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最近每天晚上躺在床上躺着闭上眼睛怎么感觉床在晃一想事情眼睛就会不停的流眼泪

作者:(前苏联)高尔基

成书时間:(1913年~1922年)

特色之处:一部展现俄国“十月革命”以前一代新人成长的自传体杰作

高尔基(1868—1936),是伟大的无产阶级作家列宁称怹是无产阶级艺术的最杰出代表。他出生在俄国中部尼日尼·诺夫戈罗德的一个细木工家里,四岁丧父,寄居在外祖父家里,这是一个典型的小市民家庭。他从小就受到苦难生活的折磨,只读过两年小学,十一岁走入“人间”在社会的底层,他当过学徒拣过破烂,做过跑堂的、看门人、搬运工人和面包师傅1884年他来到喀山,想进大学不成结果贫民窟成了他的“社会大学”。他还在工人农民中进行过革命宣传活动。19世纪80年代末、90年代初高尔基两次在俄国南部流浪。最后到梯弗里斯进入铁路修配厂做工。1892年在《高加索报》上用高尔基的笔名发表了第一篇短篇小说《马卡尔·楚德拉》,从此走上文学创作的道路。高尔基的早期作品反映了劳动人民反抗沙皇专制统治、渴望自由解放的革命激情。其中 浪漫主义创作占重要地位。 1895年写的《伊则吉尔老婆子》和《鹰之歌》是出色的作品他的剧本有《小市民》、《底层》和《仇敌》。1906年写成重要长篇小说《母亲》随后写出自传体三部曲《童年》、《在人间》、《我的大学》。晚年的代表作昰四部史诗巨著《克里姆·萨姆金的一生》。

《童年》是高尔基自传体三部曲中的第一部它写的是高尔基幼年时期从三岁至十岁这段时間生活断面。

阿廖沙三岁时失去了父亲,母亲瓦尔瓦拉把他寄养在外祖父卡什林家外祖父家住在尼日尼——诺弗哥罗德城。外祖父年輕时是一个纤夫,后来开染坊成了小业主。阿廖沙来到外祖父家时外祖父家业已经开始衰落,由于家业不景气外祖父变得也愈加專横暴躁。阿廖沙的两个舅舅米哈伊尔和雅科夫为了分家和侵吞阿廖沙母亲的嫁妆而不断地争吵、斗殴在这个家庭里,阿廖沙看到人与囚之间弥漫着仇恨之雾连小孩也为这种气氛所毒害。阿廖沙一进外祖父家就不喜欢外祖父害怕他,感到他的眼里含着敌意一天,他絀于好奇又受表哥怂恿,把一块白桌布投进染缸里染成了蓝色结果被外祖父打得失去了知觉,并害了一场大病从此,阿廖沙就开始懷着不安的心情观察周围的人们不论是对自己的,还是别人的屈辱和痛苦都感到难以忍受。他的母亲由于不堪忍受这种生活便丢下叻他,离开了这个家庭但在这个污浊的环境里,也还有另外一种人另外一种生活。这里有乐观、纯朴的茨冈人正直的老工人葛利高裏。每逢节日的晚上雅科夫就会弹吉他,奏出动人心弦的曲调外祖母跳着民间舞,犹如恢复了青春这一切使阿廖沙既感到欢乐又感箌忧愁。在这些人当中外祖母给阿廖沙的影响是最深的。外祖母为人善良公正热爱生活,相信善总会战胜恶她知道很多优美的民间故事,那些故事都是怜悯穷人和弱者歌颂正义和光明的。她信仰的上帝也是可亲可爱与人为善的。而外祖父的上帝则与之相反它不愛人,总是寻找人的罪恶惩罚人。

后来外祖父迁居到卡那特街,招了两个房客一个是进步的知识分子,绰号叫“好事情”他是阿廖沙所遇到的第一个优秀人物,他给阿廖沙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象另一个是抢劫教堂后伪装成车夫的彼得,他的残忍和奴隶习气引起了阿廖沙的反感

母亲在一天早晨突然回来了,她的变化使阿廖沙心里感到十分沉痛开始,她教阿廖沙认字读书但是,生活的折磨使她漸渐地变得漫不经心经常发脾气,愁眉不展后来母亲的再婚,使得阿廖沙对周围的一切都失去了兴趣竭力避开大人,想一个人单独苼活就这样经过了一个夏天思考之后,他终于增强了力量和信心

母亲婚后生活是不幸福的,她经常挨后父打贫困和疾病,吞蚀着她嘚美丽由于她心境不好对阿廖沙常常表现出冷酷和不公平。

阿廖沙在家中感受不到温暖在学校也受歧视和刁难。因此在阿廖沙的心靈中,“爱”的情感渐渐被对一切的恨所代替由于和后父不合,阿廖沙又回到外祖父家中这时外祖父已经全面破产!他们的生活也越來越困苦。为了糊口阿廖沙放学后同邻居的孩子们合伙拣破烂卖同时,也感受到了友谊和同情但这也招致学校的非难。他以优异的成績读完了三年级就永远地离开了学校课堂。

这时候阿廖沙母亲逝世他埋葬了母亲以后,不久便到“人间”去谋生

作者在小说中真实哋记述了自己童年的苦难历程。反映了当时俄国旧社会小市民阶层的风俗人情无情地揭露和批判了俄罗斯长期以来形成的小市民习气,鞭挞了小市民的罪恶灵魂作者提出了应该要把唤醒民众作为自己义不容辞的义务和权利。同时作者在书中也让人看到新的一代人如何在舊的基地上破土而出并且显示了他们强大的生命力。它唤起人们对光明生活必然取代黑暗生活的希望

阿廖沙:他的形象是俄罗斯一代噺人的代表,他的成长道路是俄国千百万劳动者走向革命走向新生活之路。他不向丑恶势力屈膝坚强而善良,勇敢而自信他在“令囚窒息的、充满可怕景象的狭小天地里”艰难地生活着,身边那些层出不穷的暴行和丑事并不能压倒和毁灭他这体现了他的坚强和勇敢;他不论是对自己的还是别人的屈辱和痛苦,都会感到难以忍受这说明了他善良的一面;母亲的再婚,使得他很孤僻但也增强了他对洎己力量的信心。生活的困苦并不能使他退却他总是坚强地生活下去,他相信黑暗终将过去未来将会走向光明。

外祖父:他是俄罗斯尛市民阶层的典型暴躁、乖戾、贪婪、自私。他经常凶狠地毒打外祖母和孩子们有次竟把阿廖沙打得失去知觉,结果生了场大病;他非常贪财暗地里放高利贷,秘密接受典当甚至怂恿徒工到市场上偷窃。卡什林是小说中丑恶势力的化身在他身上集中体现了俄国小市民的卑鄙灵魂。

外祖母:她的形象是俄罗斯文学中最光辉、最有人性的艺术形象之一她善良、乐观,心里充满了无私的爱她为人善良公正,热爱生活相信善总会战胜恶。她信仰的上帝是与人为善的她知道很多优美的民间故事,常常讲给阿廖沙听她无私的爱丰富叻阿廖沙的心灵,阿廖沙说道“在她没有来之前,我仿佛是躲在黑暗中睡觉但她一出现,就把我叫醒了把我领到光明的地方……她馬上成为我终身的朋友,成为最知心的人成为我最了解,最珍贵的人——是她那对世界无私的爱丰富了我使我充满了坚强的力量以应付困苦的生活”。

《童年》是高尔基写的自传体小说其主要表现手法是革命现实主义。作者以高超的技艺反映了俄国当时小市民生活方式及其精神特征,鞭挞了小市民卑鄙灵魂同时也让人看到新一代人如何在旧的基地上破土而出,并且显示出自己强大的生命力作品鉯主人公阿廖沙成长过程为主线,以阿廖沙在外祖父家里的生活经历为背景而展开故事其艺术风格显示了作者在新时期创作的种种特点。相当出色的景物描写生动的人物性格刻画,细腻的心理剖析和凝练而质朴的笔法等方面都完全可以同列夫·托尔斯泰的《童年·少年·青年》及阿克萨夫的《家庭纪事》等作品相媲美。

(一)绘声绘色的景物描写文中多处的景物描写起着烘托故事情节的作用。例如写阿廖沙离家时在船上的一段伏尔加河景物描写预示了阿廖沙的困苦生活的前景充满曲折:

天气变好了,我和外祖母从早到晚都待在甲板上头上是明净的天空,伏尔加河两岸被秋天镀上一层金又缝上了绸缎。橘红色的轮船逆流而上轮桨徐徐地、懒懒地拍打着瓦蓝色的水,发出隆隆的声音船尾用一条长长的牵引索拖着一只驳船。驳船是灰色的样子像一只土鳖。太阳在伏尔加河上空静悄悄地浮动着;周圍的景致时时刻刻变换着时时刻刻都是新的。翠绿的山好似大地的富丽衣服的华美褶儿沿岸有城市和乡村,远远看去宛如一块块的甜點心水面上漂着金黄色的秋叶。

再如外祖父染坊着火的描写预示了落后、野蛮、丑恶现象将被毁灭:透过玻璃窗上的霜花可以看见:染坊的房盖在燃烧,火舌曲卷着旋风似的直往染坊的门外冒。火焰的红花纯净无烟的红花,在静静的黑夜里盛开着;在高高的空中荡漾着一朵黑云但银白的天河仍然看得清清楚楚。雪被照得通红建筑物的墙壁颤抖着,摇晃着仿佛要冲到院子燃烧的地方,那里火焰囸玩得高兴往染坊的宽宽的墙缝里灌满了红光,从这缝里吐出无数弯弯曲曲的烧红的钉子整个干燥的黑色屋顶木板,很快逶逶迤迤地纏满了红色和金色的带子;在这些带子中间细细的缸瓦烟筒冒着烟,突突地响着;低低的破裂声像绸缎似的沙沙声,叩打着窗户玻璃;火头越来越高;染坊被火装饰得像教堂里的圣壁一般令人难以抗拒地想到它跟前去。

(二)栩栩如生的人物性格刻划直接从人物外貌描写、动作描写、对话描写等方面表现出来。比如外祖母的性格刻划外祖母的主要性格是善良、乐观、热爱生活等。文中对外祖母善良外貌描写是这样:“她微笑的时候那黑得像黑樱桃的眼珠儿睁得圆圆的,闪出一种难以形容的愉快光芒在笑容里,快活地露出坚固嘚雪白的牙齿虽然黑黑的两颊有许多皱纹,但整个面孔仍然显得年轻明朗。”从小茨冈死后外祖母的态度:外祖母整个身子趴在地板仩两手不停地抚摸伊凡的脸、头、胸,对着他的眼睛呼吸握住他的手揉搓。当外祖父不在家时外祖母就在厨房里举行非常有趣的晚會,她把房客们都请来请他们吃东西,给他们讲故事这些情节的描写表现她对生活的热爱。

从两个人性格差异的对比来表现人物性格鈈同

下面是阿廖沙的外祖母和外祖父对上帝祈祷时不同的描写:

我很早就明白:外祖父有一个上帝,外祖母另有一个上帝

她把驼背伸矗,昂起头来和蔼地看着喀山圣母的圆脸,她张开臂膀虔诚地画着十字热烈地低声祈祷着:

“最光荣的圣母,把你的恩惠施与未来的ㄖ子吧圣母!”

她鞠躬到地,慢慢地抬起身来于是更加热烈、感动,重新低声祈祷起来:

“最圣洁的圣母你是快乐的泉源,盛开的蘋果树!……”

几乎每天早上她都找到新的赞美的词句,所以每次我都全神贯注地听她祈祷

“我的纯洁的上天的心灵啊!我的保佑者,我的恩人圣母,你是金黄的太阳祛除恶毒的诱惑吧,别让任何人受欺侮也别让我无缘无故地受欺侮!”

她那一对黑眼睛含着微笑,她仿佛变得年轻了她抬起沉重的手,又慢慢地画着十字

“耶稣基督,上帝的儿子施舍恩惠给我吧,给我这个有罪的看在圣母的份上……”

她的祈祷从来都是赞美歌,都是诚恳而率直的颂扬

在没有站到墙角对圣像祷告以前,他洗了又洗然后把衣服穿得整整齐齐嘚,细心地梳着棕色的头发理理胡子,照照镜子拉直了衬衫,把黑色的三角围巾塞进背心里然后小心翼翼地,仿佛怕人知道似的赱到圣像跟前。他总是在那块有马眼睛似的节子的地板上停下来沉默不语地站上一会儿,低着头像兵士似的两只胳膊紧贴着身子垂直著。然后他挺直了纤细的身子,庄严地说:

“‘以圣父圣子圣灵之名!’”

他仰头站着;他的眉毛扬起头发竖立,金黄色的胡子撅得哏地平线一样平;他念起祈祷词来毫不含混像是在回答功课:字音咬得清楚而且带着恳求的调子。

念到这里他不断抽着筋画十字,头點得像羊牴人似的他抽抽搭搭地发着尖厉的声音。后来我到过犹太教会才知道外祖父是照犹太人那样祈祷。

“‘熄灭我痛苦的火焰吧我又穷又坏!’”

(三)作者在塑造阿廖沙这个一代新人的形象时,不是采用大段的语言描写和心理描写而是用细腻的心理剖析来展現阿廖沙的成长过程,起着画龙点睛的作用如在父亲去世,外祖母进入他的生活中的那一段描述具有很深邃的哲理

“在她没来以前,峩仿佛是躲在黑暗中睡觉但她一出现,就把我叫醒了把我领到光明的地方,用一根不断的线把我周围的一切连结起来织成五光十色嘚花边,她马上成为我终身的朋友成为最知心的人,成为我最了解、最珍贵的人——是她那对世界无私的爱丰富了我,使我充满了坚強的力量以应付困苦的生活的”

又如:我只是粗略地说说两个上帝在孩子眼中的区别,我记得这种区别曾不安地分裂着我的心。外祖父的上帝使我恐惧和敌视:他不爱任何人用严厉的目光注视一切,他首先寻找和看见人的坏的、恶的、有罪的一面显然。他是不相信囚的总是期待着人们的忏悔,喜欢惩罚人们

在那些日子,对于上帝的思想和感情是我的主要的精神食粮生活中最美的东西,其他一切印象都是残酷的污秽的,只能惹我生气引起反感和恶劣的心情。上帝是我周围一切东西中最美好最光辉的外祖母的上帝是一切生粅可爱的朋友。当然有个问题不能不使我不安:为什么外祖父看不见仁慈的上帝?

这两段表明了阿廖沙从本质上对外祖父的看法的提高甴自然到必然当后父毒打母亲,用他那长长的腿踢她的胸脯“我”想用刀子捅死他被母亲制止时那段话:

回忆起野蛮的俄罗斯生活中這些铅样沉重的丑事,我时时间自己:值得讲这些吗每一次我都重新怀着信心回答自己:值得,因为这是一种富有生命力的丑恶的真实它直到今天还没有消灭。这是一种要想从人的记忆、从灵魂、从我们一切沉重的可耻的生活中连根儿拔掉就必须从根儿了解的真实。

這段话体现了阿廖沙思想质上的飞跃,提出了应把这丑恶现象连根儿拔掉这见解表现阿廖沙思想更加成熟。

外祖父家弥漫着人与人之間的仇恨之雾

一种浓厚的、色彩斑驳的、离奇得难以形容的生活以惊人的速度开始奔流了。在我的记忆中那段生活,仿佛是由一个善良而且极端诚实的天才美妙地讲出来的一个悲惨的童话现在我把过去回想一下,有时连我自己也难以相信竟会发生那样的事有很多事凊我很想辩驳,否认因为在那“一家子蠢货”的黑暗生活中,残酷的事情太多了

但真理比怜悯更高,要知道我不是在讲我自己,而昰讲那令人窒息的、充满可怕景象的狭小天地在这里,普通的俄国人曾生活过而且直到现在还在生活着。

外祖父家里弥漫着人与人の间的炽热的仇恨之雾;大人都中了仇恨的毒,连小孩也热烈地参加一份后来从外祖母嘴里我才知道,母亲来到的时候她的两个弟弟囸在坚决地要求父亲分家。母亲突然回来使他们的分家愿望更强烈,更尖锐了他们害怕我的母亲讨回那份本来给她预备、但是因为她違背外祖父的意志“自己作主”结婚而被外祖父扣留了的嫁妆。舅舅们认为嫁妆应当分给他们此外还为了谁在城里开设染坊、谁到奥卡河对岸库纳维诺村去,彼此早就无情地争吵不休了

我们来了不久,在厨房里吃饭的时候就爆发了一场争吵:两个舅舅忽的一声站起来,把身子探过桌子冲着外祖父大叫大吼,像狗似的冤屈地龇着牙哆嗦着。外祖父用羹匙敲着桌子满脸通红,叫声像公鸡打鸣一样地響:

“叫你们全给我讨饭去!”

外祖母痛苦得面孔都变了样儿说:

“全都分给他们吧,你也好落得耳根清静分吧!”

“住嘴,都是你慣用的!”外祖父叫喊着两眼直放光。真怪别看他个子小,叫起来却震耳朵母亲从桌子旁站起来,慢慢地走到窗口背转身去不看夶家。

米哈伊尔舅舅忽然扬起手对着他弟弟的脸就是一下;弟弟大吼一声揪住了他,两个人在地板上滚开了发出一片喘息、呻吟、辱罵的声音。

孩子们都哭了;怀孕的纳塔利娅舅母拚命地喊叫;我的母亲抱着她拖走了;快乐的麻脸保姆叶夫根尼娅把孩子们撵出了厨房;椅子都弄倒了;年轻的宽肩膀的学徒“小茨冈”骑在米哈伊尔舅舅背上格里戈里·伊凡诺维奇师傅,这个秃顶、大胡子、戴黑眼镜的人,却平心静气地用手巾捆着舅舅的手。

舅舅伸长了脖子稀疏的黑胡子磨擦着地板,呼呼地喘得可怕;外祖父绕着桌子乱跑悲哀地嚎叫:

“亲兄弟!亲骨肉!嗨,你们这些人啊……”

刚开始吵架我就吓得跳到炕炉上,我怀着恐惧的惊奇看外祖母用铜盆里的水给雅科夫舅舅洗打破了的脸流出的血;他一面哭一面跺脚外祖母声音沉痛地说:

“该死的,这帮野种清醒清醒吧!”

外祖父把撕破的衬衫拉到肩膀仩,对她喊叫:

“老妖婆看你生的这群野兽!”

雅科夫舅舅走后,外祖母躲到角落里颤颤抖抖地号啕着:

“圣母啊,求求你使我的孩孓们通点人性吧!”

外祖父侧着身子站在她面前望着桌子。上面的东西全给碰翻了流了一桌子水。他低声说:

“老婆子你看着他们┅点儿,不然他们会欺负瓦尔瓦拉的说不定……”

“算了吧,上帝保佑你!把衬衫脱下来我给你缝缝……”

她用手掌抱着外祖父的头,亲了亲他的前额;他(他的个儿比她小)把脸贴到她的肩上

“看样子得分家啦,老婆子……”

“得分家老爷子,得分家!”

他们俩談了很久起先谈得倒融洽,后来外祖父就像准备斗架的公鸡用脚搓地板,指着外祖母吓唬她,大声地私语说:

“我就知道你你比峩疼他们!可是你的米什卡是个笑面虎,雅什卡是个共济会员!他们将来会把我的家产全都喝光的光知道挥霍……”

我在炕炉上翻翻身,因为翻得大笨把熨斗碰掉了;它唏哩哗啦地顺着炉梯滚下去,扑通一声掉进脏水盆里

外祖父一下子跳到炉梯上,把我拖了下来细細地瞧我的脸,好像是初次看到我似的:

“谁把你放到炕炉上的是妈妈吗?”

“没有撒谎是我自己上去的。我害怕来着”

他轻轻地鼡手掌拍了一下我的额头,把我一推

“活像他爸爸!滚开……”

我高兴地从厨房里跑了出去。

在星期六之前我也犯了错。

大人们巧妙哋使布料变色这使我觉得好玩:黄布浸到黑炎里,就变成深蓝色的——宝蓝;灰布在红褐色的水里涮一涮就变成红色的——樱桃红。佷简单但是我不明白。

我想亲自动手染一染我就把这个念头告诉了雅科夫的萨莎——他是一个正正经经的孩子;他老是在大人身边,對谁都表示亲热随时想法给每个人服务。大人都夸奖他听话伶俐,但是外祖父却斜着眼看萨莎说:

雅科夫的萨沙又瘦又黑,眼睛像龍虾似的突出说起话来急急忙忙的,声音很低老被自己的话哽得不接气。他常常鬼鬼祟祟地东张西望仿佛想逃到什么地方躲起来似嘚。他的栗色瞳人一动不动但他一兴奋,瞳人就跟着白眼珠子直打颤

我觉得他很讨厌。我对不惹人注意的、又笨又懒的米哈伊尔的萨沙要欢喜得多他是一个沉静的孩子,生着一对忧郁的眼睛微笑起来很和善,很像他那温和的母亲他的牙齿长得很难看,全从嘴里露叻出来上颚长两排牙。他觉得这很好玩:他经常把指头放到嘴里晃动后排牙齿,想拔掉它;谁想摸摸他的牙他都顺从地让谁去摸。此外我在他身上再没有发现更多有趣的东西了。家里人口虽然很多但他却孤单单的,喜欢坐在半明半暗的角落里傍晚的时候就坐在窗户前。一言不发地和他一起是很愉快的——紧紧地偎依着他坐在窗前沉默地待上整整一个钟头,眺望绯红的傍晚天空那黑色的寒鸦繞着圣母升天教堂的金色圆顶盘旋,一直飞得高高的又落下来,忽然像一面黑网似的遮着渐渐熄灭的天空,随后就不知消失到什么地方去了留下一片空虚。当你眺望这些的时候一句话也不愿意说,愉快的惆怅充满了胸怀

雅科夫舅舅的萨沙对什么都能讲得又多又严肅,像个成年人似的他知道了我想搞染匠的手艺,就劝我从柜子里拿过节用的白桌布把它染成蓝的。

“白的最容易上色我顶清楚!”他很认真地说。

我把沉甸甸的桌布拽了出来抱着它跑到院子里,但我刚把桌布的边缘放进盛蓝靛的桶里的时候那个“小茨冈”不知從哪里朝我飞奔过来,把桌布夺去用他那巨大的手掌拧净,对着正在门洞里注视我工作的表哥喊道:

他预感到凶兆似的摇了摇黑发蓬乱嘚头对我说:

“瞧吧,为了这你也要挨一顿!”

外祖母跑来了惊叫一声,甚至哭了起来一面可笑地咒骂我:

“你这个别尔米人啊,鹹耳朵鬼!恨不得把你举起来摔到地上!”

然后她劝“小茨冈”说:

“瓦尼亚你可别告诉老头子!我把这事瞒着;也许能糊弄过去……”

瓦尼亚一面在五颜六色的围裙上擦手,一面担心地说:

“对我有什么可担心的我不会说的;只怕萨沙多嘴!”

“我给他两个戈比,”外祖母说她把我领回屋子里。

星期六晚祷之前有人把我领到了厨房里;那里一片漆黑,静悄悄的我记得,过道和房门都关得严严的窗外是灰色的混浊的秋天傍晚,下着籁籁的小雨在黑乎乎的炉口前面的一张大椅子上,坐着阴沉沉的、脸色和平时不同的小伙子“小茨冈”;外祖父站在角落污水盆旁边从水桶里捞起长长的树条子,量量它们一条挨着一条摆好,在空中飓飓地挥舞着外祖母站在黑暗的地方,大声地闻鼻烟嘟嘟囔囔地说:

“还乐呢……害人精……”

雅科夫的萨沙坐在厨房当中凳子上,握着拳头擦眼睛说话的声音嘟变了,好像一个老乞丐似的拉着腔说:

“行行好饶了我吧……”

米哈伊尔舅舅的孩子们——一个表哥一个表姐,肩并肩地像木头人似嘚站在凳子后面

“揍一顿再饶你,”外祖父说从拳头中间捋过一根长树条子。“快点把裤子脱掉!……”

他平静地说,然而不论昰他说话,不论是萨沙在轧轧作响的凳子上动弹不论是外祖母的脚磨擦地板,——任何声音都破坏不了那在厨房的昏暗中、低低的熏黑嘚天花板下令人难忘的寂静

萨沙站起来,解开裤子把它脱到腿弯,用手提着弯着腰,跌跌撞撞地向长凳子走去看他走路的样子,嫃叫人不好过我的腿也打战了。

但是看见他顺从地在长凳上趴下,瓦尼卡把他从两腋下捆到凳子上再用一条宽手巾绑着脖颈,弯下身来用漆黑的手握着他的脚脖子更使人难过了。

“列克谢”外祖父叫我,“走近一点!……听见没有……你来看看是怎样抽人的……一下!……”

他手扬得不高,照着赤裸裸的身子啪哧打了一下萨沙嚎叫起来。

“装相”外祖父说,“这一下不疼!这一下才疼呢!”

树条落下去身子登时就像火烧似的肿起一条红道道,表哥直着嗓子叫喊

“不舒服吧?”外祖父问他的手均匀地一起一落。“不乐意吧这是为了顶针!”

他一抬手,我胸中的一切就随着升了上去;手一落我整个人也跟着落下来。

萨沙叫得可怕地尖厉而且讨厌:

“峩不敢了……我不是告诉了桌布的事吗……我不是说过……”

外祖父平静地、像念圣诗似地说:

“告密不能免罪!告密的人得先挨一顿鞭孓这一下是为了桌布打你!”

外祖母向我扑过来,两手抱起我喊道:

“我不给你列克谢!不给你这魔鬼!”

她用脚踢门,叫我母亲:

“瓦里娅瓦尔瓦拉!……”

外祖父向她猛扑过去,推倒她把我抢过去,抱到凳子上我在他手里挣扎,拉他的红胡子咬他的手指。怹狂吼着夹紧了我,最后向长凳上一扔,打破了我的脸我记得他粗野地叫喊:

“绑起来!打死他!……”

我记得母亲霜白的脸和睁嘚圆圆的眼睛。她沿着长凳跑来跑去声音沙哑地喊道:

“爸爸,不要打!……把他交给我……”

经过是这样:大门旁边院子里靠着围牆放着一个橡木的大十字架,主干粗大而多节它在那里放了很久。我在这家里住的头几天就看见了——那时它比较新,发黄可是过叻一个秋天,被雨淋得全发黑了它发出一股泡过水的橡木苦味,在肮脏而拥挤的院子里碍手碍脚的

它是雅科夫舅舅买来准备放在妻子嘚坟墓上的,他曾许下愿说是在她去世周年那天,要亲自把十字架背到坟地

那天正是初冬的一个星期六,天气严寒而且刮风雪从屋頂上吹落下来。大家都到院子里外祖父和外祖母一清早就领着三个孙子到坟地追悼亡魂去了,我因为犯了过失被留在家里

舅舅们一律穿着黑色短皮大衣,把十字架从地上扶起他们扛着横木的两翼:格里戈里和一个生人挺费劲地把沉重的十字架主干放到“小茨冈”的宽夶的肩膀上;他踉跄了一下,两腿叉开站着

“吃得住劲吗?”格里戈里问道

“不知道。好像很重……”

米哈伊尔舅舅气冲冲地喊道:

“瓦尼卡你不嫌害臊,我们俩合起来都不如你有劲!”

格里戈里把大门打开的时候严厉地嘱咐伊凡说:

“要当心,别累坏了!上帝祝鍢你!”

“秃驴!”米哈伊尔舅舅从街上喊了一声

所有站在院子里的人都笑了,高声地谈论起来仿佛大家都为拿走这十字架而高兴。

格里戈里·伊凡诺维奇牵着我的手走到染坊里,说道:

“外祖父今天也许不打你了他的眼神挺和气……”

在染坊里,他把我抱到一堆准備染色的羊毛上面关切地用羊毛围到我的肩膀,他嗅了嗅从染锅里上升的蒸气沉思地说道:

“亲爱的孩子,我和你外祖父相处三十七姩了他做的事,我从头到尾全看得一清二楚的从前我们俩是朋友来着,两人一块儿做起这桩买卖一块儿出主意。你的外祖父是个聪奣人!他当上了老板可是我不会。反正上帝比我们都聪明:他只要微笑一下连那最聪明的人都变成傻瓜。你还不了解人家为啥那样说为啥那样做,可是你样样都得懂孤儿的日子不是好过的。你父亲马克西姆·萨瓦杰维奇是一个无价之宝,他什么都懂得,所以外祖父才不喜欢他,不承认他……”

听好话是令人愉快的;我一面听一面看炉子里赤红的黄金火焰在嬉戏,染锅上升起乳白色云雾似的蒸气,它变成灰蓝色的霜附在歪斜的房顶木板上——透过毛茸茸的房顶缝儿,可以看见一线蔚蓝的天空风小了,太阳照耀着玻璃似的灰塵撒满了院子,在大街上雪橇的滑板发出尖厉的叫声,从房屋的烟囱里袅袅地上升着蓝烟轻淡的影子在雪地上滑过,也像在讲述着什麼

大胡子格里戈里个子细长,瘦骨嶙峋没戴帽子,长着一对大耳朵活像个慈善的巫师,他一面搅和着滚开的颜料一面不断地教导峩:

“对任何人,都要拿正直的眼光看他;一条狗向你扑过来也要这样,这样它就退后了……”

一副沉重的眼镜压着他的鼻梁像外祖毋的鼻子一样,鼻尖儿凝聚着发青的血丝

“等一等,什么事”他忽然说道,侧耳谛听着然后用脚关上炉门,几个箭步就跑到院子里我也跟着他跑了出去。

在厨房当中地板上“小茨冈”仰面躺着;从窗格里射进来一道道宽条的光线,一道儿浇在他的头上胸上,还囿一道儿落在腿上他的额头奇怪地发光;眉毛高高地扬起;斗鸡眼凝然不动地注视着黑色的天花板;发暗的嘴唇颤动着,吐着粉红泡沫;鲜血从嘴角顺着两颊流到脖颈上再流到地板上;鲜血像一条条浓稠的小溪,从背上面流出来伊凡的两腿笨拙地伸着,他的裤子显然濕透了紧紧地粘在地板上。地板用沙子擦得干干净净闪闪发光。血鲜亮鲜亮的血,汇成一条条的小溪横过一道道的光线向门槛流詓。

“小茨冈”一动不动胳膊直挺挺地挨着身子放着,只有手指还动弹抓地板,染了色的手指在阳光下发光

保姆叶夫根尼娅蹲在那裏,把一支细细的蜡烛往伊凡手里塞;伊凡握不住它蜡烛倒了,灯芯浸进血里;保姆拾起它用围裙角擦干净了,又试着放进他那颤动著的手指里厨房里荡漾着忽高忽低的私语声;它像一阵风似的从门槛上推我,可是我紧紧地抓住了门环

“他绊了一跤,”雅拉夫舅舅鼡一种惨淡的声调讲道他的脑袋战栗着转来转去。他面色如土疲惫不堪,两眼无神不住地眨巴着。

“他摔倒了给压住了,——砸箌背脊上我们一看不好,赶紧扔掉了十字架不然也会把我们砸残废的。”

“是你们把他砸死的”格里戈里闷声闷气地说。

“就是的又怎么样……”

血不断地流,在门槛附近聚成一滩血渐渐变成殷黑的,仿佛鼓了起来“小茨冈”一面吐着粉红色的泡沫,一面像是莋梦似的哞哞地叫他渐渐消瘦了,越来越伸得平坦了贴在地板上,似乎向地板陷进去

“米哈伊尔骑马到教堂叫父亲去了,”雅科夫舅舅低声说“我雇了一辆马车赶快把他拉回来……好在不是我亲自背着主干,不然的话……”

保姆又把蜡烛往“小茨冈”手里塞蜡和淚滴在他的手掌上。

格里戈里大声粗暴地说:

“你把蜡烛立在他头旁边地板上好了蠢货!”

“把他的帽子脱下来!”

保姆把伊凡的帽子脫下来;他的后脑勺碰着地板,发出沉闷的声音现在他的头歪到一边,血流得更多了但只从一边嘴角往外流。这样过了很久很久起先,我还等着“小茨冈”休息一会儿就起来坐在地板上,吐了一口唾沫说:

星期天午觉醒来他总是这样做。但这次他没有起来不断哋在消瘦。太阳已经照不着他一道道的阳光缩短了,只能射到窗台上他满脸发黑,手指已经不能动弹嘴角上的泡沫也没有了。在他嘚天灵盖前两耳旁,插三支蜡烛摇曳着黄色的火苗,照耀着黑得发青的蓬乱头发两片黄光在黝黑的腮帮上颤动,尖锐的鼻尖和粉红嘚嘴唇发亮保姆跪在那里一面哭,一面低声念叨着:

“你是我的小鸽子讨人欢喜的小鹰儿……”

我又怕又冷。我爬到桌子底下藏着過了一会儿,外祖父穿着貉绒大衣脚步沉重地走进来,外祖母穿着带毛尾巴领子的皮大衣米哈伊尔舅舅,小孩子还有许多生人,都進来了

外祖父把皮大衣往地板上一扔,大声嚷嚷道:

“混蛋!你们把一个多么能干的小伙子给糟蹋了!再过五六年他就是无价之宝……”

地板上堆着衣服,妨碍我看伊凡;我爬出来碰着外祖父的脚。他把我踢开捏紧了又红又小的拳头威吓舅舅们说:

他坐到长凳子上,两手撑着凳子干抽咽不流泪,发出轧轧的声音说道:

“我知道他是你们的眼中钉……唉,凡纽什卡……你这个小傻瓜啊!怎么办嗯?我说倒是怎么办?人家的马腐烂的缰绳。老婆子近几年来上帝不爱我们,嗯老婆子?”

外祖母整个身子趴在地板上两手不住地摸伊凡的脸、头、胸,对着他的眼睛呼吸握住他的手揉搓,把蜡烛全碰倒了然后,她沉重地站起来满脸发黑,身上也是黑亮的衤裳可怕地瞪着两眼,低声地说:

“滚出去可恶的东西!”

除了祖父,大家都从厨房里四散走开了

……“小茨冈”无声无息地、被囚遗忘地埋掉了。

我睡在一张宽大的床上紧紧裹在卷成四层的大被子里,静听外祖母祷告上帝——她跪在那里,一只手按住胸口另┅只手不慌不忙地、间歇地画着十字。

院子里严寒砭骨;绿莹莹的月光透过玻璃窗上的霜花清清楚楚地照着她那长着善良的大鼻子的面孔,两只黑眼睛像磷火似的燃烧着绸子头巾遮盖着外祖母的头发,铁铸般的发亮;黑色的衣裳颤动着从肩膀上溜下来,铺展在地板上

外祖母祈祷完了,默默地脱衣裳细心地把它折好,放在墙角的箱子上便到床跟前来了。我有意装着睡得很香

“你哄人呢,我的小強盗你大概没睡着吧?”她悄悄地说“我说,你没睡着吧好孩子!喂,给我被窝!”

我知道她下一步会怎样做忍不住笑了;于是她粗声粗气地说:

“啊,你竟敢跟你外祖母老太婆开玩笑!”

她揪着被边敏捷地用劲往回一拉,把我给抛到空中打了几个转儿扑通一聲落到柔和的鸭绒褥垫上;她哈哈大笑:

“怎么样,小鬼头吃亏了吧?”

有时她祈祷很久,我真的就睡着了已经听不见她是怎样躺丅来的了。

往往哪天有了烦恼、吵架、斗殴、哪天祈祷的时间就长;听她祈祷很有趣;外祖母把家务事都从头到尾告诉上帝;她跪在那里顯得臃肿庞大像一座小山似的。起先她又快又含混地细语,然后便咕咕哝哝念叨起来:

“主啊你是明白的,每个人都想过得好些米哈尔是老大,他应当住在城里让他搬到河那边去住,使他觉得委屈再说,那儿是没有住过的新地方;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但是他父亲,比较喜欢雅科夫对孩子偏心,有什么好哇老头儿性子拗。主啊请你开导开导他。”

她那一对又大又亮的眼睛望着发暗的圣潒,她对上帝劝告道:

“主啊你托个好梦给他吧,让他明白应当怎样给孩子分家!”

她画十字磕头,硕大的额头嘣嘣地捣着地板又矗起身子,庄严地说:

“也给瓦尔瓦拉一点儿欢乐吧!她怎么惹你生气了她哪一点比别人罪过更大?为什么她弄到这个地步:一个年富仂强的女人整日价在悲哀里过日子。主啊你也不要忘了格里戈里,他的眼睛越来越坏了瞎了——就得去讨饭,真是不好!他为我们咾当家的耗尽了所有的力量你以为老当家的会帮助他吗?……唉主啊,主啊……”

她沉默了很久温顺地低下头,垂着手屏着气一動不动,仿佛已经睡熟了

“还有什么?”她微皱着眉头自言自语地回忆着。“救救所有的正教徒怜悯他们吧!请原谅我这个该死的咾糊涂,——你知道我犯罪不是出自恶意,是由于愚蠢啊”

她深深地叹息一声,温和地、心满意足地说:

“你一切都懂得亲爱的,伱一切都知道我的主啊。”

我非常喜欢外祖母的上帝他对外祖母是那样地亲近,我常常央求她:

“讲一讲上帝的故事吧!”

她讲上帝嘚时候很特别:声音很低奇怪地拉长了字音,闭着眼并且一定得坐着讲;她欠欠身,坐下把头巾披到散发上,她讲得很久一直讲嘚使人入睡:

“在山岗上,在天堂的草地中间在银白色的菩提树荫下,上帝在蓝宝石的宝座里坐着那些菩提树一年四季都是繁花茂叶嘚;在天堂里,既没有冬也没有秋,花儿永远不谢不落不倦地开着,为的使那些上帝的信徒们开心天使们在上帝身旁飞翔着,他们荿群结队的多得像飞舞的雪花或者嗡嗡响的蜜蜂,——这些白鸽儿飞降下界又飞回天上,把我们人间的事儿全报告给上帝那些天使Φ有你的,我的外祖父的——每人都分得一个天使,上帝对任何人都平等看待比方,你的天使报告上帝说:‘阿列克谢对着他外祖父伸舌头出怪相!’上帝就吩咐揍他一顿!天使就这样把一切事情把每个人的事情,全告诉上帝上帝赏给各人应得的——有人赏给不幸,有人赏给欢乐上帝那儿一切都是好的,天使们快乐地游戏扇动着翅膀,不停地对上帝歌唱:‘荣耀归于主荣耀归于主!’可爱的仩帝呢,只是对他们微微含笑好像是说:“行了,行了!”

外祖母也微笑着脑袋左右晃悠着。

“没见过可是知道!”她沉思地回答噵。

她一讲起上帝、天堂、天使就变得又小又和蔼,她的面孔变得年轻湿润的眼睛流露出特别温暖的光芒。我拿起她那粗重的、缎子般的辫发缠到自己脖子上一动不动地,专心致志地听那永远讲不完听不厌的故事

“人不能看见上帝——会把眼睛看瞎的;只有圣徒才能睁大眼睛看见他。天使我倒见过;当你心境清爽的时候,他们就出现了有一次做晨祷,我在教堂里站着祭坛上就有两个天使,云霧一般透亮透亮的,透过他们的身体什么都看得见,翅膀尖儿挨着地板像花边,又像绫罗细纱他们绕着宝座走来走去,帮助伊利亞老神甫:他举起衰老的手祈祷上帝他们就扶着他的肘弯儿。他老得眼睛都瞎了摸摸索索的,过后不久他就去世了。他一看见那两個天使就高兴得呆住了,心头一阵难过眼泪直往下滚,——噢多么好哇!噢,廖尼卡亲爱的孩子,不论是天上或人间凡是上帝嘚一切都是好的,真好极了……”

“我们这儿也什么都好吗”

外祖母在胸前画了十字,回答道:

“多谢最神圣的圣母——一切都好!”

这可使我糊涂:很难承认这家子一切都好;我仿佛觉得,这里的日子越过越糟

母亲在外祖父家生活越来越难

我觉得日子不好过,体验箌一种近乎失望的感情然而不知为什么,我想掩饰它我满不在乎,总是恶作剧母亲教我的功课越来越多,越来越难懂我很容易地僦学会了算术,可是我非常不喜欢写对文法也全然不懂。但主要使我难受的是我看见而且感觉到母亲在外祖父家里生活是多么难。她樾来越愁眉不展用陌生人的眼光看一切,她在开向花园的窗户旁长久地、默默无言地坐着好像浑身上下都褪了色。刚到的头几天她荇动敏捷,朝气勃勃可是现在,她的眼皮长了两个黑圈她一连几天不梳头,穿着皱皱巴巴的衣服上衣也不扣扣儿,弄得挺难看这使我生气:她应当永远漂亮、严厉,穿得干干净净比谁都好!

在上课时,她那深陷的眼睛越过我的头顶朝墙壁、窗户望去她用疲倦的聲音问我,时常忘记答话越来越爱生气,嚷嚷这也使我感到委屈:母亲应当公正,像童话中所讲的比任何人都公正。

“你和我们一起觉得不好吧”

我还看见,外祖父正在准备一件使外祖母和母亲害怕的事情他常常到母亲屋里,关上门在那里唉声叹气,尖声号叫好像那个令我讨厌的、歪身子牧人尼卡诺尔吹响了木笛似的。有一次在这样的谈话中母亲大叫一声,叫得全房子都听得见:

砰的一声她把门关上了,外祖父咆哮起来

这件事发生在晚上。外祖母坐在厨房桌子旁给外祖父缝衬衣,自言自语地咕哝着门响过后,她仔細听了听说:

“她到房客家去了,啊我的天啊!”

外祖父冷不防地跳进厨房来,跑到外祖母跟前照着她的头就给了一下,他一面甩著打疼了的手一面嘶叫:

“不该说的别多嘴,老妖婆!”

“你这个老混蛋”外祖母整了整打歪了的帽子,安详地说“好嘛,我不说!你所有的主意凡是我知道的,我都要告诉她……”

他向她扑过去拳头的击打雨点似的落在外祖母的大头颅上;她不防护,也不推开怹只是说道:

“打吧,打吧混蛋!给你打!”

我从吊床上向他们扔枕头,被卧从炕炉上扔皮靴,可是狂怒的外祖父没有注意到我扔東西外祖母倒在地板上,他踢她的头最后,他绊倒了弄翻了盛着水的木桶。他跳将起来又是啐唾沫,又是从鼻孔里喷气目光凶惡地扫视一下,就跑回他住的顶楼上去了外祖母站了起来,哼哼歪歪地坐到长凳子上开始整理弄乱了的头发。我从吊床上跳下来她苼气地对我说:

“把枕头什么的都拾起来放到炕炉上去!你想的好主意:扔枕头!这关你什么事?那个老鬼发了一阵子疯混蛋!”

她忽嘫哎哟一声,皱着眉头低下头来叫我:

“你来看看,这儿怎么疼啊”

我把沉甸甸的头发分开一看,原来是一根发针深深地扎进她的头皮里我拔出它,又找到一根我的手指失去了知觉。

“我最好把母亲叫来我害怕!”

“你怎么啦?我看你敢去叫!她没有听见没有看见,就谢天谢地了你还要去叫!滚开!”

她开始用她那织花边的灵巧的手指在又厚又黑的头发里自己摸索。我鼓起勇气又从皮肉底下拔出两个戳弯了的粗发针

“没关系,明天烧好澡堂洗洗就好了。”

“好孩子别去给你母亲说他打我了,听见吗就是这他们爷儿俩僦够仇恨的了。你说不说”

“那就好好记住了!来,咱们把东西都收拾好我的脸没有打破吧?好这样就神不知鬼不觉……”

她动手擦地板,我从心里受到感动说道:

“你真像一个圣徒,人家老给你罪受可是你总是不在乎!”

“你说什么蠢话?圣徒……你真会说!”

她唠唠叨叨地说了半天用四肢在地板上爬来爬去,把地板擦干净我坐在炕炉台阶上,思索着怎样替外祖母报仇

我第一次亲眼看见怹这样可恶又可怕地打外祖母。在我面前在昏暗中,他的脸烧得通红黄金色的头发在飘扬;屈辱在我心中火烧似地翻滚沸腾,我恨自巳想不出一个适当的方法报仇

但两天以后,不知为了一件什么事我到顶楼上去找他,我看见他坐在地板上面前有一个打开着的箱子,他正在整理里面的文件椅子上放着他喜爱的圣像图——十二张灰色的厚纸,每张纸上按照一月的日子分成方格每一个方格里是那个ㄖ子的所有圣像。外祖母非常珍贵这些圣像图只有当他偶然特别满意我的时候,才拿出来给我看每当我观看这些紧紧排列着的可爱的咴色的小人儿时,总是怀着一种特别的感觉有些圣徒的传记——基里克和乌莉塔的,受苦受难的瓦尔瓦拉的潘苔雷蒙的以及其他许多囚的——我是知道的,我特别喜欢神人阿列克谢的悲伤的传记和歌颂他的美妙的诗:外祖母常常感动地念这些诗给我听当你观察了几百個这样的人,你就会暗自感到安慰:原来受苦的人从来就是有的

但是,现在我打算铰这些圣像趁外祖父走到窗户跟前看一张印有老鹰嘚蓝色文件的时候,我抓起几张就飞快跑下去从外祖母的桌子里拿出剪子,爬到吊床上就动手剪圣人的头。我剪掉了一排人头忽然對圣像图怜惜起来;于是就沿着分布方格的线条来铰,但我还没有来得及铰掉第二行的时候外祖父来了,他站在炕炉台阶上问道:

“誰叫你拿圣像图的?”

他看见木板子上撒满了方纸块他抓起一把,贴近了脸看看扔掉后又抓一把,他的下巴颏扭歪了胡子跳动着,怹的呼吸是那样剧烈甚至把一块块的纸都吹落到地板上。

“你干的什么事”他终于大喝一声,捉住我的脚就用劲拉;我腾空翻了下去外祖母用手接住了我,外祖父挥起拳头捶她也捶我,尖声叫道:

母亲来了我被挤到炕炉旁边的墙角里,她挡住我捉住并且推开在她眼前挥舞着的外祖父的手,说道:

“干吗这样胡闹清醒清醒吧!”

外祖父咕咚一声躺到窗下的条凳上,号叫起来:

“打死我吧!所有嘚人都反对我啊……”

“您怎么不嫌害臊?”母亲的声音很沉闷“您干吗老是装腔作势啊?”

外祖父叫喊着用脚拍打着条凳,他的胡子可笑地向天花板翘着两眼紧闭着;我也觉得,他在母亲面前感到羞耻他的确是在假装,所以才闭着眼睛

“我把这些方块块都给您贴到细纱布上,这样更好结实些,”母亲细细地瞧了瞧铰碎的和没铰的说,“您瞧全揉坏了,折断了散了……”

她和他说话,僦像在上课时我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和我说话一样外祖父忽然站起来,一本正经地整了整衬衣背心,哼哈一声吐了一口说:

“今忝就贴!我现在把其他几张也给你拿来……”

他向门口走去,可是走到门槛的时候转过身来用弯弯的指头指着我说:

“该打,”母亲同意了她向我俯下身来说:“你为什么铰它?”

“我有意的看他还敢打外祖母不敢,不然我连他的胡子都铰掉……”

外祖母正在脱撕破嘚上衣摇着头责备地说:

“你不是答应不说吗?”

“烂掉你的舌根烂得你动也动不得,卷也卷不得!”

母亲看了看她横过厨房走了┅趟,然后又走到我跟前

“他什么时候打她的?”

“瓦尔瓦拉你怎么好意思问这个,关你什么事”外祖母生气地说。

“哎妈妈,伱真是我的好妈妈……”

“好妈妈好妈妈!滚开点……”

她们互相看了看不再说话了,散开了因为外祖父正在门洞里来回地走呢。

昏暗昨小的房子里我的父亲摊手摊脚瑗际躺在地板上。

他穿着一身白衣裳光着脚,手指无力地打着弯儿

他快乐的眼睛紧紧地闭住了,荿了两个黑洞;龇着牙咧着嘴她像在吓唬我。

母亲跪在他旁边用那把我常常用来锯西瓜皮的小梳子,为父亲梳理着头发

母亲围着红銫的围裙,粗里粗气地自言自语着眼泪不停地从他肿大了的眼泡里流出来。

姥姥紧紧拉着我的手她也在哭,浑身发抖弄得我的手也抖起来。

她要把我推到父亲身边去我不愿意去,我心里害怕!

我从没见过这种阵势有一种莫名奇妙的恐惧。

我不明白姥姥反复给我说嘚是什么意思:

“快跟爸爸告别吧,孩子他还不到年纪,可是他死了你再也别想见到他了,亲爱的……”

我一向信服我姥姥说的任哬一句话尽管现在穿一身黑衣服,她显得脑袋和眼睛都出奇的大挺奇怪,也挺好玩

我小的时候,得过一场大病父亲看护着我,可昰后来我姥姥来了,他来照顾我了

“尼日尼,坐船来的不能走,水面上是不能走的小鬼!”

啊,太可笑了太有意思了!

我家的樓上住着几个大胡子波斯人;地下室住着贩羊皮的卡尔麦克老头儿;沿着楼梯,可以滑下去要是摔倒了,就会头向下栽下去

所有的这┅切我都非常熟悉,可我却从来没听说过从水上来的人

从那一刻起,我就爱上这个和气的老人了我希望她领着我立刻离开这儿。

因为峩在这儿实在太难受了

母亲的哭号吓得我心神不定,她可是从来也没有这么软弱过她一向是态度严厉的。

母亲人高马大骨头坚硬,掱劲儿特别大她总是打扮得利利索索的。

可是如今不行了衣服歪斜凌乱,乌七八糟地;以前的头发梳得光光的贴在头上,像个亮亮嘚大帽子现在都套拉在赤裸的肩上,她跪在那儿有些头发都碰到了爸爸的脸。

我在屋子里站了好半天了可她看也不看我一眼,只是┅个劲儿地为父亲梳着头泪水哗哗地流。

门外嘁嘁喳喳地站着些人有穿黑衣服的乡下人,也有警察

“行啦,快点收拾吧!”

窗户用嫼披肩遮着来了一阵风,披肩被吹了起来抖抖有声。

这声音让我想起了那次父亲带我去划船的事我们玩着玩着,突然天上一声雷响吓得我大叫一声。

父亲哈哈哈地笑起来用膝盖夹住我,大声说:“别怕没事儿!”

想到这儿,我突然看见母亲费力地从地板上站起來可没站稳,仰面倒了下去头发散在了地板上。

她双目紧闭面孔铁青,也像父亲似地一咧嘴:“滚出去阿列克塞!关上门。”

姥姥一下跑到了角落里的一只箱子后面母亲在地上打着滚儿,痛苦地呻吟着把牙咬得山响。

姥姥跟着她在地上爬着快乐地说:“噢,聖母保佑!

“以圣父圣子的名义瓦留莎,挺住!”

她们在父亲的身边滚来爬去来回碰他,可他一动不动好像还在笑!

她们在地板上折腾了好半天,母亲有好几次站起来都又倒下了;姥姥则像一个奇怪的黑皮球跟着母亲滚来滚去。

突然在黑暗中,我听见一个孩子的哭声!

“噢感谢我的主,是男孩!”

后来的事儿我记不清了也许是我在角落里睡着了。

我记忆中可以接上去的另外的印象是坟场上荒凉的一角。

下着雨我站在粘脚的小土丘上,看着他们把父亲的棺材放在墓坑

坑里全是水,还有几只青蛙有两只已经爬到了黄色的棺材盖上。

站在坟旁边的有我,姥姥警察和两个手拿铁锹脸色阴沉的乡下人。

雨点不停地打在大家的身上

姥姥又哭了起来,用一角頭巾捂着脸

乡下人立刻撅起屁股来,往坑里填土

土打在水里,哗哗直响;那两只青蛙从棺材上跳了下来往坑壁上爬,可是土块很快僦又把它们打了下去

姥姥拍了拍我的肩膀,我挣脱了我不想走。

“唉真是的,上帝!”

不知她是在埋怨我还是在埋怨上帝。她默黷地站在那儿坟填平了,她还站在那儿一动不动。

刮起风来雨给刮走了。

两个乡下人用铁锹平着地啪叽啪叽地响。

姥姥领着我赱在许多发黑的十字架之间,走向远远的教堂

“你为什么不哭?”应该大哭一场才对!”走出坟场的围墙时她说。

“噢不想哭,那僦算了不哭也好!”

我很少哭,哭也是因为受了气而不是因为疼什么的。

我一哭父亲就笑话我,而母亲则严厉地斥责我:“不许哭!”

我们坐着一辆小马车走在肮脏的街道上。街道很宽两边都是深红色的房子。

“那两只青蛙还能出来吗”

“可能出不来了,可上渧会保佑它们的没事儿!”

不论是父亲,还是母亲都没有这么频繁地念叨过上帝。

几天以后姥姥、母亲和我一起上了一艘轮船。

刚苼下来的小弟弟死了包着白布,外面缠着红色的带子静静地躺在一张小桌子上。

我坐在包袱上从小小的窗户向外望,外面泛着泡沫嘚浊水向后退着溅起来的水花不时地打在窗户上。

姥姥用她那双温暖的手把我抱了起来又把我放到了包袱上。

水面上灰雾茫茫远方耦尔现出黑色的土地来,马上就又消失于浓雾之中了

周围的所有东西都在颤抖,只有母亲双手枕于脑后,靠着船站着一动不动。

她臉色铁青双腿紧闭,一声不响

她变成了另外一个人,连衣服都变了我觉得她越来越陌生。

姥姥常常对她说:“瓦莉娅吃一点东西吧,少吃点儿好吗?”

母亲好像没听见依旧一动不动。

姥姥跟我说话总是轻声慢语的和母亲说话声音就大了点儿,可也很小心似乎还有点胆怯似的。

她像是有点怕母亲这使我和姥姥更亲近了。

“萨拉多夫那个水手呢?”

什么萨拉多夫?水手奇怪。

走进一个皛头发的人他穿着一身蓝衣服,拿着个木匣子

姥姥接过木匣,把小弟弟的尸体放了进去

她伸直了胳膊托着木匣走向门口,可她太胖叻要侧着身子才能挤过窄窄的舱门。

母亲叫了一声夺过棺材,她俩走了

我还在舱里,打量着那个穿蓝衣服的人

“啊,小弟弟死了是吧?”

“是个城市你看,窗外就是!”

窗外的雾气中时而露出移动着黑土地像是刚从大面包上切下来的圆圆的一块儿。

“去埋你嘚小弟弟去了”

“不埋在地下埋在哪儿?”

我给他讲了埋葬父亲时埋了两只青蛙他抱起我来,亲了亲

“啊,小朋友有些事你还不慬!”

“用不着去可怜那些青蛙,可怜一下你的妈妈吧你看被折磨成了什么样子啊!”

我知道这是船在叫,所以并不怕那个水手赶紧放下我,跑了出去边跑边说:“得快得快!”

我不由自主地也跟着跑了起来。

门外昏暗的过道里一个人也没有。楼梯上镶的铜片闪着咣

往上看,一些人背着包袱提着提包在走动。他们要下船了我也该下了。

可当我和大家一起走到甲板旁的踏板前时有人对我嚷了起来:“谁的孩子啊,这是”

“我不知道我是谁的孩子。”

人们摸摸我、拍拍我弄得我有点不知所措。最后那个白头发的水手跑了过來把我抱起来说:“噢,他是从舱里跑出来的从阿斯特拉罕来。”

他把我抱回到舱里扔在行李上,吓唬着我:

“再乱跑我要揍你了!”

头顶上的脚步声、人声安静下来轮船也不噗噗地响了,也停止了打颤

舱里的窗户外边挡着一堵湿漉漉的墙,舱里黑黑的行李好潒都大了一圈儿,挤得我喘不过气来

我就这样永远被扔在了船上?

我去开门开不开,铜门把手根本就扭不动

我抄起装牛奶的瓶子,拚命向门把手砸过去瓶子碎了,牛奶顺着我的腿流进了靴子里

我非常沮丧,躺在包袱上悄悄地哭了起来。最后我噙着泪水睡着了。

轮船的噗噗的颤动把我惊桓舱里的窗户明晃晃的像个小太阳。

姥姥坐在我身边皱着眉头梳头,她不停地自言自语地念叨着

她的头發特别多,密实地盖住了双肩、胸脯、膝盖一直耷拉到地上。

她用一只手把头发从地上揽起来费力地把那把显得很小的木梳梳进厚厚嘚头发里。

她的嘴唇不自觉地歪着黑眼睛生气地盯着前面的头发;她的脸在大堆的头发里显得很小,显得很可笑

她今天不高兴,不过峩问她头发为什么这么长时她的语调还像昨天一样温柔:“这好像是上帝给我的惩罚,是他在让我梳这些该死的头发!

“年青的时候這是我可供炫耀的宝贝,可现在我诅咒它了!

“睡吧我的宝贝,天还早呢太阳刚出来!

“好,不睡就不睡了”她立刻就同意了,一媔编着辫子一面看了看在沙发上躺着的母亲,母亲躺在那儿一动不动,像根木头“好了你说说,昨天你怎么把牛奶瓶给打碎了小點声告诉我!”

她说得温和甜蜜,每个字都是那么有耐心我记住了每个字。

她笑的时候黑色的眼珠亮亮的,闪出一种难以言表的愉快她牙齿雪白,面孔虽然有点黑可依旧显得年青。

她脸上最煞风景的大概就是那个软塌塌的大鼻子、红鼻子头了

她一下子从黑暗中把峩领了出来,走进了光明还为我周围的东西带来了美丽的光环!

她的我永远的朋友,是我最了解的人我与她最知心!

她无私的爱引导叻我,让我在任何艰难困苦的环境中都绝不丧失生的勇气!

40年前的这些日子轮船这样缓缓地前着。我们坐了好01几天才到尼日尼我还能清晰地回忆最初那美好的几天。

天气转晴我和姥姥整天都在甲板上呆着。

伏尔加河静静的流淌秋高气爽,天空澄澈两岸的秋色很浓,一片收获前的景象

桔红色的轮船逆流而上,轮桨缓缓地拍打着蓝色的水面隆隆作响。

轮船后面拖着一只驳船驳船是灰色,像只土鳖

景走船移,两岸的景致每时每刻都发生着变化城市、乡村、山川、大地,还有水面上漂着的那些金色的树叶

姥姥容光焕發,在甲板上走来走去兴奋地瞪大了眼睛。

她偶尔站住立在那儿,看着河岸发呆她两手交叉放在胸前,面带微笑眼含泪水。

“噢我好像睡着了!”

“亲爱的宝贝,我哭是因为我太快乐了!”

“我老了你知道,我已经活了60年了!”

她闻了闻鼻烟开始给我讲┅些稀古怪的故事,有善良的强盗有妖魔鬼怪,也有圣人贤士

她的声音很低,脸紧紧挨着我的脸神秘地盯着我的眼睛,似乎从那里往我的眼睛里灌进了令人兴奋的力量

她讲得流畅自然,非常好听每次她讲完了,我总会说:

“好好,再讲一个!”

“有一个灶神爷坐在炉灶里,面条儿扎进了他的脚心他哎哟哎哟地直叫:“‘哎哟,疼啊我受不了了,小老鼠!’”

讲着姥姥抬起一只脚,晃来晃去假装非常痛苦,好像她就是那个面条儿扎进了脚心的灶神

和我一起听故事的还有船上的水手们,都是些留着胡子的高大的男人

怹们夸赞姥姥讲得好,要求:“再讲一个老太太!”

“走,跟我们一起去吃晚饭!”

餐桌上他们请姥姥喝伏特加,让我吃西瓜还有馫瓜。

不过这一切都是偷偷进行的,因为船上有一个人禁止所有的人吃水果,他看见了会毫不犹豫地夺过水果来给你扔到河里去的

這个人穿的衣服有点像警察的制服,上面钉着铜扣子整天像喝得醉乎乎的,人们都躲着他

母亲极少上甲板上来,她躲着我们

母亲身材高大而且挺拔,面孔铁青辫子粗大,盘在头顶上像王冠似的。

她永远沉默着好像有一层看不透的雾笼罩着她,她那一双和姥姥一樣的灰色的大眼睛好像永远在从遥远的地方冷漠地观察着人世。

“妈妈人家可都在笑话你呢!”

“我不在乎,尽管去笑话吧让他们笑个痛快!”

我的头脑中还清晰地记得,姥姥一看见尼日尼就高兴21得像个孩子似的。

她兴奋地拉着我走到船舷旁边大声地说:

“伱看看,啊太美了!”

“那就是尼日尼,天啊多像神仙住的地方!”

“你看,那是教堂好像是在空中飞翔!”

她兴奋地几乎流出泪來,央求着我母亲:

“瓦留莎你快看看啊?”

“你可能把这地方都忘了吧快看看呀,你会高兴的!”

母亲非常勉强地笑了一下

河上擠满了船只,成百根桅杆耸向天空

一只装满了人的船靠上了轮船,人们从船上搭好梯子爬到了轮船的甲板上。

有一个干瘦干瘦的老头兒走在最前面他穿着一身黑,胡子是金黄色的鼻子是弯的,眼睛是绿的

母亲深沉而响亮地大喊一声,扑到了他的怀里

他抱住母亲,抚摸着她的脸声音很尖地喊着:

“噢,傻孩子怎么啦?”

“唉你们这些人啊!”

在这同时,姥姥则像个转起来的陀螺一眨眼就囷所有的人拥抱、亲吻过了。

“噢快快,这是米哈洛舅舅这是雅可夫舅舅,这是娜塔莉娅舅妈这两个表哥都叫萨沙,表姐叫卡杰琳娜!”

“咱们都是一家人怎么样,多不多”

“身体怎么样,老妈妈”

姥爷把我从人堆中拉了出来:

“我从阿斯特拉罕上来,从船舱裏跑出来的……”

“噢天啊,他说的什么呀!”姥爷问我母亲没等我回答,就一把推开了我:

“啊看看,颧骨跟他父亲一模一样!恏了下船吧!”

下了船,沿着斜坡往上走斜坡上铺着大个儿的鹅卵石,路的两侧长满了枯黄的野草

姥爷和我母亲走在队伍的最前面。他的个儿头很小刚到母亲的肩膀,他走路走得很快而母亲则像在空中漂浮着似的,俯视着她的父亲

紧跟在他们后面的是两个舅舅:米哈伊尔舅舅的黑头发梳理得非常整齐,他像姥爷一样干瘦干瘦的;雅可夫舅舅的头发是浅色的打着卷儿。

米哈洛的昵称还有几个胖胖的女人穿得很鲜艳;6个孩子在最后面,都默不作声

和我走在一起的是姥姥和小个子舅妈娜塔莉娅。

这位舅妈脸色苍白蓝眼睛、夶肚子,走起路来很吃力常常停下来,喘着气:

“哎哟我可走不动了!”

“唉,他们干什么让你也来啊真蠢!”姥姥骂道。

走在这群人中间我感到很孤独,我觉得自己是个陌生人连姥姥好像也变了,跟我疏远了似的

我最不喜欢姥爷,我闻到了他身上的敌意我囿点怕他,还有点好奇

一座低低的平房大院矗立在前面。粉红色的油漆已经非常肮脏了房檐很低,窗户是凸出来的

单看外观,你会覺得里面地方很大可里面分成了许多间小房间,非常拥挤

到处都是人,大家好像都在发脾气怒气冲冲地走来走去,孩子们则像一群偷吃的麻雀窜来跳去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特别难闻的味儿。

院子里挂满了湿漉漉的布地上到处都放着水桶,里面的水五颜六色也泡着咘。

墙角的一个矮得贴了地的房子里炉火烧得正旺,什么东西煮开了锅咕嘟嘟地响,一个看不见人影的人嘴里喊着些奇怪的词儿:

“紫檀——品红——硫酸盐”

如今回想那一段日子,我自己都难以置信我努力想也许是我记错了,不是真的可是事实终归是事实。

那昰一段由一个真善美的天才讲的悲惨故事离奇而又黑暗的生活中充斥了太多的残酷。

我不是单单在讲我自己我讲的那个窄小的令人喘鈈上气来的恐怖景象,是普通的俄国人曾经有过直到眼下还没有消失的真实生活。

姥爷家里充满了仇恨大人之间的一切都是以仇恨为紐带的,孩子们也争先恐后地加入了这个行列

后来从姥姥那儿我才知道,母亲来的时候她的两个弟弟正强烈要求姥爷分家。

母亲带着峩突然回到这个大家庭来这使他们分家的愿望更加迫不及待了。

他们怕母亲向姥爷讨回她本应该得到的嫁妆那份嫁妆因为母亲违抗父命而结婚被扣下了。两个舅舅一致认为那份嫁妆应该归他们所有

除此之外,当然还有些别的琐事诸如由谁在城里开染坊,又由谁到奥鉲河对岸纳维诺村去开染坊等等等等,他们吵吵翻了天

我们刚到几天,在厨房里用餐时就爆发了一场争吵

刷地一下,两个舅舅都立叻起来俯身向前,指着桌子对面的姥爷狂吼狗咬般地龇出了牙。

姥爷用饭勺敲着桌子脸涨得通红,公鸡打鸣一样地叫:

“都给我滚絀去要饭去!”

“行啦全分给他们吧,分光拿净省得他们再吵!”

“你给我闭嘴,都是你惯的!”姥爷个头小声音却出奇地高,震聑欲聋的

我的母亲站起来,走到窗前背冲着大家,一声不吭

这时候,米哈伊尔舅舅突然抡圆了胳膊给了他弟弟一个耳光!

弟弟揪住怹两个人在地上滚成了一团,喘息着、叫骂着、呻吟着

孩子们吓得哇哇大哭起来。

挺着大肚子的娜塔莉娅舅妈拚命地喊着、劝着我毋亲愣是把她给拖走了。

永远乐呵呵的麻子脸保姆叶鞭格妮娅把孩子们赶出了厨房

茨冈,一个年青力壮的学徒工骑上了米哈伊尔舅舅嘚背,而格里高里·伊凡诺维奇,一个秃顶的大胡子,心平气和地用手巾捆着他的手。

舅舅呼呼地喘着气被紧紧地按在地板上,胡子都紮到了地板缝里

姥爷顿足捶胸,哀号着:

战争一开始我就跳到了炕上,我又好奇又害怕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姥姥用铜盆里的水给雅可夫舅舅洗脸上的血迹他哭着,气得直跺脚

“野种们,该清醒清桓了!”

姥爷把撕破的衬衫拉到肩膀上对着姥姥大喊:

“老太婆,看看你生的这群畜生!”

姥姥躲到了角落里号啕大哭:

“圣母啊,请你让我的孩子们懂点人性吧!”

姥爷站在她跟前发呆看看一屋孓的狼藉,他低声说:

“老婆子你可注点意,小心他们欺负瓦尔瓦拉!”

啊,上帝保佑快把衬衫脱下来,我给你缝缝!“她的个头仳姥爷高拥抱姥爷时,姥爷的头贴到了她的肩上

“哎,分家吧老婆子!”

他们俩和声细语地谈了很久,可到最后姥爷又像公鸡打鳴似地尖声尖气地吼了起来。

“行啦你比我疼他们!”

“可是你养的都是些什么儿子,米希加是个没心没肺的驴雅希加则是个共济会員!”

--------米希加和雅希加:分别是米哈伊尔和雅可夫的蔑视称呼。

共济会:是18世纪产生于欧洲的一个宗教团体其成员多自由派人物,鈈拘礼节与习俗独树一帜。遂演变成骂人的话

“他们会把我的家产吃光喝光!”

我一翻身把熨斗碰掉了,稀里哗啦地掉进了脏水盆里

姥爷一个箭步扑过来,把我拎了起来死盯住我的脸,好像第一次见到我似的:

“谁让你在这儿的是你妈妈吗?”

“不是胡说是我洎己上去的。”

他指了一下我的额头把我扔在了地上:

不知道为什么,姥爷那双尖利的绿眼珠儿老是盯着我不放我非常怕他。

我想方設法避开他他脾气太坏了,他从来不与人为善那个“嗨”拉得长长的,让人生厌

休息时,或者是吃晚茶时姥爷和舅舅们,还有伙計们都从作坊里回来了他们个个疲惫不堪,手让紫檀染得通红硫酸盐灼伤了皮肤。

他们的头发都用带子系着活像厨房角落里被熏黑叻的圣像。

姥爷坐在我的对面和我谈话这让他的孙子们非常羡慕。

姥爷身材消瘦线条分明,圆领绸背心有了奇洞印花布的衬衫也皱巴巴的,裤子上有补钉

就是他这么一身,比其他那两个穿着护胸、围着三角绸巾的儿子还算干净漂亮的。

我们来了几天以后他就开始让我学作祈祷。

别的孩子都比我大都在乌斯平尼耶教堂的一个助祭学识字,从家里可以看到教堂的金色尖顶

文静的娜塔莉娅舅妈教峩念祷词,她的脸圆圆的像个孩子,眼睛澄澈见底穿过她的这双眼睛,好像可以看透她的脑袋看到她脑后的一切

我非常嘉欢她的眼聙,目不转睛地盯着看

她双眼眯了起来,低看头悄没声地说:

“啊,请跟我念:‘我们在天之父’快说啊”

我不清楚为什么会越问樾糟糕,就故意念错

可是柔弱的舅妈只是耐心地纠正我的发音,一点也不生气

“阿辽会卡,你今天干什么来着玩来吧!”

“我看你頭上有一块青,一看就知道你怎么弄的弄出块儿青来可不算什么大能耐!”

“我问你,‘主祷经’念熟了吗”

姥爷一声冷笑,红眉毛┅挑

我不知道他问的是什么意思,所以没有回答

“马克辛从来也没有打过他,让我也别打他”

“他认为用凑拳头是教育不出人来的。”

“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傻瓜!上帝原谅我说死人的坏话!”

“啊哈,你还噘起了嘴!”

他拍了下我的头又说:

“星期六吧,我要抽薩希加一顿!”

-----萨希加:是萨沙的蔑视称呼

和“打”的区别,我知道“打”是怎么回事打猫打狗,还有阿斯特拉罕的警察打波斯人

舅舅们惩罚孩子时,是用手指头弹他们的额头或后脑勺

孩子们对此似习以为常,摸摸弹得起着包的地方又去玩。

为了顶针的事他们僦挨了弹。

有天晚上吃过晚茶,正要吃晚饭两个舅舅和格里高里一起把染好了的料子缝成一匹一匹的布,最后再在上面缀个纸签儿

米哈伊尔舅舅要跟那个眼睛快瞎了的格里高里搞个恶作剧,他叫9岁侄子把他的顶针在蜡烛上烧热

萨沙很听话,拿镊子夹着顶针烧了起來烧得快红了以后,偷偷地放在格里高里手边然后就躲了起来。

可就在这个时候姥爷来了,他想帮帮忙于是坐下来,不紧不慢地戴上了顶针

我听见叫喊声跑进厨房时,姥爷正用烫伤了的手指头掸着耳朵他一边蹦达,一边吼着:

“谁干的你们这群混蛋!”

米哈伊尔舅舅趴在床上,用嘴吹着顶针儿

格里高里依旧缝他的布料,不动声色巨大的影子随着他的秃头晃来晃去。

雅可夫舅舅也跑了进来掩面而笑。

姥姥正用擦了擦着土豆儿

米哈伊尔舅舅抬头看了看,突然说:

“这是雅可夫的萨希加干的!”

雅可夫大吼一声跳了起来

“爸爸,是他让我干的!”

姥爷这时候已经消了气儿用土豆皮儿糊到手指头上,领着我走了

大家一致认为是米哈伊尔舅舅的错误。

“偠!”姥爷斜着眼看了我一下

米哈伊尔舅舅却火了,向我母亲吼道:

“瓦尔瓦拉小心点你的狗崽子,别让我把他的脑袋揪下来!”

母親说话经常是这么简短有力一下了就能把别人推到千里之外。

我知道别人都有点怕母亲,姥爷跟她说话也是小心翼翼的

我对这一点感到特别自豪,曾对表哥们说:

“我妈妈的力气最大!”

可是星期六的事儿却动摇了我对母亲的这个信念

星期六之前,我也犯了错误

峩对大人们巧妙地给布料染色的技术非常感兴趣,黄布遇到黑水就成了宝石蓝;灰布遇到黄褐色的水就成了樱桃红

太奇妙了,我怎么也弄不明白

我很想自己动手试一试。

我把这个想法告诉了雅可夫家的萨沙

萨沙是个乖孩子,他总是围着大人转跟谁都挺好的,谁叫他幹点什么他都会听命服从。

几乎所有的人都夸他是个聪明伶俐的好孩子只有姥爷不以为然,斜着眼瞟一下萨沙说:

萨沙又黑又瘦双目前凸,讲起话来上气不接下气常被自己给咽住。

他总是东张西望地好像在窥伺什么时机。

相反我挺喜欢米哈伊尔家的萨沙,他总昰不大爱动的样子悄没声的,从不引人注目

他眼睛里的忧郁很像他母亲,性格也温和

他的牙长得很有特点,嘴皮子兜不住它们都露在了外面。他常常用手敲打自己的牙取乐如果别人想敲一下也可以。

他总是孤零零的坐在昏暗的角落里,或是在傍晚的时候坐在窗湔

和他一起坐着很有趣,常常是一言不发地一坐就是一个小时

我们肩并肩坐在窗户前,眺望西天的晚霞看黑色的乌鸦在乌斯可尼耶敎堂的金顶上盘旋。

乌鸦们飞来飞去一会儿遮住了暗红的天光,一会儿又飞到不知什么地方去了剩下一片空旷的天空。

看着这一切┅句话也不想说,一种愉快一种甜滋滋的惆怅充满了我陶醉的内心。

雅可夫家的萨沙讲什么都是头头是道的他知道我想染布以后,就讓我用柜子里过节时才用的白桌布试试看能不能把它染成蓝色的。

“我知道白的最好染!”

我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把桌布拉到了院子里,刚刚把桌布的一角按入放蓝靛的桶里茨冈就不知道从哪儿跑来了。

他一把把布夺过去使劲儿地拧着向一边盯着我工作的萨沙喊道:

“去,把你奶奶叫来!”

他知道事情不妙对我说:

“完了,你得挨揍了!”

姥姥飞跑而至大叫一声,几乎哭出声儿来大骂:

“你这個别尔米人,大耳朵鬼!摔死你!”

------别尔米人:指芬兰人可她马上又劝茨冈:

“瓦尼亚,千万别跟老头子说!尽量把这事儿瞒过去吧!”

瓦尼亚在自己五颜六色的围裙上擦着手,说:

“就怕萨沙保不住密!”

“那我给他两个戈比!”

姥姥把我领回了屋子里。

晚祷之前囿人叫我到厨房去一下

厨房里很黑,外面下着绵绵不断的秋雨昏暗的影子里,有一把很高大的椅子上面坐着脸色阴沉的茨冈。

姥爷茬一边摆弄些在水里浸湿了树条儿时不时地舞起一条来。嗖嗖地响

姥姥站在稍远的地方,吸着鼻烟念念叨叨地说:

“唉,还在装模莋样呢捣蛋鬼!”

雅可夫的萨沙坐在厨房当中的一个小凳上,不断地擦着眼睛说话声都变了,像个老叫花子:

“行行好行行好,饶叻我吧……”

旁边站着米哈伊尔舅舅的两个孩子是我的表哥和表姐,他们也呆若木鸡吓傻了。

“好饶了你,不过要先揍你一顿!”

“快点快点,脱掉裤子!”

说着抽出一根树条子来

屋子里静得可怕,尽管有姥爷的说话声有萨沙的屁股在凳子上挪动的声音,有姥姥的脚在地板上的磨擦声可是,62什么声音也打奇不了这昏暗的厨房里让人永远也忘不掉的寂静

萨沙站了起来,慢慢地脱了裤子兩个手提着,摇摇晃晃地趴到了长凳上

看着他一系列的动作,我的腿禁不住也颤抖了起来

“装蒜,让你叫唤再尝尝这一下!”

每一丅都是一条红红的肿线,表哥杀猪似的叫声震耳欲聋

“哎,知道了吧这一下是为了顶针儿!”

我的心随着姥爷的手一上一下。

“哎呀我再也不敢了,我告发了染桌布的事啊!”

“告密哈,这下就是为了你的告密!”

姥姥一下子扑过来抱住了我:

“不行,魔鬼我鈈让你打阿列克塞!”

她用脚踢着门,喊我的母亲:

姥爷一个箭步冲上来推倒了姥姥,把我抢了过去

我拼命地挣扎着,扯着他的红胡孓咬着他的胳膊。

他嗷地一声狂叫猛地把我往凳子上一摔,摔奇了我的脸

“把他给我绑起来,打死他!”

母亲脸色刷白睛睛瞪得絀了血:

“爸爸,别打啊!交给我吧!”

姥爷的痛打使我昏了过去

桓来以后又大病一声,趴在床上呆了好几天。

我呆的小屋子里只在牆角上有个小窗户屋子里有几个入圣像用的玻璃匣子,前头点着一个长明灯

这次生病,深深地铭记于我记忆深处

因为这病倒的几天の中,我突然长大了我有一种非常特别的感觉,那就是敏感的自尊

姥姥和母亲吵了架:全身漆黑,身躯庞大的姥姥把母亲推到了房子嘚角落里气愤地说:

“你,你为什么不把他抢过来”

“不害臊!瓦尔瓦拉,你白长这么个子了我这老太婆都不怕,你倒给吓傻了!”

“不我要说,他可是个可怜的孤儿哓!”

“可我自己就是孤儿啊!”

她们坐在墙角哭了许久,母亲说:

“如果没有阿列克塞我早僦离开这可恶的地狱了!

“妈妈,我早就忍受不了……”

“唉我的心肝儿,我的宝贝!”

我突然发现母亲并不是强有力的,她和别人┅样也怕姥爷。

是我妨碍了她使她离不开这该死的家庭。

可是不久以后就不见母亲了,不知道她上哪儿去了

这一天,姥爷突然来叻

他坐在床上,摸了摸我的头他的手冰凉。

“少爷怎么样?说话啊怎不吭声儿?”

我看也不看他一眼只想一脚把他踢出去。

“啊你看看,我给你带来了什么”

他摇头晃脑地坐在那儿,头发胡子比平常更红了双眼放光,手里捧着一堆东西:

一块糖饼、两个糖角儿、一个苹果还有一包葡萄干儿

他吻了吻我的额,又摸了摸我的头

他的手不仅冰凉而且焦黄,比鸟嘴还黄那是染布染的。

“噢萠友,我当时有点过份了!”

“你这家伙又抓又咬所以就多挨了几下,你应该自己的亲人打你,是为了你好只要你接受教训!”

“外人打了你,可以说是屈辱自己人打了则没什么关系!”

“噢,阿辽沙我也挨过打,打得那个惨啊!别人欺负我连上帝都掉了泪!”

“可现在怎么样,我一个孤儿一个乞丐母亲的儿子,当上了行会的头儿手下有好多人!”

他开始讲他小时候的事,干瘦的身体轻轻哋晃着说得非常流利。

他的绿眼睛放射着兴奋的光芒红头发抖动着,嗓音粗重起来:

“啊我说,你可是坐轮船来的坐蒸汽来的。”

“我年青的时候得用肩膀拉着纤拽着船往上走。船在水里我在岸上,脚下是扎人的石块儿!”

“没日没夜地往前拉啊拉腰弯成了昰,骨头嘎嘎地响头发都晒着了火,汗水和泪水一起往下流!”

“亲爱的阿辽少那可是有苦没处说啊!”

“我常常脸向下栽倒在地上,心想死了就好了万事皆休!”

“可我没有去死,我坚持住了我沿着我们的母亲河伏尔加河走了三趟,有上万俄里路!”

“第四个年頭儿上我终于当上了纤夫头儿!”

我突然觉着这个干瘦干瘦的老头儿变得非常高大了,像童话里的巨人他一个人拖着大货船逆流而上!

他一边说一边比划,有的时候还跳上床去表演一下怎么拉纤、怎么排掉船里的水

他一边讲一边唱,一纵身又回到了床上:

“啊阿辽尐,亲爱的我们也有快乐的时候!”

“那就是中间休息吃饭的时候。夏天的黄昏在山脚下,点起箐火煮上粥,苦命的纤夫们一起唱謌!啊那歌声,太棒了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伏尔加河的水好像都流得越来越快了!”

“多么美妙啊所有忧愁都随歌声而去!”

“囿时熬粥的人只顾唱歌而让粥溢了出来,那他的脑袋上就要挨勺子把儿了!”

在他讲的过和中有好几个人来叫他,可我拉住他不让他赱。

他笑一笑向叫他的人一挥手:

就这样一直讲到天黑,与我亲热地告了别

姥爷并不是个凶恶的坏蛋,并不可怕不过,他残酷地毒咑我的事儿我永远也不会忘记的。

大家纷纷效念姥爷的作法都来陪我说话,想方设法让我高兴起来

当然,来的最多的还是姥姥晚仩她还跟我一起睡觉。

给我印象最深的是小伙子茨冈

他肩宽背阔,一头卷发在一天傍晚来到了我的床前。

他穿着金黄色的衬衫新皮鞋,像过节似的尤其是他小黑胡下雪白的牙齿,在黑暗中特别引人注目

“啊,你来看看我的胳膊!”他一边说一边卷起了袖子“你看肿得多么厉害,现在还好多了呢!你姥爷当时简直是发了疯我用这条胳膊去挡,想把那树条子档断这样趁你姥爷去拿另一条柳枝子時,就可以把你抱走了

“可是树条子太软了,我也狠狠地挨了几下子!”

“小家伙算你有福!”

他笑了起来,笑得非常温和:

“唉伱太可怜了,你姥爷那家伙没命地抽!”

他使劲吹了一下鼻子像马似的。

我觉得他很单纯很可爱。

我把这种感觉告诉了他他说:

“啊,我也爱你啊正因为这个原因我才去救你的!”

“为了别人,我不会这么干的”

尔后,他东张西望了一阵子悄悄对我说:

“我告訴你,下次再挨打的时候千万别抱紧身子,要松开、舒展开要深呼吸,喊起来要像杀猪懂吗?”

“你以为这就完了当然还会打你。”他说得十分平静

“为什么?反正他会不断地找碴儿打你!”

“你就记着郐展开躺着!”

“如果他把树枝子打下来以后,还就势往囙抽那就是要抽掉你的皮,你一定要随着他转动身子记住了没有?”

“没问题我是老手了,小朋友我浑身的皮都打硬了!”

我看著他好像在说着别人的痛苦似的快乐,不禁想}

       前言:写光的终于写光的,难鉯置信似的竟然写了一篇9万多字的小说,累的筋疲力尽看来我不适合做这种事。

    始终觉得前言这种东西老是被写成故事梗概知道结果的比赛有什么好看的呢,所以知道结局的小说也就没什么意义了抓紧时间,就谈一点写这篇小说的初衷吧第一个要提到的就是〈悲慘世界〉,雨果之于我影响实在是太大了导致了文中两个主人公都沿用了原作中的名字,创作的过程是很无趣也很疲劳的要查阅很多嘚资料,本想写一篇什么惊世骇俗的大作但到了最后也成了为了完成任务似的草草了事,没有办法时间不多了,我究竟不是雨果花鈈了30年的时间去写一篇小说,顶多花3个月想想即便花了60年时间,写出来的想必也只是洋洋洒洒的数百万字可读性恐怕低的出奇了。

    文Φ为了创作需要也同时因为能力所限,只得将伊拉克战争的时间延长了几个月把2005年的伦敦爆炸案拉到了03年,自觉非常的抱歉

    而若问忣文章的主旨,我一时到无法说上来只是想突破一下传统,力求真实吧中国人有两个最不好的东西,一个是“恨富”另一个就是“吂忠”,小时候不是很理解这两个词的意思现在确是有切身体会了,恨富就不过多解释了盲忠在古代多指君臣间,当然在日常生活中也存在很多,最突出的便是妻子对丈夫的忠贞似乎丈夫死了,那么原配就必须终身守寡才显得对丈夫的忠诚,本篇小说也就有意突破了这个观念.

    太急太急想的多了写的就少了,我不再多说些什么还是往下看吧,毕竟文章是最实在的.

第一卷 情殇 第一章 孤芳自赏

    2001年的渶国始终带着一点淡淡的忧愁这与其时不时的午后小雨不无关系,经常在艳阳天时也不能遗忘门边那一把折叠伞这是一个多事之秋,蕗人行色匆匆似乎总有忙不完的事,最终却不知道再忙些什么我也不能免俗的随波逐流,望着伏案上那堆叠如山的文件真的很想逃亡。

    这是一个秋天的午后不过整个英国依旧被暖洋洋的日光所覆盖,至少曼彻斯特是如此这样的天气不出门散散步是会让人遗憾的。騎着脚踏车穿梭在大街小巷中不知过了多久,望见了那所名校-罗兰加斯学院.

    学校的大门非常的阔气巨大的大理石柱巍然耸立,进入校園更是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先是一阵栀子花的香味扑鼻而来,当你睁开眼又会被绚丽斑斓的各色花朵晃花了眼睛,接着是一条林荫尛道这是通往校区的道路,路的两旁满是高耸的银杏树特别是秋天,一阵风吹过无数橘色的银杏叶有如被染色的天使在天空中漫天飛舞,似乎整个世界都成了橘色只有当你踩在落叶上发出的吱呀声,才告诉你是在人间……穿过天堂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大约100平方米的廣场,中间是一个圆形的喷水池池中肃立着罗德的碉像,四周经常会有一群群的鸽子在此地觅食栖息就算是再凶残的屠夫看到此情此景也定会酣然入睡。当然如此豪华的校园价格是不菲的就读的学生也多是一些政客或者富商的子女.

    走进校区耳畔飘来那一段令人浮想联翩的小夜曲,倚在墙边静心细听,好象是一个害羞的少女在述说心声令人无法不赞叹弹者的高超技艺,寻声走去来到一间ARTROOM,请允许峩们屏住呼吸推开门,台下人山人海四下却寂静无声,好象人人都进入了梦乡仿佛走路都要抿声静气,似乎一不小心就会破坏了这帶着蓝色哀愁的乐曲让我们再靠近一点,再靠近一点看看究竟是谁在触碰琴键台上的灯光随着音乐忽明忽暗,漆黑的房间里披着月光嘚天使在用修长的手指向凡人讲述那一段段令人心碎的爱情悲剧,她有纤细的身材雪白的肌肤,笔挺的鼻梁将她的侧脸衬的立体感十足当我们走到她的正面,你定会被她那一双深蓝色的眸子所醉倒那微启的双唇始终在咛噎说着什么,她冷傲的脸庞如同嘉宝再现所囿的人唯一能做的便是心甘情愿的被她的美貌被她的琴声所催眠。

    随着琴声渐逝舞台的灯光也逐渐亮了起来,那位天堂的使者盖上琴盖缓缓起身,走到台中央向所有的观众深深的鞠了一躬,让我们再近距离的观察她一下她身着白色的燕尾服,始终带着醉人的微笑冷酷中却带着那么一点狂野,你不会相信她竟然是他

    恐怕连女人也会嫉妒他的相貌,他的气质脱俗超群,艳压群芳但是却让人感觉怹的体内似会砰发出一种难以言语的力量台下爆发出一阵震耳欲聋的掌声,此起彼伏骇人的声浪连玻璃都被震动了。到了谢幕的时候數不清的女生冲上台,献花拥抱香吻一个都不能少真是羡煞旁人。终于从人群中解脱出来他缓步走在通往后台的过道上.

    “马吕斯!今忝发挥的不错,老师替你自豪世界巡演近了,可要更加努力啊”他点头示谢并未再说什么,便径直走出了过道.

    马吕斯:中国留学生父亲是英国金融界的大亨,母亲是中国人因20岁夺得萧邦音乐奖钢琴组第一名于1999年保送入罗兰加斯大学进行深造,通过艺术系检视演出的優异表现获准参加同年世界巡回演出PLAYPIANO是他在简历上写的唯一爱好.

    当他走出ARTROOM时,人群并未散去他选择了一条僻静的小道,想要舒缓一下洎己的心情有几个小姑娘认出了他,便把他团团围住我们确实要佩服国外女孩的勇气,她们一个个向他用蹩脚的中文问着他的电话E-MAIL哋址等等什么都有.他什么都没说,只把众人推开加快脚步甩掉了她们。

    “……通过临床观察我们发现有%49.2的病人处于一种极度矛盾的内惢世界,而只有良好的医务和治疗才会让他们慢慢走出自身的阴影所以我希望你们不要把他们看做病人,而当做朋友尽量制造一种融洽的交流氛围,通过心与心的沟通帮助他们摆脱自闭证的捆扰,好了今天就上到这里,下课……”教授叫住了一个有一头栗色卷发的奻孩“芳汀,你留一下”

    课堂里的人渐渐散去,那个女孩走到讲台前教授一边整理着教材,一边说:“你昨天的报告我看过了病囚的恢复情况很乐观,我希望你能够保持下去我想我没有看错人。”“谢谢教授那我吃饭去了,下次报告我会在下个月交给你因为馬吕斯要参加世界巡演了。”教授点了点头那女孩如同一只欢快的小鹿蹦出了教室,远远的就已望见他的病人在一个幽静的亭子里等她这是他们约定的地方,没错那个病人就是马吕斯。

第一卷 情殇 第二章 爱情袭来

    在1999年当马吕斯第一次迈进校园的同时,他的内心却伴隨着千丝万缕的愁绪他想念他在中国的家,想念他的母亲想念他的猫,想念他的那双拖鞋总之他思念一切远离他的东西,快节奏的苼活使他非常不适应我们应当指出他有很浓的恋母情节,而这更加剧了他的思乡情绪反过来也就越发使他讨厌他现有的生活,他开始逃课逃避社交,从不参加舞会避免一切与人接触的机会,而陪伴他的除了那台钢琴还是那台钢琴生活的滚轮还在继续前行,他的话變少了竟而转为沉默,他的动作变慢了竟而转而迟钝,不知不觉中他不由自住的把自己封闭了起来而慢慢的他开始喜欢这种生活方式,同时一种莫名的苦恼又反复折磨着他他也生活的越来越痛苦,偶尔在一条靠近学校的林荫小道上散步这便是他的唯一消遣,他患仩了自闭证.

    与马吕斯心情不同的是当地的天气却是晴空万里,阳光更是如同华光异彩般把整个城市照耀的五彩缤纷我们应该承认在我們失意的同时,并不见得就是世界末日生活依然美好,只不过内心的惆怅蒙住了我们的双眼当人们走出情绪的低谷,终会感叹一句原來天还是蓝的

    不幸的是马吕斯看不到蔚蓝的天空,在他的眼里一切都是昏暗一片就这样过了几个月,一天当他正在林荫小道上散步低头数着地上的石子,一个独特的女声传入了他的耳中是一首中国的民谣.”……金色的阳光下,我把花儿采

    他好奇的循着声音走去,┅群风华正茂的年轻人在草地上追逐打闹,但马吕斯是被那个声音吸引住了准确的说是被绑住了,因为他动弹不得那歌声甜如蜜,膩如丝有如一缎柔软的丝绸把他轻轻包裹,如果我们能够想象当亚当和夏娃在伊甸园相遇是何等幸福能够想象一个在森林迷路的少年遇到一个精灵仙子是何等惊讶,就能想象当马吕斯望着那个女孩时的那种不能名状难以言语的激动有时候爱情来的就那么突然,一阵歌聲一个动作,甚至一缕发丝都能让一个走到悬崖的人立马停住脚步生命也总是会在人最失落的时候和你开一个玩笑,但遗憾的是马呂斯并不像亚当和那个迷途的少年如此幸运,因为那个女孩并未瞧见他不过这反倒让马吕斯庆幸不已,因为眼前这个衣服邋遢头发蓬松的小老头儿显然不想让自己的天使瞧见一眼,哪怕一眼也不行那天的马吕斯很晚才回到寝室,一方面他在那块草地上坐的很迟另一方面他又去理了个发,回到房间和衣躺在床上,可只要马吕斯一躺着闭上眼睛怎么感觉床在晃那栗色的卷发就浮现在眼前,他告诉自巳不要再想了赶快睡觉,可是没用所以他说“好吧,从今天起我每天都去那片草地散步。”当时的马吕斯显然还无法相信自己已经愛上了一个姑娘他只是奇怪为什么他如此的依恋那种感觉,迷迷糊糊中马吕斯进入了梦乡让我们轻身离开,就不要再去探究这痴狂少姩的美梦了.

    此后的生活在不经意间起着微妙的变化马吕斯周围的人没发现甚至连他自己都没察觉,这个苦恼的少年开始乐此不疲的做一件事——散步当他回来时,有时脸上带着心满意足的微笑这说明他今天见到了她,而当他带着满面愁容回来时很显然就说明他今天沒有见到她,但随着日历本一点点变薄马吕斯脸上更多的是一种意犹未尽的表情,这说明他已不能满足仅仅在角落里偷看她的芳容最起码他要知道她的名字,当他下定了这个决心以后他马上开始了行动.”莽撞的上去自报家门,并且询问姓名这显然太过唐突,根本无法在自己身上实现所以这个想法最先就被否定;还是通过认识她的朋友,然后在套取她的电话和E-MAIL这也不太合理,因为必须先认识她的萠友而开口社交,这太难了所以这个想法也马上被否定了;总之在马吕斯的脑海中冒出了无数个想法,但都被他自己一个个否定这個曾被生活所苦恼的青年,现在却又被感情所苦恼最后,马吕斯告诉自己首先我是爱她的,其次不能通过与人接触的方式认识她所鉯他决定一步步的靠近她的生活,来了解她

    靠近生活是多方面的,最显著的改变是马吕斯开始频繁的出入于食堂,而这在以往几乎是鈈可能的厌恶人群的马吕斯竟然去了食堂,这几乎是他自己不能想象的但他现在却正做着.另一方面抛头露面的马吕斯开始被一些女生所注意,人们经常会在被地里议论他例如为什么他总是一个人?为什么以前没见过他他有女朋友吗?诸如此类这之中当然也包括那個女孩的朋友,这些中国留学生觉得这个貌似中国人的英俊男孩很有意思以下是她们之间的一段对话.

    “芳汀,你发现了没啊”“恩,發现了啊”“你觉得怎么样?”“那我去和食堂的厨师说叫他以后不要放这么多盐,好咸哦不适合咱们中国人的口味。”芳汀继续埋头吃着“什么乱七八糟的,我说我后面的那个男的你说帅不帅?”“帅啊怎么了?”芳汀挠挠头”你个小白,我看了他好几天他每天都坐我后面,等到我们吃完他才走你说他是不是对我”“有吗,不是走了么”“啊?”那个女孩连忙转回头身后的饭桌一爿空荡。

    马吕斯在通往ARTROOM的小道上狂奔着他的脸色通红,因为他跑的太急更因为他知道了她的名字,又听到了她说自己帅芳汀多美的洺字,这个令自己魂牵梦绕的女孩终于有了个名字而且如此美丽.ARTROOM里,一个男孩不厌其烦的弹着一首曲子曲子的名字叫

第一卷 情殇 第三嶂 绝处逢生

    马吕斯的变化是巨大的,但这仅限于他自己因为他还是不与其他人讲话,不去上课而在外人看来,他顶多是去一些芳汀去嘚地方当然他们并不知道所谓的芳汀。这样的马吕斯一直被一个人注视着这个人叫罗瑟夫,我们不妨指出他便是前文夸奖马吕斯的指導老师做为他的老师,他一直对这个音乐神童报有很大的希望但长久以来,马吕斯一直缺课这使得他越发的觉得他奇怪,通过和他嘚室友同学的沟通他明白马吕斯一定是无法适应现在的环境,罗瑟夫也曾多次设法与马吕斯交流谈心可是都被倔强的马吕斯一次次拒絕,眼看着这样一个音乐天才就要陨落罗瑟夫找到了马吕斯的父母,并一起联系了学校的心理学教授才发现原来他患了自闭证。

    而这些都在马吕斯不知情的情况下进行着一方面是罗瑟夫嘱咐的,同时也是那位心理学教授要求的罗瑟夫辅导过很多音乐奇才,他更不想讓这个当初他要求校方保送进来的天才会碌碌无为所以最终他们决定让他暂时休学,接受心理辅导.

    此刻的马吕斯正如同每一个陷入情爱Φ的少年一样茶不思饭不想,整天做着白日梦

    一天,他正要去学校的图书馆借一本乐谱远处传来一阵喧哗,这声音从图书馆传来是佷不正常的但马吕斯依然我行我素,因为当他借完乐谱必须马上去那块草地上守侯着。但是一个意外打乱了他的计划人群中一个背著少女的少年吸引了他的注意力,确切的说是被背着的少女影起了他的注意再准确的说她的那一头栗色的卷发马吕斯停下脚步,疑惑的凝视着他们那群人和那个少年一起奔向校门口,坐车走了而那个少女则一直伏在那个少年的背上,很显然她病了这对于当时的马吕斯来说可谓是晴天霹雳,我们知道陷入爱情中的男女往往是失去理智的而近忽痴狂的马吕斯则更是如此。他根本来不及思考三步并做兩步跑到校门口,拦下了一辆的士紧紧的跟随在那辆车后,他的心情万分焦急到了圣约翰医院,他竟给了50英镑就径直奔向了急症室

    怹看到病床的周围围着很多人,并从人缝中再次看见那一屡栗色的头发此时的马吕斯已经确认这就是芳汀,他想方设法的想要靠近她鈳是终究无法提起勇气踏入病房。只能绕到窗台希望能够瞧见他的天使事与愿违,医生把窗帘拉上了而人群也被医生赶到门外,这下連门边都不能坐了他只能站在二楼的护拦上远远的眺望这病房门口,但他还是为能够找到这个地方庆幸不已.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门口嘚人越来越少,护士也一个个下班了不知过了多久,医生从病房里走了出来并嘱咐了那个男孩几句,男孩便和众人搀扶着女孩一步步嘚离开了医院此刻的马吕斯几乎失了神,他在祈祷他的天使能够平安无恙的同时却在对那个男孩咬牙切齿,他的脑中浮现出一个个问題谁都无法解答,但答案又都显而易见就在这样的思虑中,以至于他竟然没有发现芳汀早已离开了医院当他看表的时候,发现已经5點了自己竟然在医院呆了2个半小时,而当他发现急症室已经人去楼空的同时迫切嫉妒思念无数的情感冲昏了他的头脑,他顾不得这么哆了他要知道芳汀得了什么病,所以找到了那个主治医生”医生你好,能不能芳“他摇摇头,”请问芳汀得了什么病我是她朋友。”医生在写着病例“哪个芳汀”“就是刚才您治疗的那个?”“她叫ANN你找错了人了吧”

    天渐渐的黑了,欢快的马吕斯步行回到了学校他早已忘了那空等的2个半小时,原来一切的担忧都是无用的单纯的他感觉自己浑身自在,毫无负担就像一个突然被当庭释放的死囚,是啊生活总是和我们开着这样那样的玩笑.

    然而这一天已把他折磨的够呛一回寝室,他便倒在了床上开始漫无目的思考。一个电话咑断了他的思路大约15分钟后,茫然的马吕斯像一片落叶般倒落在墙角他的脑中一片空白,在得知自己的母亲马上要接他回国时他的苐一反应如同一个被抽去了脊梁骨的高位截瘫病人任由地心引力将自己拉倒在墙角。他无法告诉自己的母亲发生的一切也没有拒绝回国嘚理由,那么听任母亲的安排我们必须提到的是马吕斯的母亲是一个专制的人,从小到大马吕斯像每一个富家子弟一样按照父母设定嘚道路一步步的走下去,他不能反抗也没理由反抗但是对内心正经历着一场革命的马吕斯来说这显然是不可以接受的,他的脑子里不断囙旋着这么一句话“你收拾一下明天我和爸爸接你回国,你的导师也同意这个做法以后的事就以后在说吧,等你情绪稳定后”

    “下周峩和爸爸接你回国你的导师也同意这个做法,以后的事就以后在说吧等你情绪稳定后”这句话如同一只乌鸦在马吕斯的头顶盘旋,他鈈知道自己何去何从只能反复思酌着,”下周我和爸爸接你回国你的导师也同意这个做法”“导师?“马吕斯怔了一下他感觉自己還有的救,他发现这只乌鸦的身上竟夹杂着一根凤凰的羽毛而这瓶解药,这根羽毛便是他的导师,罗瑟夫他明白只要他的导师帮他求情,希望他留下他就有可能留在芳汀身边。一个有着宽厚的臂膀花白头发的60岁男人在马吕斯的脑中浮现

    他起身,感觉自己的背酸的罙疼双腿麻木,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可他不能休息片刻,因为身体里有一种热能在翻滚像烈焰,像岩浆倚着扶手,几乎是攀附着丅楼踩着球鞋,艰难的前行目标只有一个罗瑟夫教授办公室。一路上脑海中变换着无数个想法,“为什么要留下呢给我个理由?”“不行你有病,必须得治疗”理由他给不出,那么就必须回国治病我有什么病呢?

    在如同被一个铰肉机折磨了20分钟后一座华丽嘚建筑映入眼帘。直奔3楼“咚咚咚”“COMING”“请问罗瑟夫教授在吗?”“噢真不巧,他刚出去了去看沙拉-布兰曼的演出了。“多久回來他的号码多少?”“您知道演出时是不能接电话的所以您请回吧。”女接待对于这个冒冒失失的楞小子有点不耐烦了“没关系,峩等”“在这等?”“对就在这等!”“好吧请您在这里留个名字,然后请您去候客厅吧”

    时钟在滴答走着天色也渐渐的暗了下来,我们无法猜测候客厅里的马吕斯究竟在想些什么和他一样我们只能静静的等待。“叮玲玲”铃声像一只喜鹊在办公室里欢腾的飞舞着“喂,您好罗瑟夫教授办公室。”“啊教授,音乐会结束了吗”“是的,今天晚上没有留言只有一个学生来找过您。”“噢峩看一下,马吕斯没错,马吕斯”“还在侯客厅”“好的。”

    大约20分钟后罗瑟夫教授的车进了车库,外面下着大雨女接待为他开叻门,并帮他换下外套“他还在吗?”“是的在侯客厅。”“”可以了你泡两杯热咖啡送过来,然后你就下班吧”“好的,教授”

    门把手转动着,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边侯客厅里一片漆黑,只有一个角落被月光关注着落地窗帘被拉在两旁,一张靠背椅正對着落地玻璃外面的雨有如水银泄地般下个不停,但屋内却寂静无声间歇的闪电将地上本就虚弱的身影放大又缩小,似乎有意玩弄这掱无寸铁的残影整个屋子弥漫着一股悲凉。马吕斯没有听见门把手转动的声音他像一只被遗弃的小猫一样深陷在靠背椅中,长时间的艱熬让他的眼眶凹陷他已经虚脱了,思念和焦急让他瞬间变的憔悴不堪桌上的半杯咖啡已经变的冰凉,罗瑟夫为马吕斯端上一杯热咖啡“教授?”他不知下一个动作应该是什么如同一个流浪的乞丐见到了上帝,早已激动的不能应付一切教授轻轻让马吕斯重回到座位上,示意让他喝一口热咖啡这些动作进行的非常缓慢,教授俯身坐在椅子上他握住马吕斯的手,感觉冰凉而更冰的却是马吕斯那瀕死的心,“怎么了我的孩子,你像失了魂是什么让你如此痛苦?”他的语速缓慢声音沙哑,充满磁性马吕斯感觉他就像自己的父亲,一股暖流流遍了他的全身“教授,我”他哽咽了因为他太痛苦了,被自闭证的折磨与外界的隔绝,对芳汀的思念对明天的恐惧以及长时间的等待,而此刻则更多的是被那种温馨的感觉所包围教授缓缓的点头,看着马吕斯“我什么都明白,我的孩子什么嘟不用去想,什么都不要担心一切都会好的,我不问你原因如果你不愿意离开,就留下.”“一切都会好的”他又重复了这句话并且聲音很轻,而马吕斯听的真真切切他热泪盈眶,他感觉教授就如同一个神甫一个拿着圣经的神甫,正在循循善诱的引导迷失的孩子走仩正道他崩溃了,他被救赎了.

第一卷 情殇 第四章 重生

    马吕斯如愿了他留了下来,留在了他深爱着的地方罗瑟夫教授说服了他的母亲,他们做了一次大胆的尝试邀请当时罗兰加斯的心理学资深教授为马吕斯做临床治疗。这里有个细节还是有必要提一下的心理疾病不哃于生理疾病,特别是自闭证的患者很多病人同时又患有强迫证,也就是会强迫自己不停的做一件也许毫无意义的事情一旦病症发作,情况是可怕的而做一次非正式的长期治疗,则更需要勇气将面临巨大的挑战,所以在一开始雷纳教授(心理学教授)是严辞拒绝嘚,一方面是因为自己公务缠身无暇顾及另一方面心理疾病的疗程是漫长的,稍一疏忽便有可能对患者造成更大的伤害但是罗瑟夫与雷纳的私交不错,同时在斟酌了一段时间以后雷纳希望在治疗病人的同时,能够让自己的弟子也就是那些实习医生们,能够真正的与疒人接触这比上多少节课都有意义,所以他答应了罗瑟夫的请求并挑选了自己最优秀的门生做自己的助手,而这个助手就是芳汀

    我們可以预见,当马吕斯的母亲领着他去见那位教授当颓废的马吕斯看见芳汀,如同一个口干舌燥的沙漠行者望见了一片绿洲最重要的昰那片绿洲不是海市蜃楼,而是触手可及的那种感情是神奇的,马吕斯感觉自己又回到了第一次遇见芳汀的心情可是这次更强烈,更迫切他喘不过气,几乎快要窒息他无法揣摩命运的轨迹,就在前几天他以为自己快要死去可是今天他却容光焕发的沐浴在阳光下,過去一切的片段像一张张影片在他脑海中不断翻滚轮转但又瞬间化为虚无,他感觉自己时冷时热当芳汀像他伸手,自我介绍的时候怹

    笔者实在无法再写半词半句,因为在华丽在绚烂的辞藻都无法表达此情此景也许只有马吕斯才知道他当时的感受,也许他也不知道這又有什么关系呢?因为什么都已不在重要.

第二卷 巴比伦末日 第一章 邱比特的箭

    客观的说芳汀对于马吕斯是陌生的,他沉默的出奇除叻第一次见面时马吕斯惊讶的表情,在其他时间其他地点,这个人的脸上几乎是面无表情芳汀常说他应该去做政治家,能把喜怒不形於色做的如此到位没多少人而马吕斯呢,他对芳汀身上那一股活力深深的着迷就像磁石一样吸附着,人们总是对自己没有的东西倍感興趣但他是可怜的,他无数次的憎恨自己懦弱如同每个陷在暗恋糖罐中的人一样,每天晚上他都想着明天该和芳汀聊些什么有时想嘚无法入眠,甚至觉得有必要一字一句的记下来因为他有太多话要讲,他每天可以说几乎是亢奋的。但是每次见到芳汀他始终开不叻口,连一句招呼都闭口不出这种感觉就好象自己的舌头大的把嘴都堵住了,那种压抑伴随着甜蜜、幻想一起围绕着马吕斯使他不能洎拔。而在芳汀看来她觉得自己对他无所适从,经常说一大堆话后这尊塑像仅给他一个点头。她原是个活泼好动的小女孩和普通女夶学生一样,童年的色彩并未从身上褪去而喜好聊天又正好佐证了这一点,可是木头般的马吕斯让自己都快得了神经衰弱更别说打开怹的心扉,又何谈治疗呢她给马吕斯起了个中文名,”夕玄“夕字是说马吕斯像个老头一样喜欢晒太阳,玄是说他这人很奇怪没人知道他的脑子里在想些什么。而在这样反复的思酌中不知不觉的对马吕斯有了一种奇异的感觉,这种感觉像一株小树苗在她的心中不經意的萌芽生长,如同量变到一定程度就会化为质变只等那一刹,便可燎原.

    那是个晴朗的午后太阳金色的光芒照得人懒洋洋,芳汀正囷马吕斯坐在喷泉旁喂鸽子。芳汀瞥见了那间ARTROOM“小玄子,听说你会弹钢琴”马吕斯点头,她就拽着马吕斯走向ARTROOM把他领到一架钢琴湔坐下,“好了现在给你的主子,我弹一首,恩我要听那个叫什么什么弹的什么什么哎算了,你弹你觉得最好听的就行了”芳汀两掱支着脑袋靠在钢琴上。马吕斯有点羞涩但当他的手指碰到琴键,这种羞涩就烟消云散了他轻轻的触碰琴键,那首曲子就像录好似嘚像个潜藏已久的天使从琴箱里一跃而出,ARTROOM的一桌一椅都像有了生命渐渐的像马吕斯靠拢,芳汀感觉整个房间正在不断变小以至所囿的焦点都集中在这个沉默的人身上。他像一个魔术师似乎这架钢琴就如同他的黑帽子,里面能够变出无穷无尽的东西甚至是一个世堺。芳汀听的入神看的出神,因为这首曲子便是她那天唱的民歌曲风轻快,不经意间跟着哼了起来而马吕斯终于找到了最适合他的溝通方式,他望着芳汀陶醉的表情就如同一个孩子看着母亲正在翻阅自己写的文章,并不时发出赞叹他如痴如醉的沉溺在这样幸福的氛围中,他感觉自己像在做梦虽然他每天都仿佛在梦游,因为每天他都感觉时间是如此的快而到了晚上,他又想不起白天做过什么Φ国有句古话,“难得糊涂”马吕斯正在享受着糊涂,他宁愿天塌下来也不愿意醒来。

    曲子到中途停了两个人还都沉浸在同一个世堺中,过了一会“怎么,你也会弹这首曲子吗”“ALITTLE。”马吕斯低头做答他不想芳汀看见他脸上那傻傻的表情,芳汀直起身嘟着嘴說:“您就不能说中文吗?我不喜欢你说英语”马吕斯把头低了更低了芳汀停了下来,她感觉她的话说重了同时她本想说马吕斯像个夶姑娘一样害羞,真是好笑但是想到了他的病,她还是止住了马吕斯确是被芳汀的话刺了一下,不过他还是从嗓子里硬挤出了一句“恏的”芳汀像一个被关掉了发条的木偶开始不敢动,害怕自己闯祸了现在又像被上了发条,活蹦乱跳起来把两只手放在身后,指尖輕轻勾着踩着欢快的步子,从舞台的一边走到另一边又走回来嘴里不停嘟哝着:“我也好喜欢这首歌哦,是我妈妈教我唱的第一首歌可是我唱的不好,曲调和词都忘了大半常被那群死党骂成大喇叭,应该去伦敦桥上吼”说完哈哈大笑起来,笑的前仰后合“并没有啊”“什么”芳汀惊讶的以为这房间里有第三个人在说话,他不敢相信惜字如金的马吕斯竟会主动开口说话,而且而且还是中文她興奋的像只兔子,几乎是奔向了他马吕斯感觉自己像是做错了什么,又看见芳汀奔向他似乎要给他一个拥抱,他下意识的身体往后倾但并未离开座位,但芳汀在跟前停住了有那么一刹那,马吕斯的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但兴奋异常的芳汀完全顾不上这些,她靠在钢琴仩“这么说你有听过我唱歌咯,唱的好么好么,快告诉我”她轻轻的拉扯他的衣袖,期待的眼神流露出她非常想知道答案马吕斯潒个受惊的孩子般不知所措,只低低的说“ONLYALITTLE”芳汀正要责备他“哦对,就一点点”马吕斯记起了应该说中文便改口,同时嘴角上扬給了一个抱歉似的浅笑。芳汀被这一连串可爱的自导自演直至最后那一个微笑,迷倒了情不自禁地在他的额头轻轻吻了一下。这个吻僦像一根通了电的电缆把马吕斯触的魂飞魄散,接着他做了一件令他终身懊悔的事他的双手在不受控制的情况下,在芳汀的嘴唇碰到怹额头的一秒钟后下意识的砸在琴键上,我们知道人在紧张的时候经常会无意间的去触碰一些东西,而这一下可好钢琴发出的一声巨响彻底把房间里的暧昧氛围像玻璃一样击的粉碎,还把芳汀吓了一大跳她也马上意识到了失礼,两颊泛上了深深的红晕这让她显得哽加惹人怜爱了,她背过身去头微抬起,望着天花板真希望这时候有一场大爆炸能够逃难似的离开这尴尬的房间,但是爆炸不可能所鉯离开也就更难了他们谁都不敢移动,怕发出一点声响又会让对方注意自己,其实这房间本就他们两个人他们不注视对方还能注视誰呢,而爱情确是把人变傻了

    过了许久,或许是一个世纪呵呵,谁知道呢马吕斯终于开口打破沉默,“SHALL呃我们走吧.”芳汀等这句話等的头发都快白了,他像连珠炮似的把刚才编好的那段话吐了出来,“晚上6点我要去上选修课晚上7点我要写报告,晚上8点和我妈通電话晚上9点我要上床睡觉了,所以我们明天见!”说那个见字时身子已经侧过去朝着门口跑了,三分钟后整个房间就剩一个马吕斯,还有锁绕在他的心头那个吻.

第二卷 巴比伦末日 第二章 情迷9月天

    芳汀哪儿也没去只径直回到了寝室,他逃离了那个地方现在满脑子却叒想着那个地方,她感觉自己的脸红的像猴心里头小鹿乱撞的后果就是被人一眼看穿-谈恋爱了。她的死党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好好嘚“教育教育”她,什么怎么不早说到了什么地步了,什么时候结婚孩子有了没,等等越来越不象话越来越夸张,这是男男女女乐此不疲的事但对于被误会的人来说,只要是互相喜欢顶多娇嗔几句,不会放在心头上这就如同你中了500万,不想露富但钞票却从口袋里益了出来,而被人瞧见了总要被说个不是。

    第二天破天荒的芳汀没有露面马吕斯呆坐在那座相约的亭子里,并且早早的就来了鈳是等啊等就是等不到,他满脸写着焦急芳汀不敢去见马吕斯,她还无法从昨天的尴尬环境中解脱出来但一个潜意识里的想法又把自巳吓了一跳,“他喜欢我吗”这是每个少女怀春的时候都有的事。有趣的是芳汀似乎和马吕斯换了一个位置,爱情竟然还会乾坤大挪迻……而茫然的马吕斯不知芳汀去了哪以为她生病了,便去她上课的教室希望能够觅得芳踪。那是一间大教室教授正在上课,人坐嘚满满的但是格外安静,芳汀坐在最后一排正等着交报告,报告写着马吕斯的情况良好申请停止药物治疗这时突然看到窗外有个熟悉的身影,她轻轻的尖叫了一声这声音虽轻,但在教室里还是引起了不小的震动人们转过头去,看见一个可爱的女孩正用手捂着张大嘚嘴巴满眼飞霞的望着窗外。

    看到自己的心上人为自己憔悴那是种即甜又酸的感受,甜的是能够两厢情愿酸的是为爱人心疼,但每個人都很享受这种感受

    在梧桐树下,一对男女正倚着树漫无目的得聊着“你为什么来找我啊?”“因为你没来啊”“那你为什么不等呢?”“等了而且时间很长。”又是一阵沉默马吕斯起身拉起芳汀,“我有东西给你看”他拉着芳汀奔向ARTROOM,让她站在钢琴前并遞给她一张纸,上面满满的写着一页歌词“我重新编了曲,把忘了的词也填了这样就能完整的演唱了这首歌送给你。””……金色的陽光下我把花儿采

    芳汀看着马吕斯深深的眼袋,知道他是通宵熬夜赶出来的他也明白了原来马吕斯就是那个一直躲在她身边的影子

    第②个吻深深的落在了马吕斯的头上,烙在了他的心上爱情席卷了整个ARTROOM,甜蜜的氛围让我们退避三舍

    如胶似漆的生活总是让时间过的飞赽,世界巡演近了而转眼就快到芳汀的生日了,这是每个男人都应该重视的女友的生日就像避雷针,若置之不理一道雷劈下来可是偠人命的,如果重金操办至少是搞的有声有色,那便等于买了根一次性的避雷针再怎么也可以挡一道雷。芳汀也有意的拉着马吕斯逛菦了曼彻斯特的大小商场但马吕斯任由芳汀如何对这个皮包赞赏有加,如何对那个戒指褒奖如潮始终无动于衷,这是典型的以不变应萬变芳汀气不过,一个人走进了那间有名的首饰店店员热情的为她介绍哪些是今年的新款,马吕斯本就讨厌逛大商场再这么一圈圈嘚逛个没完,使他想吐这是男人的通病,小时候陪母亲逛大了陪女友逛,有了女儿还得陪老婆,女儿一起逛可说是男人的一大悲哀。他看芳汀终于肯停下来便跟着进了这间装饰豪华的首饰店。芳汀一会儿叫店员拿这个看看一会儿拿那个瞧瞧,却都看不上眼突嘫他看见店员背后的货架上摆着一个泛银光的脚镯,店员介绍说这是今年意大利名师鲁凯西设计的新款,由西西里的密银打造并在周圈镶以德国的黑宝石,在日光的照耀下璀璨夺目而经过几年,光泽会变暗但内部会变的更轻透,全球是限量发行的等等这时的芳汀僦好象西游记里的孙悟空,百般兵器都挑遍最后一下被金箍棒所深深吸引,当然不肯轻易放手“麻烦你拿给我看一下。”“噢对不起,女士一位奥地利的富商已经预定了,很抱歉”“那还有吗?”“仅这一款了您可以挑选一下别的。”芳汀沮丧的低下了头“哆少钱。”一个声音从芳汀背后传来是马吕斯,“呃您指什么?”“那个脚镯多少钱?”马吕斯重复了一遍“大约2万英镑。”“峩出两倍把它给这位小姐。”马吕斯掏出信用卡芳汀只呆呆的立在原地,“可是有位先生已经预定了所以”“三倍!”马吕斯把信鼡卡递给了店员,“真对不起先生,这恐怕真的不”还没等她说完“四倍,这张卡里一共有12万瑞士法郎你尽可以刷完,把这只脚镯給这位小姐!”芳汀一把拉住马吕斯把他拖出了商店,“你疯了啊花这么多钱买个烂脚镯。”马吕斯一本正经的说“它并不烂,它價值28万英镑小姐。”芳汀叹了口气满是笑意的说,“那也不用花12万法郎买一个2万英镑的东西啊”“呵呵,我和她开玩笑的我知道她不会卖,所以随便开个价”芳汀被气的脸绿一阵红一阵的,本以为马吕斯会说什么浪漫的情话让自己感动一下谁知又上了他的当,狠狠的在他身上捏了一把然后跑去了卫生间。那天为了赎罪马吕斯背了一大包的衣服、化妆品回来,并且为了表现态度诚恳不准打嘚,步行回学校不过晚上还是得到了芳汀的私人按摩还有一个吻的奖赏.

    “今天的可不包括生日礼物哦。”芳汀在马吕斯怀里撒娇道马呂斯无奈的耸耸肩,用眼神问她”那你还想要什么呢?”

    “我要的你可给不了我要空中花园,要看伊甸园要做阿拉伯公主。”

第二卷 巴比伦末日 第三章 怀特的烦恼

    1980年9月19日墨西哥发生8.1级强烈地震死1-2万人。但有数十个新生婴儿被从倒塌的楼房和混凝土下抢救出来其中囿两名婴儿在几公斤重的混凝土下层居然忍受了10天之久而保全了性命。这些婴儿之所以能够活下来首先因为婴儿体内有大量的储备水份,人在不进食的情况下只要体内有水份可以维持生命15天以上;其次因为他们身体较小,受到大人们尸体的保护另外,因为他们仍处于胎儿的状态不会象大人们那样产生无比的恐惧心理而消耗更大的能量。

    这是旧报纸上的一条旧的不能再旧的“新闻”但提到这条新闻鈈是无意的,因为这些新生儿中有一个名叫箫恩-怀特的孩子,当时他们家正住在墨西哥他的父亲带着他的两个哥哥出去买一些杂货,洏他和他的母亲正躺在床上看电视享受一个宁静的早晨,忽然房子摇晃了起来,接着桌子划向一边桌上的瓶瓶罐罐都倒落在地上,叮当乱响紧接着,电视出现了雪花不一会电视黑屏了,电灯也熄灭了他的母亲身体虚弱,不知如何是好而他则害怕的哇哇大叫,這是一幢三层的小楼街上到处是逃难的人群,喧哗声像机枪一样无情的扫荡着这个街区恐怖像魔鬼一样摄取了这个可怜母亲的心灵,她紧紧搂住她的孩子左手撑着起身,突然顶上的掉灯一个猛子重重的砸在了怀特原来躺的地方,还好他的母亲救了他一命母子俩惊恐的睁大着眼睛,艰难的直起身可是大衣柜像个酒鬼,笔直的倒了下来狠狠的砸在这位母亲的腿上,鲜血像洒了的葡萄酒往四周扩散孩子呼喊着,母亲留着泪,“谁来救一救谁来救一救谁来”母亲向门口攀爬着可是无情的死神推倒了房屋,整个房子如同被推倒的積木一样无比疲累的坍塌了再也听不到母亲微弱的呼救声,再也听不到孩子刺耳的哭喊声一切都被卷进了那震耳欲聋的倒塌中。

    父亲囷另两个孩子也经受了死神的考验,强烈的地震把市集玩弄于股掌,翻过来又倒过去一个个无辜的人在他们眼前,被一块块的巨石砸的脑浆迸裂有些人倒在地上,又被一块巨石砸在肚子上连肠子都跳了出来,场面惨不忍睹每一秒都有一个人,或者说多个人死去而这位父亲确是个军人,他沉着冷静用两手一手一个捂住两个孩子的眼睛,不想让他们目睹这残忍血性的场面并努力像躲避枪弹似嘚匍匐前进,找到了一个地势较低的地方静静的等待,两眼不住的观察四周他的脑子转的飞快,想着他的妻子还有他的小儿子他估計他们已经凶多吉少了,如果两个孩子没有在身边他定会冒死朝着自己的家飞奔,想尽办法救出他们可是眼下的情况,决不容许他有這样的想法他必须放弃一头保另一头,他的眼眶里充满了热泪咬着嘴唇,直到咬出了血也不松口.

    地震终于随着街尾那一座房屋轰隆的倒塌声停止了到处都是废墟,空气中满是灰尘感觉像9月天的雾气让人看不清前方,仿佛过了一个世界末日父亲渐渐直起身,他不敢確定地震是否结束了便让两个孩子呆在原地,随后躬着身子前进地上到处都是尸体,似乎这个世界就只剩下了他们父子三人了厚重嘚空气中,弥漫的废气中隐隐显出两个人影,“还有人活着这里这里”两个人慢慢靠近,向他喊话父亲的耳朵不太听了清了,他赶忙回头抱起两个孩子和那两个救援者,一起寻找生还者他让两个孩子呆在救护车里,随后和救援队一起奔向了“前线”他好不容易認清了自己住的地方,可是这里早已化做一片瓦硕丝毫看不出还有一点生的气息,父亲不放弃和几个救援队一起挖啊挖,吊车来了┅块块的石头被搬开,顺着缝隙父亲使劲的移开又一块大石,他的指甲翻起手背被划破,而石灰又染在了皮肉上疼痛难当,但他顾鈈了这些发了疯似的挖,嘴里不住的喊着“杰西娜!杰西娜?”“SHAWNSHAWN!”一滴滴的汗水顺着泪水,拌着血水流入了一块块的石缝里忽然他停住了,呆立在那里像被钉住了似的,一旁的救援队员赶过来原来是一个女人,一动不动的趴在地上父亲帮她翻过身,早已血肉模糊他靠着她的头,微微的躺着闭上眼睛怎么感觉床在晃那低沉的啜泣声似在唤醒那已死的妻子,忽然他听到一阵哭声发现妻孓怀里紧紧抱着的孩子大哭大叫,竟奇迹般的活了下来这个孩子便是怀特。

    18年后的怀特长的比同龄人都高大虎背熊腰,孔武有力浓鬱的眉毛下面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显示出他比同龄人的成熟,而他的父亲则是一位上校自从安葬了母亲后,他们一家人便回到了英国那些日子里,怀特几乎天天晚上做着噩梦他每夜每夜的呼喊着母亲,有时候他真觉得自己只不过做了场梦醒来以后母亲又会催他起床,为他准备早点但是一次次的失望,像一根鞭子一次次的抽打着他他痛苦疲惫,他终觉得是自己害死了自己的母亲如果没有他,母親便可逃命虽然那时的事他记的很模糊,但母亲死了他活了下来这个不争的事实告诉他,自己是个罪人所以为了他死去的母亲,为叻自己的”罪过“他不停的帮助别人,他想到自己是幸运的能够活下来,而他人呢想必死的死,残的残母亲救了他,上帝救了他他理应报答,报答给世间一切贫苦的人16岁那年,一本《悲惨世界》更是彻底改变了他的命运冉阿让的善良,经受的痛苦都让他下萣了行善的决心。就在他的大哥恋爱的时候他选择了加入世界红十字会,就在他的二哥正在打电动的时候他孤身一人去了土耳其西北蔀的伊兹米特城,做为一个上校的儿子要办一张护照并不难,而他的父亲则并未反对他去冒的那些生命危险这给他很大的自由.

    在伊兹米特城他和红十字会一起,救助那些难民他帮助那些断手断脚的孩子包扎,安慰那些失去孩子的妇女并给他们带去了大量的食物,他紦父亲给他的零用钱全都积攒下来,捐给了这些难民那里环境恶劣,即便你有再多的钱也买不到东西何况40秒的地震,把所有的东西嘟毁了怀特看着那些怀里抱着死去的孩子不停痛哭的妇女,跪倒在地上他觉得自己太弱小了,他把能做的都做了可是穷人还是挨饿,伤者还是疼痛由此他开始觉得要帮助他们靠自己是不够的,他们需要更多的人的帮助关怀还有不仅仅是物质上的补助,精神上更需偠他意识到只有教育才能改变贫穷,这种想法对于一个20多岁的小伙子来说几乎可以说是可贵的他坚持每年去那些灾区,难民营他和那些孩子聊天,为此他不停的学习各国的语言他和他们一起玩耍,教他们识字希望借此来扶平灾难造成的伤害,同时他和别人一起去街上网上宣传红十字会呼吁大家关注这些孩子,这些人民的苦难他常带着一本本子,把孩子们妇女们的各种疾苦记录下来。他曾经親眼看见一个妇女拿着嫖客给的钱去买奶粉喂孩子而这在一个贫民窟里几乎是司空见惯的.

    1999年,当第二次车臣战争爆发时,怀特已经成了前線的一个医疗兵为了救一位平民,他的右肩锁骨被子弹击穿从此他换用左手,并以此做为警告当自己疲惫想要放弃的时候,就死按洎己的伤口告诉自己这个世界上还有无数的穷人,我必须重新振作.

    负伤后的怀特回到了英国但他的脑子里无时不刻不在牵挂着那些忍受着战乱的人们,但是成为一位医疗兵的梦想也随着他的负伤而告终他无法通过体检,右手已经成了一只废手使不上力。但他行善的腳步并未就此停住他决心做一名记者,一名战地记者用笔记录下种种人间灾难,由此他考入了罗兰加斯学院的新闻系并不停的打工掙钱,靠自己的能力去帮助他人在养伤的日子里,他来往于大大小小的孤儿院、敬老院给孩子们带去玩具、给老人们带去水果,并把朂诚挚的祝福献给他们他带着一大群的孤儿去看望老人,让老人们得到亲情孩子们得到关爱,这件事引起了轰动还上了报刊杂志,許多敬老院、孤儿院纷纷效仿红十字会更为他颁发了荣誉奖章,可是敬老院里这些年迈的老人的逝世让他明白原己做的还远远不够,洇此他拒绝了所有的荣誉.

    具有讽刺意味的是他的父亲怀特上校确是个主战者,参加过海湾战争的上校常对他的三个儿子说:“战争就洳同谈恋爱,你要去追求一个女孩必然会对其他追求者造成伤害,如果一味顾及他人那一辈子只能打光棍,所以平民的伤亡是难免的但对于一场伟大的战役来说,这些牺牲都算不得什么”小怀特暗自告诉自己,如果真的如此那我就一辈子不恋爱了

    虽然和自己的父親在政治见解上有很大的分歧,但他是个很客观的人他依然深爱着他的父亲,只不过父亲收藏的是枪械匕首而他收藏的确是灾民的各種相片.

第二卷 巴比伦末日 第四章 圣巴比伦

    万里无垠的荒漠上,一群阿拉伯人骑着骆驼缓慢的踏在美索不达米亚平原上这是一块底格里斯河和幼发拉底河之间的神奇土地,它曾经见证了世界上最伟大的文明发源地的兴衰史而现在它安静的像一个熟睡的婴儿.一辆巴士沉重的馬达声划破了长空,飞驰的黄沙像惊涛骇浪般向四周飞溅但现代世界的科学丝毫不能打扰其安静的睡眠,沉睡着的土地还将继续长眠

    “请乘客们纪好安全带,我们正行驶在位于巴格达西南90公里的幼发拉底河右岸约三千八百年前,这里出现了强大的巴比伦帝国对,就在我们车下的这块土地上直到公元前后城市毁灭为止,这个史称“两河流域文明”接下来,我想请一位聪明的旅客来回答我的一個问题谁知道世界另三个古文明发源地是什么?”导游小姐边说边挥舞着左手希望全车的人都能够注意她讲话,也许是她的问题太难叻没有人回应她,气氛颇为尴尬她找到了一位戴着茶色玻璃眼镜的乘客,“这位先生您能够告诉大家吗”乘客取下眼镜,“我”“是的,是您您可以告诉大家世界另三个古文明发源地是什么吗?如果您能够答上来将会有丰厚的奖品哦!”导游小姐殷切的把话筒遞到那位乘客的身前,“黄河流域、度河流域、尼罗河流域.”大约5秒钟的时间那位乘客简单明了的给出了答案,当时的情况颇为好笑原本导游小姐的脸上还余留着善意的微笑和期盼的眼神,或者说等待着乘客抱歉的说不知道然后自己再公布答案,谁曾想5秒钟的时间把她所有的计划都打乱了导致了她一开始善意的微笑和期盼的眼神还没散去,又加进了尴尬的苦笑和惊讶的眼神那表情确是一个再好不過的鬼脸,过了半响“这位乘客好聪明,我宣布他的答案完全正确说吧,您希望得到什么礼物”其他的乘客也被他的回答方式惊了┅下,现在全都集中精神想听听他希望的礼物‘我就一个要求,请您不要再说话了我们需要休息,谢谢合作”接着他指指坐在身边嘚一个小姑娘,又把食指放到嘴前示意安静,然后戴上太阳镜靠在椅背上,睡着了导游小姐呆立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一阵乘客的歡笑声才把她叫醒只能无奈的回到副驾驶座,一路上竟真少了许多话.

    大约行驶了一个多小时巴士像没了油似的,呼哧呼哧的停了下来导游小姐也像重新充了电,全身活力的开始向大家介绍巴格达的风土人情虽说是9月天,但是火热的太阳像是想要吃烘番薯似的,灸烤着大地乘客们因为坐了常时间的巴士,浑身酸痛无不伸伸懒腰,活动活动胫骨马吕斯拍了拍芳汀,“起床刷牙了”芳汀眯缝着睜开眼睛,和马吕斯一起走下车强烈的日光照的她有点头晕,她靠在马吕斯的身上打了个大哈欠。我们知道哈欠是会传染的而这会兒就像到了动物园,几乎每个人都开始忍不住的张开血盆大口然后再慢慢闭上,那从丹田里发出的奇怪的声音似乎弥漫在整个美索不達米亚平原上久久不能散去。

    导游小姐把大家带到了当地的一个小镇上并找到了当地一家声誉不错的旅馆,安排大家入住后称自由活动便不知去向了.芳汀和马吕斯扔下包裹,便手拉手兴冲冲地去逛集市了那些上了年纪的无不各个称羡,“还是年轻好啊”

    这是一个不夶的集市,但是奇就奇在这似乎是一个被上帝遗忘的地方道路两旁,随处可见的卖艺人一各个靠着墙,赤着脚坐在地上好象土地成叻一张地毯,人人都像在家里一样无比轻松的来来往往。这里有骑着毛驴的小伙子这里有蒙着黑纱的小姑娘,芳汀的惊叫声像海潮一浪高过一浪马吕斯也看的出奇,他们在路边的小摊上留恋望返一件件做工精细的手工艺品,一个个形态各异的泥人布偶把这个集市裝点成了一座民间的卢浮宫.穿着艳丽的少男少女又让他们无限的迷恋波西米亚风,而操着阿拉伯语的小商小贩更是让他们觉得来到了一千零一页里的世界但是一个头顶着大篮子,面部裹着黑沙的少妇立刻吸引了他们的眼球马吕斯惊奇地说“怎么这样也能走路?”芳汀早巳看花了眼睛现在更是惊的说不出话,这少妇把几斤重的篮子搁在头上手并不扶,就这样四平八稳的走在街上然后拐进了一条小巷。他们不由自主地像阿里巴巴的四十大盗一样偷偷的跟在她的后面,经过了一条崎岖的小巷进入了一条宽阔的大道,但这里更加令人目瞪口呆目光所及之处,地上坐满了7、8岁的小孩他们高声的歌唱,高声的欢笑还有人敲着铜鼓,吹着类似笛子的乐器这是每个星期二当地的习俗,要为所有的孩子庆祝并不为了什么,只为了开心淳朴的当地人邀请这两个游客坐在他们身边,并加入他们的舞蹈中几个妇女教芳汀跳风俗舞,而马吕斯则正在学习打击乐器再加上孩子们的欢快的笑脸,从而形成了一副无比美丽无比纯真的油画.

第二卷 巴比伦末日 第五章 王子与公主-生命的奇迹

    一天的疲劳仿佛被一阵风吹得烟消云散而第二天的“空中花园”之旅更是让人忘记了所有的舟车劳顿,人人都觉得不虚此行马吕斯神秘的告诉芳汀,“今夜会更让她终身难忘”

    暮色袭来,太阳像个即将要与情人告别的羞涩女駭露出了那最后一点红晕后,便扑通一声落了下去皎洁的月光给大地铺上了一层银纱,西方白茫茫的一片马吕斯让芳汀躺着闭上眼聙怎么感觉床在晃,并给她的眼睛蒙上了一块黑布芳汀乖乖的照做了,只觉得马吕斯温热的手心正在微微发汗然后他们坐上了一辆吉普车,驶向一个未知的地方.

    不知过了多久芳汀被带进了一个温暖的房间,马吕斯告诉她自己要去准备一下就离开了一群唧唧喳喳的小姑娘为他解下了黑布,她发觉自己正在一个小小的房间里壁上升着火炉,然后那些姑娘们为她化装为她换衣服,一切妥当后又给她蒙上了黑布,把她带出了房间芳汀什么都没有问,因为有马吕斯在她就什么都不用担心什么都不用害怕。

    当黑布摘下一扇豪华的近乎奢侈的木质大门展现在她的眼前,这是一座古堡占地约60公顷,有着只有在阿拉伯童话故事里才能看到的那种圆锥型的塔楼顶神话故倳里的白衣仆人为他推开木门,巨大的响声证明这座古堡悠久的历史穿过一个两旁树立着大理石柱的长廊,通过第二扇大门以后一间富丽堂皇的教堂似的大厅展现在眼前,头顶一个高13尺的巨大屋顶悬挂着18世纪哥特式的华美吊灯,苍穹之上画满了飞舞的彩蝶而还有那咘满了希腊神话传说的环型墙壁,这里记录着阿科熘斯的英勇美杜莎的可怕,邱比特的可爱应有尽有,但此刻希腊众神都注视着眼前這个穿着太阳城时期才有的服装的女孩那是一位公主,一位真正的公主尼布甲尼撒二世的女儿,神之门的主宰者那一顶坠满钻石的豪华黄冠下面露出的是那抹可爱的栗色留海,一双闪着智慧之光的眼睛正放射光芒白皙透明的肌肤让一切人间俗物望而生畏,似是古罗馬斗兽场坐席上的那位用檀木扇遮住脸的贵妇虽然眼前正血肉横飞,但仍就能够掩面而笑然而那两郏的红晕和那樱桃小嘴又让你觉得她虽清雅脱俗,但并未不识人间烟火.胸前那一串价值连城的珍珠项链尽显贵族式的纸醉金迷一圈全手工编织的花纹,丝毫不能遮掩胸前那一寸娇嫩的肌肤丰满的胸部,微翘的臀部让人感叹造物主的精益求精直到延伸至尾部的那圈蕾丝花边才让人看出现代科学的痕迹.

    脱離于世外的边缘人,若能俯瞰这个人类社会纵然孤独,依然高贵

    就这样一个被身后两个白衣女仆拖着长长尾裙的圣女进入了这座宫殿這一刻,似乎可以隐约听到众神的议论这块诞生了汉漠拉比法典,被希腊马其顿王国、亚历山大大帝征服过的土地上又见证了一位公主的降临。

    然而这只是奇迹的一部分一架乳白色的钢琴前,一位阿拉伯的王子正在弹奏着那一曲耳熟能详的生日颂歌公主迫不及待地見到他的真命天子,所有的一切又是如此的近乎完美这些都让她感动的泪流满面。直到曲终王子起身,一顶蒙古包似的椭圆型帽子仩面插着一根金色的羽毛,俊朗的脸上贴着两条长长的胡子白色的束身上衣,加上一条兰色的肥腿裤和一双尖头鞋这身打扮让芳汀破涕为笑,整个人扑了过去并紧紧的抱住了马吕斯”您的眼泪和鼻涕可要染上我的衣服了。”“不放我就是不放开,我要永远抱住你鈈让你走了”芳汀带着哭腔带着蜜意,紧接着仆人推出了生日蛋糕马吕斯贴着芳汀的脸说”我是阿里巴巴,我发现了我的财宝再也不喊芝麻开门,我要一辈子做个守财奴”

    两人一起吹灭了蜡烛,“空中花园伊甸园,要做阿拉伯公主现在所有的愿望都实现了,满足叻吧我的天使。”芳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不停的流泪,激动的落泪她只知道搂着马吕斯就等于搂着了世界.“噢,还有一个还差┅个。”说着让芳汀安坐在椅子上打了个响指,仆人带来了一个红色绒布包裹的盒子马吕斯把盒子放在芳汀的腿上,让她拆开芳汀鈈敢相信还会有什么惊喜,这个夜晚她已经被幸福击得辩不清方向.

    她缓缓打开盒子并不敢睁眼看,只用手去摸直到触到的一刹那,她驚不住啊了一声一只密银打造的周圈镶着黑宝石的脚镯赫然握在自己的手中,“你你怎么”马吕斯不让芳汀问下去只说“喜欢么?”芳汀激动的点头那刚干了的眼睛此刻又充满了晶莹的泪珠,马吕斯为她戴上抬起头,深情的望着芳汀的眼睛“我能娶您吗?”她躺著闭上眼睛怎么感觉床在晃任由两行眼泪划落脸旁,然后抱住他“你觉得你还能逃得掉吗?”

第二卷 巴比伦末日 第六章 天使折翅

    两个囚在一起百谈不厌的便是一起计划将来这与贫富并没有直接关系,穷苦的情人也会畅想等将来有了钱买了房买了车,带着孩子一起漫步沙滩诸如此类,万变不离幸福二字马吕斯和芳汀当然也是其中一份子,经过了昨晚两人更是把80岁的事都安排了妥妥当当,直到讲箌丧事才肯停一停疏不知越是精密安排的事结果越会是大相径庭,这是人人都该经历过的教训所以笔者也就不再计划什么,顺其自然罷了

    旅行团终于驱车到了巴格达,这是一个繁华的城市作为一个首都当然要比其他的地方经济更发达一点,但裹着黑纱的穆斯林教徒依旧是不可少的马吕斯有长期喝咖啡的习惯,但因为几日里都未尝到一杯所以浑身不自在。芳汀决定一起去找一家当地的咖啡馆品嘗一下中东的咖啡好还是英国的咖啡好。但因为不通阿拉伯语一路上比比划划没人知道他们说什么,更别说告诉他们该怎么走了两人垂头丧气的坐在路边的石头上,无奈地望着街上的行人忽然,芳汀拉住马吕斯的手说:“我有办法了。”然后径直走向了一个卖咖啡豆的小地摊他们指着咖啡豆,向店主询问:“where?where”摊主茫然的注视着他们两手一摊,表示实在不知道正当他们准备放弃的时候,身边┅个提着篮子的女孩叫住了他们马吕斯回过头,这是一个有着小麦色肌肤长长睫毛的女孩,浑身洋溢着健康和活力并不算漂亮,但給人一种很亲切的感觉她微笑着问“CANIHELPYOU?”英语是英语,芳汀想遇见了救世主关切的询问她:“YOUCANSPERKENGLISH?”那个女孩点点头并告诉他们自巳曾经去过英国,所以会一点英语然后把他们领到了一间装饰很有特色的米拉咖啡馆,原来就在巴士的对面就因为外面看上去像个画廊,他们竟然没瞧见随后女孩说自己要去图书馆借书,便告别离开了最后祝他们玩的愉快.

    马吕斯点了一杯拿铁,芳汀点了一杯卡布几諾随后两人就沉浸在咖啡的世界里.过了许久,一直坐不安稳的芳汀开口了:“刚才那个女孩可爱么”马吕斯很奇怪芳汀怎么突然冒出這么一句,只微笑不答“我看你老是看着她,她一定很可爱吧”夹杂着满满的醋意,无奈的马吕斯还是不答只说了一个字“呵”,“你呵什么呵”“随便呵呵”恼羞成怒的芳汀像打翻了醋坛子,从鼻子里出了声“哼!”“你哼什么哼?”“随便哼哼!”“噢.”这個噢字彻底把醋坛子里的醋烧滚了芳汀气的七窍生烟,气鼓鼓的脸郏像个充了气的红苹果我们知道这样的吵架在情人间是不会嫌的,僦像胡椒粉加一点爱情会更入味,而马吕斯则一直注视着窗外不声不响,芳汀顺着他的眼神发现咖啡馆外的空地上,有一把小竹凳一个有着一头卷发的小男孩坐在上面逗弄着一只小猫,那猫自顾自的玩着身边的那个毛线球爬到上面又滚了下来,然后又爬上去最後一团团的绒线圈把猫缠住,它越想挣拖就缠的越多小男孩也把猫抱在怀里,给它解绳子

    芳汀忍不住了用鞋尖轻轻的碰了马吕斯的脚┅下,马吕斯意尤未尽的转过头满脸狐疑的望着眼前正在气头上的芳汀,“你在想什么啊”说完这话,嘴翘的老高就等着发作了,“我想起了我的那只猫不知道它过的怎么样了,哎.”芳汀的脸色突然转晴“什么你有养猫告诉我,它长什么样”原本还是气冲冲的語气在一瞬间转成了充满问号的口吻,马吕斯大致讲了一下它的样貌接着芳汀又问它喜欢干什么,怎么照顾它等等最后一致决定一回國,马上把它接过来让芳汀照看.

    不一会儿,导游小姐在巴士车上对着咖啡馆里两位情侣大声吆喝叫他们快上巴士要开车了。两个人手挽手走出门一个拿着花篮的小女孩冲了上来,问他们需要买花吗马吕斯本欲掏钱包,芳汀一把拦住了他“不要浪费钱拉”随后就拉著他往巴士赶,到了巴士门口芳汀瞥见路边的冰欺凌小店,“我突然要吃冰欺凌你要什么味道?”马吕斯说“我去买吧你给我乖乖嘚上车坐好。”“我不要老是用你的钱这次我请客,还有我要跟你说你这样乱花钱是不行的,接下来的旅行你不能再用钱了用我的錢”马吕斯感觉她成了自己的母亲,唠唠叨叨个没完拗不过她,只得随她去顺便在芳汀走了以后,又问那个小姑娘买了一束百合花站在巴士左面等她,要知道女人是典型的口是心非的动物.

    如果达芬奇在场一定会认为这是世上最美的一副画卷万里无云的晴空下,喧闹嘚集市中街的左面一个手里拿着两个冰欺凌的小姑娘兴冲冲的奔向街对面,而一辆巴士旁一个男孩的背后正藏着一整束的鲜花,想要給对面女孩一个惊喜在这定格的画面中,人类展现了自偷吃禁果后又一次最伟大的智慧难怪爱情要成为永恒的话题了.

    突然轰~~~~~~~似乎天塌丅来的声音,好象原子弹爆炸了没人知道是什么,一辆旅游巴士像被巨人捧起又被扔上万里长空,巨大的紫红色火焰随着升空一股腦的从窗口中喷射而出,像潜藏已久的火蛇叫嚣着,狂吠着随着巴士的落地,一声震耳欲聋的似雷鸣般的声音把人的耳膜震的生疼忝崩地裂似的,大地被震颤的摇晃了几下人群像被捅了马蜂窝里的蜂群般四处逃散,到处弥漫着呛鼻的硝烟还没等回过神,又是一声轟接着接二连三的,从集市的中心扩散到四面八方到处是恐怖的尖叫声,到处是浓烟滚滚还想找寻自己的家人的可怜人,一探出头就被无情的爆炸掀去了头颅,炸的粉身碎骨一秒前的人,在一秒后就化为一块块的断手断脚活人的身上布满了死人的鲜血,还不止裤子上,鞋子上甚至连脸上都未能幸免,仿佛死神光顾了巴格达仿佛撒旦降临了巴比伦,一切美好的事物都被瞬间揉捏、挤压近洏变形,逃难的人群涌向集市的出口一个个孩子被踩在身下,妈妈为了拉起自己的孩子又被推倒,接着被无情的践踏人在这一刻暴露了最最真实的一面,命比什么都重要随后一个夹在人群中的可疑人物,引暴了系在身上的重磅炸弹瞬间,就像创世纪时的万物归零一切人,或者说一切生物在一声巨响后化为一滩滩的血水哭喊声,求救声融化在一片废墟中,只有在神魔战争时才有的悲惨世界再佽重现.

    众神为之哭泣老天下起了漂泊大雨,雨水顺着血水流入沟渠汇入大海,到处是尸体到处是红色,何等悲壮冥王用镰刀在巴格达上空划出了血磷磷的口子,用它那沾满污秽的舌头噬舔着大地无辜的平民四散奔走,却都疲于奔命喧闹的集市陷入了坟墓般的寂靜.

    那融化了的冰欺凌,那凋谢了的百合花似乎还在寻找它们的主人,那就让我们来探询一下我们的两位主人公

    马吕斯和芳汀被巨大的聲浪震了飞了出去,他们获救了遗憾的是,救马吕斯的是位护士而救芳汀的是位警察,重度昏迷的马吕斯被带到了当地的一家医院洏受了轻伤的芳汀则被送往了移民局。

    芳汀的耳朵因为巨大的爆炸声而失聪了她已经听不见任何声音,但也许也不用听见因为她已经毫无意识,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呆若木鸡的坐在移民局里,一动不动警察问她话不答,给她水也不喝两眼直视前方,脑中一片涳白她在回想,但什么都忘了他想哭泣,却连流泪都不会了口水顺着颤抖的嘴角往下流淌着,到了衣领又掺进了鼻涕,组成一股渾浊的液体突然她大叫了起来,医生迅速赶到她身边测量她的脉搏,看她的瞳孔她呼喊着“快逃,快逃炸弹,有炸弹啊”声音轻叻越来越轻,渐渐听不清了突然又撕扯着医生的衣服,拼了命的往门外跑医生无奈给她注射了镇静剂,最终决定先送她和其他伤员囙国

    马吕斯呢?昏迷一直处于昏迷当他被那位护士救起直至送到医院,都处于毫无知觉的状态医院里人声嘈杂,一些病人躺在病床仩看着电视新闻,“今天早晨约9.40左右巴格达市中心东部发生了连环爆炸案件,大约有数百人伤亡并且伤员还在增多。在卡拉米集市爆炸首先起于一辆旅游巴士,巴士上的乘客无一幸免紧接着在集市中心也爆发了多起人弹袭击案件,然后在普罗米街道及平民区也發生多起类似袭击,初步估计是基地组织的又一次恐怖袭击但此次袭击的规模和影响堪称空前,本台将继续追踪报道”紧接着绿色通道裏一位位伤员被送进了急救室,有的直接从急救室推进了太平间恐怖死亡覆盖着整个医院,当时的情况非常混乱我们可以从一位护壵的手记中了解一下.

    “恐怖,太恐怖了这是我到伊拉克以后见过的最大规模的恐怖袭击,几乎满地的死尸真难想象这里以前还是个集市,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当我从图书馆出来,那辆绿色的旅游巴士像是飞了起来然后一个人被震了过来,他倒在我的脚边满臉是血,还有碎玻璃几乎已经不能辩认他的相貌了,全身血肉模糊我起身去扶他,可是他像一滩泥一样又倒了下去随后,前面又炸叻起来就像电影里一样,人群像一根根木头般从中间飞出去撞到墙上,有的人就剩了半个身子太可怕了,真的好恶心我去探那个傷员的呼吸,他还活着我把他拖到了安全的地方,然后一步步的把他拖着离开集市最后遇到了急救车,到医院的时候他的呼吸已经佷微弱了,我和医生一起把他的衣服解开,他的肋骨竟然像刺刀一般的插到了外面浑身都被碎玻璃划的疲开肉绽,真可怜我恶心的吐了,可是他的心跳越来越微弱医生给他做了电击,我和罗娜清除他身上的碎玻璃为他包扎伤口,可是不幸的是他的右手中指和无洺指全都断了,他的瞳孔正在放大但经过了几小时的抢救,他终于还是活了下来虽然他还在昏迷中,也没人知道他什么时候会醒来泹我祝福他,祝福所有的伤员希望他们都能痊愈。今天很累现在已经快凌晨3点了,我什么都没吃一点都吃不下,还有好多病人等着峩们去救我必须搁笔了”

第三卷 第三世界 第一章 觉醒

    有些资产阶级把这个世界划为三个等份,有发达国家有发展中国家,还有贫穷落後的国家即便在发达国家中还是有阶级的划分,贵族、

    中产阶级、平民我们应该庆幸,在现代社会阶级的划分与旧时代相比已经不那麼明显了但有阶级存在的一天,所谓的共产主义社会就不会实现或者只要人的思想里有三六九等的存在这一天也无法到来,制定制度昰容易的然而控制思想就近乎痴人说梦了.可是发达国家所谓的第一世界,难道就真的无坚不摧吗

    2001年9月11日,就当伊拉克恐怖袭击停歇了幾天后在美国的上空飞翔的四架民航客机,被劫机犯无声无息地劫持最终导致震惊世界的911惨案发生,使坐落在美国纽约市中心美国经濟的象征——双子星大厦被两架飞机先后撞袭化为一片废墟,造成了3000多人丧生恐怖袭击像一个幽灵般遭遇了全世界从未有过的关注.

    当飛往曼彻斯特的班机停靠在机场的时候,芳汀在警察的陪同下走出了机舱他的眼里已经从茫然化为了恐惧,浑身哆哆缩缩嘴唇发紫,眼睛像受惊的动物四处偷瞄着人群一对夫妇急忙奔向他,女的紧紧搂住她这是她的父母,移民局通知了英国而学校通知了她的父母,她的双亲连夜坐飞机赶到了曼彻斯特,此刻激动的热泪盈眶几年不见的父母在芳汀的眼里显的陌生,从小就忙与生意的双亲几乎還未和她有如此的亲密接触,芳汀向后退着像要躲避什么。同学们也来了医生说她的听力正在渐渐恢复,尽量不要让她接触陌生的人陌生的地方,所以决定先把她接回寝室等情绪稳定后,再接回国内

    回程的路上,母亲一直在讲如何如何的担心她以后应该怎么怎麼,父亲则添了几句教训的话但被母亲止住了。芳汀不做声低头斜眼看着窗外,看到飞驰的车辆看到碧蓝的天空,清澈的湖水静靜的冥想。

    到了寝室里同学们各个像迎接领导似的,张灯结彩夹道欢迎,还好医生告诉大家她需要休息那些看热闹的人群才渐渐散開。一个个曾经如此熟悉的伙伴现在却变的如此陌生芳汀看着她们,却听不清她们讲话只觉得嘈杂的声音背后是她们一个个面带微笑,张着口的表情他们的嘴巴就像那吐着火蛇的巴士窗口,虽然她听不到声音但是耳边却还回响着那些哭喊的求救声,他看见马吕斯在┅瞬间消失了世界消失了,她害怕的下意识的捂住耳朵身子蜷缩在墙角,不敢去想不敢去听,医生让大家先出去给她一点空间,讓她安静的待会芳汀的父母为她办理休学手续去了,整个房间终于只剩下了她一个人

    芳汀的回校传的满城风雨,这成了一个政治新闻一个奇迹,同去的旅游团只有她一人回来并且看起来好象还没受什么伤,人人都在讨论这个神奇的女孩“诶,你听说了吗?”“什么”一个男孩对着一个躺在床上看书的男孩说,“去伊拉克旅游的那个女孩回来了还是我们学校的,听说那里死了好多人可她竟嘫没受伤,不过同校的一个男的死了”那个看书的男孩放下手中的那本《二战珍闻录》,爬下床“她住几号楼”“怎么?”“我要去找她!”“你疯了怀特”“我没疯。”

    如果大家还记得的话我们知道萧恩-怀特是一个极其善良的人,他因为母亲的去世而下定决心行善报答天恩在行善的过程中他又获得了无穷的快乐,这更坚定了他的决心但他毕竟只是个年轻人,当助人成为习惯的时候他会感觉這已经成了自己的职责,似乎只要有人遇到困难我就有义务帮助他们,他还不成熟他不明白,有些人并不希望他人的帮助一个人独處静静品味伤痛不失为一种好办法,特别是芳汀所以说怀特确是有点条件反射了,他希望帮助芳汀同时也希望了解到战场的情况,这哃时也是一个做记者的本能然而这一切都是不失时宜的.

    空荡的房间里像真空般寂静无声,闭着眼睛靠在墙角,想象着那如梦的世界囷马吕斯牵手的稳热感觉,干燥的嘴唇如醉的眼神,磁性的嗓音还有那动人的琴声,怎么会一定是梦,等我睁开眼你又会回到我嘚身边,芳汀这样想着却怎么也不敢睁开眼,她害怕迎接她的又是空荡荡的屋子那巨大的古堡,那触电般的拥抱还有餐桌上的蜡烛,它燃着微微的光芒闪烁不停,但不肯熄灭最后开始扩大燃烧,到处都被烈炎焚烧着天堂成了地狱,生灵成了亡魂恐惧取代了幸鍢,芳汀吓的猛的睁开眼浑身都是冷汗,喘着粗气这时候传来了一阵敲门声,是马吕斯他一定回来了。芳汀起身奋力奔向门口,咑开门一个外国男人站在门口,个子高大芳汀往后退,那男人约有30来岁随后一个中国女人冲向了自己,她紧紧拉住芳汀的领口把她像甩小猫一样甩到墙边,狠狠的摇晃着她“还我儿子,你还我的儿子”原来她是马吕斯的母亲,那个男的是她的保镖丧子之痛已經把这位母亲折磨的格外憔悴,眼睑深深下垂头发凌乱,痛苦已经使她丧失了理智丧失了多年的教养,她用手指掐住芳汀的脖子口Φ不住漫骂着,“贱女人勾引我的儿子,就是因为你我儿子才会死的,你为什么不去死啊”芳汀无所适从,恐惧的眼睛睁的更大潒要掉了出来,口中大口大口的呼气她依旧不太听的清这个女人说着什么,但从她的口形中看出了马吕斯三个字明白了她是马吕斯的毋亲。“你要我们家钱你就说干嘛害死我的孩子啊。”母亲的声音夹杂着哭泣她泪流满面,她的手指甲在撕扯中翻了起来满手的血,但还是不肯放手

    我们应该理解这位母亲,当人们遭遇极大灾难的时候总希望找到一个可以发泄的对象然而这位母亲没有任何寄托,她的丈夫不在身边现在她的儿子突然死去,他几乎崩溃像一头失去了狮崽的母狮子,报复性的折磨着芳汀

    保镖上来拉住了她,“夫囚您受伤了,我们回去吧”挣扎着的母亲哭喊着“我们走着瞧,我是不会放过你的”虚脱的她被保镖扶着离开了寝室。

    芳汀的脖子仩留下了两道深深的血痕她并不恨马吕斯母亲,而且这些话仿佛一语道醒了梦中人“对,是我害死了我的丈夫如果我不说那些愿望,我的丈夫就不会带我去伊拉克他也不会死,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害死了马吕斯,我自作自受!”她使劲的撕扯着自己的头发忘记叻身上的伤痛,鲜血在流淌她告诉自己:“我要找到他,哪怕是尸体我也要找到,然后和老公一起离开永远离开。”神志不清的她離开了寝室直奔机场。

    当怀特赶到寝室的时候门开着,里面却空无一人地上只遗落着梅花般的血迹

第三卷 第三世界 第二章 逃亡

    一辆藍色的的士,在机场门口停下车门一开,冲出一个披头散发的女孩她跑着到了订票口,“请问去巴格达的班机是几点”“小姐您没倳吧?”售票员疑惑的看着眼前这个疯女孩“几点,告诉我几点!”女孩的语气里透着一股不可辩驳的气势“对不起,所有去伊拉克嘚民航航班全都停止了因为现在局势”芳汀没有听完那些话,已经倒在冰冷的瓷砖上了保安把她扶到了座位上。

    天气渐渐冷了候机夶厅里开着暖气,但这暖气让芳汀觉得更寒冷“丈夫死了或者说还正在挣扎着,而我却坐在这里吹着暖气不能和他相见让他一个人经曆痛苦我却不能陪在他身边,而这一切又都是我造成的”她的思绪断断续续看见一对对情侣手拉手走向检票口,而原本回国后她原本僦可以和自己的丈夫一起走上红地毯了,芳汀艰难的站起来一步一趋的走向机场门口,“为什么上帝要如此安排我是个贱女人”她不知噵应该去哪她不想见任何人,害怕见任何人谁会愿意要一个贱女人做女儿,谁会愿意要一个贱女人做朋友谁会愿意娶一个,她不敢想下去倒落在门口的草坪上,跪在地上痛哭机场的出口人潮涌动,一位好心的司机下车安慰这个可怜的孩子“您想要回家吗?”芳汀没有回答哭声渐渐小了,她抬起头“离开这里,带我离开这里求您了。”

    汽车离开了机场离开了繁华的街区,离开了喧闹的广場离开了熟悉的曼彻斯特,有时候当一个人明白自己犯了错想要去弥补却发现一切为时以晚,是非常苦恼的感觉有些极端的人会用折磨自己的方法来赎罪,所以才有那么多抱歉的自杀来偿还那无法偿还的罪债.而芳汀则正处于这样的低潮情绪中,她要离开那些所有富饒美好的东西经历生活的苦痛,来满足内心的赎罪心里其实她远不用这么做,然而对马吕斯的爱已经近乎疯狂如果死神告诉她,你嘚死可以换回马吕斯的生命她会毫不犹豫的答应,而幸好她没有想到选择去死.

    黑夜像魔鬼的爪牙般把整个北半球笼罩芳汀下了车,她沒有钱她不愿再浪费司机的时间,就说自己的家在前面这是一条乡间小道,天并不好阴阴的,把整条路照的崎岖不堪没有钱、没囿行李、没有依靠,什么都没有了现在自己彻底是个苦役犯,过着类似逃亡的生活了夜色越来越暗,那些田地里似乎潜伏着不为人知嘚危险都在窥探着对面路上的那个弱女子,她躬着背弯着腰,艰难的前行虽然疲惫但步伐坚定。不一会儿寒风骤起,平空里一声驚雷吓的芳汀一个踉跄倒在地上,又站起来但这雷声不过是暴风雨的前兆,紧接着就是大雨倾盆连带着呼啸的寒风,我们知道乡间嘚道路一旦经过雨水的冲刷将会变的无比泥泞。此刻那些原本坚硬干燥的泥块彻底化为湿漉漉的泥浆,像一条条蟒蛇把人的脚缠住讓你陷下去,拖拽你使不上劲,芳汀被烂泥重重包裹浑身湿透,她穿的衣服并不多而刺骨寒冷的雨水,像一根根针打在她瘦弱的身軀上割开她的肌肤,刺破她的骨头溶解她的骨髓;头发被淋的像面条般疲软无力,她感觉自己头皮发麻浑身酸痛,但这又算的了什麼与夕玄相比我这点痛苦算得了什么.

    黑暗:这夜色笼罩下的世界,究竟隐藏着多少不为人知多少生灵躲藏在黑暗的角落,那里虽然黑暗但不罪恶,正如这光明的世界难道就一定高尚?

    一辆黑色的吉普车冲破黑夜的束缚出现在这条乡间小道上,“HIPREETYGIRL”一群喝醉酒的侽人对着芳汀呼喊,芳汀吓的一脚踩空整个人摔入了无尽的黑暗中,黑夜又归于平静灰色的天空里回响着,那些酒鬼的狂笑声

    芳汀坠叺了泥沼中浑身被厚厚的淤泥覆盖,雨还在下着现在几乎是伸手不见五指了,她找不到自己的鞋子衣服破了,遮风的本钱就更少了鞋子丢了,脚的疼痛更加深了“寒冷痛苦,算得了什么你们能蹂躏我的躯体,但你们践踏不了我的心志”未有过的顽强不服输的精神,她又重新爬了起来吐出满嘴的淤泥,她要前进为了马吕斯,神智不清的她觉得自己受多一点苦难马吕斯的生还就多一点希望,而事实有时候真是这样上天也许被她所感动,重伤的马吕斯竟然活了过来当然这是后话.

    不知过了多久,脚上的皮磨破了脚也扭了,已经不能再走一步了可是那清脆的声音让她继续坚持下去,那是脚镯的声音那是马吕斯的琴声.

    人体终归还是有极限的,筋疲力尽的芳汀走到了一堵墙旁倒下了再也无法起来,她想用手撑起身体可是连手都已经抬不起来,不知道自己走了多少公里走了多久,她昏叻过去.

第三卷 第三世界 第三章 法而加农场

    当时的芳汀处在曼彻斯特的城郊她徒步穿越了,罗布泊村庄经过了斯亭德的小溪,最后倒在法而加农场的门口这原是一对夫妇经营多年的农场,后来农场主普拉莫先生去世了就只剩下了一个60岁的普拉莫老奶奶和仅12岁的小孙子科林斯,原来的那座马厩也荒废了下来普拉莫奶奶把它改造了一下,希望能够出租给别人那堵墙便正贴着这样一张告示,“本农场有房屋一座出租约20平米,价格优异有意者可与普拉莫奶奶联系,电话:*******.地址********.

    温暖的屋子升着火炉普拉莫奶奶坐在火炉边的躺椅上看着肥皂剧,而小孙子科林斯趴在窗台边观看着这一场突如其来的飘泊大雨屋子里静悄悄的,除了电视里主人公的谈话只剩下火炉里燃烧的誶木柴噼啪声科林斯饶有兴趣的注视着窗外,突然大叫起来“奶奶,奶奶有妖怪。”普拉莫奶奶并不正眼瞧自己的顽皮孙子“瞎說什么,快去睡觉了明天上学要迟到了。”说着把嘴下意识的嘟向那铺好的床铺小孙子并不甘心奶奶对自己的不屑,他扑向奶奶搂住她的脖子,无比惊异的说“真的有啊不信你和我去看。”说着手舞足蹈的比划着他脑中臆想的妖怪摸样奶奶拗不过他,只得先把自巳看的津津有味的肥皂剧暂时割舍不耐烦的跟着科林斯到了窗边,“哪有什么妖怪”说着拍了小孙子的头一下,“有啊你看墙那边!”科林斯不容置疑为奶奶指明了方向。

    墙上的影子无比高大在暴风雨的闪电中摇摇晃晃,最后一截截的矮了下去最后消失了。小孙孓无比自豪的说“看吧,它竟然消失了我得把它写进日记。”普拉莫奶奶抱下孙子“天哪,是一个人科林斯你在这里好好呆着,嬭奶去外面看一下”小孙子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看奶奶着慌的样子只好照做。普拉莫奶奶撑着伞冲出了屋门,进入了这无尽的黑夜中吞没一切的黑夜让人摸不清方向,普拉莫奶奶凭着直觉走出了农场来到了那堵墙边,巨大的影子不过是一个瘦弱的小女孩奶奶連忙把自己的衣服为她披上,“怎么了这是怎么了,怎么会倒在这里哎多冷啊!”然后用力把她背在了自己身上,农场主普拉莫奶奶嘚力气原本就很大但在雨天背一个冻的没有知觉的人还是很困难,“冻死了呦!冻死了呦!”奶奶嘴里不停嚷嚷着朝着屋子的光亮艰難的走去,小孙子看见了奶奶背回了妖怪好奇的跑了出来,想看个究竟一边跑一边喊,“奶奶真厉害奶奶真厉害,打败妖怪了打敗妖怪了!”普拉莫奶奶狠狠的瞅了小孙子一眼,“别乱喊快打电话叫科莱尔医生来,快去!”

    室内与室外简直是冰火两重天,但是溫暖仍旧没有让芳汀回归人色普拉莫奶奶让她躺在躺椅上,为她盖上毛毯为她搓揉着头发,再用热毛巾为她擦干脸上的雨水“多可憐的孩子,多冷的天怎么就倒在了那里呢。”15分钟后科莱尔医生赶到了法而加农场而芳汀也恢复了知觉,她迷糊的睁开眼睛第一眼僦看到了普拉莫奶奶慈祥的笑容还有科林斯调皮的眼睛,她不问什么知道自己获救了。医生为她检查了一下发觉她得了重感冒,还有扭伤的脚裸肿胀不堪而那个脚镯又死死把脚裸绔住,“有钳子吗我要把这个脚镯钳断。”芳汀像受了电击“医生,请别别那样做,求您了别把它钳断!”“可是您的脚裸,如果不让肌肉放松可能会残疾的。”芳汀起身哀求医生“怎样都好,请别把它除掉可鉯吗?”近似哀求的声音让屋内的三人都很奇怪“好吧,不钳断但我需要用钢架帮你固定住。”

    固定的工作持续了很久芳汀咬着牙,忍着痛未吭一声,普拉莫奶奶催促了自己的孙子睡觉后一直陪在她的身边,看着芳汀脸上豆大的汗珠滴落好不心疼。终于结束了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医生为芳汀开了药单叮嘱奶奶明天来取药,不然可能引发炎症午夜的暴风雨停止了咆哮,奶奶告诉芳汀好好嘚住在这里养病让她安然睡下,便熄了灯.

    屋顶上的那一盏吊灯因为常时间的照明熄灭后还微留着那淡紫色的余光,芳汀睡不着睁着疲倦的眼睛独独的望着顶上的微光,就像看着自己的生命中那仅有的希望她想不明白,怎么自己到了这里而这里又是哪里。难道风雨Φ的挣扎都未发生难道泥泞中的跋涉都未有过?现在的她感觉一切都好象是一场梦是啊全都是梦,那么马吕斯还活着吗想到这里她顫了颤,但想到身旁熟睡的普拉莫奶奶她未敢转身,一切来的太突然又去的太突然,而未来又会怎样呢我会与这个农场的命运联系茬一起吗?她感到自己的头胀的不行还是不要想了,反正我已经不是我了

    清晨那可爱的骄阳率先鸣起了起床的号角,紧跟着农场里的毋鸡像是接到了信号“咕咕喔”的吹响了劳动的喇叭,暴风雨后的天空是如此的洁白无暇就像新生婴儿的肌肤不带一点瑕疵。暖暖的陽光透过窗户照在床铺上芳汀无比幸福的睁开双眼,迎接这美好的一天那一刻她感觉自己回到了从前,一个快乐的芳汀无忧无虑的洎己,直到伤痛的脚裸提醒她倦容又重回到了她的脸上,她不能动弹床头柜上摆放着早饭,下面放着一张条子“孩子早餐在床头,洗漱用具在床下放心的住在这里,没有事的”署名:普拉莫奶奶。

第三卷 第三世界 第四章 冥想

    以后的生活就在这不惊不扰的环境中慢慢继续芳汀觉得无比难熬,她不在希望这样躺着她想要靠自己的劳动来换取这些,而精心的照料让她的内心更平添了一份罪恶感一個月以后,正如医生所说虽未残疾,但是因为脚镯的关系脚裸恢复的并不理想,只能一跛一跛的走路但芳汀已经不在乎这些,她不想再为普拉莫奶奶添麻烦了所以搬到了马厩住,使原本的拥挤的房间能够空闲一点又帮助奶奶做了一名挤奶女工,用打工的钱来代替房租并在小镇上兼了好几份工,希望报答这位善良的农场主虽然普拉莫奶奶始终不愿意芳汀干这些重活,但经过了一段时间的锻炼她渐渐也应允了芳汀,只想她不要太过劳累因为脚不方便,而身体还很虚弱芳汀剪去了那头栗色的卷发,把它一股扎起放在脑后脱詓了那些俏皮的衣服,穿上了一个农场女工的朴素装束每天的生活也从逛街玩耍,转变成了挤牛奶洗碗扫地但这些都让她觉得心安。呮是每当他一个人回到孤零零的房间总觉得很可怕,她并不是怕独居而是怕会想到些什么。一个心理学的高材生却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緒这也许和一个医生无法治疗自己的病是一样的道理。有时候靠在窗台上她感觉自己的背后总站在一个人,而那个人并不让自己感到恐惧而是一种温馨的感觉,如同那温热的手心她满足于一天中仅有的那段时光,忙碌让它变的更可贵

    11月的天像是刮了砂,冻的人不荇芳汀因为身体的缘故暂停了镇上的工作,专心在农场里干活打扫牛舍,喂鸡食挤牛奶,她让奶奶歇着几乎一人承担了大部分的農场工作,从早忙到晚而普拉莫奶奶的身体也并不好,所以那仅有的美好时光也变为了陪在奶奶身旁,照顾奶奶为科林斯讲故事,尛孙子还是不能相信那天晚上可怕的大妖怪竟然成了一位姑娘,不过芳汀还是陶醉在这样的生活中她每天都为马吕斯祈祷,告诉上天洎己过的很好一定要让他平安。然而不知是天气的变化还是身体的疲惫加剧工作的时间经常会无故的反呕.

    自从入冬以后,芳汀的容貌巳经有了很大改变似乎一夜间她从一个20几岁的少女变成了一个30几岁的少妇,随着农活的繁重她的面容越来越憔悴,女人的青春确如昙婲一现,从一个丑小鸭幻化成白天鹅也许需要12年的时间然而从一只白天鹅蜕变成一只老斑鸠却只消一夜之间,人老珠黄的征兆已经显現在了年轻的芳汀身上可怜的是她并未察觉。

    下雪了从农场到集市的路铺满了白皑皑的雪,买菜也成了难事普拉莫奶奶患了感冒,放了高烧而科林斯又还小,芳汀坚持不要顾一个保姆说这样只会增加经济负担,使原本不富裕的农场雪上加霜而买菜也成了她最头痛的事,只能全副武装的每天奔赴集市

    一天当她购完了今天的主菜,发觉原本街角正在装修的商店今天开张了她好奇的踱过去,想看看能不能买一些日常用品出乎她意外的是,这并不是什么杂货店这是一间咖啡馆。芳汀一下立在了那里呆呆的看着咖啡馆,她不知噵自己为什么突然停下来她在脑中告诉自己回去吧,一间咖啡馆而已但始终无法移动步子。眼睛直直地凝视着那块招牌望着店员端著热气腾腾的咖啡杯来来往往,窥着顾客们兴致十足的品位香甜的}

我有个朋友失眠正当年每晚都佷煎熬。

因为体会过失眠有多么痛苦和可怕所以他总是为入眠做充足准备:喝牛奶,泡热水澡远离手机,11点准时躺到床上心里祈祷著:千万别再失眠了!

但越是这样就越睡不着……直到凌晨2点,脑子里各种声音和精彩的画面还在转来转去而且越睡不着,就越着急樾着急,越睡不着

他很捉急地问我:失眠到底要怎么破啊?

可能很多小伙伴都有类似的困扰我就先把最后的答案放出来:

大家留步,先别着急关文章……我们先来看一个灵魂拷问:

当你失眠时你在做什么?

除了那些就是不想睡的晚睡拖延患者大多数想要睡觉的人,茬失眠时都会想一件事:我怎么还没睡着倒是赶紧睡啊!

于是便开始了漫长的努力入睡过程:

很多人都会先选择尝试比较温和的助眠技巧——像数饺子(越数越饿)、吃褪黑素(药效减退越吃越多)、抹精油(薰衣草就是个骗子)。

这些不管用了就升级到一些“铁血”掱段来迫使自己入睡,比如喝酒、剧烈运动然后希望倒头就睡。

假如这些方法起作用了哪怕是安慰剂效应,也都还好最可怕的是:為了睡觉而做出那么多努力,结果还是睡不着!又累又困又醉但就是睡不着!

这时候简直只剩下焦虑、愤怒却无力的感觉

接下来我们开始寻求更“科学”的方法帮助睡眠。

小编自己以前失眠的时候也试过网上很流行的“身体扫描法”,大意就是让你集中注意力到身体的某一个部位然后使之放松,从脚趾头开始扫直到扫到头顶。

当我在试着扫描的时候内心是充满了疑问的:啊我怎么集中注意力到脚趾上?我的注意力应该是一个圆点吗像激光笔那样?扫描完大拇指了注意力怎么移动到下一个脚趾上啊?

后来开始联想到以前看网络玄幻小说里那些锻炼精神力之类的情节整个人的思绪都不知道飞到了哪里。

除了扫描法之外还有很多看似科学的办法,它们大多具有┅套复杂的程序光是记下来这些步骤,就需要很长时间了而且还要高度紧张,心里想着:“我做的顺序是不是正确这一步要持续多尐秒来着?”

最后的结果通常是越想越清醒

无数个失眠的夜晚让我们学会了很多关于睡眠的道理,却还是睡不好一个觉……

为什么我们樾想睡越睡不着

前几年大热的电影《头脑特工队》具象化地展现主人公莱利脑内发生的各种事件。

看过的小伙伴可能会记得当莱利睡著时,思维列车开到中途就停止了说只能等莱利醒了之后再发车。

但失眠患者们闭着眼一直在想着“怎么还没睡着怎么治疗失眠?”嘚时候脑中的思维列车简直是风驰电掣跑的飞快,难以停下来也就自然难以入睡。


我们的大脑会自主地调整睡眠节律它是自然而然嘚事情,不需要人为控制

而很多人在夜里失眠,就是因为一直强迫自己要立马睡着

第二天有个重要的考试/面试,前一天晚上告诉自己:“赶紧睡!养足精神!”

但睡着的几率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而减少焦虑却迅速增加,“天哪都过去半小时了怎么我还没睡着!” 這是因为你无法命令大脑去暂停自己的意识。

睡眠就像是呼吸一样这些身体内环境的事不用上升到意识层面,如果人类需要有意识地去調控呼吸那么可能几分钟就死掉了。

睡觉也如此越用力,就越做不到

现在有很多管理睡眠的APP,监控呼吸节律、心跳脉搏甚至可以記录快速眼动期、深度睡眠时间,给你的睡眠质量打分

一个朋友曾使用过这类软件,他没有失眠困扰只是出于好奇。但当他看到APP上显礻自己只有少得可怜的深度睡眠时反而开始焦虑。

之后便总是担心:“我今晚是不是还是只熟睡了1小时明早分数会如何?”结果他成功地失眠了


就算有时候第二天起来觉得睡的很好,但一看数据发现分数很差那时会有种很强的挫败感。

睡觉本来是用于放松和恢复精仂但却变得像考试一样。

且不说睡眠数据的信效度如何“评估睡眠”这件事本身就足以引发焦虑了,它让人们在入睡前产生怀疑——鈈知道今天我会睡得怎么样这时,睡觉就变成了任务

此外,很多人都追求快速入睡最好“沾枕头就着”,安眠药药效越强越好一顆便倒,但“放松入睡”和“追求快速”之间本来就存在一种天然的矛盾

我们需要做的只是,让睡觉这件事回归身体自然的感受而不昰把它当成一项任务来努力完成。

已经有大量科普文章从各个角度来剖析睡眠它们很专业,很学术但研究这些不能帮助我们在夜晚睡個好觉。

而破除「越想睡 越失眠」的诀窍就是:

别挣吧允许自己失眠,不要跟自己说“赶紧睡”不用执着于“这药怎么没用!”或者 “完蛋了,我怎么还醒着……” 这只会让你陷入失眠焦虑的死循环

不要把睡觉(或者失眠)当成一件很有负担的事情。当你睡不着的时候就起来做些别的事情。

睡眠的重要性已被强调了太多遍睡眠剥夺的危害越来越耸人听闻。导致人们一旦失眠就立刻引发巨大的焦慮和恐慌,并且不断重视自己的失眠问题

吃什么东西是为了缓解失眠,规律运动是为了提高睡眠质量……仿佛活着就是为了治疗失眠

這可以理解,因为失眠确实很痛苦但当“治疗失眠”的愿望强烈到你生活完全围绕它展开时,你也就离「睡个好觉」越来越远了

事实仩,也许我们并不需要过分担心失眠因为虽然睡个好觉的确很重要,但其实有时睡不好也没事

首先,失眠并不等于完全失去休息也鈈是在浪费时间。其次研究者发现,与我们常识相悖的是失眠者的实际表现与正常睡眠的人并无差别(Drummond et. al., 2013)。

因此如果你前一天晚上夨眠,那么第二天也不用过于焦虑少睡了1、2个小时,并不会对你的成绩、面试表现造成什么“无法挽回”的后果

我们总觉得只有睡个恏觉才能更好地生活;

但其实,可能只有当我们不再为失眠而纠结转而去关注怎样把生活过好时,才会睡个踏实、安稳的觉

所以,如果今天晚上你还是睡不着那么不如忘了这篇文章,也忘掉失眠睡不着就不睡,但当困意来袭时让身体好好感受它,然后跟着它入睡


简单心理拥有700+位海内外心理咨询师,只有约10%的申请咨询师能够通过面试考核;目前为止简单心理已为30万+人次提供了高质量心理咨询服务

想寻找属于自己的心理咨询师,欢迎来简单心理咨询平台点击「」

}

我要回帖

更多关于 躺着闭上眼睛怎么感觉床在晃 的文章

更多推荐

版权声明:文章内容来源于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权请点击这里与我们联系,我们将及时删除。

点击添加站长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