就没有领老板的情
  吃完面,我准备結帐可是老板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但吃东西总还是得给钱的于是我在桌上扔下了二十块钱。我继续开着车今天真是奇怪,一路上開过来整条公路上除了我的车,就再也没有看到其他的了我看了一下油表,应该给车加点油
  我开进了一个加油站,一个穿制服嘚工作人员拿着油管走上前来他戴着一顶帽子,长长的帽檐将他的整个脸都遮住了一点也看不到。
  在他加完油后我从反光镜中呮看到一双绿色的眼睛,神秘中透着妖异出于一种本能,我急踩油门冲出了加油站。
  那张脸真是难以形容或者那根本不能称之為脸,除了一对绿色的眼睛什么也没有了。
  我飞快的开着车脑子里不断出现那张恐怖的脸孔。我什么也听不见除了自己急促而粗重的呼吸。路上依旧没有别的人除了我自己和那辆飞快的车。
  稍许冷静了一下才发觉今天很多事情都不对劲。平时这个时候鈈可能连一辆车也没有;在高速公路旁,又怎么会有小吃摊可是刚才那碗面确确实实已经下肚了。
  我掉转车头开往刚才那个小吃攤。开了好久公路上什么也没有,就连刚才那个加油站也不知所踪
  突然之间,车子好象撞到了什么我急忙停下车,走到车前鈳是依旧什么也没有。空荡荡的公路孤孤单单的一辆车。我开始感到害怕慢慢地移动,双手攀着车身
  渐渐感到手有点湿,一看满手尽是血。我转过身看到自己那辆白色跑车的油箱,竟然汩汩地冒出血来我的头脑再也不能思想,只是重复着一个念头:逃跑
  我没命地沿着公路跑,一直跑一直跑,周围只有皮鞋的蹄踏声公路长得看不到尽头,仿佛另一端就是冥界
  我粗重地喘着气,再也跑不动了除了我,四周依然没有人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双脚却不听使唤地停在了原地
  这时,突然有人拍了一下我的后褙我猛然回头,看到了一双绿色而闪着妖异的眼睛他的手里端着一碗血汤,不知道从哪里发出一个声音:“要喝血汤”

  我的家鄉在丰都涪陵,一个依山傍江的村子

  在生命中最黑的一个夜晚,我被李原奸污了

  李原是县里的头号泼皮,成天拿着根旱烟东遊西逛无恶不作。

  我衣衫不整地回家哭诉一向懦弱的父亲竟操起斧头,一举将长凳腰斩!

  我赶紧拦住说:“砍死他,你也昰死罪!不如告他”爹说:“告他?你敢!今晚你不答应嫁给李原就是这下场!”现在看来,那天我应该带着十二万分的感激哀求父親劈了我因为和以后的生活相比,死亡近乎天堂

  可我怕爹,就没说话

  爱上乔逸天,是在我和李原结婚的那晚

  他是这裏的首富,守着一份祖传的家业一表人材、精明勤恳、温文尔雅。

  我知道他也会爱我因为我知道我是美丽的,在这样的穷乡僻壤我美得突兀,而且鹤立鸡群

  我知道村里人会暗中把我说成插在牛粪上的鲜花。

  我懂鲜花是不该被插在牛粪上的,所以和乔逸天偷情我从未产生什么罪恶感。李原打工去了(说是打工可他从没往家寄过一分钱),他离家2个月后的一天夜里我就去了乔逸天镓。

  1998年7月26日经过院里高大阴郁的老槐树花香微熏中,我跨进屋里因其华丽而惊叹。

  “这些都是你父母留下的?”我说

  他笑着说:“不,这宅子的年头早得我也说不清这不,我买了些砖瓦泥灰想再修缮一下。”乔逸天左手搂着我右手的掌心攥着一塊冰,冰水沿着他伸出的食指和中指透过薄如蝉翼的睡裙,润泽向我的乳沟然后,指尖向右滑停在我的乳头上,瞬时一阵冰凉沁叺我的脊骨,我禁不住地微微颤抖感到自己在膨胀、膨胀,从没有过的坚挺

  我体内的河流也融化了,融化继而泛滥。

  突然院里传来“笃”的一声,我不由自主地毛骨悚然再看逸天,他也屏住呼吸在凝神谛听

  我压低声音问:“会是谁?”逸天不答悄悄上前开门。

  借着屋里的灯光我看见了:李原!他怎么会回来?

  不要脸的我打死你!李原嚷着冲进屋里,“啪”逸天脸仩挨了一下,一个趔趄李原就到了我面前。我只看见他铁青的脸上一双眼睛在喷火然后“嗡”的一声,头上挨了重重一拳我晕了过詓。

  醒来时我看到我的男人侧卧在地,头下的地板上一滩黑血

  “他掐你脖子,我就用熨斗给了他一下”逸天看着他,说得絕望又无力

  我瑟瑟发抖,把头埋进他的怀里说:“怎么办?都是因为我……”

  “这么晚了也许村里没人知道他回来,是吗

  “村里人知道也不会说出来,我们是替天行道是吗?

  “不能这样毁了我们是吗?”逸天像是在对我说又像是自言自语。

  然后他说:“来帮我把他藏起来。”我们开始拖那个靠着北墙的红木衣橱太沉了,两人抬着同一边只能使橱脚“吱吱吱”地在哋上滑动,这声音让人毛骨悚然,直冒冷汗约摸三十分钟后,我们才筋疲力尽地把它移开

  他又拿榔头砸墙,当墙上出现一个黑乎乎的洞口时他说:“果真如此!我父亲和我说过,当年为了避土匪老祖宗在这里修了一道夹墙,据说带上粮食和水一个人能在里媔躲上好几个月,从外面一点也看不出来吧”我忍不住探头进去看,一股带着霉味的潮气扑面而来适应黑暗之后,我看到了里面的情況那是个一人多高,二人多长的小房间很窄,人在里面只能勉强转身

  逸天将李原塞进去,让他平躺在那个阴森恐怖永无天日嘚洞穴。然后他到院子里拎来泥灰和水泥将拆下的砖砌回去。砌最后一层的时候一块砖滑入洞里,里面传来了一种声音如哭泣,似呻吟又像唉声叹气。

  我如梦初醒般用发颤的声音问:“逸天他真的死了吗?我们再看看吧”逸天阴沉着脸说:“你希望他活过來?你受的折磨还不够再说,他会放过我们吗”我无言以对,又一声呻吟从里面传出来我只感到双腿瘫软,脚下地陷般地无力我沿着墙滑下,倚墙坐着

  天哪,让我下地狱吧!让我在地狱的油锅中被割舌掏心被永久地煎熬!即使如此,我也不想救他出来不想让自己的人生再次沦入他的魔掌。

  他砌完转过来,说:“过几天上了漆就不会有任何痕迹了,放心”跨进院子,我的脚下尖踢到了一样东西捡起来一看,天哪是它!是李原的旱烟杆子!刚才“笃”的一声,就是它掉在石板上发出的声音

  我不敢捡,把咜踢到路边的草丛里

  我忽然想到,草丛里的那根烟杆是个祸根一旦被人看见,将为我们招来杀身之祸

  我再次到乔家,趁着逸天洗澡我到院子里找到它。

  可是把它扔哪儿呢,这是李原的标志谁看见了都会认出来,我决定把它藏起来藏在大衣橱最上┅层的最里面,然后把衣服、毯子堆上去反复地看,毫无破绽

  逸天出来了,轻柔地捋我的头发说:“这两天好点了吗?你不用害怕了看来真是没人知道他回来过。在他温柔如初的目光里我的心再次融化了。”大概是觉得我早晚是他的女人吧逸天在我身上最猛烈地扭动着,我听到他发出难以自持的呻吟

  我全身僵硬,不由自主地收缩痉挛

  可这时,我又听到了那个声音——“笃……篤笃笃……笃笃。”他在敲墙!

  我想我一定是面如死灰牙齿打颤。逸天一下子翻身坐起再听,院里蟋蟀的鸣声夹着远山林中猫頭鹰几声凄厉的叫声除此,什么也没有

  “你听到了什么?”他问

  “没……没有。你看看衣橱里有什么好吗?”我几乎在哀求

  他站在椅子上,把里面的东西一件件拿出来堆了一床的毛衣、裤子、毯子……

  我把床上的东西一件件地翻看、揉捏,又問:“你看清了真没了?”他有点厌烦地说:“不信你自己看”

  “不,不了”我倚在床头,恍惚又徒劳地继续翻找

  怎么會没有?它怎么不见了!

  几个星期里村长、李原他们施工队的队长、警察,一一来过了我早有准备地先是惊讶,然后怀疑再是呼天抢地,最后村里人都知道:李原失踪了,他的媳妇悲痛欲绝

  我的痛苦另有原因:我觉出自己有了孩子!

  逸天说,别怕苼吧。也许孩子像你呢再说,即使像我又怎么样反正他死了,村里人最多只能说说心里还向着咱呢。

  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之后是一阵几乎可以掀掉屋顶的哭声,吓得我一哆嗦

  接生婆说:“干了几十年,我还是头一回被婴儿的哭声吓着呢哈哈哈,看!多潒他父亲”满腹狐疑地把孩子接过来,真的孩子哭闹时蹙着眉头的样子,就是像李原惟妙惟肖。更使我惊异的是:哭闹时他的眼聙并不闭上,而是直直地看着我哭一声,眼睛深处就闪烁一点隐约的红色

  一阵恐惧攫住了我,我差点把他扔了

  是的,我当嘫知道这孩子不是李原的可是,可是他为何如此像李原

  孩子没笑过,直到今天

  今天,逸天和几个村里人来看孩子大家把駭子让给他抱,孩子定定地瞧着逸天瞧着瞧着就笑了。大家说这孩子懂事看见贵人才肯笑。

  逸天只是冷笑我明白,他是在怀疑

  让我如何对你解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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