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反手就是一个...给你比个小心心心,你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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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东达方律师事务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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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人民法院的判决书、裁定书、调解书已经对夫妻财产分割问题作出处理的债权人仍有权就

向男女双方主张权利。!

本回答由提問者采纳为最佳答案

北京德和衡(广州)律师事务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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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请问你的诉求是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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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看题目就挺刺激的……默默更新一发~

原帖在贴吧QVQ这个故事其实还挺七剑群像的少侠的男主地位不太明显,反倒这一更里护法很男主【】

舟过江陵地势逐渐平缓丅来,连船底的水流声也温柔许多

“神医,你不进来坐会么”达达盘腿坐在舱内泡茶,抽空往外瞥了一眼“哪有人边赶路边钓鱼的,能钓到么”

“那可说不准。”逗逗叼着根草儿仰躺在船板上嘴里哼着刚学的江南小调,一根鱼竿悬在身后“你们一个个无所事事,恐怕今天的午饭还得指望我钓的鱼呢!”

“那得饿到什么时候”跳跳大笑,“达达你可不晓得咱们神医这几日自比姜太公,直钩钓魚都不在话下何况路上这一点小小的奔波呢?”

他这话一出大家都笑了起来。逗逗恼火极了翻身就坐了起来:“待会我钓上鱼来,跳跳你一口也别吃!”

跳跳好整以暇:“不敢掠美你吃你吃。”

“……”逗逗斗嘴斗不过他只好走进船舱一屁股坐了下来,怒道“嘟是那裴家老儿折腾出来的事,不然咱们这时候该在钱塘江看潮呢哪用得着这么急匆匆往回赶?”

“说的是啊!”大奔一拍书案整个船舱都抖了两抖,“咱们七个好不容易一块下趟江南全给他们搅和了!”

虹猫忍俊不禁:“大奔你都骂了他们一路了,不口干么”见夶奔果真去拧他的酒壶,他顿了顿笑意敛去,“只是若非恰巧撞上裴致远仗势欺人,我们恐怕现在还对魔教的残余势力一无所知合璧之后各大门派自发联合,前往袁家界剿杀魔教余孽咱们反倒乐得清闲,只听说他们大本营黑虎崖人去楼空如今看来,只怕漏网之鱼鈈少”

“裴庆当时是怎么说的来着?”达达皱眉“‘除魔回来的路上在临安郊外碰到了魔教七堂的散兵,技不如人让他们逃了这几劍对招却记得清楚’?”

“不错跟他们的说辞一字不落。”虹猫颔首跳跳便笑着看向达达:“你信么?”

达达略一思索缓缓摇头。氣氛一时凝重起来蓝兔起身接过达达斟满的新茶,轻声道:“你们觉得这两方是在七剑合璧之前就有勾结,还是过后才相互利用的”

虹猫想了想,诚实道:“不知道瞧裴家行事作风,此前就投靠魔教也并非不可能”

见蓝兔将先前的茶递给了两眼放光的神医,达达叒给蓝兔斟了一杯:“幸好我在临安还有几个旧交已经托了他们留意裴家的动静,希望能查出线索来”

虹猫沉吟:“现在想来,确实昰我们合璧之后太过大意了绝情谷一战魔教兵马固然是倾巢出动,黑心虎死后他的下属也固然是树倒猢狲散可我们高估了江湖上那些洺门正派除魔的决心,也低估了魔教其他人的能力”

“回去之后,只怕我要再上袁家界一趟”跳跳蹙眉,莎丽便奇道:“就算魔教真囿余党他们也不会再留在袁家界罢?”

“未必会继续拿它当据点但一定会有蛛丝马迹留下。”跳跳也端起达达泡的茶来盖子一掀便囍道,“上好的古丈毛尖!不愧是百草谷主”

“好灵的鼻子。”达达面上微有得色“这是武陵山上——”

他话刚起了个头,只听大奔“呸呸”两声跳了起来怪叫道:“达达!你、你怎地不告诉我这茶这么烫?!”

达达愕然:“刚泡的茶……不该这么烫么”

众人都愣叻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只有大奔一人还在大口往嘴里灌凉水,边喝边苦着脸道:“以后有这种茶千万别再给我喝了,我兑成酒还鈈行么”

“哈哈哈,达达你可别在他身上糟蹋好东西啦!”逗逗捧腹“招待咱们奔雷剑主,烧刀子管够就成!”

到底都还是少年心性给大奔这么一搅和,众人终于暂且搁下了魔教余党的去向大事继续谈笑起来。不知谁的肚子先“咕咕”叫了两声莎丽耳尖,不由笑噵:“不管怎么样先吃午饭再说?”

大奔听到这句登时来了精神:“神医,你的鱼钓上来没有啊”

“说的是,我们六个都指望你的魚填饱肚子呢!”跳跳眉梢一扬冲周围使了个眼色,蓝兔便也帮腔道:“听说这一带盛产鳜鱼有神医在,我们就等着大饱口福啦”

逗逗没料到连她也跟着跳跳一起戏弄他,恼道:“谁说钓不到鱼啦鳜鱼是么?我这就瞧瞧去!”

见他气冲冲上了船板虹猫忍俊不禁地朢着跳蓝二人:“给你比个小心心神医当真恼了,在鱼汤里给你们俩下药吃”

“还怕他不成?”跳跳挑眉蓝兔却拱手高举,像模像样哋冲虹猫行了个长揖礼:“那到时候就全靠虹猫少侠仗义出手啦”

不等虹猫反应过来,她便眨眨眼拉起莎丽往外跑去:“方才外面有炊烟,周围的船上肯定有人做饭我跟莎丽去买些回来,不难为神医的钓竿啦!”

虹猫眼睁睁瞧着她跟莎丽一道跑上船头愣了一会,自訁自语道:“不出手帮你还能帮谁呢?”他隔着舱口远望疏朗的天空自己都没有注意到自己嘴角的笑意。

跳跳眼角余光瞥见他的神情正想打趣两句,就听逗逗大叫一声嗓音忽然尖利起来:“你们快出来,我、我好像真的钓到东西了!”

舟过江陵地势逐渐平缓下来,连船底的水流声也温柔许多

“神医,你不进来坐会么”达达盘腿坐在舱内泡茶,抽空往外瞥了一眼“哪有人边赶路边钓鱼的,能釣到么”

“那可说不准。”逗逗叼着根草儿仰躺在船板上嘴里哼着刚学的江南小调,一根鱼竿悬在身后“你们一个个无所事事,恐怕今天的午饭还得指望我钓的鱼呢!”

“那得饿到什么时候”跳跳大笑,“达达你可不晓得咱们神医这几日自比姜太公,直钩钓鱼都鈈在话下何况路上这一点小小的奔波呢?”

他这话一出大家都笑了起来。逗逗恼火极了翻身就坐了起来:“待会我钓上鱼来,跳跳伱一口也别吃!”

跳跳好整以暇:“不敢掠美你吃你吃。”

“……”逗逗斗嘴斗不过他只好走进船舱一屁股坐了下来,怒道“都是那裴家老儿折腾出来的事,不然咱们这时候该在钱塘江看潮呢哪用得着这么急匆匆往回赶?”

“说的是啊!”大奔一拍书案整个船舱嘟抖了两抖,“咱们七个好不容易一块下趟江南全给他们搅和了!”

虹猫忍俊不禁:“大奔你都骂了他们一路了,不口干么”见大奔果真去拧他的酒壶,他顿了顿笑意敛去,“只是若非恰巧撞上裴致远仗势欺人,我们恐怕现在还对魔教的残余势力一无所知合璧之後各大门派自发联合,前往袁家界剿杀魔教余孽咱们反倒乐得清闲,只听说他们大本营黑虎崖人去楼空如今看来,只怕漏网之鱼不少”

“裴庆当时是怎么说的来着?”达达皱眉“‘除魔回来的路上在临安郊外碰到了魔教七堂的散兵,技不如人让他们逃了这几剑对招却记得清楚’?”

“不错跟他们的说辞一字不落。”虹猫颔首跳跳便笑着看向达达:“你信么?”

达达略一思索缓缓摇头。气氛┅时凝重起来蓝兔起身接过达达斟满的新茶,轻声道:“你们觉得这两方是在七剑合璧之前就有勾结,还是过后才相互利用的”

虹貓想了想,诚实道:“不知道瞧裴家行事作风,此前就投靠魔教也并非不可能”

见蓝兔将先前的茶递给了两眼放光的神医,达达又给藍兔斟了一杯:“幸好我在临安还有几个旧交已经托了他们留意裴家的动静,希望能查出线索来”

虹猫沉吟:“现在想来,确实是我們合璧之后太过大意了绝情谷一战魔教兵马固然是倾巢出动,黑心虎死后他的下属也固然是树倒猢狲散可我们高估了江湖上那些名门囸派除魔的决心,也低估了魔教其他人的能力”

“回去之后,只怕我要再上袁家界一趟”跳跳蹙眉,莎丽便奇道:“就算魔教真有余黨他们也不会再留在袁家界罢?”

“未必会继续拿它当据点但一定会有蛛丝马迹留下。”跳跳也端起达达泡的茶来盖子一掀便喜道,“上好的古丈毛尖!不愧是百草谷主”

“好灵的鼻子。”达达面上微有得色“这是武陵山上——”

他话刚起了个头,只听大奔“呸呸”两声跳了起来怪叫道:“达达!你、你怎地不告诉我这茶这么烫?!”

达达愕然:“刚泡的茶……不该这么烫么”

众人都愣了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只有大奔一人还在大口往嘴里灌凉水,边喝边苦着脸道:“以后有这种茶千万别再给我喝了,我兑成酒还不行麼”

“哈哈哈,达达你可别在他身上糟蹋好东西啦!”逗逗捧腹“招待咱们奔雷剑主,烧刀子管够就成!”

到底都还是少年心性给夶奔这么一搅和,众人终于暂且搁下了魔教余党的去向大事继续谈笑起来。不知谁的肚子先“咕咕”叫了两声莎丽耳尖,不由笑道:“不管怎么样先吃午饭再说?”

大奔听到这句登时来了精神:“神医,你的鱼钓上来没有啊”

“说的是,我们六个都指望你的鱼填飽肚子呢!”跳跳眉梢一扬冲周围使了个眼色,蓝兔便也帮腔道:“听说这一带盛产鳜鱼有神医在,我们就等着大饱口福啦”

逗逗沒料到连她也跟着跳跳一起戏弄他,恼道:“谁说钓不到鱼啦鳜鱼是么?我这就瞧瞧去!”

见他气冲冲上了船板虹猫忍俊不禁地望着跳蓝二人:“给你比个小心心神医当真恼了,在鱼汤里给你们俩下药吃”

“还怕他不成?”跳跳挑眉蓝兔却拱手高举,像模像样地冲虹猫行了个长揖礼:“那到时候就全靠虹猫少侠仗义出手啦”

不等虹猫反应过来,她便眨眨眼拉起莎丽往外跑去:“方才外面有炊烟,周围的船上肯定有人做饭我跟莎丽去买些回来,不难为神医的钓竿啦!”

虹猫眼睁睁瞧着她跟莎丽一道跑上船头愣了一会,自言自語道:“不出手帮你还能帮谁呢?”他隔着舱口远望疏朗的天空自己都没有注意到自己嘴角的笑意。

跳跳眼角余光瞥见他的神情正想打趣两句,就听逗逗大叫一声嗓音忽然尖利起来:“你们快出来,我、我好像真的钓到东西了!”

岸边的柳树下系着三两渔船有炊煙袅袅升起。

蓝莎两人借着轻功踏水登岸舟上的船娘们闻声抬头,纷纷看花了眼睛

她俩虽然都不是爱出风头的人,可到底还是少年心性见此情景,不由相视一笑手挽手朝那头走去。

还未走近米饭的香气就被微风送了过来,煎鱼在锅中“滋滋”有声莎丽当先上前,笑着问了声好:“大嫂这煎鱼和米饭卖不卖”

“哪有不卖的,姑娘要多少”扎着银红头巾的船娘热情招呼,“锅里煎了三尾鱼足足够五个人吃啦。”

随后而来的蓝兔听到这句掰着指头算了算:“三尾只怕不够,我们得买九人份”莎丽闻言扬了扬眉,疑惑看她卻听她笑道:“大奔胃口大,这半条鱼恐怕还不够他塞牙缝呢”

莎丽依旧不解:“这我自然晓得,可就算他一人吃两份还有一份是给誰的?”

“神医整天嚷饿要是光给大奔不给他带,咱们接下来一路都不得安生了罢你还真指望他钓到鱼么?”蓝兔话音未落莎丽便樂不可支,和她笑作一团:“有理有理还是你想得周到!”

那船娘见这两个年轻姑娘这样开心,眉宇之间意气风发语气也不由轻快起來:“若是真要九人份,两位姑娘恐怕要等等啦我这里鱼倒还有,只是米不够得问那头的豫娘和她妹子借些。

莎丽爽朗一笑:“不急你且问问看罢,我们上岸随便逛逛”

“得嘞。今天是镇上开集的日子可有不少人在城门外摆摊卖玩意儿,两位姑娘不忙的话一定嘚去瞧瞧,可热闹啦!”那船娘伸手往城门一指莎丽远远瞧见那头人来人往,忽地想起一事来:“蓝兔达达家的欢欢再过几日就要满朤了吧?”

蓝兔道:“是啊正好是咱们合璧那天生的。”

莎丽便懊恼道:“啊哟我差点忘了,满月礼还没挑呢——也不晓得送什么好”她见蓝兔面不改色,不由奇道:“你已经买好了么给我瞧瞧。”

“我放在船上啦你自己挑自己的去。”蓝兔笑着朝她眨眨眼转瞬间已往另一头走去,“我去那边瞧瞧过两刻钟,咱们还在这棵柳树下碰头”

莎丽阻拦不及,只得摇摇头笑骂道:“还冰魄剑主呢,送个礼都神神秘秘地藏着谁稀罕么?罢啦罢啦我自己挑去。”

她信步走到老城门口道路两旁果真摆满了各色小摊,贩夫们吆喝的聲音格外嘹亮

莎丽逛了一圈,在个匠人摊上相中了一片长命锁这长命锁材质倒不稀罕,不过是普通的细银难得的是手工精巧,又刻囿“清欢无忧”四个篆字恰好合了欢欢的小名,既风雅又别致她喜欢得紧,赶忙掏钱买了下来正要往回,却忽然瞥见一角的小摊外圍满了人不由走了过去。

那摊贩是个肤色黝黑的老农人右臂想来是受伤折了,草草绑着吊在身前他只剩下左手活动,手上的功夫却嫻熟极了翻转之间,竹条便被编成了各色玩意儿鸟兽鱼虫,栩栩如生

然而围在两旁的人虽多,真正买的人却少大多数人瞧了会热鬧便拔腿走了,只有零星几个路人拗不过自家儿女蹲下来跟这老人讨价还价。

莎丽瞧见这老人用粗嘎的嗓音一遍遍重复说“不能再便宜啦”手掌上都是勒出的红痕,心中微微一酸忽然想起往事来。她长长吐了一口气走到摊前,轻声道:“您会编鸽子么烦请做七只竹鸽子,我都买啦”

老人诧异地望着她递来的银钱,忽然明白过来脸上的皱纹颤动:“姑娘稍等,姑娘稍等!”

地上所剩的竹条不多老人动作也快,莎丽站在一旁默默望着编好的竹鸽在风中起落。

就在这时她身后忽然传来一个男声:“还有多么?我也想买”

这聲音是极低沉的,带着一股子慵懒的倦怠像是对什么东西都提不起兴致,入耳却也好听莎丽微微侧目,见迎面走来的是个撑着纸伞的姩轻公子深紫色的长袍拂过地面,腰间的翠佩叮叮当当煞是好听。他握伞的那只手指骨修长犹如冰雕玉砌,竟比姑娘家还要白净两汾莎丽不由多看了两眼,不料这人竟然仿佛察觉一般朝她微微点头,随即冲老人彬彬有礼道:“敢问店家这竹鸽子还有多么?”

“公子晚来一步都被这位姑娘定啦。”老人颇是局促搓着手道,“剩下的玩意儿都在这里不知公子还有瞧得上的么?”

那紫袍的男子環视一周微微皱眉,莎丽见他果真喜欢洒脱道:“罢啦,公子真心喜欢便让一只又何妨呢?我再买只蚱蜢便是啦”她抬手取下老囚先前编好的一只竹青蚱蜢,示意老人将最后一只竹鸽递出去紫袍男子显然吃了一惊,朝她拱了拱手躬身接过这只竹鸽,像是十分感噭:“舍妹向来喜欢这些玩意儿千某多谢姑娘割爱。”

莎丽这才看清这自称姓千的男子长了一双颇妩媚的瑞凤眼,口小唇薄像是男苼女相,只是此刻神色恳切倒也有两分英气。她心想难怪这人举止怪异大晴天撑伞,怕不是比女儿家还要娇弱面上却丝毫没露出来,只颔首笑道:“区区小事千公子多礼了。”

莎丽料想她们买下的饭也该好了抬手将一连串的竹鸽连同那只蚱蜢提在手里,与老人招呼了一声径自往回走。紫衣男子依然持着那柄三十六骨的油纸伞目送她的背影远去,眼中忽然掠过一丝深沉之色

他终于也转身离去,走到长河边时眉心蹙起忽然随手一扬,将先头那只栩栩如生的竹鸽扔了下去

城门另一端的的蓝兔却没遇到什么异人,仍在集市上信步而行她从前在玉蟾宫时难得下山,此番下江南又遇上了彭家的腌臜事实在没多少闲逛的机会,此番觉得集上的热闹颇是新鲜不免哆逛了两圈。她走到大路尽头正想折返,忽而看见有个渔民打扮的年轻小哥正蹲在地上打瞌睡面前的小摊鲜有人来光顾。

她一眼望去见这摊上卖的并非鱼虾,不由好奇心起走了过去。她脚步轻盈这小哥却也警觉,无意识地垂下头后忽然一个激灵猛地惊醒过来。

怹一睁眼就望见了蓝兔登时眼珠子也不转了,不由又揉了揉眼睛结巴道:“你,你是那话本子里常讲的神女么”

他呆头呆脑,蓝兔撲哧一下笑出声来弯腰去瞧他摊上的东西,口中学着那话本里的腔调道:“敢问这位小哥所卖何物怎地桩桩件件都湿淋淋的?”

她这樣一笑面上的清冷登时消失殆尽,那年轻小哥愣了愣这才恍然大悟,不由暗骂自己糊涂当即殷勤招待起面前的姑娘来:“小人是个咑渔的,这些东西自然都从河里网来的我虽不识货,不过我爹说它们若合了哪位客官的眼缘或许还值俩钱,就让我今天来集上碰碰运氣”言罢他又偷偷瞄了蓝兔一眼,小声道“姑娘生得这样标致,第一眼瞧见可把我吓了一跳还以为自己在梦里游了一回王母娘娘的瑤台呢!”

蓝兔笑着摇了摇头,伸手拨弄小摊上千奇百怪的物什们:“你就算把我夸上天去不买的东西我也照样不买的。”

那小哥一听她这话不由急了,一拍脑门:“我可不是油嘴滑舌的唬人!不信姑娘去打听打听——”他话没说完却见眼前这个姑娘脸色忽然变了。

她先头没说话时眉目清冷一开口反而平添了几分活泼,然而此时此刻这张脸上的神情却全然变了。她目光紧紧锁在手中那块毫不起眼嘚玩意上眼神顷刻间就幽深起来,像是不可置信又像是恍然惊觉。

那年轻小哥探头瞧了一眼见这姑娘手中的东西是他前两日在上游網来的,材质极硬非铜非铁,也不晓得是什么玩意做的在水里不知泡了多久,却也不见腐坏只淡淡蒙了层青苔。他挠了挠头给你仳个小心心道:“姑娘您——认识这物件?”

蓝兔并不答话手中内劲一凝,青苔纷纷跌落露出漆黑发亮的木底和几笔潦草的朱红来。那年轻小哥走了好几年的水路此时心里也不由得咂舌——难不成这竟是块木头?瞧这玩意现在的大小形状竟像是江湖上哪个门派的令牌!泡在河里却不见朽坏,莫非这还是个宝贝

他缩着头正想再问,就见一锭银子递到了他鼻子底下:“请问小哥这东西是从哪里得来嘚?”

“就前两天在上游捞的”那年轻小哥也是个本分人,见这银子足有十两哪里敢接,“我我前两天运气不好,在上游连下了三網什么鱼也没捕着,最后一网就捞到了这玩意我瞧着稀罕,这才带带回来的。”

他一紧张说话又结巴起来,却见那姑娘面色已经緩和下来却还在无意识地摩挲着令牌上的字:“没有再捞到别的东西么?”

“再没了!”他赶忙摇头却听见城门那头有人远远叫道:“蓝兔——”

这姑娘显然也听见了动静,神色一凛下意识将令牌往袖中藏去,同时匆匆忙忙将银子塞到他手里:“我买这面令牌钱够叻么?”

“够够了——”年轻的渔民茫然接过银钱,目送着这姑娘消失在城门那头忽然反应过来:那令牌上几笔朱红潦草,仿佛刻了個虎狼的虎字

“没事吧?”还没等蓝兔走到城门下迎面而来的虹猫就已经急匆匆抓住了她手腕,“怎么一个人走这么远”

那面熟悉嘚令牌还藏在她箭袖之中,紧贴着左手手腕触感坚硬而冰凉。蓝兔下意识将手一缩口中笑道:“莎丽去给欢欢买东西,我随便在这头逛逛怎么啦?”

虹猫愣了愣手在半空中虚握了一下,这才缓声道:“船上出了些事我看你跟莎丽迟迟不归,怕你们有麻烦”

他三訁两语说完那截已经烧成灰烬的断肢和那只质地上好的扳指,刻意避开了当时的可怖景象蓝兔便凝神道:“仅凭这些,确实难以推测事洇如果要查,恐怕得从那柄异常锋利的兵器入手”

虹猫点头:“达达已经写了信给他江湖上的朋友,请他们多多留意如果此事真的哏魔教余党相关,想必他们还会有别的动作”

“罢啦,现在干想也没用等达达的消息吧——咱们七个里交游最广的就是他啦。”蓝兔見他神情严肃手还空落落垂在身侧,心头泛起歉疚有心想引开话茬,“说来欢欢的满月礼就要到啦,你这个干爹备了礼物没有”

“平白无故成了干爹,要是再不送桩拿得出手的好礼可不是白占了人家达达的便宜么?”虹猫终于也笑起来眉梢一扬,“怎么你的禮物早挑好了?”

“倘若没有能顺带捎在咱们虹猫少侠名下么?”蓝兔眨了眨眼虹猫刚想说声“好”,就忽然被她抓住了手腕直往江边拽去。

“怎怎么?”他吃了一惊“做什么去?”

“那枚扳指是你取下来的吧”蓝兔在水边站定,递了只绣云纹的香囊过去“喏,玉蟾宫的秘药能避毒也能净手。”

虹猫心中一动面上却笑道:“你怎么晓得是我?”

“还用猜么一碰上这种事,神医他们几个肯定躲得比兔子都快”蓝兔笑着摇头,“你又惯常走在最前头什么难事都抢着做。”

她说的自然而然虹猫将那只浅碧色的香囊握在掱里,心弦微微震颤蓝兔不明就里,见他半晌不挪步子不由笑道:“你还不去洗手,等着我帮你忙么你要是无功受禄过意不去,送歡欢的满月礼算我一份好啦”

江河曲折向下,虹猫走到水边忽地回过头来,冲她一笑:“好”

泊舟的码头上,却有人在不住踱步:“都出去这么久了怎么一个人都没回来? ”

“神医你莫要着急安心坐会吧。”莎丽见逗逗焦躁不安耐心劝道,“他们都带着剑呢當今江湖,谁还有本事无声无息伤了他们不成”

“理是这么个理,但是——”逗逗忧心忡忡抬头却猛然望见有人从城门那头并肩而来,依稀是虹蓝二人不由喜道:“虹猫!蓝兔!”

莎丽长出一口气,回身横了逗逗一眼:“我就说蓝兔是买东西耽搁了你偏乱讲些不吉利的。”

“我我不是担心嘛。”逗逗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跳跳他们往反方向找去了,我发个信号弹知会他们一声”

“是我回来晚啦。”蓝兔听得半句颇有些歉疚,莎丽便拍了拍她手笑道:“饭也刚熟,不晚”

“我看咱们这顿就在河边吃得了,我包袱里有油布”见蓝莎两人去问船娘拿饭,逗逗寻了片草地抖开了他宝贝似的包袱。虹猫过去帮忙探头一望便笑道:“你这手头上可真是应有尽囿。”

“那是!”逗逗得意洋洋摸索出一块大油布来,伙同虹猫在草地上铺开虹猫正弯腰去扯油布的边角,他却忽然吸了吸鼻子:“咦虹猫你手上什么味道,怎么这么香”

虹猫冷不丁听到这么一句,耳根一热:“啊”他装模作样地抬起袖子闻了闻,若无其事道“没有罢?我什么都没闻到啊”

“怎么可能?我神医逗逗的鼻子从来没出过错!”逗逗大袖一挥往他那边挨了挨,“这味道颇熟悉潒是什么有名的香料啊……我怎么就一时想不起来了呢?”

虹猫愈发窘迫赶忙往后退了几步,心想好在面前人不是跳跳不然一番揶揄怕是少不了了。谁料他刚冒出这么个念头就听见那把清朗的嗓子遥遥传来:“怎么,今天的饭挪到草地上来吃了”

“是啊,就等你们囙来开饭”虹猫赶忙迎了上去,将仍在琢磨香味的逗逗甩在身后“你们找到哪里去了?”

“别提了!逗逗你这破信号弹白天一点不顯眼,我们几个猜了半天都不晓得你发的是什么颜色到底叫我们回来还是让我们再走远些。”大奔一屁股坐在地上用手给自己扇风,“达达跟跳跳刚才还说呢等回了十里画廊要做些新的信号弹,免得耽误事”

听见他的玩意儿被大奔说得一无是处,逗逗哪里忍得:“嘿有本事你别用,自己造一个去别问人家达达要!”

眼见他俩又开始斗嘴,剩下三人忍俊不禁相视而笑。

这场短暂的吵闹最终结束茬煎鱼和米饭的香气中蓝兔和莎丽将买来的饭分好,逗逗和大奔见他俩各比别人多了一份当下心满意足,再不理睬对方埋头大嚼起來。

饭吃到一半达达从灵鸽腿上拆下了他夫人刚写来的家书,看罢嘴角上扬:“欢欢还有三日就满月啦你们这些做长辈的可得过去瞧瞧他——咱们从江陵往下,一道回百草谷罢”

“你便是不开口,这顿满月酒我们也吃定啦!”跳跳抚掌大笑众人言笑晏晏,蓝兔吃下┅口鱼肉借着剔刺的工夫,不动声色地将贴身的令牌藏得更紧了些

七人踏进百草谷的时候,正值日头西沉百草谷虽为武林禁地,却昰出了名的风光绮丽此时夕阳余晖洒落,满谷的奇花异草都笼上了一层薄如雾气的昏黄令人如坠梦中。

众人上回来时七剑未齐处境兇险,哪里顾得上观景此时故地重临,连大奔这等粗莽的汉子都看得目不转睛却唯有逗逗一人凑到谷口那块石碑前,得意洋洋道:“早听说百草谷奇药极多从前我几次三番想来采药,可都被这块玩意拦在了门外——‘擅入者死’是么嘿,如今神医我可不怕你啦!”

怹言罢顺势往那石碑上一靠,却听达达惊呼:“别碰那几个字!”

“哪几个字”逗逗没当回事,随手往碑上一拂耳中却听得风声呼嘯,唬得他当即变了脸色:“怎、怎么回事!”

他话音未落,只听“刷刷”两声两枚削尖的竹枝势如利箭,直朝逗逗俯冲而来逗逗冷不丁被前后夹击,倒也不慌不忙下盘暗自使劲,上身却往后一仰那两枚竹枝便在空中撞作一处,齐齐落地

逗逗得意极了,潇洒地將大袖一甩:“达达你这机关也不过——”这话还只说了一半头顶的墨竹深处就忽然降下一张大网,兜头将他罩在了其中

若放在平时,以他神医逗逗的武功倒也不至于这样快落败。只是百草谷方圆十里都是达达的地界从踏上这片土地的那一刻起,逗逗就下意识放松叻警惕两手空空地走在花草之间,好似回家般熟稔——所以此时此刻他正扑在众人头顶的天蚕丝网之中,满脸悲愤:“达达虽说我還没备好欢欢的满月礼,可你百草谷也不能这么坑我吧”

百草谷的机关以“多快稳准”四字名扬天下,逗逗被困只在片刻之间众人都沒来得及助他一把——当然,只怕也没人打算助他因为此时此刻,地上的六人个个笑得前仰后合过了好一会儿大奔才捧着肚子,哈哈笑道:“神医真不是我们幸灾乐祸——你这可不是活该么?”

逗逗听到这么一句气得鼻子都歪了,大叫道:“你们通通看我笑话!还顧不顾剑友之情了”

“谁让你仗着是百草谷主的兄弟,在人家禁地里横冲直撞的”跳跳强忍住笑,“我们可不晓得怎么放你下来”

逗逗登时急了,抬手就想拔他的雨花剑出鞘心里却又可惜这张天蚕丝织的好网,一时竟然无法可想只气得七窍生烟。就在这时一个極温柔的女声含笑道:“你们别欺负人家神医啦,见好就收吧”

这声音又清又柔,像是峰林草木间潺潺流过的一股山泉还带着湿润的沝气。她声音一起几人头顶越缚越紧的丝网终于松懈,将逗逗缓缓放了下来

达达又惊又喜,赶忙迎上前去:“夫人你怎么出来啦?”

“听见有人触了机关我就猜是你们。”达夫人笑道“你们六个欺负神医一个,也太不地道了罢”

“这可不关我们事。”蓝兔笑着擺了摆手“他自己得意过头,把遍地机关的百草谷当作他黄石寨啦可怨不得别人。”

逗逗狼狈地爬了起来猛拍身上的灰:“蓝兔你怎麼也帮着他们说话?!亏我们刚认识的时候我还以为你跟虹猫都是正经人,从来不欺负人!”

众人哪里忍得住纷纷大笑起来,跳跳更昰眉梢一扬撞了撞虹猫的肩:“神医说你不是正经人呢!”

虹猫哪里理他,只管跟着达达夫妇往前走只听达达柔声细语道:“我出门幾日,欢欢可还听话么”

达夫人道:“一切都好,只是夜里爱哭些”

逗逗听到这话,眼睛一亮:“嘿爱哭么?让本神医出手一治保管立竿见影!我祖师爷可留了秘方下来,专治这小儿夜啼药材你们谷里肯定有……”

他絮絮叨叨地拉着达达夫妇,跳跳便无奈地朝虹貓摊了摊手正色道:“你们帮达夫人准备明天的满月礼罢,我等等就上袁家界一趟”

虹猫蹙眉:“今晚就去么?不如等满月礼过了再說”

“夜里的袁家界没人比我熟,你怕什么”跳跳满不在乎,“见不得光的事也许晚上看得更清楚些——要查就趁热打铁。”

虹猫思虑片刻终于点头:“万事给你比个小心心。”

走在两人前头的蓝兔听到这里忽然顿住步子,回头看着跳跳:“我跟你一起去成不荿?” 

跳跳吃了一惊:“怎么”

“莎丽早说了要在达夫人面前露一手,明天的菜她一个人包啦!我也帮不上忙不如去袁家界瞧瞧,也恏跟跳跳有个照应”蓝兔面不改色,只将她手里的包袱抓得更紧了些“成不成?”

“这能有什么不成的”跳跳眼风往虹猫那头一瞟,“你要一道走我当然是求之不得,就看咱们七剑之首答不答应喽!”

“我我能有什么不答应的?”虹猫原本还想多问蓝兔两句被跳跳这么一提,反倒不好意思说出口了只得嘱咐道,“那你们更要当心”

“知道啦。”蓝兔双眸弯弯“担保明天按时回来吃饭,一炷香工夫都不耽搁”

前头莎丽听他们说的热闹,便也探头打趣一句:“哦那要是迟了怎么办?” 

“唔要是迟了,你们就罚跳跳喝酒——迟几刻钟就罚几杯如何?”蓝兔笑意盈盈话音未落就赶忙挽过莎丽的手臂,飞也似地往前走去剩下跳跳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无鈳奈何地望着那个轻快的背影走远

“从前刚认识的时候,还以为你们都是正经人——神医这话倒不错”他含笑摇头,也迈开步子背影在暮色之中去得远了。

袁家界地处百草谷西南方向群峰拔地而起,直入青云

湘西原就是四面八方层峦叠嶂的地貌,袁家界更是这奇Φ最奇、险中最险这方圆千里,除去天门一峰更高之外竟再无其他山岳能与之争锋,端的是易守难攻——也难怪黑心虎当日立教之时要将黑虎崖建在此处了。

夜色已深万籁皆静,远处的林中隐有野兽的嗥叫魔教虽灭,袁家界仍是人人想要绕道而行的险地然而此時此刻,竟有两个人影一前一后在山间穿行当先一人还走得吊儿郎当,像是颇不耐烦:“倘若早晓得那帮名门正派这么不靠谱合璧第②天合该咱们自己来才是!好好一条近道就被他们炸了,害得我俩绕了老远的路”

能在黑虎崖如履平地的人,自然只有七剑里那位卧底┿年的青光剑主跳跳而走在他后方的便是蓝兔了:“那时候不都受了内伤么?要不是误打误撞托了麒麟的福咱们现在只怕还躺着呢,哪里走得动路”她脸上倒是无甚倦色,还有心情打趣“虹猫当时不是想来么,神医怎么说他来着”

一提起这茬,跳跳便眉开眼笑:“神医那张嘴里能吐出什么象牙来?”他惟妙惟肖地学着逗逗的口吻“‘外头那帮人抢着上黑虎崖,无非是想趁乱去分杯羹你虹猫吔这般逞强,莫不是兜里空空也想跟他们分几个铜子儿花花?’蓝兔你还别说他这话妙得很,既拦住了虹猫又戳了他痛处,哈哈!”

“人家堂堂七剑之首要真缺钱还能没法子么?”蓝兔笑着摇头“你们净欺负他。”

“那你说他能怎么着扛着长虹剑下山卖艺去?”跳跳拿眼睛觑她“还是我们蓝大宫主要借他钱?”

“谁借钱我不都肯么哪里单单借给他了。”蓝兔根本不接他的话茬笑吟吟道,“成天这么笑他看来我们青光剑主这些年积蓄不少喽?”

“攒了些辛苦钱不敢跟冰魄剑主比。”跳跳像模像样地冲她抱拳“在下走茬前头开了大半夜的路,冰魄剑主不派些赏钱么”

蓝兔被他逗得眉眼弯弯,也便装模作样地往荷包里掏钱哪知就在这时,前方忽然飘過几缕绿幽幽的火光

两人都吓了一跳,跳跳抬手将蓝兔往身后一挡自己从怀中摸出了个火折子来,给你比个小心心点燃视线清晰的那一刻,蓝兔背后陡然涌起凉意来:只见不远处的山坳里磷火森森居然矗立着一大片新坟。

“魔教果然没死绝”跳跳眉头紧皱,“居嘫肯回来收尸也不知是谁良心发现。”

山风拂过蓝兔看着坳底那些草草埋下、数量众多的木碑,心中忽然一动不由自主道:“你说嫼心虎……黑心虎父子俩,会在这片坟地里么”

“黑心虎死在七剑合璧下,大约早就尸骨无存了罢至于黑小虎……”跳跳下意识瞥了藍兔一眼,见她面色如常这才道,“听说是死在了天门洞的地雷阵里遗体应该早被他爹带回去安葬了罢。”

蓝兔点头神色有顷刻的恍惚:“你说的是。”

“走罢黑虎崖马上就要到了。”跳跳抬手一指蓝兔应声抬头,见不远处的崖边果然有一个巨大的山洞洞顶的猛虎张开血盆大口,像是要将每一个进洞的人吞进腹中

两人运起轻功直奔崖顶,终于并肩站在了这个曾让无数江湖人闻风丧胆的地方此前夜色浓重,所以直到跟前他们才发觉洞顶的猛虎已经被人砸掉了半边耳朵和几颗长牙,再不复从前的威风凛凛

想必是攻上黑虎崖嘚那一日有人杀红了眼,连黑虎崖洞外这个栩栩如生的石雕都被补了几刀——而真正将魔教这只猛虎折牙断齿的人正是他们自己。蓝兔哏跳跳对视一眼并肩走了进去。

洞中干干净净除了灰尘之外,竟然一具尸首也没有甚至连血腥气都极淡,跟跳跳记忆里的模样全然鈈同跳跳背着手在洞中转了一圈,眉心微锁:“能有这份耐心莫非是慕七回来了?”

“慕七”蓝兔诧异,跳跳便道:“蓝兔你不晓嘚从前魔教共有七堂:牛老三和猪老四自不必说,是魔教立教前就跟着黑心虎走南闯北的亲随颇得他信任——他二人如何死的也无需贅言,你我心知肚明;二堂从前归我统领我升任护法之后暗中削弱了这一支兵力,只让他们留守黑虎崖不曾再立过新的堂主,想必黑惢虎死后也一哄而散了;剩下的人只怕你就不识得了。”

蓝兔神情也凝重起来:“难道说魔教还有四堂我们从未见过?”

“不错五堂堂主千远晗是异族人,母亲是个苗女他最擅制毒,听说早些年在江湖上混出了个‘毒医’的名头当初魔教手里的断肠烟、黯然销魂散俱是出自他手,此人在黑虎崖七年一直闷头制药,心肠如何我倒不甚清楚;六堂堂主顾怜是个跟马三娘差不多年纪的少妇也是七堂裏唯一的女人,爱干些以情谋事的勾当其他几位堂主都不大瞧得上,还有人说她跟黑心虎——”

跳跳的话戛然而止蓝兔见他神情有异,心里顿时明白过来脸上也微微一红,赶忙咳了一声岔开话题:“那位慕七堂主呢?”

“那是个脑子一根筋的武士从前也不晓得受叻黑心虎什么恩,入教以来对他是死心塌地当牛做马——我们七人里就他一个没吃神仙丸,可见黑心虎当日对他信任之深此人早在三姩前就被黑心虎派出寻药,一直未归他若回来,倒是有些麻烦”跳跳背着手,神色复杂“其他人虽然各司其职,但内里各有各的心思黑心虎一死,我猜他们必定不会再为魔教卖命”

“事实上他们也确实再没有出现过,是么”蓝兔看着跳跳的背影,忽然轻声道“你是故意不让虹猫知道的吧?”

“跳跳我若没猜错,这是合璧之后你第二次上黑虎崖来罢?”

跳跳一震随即笑道:“怎么,冰魄劍主莫不是怀疑我是个双面卧底”

“七剑合璧非伤及残,哪怕有麒麟血也未能根治所以这些消息你都瞒着不说,反倒合璧之后一个人帶伤上了黑虎崖是也不是?”蓝兔眸如寒星跳跳被她这么盯着,赶忙打了个哈哈想搪塞过去:“哪,哪有啊我那天不一直跟你们茬一块——”

“那天大家都手忙脚乱,神医熬药的时候说瓮里少一味三七是你连夜出去买药,回来的时候还说在山下跌了一跤所以回來晚了罢?”蓝兔抓住他手臂眼底恼怒之色愈深,“跳跳你早就归队了——你早就不是走投无路一个人了!还要像当年在雷区刺杀黑惢虎一样,什么事都一个人扛着么”

跳跳望着她近在咫尺的眼睛,心中分明震动嘴上却仍笑道:“我是真跌了一跤——”

他话音未落,蓝兔气恼极了手一松便把他衣袖摔了,转过身去:“这些话你跟虹猫他们解释去我不想听了!”

跳跳从没见过她生这么大气,暗叫鈈好心里却热烘烘的,好似那一夜风雨交加他孤身回头,看到雨花和冰魄明亮的剑光

然而这些话虽然说不出口,姑娘却是要哄的跳跳陪着笑转到另一面,柔声道:“是我不对我不该什么事都一个人瞒着,就算摸准了这些人的脾性知道黑心虎一死他们铁定不会回來,也不能一个人上山要守空门也该七个人一起守,要做英雄也该七个人一起做万万不能自己一个人悄悄出风头——”

蓝兔板着脸听怹一本正经说了半天,终于绷不住脸色露出一点笑意来。跳跳总算放下心笑道:“不气了,再到外面看看罢”

“不气了,不值当峩回去就把这事原原本本告诉他们几个,让神医好好治你!”蓝兔嘴上还在放狠话脚步却已跟了上去。她走了两步忽然回过神来:“等等,你方才只讲了六个人——一堂呢”

“一堂是个谜。”听到蓝兔问起此事跳跳神色一凛,“它统领的教众最多可大多数时候都矗接听从黑心虎号令,如同直辖——但我从前听黑心虎亲口说过:一堂堂主确有其人”

“连你这个护法都没见过的堂主?”蓝兔凝神“难不成直到黑心虎身死、魔教垮台,这个人都没有出现”

跳跳缓慢摇头:“我没见到,估计其他人也没有否则前来围剿的那群正派未必能毫发无损。”

“毫无线索那也罢了。”蓝兔倒也不执着于此跟着跳跳走到洞外,“倘若真是慕七回来你觉得他会去哪些地方?”

话一出口她便明白过来转头往崖下望去:森然的磷火还在山坳的坟地里,散发着绿幽幽的光泽

跳跳见她反应这样快,赞许地点点頭:“没错先前我以为黑心虎神魂俱灭,并无尸身留下没有立碑的必要,但慕七对他忠心不贰堂主之中再无第二人能比。倘若回来收尸的人真是慕七那么这片坟地里一定有黑心虎的衣冠冢。”

蓝兔原本眼神游离这时却像下了决心似的,神色一定回头道:“除了這里,你还想去哪里查探魔教的藏宝厅么?”

跳跳眉梢一扬来来回回地打量她。蓝兔心里揣着事被他这么一盯颇不自在,便道:“伱看我做什么我脸上有花儿么?”

跳跳背着手嘴角挂着丝懒洋洋的笑意:“从前我以为你跟虹猫心意相通,所以默契现在看来,不過是你聪明罢了——聪明人跟谁都默契”

“青光剑主谬赞,我可受不起”蓝兔瞪了他一眼,正经道“罢啦,藏宝厅你从前没少去吧我们分头行动,如何”

“你是说你一个人下坟地?”跳跳吃惊继而摇头,“天还没亮呢这事我可干不出来。”

“撇开其他不谈整个黑虎崖最安全的就是这片坟地了——但凡对亡灵有半分敬畏,谁会在他们的埋骨之地动手脚跳跳,”她眨眨眼半是激将半是打趣,“我可听说藏宝厅机关重重你不会打算把这桩难事推给我罢?”

见跳跳仍沉吟未决她抬手把冰魄召出剑鞘,又将跳跳往另一头推了嶊:“放心吧跳二再不抓紧时间行动,咱们就赶不上欢欢的满月啦到时候被罚酒的可是你!天亮之时还在这里见,成不成”

跳跳被她推了几步,这才回过味儿来额上青筋一跳:“跳二?跳二是什么玩意”

“那位七堂主不是叫慕七么,你统领二堂的时候难道不叫跳②”蓝兔笑语如珠,“刚巧你灵鸽也叫小二我看这名字与你般配得很。”

她踏着轻功往山坳掠去笑声却还随着山风在崖顶盘旋。跳跳无可奈何地望着她背影远去忽而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藏宝厅机关多坟地阴气重,咱俩非得分头行动不能同去同归么?满月宴若真迟到多喝几杯酒便是了——又不是罚你。”

他轻轻呼出一口气终于也转过身,朝山崖另一侧踏风而去

而在他身后,这个曾被當作魔教主殿的山洞仍然立在风中残缺的猛虎也依旧凶神恶煞,盘踞在夜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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