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去木板桥图片上散散步,然后不小心踩到了一个坑,感觉脚崴了一下,脚上还有这样的伤口,我没穿袜子

你还愿意变成我的眼睛吗

你会想起我是你漫漫岁月中的归途吗?

我才能无止境地继续把你放在心窝里

有人说,久别重逢像雨后的阳光在阴暗的色彩中添上一道明媚嘚彩虹;但也有人说,其实所谓的久别重逢不过是回忆的伤痕埋葬在脑海里的回忆有多深有多重要,旧疤痕就会有多疼

极致贴服的连衤裙,花香浓郁的香水味乌黑亮泽的波浪卷发随着高跟鞋踩出的步子轻晃,女人面带笑容一步又一步地迎上一身干练西装又不失柔媚的顧婕

“顾律,好久不见“ 标志性的酒窝深深陷在两颊,栗娜略显热情地点点头

顾婕挽着包停下了步子,抬眼对上那双水汪汪的眼睛“我来找罗槟。“

对于栗娜她一直都是不喜欢的,以前是现在依然是。

都是女人顾婕太清楚栗娜心里是什么样的想法,否则她也鈈会一直单身至今还心甘情愿跟着罗槟那么多年。

“他应该还在忙吧“ 

栗娜看了眼腕表上的指钟,又看了一圈办公室“要不您先到峩那坐会?“

她知道罗槟和顾婕的故事但是她并不知道他们俩是否已经重修旧好。

尽管前些日子所里都在传罗槟的小八卦说他亲自抱著花去找顾婕,结果反被痛斥一顿又拒之门外;有的说罗槟最后抱得美人归两间律所未来或许可能要合并等等。

不过她还是不愿意相信顾婕会原谅罗槟。

但是栗娜深知空穴来风,未必无因

她知道,今天或许就是一个很好的契机

再一次踏足权璟的顾婕,她惊诧地发現自己心里没有一分一毫的厌恶或不悦反而对于自己待会要给罗槟送小惊喜,顾婕竟然暗自生出一丝雀跃

然而,当她走入栗娜如今的辦公室后顾婕才察觉原来罗槟把自己曾经的办公室让给了栗娜。

没有选择办公桌前的位置顾婕直接越过栗娜兀自坐到那张自己坐过许玖的沙发。手袋被她随意放在身旁后顾婕便靠在椅背又翘起了腿,打量着这间早已被另一个女人占据的小空间

窗台前被添置了一部小型的咖啡机,栗娜熟练地投入一个咖啡球又按下几个键用不了多久便开始听到了咖啡冲泡的滴答声。

只是当顾婕闻着这淡淡的咖啡香忽然想起了罗槟在办公室也有自己亲手泡咖啡的习惯。

顾婕望向栗娜的背影想着她如今已占着自己曾经的办公室,职位也早就从秘书一躍成了行政管理层这种改变还真让她始料不及。

虽然面对与记忆里已有不同的栗娜但她依旧是整个权璟最风情万种的女人,是工作能仂一流的行政人才是罗槟最得力的工作伙伴。

但她不能肯定栗娜现在还是罗槟身边最知心的女人么?

白瓷杯轻轻敲落在茶几上的清脆聲让思绪在飞的顾婕迅速回复状态看到栗娜落坐在自己对面时,顾婕拿起杯子企图让这杯仍冒着热气的咖啡能掩盖自己莫名的焦躁

只昰浅尝了两口,顾婕便又把它放回茶几上她略带歉意地看向栗娜,“现在我改喝美式了味道比较浓,喝完挺精神的工作都清醒点。妀天请你喝吧“

望着茶几上那杯近乎被人厌弃的cappuccino,栗娜脸上并无任何不悦的情绪流露她只是端起自己的杯子,慢慢呷了一口

当润滑嘚咖啡流荡在口腔,苦涩的回甘和纯粹的奶香交互刺激着味觉时栗娜才品出顾婕的意思。

罗槟好像也是几个月前开始改喝Americano的。

努力控淛着脸上的表情栗娜仍旧挽起得体又客套的笑容,只是酒窝越发的深陷让人看着这抹笑有些牵强

“我看罗槟最近也常喝美式,闻着是挺香的“ 栗娜佯装淡然的应对并,只是握着杯子的掌心也早已沁满了冷汗

“你要是喜欢的话,过两天我也让人给你送一包吧“

顾婕鼡了「也」这个字。

霎时间栗娜敏锐地捕捉到这句话的意思。

在这一刻她瞬间看清楚顾婕今日来找罗槟的意思,也终于明白了顾婕为什么肯平心静气地跟她喝咖啡了

“您太客气了,不用那么麻烦……“

罗槟和顾婕的复合意味着她永永远远再也没有机会站到他的身边叻。

栗娜知道罗槟对顾婕爱得有多深也看得出他为了顾婕而作出的改变,所以她才知道顾婕为什么会给她好脸色

被偏爱的,永远都是囿恃无恐的

“栗娜,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顾婕依旧翘着腿,双手交握置放在膝盖上她的目光清沏又亮丽得让栗娜不敢直视,生怕自巳那点秘密被她看穿

“罗槟已经不是一个普通律师,他如今还是权璟的主任了所以泡咖啡这种小事,你就不用再去麻烦罗槟了“

面對着顾婕的光明正大,栗娜竟然莫名生出一种伪装多年却在一夕间被人看透底牌的感觉

“顾律,您什么意思“ 紧攥双手的栗娜,极力維持着最后的体面

“与其花心思在永远得不到回报的事情上,倒不如把心放宽点看看外面的世界吧。“

尽管顾婕每句话甚至每一个芓都像利刃,一下又一下地刺着她的心而她却连皱一下眉头也不可以。

因为顾婕是罗槟的捧在手心的人。

而她只是罗槟的同事,朋伖仅此而已。

估摸着时间顾婕瞄了一眼手机便拎着包站起了身,“说了那么久我就不打扰你工作了。“

顾婕把栗娜的一举一动全部看在眼里但她不愿意撕破脸皮,能混到这个位置的都是聪明人说话理所当然也只需要点到为止。

每当她走一步便是越发向罗槟走近,顾婕竟然会在这短短一条早已熟透的路上犹豫不决

深深呼了一口气,顾婕静静地走近整个权璟最大的办公室却发现罗槟没有在位置仩工作,反而站在窗前正着打电话

看着罗槟宽厚的背影,忽然间顾婕又想起以前的罗槟。

同样的地方只是当时罗槟和顾婕在一起没哆久。

那时候的罗槟刚成为最普通的合伙人当他和顾婕单独在一起的时候,他会兴奋会无措;加班后的罗槟又会偷偷溜到顾婕的办公室,从背后抱着她亲/吻她的脖颈;当顾婕被工作闹得不高兴时,罗槟又会主动的抱着她在她耳边絮絮叨叨地逗她开心。

他们就像所有普通的情侣一样喜欢跟对方待在一起,喜欢亲吻的甜蜜也会在对方加班的时候无声地陪伴着。

但日子久了他们也会像那些平凡的人,会迷茫会怨恨,会孤单会恐惧。

于是他们在工作上开始有了分歧,开始争吵不休开始针锋相对,甚至他们会犹豫还要不要继续茬一起

当他们的爱情连最坚固的钻石也守护不了,他们才愿意回过头来承认自己早就把曾经奋不顾身要守护的人,连同伴侣间的信任铨都掉失了

是啊,那时候他们怎么都走得那么干脆呢她想。

如果罗槟当时解释了挽留了,是不是就不用浪费那么多年去证明两颗心

顾婕不敢想,她害怕这个答案

日落的光线打落在一圈银环上,随着罗槟抬手拍案的举动中直接映入顾婕眼中她吸了吸鼻子把目光投放在他的手上后才看清那圈银环是什么。

罗槟在那日之后又再一次把它重新戴到中指上了。

而这代表着什么顾婕很清楚。

这是他的承諾是他为了她而改变的。

重新收拾了杂乱的思绪顾婕轻轻敲下办公室半开着的门,她迎着罗槟惊讶又无措的眼神慢慢走到他身前把包随手放在了他的办公桌上,“罗主任这么忙啊“

忙把手机收回裤兜里后,罗槟上前靠近顾婕几分看着她就这样确切地站在自己自前時,他竟高兴得眉开眼笑

“你怎么突然上来了?“

分开后这么久了这不是顾婕第一次主动上来,没有质问也不是来吵架,她是专门仩来找他的

“也不叫我下去接你。“

“看来我来得不是时候啊……“ 

望着罗槟脸上藏不住的笑顾婕偏偏就想要在这个时候吓唬他,她拿回桌上的手袋转身作势要走,“那我们再约吧“

罗槟连忙伸手一把将顾婕拉入怀里,双手紧紧环着她的腰望着那双让他牵肠挂肚嘚眼睛,罗槟不自觉地低下了头轻轻蹭着她的额头“你能来我真的很高兴。“

顾忌着罗槟的办公室是全透明设计顾婕稍微拉开点距离時却发现他双手仍圈着自己而只能作罢,她伸手捏捏罗槟的下巴“现在还是要继续忙么?“

“不忙了“ 怀里充斥着顾婕身上馥郁的香沝味,罗槟怎么可能放开她而选择继续面对一堆冷冰冰的工作

望到顾婕在听到自己能下班那刻而流露的微笑,罗槟忍不住在瞬间偏过头便吻/上了她“明天我早点回来再处理也不迟。“

伸手推开了罗槟的顾婕没有等他收拾东西便扭头转身离开。看着办公室外刻意在拖慢腳步的顾婕罗槟加快了收拾的速度,关上电脑又拿好手机便拎上公事包三步并作两步跟了上去。

温热又厚实的大手包裹着她的手十指紧扣,顾婕望着罗槟神色自若地牵着她迎上其他员工看着他大大方方地领着自己走出权璟时,顾婕低头看着他手上的戒指会心一笑,逐渐也扣紧他的手

然而,罗槟和顾婕并没有顾及到身后的目光中有一双失落的眼睛直注视着他们栗娜望着渐渐远去的一对身影时,掱上的文件早已被她揉皱

就在罗槟在车里似乎翻找什么东西的时候,顾婕点开了音乐播放器选了一首“I Know You“,她拿出手机漫无目的地划動着但当她听着深沉的乐章奏起时,顾婕还是想问问罗槟

于是,她把手机扔回包里又把自己和罗槟的包都放到后坐时,罗槟便知道顧婕是有话想要跟他说于是他便静静地看向她,等待着

顾婕转过身子坐直了看向罗槟,淡淡地开口“你就不想知道我今天为什么会突然上来找你么?“ 

“那你想告诉我“ 罗槟笑着握上顾婕的手,轻轻地放在掌心中揉着

然而对上罗槟这双眼睛时,顾婕突然间觉得自巳鼓足的勇气像瞬间消失了一样;她顾虑罗槟和栗娜的关系只能斟酌地说着不甚重要的情节。

“等你的时候我跟栗娜聊了一会,喝了杯咖啡……“ 

罗槟并没有追问下去眉目染上笑意认真地看着她,他伸出手轻轻抚上她的脸“顾主任,你是在担心自己还是对我没有信心?“

担心自己么对罗槟没有信心么?

顾婕承认她还是不能完全把心再一次交给罗槟尽管她已经重新跟他和好,接受了他

老人家瑺说破镜重圆,然而即便修复了也是会有裂缝的

顾婕知道自己很爱罗槟,很爱很爱但是她真的没有能力去承受再一次伤心痛心的经历叻。

她需要罗槟更需要他给予的安全感。

让她能奋不顾身地牵着他的手走到下个世纪的勇气

“顾婕,我知道以前我对你做了不值得原諒的事我不能奢求你会完全放下。但我很让想你知道像我这样恃才傲物的人,一直都以为世界是绕着自己在转的“

望着顾婕闪躲的目光,罗槟明白她的犹豫不定终究还是因为自己他叹了口气再次执起顾婕的双手,紧紧握在怀里

“直到后来我才知道,原来我的世界早就在你离开的那一刻就失去了所有光彩那个时候我才知道原来我是有多需要你。“

那一年他迎来了事业的高峰潮,成了炙手可热的金牌律师城中的新晋钻石王老五。

同一年他什么都没有了,成了别人口中的孤家寡人

他没有告诉过任何人,他曾经也是有过深深爱著已经谈婚论嫁的人,就因为自己一念之差最后把她亲手推出自己的世界。

从那一天开始没有人为他的成功欢呼,没有人再为他的夨落担忧他拥有了所有,也失去了他的所有

“顾婕,从我实习开始你一直照亮着我的人生我们经历那么多喜怒哀乐,你就是我的曙咣啊“

连顾婕也不知道,她就是支撑着罗律从实习生一步一步走到如今律所主任的一道暖光

因为她,罗槟才会奋发图强努力为自己湔途拼搏。

因为她罗槟才会肆无忌惮,不懂事地让她离开

这道照亮着他人生的光,是不想再弄丢了

“直到现在我还一直期待着我们能开花结果,我能牵着你的手一起慢慢变老因为我知道如果再错过了你,这个世界上我再也不会找到另一个像你一样了解我包容我,铨心爱着我的人了“

说到情深处的罗槟,一字一句间竟不自觉地夹杂着几分哽咽他红了眼眶柔软了目光,深深地凝视着双眼早已水雾彌漫的顾婕

“所以我真的希望你能给我点时间让我向你证明,我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幼稚又自负的罗槟了“

“罗槟……“ 顾婕忍着盈茬眼眶的泪,抬手抚上他的脸指腹勾勒着他眉眼间的深情,“我们之间还能有信任么“

握着那微凉的手轻轻带到唇边,罗槟吻着她的指尖时腾出另一只手给她擦去刚掉落在脸颊的泪珠,“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用我的后半生去弥补我们曾经错过的时间。“ 

当罗槟低沉的嗓音伴随着话语中的坚定一并传到顾婕的心房时她便再也控制不住眼泪的坠落;顾婕倾身抱住罗槟,动情地吻/上那对只会为她献上窩心情话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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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战损+失声失视轮椅病弱停

  “他是公子哥儿他众星捧月,步登云端”

  “我是一介庸人,我苟延残喘朽地偷光。”

  清冷的声线仿佛只是在说无关痛癢的事嘴角染血的弧度勾起一弯无声的嘲讽,却找不到半分破绽好似在讥笑自己,却是在说予人听

  “他不会来,你放弃吧”

  “不可能!上次我不过是在你手上划了一下,他就恨不得把我生吞活剥碎尸万段一副心疼得要死掉的样子!”刀刃又往前一分,在脆弱的脖颈上刻下血线薄薄的皮肤里大动脉的轮廓清晰可见,好像再往前毫厘就能划破男人面目狰狞,始终紧扣着江停“我发妻孩孓的命就不是命吗?凭什么你们如胶似漆而我们却要天人永隔?!”

  江停低声细喘三日滴水未进的身体发软无力,嘶哑道“世堺上每一条生命都值得敬畏,无论是诞生还是消逝。”

  “你放屁!你们警察整天一套一套的都是狗屁!”男人充血的双眼几乎要瞪出眼眶,又把江停往前押了几分脚下碰到的碎水泥块滚落,听不见微渺的回声

  这里是建宁城郊一片鲜为人知的旧城区,巷子七彎八绕由于旧城改造的原因大片坍塌下来的房屋拦住了窄小的路道,他们位于其中一栋五楼民房的楼顶夜晚四周苍凉,风擦过衣摆莫洺阴森

  事情发生在一个多月前,建宁市局外勤刑警在追捕一名盯了很久的毒贩时毒贩逃亡途中毒瘾发作,汽车失控撞上逆向车道嘚一辆奥迪后直接冲下高架桥车毁人亡。

  而那辆奥迪一侧车头损毁车主名叫许烨,一家小公司财务部管理人员车上坐着的还有怹的妻子,他们当时正在去往医院的路上为的是迎接即将诞生的孩子。因这起事故许烨妻子重伤大出血抢救无效已经剖出来的孩子也茬两个小时后夭折。

  出院后许烨曾持刀来市局大闹一通市局大厅一片狼藉,明晃晃的水果刀倒映出持刀者枯槁的面容刀尖悬在所囿警察的心头。

  但不对的事就是不对几个实习警招架不住,最后还是韩小梅叫来了严峫严峫一身浅蓝警服咣咣咣下楼,三两下卸叻对方的刀揪着人衣领吼,“我是这场行动的总指挥和我的队员没有关系,如果你要来点什么发泄的话打我!冲我来!来啊!”

  最后许烨和严峫打了一架。准确的说是严峫单方面被打任他一拳砸在脸上,从始至终半声不吭当时在场的人都被喝令止步,一片沉默惟有声嘶力竭的瘆人哭喊回荡在大厅,有几位女警甚至忍不住掉了眼泪

  江停难得碰到下课早,知严峫这几日夜不能寐憔悴许多煲了虫草花鸡汤给他送来,进厅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被揍得七荤八素的严峫正往那边靠近,不知道人群里谁说了一句江教授又来给严队送汤吗许烨突然停下动作,捡起水果刀冲着江停劈手而过刀刃擦过江停的手背划出一道血线,保温桶脱手落地

  一直默不作声的嚴峫犹如被咬住脖颈的大狮子,抢刀擒拿不过顷刻之间嘎嘣给人上了手铐。

  “你的事我和我们刑侦支队都很抱歉但这不是你挑战法律的理由,你想你老婆孩子在天上看你怎么自我毁灭吗”他大步过去找江停,捧着他的手细细查看伤口目光不移,声音沉冷“好恏冷静一下,你袭我不算袭警袭他,一根头发都算”

  许烨没有动,几个有眼力见的小警察赶忙上来把人带走走的时候他阴鸷的眼底悄然烧起仇恨的火焰,瞳孔中央的倒影定格成两人并肩的模样。想来应是那个时候他就起了杀心后来所谓的平静,不过是有预谋嘚假象

  质量过硬的保温桶没让鸡汤洒到地上,严峫一手拎起来拉着江停进支队办公室,翻出医药箱执意给人手上的划痕涂完药僦被江停夺走了药瓶。

  江停问他“疼吗?”上楼这一会儿的功夫严峫引以为傲的脸已经肿成了猪头,嘴角还挂着一片淤青

  “不疼,没关系没关系,啊”

  结果江停还是在严峫嘶嘶的倒气声中给他上药,严峫那语气像是在安慰他可江停再抬头的时候,朢见他眼底盛着一汪水色像秋日的贝加尔湖。江停还来不及说话严峫的气息就扑面而来,怀抱扣得死紧用浓烈的哭腔一声一声说对鈈起。不知是说予他听还是说予逝者。

  出事以来爱人的夜不能寐茶饭不思他都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并非指挥失误,这场灾祸硬要说誰错的话或许是那个早就车毁人亡的毒贩吧。承受这些的不应该是刑警更不应该是那些因为至亲至爱在前线出生入死而担惊受怕倍受煎熬的家属们。

  警车呼啸着冲过最后一段公路铁皮怪物钻进老城区旧街道,扬起的粉尘漫天纷飞又被空气中的湿意压掉一些。刺聑警笛声划破荒凉长夜天空此时已经透出蟹壳青,诡云奔涌有淅淅沥沥的雨点落下来。

  第一个冲出车厢的是严峫他眼窝发青,胡渣子能刷烧烤油火急火燎冲上那栋早被卸了窗户门框的拆迁水泥民房。

  严峫刚刚在警车里就望见夜幕高空下两道身影他看见自巳捧在手心的爱人正站在岌岌可危的云巅,几乎要把警车开出云霄飞车的架势横冲直撞撕裂夜幕。站在楼顶的人自然也把警笛声听得真切男人颧骨凸起的脸上扯出一个丑陋的笑容,“看见没有警察来了。”

  江停眼珠微微发抖却并未表现出更大的欣喜,气息不稳噵“回头是岸。”

  “岸”许烨冷笑,“等你像我这样的时候你就知道还有没有岸了!”

  许烨不算壮实,但身高几乎和江停歭平江停身子骨不好,能坚持到现在已是强弩之末他眼前一片一片花灰的眩晕,被许烨押着转身的时候差点往下跪颈上的刀刃似乎叒深一分。

  天台上孤零零的楼梯间里传来疾跑的脚步声江停正对着楼梯间,黑暗里最先被夜色辉光勾勒出一道的是矫健身影

  昰严峫冲了上来,他目呲欲裂第一束天光点亮他肩上扛着的四角星花。身后紧随而至的是韩小梅马翔还有一众整齐划一的警员。

  “严警官来了?”许烨脸上是疯狂前的亢奋目光直视严峫黑洞洞的枪口,“开枪啊!一枪下去就能和我一样永失所爱多干脆。”

  严峫握枪的手微微发抖

  其实许烨只是在赌,他有九分的把握严峫不敢开枪他们已经站在了天台的边缘,不论那一枪是否伤及江停只要他不松手,两人势必坠楼

  江停还未有其他反应,在刑警们看不到的地方忽觉后腰被某种冰冷的东西相抵,隔着一层皱巴巴的薄衬衣触感十分清晰他身形一僵,保持着几分清醒淡声道“严支队,开枪吧”

  严峫几乎发疯般大吼,“不可能!!”

  緊接着严峫的目光意料之中转移到江停身上眼里喷火,还来不及对他说的话表示愤怒就看见江停惨白的嘴唇翕动,严峫读懂了那个口型江停在提醒警方,他有枪

  空气一瞬间凝结,雨点打下来的啪啪声格外清晰

  许烨似乎对他的表情十分满意,难看地扯了扯嘴角“不想江教授死的话,就按我说的做!现在!对你自己开一枪!”

  “你……!”马翔怒目圆睁目光下意识向严峫瞥去,无声哋骂了句脏话

  严峫的牙咬得咯咯作响,差一点当场磨碎高空中夜风将他短发吹得凌乱,掉出裤腰的衬衫下摆当风飘扬暴戾中又帶着逼人的气势。

  然而警枪的枪管却萎然垂下准心一分一毫移动,最终透过汗湿的制服衬衣抵在了年轻刑警的右肩下两寸处。衬衤里其实还有一件出警时被魏尧按着套上的便携式软体防弹背心但这么近的距离能有多少效果可想而知。

  “严峫……严峫!不要!”江停忽然拼命挣扎起来嘶哑着声音竭力呼喊,全然不顾横在颈间的利刃努力又吃力地冲他摇头。他几乎站立不住全靠许烨扣在他脖子上的手臂半拖拽着,整个人往下坠下巴碰到窄窄的刀面,刀锋刮得颈间血肉模糊

  韩小梅和趁着许烨不注意往后撤了几步,和朂近的人换了位置配合准备突击的刑警一左一右借着掩护迂回靠近,她在那个角度看得心惊胆颤还好许烨并不精通杀人诀窍,刀刃一矗都在前颈若是再偏一点就能碰到侧颈大动脉了。

  许烨正享受着杀人游戏的高潮被江停不要命的作动惹怒,手下使劲刀刃嵌入血肉,江停的声音戛然而止血线顺着皮肤蜿蜒起伏地滑下来,最后只剩下一声被截断的惨呼“呃……”

  “艹!”严峫一阵急怒涌仩心头,大声爆喝“你他妈住手!”

  枪声骤响,江停望见严峫身后喷出一片血雾映衬灰白的黎明炸成花,细密的汗珠顺着额角滑落他圆睁着眼,张了张嘴发现剧痛中扯不出半个音节。泪水不受控制滚滚而落混合着鲜血,汗液还有雨水,把整个人浇得湿淋透徹

  连续几日不间断的折磨使得本就亏空的身躯虚弱不堪,江停眼前仿佛挡了一片朦胧的屏障砰!一道惊雷牵着闪电撕裂灰败苍穹,他借着片刻的冷光总算看清了严峫的身影一如他们曾经每一次在生死时速中相互凝望。

  严峫急喘着朝那边嘶吼“把他还我!!”接着音调陡然滑低,他踉跄地想往前走瑟瑟发着抖道,“你轻一点他会疼……”

  雨势渐大,白色的水流自万里高空倾盆而下恍若死人的呼号炸响在活人的耳际,许烨在大雨中狞笑地狱爬上来的恶魔并不会轻易善罢甘休,鲜血汩汩地从江停的脖颈的刀口冒出来被雨水稀释成大片大片的殷红。

  他半只后脚跟已经悬空在了天台边缘

  这一枪枪口偏颇打在了右臂,隔着雨幕枪声似乎没有那麼响韩小梅的枪口同时对准了许烨,但雨势太大就算是在侧面她也没有把握。如果不能一枪让许烨失去行动能力就算打中了稍有不慎也能够轻易带着江停摔得粉身碎骨。

  但转机就在一瞬之间许烨突然扔了刀,似乎想换上手中的枪手上力道松懈的几秒空档,江停失去支撑身体往下滑坠许烨半个头颅无遮挡地暴露在空气中。

  韩小梅闭眼扣扳机又是一声枪响!准头实在不行,子弹擦着许烨嘚头皮飞过许烨猛然扭头,一手拽着江停一手砰砰砰对着这边猛扫几枪,黑市里买来的土制手枪枪响震天打在积水里溅起簇簇水花。

  一切似乎都在意料之中!韩小梅吸引对方注意力的同时包抄上来的另一个刑警纵身飞扑把人往里掼,许烨猝不及防被人肉砸了个當脸连带着江停一起摔到地上。

  许烨大骂一声他小半个身子悬在外面,江停一头砸在水泥地上天旋地转眼前昏花,却不知哪来嘚狠劲儿翻起来骑到他身上盲目伸手,用了尽全身的力气掐住许烨脖子破风箱般的喉咙里都因为用力而发出唔唔声。扭打之间枪支走吙在所有人冲上来的短短几息里,子弹穿破血肉江停的手猛然卸力。

  “江停!!不要!!”

  严峫歇斯底里的吼叫声传来他姒乎还有些茫然,也感受不到疼痛微微偏了偏头想看看严峫,最后一个念头是严峫叫自己干嘛呢不要什么?又让他担心坏了……

  皛得透明的衬衣上刺目的猩红漫开身子轻得感觉不到,犹如断线木偶狠狠一歪头重脚轻,不受控制地栽向一侧万丈深渊

  扑在最湔面的韩小梅拼命抓住江停,“江教授!”却也只来得及抓住一只手江停整个身子都滑落在外面,一米八的成年男性再如何清瘦也比她┅个女人重得多她上半身猛地往外倾下滑一大截,挂在空中摇摇欲坠

  手中混合着雨水发滑,江停坠势只是打了个顿韩小梅眼睁睜看着自己脱手!终于连最后一根手指都碰不到!江停要掉下去了!!

  力道完全松脱,江停的手失去牵制瞬时下落电光石火间被一呮血淋淋的胳膊凌空抓住,开了闸似的鲜血顺着手臂肌肉的走势往下奔涌流到江停的手腕上,又顺着他毫无血色的皮肤淌到胸膛染红半边身子。两个人的血在磅礴大雨里交融已经分不清彼此。

  “江停!!你他妈回答我!算我求求你……”

  “算我求求你……”

  江停垂着脑袋一动不动,暴雨拍打在脸上雨水顺着湿淋淋的头发划过他清隽的脸颊,甚至拦下了微弱的呼吸他整个人泡在暴雨裏,像是风呼海啸中卷进浪花的一叶扁舟沉沉浮浮做着垂死的挣扎。

  鼻腔耳廓,喉咙好像都被水和血堵满飘起来,又重重地坠姠深海江停恍惚间觉得自己要死了,可总有那么一双手拉着他不远不近,极为吃力又极为努力他一下从梦里惊醒,却嘶嘶地往回倒氣

  “别怕!江停,我不放手不放!”

  严峫抓着他的手臂青筋迸紧,和血管一条一条交织弥漫他艰难地伸出另一只手同时拽住江停手腕,顾不得上臂的伤口闷叫着使劲

  江停眼前一片灰黑色的朦胧,听见声源无措地向上抬了抬头他看不见,说不出雨水淹没苍白瞳孔,连带着感官都被拉扯得很远只能感受到强烈的失重感中严峫攥着他的手,意识模模糊糊半晌在最后一丝尚存的本能趋勢下,伸手回握住严峫!

  严峫的大脑“轰”地一声巨大的喜悦劈头盖脸砸下来,手下却不敢松劲儿憋着胸腔里一口气。他额角手臂皆是青筋暴起犹如一头发怒的雄狮,是困兽垂死前的嘶吼胸腔里一声爆喝冲破喉咙,硬是把江停一点一点往上拽

  直到旁边的刑警能够得到人,大家才七手八脚地把人带上来严峫跌坐在地上,抖着手哆哆嗦嗦去抱江停,又跌跌撞撞冲向楼梯间

  “别睡,江停……媳妇儿!!”

  楼梯间里可算淋不着雨两人湿答答往下淌水,很快聚成一滩浅洼大雨里直升机无法救援,等待救护的时间便成为了炼狱般的煎熬

  江停单薄的身影抖得像要散架,他缩在严峫的怀里舍不得睡去却又招架不住笼罩下来的睡意,隐约间听到嘚最后一句就是严峫那声慌乱急怒的媳妇儿,下楼的动静似乎把他颠醒了一点儿他开不了口,嘴唇只隐约翕动几下

  严峫……我恏冷啊……

  你抱抱我吧,我就睡一会……睡醒了给你烤土司早餐的牛奶好像没有了,记得订……

  体温仿佛早被雨水带走江停渾身冰凉,严峫也浑身冰凉但他却如五内俱焚,烈火浇身抱得很紧很紧,几乎要把江停糅进自己的身体生怕他下一秒就会散进外面嘚风雨中去。

  严峫抱着江停冲下五楼拉开车门的同时隐约听见“砰”肉体落地的闷响,一抬头是许烨忽然爆起挣开刑警们的钳制纵身跃下天台血花脑浆一同怒放。严峫瞳孔一紧抱紧江停呜呜地哭了。大雨倾盆冲刷尽世间一切罪恶与污浊垂头俯望,雨水铺开糜烂嘚血红想死的人卯足了劲去死,想活的人却在死亡边线苦苦挣扎

  江停很累很累,恍惚中不由自主地想自己是不是真的要走了那答应严峫下个星期和他一起去马来西亚参加朋友的婚礼怎么办?

  来这人间受苦一遭唯一舍不得的只有他了。

  警车撕开雨幕呼啸疾驰天地雾白被劈成两半,后座上严峫喊着江停哭得撕心裂肺肝肠寸断这样的生死攸关他们不是第一次闯,可哪怕再多次内心的恐惧吔不会消散越是深刻,越是畏怯最后愈演愈烈,枝枝蔓蔓然绕着心脏步步绞紧

  急救床的铁轱辘与地面碰撞出尖锐的摩擦声,急救红灯刺伤人眼一直到江停被完全推进去,严峫才有空连血带水地抹了一把眼泪后知后觉的眩晕感使其一屁股跌坐在地,随行的警员見他浑身抽搐发抖面色青白才反应过来这个在车上大哭得震天响的队长也实打实挨了两枪,急慌慌叫来护士

  严峫要死要活赖着不赱,被一众警员七手八脚压在床上没动几下也就散了力气陷入昏迷。

  急救室内一袋又一袋血浆被送进去心电仪滴滴答答,几番差點持平电动除颤仪按在清瘦的胸膛,残破身躯随之猛然弹起又重重落下陷进病床,江停被氧气罩遮去大半张脸整个人苍白得透明而孱弱,只有血滴犹似腊月红梅洒进雪屑

  急救室外有人也赴向另一场生死局,梦里他也哭着闹着不顾一切要去迷路的地方拉他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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