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座房子总出脑出血为什么活不过三年用什么东西镇一下

  •  积极防治颅内压增高症及呼吸衰竭、应激性溃疡等并发症积极对症处理。 
    (一)保持安静避免不必要的搬动,尤其应避免头部震动
    (二)绝对卧床休息,床头可抬高30°角,以利颅内静脉回流,从而减轻脑水肿。
    (三)确保呼吸道通畅把患者头部偏向一侧,以免分泌物、呕吐物吸入呼吸道或舌后坠洏引起窒息一旦口腔内有分泌物或呕吐物,应立即清除干净
    (四)吸氧。
    (五)迅速向急救中心呼救
    脑出血为什么活不过三年需到竝即送往医院救治,在送往医院的途中应注意:
    一、要确保呼吸道通畅防止舌后坠或呕吐引起窒息。
    二、避免头部震动
    三、尽量采取必要措施,保证生命体征平稳
    四、保持静脉通道通畅。
    五、吸氧
    六、心要时心电监护。
    七、最好迅速送往有CT检查设备的医院
    八、途Φ严密监控患者的神志、呼吸、瞳孔、心率、血压等病情的变化。
    全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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犹豫了很久不知道这个帖子该鈈该发。比起论坛里的各位前辈我算不上头“驴”,如果硬要说自己是“驴”那充其量是头“野驴”。既然是“野驴”那就不怕大夥儿笑话了。老前辈丁丁评说:克里雅之路是目前国内中途短

穿越之最于是我抱着试试看的态度,踏上又一老前辈杜一曾经走过的路經历了曲折而漫长的十三天。从克里雅山谷捡回一条命现在终于知道什么叫“之最”!

行走克里雅,说来有些偶然这次偶然的旅程,洳同做了一个漫长而曲折的梦在我最惊恐的时候醒来,留下了那些刻骨铭心的记忆

克里雅、克里雅河,知道这些的人似乎不多关于咜们的情况,百度百科里描述的很详尽新藏线,曾有一条半途而废的老路知道它的人似乎也不多。这是一条当年由王震将军带领部队修筑的路一九五零年动工,从于田县出发一九五一年因阿什库勒火山爆发而被迫放弃,改由叶城出发进藏这条路,就修筑在克里雅屾谷短短一百多公里,付出了几十个生命的代价足以说明这条路的艰险。我此行路线一半是在无人区,即广义上的羌塘大草原一半就在老新藏线遗址。

在到达界山达坂前发生了很多和此行有关的事所以本文有一段很长的序。这些事情冗长而零乱有些不知从何说起。

先从一个破产的之旅说起吧环球,酝酿了很久曾经把它视为我的终极。所以说它是终极旅行是因为这次旅行也许会是一个全新嘚开始,但更可能是我旅行生涯的结束

尽管早有走到哪算哪的打算,但还是没想到会那么快破产出发前一直忙于工作,并未做什么功課说是工作有点夸张了,其实就是在餐馆端盘子涮碗而已最开始计划的路线是由、、到,从进入再从到,然后经过、和最后到达,有可能的话从再到全程骑单车。

想法确实不错只是现实比理想要消瘦得多。上网一查才知道从陆路,缅甸无法到达印度印度无法到达,中东地区陆路不能通行的国家还尚不清楚在滞留一个星期后决定先到印度,从印度飞往伊朗到了伊朗再决定去哪。

印度的签證在国内不太好办主要手续麻烦,需要单位担保我没有单位,又不想造假所以决定经到印度,到申请印度的签证我有不少朋友都茬尼泊尔拿到了印度的签证,我想应该不难

在尼泊尔苦等半个月,最终没有拿到印度的签证我们同一天递交资料的十几个人全军覆没,没有一个人通过中国护照在印度驻尼泊尔使馆申请签证的过程很独特,首先要申请人填一份传真表格表格内容为申请人的一些基本信息。表格由印驻尼大使馆传回中国国内的印度大使馆或者领事馆再由其回传给印驻尼大使馆。申请人拿到回传的传真后当天即可得箌签证。

在尼泊尔申请印度的签证不存在拒签一说他们看谁不顺眼了就卡谁的传真,当申请人实在等不下去了就会自己放弃。不清楚昰印度驻中国的使领馆卡了传真还是印度驻尼泊尔的大使馆卡了传真但是不管是谁卡了传真,阿三的这一招都很损

尽管阿三没给我签證,但我还是对发生在附近的空难表示哀悼遇难的印度人就住在我们隔壁的院子里,那天早上我们在楼顶拍日出目送他们兴高采烈的離开。两三个小时后他们中大部分人都离开了人世。那一天觉得死亡离我们那么近。

有点扯远了半个月后,我们一起签证的中国人Φ有人坐飞机到执着的继续申请,但大部分人返回了国内我考虑到印度已经很热,高达43度不适合了,最后决定回国等下半年再去,直接从国内飞往印度

回到,忽然不知道该往哪里去如果直接回家,那这次就只能算作重游尼泊尔了不回家,又能去哪新藏线?峩又似乎一直对新藏线不感兴趣也不能因为自己无处可去才去新藏线,这样似乎有点不尊重新藏老先生后来觉得走大北线还不错,途經湖泊若干阅藏羚羊无数,运气好的话还能与狼和棕熊亲密接触

接下来就是准备出行。先让好友五条从老家寄装备等等上次出发没帶的东西。上次出发本来计划去中东那里是夏天,所以只带了和办理边防证是必须的,这个在我看来一无是处的东西但在却重要的哏命似的。有些东西它有无确切的用途不好说,但存在就一定有它存在的意义外地人在办理边防证必须找旅行社,个人不予办理找旅行社的代价就是要付出一百块,而它的办理只需要十块钱的押金找了好几家旅行社,试图与其讨价结果被人白了几眼后自己识趣的退了出来。又被人白了多眼后一家青年旅行社里,与老乡聊得投机结果以六十成交。

很想说说人不知道为什么河南人总是给人不好嘚印象,这些年在路上肯帮忙的,多半都是河南人川藏线上,夜里为了让我拔车而特意放慢速度的不知名的司机;川藏线上无刹车无離合无驾照的三轮拖拉机师傅老权;去尼泊尔的路上暴风雨来临前让我坐上车的老李;去可可西里的路上开十八轮大卡的小伙子;后来熱心帮我找车去的货运公司老郑,他们都是河南人他们都热心的帮过我而不曾收过我一分钱。比起红柳滩那个230公里开口要500块的老乡(老镓相距不足二十公里)我更喜欢河南人一些,决不是因为河南人不收我钱

这回扯的更远了。拿到边防证一看有效期仅二十天,大北線二十天是完不成的河南老乡说,旅行社只能办20天有效期管不了那么多,有就不错了

在等装备快递到拉萨的日子里(其实没两天),忽然想去克里雅以前只知道有个山口叫克里雅,可以从那里去新疆别的一无所知。在上从由克里雅去新疆的路,以及克里雅山口嘚位置都不是很确定。这条所谓的路充其量能叫无人区的车辙罢了。而在上存在的路是去往新疆民丰县的。老的新藏公路遗址本來就不能通车,也就不能再称其为路所以在地图上也就没有。

百度“克里雅山口”一开始是发现几个外国人,丹麦人Martin和

、Nadine2002年9月,从堺山达坂进入没有去民丰县,而是沿老的新藏公路遗址以于田县的普鲁村为终点,行程十五天除了这样的介绍,再无别的记载后來又百度出一个叫杜一的中国人有走过这条路。杜一这个名字有点眼熟后来想起,在丁丁的博客里出现过杜一的名字赶紧打电话给丁丁,问他是否认识杜一丁丁说,不但认识而且很熟。于是和丁丁要了杜一的电话

杜一人很随和,也热心加了他的QQ后,在网上问了怹一些关于克里雅的情况他只用的8天时间走完这条路,而且还在路上休息了一天最后还要到了他的航迹,虽然只是由若干个点连接而荿并不精准,但具有十分高的参考价值到此,我对行走克里雅有了很大的信心但在这时,丁丁劝我不要去克里雅还是走新藏中线算了。中线和大北线不同的是大北线由或者安多出发,由尼玛县经改则县到狮泉河即葛(同音)尔县所在地,就是我们通常说的中線由拉萨出发,途经纳木错由青龙乡到班戈县,最后汇入大北线

在此,特别真心的感谢杜一和丁丁的帮助由衷的。

我执意要去克里雅丁丁说:那好,先测试一下你的体能吧测试路线由拉萨的夺底乡出发,翻越那座不知名的山到林周县沿山谷而上,不允许走那条廢弃的公路

第二天早上七点半从同学家出发,一路以不快不慢的速度到达夺底乡已经将近九点。半骑半推到了林宗村就彻底离开老公蕗开始沿山谷上行。三分之二的路程可以推车而行三分之一路程只能扛着车走。从一陡坡上到一个平台七八头牦牛在平台上不解的朢着我。我精疲力竭的躺在地上畜牲们一起围过来,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严肃的对这个扛着自行车上来的人进行坚定:此人非NB,即SB!

越箌山顶坡越陡最后就只能全程扛着走。憋一口气最多走十米,然后垂死挣扎一样的躺在地上喘气两点钟,终于到山顶GPS测得海拔高喥为5100米。废弃的公路一两年前由于国家电网的施工基本可以通车,所以我觉得再从山的另一侧去林周县没有必要于是决定顺公路骑车返回,这样省下很多路程发短信“请示”丁丁,丁丁说那你回来吧。回到同学家已经有些迈不开步子。

丁丁曾经这样走过这条路峩显然比他慢了很多。丁丁对此测试没有发表意见只是说淡淡的说:比起克里雅,这样的强度根本算不上强度当时我也无法去想象有強度的强度会是什么样子。现在想起来它们之间根本没有可比性,它无法与克里雅相提并论

从拉萨到葛尔县,一千多公里坐班车六百五十块好像。我带着自行车可能还要加收行李费,且不好安放于是决定坐拉货的卡车去葛尔县。在货运公司河南老乡老郑的帮助下联系到一辆某烟草公司的依维柯,450块车上就我和司机两个人,后面装了一满车方便面晚上十一点从拉萨出,前往葛尔县

从拉萨由219國道到葛尔县,走了一天两夜开车的司机也是人,我们同一市一个通宵,到拉孜早上八点多过了检查站,司机在太阳下的马路沿上睡了半个小时后接着开中午在桑桑乡吃过午饭司机就开始犯困。我怕他把车开到沟里去就告诉他我会开车,但没带驾驶证要是放心嘚话,就让我来开一会儿估计他真的困得犯迷糊了,他想也没想就把车停下跳下车过来开副驾驶的车门,他也不怕我是黄师傅把车開沟里去。我这一开就开到了第二天早上中途司机只开了两个小时。

过了萨嘎县由于前面修路,汽车只好沿河走一条便道便道是标准的搓板路,路上的楞如同经过同一流水线加工而成十分精确,百分规则千分整齐,万分壮观方便面终于不堪搓板待遇,轰然倒塌把司机埯在了方便面中间。我开玩笑说:你要是被方便面砸死了我都不好给别人说你是怎么死的。司机呵呵的笑

依维柯在便道上飞弛,我时常想起它那带起的漫天烟尘我看不见,但我能想像这是一种苍凉的美,在苍茫的草原和戈壁滩上转瞬即逝待尘埃落定,我們都只不过是匆匆过客

在仲巴县吃过晚饭,已经快十一点这边天黑得晚,太阳下山就九点半了司机开了两个小时后,说自己困得很我又接过了方向盘。

不知道农历是初几少半轮明月在漆黑的天空闪闪发光。漆黑的小河河面上泛起若隐若现的月光,如梦如幻我從未见过的景象,只有西藏才有这样的夜景这样恰到好处的明暗对比,也许只能是Made in Xizang

月亮一直在正前方,只是它正慢慢的接近地平线這个过程中它不断的变换着色彩。不知几时月亮已经变成了暗红,像半块烧红的铁饼感觉上去似乎摸一下会烫手。后来又变成了粉红让人有想要揽在怀里的欲望。在落到地平线前一刻月亮居然变成了桃红色,也许可以让你想起初恋

月亮终于在路的尽头钻到地里面,忽然觉不舍五千米的高原上,月亮离人那么近近得让人觉得把车开得再快点,就能把它从前面的土里重新刨出来

月亮走后,星星登场干净的天空里,星星显得很利落每一颗都很清晰。有流星不断的划过天空掠过挡风玻璃消失在夜空。这样的场景总让人下意识夲能的把身体往后移生怕流星划破自己的脸。

如果不是半夜行走永远看不见这样的星星和月亮。或许夜景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它们带給你或喜悦或凝重的感受。

第三天早上九点多到达葛尔县这里和内地有着近两个小的时差,九点多人们才刚刚起床因为我帮司机开了┅下午加一宿的车,司机没好意思450块钱全收把50块让了出来。

我决定在葛尔县住一天休整一下再搭车去界山达坂,葛尔县离界山达坂大概三百公里左右在一家四川人开的旅馆住下,25块一晚新藏线上的四川旅馆和饭店特别多,似乎和川藏青藏线的四川人开的店有所不同价格都比较公道。

这一天还有一个重要任务就是要弄一瓶汽油,汽油炉烧开水做饭用从拉萨到葛尔县,一路都没能加到汽油特殊哋区的特殊时期,想用瓶子加到汽油似乎成为不可能唯一的可能性就是从别人摩托车里放油出来,但人生地不熟悉谁肯放油给你,万┅你再用于恐怖活动那岂不是更麻烦后来又回去找依维柯司机,他答应帮我找汽油我相信他应该搞得定,我把准备好的1.5升的雪碧瓶子拿给他第二天走的时候去他那里取。

由于日土县以北全线修路去界山达坂方向的车特别少,去了好几个货场都没有找到可以搭的车於是决定骑车走,再边走边找车

第二天早上,我一大早退了房收拾好自行车,出发前敲开依维柯司机的家门他揉着眼说:不好意思,我忘记了

就当没找过他帮忙吧。我接过空雪碧瓶塞进驮包,心情复杂的上路了出了葛尔县就是一段长长的缓上坡,十几公里在┿公里处有一个检查站,检查边防证和过往车辆的其它证件我心中窃喜,这里是拦车的绝佳地点因为所有车辆都会在这里停留。只要車停下来我就有机会坐上去。

检查完我的边防证我就开始和那个藏族警察搭讪。我告诉他我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他居然十分感兴趣藏族警察告诉我说,因为修路过了日土县就全是便道,根本没法骑车何况我带了那么多行李,进入无人区前应该保存体力他帮峩拦辆去界山达坂的车。

我简直无法控制心中的激动天下居然有这么好的好事!藏族警察还安慰我说:不要着急,现在车虽少但总会囿车过去的,你先坐喝茶!接着就上茶、苹果,还有红牛待遇不错!

无意中,我发现墙角有一台发电机有发电机,就有汽油!我问警察:可不可以给我灌点汽油我的汽油炉用。警察说:可以可以油桶就在那里,你自己倒只有三四升了,你全倒去呵呵,我哪里鼡得了那么多我装满1.5升的雪碧瓶,又把油瓶装满了我也知道十来天时间根本用不了那么多,但总还是觉得多多益善最后这些汽油的夶部分都没有被烧掉,而是倒掉了

喝着茶,吃着苹果我一点都不着急,今天走不了就住这了还能有牛内吃。结果很令人失望两个尛时后,有一台装着空水箱的卡车去死人沟正好路过界山达坂。司机是个藏族人藏族警察给他说了一下情况,司机说没问题藏族警察帮我将自行车和行李搬上车,又拿了几听红牛给我后来我才想起居然没问他姓什么叫什么,电话号码多少

看上去像大叔一样的藏族司机,一打听比我还小两三岁司机性格很开朗,汉语也讲得可以他一路跟我打听西藏以外的事情,他说他是阿里本地人最远只去过拉萨。也许见识越少的人反而越纯朴司机给人一种简单可靠的印象。我们俩一路聊得很开心后来我们一起唱起了汉语歌曲。

“你是我嘚玫瑰你是我的花你是我的爱人你是我的牵挂…”颠簸得坐不住的驾驶室里,我俩像杀猪一样的吼着歌我们可以把这样的歌唱得跑调,我们都觉得自己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班公湖边,我们停下来啃了几个馒头然后上车继续颠簸,我说咱们到多玛乡去吃午饭我请客。司机说好!我问他“多玛”是什么意思他说就是马很多的意思,说完他自己先嘿嘿的笑了他又问我:知道这戈壁滩为什么没水吗?我說不知道他说因为很干,所以没水我简直哭笑不得。

在多玛乡一家人的餐馆,我们每人吃了一碗和着几片青菜叶子和隐隐约约的西紅柿的炒面片菜单上写着15块每碗,结账时收的却是20为此和那个老女人吵一架,这也是我有史以来吃的最贵且最难吃的炒面片

过了多瑪乡,还有一百二十公里到界山达坂一百二十公里走了五个小时,时速二十多公里到达界山达坂已经九点多。卸下行李司机给我留叻他的电话号码,还有他的名字:扎西旺九我掏出一百块钱来,他死活也不肯收到最后也没收。

汽车冒着黑烟爬上界山达坂,然后消失在达达坂的另一面一缕夕阳正照在界山达坂南面的雪山上,像一副渲染过的数码照片

此时的界山达坂,空前繁荣十几辆装着修蕗用石头的大卡车像一条长龙,发动机发出巨大轰鸣便道旁七八个都冒着青烟,修路的工人正在做饭我不想让人看见,主要不想被他們不理解的盘问不想成为他们眼中的疯子。也是潜意识里觉得没人看见会更安全些我收拾好自行车,决定向无人区方向走走离开219国噵远点的地方宿营。

这条通向羌塘的路比我想像中的要大得多,甚至比现在国道上的便道都要宽阔和平坦一路狂奔,最后在离国道大概五公里的一处草地上开始扎营

此时已是十点半,天已黑下来见天气很好,没有一丝风决定不打地钉,不想麻烦没有食欲,吃了彡个小面包喝了半瓶可乐,便匆匆躺下

半夜发生悲剧。高原的天说翻脸就翻脸不知从几点开始,刮起了大风由于没打地钉,帐篷被风刮的上窜下跳我自己躺在里面,到不担心帐篷被刮跑就生怕帐篷被风撕裂。我试图起来打地钉但刚露出个头,就被寒风逼了回詓外面实在太冷。早上起来测得帐篷外温度为零下十四度情急之中,我伸出手去将帐篷的篷杆卸掉,整个帐篷就完全塌了下来这樣一来,帐篷的迎风面就降到了最小不用担心大风刮坏帐篷。

帐篷没问题那就得委屈委屈我自己。我自己呼出的水份在头上结成了厚厚的冰,动一下就掉得满脸都是钻进脖子刺一样的凉。风刮帐篷的声音也变得异常的响因为它现在就近在耳边。这一宿基本上没怎麼睡天亮前风停了,我起来重新撑起帐篷这才又重新睡上安稳觉。

克里雅之行的前一晚就如此狼狈的过了一夜。接下来要经历的昰漫长而曲折的十三天。

掀开帐篷天已经大亮。折腾一宿严重的没睡好。又重新拉好帐篷在里面翻来翻去不想起来。其实也睡不着就是觉得昨晚没睡好,现在躺在帐篷里无论睡没睡着都算是对昨晚的补偿。

手机坏了又不想打开平板,码表摸半天也没摸着不知噵几点。当我看到西边的山上有了一点类似阳光的东西时觉得该起来了。穿好衣服再次拉开帐篷时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十几只藏羚羴正屁股朝着我,专心致致的吃草离我只有二三十米远。我从帐篷的角落里拿出相机包相机都还没掏出来,这些精灵就发现了身后有動静几乎是在同一时刻,它们以腾空而起的架势向坡下冲去眨眼功夫就变成了一个个黑点。我相信它们是得到了同类发出的某种信号所以才不约而同的向它们认为安全的地方跑去。

昨夜到达这里已经很晚对周围的环境都不了解,所以起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查看一地形确认一下今天要走的方向。远远的看见我的正北方向隐约也有一条路两条路,当然就要选择其中一条我决定去那条路上看看。

我拎著工兵铲踏着布满石头的草地,漫不经心往那条路上走去

随时拎着工兵铲,后来成为一种习惯也许拎着铲子会有安全感。看着近結果来回走了二十几分钟。走到那条路上一看路上的车辙都很旧,估计是以前的老路路的东头好像也和我昨晚走的路重合。这样一来我就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

回到帐篷才发现天气异常的冷比拉萨冷得多的多。取温度计一测零下十四度,我感觉最冷的一早上

点仩汽油炉,开始做早饭做饭前得知道自己想吃什么,问了自己好几遍得到的答案是什么都不想吃。那也得吃吃饱了才好赶路,先烧仩水吧几分钟工夫水就烧开了,还是什么也不想吃烧的水就当开水喝吧。吃了几片饼干喝了些开水,收拾行头准备上路

刚把车推箌路上,就听到后面有汽车在按喇叭我回头的时候一辆丰田4500就开到了跟前。开车的是一个长得黑黑的藏族司机副驾驶上坐着一个皮肤皛皙的年青人,长得像个文弱的书生后排坐着一个和司机一样的人,黝黑的脸庞

年青人关切的问我:你去哪里?我说去新疆年青人尛心翼翼的说:你是不是迷路了?去新疆的路在那边那边才是219。他指着西边国道的方向我说我要从这进去,翻越克里雅山口去新疆姩青人惊愕的看着我,愣了一会儿说:你可别开玩笑这里面可是无人区,你一个人还是算了吧我知道他是为我好,所以我也不强调我┅定要走这条路我说:我先走走看吧,实在不行就退回来年青人还是忧心忡忡的说:那你可一定要注意安全,不行就马上撤回来尽管年青人说的,不是我想要听的但还是有些感动。

年青人让我上车他带我一段,他们到五十公里处的一个矿区我婉言谢绝了年青人嘚邀请,我实在不想进来的第一天就搭车搭车在这时对我不具诱惑力。原来无人区也可以搭车真不可思议。

前行一公里便是一段小仩坡。这段小上坡走得特别费劲也许因为昨天到现在都没怎么吃东西。另外加上这里的海拔已经5100多米严重缺氧。上到坡顶顺着一条長长的下坡往下看,是新藏线上有名的龙木错

就在这时刮起了大风,风从东边来标准的逆风。太阳被从北边涌过来的云裹得严严实实龙木错的湖面腾起一股股寒气。我站在坡顶心情沉重的望着这条长长的下坡。从这条下坡冲下去毫无疑问,下坡的尽头还有一个上坡在等着我现在找不出一个恰当的词语来概括当时的心情,换作平时身体和精神的状态非常好的情况下这些都是不值一提的小事。

郁悶的下到坡底走了一段约一公里的平路,接着就是起伏的上坡这天的状态确实不好,加上负重又逆风一点上坡都要下来推车,推车嶊得很窝火

大概十一点,经过那个传说中的羊圈羊圈里探出四个脑袋,木然的望着我我没和他们打招呼,没心情也没精神羊圈过詓是一段下坡,我一点刹车也没带一路狂飙,我想早点离开那个羊圈不知道为什么。

下完坡是一段平路,沙子很软骑着很费劲。峩回头看看那四个脑袋还一动不动的朝着我的方向。好不容易路上的沙子变得硬一点了但又立马变成搓板路,这条路反正就是用来折磨人的每走一公里,都要下车在路边躺一会儿脑袋重的抬不起来,腿也跟灌了铅似的我纳闷,今天怎么会是这种状况

一点钟,看看码表TM的一上午才走了18公里。这样的行进速度不如不走状态好的时候一个小时也能走18公里。我莫名的想骂人但想不出骂谁。不走了鈈走了今天就至此为止!

随便找了个地方,胡乱的撑开帐篷卸下行李放进帐篷,然后自己钻进帐篷衣服没脱就睡下了不知道睡了多玖,感觉脸上火辣辣的疼醒了。原来是穿透帐篷的太阳直接晒到了脸上估计这帐篷只防可见光,而不防紫外线想必透过帐篷的全是紫外线,所以感觉那么灼人我侧过身,脱下衣服盖在脸上脸不疼了,可是背上又晒得火烤一样我只好爬起来坐到帐篷外面。码表上嘚时间显示现在才三点钟,当地时间的正午时分也不知道太阳什么时候睡醒了钻出被窝。

我穿着棉袄呆呆的坐在地上,望着远处悠閑的藏羚羊心无所思。不知道坐了多久忽然觉得有些冷,又回到帐篷这时我听有汽车发动机的声音,循声望去只看到那辆飞弛的匹卡的屁股,冒着黑烟刚躺下,又听见汽车的声音而且像是大型汽车的动静。拉开帐篷探出头去,一辆装载机正晃晃悠悠的朝我这邊开过来我木然的望着装载机,就像上午那四个脑袋望我一样我心里暗暗的想,如果这辆装载机停来司机说:走吧,我带上你!那麼我会毫不犹豫的跳上这辆装载机,跟他去任何地方

装载机没有停下来,司机连看我一眼都没有摇摇晃晃的开走了!我失落的仿佛丟了一个硕大的钱包。生气的拉上帐篷睡觉!

只躺了十分钟,受不了了又钻出来。TMD我要疯了!

与其这样煎熬不如慢慢往前走吧。于昰又决定收起帐篷往前走走前又吃了几块饼干和一根火腿肠。仍然没食欲吃下的东西久久的塞在喉管里下不去,难受非常这是这次荇程中唯一一天搭两次帐篷的特例。

睡了两个小时精神好了很多,加上路也比较平坦再不用一公里下来在地上躺一回了。看上去并不遼阔的一块平地走到尽头已经快七点钟。路在一条宽阔的河边消失了然后出现在河的对岸,意思就是说我必须要趟过这条河我下车詓探路,看有没有地方可以不踩水过得去但侦察结果是必须下水。

尽管下午出了太阳但河水还是冰冷刺骨,河边的冰都还没完全融化没有别的办法,踩过去吧过到河对岸,上岸后才觉得脚掐一样的疼脚上有水,又不能马上穿鞋晾晾吧,那才一个叫难受这就是苐一次过河。其实比起后来在水里一天从早踩到晚这根本算不了什么。

过完河一段小上坡,翻过一座小山包看样子要进入一片谷地。小山包下面就是刚才那条河的上游,仅仅一两公里之隔这的河里全是冰,冰河

几百米下坡后就又是一段上坡。远远的看着开过来┅辆双桥大卡车我好不容易才把车挪到路边的坡上。走近看是一辆挂着牌装着一个大油灌的卡车,想必是从某个矿上出来的司机是個典型的西北汉子,长得颇为粗犷司机停下车,并且关掉了发动机探出头来。路上碰到的人们都要做的一件事就是劝我不要进去。圊海司机也不例外让我坐他车,他带我去新疆这当然不可能,但我还是对司机很真心的表示感谢几天后,我又碰到这个司机而且囷他一起呆了很长时间,不可思议这是后话。

大卡车鸣了一声喇叭后轰鸣着卷起漫天尘土,像一头发狂的野牦牛眨眼工夫就这了小河,消失在地平线上

从山谷方向飘来一片不祥的云,云的下方有雾一样灰蒙蒙的东西是什么东西很难说,反正肯定不能什么好东西所以此云决非祥云。云还没到冰雹先到了。我不得不就地扎营

找来找去,也找不到一块十分平坦的地方后来只好在一处相对平顺的尛斜坡上搭起帐篷。在夜里不停的往低的方向滑得不断的往回挪。

搭好帐篷这回不忘打地钉。雪里夹杂着冰雹还在不停的下。于是決定先在帐篷里躺下吃什么一会儿等风雪小点了再说。

时间还很早八点多,十点钟天才黑这一躺下,就直接到了第二天居然忘记叻吃饭的事。

早上起来还是不觉得饿我为此心情十分沉重。昨天到今天基本上没吃什么东西,关键还高负荷的运动这样下去,撑不叻两天就会垮掉煮了一包方便面,我强迫自己吃下去吃了几口就咽不下了,似乎全都卡在了喉管里包里无意中翻出朋友送的半包咖啡,于是倒掉方便面又开始煮咖啡我知道在这样的情况下,不适合喝咖啡因为几乎是空腹。如果不喝咖啡就变成了不吃不喝,情况會更加糟糕

咖啡煮好喝了几口后,剩下的全部装进了喝了咖啡,人似乎变得有些兴奋两天以来第一次以十五公里的时速前进。我以為那是平路第二次走的时候我特意进行了鉴定,]其实那里是不折不扣的下坡所以跑得快。从那时起我的平衡感就出了问题总是分不清上坡和下坡。这不是开玩笑是真事。

走了一段后胃里就开始翻江倒海,咖啡起作用了我又塞了一些小面包进去,感觉稍微好点嘫后接着走。就这样在分不清上下坡的路上走着实在没力气,走走停停时不时的在草地上躺上一阵。

中午时分确实走不动了,就地蒙上头躺在地上睡觉真的躺下睡又睡不着,那就起来吃东西吧当你不想吃东西的时候,硬逼着自己吃东西是件无比痛苦的事所有的東西都翻出来摆在地上,让自己挑像哄孩子吃饭一样。最后选中了咸花生咸花生也没吃几粒,还是觉得吃不下要走路,总得吃点东覀就算是不走路,那也得吃东西打开一包压缩饼干和一包榨菜,硬往嘴里塞结果还是一样的,卡在喉管下不去

我垂头丧气的躺在呔阳下,任凭太阳如何暴晒我的脸一片茫然,我不知道将如何进行下去

不知道躺了多久,我坐了起来无意中发现前面三四公里的地方有一个湖。我很纳闷在Google地图上,这里并没有湖我拿出望远镜,看了半天那里确实有个湖。更为奇怪的是湖边有一条长长的像河堤一样的建筑,上面还长有树而且树还长得有枝有叶。这样地方出现树是更不可能的事情再仔细看,河堤一样的建筑上面还有人在来囙走动

遇见鬼了,真的遇见鬼了!毛骨悚然后我坚定的认为这个世界上绝对没鬼,就算有也不应该出现在白天。暂时忘记了吃不下東西的事爬起来就朝那个湖边骑过去。随着距离越来越近刚才看到的一切也在慢慢消失。也许这就是传说中的海市蜃楼吧

走近那个哋方,什么也没有回望我刚才休息的地方,出现了六个小黑点其中两个还在不停的移动,来回的变换着位置六个黑点,一直都在沒增加也没减少。我累了不想知道那是什么了。

又往前走了近一个小时左前方出现一处房子,房子后面有一条通向后面山里的路再往前走,左前方也出现一座房子两房子之间有深深的车辙相连,想必这两处房子都和矿山有关走过房子与房子之间的连线,看到从左邊房子后面的山里开出一辆大卡车径直开到了右边房子跟前。

再往前走左前方出现一条冰河。我以为那就是鲁形湖结着冰的鲁形湖。结果前面那个蓝色的湖才是鲁形湖我一直在琢磨,鲁形湖为什么叫鲁形湖是不是湖的形状像弩,而叫做弩形湖而不是鲁形湖?但昰无论从卫星地图上看还是实地观察,都与弩扯不上关系至于它为什么叫鲁形湖,那就不得而知了

湖边是多啦他们曾经住过的房子。因为我想今天早点赶到邦达错所以就没有走过去看看,匆匆拍了两张照片就继续赶路了

房子不远的地方停着一辆挂新疆牌照的大卡車,车上坐着两个“外国人”我路过大卡车时,礼貌的和他们打招呼但他们反应很冷淡,转头看了我一眼就又转过头打瞌睡去了。

翻过一道山梁像windows待机画面一样的山梁,呈现在眼前的是更加广阔的草原前进七八公里,就可以看见邦达错一眼望不到边的湖面。看見湖再向前走几公里路边的坡上就是出镜率很高的那个小塔一样的水准点。尽管体力已经不支我还是决定上去看看。

从小山坡上下来再往前走两三公里,路绕着一个大土包转了一圈后没有了应该是所有的车到此都调头回去了,因为前面的湖边是沼泽

从杜一的航迹仩看,去克里雅的路在湖的北侧但我现在的位置是在南侧,我必须要穿过湖西面的草地才能到达北侧。我目测了一下南侧到北侧的距離应该不低于七八公里,而且没有路估计今天没法到达北侧了,那就走哪算哪吧

走过那片曾经有陷车迹象的沼泽地,前面是松软的艹地根本无法骑车,推着走也吃力疑似沼泽地的地方,这个季节水份蒸发的差不多了上成结了一层很硬的壳,走在上面没觉得费劲

草地里行走实在困难,走了两三公里后决定在此过夜搭好帐篷后开始做饭,尽管不想吃水倒进锅里的一瞬间,让我吃惊不小:里的沝已经所剩无几!原来是早上用完水后装水口的盖子没拧紧,水渗出来了难怪卸驮包的时候发现湿湿的。倒完做饭的水后把剩下的沝倒进水壶,只有多半壶

邦达错的水,显然不能指望十有八九是咸水。前后左右的雪山都在20公里之外,一来一回40公里差不多要走┅天的时间。看来明天凶多吉少悲剧了,简直悲剧了!

真没想到行走的第二天就出现了缺水,这一切似乎是个一点都不好笑的笑话吃饭的问题还没解决,又出现缺水的问题祸不单行啊。

问题总要一个一个的解决先搞定吃饭的问题吧。两天了两天没怎么吃东西了。不管会有什么后果这件事造成的心理压力是非常巨大的。也许这已经是关键时刻我拿出了这次带的唯一的肉食——红烧肉罐头,再鈈补充些能量可能明天就趴下了。煮了一包方便面然后把红烧肉罐头全部倒了进去。为了让人有食欲又倒了一包香辣竹笋。

结果┅切都未能如愿。红烧肉吃了一块就觉得恶心情况比昨天更糟糕了。加上缺水心情沉重的像世界末日即将到来。看着一大锅的面和肉不知所措。倒了太可惜盖上盖子,放在帐篷的一角万一明天一醒来就味口大开呢。

躺在帐篷里盘算着明天该如何安排。早上出发先往湖的北侧走万一路上发现水。到十一点还没有遇到水就放下自行车和行李拎上防水袋,去的山上装雪回来化

天边出现一片黑云,或许今晚就会下雪我祈盼着。

忽然想起曾经有人说过Orgasm之后会有食欲。尽管把Orgasm和饮食联系在一起有点让人感觉恶心,但我还是要试試总比饿死在这强。很难想像这样的情况下,要Masturbation到Orgasm是TM多么困难的事。冒着虚汗终于气喘吁吁的完成这个过程。结果就是让人感觉哽加疲惫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作孽啊!!!

这事或许很荒唐但是面对明天很可能就会趴下的状况,这也算是对自己的交代

夜里数佽醒来,撩开帐篷看老天有没有下雪一次次的失望后,不想再看了去你M的,爱下不下吧!

还没起床就知道昨晚没下雪所以就不用抱任何可以得到惊喜的幻想。还是一如既往的不想吃东西加上缺水的阴影,就更加没食欲红烧肉在汽油炉上烧开后,竭尽全力的吃了两塊半然后就再也吃不下。因为没法收拾最后不得不全部倒掉。数天后回想起那些被倒掉的红绕肉都心疼的捶胸顿足,痛心疾首

无限好,可惜八哥蛋不定

为了今天能走得快点决定清理掉一部分多余的东西。首先是糌粑8斤糌粑,无论如何也吃不完倒掉些。一倒再倒8斤可以能被倒出去5斤,全倒在了一个兔子洞里我们好歹也是远房亲戚,你们可别不吃糌粑要不我的糌粑就真的彻底浪费了。

接下來清点还有什么不重要而且死沉的东西看来看去,那就你香辣酱,自己站出来!香辣酱在拉萨买的买完回家才发现小票上没有,估計漏计价了但是从界山达坂下来就发现香辣酱的盖子已经自己打开,里面的油全部溢了出来弄的哪都是。海拔太高瓶子里的压力过夶,自己把瓶盖顶开了香辣酱没多少,玻璃瓶死沉扔掉!或许没花钱的东西就不该属于我自己的。

一把跟我多年的车锁在犹豫了一阵後也决定扔掉还在在阿里买的没有吃完的馒头,现在坚硬无比可以用来防身砸死狼。现在也不打算砸狼了扔掉。

今天我实在无法淡萣临出发前,我在笔记本上写下了这样一句话:今日缺水八哥表示压力很大!抓了一把大白兔奶糖放在口袋里,却又不敢多吃怕没沝喝。

本人网名八千里路朋友们都叫八哥

这天早上,有两样东西没扔,它们自己就掉了外胎的备胎和大约150毫升农夫山泉,我塞在卷起的防潮垫中间的洞里结果出发没多久就颠掉了。备胎无所谓我心疼我的水。发现这两样东西掉了后我又沿着自己的车辙回去找。赱了很远车辙消失在一条宽阔且坚硬的河床里。没有车辙作向导过了河床根本无法找到来时的路。我在河床边的土包上坐了很久最後决定放弃。这回比丢了钱包更失落也许这小半瓶小包装的农夫山泉可以在危难之中救我一命,也说不定

再回头走到我往回走的地方,已经满身大汗我正要坐下来,就看到前方有一只异样的动物身材矮小,且没有角似乎尾巴还低垂着,多半是肉食、猫科动物(注:提示狼不是猫科,确实不是哈犬科,笔误谢谢提醒)。我汗毛一下子全都竖了起来:狼!掏出望远镜看个仔细:天啦真的是一只狼,正虎视眈眈的看着我

忽然想起,一只狼不具攻击性汗毛这又才重新趴下。狼看着我我也原地看着它。十几分钟过去了才想起拍照摸出相机又发现300毫米的长焦镜在另一个包里。我上包里拿长焦镜的时候狼已经开始移动,来不及换镜头了所以只拍下了这几张非常鈈清楚的照片,唯一一次使用长焦的机会浪费了。最浪费的是我一直背着镜头的体力

我不确定杜一走这一段时有没有在路上走,杜一嘚航迹是由一个一个的点连接而成并不精确,所以我一路只是偶尔拿出来作参考昨晚宿营的地方离杜一的航点连接线的直线距离2.5公里,一个不短的距离现在决定切到杜一的航点连接线上去,说不定那里有路路上走与草地和戈壁里走是两个概念。

我朝狼刚才站立的方姠走去再几百米就到杜一的航线上了。今天的行走异常困难感觉自己随时都可能晕倒,但除了继续走我没有别的选择。

没有选择是件很好的事面对选择,让我们痛苦的也许不是我们选择了什么而是“选择”这件事的本身。

走到刚才狼站立的地方我不但发现有车轍,而且还发现了那个…哼哼,不说你也知道那就是水!在离车辙四五十米的地方有个小水塘。

羌塘发现水不稀奇能喝才有用。我紦车放倒在地朝小水塘一路狂奔。到跟前一看喜出望外,水塘边布满了各种动物的脚印:硕大的牛蹄印、尖尖的羊蹄印、梅花状的猫科动物脚印、禽类的爪子印应有尽有。这充分说明这里的水能喝这些动物脚印显然就是它们来喝水留下的。我顾不得水塘边上深深的淤泥几步踩过去,捧了一捧起来送到嘴里结果有一点点让人失望;水又苦又涩。水虽若虽涩但确定可以饮用。不管怎么样总比没囿水要强得多

我正有些失望的转身准备回去拿水袋时,忽然看到水塘边上有一圈亮闪闪的东西是冰!这又让人激动不已。在冰水共存的時候一般情况下冰是纯净的,不会太苦太涩这是一个户外常识。我俯下身子掰了一块冰放到嘴里果然没有任何异味。

兴高采烈的取來油炉和锅开火化冰。说明一下我的锅是锅碗两用,做饭的时候是锅吃饭的时候就是碗。

还是那首可以随便跑调的歌:你是你的玫瑰你是你的花你是你的爱人你是你的牵挂…。哼着歌化着冰,生活充满无限阳光以及有限的干净水

一个小时,装满了一个三升的水袋又往另一个水袋里灌了一锅,这下可以保证两天的用水

刚才为了收集到更多的冰,脱了鞋在淤泥里走来走去现在麻烦了,没法把腳上的泥弄干净去水塘里洗洗,完了还得从淤泥里走出来又等于没洗。那就在水塘边等到脚上的泥干了用东西把它刮干净哪知这泥鈳不是一般的泥,干了像水泥一样怎么弄也弄不下来,鞋上的淤泥也一样若干天后才掉光。

后来没别的办法就在鞋里塞上纸,光脚穿进去这鞋穿着那叫一个不舒服。不舒服归不舒服现在有水喝了才是关键。

上路才发现人还是那么没力气。没死就将就着走吧要鈈怎么办呢?有车辙的地方地就很硬地硬就好走。推推骑骑速度居然还很不慢。好景不长没走两公里,就遇到一条深沟车辙消失茬沟边。等过了沟车辙便完全找不到了。原因是因为车况不同开车的人选择过沟的位置也不一样,到达沟对面已经非常分散这样就鈈容易碾出车辙,接连过了三道这样的沟过沟不怕,过了沟找不见路才是最头疼的

今天总是丢东西。过了第二道沟发现棉袄丢了。Φ午天气热就把棉袄脱下来绑在行李上。结果丢了。尽管知道能找回来但还是很紧张,万一找不到后果不堪设想。可是就是偏偏找不到了。我一路都找回脱棉袄的地方也没看到棉袄的踪影心顿时跳到了嗓子眼上。

顺便说一下棉袄是在拉萨花三十五块钱买的。洇为没有计划去太冷的地方所以在家也就没带厚实的衣服,在拉萨临时买了那么一件棉袄没穿两天线缝就开裂了,露出黑黑的东西估计都不是棉花,所以连黑心棉也算不上算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找不到位了棉袄丢了,反正结果不敢想像

纳闷,难道野驴捡赱了不可能,不会干这事我相信棉袄还存在于这段没有路的路上。于是我又从脱棉袄的地方返回这回仔细找找。终于在过第一道沟嘚地方找到了它已经被风刮到了50米开外的地方,正好在一个坑里停了下来所以第一次经过的时候没看到。

找到棉袄松了一口气。返囙放自行车的地方决定吃东西。尽管还是没食欲但吃下去后不再像昨天一样难受,我感觉这是好兆头吃了三个萨奇玛,两片饼干這已经是不错的成绩了。水袋里的水尽管没有水塘里的水那么苦涩但还是有一股子苦味,特别是等嘴里干了之后苦味特别明显。有水僦不错了不能要求它像农夫山泉有点甜哈!

过了第二道沟,我没想到还会有第三道沟从杜一的路线看,到达邦达错的北侧后路就开始往正北方向,准备进入克里雅山口进入克里雅前,还要经过若干小的山口前面马上就是一个。过了第二道沟后一直没有找到车辙,松软的草地里走得很吃力加上身体已经很虚弱,不得不走走停停加上后来的爬坡,这一天只走了二十多公里

反正没路,那我就斜姠上往山口方向去,这样可以节省些体力一个小时后,我来到第三条沟边远远的根本看不出这里有沟,到跟前一看傻眼了:下到沟裏的坡度有七八十度而且分别往上游下游探了很远都没有找到过沟的位置。再次看地图杜一的路线在差不多快接近湖边的位置,测得峩现在的站立点离杜一的航迹最近的直线距离也有2.4公里这就意味着我很可能要向下游走两公里多才能过这条沟。跳沟里摔死算了我!

松軟的草地里推着车带着那么多行李走2.4公里,不是件容易的事我躺在地上,望着天空心里那个不是滋味。我试图把行李卸下来把车囷行李分别从沟里扛过去,这不是没可能但我不知道有没有不可逾越的第四条沟,这样做风险很大仔细从Google地图上看,这里到处都是沟但从地图无法识别它是否可以通过。

犹豫再三我还是决定向下追寻杜一的足迹。在此我发现杜一的体能了得,我现在的位置他在怹行程的第二天就已经到达,而且从时间上来说还很可能早于我现在的时间,我晚了他整整一天多

不知道折腾了多久,在离湖边不远嘚地方重新发现车辙沟在这里逐渐开阔。也许很多越野车都犯了和我同样的错误都是从上面很远的地方下到这里过沟的。从车辙上看在沟还比较深的时候就有车迫不及待的一头扎了下去。

我选择了一个车辙比较多的地方以速降的姿态下到沟里。沟里的沙子比我想像Φ的要硬自行车根本碾不出车辙。从沟里过去这回车辙出奇的集中,隐约能看到一条延伸到山口的路无论路多难走,只要不随时探蕗就能节省很多体力和时间,更主要是省心

上山的路不算陡,但我却不能征服它五分之四的路我需要推车上去。过完沟到山口我測得直线距离为6.2公里,但我估算不出走完这段路需要花多长的时间

过完一道浅沟,路的两侧出现两个高高的土丘一看就是人工挖出来嘚,因为土丘的另一侧还有一个深坑走近一看才发现,在高高的土丘上有深深的车辙不过车辙看上去年代已很久远。乖乖原来是有囚在这玩特技!佩服佩服,穿越无人区不算什么在无人区玩特技才NB!

上这种坡,必须保持匀速和相对固定的节奏哪怕很慢很慢。很忌諱猛冲一阵然后停下来休息原因很简单,5000多米的海拔不允许剧烈运动无论骑车还是。当然这只是我个人的体验和看法,我不知道有沒有一口气从五千米海拔冲到六千米海拔而不喘气的超人万一有呢,这年头不好说

尽管我要求自己慢走,尽量不停下来但眼前一阵┅阵的发黑,不得不让我停下来休息我不光虚弱,而且虚脱了这才第三天。摸着自己骨瘦如柴的身板前胸已经快贴到后背,我有些擔心出现其它状况我暗示自己一定要乐观,也许这一切明天就有的好转只要能吃下东西,神马就是神马而不是浮云。

我仰望山口的時候忽然发现一个小黑点,以极快的速度向西南方向移动接着出现第二个黑点,第三个、第四个它们都以飞快的速度移动着。我不能想像出那是什么从形状,颜色和移动速度看,我想像的极限就只能是野牦牛四个黑点聚在了一起,停下来了再次移动的时候,方向居然是正朝着我的方向我顿时紧张起来。

无人区里狼也好,熊也好野牦牛也好,明白无误的知道它们是什么就不可怕最可怕嘚是有东西存在,你却无法知道它们是什么

我拿望远镜出来的时候,它们(他们)已经下到一个低洼的地方我静静的等待它们(他们)的到来。到底是什么到跟前就知道了。它们(他们)再次露头的时候我就在望远镜里看得清清楚楚,原来是四辆放牧藏民的摩托车这回我更紧张了,也许无人区里另一种潜在的危险就是人而且极其危险。

转眼间四辆摩托车就到了跟前,在离我十来米的地方停了丅来毫无疑问,他们就是冲我来的四辆摩托车,七个人阵势不小。藏民皮肤黑是应该的但黑成他们那样的很少见,估计非洲人都洎叹不如那么黑也没什么,吓人的是他们的眼睛都通红通红像鬼片里恶鬼。高海拔的太阳长期照射就成了那样。我不知道他们要干什么我早已把工兵铲背在了身后,以防不测

七个人盯着我,不吭声也没有表情,我异常紧张这个场面很电影里土匪出场的阵势。

忽然其中一个藏民笑了,划着摩托车向我走过来我仔细一看,原来这人我见过我第一天出发没多久,碰到他一个人骑着摩托车进来他会简单的汉语,他说他到里面放牧大概离我遇到他的地方有70公里。后来我还一直惦记着70公里70公里处可能有肉吃。

这个藏民过来后其他藏民也都围了过来,好奇的参观我的自行车帐篷,包在他们看来这些东西都很稀奇,他们用夹杂着汉语的藏语问这问那气氛┅改先前的紧张。后来他们要求我给他们拍照我说没问题,但他们要求现在就要照片我说那没办法。藏民说那就不拍了

“扎西德勒!”我们彼此虔诚的为对方祝福。四辆摩托车扬起一阵尘土消失在坡下的沟里,虚惊一场可能他们也是因为好奇才特地拐下来,他们沒有望远镜远远的就像我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一样,他们也不能判断我是什么所以下来一探究竟。

继续艰难的上坡到最后,躺在地上嘚时间超过了走路的时间每次躺下都不想再起来。不可以想太多只能坚持坚持再坚持。

不知道又走了多久在山口刚才藏民摩托车的軌迹上出现一辆红色的吉普车,速度极快车后卷起的土铺天盖地,远远的看上去颇为壮观我大声的呼喊,没有要让他停下来的意思僦是想打个招呼。不知道是没看见还是不想理我,吉普丝毫没有减速向西边的沟里冲下去。

那条看上去很大的路就在眼前再加一把勁就到跟前了。最后以每十米一个行程的行进状态上到那条浮土足有一尺厚的路上。看到这样的路我感慨没有这条路也罢,反正我是沒有勇气在这样的路上骑车

沿着路边的草地继续上行,从地图上看再两公里就到山口。这时感觉自己有些死皮赖脸换别人像我这种狀况,不管有没有力气首先自己都不好意思再往前走了。

越来越没力气几乎每挪动一步都想在地上躺一个小时。忽然想起早上倒掉的方便面和红绕肉唉,太可惜了就在这时,似乎觉得嘴里有分泌口水好久都没有过的感觉了,我自己都有点不相信想到食物,嘴里鋶口水就是意味着想吃。再幻想一下大鱼大肉口水就只能往肚子里咽了。老天开眼啦老天要让我吃饭啦!

这时已经走出那段浮土成災的路,进到一条没有水的沟里我把车倒放在路中央,反正没有车过来以最快的速度拿出汽油炉烧水,生怕再过一会儿又没有食欲了方便面下锅,马上散发出让人如痴如醉的香味太不可思议了!

后来我分析,也许是那个水塘里的水含碱喝得多了就会觉得饿,可能峩的毛病还是被水塘里的水治好的

一包方便面,两口就吃掉一大半就在这时我听到汽车发动机的声音,抬头看的时候一辆挂着新疆牌的丰田4500就快要到面前了。我示意他绕过我的自行车但他没在要开过去的意思,直接停到了我跟前

这车与刚才下去的车有点相似,都昰吉普都是红色的。车上下来一个年青小伙子蓬头垢面,与我的造型有点像小伙子说话有些语无伦次,第一句就是:妈呀我终于見到人了!

接下来小伙子子给我讲了他的经历。小伙子新疆库尔勒人一个星期前,有人租他车进来考察金矿回程的时候,在前面一百哆公里的地方过河不幸撞坏水箱因此趴在山沟里不能动弹。后面正好来车租他车的一行三人,坐车离去剩下他独自一人呆在几天也見不见一个人的在山沟里。

小伙子一个人在山沟里也无法与外界联系。克里雅山口附近有很多卡车坏在路上,因维修成本极高直接僦放弃了,一路上能看到很多丢弃的废车我不清楚租车人离开时有没有答应帮小伙子到外面找人修车,如果小伙子自己修不好我都不知道这车应该怎么处理。

小伙子一个人在车上呆了两天终于进来一辆去矿上的车,小伙子毫不犹豫的跳上车返回矿里他当时也不清楚怹回矿里能做什么,就只是想能和人呆在一起这两天他害怕不行了。矿上有越野经验丰富的老司机告诉他水箱漏了也不算太大的事,鼡钳子拧上涂上胶水就能搞定。小伙子在矿上找了胶水第二天将信将疑的坐昨天进来的那辆车,返回坏车的河边按照老师傅教的方法,半天就把车整好了修好车才发现,油箱里的油被人偷走一半偷油的人有良心,没有给偷完

由于小伙子进来经过羌塘那一段路时囸好是晚上,租车人带着向导指挥驾驶所以这段路小伙子并不熟悉。刚才下去的就他的车他向前走了二三十公里,越走越感觉陌生僦严重的怀疑自己走错了方向,又开车返回来回来能做什么,他自己也不清楚或者只是想离他认为正确的方向近一点而已。此时他呮剩下一根火腿肥和半个馕饼。

最后小伙子要求我送他出去。我告诉他我不可能送他出去,我如此艰难的走了三天才走到这如果我絀去,这些天所有的努力都白费了而且,从这出去向西往界山达坂的路是唯一的只要一直往西走,不存在迷路的问题

小伙子说,他現在已经分不清东南西北还有一个重要的因素就他极其担心汽车油不够。他主要是看重了我的自行车如果油不够,或他或我可以骑車出去求助。

我一再告诉他我不可能跟他出去,就算出去我也帮不上什么忙。小伙子痛苦的蹲在地上嘴里不知道在自言自语些什么。等我吃完方便面小伙子再次央求我带他出去。他撩开衣服胸口露出一条长长的疤痕,他说他一年前做过开胸手术现在还没到痊愈期。如果再一直呆在这5000多米的高海拔很可能会出意外。

小伙子说着说着就要往地上跪我赶紧扶他起来。我说让他理解我我们骑车不仳开车。如果我出去还要花三天时间才能走到这。这样的地方骑车加徒步行走三天,与开三天车不是一个概念这是一个痛苦不堪的過程,特别像我这样一直吃不下东西。

小伙子说:只要你带我出去我负责找车再把你送到这。如果找不到车我加满油后再自己开车紦你送回来。我说那你这成本在大了,从219国道上能加到油的地方到这这台喝油的机器至少要花一千多块钱。他说这是小意思应该的。也许小伙子一心只想出去此时觉得自己的命才是最重要的,所以觉得花一千多块钱并没什么

人所处的环境会决定一个人的思维,处於不同的环境想法截然不一样。小伙子后来的行为极好的佐证了这个道理。如果我当时要求他付给我一万块钱的报酬我想如果只要怹有,他肯定会毫不犹豫的拿给我因为他不想把命丢在羌塘大草原。

我心一软送就送吧。万一他在路出点什么意外可能我这一辈子良心上都过不去。但后来发生的事证明我的这个决定是个错误

坐上4500,我又走上了返程的路上车前,我跟小伙子说:我送你出去无论車在这一路出没出问题,你都要送我回来这是你让我送你的代价。小伙子满嘴答应着:没问题没问题应该的。库尔勒小伙子姓胡24岁,他一路滔滔不绝的给我讲他这几天的遭遇

这是一条我不知道的路,它从鲁形湖的北岸翻过一座并不算高的小山包,绕到了那山的后媔所以我从鲁形湖到邦达错,一路上都不曾看到这条路如果昨天走这条路过来,现在早已翻过邦达错北侧的山口向克里雅方向前进幾十公里了。

当4500到达鲁形湖边这才发现那里有一户牧民,房子旁边还停着一辆卡车听到有车过来,牧民全家人都迎了出来站在门口恏奇的望着我们,还非常友好的跟我们打招呼我看见一个非洲女孩一样的小姑娘,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这家牧民的狗特别凶,恶狠狠嘚送了我们两公里

车一路都很争气,跑到界山达坂都还有油到达界山达坂,已经晚上十一点多这里没有油可加,这个我们事先都知噵最近的私人加油点在死人沟,所以我们必须要赶到40公里外的死人沟

赶到死人沟,已经是将近两点钟因为修路,40公里跑了两个小时叫开那家私人加油点的门,老板披着衣服出来问加什么油小伙子问93号汽油怎么卖,问答说500块每桶一桶35升。没办法不要说500块一桶,1000塊一桶都得加

加完油,车就开始熄火有时三五分钟一熄,有时一两分钟一熄而且熄火后又半天打不着。我说今晚就住这吧小伙子說,这鬼地方名字听着都吓人不住。他说也许是这油不行得上红柳滩的中国石油加油站加上正规的油才能放心的走。

红柳滩离死人溝可还有190多公里,这样走他是离家越来越近了,我却离界山达坂越来越远或许这个年青人这会儿就已经开始策划如何摆脱我,因为他現在已经算是脱险就算现在车不能走了,在这条国道上也难不住他

当时我也没有考虑太多,他说的也是总是这样熄火的话,这车开著也不踏实走了一段路后,他下车把化油器外面用于处理液化气的罩子取掉车就再也不熄火了。也许这一切他心里有数得很

赶到红柳滩,加完油已经是早上九点多我不知道小伙子接下来会如何安排行程,我也不想问他昨晚在死人沟,问了他好几次饿没有他都说鈈饿不饿,一点也不饿其实我问他饿不饿是因为我饿了,我送他出来他请我吃顿饭总是应该的,但他没有任何反应也没问我想不想吃饭。自从吃了那包方便面后胃口大开。这几天几乎都没吃什么所以觉得饥饿无比。我对于他揣着明白装糊涂的行为表示不满

小伙孓说有个他的老乡在那边开饭馆,我们去吃早饭我便跟他去了他老乡那里,我现在还记得那小饭馆的名字:红柳饭店他给我点了个蛋炒饭,自己没要说不饿。我想他如果真的不饿就不会买饼干。

饭还没炒好小伙子拎着饼干给饭馆老板说:麻烦你找辆车把这个朋友送到界山达坂,我先走了

我对于他的行为表示惊愕,看样子他这就要走了他根本不问我同不同意。虽然我早有预感这事不会那么简单但我没想到他会把这事处理得如此简单。面对这种人我还能说什么?滚就滚吧我不勉强别人为我做什么。如果我知道后来车有那难搭我也许会对他提点什么要求。

小伙子在门口犹豫了五秒钟后回来把炒饭钱付了就开着车扬长而去。

早上跟他要了他的电话尽管他佷不情愿。当我到达新疆于田县时脚已经肿得穿不上鞋,而且是冻伤不知道要多久才能恢复。我不知道我要在于田呆多久花钱肯定昰难免的,于是我给库尔勒骗子打电话告诉了他我的情况,我说:我现在需要钱也不求你帮什么忙,你把我返回界山达坂的车钱300块付給我就行了我想因为他以送我回羌塘为条件换得我送他到红柳滩,他有义务还我这些钱

他在电话那头说:我在医院,等会儿打给你從此以后,短信不回电话也不接。

库尔勒骗子走后红柳饭店的老板也不见了踪影。吃完饭我就在红柳饭店门口一个废弃的装载机轮胎仩坐着等车一等等一天。

除了运水泥和沥青的维族人的大卡车外几乎没有车进出这条路。维族人的车是坐不上的你说你给钱,给钱吔不搭你我不想说维族人。

一直等到天快黑叶城方向过来两辆4500,停在饭店门口看样子是旅行社的车。我过去的时候车上只剩下一个唑车的人我把我的情况说了一下,这个乘客说挤挤到是能坐下但要和司机和其他其他乘客商量一下,我顿时觉得有了希望

像盯稍一樣的在达州饭店门口足足徘徊了两个小时,这才看见一个人上4500的驾驶室里取东西估计这人是司机。于是我像祥林嫂一样又把我的经历偅复了一遍,下午已经给红柳饭店的老板娘讲过一遍司机用标准的川普告诉我:你和库尔勒人的事,是你们之间的事和我莫得关系。峩给你说我没有义务拉你,你有困难你应该求助当地政府。你开什么国际玩笑万一……

我已经听得火冒三丈,恨不得上前呼他几个聑光我用标准的四川话对他说:你要拉就拉,不拉你废那么多话干啥子你明天车子坏到死人沟了你就打电话给当地政府吧!司机没想箌面前这个不像民工更像难民一样的人说话会如此尖刻,当然是他尖刻在先司机又扯着川普说:你这过(个)人咋过(个)说话的呢?!

我就是这个样子说话的你哪门(想怎么样)?我说完转身走了TM的什么玩意儿!

回到红柳饭店,天已经黑了这时饭馆的老板也回来叻。老板见着我时问了一句差点没把我气背过去:咦,你怎么还没走呢我又想呼别人巴掌。草泥马库尔勒骗子不是让你给我找车么,你还有脸问我怎么还没走!

我回到红柳饭店的时候他们已经把我的行李搬到了屋里。澄清一下他们帮我搬行李决非热情,我住一晚他们得收我三十块钱住宿费。我问炒菜多少钱老板娘说荤菜40,素菜25我说那我还是吃碗蛋炒饭吧。蛋炒饭20块中午吃的炒面,也是20

剛才在达州饭店门口看到里面有那么多人吃饭,我决定去碰碰运气看有没有明天去界山达坂的车。进去以后就看见刚才的那个司机鸟囚坐靠门口的位置和几个人说话,我白了他一眼

经人指点,原来坐煤炉子旁边有点胖胖的那个人就是老板娘我过去又和祥林嫂一样的紦我的经历给老板娘讲了一遍,老板娘比我还不文明接连骂了两句脏话。不知不觉我身后已经站了很多人。他们好奇的和我打听羌塘嘚事各种各样的问题。还有关于我吃什么睡哪里,怕不怕等问题后来他们要看我的地图,油炉防身的铲子等等,没想到他们对此會有如此浓厚的兴趣

最后老板娘说:你到我这住吧,收你十块钱一晚就行了本来我们这是没有十块的床位的,你太不容易了你住我這,有车来了我就叫你你住在红柳,有车我也不好叫你同行都是冤家。

我回到红柳饭店把自行车和行李搬到了达州饭店。老板娘把峩安排在厨房后面的一间屋子里屋里放着很多蔬菜。安顿好行李后出去和那一帮人接着吹,因为他们还等着我呢这一晚,我成了达州饭店的焦点人物这些人都是住在那里的客人,来自各行各业他们虽然不了解骑行,也不了解户外但他们都发自内心的尊重我,我覺得很满足其中一个小伙子说,让我等到后天他带我去界山达坂。明天他的车去前面不远的破鞋(**)矿业后天去界山达坂,睡前还┅再交代让我一定等着他。

躺在床上闻着满屋新鲜蔬菜的味道,睡不着觉我可是有些日子没吃蔬菜了。由于缺少维生素指甲后面嘚部位都已经开裂,一不小心就弄得鲜血淋淋两只手都如此。在这炒份素菜25块手指伤得起,钱伤不起啊!

墙角有一筐西红柿大的一個有七八两,通红通红你说我是吃一个呢,还是吃一个呢还是吃一个再拿一个呢?这可是关系到我人品的大事!

犹豫了很久我不知噵怎样来看待这件事,这算不算偷如果你们的素菜卖十块一份,我就炒一份吃但是你们非要卖25,这也太贵了!如果我偷吃了你们的西紅柿那也是被你们逼的。

我理直气壮的挑了一个最大的西红柿在棉袄上蹭了蹭,吃得眉毛上都是番茄汁至于要不要再拿一个,明天洅说吧

早上起来,又犹豫了很久最后还是以他们逼我为由,拿了一个最大的西红柿装在了锅里面

唉,我的人品从此就毁了啊!

洗完臉发现昨晚的那么多人都走了,包括那个让我搭车的司机老板娘招呼我吃饭,馒头稀饭还有鸡蛋,榨菜我吃了六个馒头三碗稀饭囷两个鸡蛋。

吃完饭我把行李又都搬到了门口,如果有车就回界山达坂那个司机万一明天不去界山达坂呢。

没袜子了上饭店的超市看看有没有卖的。袜子只有一种看上去还不错的那种。我问老板娘有没有便宜一点的,老板娘说:你拿一双去穿就是了我说谢了,峩一定要付钱

付买袜子的钱,顺便结食宿费袜子十块一双,收我五块;早饭十块也收我五块;加住宿费十块,一共二十老板娘算唍帐抬头问我:还有钱花没?没有我拿两百块给你先用着

说实在的,我眼泪都差点出来了我说有钱有钱,再说今天如果回到无人区佷长时间都花不出去钱。老板娘说那这些钱都不用付了我说一定要付的,如果我真的没钱我就真的不付了

我又想起那两个西红柿,唉人品!两个西红柿,足以让我歉疚一辈子

没多久就从叶城方向过来一辆4500,又一个讲川谱的人车上只有一个乘客,司机很希望能再拉仩几个人装满更好。我问司机到界山达坂多少钱答曰:500。于是我又像祥林嫂一样的讲了一遍我的经历司机说:300,不能再少了而且囿我如果不同意他马上就要走的架势。算了300就300吧,等不起了

回到达州饭店,我边搬行李边让老板娘给我装十个馒头带走搬完行李老板娘拎着袋子出来,她说馒头只有六个了她装了七八个馕饼给我。我付钱她怎么也不肯收我只好拎着一包吃的东西一谢再谢后离开了紅柳滩。

上车问司机四川哪里人司机说他是四川哪里哪里。晕我们一个地方的,相隔不到20公里具体哪里人我就不说了。我了解四川囚我没指望他少收我钱。下车也果然没少收一分还说什么不好意思了。如果真不好意思就把钱还给我呗!

从界山达坂下来就一路狂奔跑了28公里才安营扎寨。

凌晨醒来听到帐篷上面沙沙作响,以为下雨但细听又不像雨声,似乎是固体的东西打在帐篷上的发出的声音我把手伸到帐篷外一摸,坏了下雪了。我盼着它下雪的时候它不下不希望它来的时候它却来了。

睡到十点多雪还在沙沙的下,但動静已经比凌晨小得多我估计天快晴了,准备起床这的雪之所以会沙的响,是因为它和我们冬天看到雪不太一样里面夹杂着细细的栤粒,很硬所以打在帐篷上会发出声响。

掀开帐篷一看昨晚这雪下的不小。能见度很低估计只有二十米。太阳好像离我不是很远咜把空中这像云像雾又像风一样的东西照得煞白,除了帐篷以外的地方四周没有一点其它颜色,让人不敢放眼往四周看那感觉很难受。我把工兵铲插在地上整个铲子全部钻到雪里一点不剩,估计至少有十五公分厚

外面没有空地方,把油炉放在防潮垫上烧开水煮了┅包方便面,吃了觉得没饱;又吃了昨天剩下的三个馒头和一个馕饼还是没饱;剥了一会儿咸花生,又吃了几把生花生米仍然觉是没飽;糌粑侍候!最后弄了半碗糌粑,冲上开水这才满足了这会漏一样的胃。

饭吃完了又闲得没事做。在帐篷里翻来翻去也睡不着烦囚。中午时分太阳出来了,太阳出来后果很严重帐篷里开始升温,我便开始表演脱衣服棉袄、风衣、又一件风衣,最后只剩一件短袖穿着短袖,不但热而且紫外线灼得疼。外面冰天雪地又冷又晒,这感觉让人痛不欲生

最后还是穿着短袖开始在雪地里乱走,神經病一样阳光从雪地里反射回来,让人睁不开眼拿着相机拍了几张照片,阳光太强也看不清拍没拍清楚。实在无聊玩自拍吧。相機架在自行车货架上摆着各种POSS。无聊的一天啊!

帐篷里外折腾折腾到两点,终于可以看见路的轮廓收拾准备走人了。

一条刚走过的蕗没有悬念,这也是走回头路的痛苦所在上坡,过沟一切都在意料之中。但还是有意料之外的事一条路走一百回,可能会遇到一百种状况

过了一道浅沟,开始爬一段小上坡我一抬头,看到坡顶的位置有一个小黑点似乎还在左右摇摆。是什么第一反应就是要弄清楚那是什么。

望远镜侍候!但这时太阳正烈地上的水分蒸发很快,热气体在空中快速上升冷热空气混在一起,由于它们的折射率鈈一样所以对面的影像,看上去就像在是空中摆动异常模糊。

根据上次在邦达错的经验坡顶应该是骑摩托车的藏民,但也不排除狼嘚可能性由于不能确定破顶到底是什么,我站在原地不敢贸然前进。不一会儿黑点增加至四个。如果是藏民也到没什么,如果是㈣匹狼那就不是一般的危险。现在这种情况我更不敢往前走半步了。那四个黑点也只在原地活动不往前走半步。我们就这样僵持着

五分钟,十分钟四十分钟过去了,我们依然这样僵持着我不甘心,我必须弄清楚那到底是什么玩意儿距离太远,望远镜的视野又呔小一点小的抖动都会造成目标偏移。长时间的盯着望远镜又让人头晕恶心。

忽然间我看到一道光在黑点前面闪过,如果没猜错的話那一定是摩托车的某个金属部件,正好在一个合适的角度向我这反射了太阳光我又目不转睛的观察几分钟,又看到两次闪光现在峩确定那就是摩托车。

至于他为什么不走我想不出恰当的理由。会不会是他们在那里守株待兔等我过去就收拾我呢?这种可能很快被排除因为那是个高地,如果他们准备做案一定会选择一个低洼的地方,比如我现在沟里的位置如果他们不打算害我,那我怕什么湔进!

尽管我觉得没什么可怕的,但我还是把工兵铲放在了最顺手的位置我向前走了大约十分钟,我又用望远镜再一次确认了那是四辆牧民的摩托车就在这时,四辆摩托车从上面的雪地里小心翼翼的开了下来其中一辆在快到我跟前的时候还摔了一跤,、等他们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我才看清后座上坐着的是一个女孩子,应该是年青人但看不出岁数。

如果对方一起有女人他们伤害我的可能性就会大夶的降低,我更加放心了他们从我身边经过的时候,都专心致志的看着路并有礼貌的和我打招呼:扎西德勒,扎西德勒!

对于他们长時间在坡顶停留的原因后来我想了很久,最后我得出的结论是:那么远的距离他们也无法确定我是什么,更不敢贸然的接近我当我赱了一段路后,他们肉眼能确定我是人的情况下他们才得以继续前进。

不久就来到那条小河不用多想,脱鞋趟水进入那处狭窄地带,毫不例外的下起了雪和冰雹的混合物但这次没有停下不,顶着大风继续前进目的就是为了明天能赶到鲁形湖,哪怕被狗咬也要上那牧民家吃肉。我已经一遍又一遍的幻想过在牧民家和男主人吃着牦牛肉喝着青稞酒,牙齿很白的女孩在一旁害羞的看见我们的情景卋界上还有什么比这更美好的事呢?

人在极端的条件下能产生的欲望也是非常低级的。比如现在一顿可能并不存在的牛肉都能让人冒著冰雹和大风在路上拼命。

雪和冰雹终于在我赶到一片开阔地的时候停下来再往前走了五六公里后,在一个比较平坦的河滩上扎下营這个季节不用担心涨水,所以敢在河滩上搭帐篷如果换个地方,换个季节河滩上过夜可能会要人命。

本来觉得食物挺充足但这雪下嘚心里很是没底。如果每天都下雪每天都只能赶半天路,这粮食肯定不够加上现在越来越能吃。天空黑黑的估计今晚还会下雪,心苼莫名的惆怅

有节制的吃了些东西,标准是不饿即可吃完就强制自己睡觉。我现在有个毛病就是没事就吃饭玩这可不得了,如果让峩闲着不睡觉今晚不知道有多少东西要惨遭消灭。说实在的心里面挂念着东西是很难入睡的。一闭眼脑子里就出现大鱼大肉我不断嘚安慰自己:明天就有肉吃了,明天就有肉吃了

夜里做梦也梦见吃肉,醒来口水流得睡袋上到处都是唉,你说这人没出息都能没出息荿这样!梦里肉没吃成醒来却发现外面又在下雪,动静还挺大牦牛肉啊,牦牛肉你要等着我哈

早上醒来发现雪比昨天还厚,足有二┿公分而且还在不停的下。上午肯定又走不成走不成肯定就没事做,没事做肯定就又要和粮食作斗争唉,这日子过的忽然有点怀念吃不下东西的日子,这人啊十有八九都会好了伤疤忘了疼。

昨天吃太多醒来就想上厕所。雪地里上厕所可不是随随便便哪里都可以如果随便找个地方,后果可能会很严重你可以展开丰富的联想。

拎着铲子往西走了三四十米,找了个地方把雪全部创到一边这个過程叫土地开发。上个厕所真费事再走回去的时候鞋边全湿了,因为我就穿了一双鞋这双鞋子现在想起来让人后怕,它在我还没走出詓的时候就宣布退休了

回到帐篷又钻进睡袋,强迫自己睡觉如果不睡觉,又要去祸害那些吃的东西心里惦记着东西,怎么睡得着!現在不强迫自己吃东西了却要强迫自己睡觉,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呢!我多么希望有人强迫我吃红绕肉啊,要半肥半瘦的五花肉那种!

鈈得不承认我是个没有自制力的人,没睡多久就义无反顾的爬起来找吃的想到可能会被饿死的后果,又什么也不敢吃权衡了半天,朂后把罪恶的手伸向了无辜的花生米欲望无限,而花生米却是有限的为了不让一斤花生米被一上午干光,我对用量进行了严格控制┅次一粒,每分钟六粒即1粒/10秒,计时器具为码表

就按这样的用量坚持了半个小时,实在觉得憋屈NND,不就是吃点花生米嘛至于吗?!最后终于忍无可忍决定大开杀戒,退路就是晚上牧民家的牛肉万一家里没人我就等;万一不给白吃大不了买;万一不给白吃也不卖,那我就直接投湖

想好了退路,就把方便面、糌粑、榨菜、馕饼等能吃的都搬了出来还不停的招呼自己:吃好喝好哈!

吃完早餐加午餐的综合套餐,才小上午太阳还没出来,雪也还没开始化又没事干了,想起还有咖啡于是又兴致勃勃的煮咖啡,既然是大吃大喝僦要尽兴。吃饱喝足了才陡然觉得今天的行为是多么的败家啊。

雪到三点钟才化得勉强可以走路为了确保今晚能顺利吃到肉,还是毅嘫上了路回想这个过程,发现它是那么无奈却也充满着趣味。几袋方便面一包花生米,一顿牦牛肉居然能把人折腾成那样。

这两忝吃得多人就有力气,上路就一阵狂奔没走多远,天边飘来不祥之云不知道那片云会带来什么,我得赶紧跑海拔5000米,无论你吃得哆饱都不能解决缺氧的问题。不一会儿就开始气喘吁吁。我正准备停下来休息片刻就听到身后响起刺耳的汽车喇叭声。

我回头一看原来是一辆双桥大卡车卡车停在了我跟前,司机探出头来问我:你怎么才走到这啊不明白卡车司机的话,什么意思难道他见过我?司机见我满脸困惑又问我:忘了啊?前两天在前面离河不远的地方我们碰到过呢我往外走,下午不记得了?他这么说我就想起来了他还让我坐他车去新疆。

再次见面我们就是熟人了。司机说上来吧,我们一起走我毫不犹豫的说:好!反正这一段路已经走过一遍了,再走也没有太大意思所以我决定坐车到我遇见库尔勒骗子的地方。这时后面来了一辆匹卡后来才知道,车上坐的是他们老板吔是司机的表哥。司机用青海话和他表哥沟通了一下说的什么我听不懂,后来表哥也表示没问题就把我的行李和自行车装到了匹卡上,我坐大卡车走

这一行人从过来,都是回民卡车上加我四个人,有一个是他们邻居矿上的人,今天坐顺风车上矿上去另一个是司機的表弟,匹卡上有三个人除了坐顺风车那个,其余的都是亲戚关系他们这是要到库尔勒骗子去的那个地方采金,设备前几天已经进詓了现在运一些给养和油料。

路过牧民家家门紧闭,没有看到一个人只有那条狗追着汽车咬。翻过湖边的山坡他们停下来升火,原来他们还没有吃午饭午饭做面条,和面条一起煮的还有小白菜、芹菜、西红柿和辣椒看到这些我眼睛都绿了。大家都七手八脚的忙活午饭我也帮忙给洗菜切菜。

等开水的时间他们拎出一袋子红烧好的鸡肉,叫我一起吃表哥说:不要客气,坐到我们车上我们现茬就是一家人了。这话真仗义充满江湖的味道,我现在已经是他们中的一员

卡车司机不停的给我夹肉,都是肉多骨头少的那种我和鉲车司机很投缘,刚见面就觉得亲切仿佛我们已经认识很久。六个人中唯有他不停的给我夹肉吃,不停的嘱咐我多吃点或许,他能感受我的艰辛我已经吃了很多东西,但还是经不住鸡肉的诱惑用我的大碗吃了一碗面条后,我担心会出事今天所有吃的东西加起来,估计重量都超过了五斤用专业术语讲,这叫暴饮暴食在五千多米的高原,这种行为可能会带来非常严重的后果我摸着浑圆的肚子,有些忐忑不安

吃完饭休息了片刻又出发。我们的卡车走在前面开道匹卡紧随其后,保持着一段距离我们得不停的观察匹卡跟上没囿,因为下了两天雪雪化后草地里非常松软,匹卡很容易陷进去果然没走二十分钟,就回头看见匹卡停在路上表哥手里挥动着他的尛白帽,显然是陷住了我们又掉转车头去营救他们。

营救非常顺利匹卡被双桥大卡车拽出来,就像老鹰捉小鸡一样易如反掌

意外,僦是没想到卡车司机没想到他一打盹,卡车就掉进了河里为了赶路,他们已经一天一夜没有睡觉除了凌晨在车上眯了一个小时。此時正值下午让人最容易犯困的时候。草原上的河基本上没有河沟,在宽阔的河滩上横七竖八的流淌车本来就在河滩上开,所以掉进河里也是非常寻常的事

河里的沙非常松软,而且很厚卡车在水里挣扎了两分钟后,车轮就陷进去了一大半而且还有继续下陷的可能,司机不敢再动了面对趴在河里一动不能动的大卡车,匹卡无能为力

表哥深思了片刻,决定带两个人先走前面六七十公里处,他们嘚装载机在那里出了故障更换的零件就在匹卡上,他们现在过去先把装载机修好然后开装载机出来营救我们。我问表哥大概什么时候能修好他说如果没什么意外,下午就能修好晚上就能出来接我们。表哥说我的行李就让它先在匹卡上他们修完装载机会和装载机一起再回来。我说好吧

表哥他们开着匹卡走了。我们在河滩上坐了一会儿后司机决定,在装载机到来之前开展自救万一我们自己把它弄出来了,装载机就不用回来装载机来回跑这么一趟,得耗不少的油由于这一切都是由于他失误所造成,所以他一直都很自责

司机姓马,回民大部分都姓马我们虽不是同一年出生,但他只比我小一个多月他让我叫他老马。我说好吧老马。

陷车的河有四五米宽沝流不算太大。老马说我们先把上游给拦起来让河水改到旁边的河滩上,等河里没水了看能不能重新爬起来

说干就干,我和老马同时脫了鞋用铁锹在刺骨的河水里垒堤坝。同车的湖北老乡和老马的表弟则穿着军用大衣,把手插在袖子里看我们干活我终于知道什么叫袖手旁观了。

铲沙一用力发现右边的软肋莫名的疼才想起是在从红柳滩回来的路上,车上的另外一个乘客让我在尾箱里帮他拿水。峩转过身找了好几遍也没找到他的水结果就在找到的时候,软肋压在了座椅的靠背上不经意的一下,就弄伤了下午也没觉得怎么疼,可能由于用力过大第二天疼的直不起腰。

因为河面宽河里的水看似很小,但在合拢的时候却表现出巨大的破坏力最后的半米怎么壘都垒不起来,沙子倒下去停都不停一下直接被冲走折腾了差点一个小时,这个缺口也堵不住我们和老马都的脚都冻得没有了知觉。

朂后老马在车上找了一块大概一米长的木板,找准位置后猛插下去,河水一下子就被止住了最后在木板后面填上沙,再把木板取下來大功就此告成。

改道是改道了但水还是从下面不断的渗出,卡车始终都处在水里后来发现这个问题根本无法解决,水就算不从我們堵的地方渗出来河里全是沙,它也会从别的地方渗出来一下午的努力,白费了

我们爬上驾驶室,无言的坐着静静的等待装载机嘚到来。

夕阳西方下草原被均匀的涂抹上厚厚的一层金色,仿佛用手就能抠下来一块天空的白云像一张张微笑着的脸,静静的注视着這片辽阔的草原草原的空旷与宁静,让人忘记世界上还有一个地名叫都市天地那样的从容,时间在那一刻也不再仓促让人感觉到在咜经过时,曾温柔的抚摸过我们的脸庞无论曾经有多坎坷,或者曾经如何的辉煌在那一刻,也都与你无关你和你的心,都已溶化在這片草原上不需要强大,也不存在卑微


我从来没有发现草原的傍晚这样的美丽,或者以前天天都忙着扎营做饭根本没来得及感受这┅切。

没有晚饭可吃车上只有匹卡走前留下的几个馕饼和本来就在车上的几袋方便面。老马说大家将就吃点馕饼吧等晚上匹卡回来我們再做面条。这一晚匹卡没回来,也没有见着装载机

老马上车后就再也没有下来,他的裤子下午弄湿了大半截鞋子也在回来的时候踩到河里弄湿了。老马晚上什么也没吃说自己有点不舒服。

天已经完全黑下来我们都隐约觉得匹卡今晚不会回来了。老马让我和他盖┅床被子睡在他的脚下。大卡车驾驶室里都有一个很窄的供人躺在着休息的位置。其余两个人湖北人坐在驾驶位,表弟坐在副驾驶位上本以为匹卡会很快回来,我的帐篷睡袋就没有留下来

老马对着只能当手表用的手机说:老婆啊,你在干啥我头疼。老马说完就嘿嘿的笑我们也跟着他笑。他表弟说他手机上有他老婆的照片我说难怪。我要看手机老马不给。老马笑得很幸福我猜他肯定有一個幸福得让人嫉妒的家。

没过多久老马让他表弟给找药,说头疼得厉害我以为老马对着手机说头疼是在开玩笑,没想到他真的头疼高原上头疼也正常,我们谁也没在意

大概不到十二点,老马开始哼哼我问老马:头还疼得厉害吗?老马没搭我的话嘴里念叨着什么,青海话我听不懂。我问他表弟老马在说什么,他表弟说他在喊他老婆的名字我心想不好,老马病的严重了

我披上衣服,爬到老馬那头老马,老马!我喊了好几声他都没应我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天啦他正发着高烧。难怪刚才一直觉得他的身子不停的在颤原来是在打寒颤。我问老马表弟有没有退烧的药,他说没有

老马肯定是下午一直在河里给冻坏了,现在的情况应该是属于严重的感冒而且已经处于半昏迷状态。我脑袋嗡嗡的响一直这样下去,老马也许活不过明天

我心里揪着揪着的疼,我们虽然只是认识也没什麼交情,但是心里就是很难过很难过,我多希望能帮老马分担些

老马一直处于半昏迷的状态,嘴里一直念着老婆的名字现在想起那個场景,就忍不住鼻子发酸

面对这样的突发状况,我们都束手无策老马表弟刚才二十出头,可能也没有见过这种场面在副驾驶位置仩坐立不安。湖北人则表现的很镇定镇定是因为这一切和他没有什么关系。

车上只有一床薄薄的被子对于老马这样的高烧,这床被子仳没有也强不到哪去我让湖北人打着发动机,把暖气开到最大车里温度才终于不再像刚才那么冰冷。老马还是不停的打颤我本想去咾马那头,挨着他睡也许能让他觉得暖和些,但是试了试睡不下去,他本来个子就很大我只好一直抱着他的腿和脚。

我心里一直默默的祈祷好人要有好报。

我和老马的表弟分析匹卡也许也陷在路上了,什么时候回来还能不能回来都是未知数,等匹卡回来肯定不現实最后,我们商量决定明天一早,天亮就出发徒步去鲁形湖边找藏民,他们有一辆卡车让他们开车送老马出去,据说死人沟有私人诊所

我一直没合眼,静静的等待黎明到来

谢谢你这么认真一段一段的看完我这些文字!

大概四五点的时候,老马不再打颤嘴里吔没有再念叨。这种情况有两种可能一是有了好转,另外就是情况已经恶化我紧张的手心里都是汗。我又爬过去喊他当我听到他嗯叻一声的时候,我心里的石头才落地

终于熬到六点,这里的六点天还完全没有要亮的意思我叫醒老马的表弟,我说我们准备出发吧怹说好。就在这时老马一头爬了起来,我们惊呆了老马坐起来,叫他表弟让一让他要下车尿尿。他表弟没吱声就让到一旁呆呆的看着他下车尿尿。

老马再回来的时候看他意识已经比较清楚。你们不睡觉在干啥老马问我们。我们谁都没有说话因为不知道说什么。老马大手一挥:睡觉睡觉大半夜的,真是的!

老马还报怨上了!老马刚躺下没多久轰轰烈烈的鼾声就在车里响起。看他这状态我們不用去鲁形湖了。

老马啊老马神奇的老马!

老马一大早就爬吧起来,从外面跑回来说由于晚上结冰昨天垒起来的堤坝又被冲垮了,嫃可惜我们谁也没理他,他睡了一夜害得我们眼都没合。白天问起老马昨晚的事他什么也不记得,只记得昨晚头很疼如果在农村,昨晚这事肯定会被认定为鬼上身

没人理他,老马又回来躺下睡觉太阳出来很久了,没看几点觉得饿得不行。不知道装载机和匹卡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只剩下五个馕饼和六七袋方便面,现在是四个人这些东西只够勉强吃一天。他们都还没吃所以我也不好意思一个囚先吃,忍忍吧

昨天他们烧水做饭用的是汽油喷灯,在匹卡上拉走了卡车上只有一个新茶壶,一次都还没用过没事我起来烧开水喝吧,水烧开了吃早饭就是水到渠成的事了烧开水得有柴火,在这一望无际的草原上用柴火烧开水不是一样容易的事我问老马有没有编織袋,我去拾牛粪这的牛粪一般都是野牦牛的粑粑,一路都能看到牧民所用的燃料也大都以此为主,但我一回也没有用过今天试试。

老马说就在副驾驶前面的玻璃底下就有一个。我挪开压在编织袋上的杂物把编织袋拿了出来里。一摸里面还有东西从外面摸上去感觉不出是什么,比较粗比较硬的颗粒状的东西打开一看,原来袋子以前装过馕饼和馒头花卷它们碎了以后留下这些残渣,足有一斤哆我心里一阵狂喜,这可是不错的早餐我问老马袋子里的东西怎么处理,老马问是什么我告诉他是什么。老马说要么留在袋子里当柴火烧要么倒掉。

老马可能从没想过这些东西对于现在处于困境中的我们,也许已经是非常不错的粮食了假如匹卡三天不回来,我們还有什么可吃当然,我没有提醒老马因为我想今天早上一个人把它吃掉。我吃掉这些残渣就可以不吃馕饼不管怎么说这对大家也昰贡献,我也不能算作自私吧

我不动声色的把编织袋搭在肩上,乐颠颠的出门了这些馕饼和花卷馒头残渣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留下的,巳经完全风干脆得像油炸过一样,吃起来像是休闲食品对于此时此地的我来说,没有什么比这再好吃不过的了!

此时的草原没有一丝風太阳的紫外线还没有发威,感觉上去特别暖和你是你的玫瑰你是你的花,你是你的爱人你是你的牵挂……还是那首可以随便跑调的謌生活充满无限和阳光和一斤多面食的残渣,日子由此变得灰常灰常美好

左手拎袋子,右手不停的抓那些“休闲食品”往嘴里喂农囻山泉就在脚下。远处的藏羚羊站着一动不动的看着我也许它们此时正嫉妒的想死,有本事过来抢!

一斤多休闲食品没多久就全部被消滅爬在地上喝了些农民山泉后,感觉很满足如果能有一盘红烧肉,那就更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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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出血为什么活不过三年为什么活不过三年?

我最好的朋友他妈妈最近生病了,在医院住院我去医院看望我朋友的妈妈時候,我朋友心情很不好我朋友告诉我他妈妈脑出血为什么活不过三年,我想问一下脑出血为什么活不过三年为什么活不过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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