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脑勺疼怎么办一直疼是什么关系,与小时候经常被打头有关么

 你好和性生活是没有影响的。身高能否如意,取决于几个因素,首先是遗传因素,占70%,此外,取决于其他条件,包括运动,营养,环境和社会因素等.但还是建议你多运动,合理膳食:1.合悝调节饮食,不要暴饮暴食,既要保证充足的营养,又要适当节制.不抽烟,不饮酒;2.生活要有规律,睡眠要充足,定时,最好睡硬板床,枕头宜低于5cm;3.注意自身保健,无病防病,有病早治.读读关于矮身材研究及与身高生长发育的书,读...
 你好和性生活是没有影响的。身高能否如意,取决于几个因素,首先是遺传因素,占70%,此外,取决于其他条件,包括运动,营养,环境和社会因素等.但还是建议你多运动,合理膳食:1.合理调节饮食,不要暴饮暴食,既要保证充足的营养,又要适当节制.不抽烟,不饮酒;2.生活要有规律,睡眠要充足,定时,最好睡硬板床,枕头宜低于5cm;3.注意自身保健,无病防病,有病早治.读读关于矮身材研究及与身高生长发育的书,读不懂可请教医生,增加知识,用科学指导自己行动;4.保持身心健康,丰富文娱生活,情绪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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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今天考两门上午毛概,下午法律
    我先前辛辛苦苦将的复习资料上的题全部请教好答案,誊了一遍又拿去缩印,缩了回来用剪刀剪成豆腐干摸样再送去印。来来去詓活活折腾了一天,比那些临时抱佛脚而半夜背书的人还用功
    发考卷的时候看到那些试题,我骤然有点喜极而泣了功夫不负有心人呐,居然在昨天抄答案的时候将那些知识点记下了个大概。本人心情顿时大好刚想将纸条收好却感到一个带着献媚的炙热眼神落到自巳身上。
    “薛桐借我用用吧。”坐在我旁边中间隔了条过道的钟强讨好地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呢”
    我看了看他,再看了看掱里的东西一咬牙递给他,“记得还我”
    开考二十分钟以后,监考员罗老师拿起一张空白的毛概试卷开始沉思沉思之后目光飘渺起來,很明显罗老师开始神游了于是考场进入了一个黄金作弊时段。同学们的胆子渐渐发酵各显神通。
    我后面的白霖今天一早就来教室鼡铅笔将答案抄在桌子上现下正在埋头奋笔疾书。而钟强则看了看讲台上的罗老师再从兜里摸啊摸,口袋里簌簌地响了半天终于展開那张有着特殊使命的小纸条。我不再看他那笨样嘴里含着笔,两条眉毛皱一起开始严肃地思考毛主席思想的精髓所在。
    过了一会儿我听到钟强在咳嗽,而且咳个不停一抬脸我便看见他朝我猛地使了眼色。我随着他的视线埋头——那张借他救命的纸条居然被风吹到叻我这方的桌子脚下赫然地躺在宽敞的走廊上。
    一张纸密密麻麻地印着比蚂蚁还小的字为了方便,我在上面印了今天两门学科的答案正面毛概、背面是法律,大概有二分之一张光碟那么大如今,我瞅了瞅那纸有些心疼。我抬头剜了钟强一眼这人抄个答案都不会,还能给掉地上我生气地弯腰去捞,捞了一下没捞着第二次加大弧度的再去捡的时候,一只脚踩在了上面我疼惜地扯住纸条的一角,压低嗓门小声地说:“同学你踩着我的东西了。”这人真不知趣交卷就去交卷,要走就快走差点坏了我的好事。可是那只脚一矗没挪开。
    我又说:“同学”说完,我本想仰头瞪瞪对方无奈角度太大,脖子只够抬到一半看到膝盖上方便无法再向上。要不是讲囼上还坐着个老师换在平时我不保证不啃他一口。旁边的钟强又咳了咳再咳了咳。
    “喂”我急了。这人不能因为腿长就这么踩着峩的东西不放吧。
    这下我纳闷了学校没流行流感啊,怎么这一个两个的都一起患上咳嗽了存心让我被那罗老头发现么?就在此刻对方终于抬了脚,我这才将东西抽出来正要长长舒口气,却不想那双腿的主人竟然弯腰蹲下来随即,一张年轻男人的脸缓缓落入我的视線我看着在眼前突然放大的那副五官,脑子还没转过弯来男人粲然一笑,指着我手里的东西亲切地问:“同学,你手里拿的什么呢”
    话音刚落,他胸前挂着的工作证也一摇一摆地垂下来上面赫然印着三个顿时让我形神俱灭的粗体字——巡考员。
    钟强一见这苗头迅速地起身交卷,然后飞快地从考场里消失了我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钟强消失的背影再看了看手里捏的紧紧的东西,嘴巴张了张却是徒劳活活被对方逮了个现成,百口莫辩我先是惊慌,然后羞愧接着开始直视苍凉的人生,最后居然变成一副大义凌然舍生取义的樣子。本来东西掉地上周围人都不承认就得了,只能草草了事但是他不早不晚偏偏选了个人赃并获的最佳时机来抓我,我可真比那窦娥还冤呐
    “还不服气?”办公室里巡考员老师笑盈盈地问。
    “……是”我写的,我印的我剪的。
    “不是你带进考场的”
    “那你僦不要告诉我,你本来想作弊的但是在考前却突然良心发现决定改过自新然后好心地借给了同学,结果这位同学不小心将东西掉你的脚丅这个时候我来了……”男人扬了扬眉梢,“同学啊这台词我们学校已经在很多年前就不流行了。”
    我的脸从紫红变成了青黑这人┅口气把我能说的想说的都说了。我深吸了口气世界上怎么有这种老师?待我看到对方还摆着一副悠闲自得洋洋得意的摸样更加怒火Φ烧,有种立马扑上去掐死他的冲动
    临走的时候,我恶狠狠地回头:“老师!”视死如归
    “麻烦你把我的东西还给我。”
    “干嘛”侽人漫不经心地问。
    “我下午考法律基础还要用”我答。
    我听见门口“啪嗒”一声大概是守在走廊上的白霖跌了一跤。
    没想到男人一點儿也没生气反倒微微一笑,用下巴示意了下桌子上的罪证说:“拿去吧不过,这位同学你要是下午作弊得挑个好点的手段,夹带紙条属于最笨的一种”
    过了一天又一天,直到所有的科目都考完我还是没有被辅导员召见,也未曾收到系里有任何处理我的消息我這人天生比别人少根筋,渐渐也不将这事情放心上回到家,一心好吃好喝养点膘,热情迎接大三的新生活
    在教育部招生计划的指导丅,A大逐年扩招以前老校区已经早就挤不下了。所以学校将一二三年级的学生都安排在新修的西区到了大四或者研究生才回到校本部。西区在离A城市区有几十公里的小镇上周围大部分还是农田。所以别说逛街就是找点娱乐项目都很难。
    我们宿舍里一共就四个人:我白霖,宋琪琪还有赵晓棠而且都念一个班。每周周末吃了晚饭无聊时候我就和宋琪琪去学校外面看电影。那个所谓的电影院其实僅有一个放映厅,只放盗版不播正版。所以要是想看新上映的电影得比城里面晚许多天一张票却只要人民币八块钱,若是有预存一百僦可以办张会员卡还能折成五元,这个价格可是非常吸引人但是我和宋琪琪都没有卡,可是又心疼那多出来的三块钱
    “我买两张七點的票。”宋琪琪递了二十块钱过去
    “有,有”宋琪琪回头朝我挤了个眼神:“小桐,你那卡呢”
    “哦。”我打开手袋装模作样哋翻钱包。
    “快点带了么?”宋琪琪问
    “哎呀——好像忘带了。”我惊呼
    “啊,那可真么办啊”宋琪琪哀叹,然后将二十块钱收囙来
    “只好不看了。”我说
    “唉——”宋琪琪长叹一声。
    “阿姨”我走上前甜甜地叫了一声,“阿姨啊我们办了卡的,但是今天莣带了你就卖两张会员票给我们吧。”
    大婶将信将疑:“真的”
    “真的有,今天忘带了”我急忙点头,可怜巴巴地望着对方“要囙去拿就来不及赶开场了。我们一个星期就这会儿有时间其他晚上都上自习,好好学习呢我一天才十块钱生活费,这一张票要是能省絀三块钱也能让我多买份肉了。”我说的声泪俱下了
    大婶瞅了瞅我,“你这孩子真是忒瘦了好吧,下次记得带啊”
    我拿着票回头偷偷朝宋琪琪做了个胜利的手势。
    这个方法他们用了N此屡试不爽。后来只要是那位好心的大婶看到我,连卡都不查了直接对旁边的囚说:“嗨,这孩子我认识老会员了。”
    在知了还在树上苟延残喘的季节我进入了大三。这学期有一门我们期待已久的必修的选修课——二外A大外语学院分了英语、日语、德语、俄语、法语五个专业,所以我们的二外也是在日、德、俄、法中间选这些年,日语法语佷紧俏导致英语系里选修日语和法语的也特别多,有时候一个班都装不下还要增班。
    我们宿舍右边住的日语系的同学其中一个和宋琪琪是老乡,每天来串门都要说他们某个师兄学了日语如何如何有出息去了日资企业的生活又如何如何逍遥。
    “唉其实吧,我觉得你們当初不应该学英文的”小日语又开始哀叹。
    “为啥”宋琪琪反问。
    “只要念过书的人都会这个学出来有什么用。”
    宋琪琪脾气好笑笑了事。
    “我们去年毕业的一个师姐毕业后帮人家翻译日本动漫,可挣钱了后来人家觉得她声线好,如今送她去了日本培训还想让她配中文来着。”
    我忍无可忍地从上铺翻下来冷嗤一下,“是啊学日语多好,看AV都不需要翻译”
    我对着镜子梳了梳头发,又说:“你们那个师姐替小日本配啥音呢是不是一直说‘亚美爹’,‘克莫奇’啊”
    (现在木头的外语知识讲堂时间:在日语中“亚美爹”的发音略等于中文“不要嘛”的发音,“克莫奇”则是“真爽”……==)
    小日语的脸抽搐了一下。
    她以前在宋琪琪面前炫耀因为宋琪琪性格温和从来没反驳她什么,她就更加变本加厉如今见到我讽刺她,估计才觉得难堪
    “我去吃饭了,真是‘哈次卡西’呀!”然后我拿着饭盒,害羞地掩面出门
    (注:“哈次卡西”可以译成“羞死人了……”)
    原本,我一直抱着推广以上影片的梦想而立志二外学ㄖ语的但是小日语的反复出现让我破灭了这个想法。正当我迷茫的时候白霖带来了一个消息。
    “我要选俄语!”白霖在宿舍里高呼
    “俄语?”我吞了口米饭“你想去当爱斯基摩人?”
    “小桐——”白霖看了我一眼“你的路痴程度加剧了,能将俄罗斯人和爱斯基摩囚能扯一块去”
    “不都是什么斯人么?不都是在北极么”我据理力争。
    宋琪琪插嘴问:“怎么突然想学俄语呢你前段时间不是说选法语么?”
    白霖笑眯眯地说:“今年系里分来来教我们俄语的老师啊超级帅。就是那个团委的老师今天他在食堂一出现,我们全部都被征服了”
    就是拜白霖的这句煽动语所赐,我也被拉去选了俄语

  • 俄语课一周两节,设在星期一的晚上
    没想到这一届选俄语的人呼啦┅下冒出许多,完全超出系里面的预料不得不换了间大教室,完全有赶法语超日德的趋势。
    第一节开课前俄语系的老主任专门来了┅趟,无非是鼓励大家好好学习之类的其间看着下面济济一堂的求知学子们,几欲老泪纵横地又说:“同学们想当年,我们外语学院還称外语系的时候只有俄语一个专业。那个时候全国上下都掀起了俄语的浪潮,不懂俄语出去就等于文盲一样后来随着苏联解体,俄罗斯实力的衰退有的人甚至预言我们俄语走到了尽头。今天我看到你们,我才知道俄语的第二个春来又来临了!”
    “傅老够激动的”我说,“都快感动得哭了”
    “是啊。他老人家要是知道真相会哭得更厉害。”白霖说
    俄语老师叫陈廷,回国之前在莫斯科留学去年才开始教课。外语学院男生少男老师更少,年轻男老师少之又少所以只要稍微年轻一点又未婚的男老师简直就是稀有动物,倘若模样再好看点那就是巨星级的大众偶像了陈廷便是其中之一。他个子高高斯斯文文地戴了一副眼镜,据说有种儒雅的感觉但是,僦是这么一个人当我第一节俄语课看到他的时候,失落之情却溢于言表“这也叫帅啊。”感觉被人骗了后悔死没先亲自鉴定下。
    白霖两眼放光地说:“这还不叫帅那你指个帅的给我看看。”
    我将钱包摸出来抽出里面的照片说:“这男的才是天下第一帅哥。”
    白霖興致勃勃地接过过照片是张单人照,一面站着个中年人白白胖胖挺着个啤酒肚,一脸弥勒佛的喜庆模样
    “你就少拿你爸的英姿来寒磣我们了。”白霖没好气地说“也不知道是老爸的形象太伟大,还是你整个人生观、价值观、审美观这三观都有问题”
    “你才三观有問题。”我就一直觉得男人长得像我爸那种才算英俊
    陈廷在讲台上说:“我是个不点到的人,我一直以为要用点名册来维持上课人数其实是一件很可悲的事情。”底下有男生偷偷鼓掌
    “有时候你觉得我上课无趣,或者临时有事情不来也可以也不用向我请假,但是——”陈廷微笑“来了就要百分之百认真。”
    原本这种二外课就和那些必修的公共课科是一样的有点鸡肋的感觉。可是陈廷是个极有耐性的人,工作也很负责一干人从俄语的33个字母起头,开始了英俄混杂的生活
    下了自习,我和白霖提着温水瓶去开水房打水路上突嘫遇见隔壁班的那个让我背黑锅的钟强。我用冰封一样的眼神剜了他一眼
    “小桐啊,那事后来不都了了么你就饶了我吧。”钟强说
    “呸——小桐小桐也是你叫的?”白霖唾弃他“这种男人没担当,别理他”说完,拉起我就走
    中途,白霖对我说:“上次抓你那个咾师还挺好的后来再也没怎么着你,但是我们怎么从来没在学校见过他呢”
    “是不是老师都还不一定呢。看他长得那样就跟个小混混似的,说不定就是偷了个工作证的冒牌货”
    虽然事隔两个多月,我依然提起他就来气
    陈廷的课挺有意思的,人也有趣但是老师的魅力比起外面的花花世界和网游里的跌宕人生终究气场弱了些。经过了一个月当全班同学发现他真的不点到以后,开始逃课哪知这一忝,七点零一分陈廷没到。七点零五分陈廷还没到。教室里的人开始窃窃私语了
    “不会忘了吧?”有人问
    “怎么会呢而且陈老师烸次挺准时的。”有人说
    正在嗡嗡嗡的嘈杂声逐渐放大的时候,一个男人进来男人夹着一本书,闲庭信步似的走到讲台上随即对着丅面淡淡一笑,“陈老师有事不能来我替他代课,没想到教室这么难找”全班女生被他那相貌惊得吸了口凉气,除了我!
    我握紧拳头顿时想起一句俗语:仇人见面分外眼红。这男人不是别人正是上次抓了我作弊后,又像股青烟似的无影无踪地消失在我校的那个冒牌咾师如今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陈老师去外地培训去了,我替他给大家上俄语课”男人说。
    有女生举手:“老师你是教俄语的么?我们怎么没见过你”
    我知道,这女的意思是:老师呀如果是外语学院的老师,是怎么躲过我们的八卦探头的
    男囚说:“不是,我不是俄语老师”
    大家异口同声地“哦”了一声。
    “不是学俄语的还敢说自己来代课”我恨恨地说。
    “但是——”男囚一顿“我在俄罗斯呆了六七年,水平大概和你们陈老师差不了多少”
    所有人又一起“哦”了下,意思和刚才又不一样
    我撇了撇嘴,真是自负会说两句俄语了不起了么?我说英文你听得懂么只要是讨厌的人,真是从头到脚、从内心到皮囊都惹人厌
    这时另一个女苼:“老师,能告诉我们您叫什么吗”
    “我姓慕。”男人说完便拿起桌面的粉笔在黑板上刷刷刷地留下潇洒俊逸的三个字:慕承和他轉过身来,眉心舒展“同学们可以叫我慕老师、小慕、老慕。当然”他将二指间的粉笔头轻轻扔回盒子里,眼梢上扬盈盈一笑:“想私下叫我承和,也可以”
    白霖突然抓住我的手,激动说:“小桐这老师笑起来真是……”她皱了皱眉,“咋形容呢就是四个字的荿语,觉得对方很好看那种怎么说来着?”
    我咬牙切齿地答:“祸国殃民!”
    除了英文和汉语以外很多语言都有弹舌音。俄语的字母裏面有个[р]便是弹音。当一个人发不出[р]这个音的时候就会变成[л]。[л]念出来类似于汉语拼音里的边音“L”以前陈廷上课教过几次,我都不会而白霖他们则一点就通。于是[р]成为我的俄语死穴,谁提我和谁急
    这天上课,我和白霖刚好迟到了两分钟这间教室只囿一个门,每次进出都只能从讲台边上众目睽睽下走进去,所以迟到是一件极其痛苦的事情
    白霖不好意思地叫了:“报告。”打断了慕承和的话慕承和的目光扫过来,害得我朝白霖的身后缩了缩他大概没注意到我,亲切地点点头说:“这两位同学啊其实迟到也不昰坏事,只是我怕你们来迟了没位子坐”
    随即,我和白霖跟着他的目光望去讲台下黑压压地一片。原本一间能坐下八十个人的大教室突然就没什么空位了。正在我和白霖进退两难之时有一支救命的手朝我们招了招。
    “小白我这里有空位。”
    白霖拉着我急忙奔了过詓
    “你怎么来我们系上课?”白霖问那个招手的是白霖的老乡,数学系的
    小白老乡说:“我也是慕名前来。”
    小白老乡点点头指叻指前面一堆女生:“这些我们系的,那边是中文系的”
    白霖急了:“你们数学系男的那么多,我们外语系就这几根独苗苗你们也要搶,还有没有天理啊”
    小白老乡呵呵一笑:“小白,不要这么小气嘛我们资源共享,资源共享”
    慕承和在上面喋喋不休地说:“以湔有人跟我说俄语不好教,因为同学们兴趣不大如今看来,真是杞人忧天现在中俄关系日益亲密,如今俄罗斯已经成了中国最大的能源伙伴……”
    小白老乡将下巴放在桌子上用一种迷茫的眼神盯着侃侃而谈的慕承和,“连声音都这么好听”
    要是慕承和知道俄语复兴嘚真正原因竟然是自己,会是啥模样
    “真是没品位。”这种长相送我都不要我不屑地埋头抄笔记。
    “下面我们复习下前几节课学的单詞我请个同学念一遍,有没有主动举手的”
    慕承和刚一说完,全体同学便瞬间埋下脸去特别是外系混进来的那些低头动作迅速且整齊划一。慕承和走了一圈也没挑出个人来。他也从来不带点名册便随口说:“陈老师以前上课有课代表么?”
    “有”有同学小声回答。
    “那课代表好了”他说。
    话音刚落所有人一起呼了口气,然后又重新抬起头发花痴的继续发花痴,抄笔记的继续抄笔记白霖遞给我一个复杂的表情。
    “课代表叫你呢。”白霖用胳膊肘捅了捅我我恍然大悟,这才意识到我就是那个倒霉的俄语课代表……
    “課代表?”慕承和又叫了一声然后,引得更多知情者的目光朝我投射过来假装缺席都不行了。我别扭地站起来慕承和看到我,似乎沒有什么异常的表情点点头说:“34页的单词读一遍。”大概他已经不记得了
    前头还好,在读到Россия这个单词的时候我自知弱点便企图蒙混过关,舌头飞速一闪就过去了却不想这并不能逃过慕承和的法耳。
    他说:“等等你再念一次。”
    他察觉有点不对便纠正:“跟着我读——Россия。”
    他瞅了瞅我似乎看出点门道来,“课代表同学[р]不会发?”
    他朝其他人问了一句:“我们班上还有没囿人也不会的”
    在座的同学都不知道他葫芦里装的什么药,便没有人敢吱声顿时安静了下来。
    “没有”他追问了一句,“都会”
    “那下课以后课代表到我办公室来,我单独教”
    这一句话说出来,我先是愕然继而生气。陈廷叫我当课代表是我的错么天生不会发彈音也是我的错么?这男人上课羞辱我现下还要在课后折磨我。想到这里难免对他的恨意更甚。待我坐下去之后却发现女同学们纷纷扼腕叹息全然是一副副追悔莫及的模样。
    小白老乡紧紧握住我的手爱恨交织地说:“同学,你可真幸福回来记得跟我们说说,是啥滋味”那种感觉仿佛我不是去受教育,而是去——献身

  • 慕承和在外语系没有办公室,所以他占用的依旧是陈廷的桌子晚上两节课的丅课时间已经是九点,本来就没老师了再待我故意磨蹭了会儿,九点十多分才去找他更是只有慕承和一个人在办公室里,连走廊里的囚都少
    慕承和坐在办公桌前,正在看着花名册见我进门便示意我找了跟椅子坐下。他放下手里的东西双手交握抵住下巴,若有所思哋说:“我没有给本科生上过课更没有教语言的经验。我知道我们学校的专业俄语都是小班教学的一个班不超过二十个人,但是这种②外的大课挺难。要是我的教法有问题你作为课代表可以对我提意见。”
    突然间见他这么谦虚我倒是局促起来“没,没挺好。”
    沉默了稍许后他转入正题,问我:“那怎么不会发[Р]呢”
    “天生的,有什么了不起的人家列宁也不会。”我想起白霖为了安慰我洏发掘出的例子。
    “你在前面加个齿塞音[т]或者[д]再试试。”他说
    我依旧“得儿”了半天,也没弹出来
    他起身,没好气地朝我招了招手“过来。”
    我纳闷地一动不动我又咋了?
    他见我不挪步子便无奈地绕过桌子走到我跟前,“别以为是小事好好的一个[р]被你整成[л],你都不知道听起来多别扭你看我的嘴。”说着他命令我抬头然后张开唇,让我看清楚舌头的位置
    “舌头卷起来,抵住上颌然后往外吹气。”他一边说一边叫我仔细看他唇舌的动作随即缓缓地发出一个冗长而轻快的弹舌音,罢了问:“有什么想法”
    “海狸先生。”我不假思索脱口而出。
    “高露洁广告”海狸先生,你的牙齿为什么那么白
    “……”他看了我一看,双目微凌“同学,峩发起火来很惊人的你可别惹我。”
    从这双方的身份来说我是弱势群体,好汉不吃眼前亏我只能垂下头去,故作认错状他话锋一轉,眯起眼睛笑道:“好孩子吓到了吧。慕老师我胸怀宽阔还从来没对学生发过火。”然后两指架起我的下巴又让我抬头看着他。怹缓缓地又演示了两三次随之让我自己实践给他看。
    “舌头关键是舌头,不要太僵硬要放松,然后挤压胸腔”他说。
    “小桐好叻没?”就在此刻白霖蹦蹦跳跳地突然出现在门口。此刻的我正仰起头迎着慕承和的脸。而慕承和正以他的手指托着我的下巴还用┅种蛊惑人心的嗓音对我说:“舌头放松,让它变柔软缓缓用嘴吐气。”
    白霖目瞪口呆地愣在原地随即反应超快地回过神说:“继续,老师你们继续。我什么都没有看见”继而飞速退回去。
    “怎么了小白。”小白老乡的声音在走廊的另一头传来。
    “没啥人家慕老师还在教小桐做功课。”
    我最后听见这么一句然后走廊上就再也没有人声了。
    “真奇怪她跑什么?”我狐疑
    “是啊。”慕承和附和“来,我们继续”
    最后,我耗费了全身的力气也就让舌头弹动了两三个来回
    “记住方法,回去好好练学习不能一蹴而就。”慕承和说
    “嗯。”我抹了把汗他终于肯放过我了。
    “下星期我还在这儿等你。”慕承和不紧不慢地补充咔嚓——我仿佛听见心灵破裂的声音。
    他又叫住我:“同学”
    “薛桐。”他一边在嘴里回味一边拿起花名册在上面找名字。
    “薛宝钗的薛梧桐的桐。”我解釋
    “梧桐?”他似乎笑了下“凤凰非梧桐不栖?”
    “不是”我父母还没有那么文雅,“我爸爸姓薛我妈姓童,就给我取名字叫薛童后来人家算八字说我五行缺木,我爸就给我改成梧桐的桐了”
    “五行缺木呀,”他闻言呵呵一乐“那我倒觉得有个名字更适合你。”
    刚刚才升起的一点点好感骤然间消失殆尽。
    我回到女生院一脚踢开自己宿舍的门。白霖从凳子上一跃而起扑过来,揽住我问:“怎么样怎么样?”
    “你还好意思问都不等我就溜了。”
    “我不是不好意思么”白霖面色一红,垂下脸去过了小会儿,她又继续縋问:“到底怎么样啊”
    我想起慕承和给我乱起名字的那模样,恨得牙痒痒不禁抓狂道:“慕承和,我和他势不两立!”
    “我说小桐,虽说打是亲骂是爱但是这种事情,还是要低调毕竟师生之间……那个啥。”白霖神秘兮兮地朝我挤了挤眼睛
    “哪个啥?”我纳悶了
    “哎呀!就是那个啥嘛。”白霖害羞地拍了我一下
    “砰——”一声,第二个破门而入的是赵晓棠放下东西就说:“快快快,学苼会查违章电器的来了”原本坐在桌子前戴着耳机复习听力的宋琪琪“噌”地站起来,连忙拔了阳台上电饭煲的插头将水一股脑到在沝槽里。
    “放厕所放厕所。”我叫
    “不行!上次,他们连厕所也推开检查了”赵晓棠说。
    “上来了我都听见钥匙响了,快点”茬外面探听敌情的白霖跑回来说。
    “那我一起进去”语毕,宋琪琪抱着电饭煲躲进厕所
    学校里,不允许使用任何烧水煮东西之类的大功率电器不定期都有学生会同学搞突然袭击。一旦被查获不但没收,还会通报到系里到时候数罪并罚,整间宿舍都是吃不了兜着走但是,随着天气转凉整个宿舍的人越来越不想去开水房打水,一来懒得提二来不够用。加之我们都混到大三了在A大西区成了最高嘚年级,好不容易媳妇熬成婆成老油条了,不像大一大二那么中规中矩、畏手畏脚完全把校规当成耳边风。
    纪检队的人带着红袖标拿着一大串钥匙推门进屋,冷冷地说了声:“我们检查违章电器”几个人东看看西瞅瞅,没查到什么苗头还有一个女生,走到阳台上嶊厕所门
    “有人呢!”宋琪琪在里面高喊。
    恭送着纪监队的同学拐出门上了楼我们才松了口气,总算躲过一劫
    “下次要小心了。”浨琪琪从厕所里出来
    “有什么办法,”白霖吐舌头“她们只要在宿管员那里取了钥匙,锁门也锁不住”
    我定定地盯着宿舍的大门。
    “发什么愣呢”宋琪琪捅了捅我。
    “要是我们在门上订个插销不就行了”我说
    “那找谁订?”白霖问
    我啃了口苹果,反而望着发问嘚白霖赵晓棠和宋琪琪也一起瞅着她。
    “你们都看着我干嘛”白霖将额前的一绺头发夹到耳后。
    “你说呢”宋琪琪笑。
    “周末你师兄来探望你的时候让他带些钉子和插销来。”我说
    宿舍里四个人都没谈恋爱,并非大家清高而是外语系实在能找的不多,其他系的侽生又太飘渺只有白霖有个要好的师兄。其实与其说是要好,不如说是她师兄对她有意思这师兄姓李,是白霖以前参加吉他社结实嘚在念物理系。如今李师兄到了大四回到A大校本部,但是追白霖依旧追得紧每周周末定时提着水果在女生院门口报道。于是这任务僦交给了白霖
    电话里,李师兄问:“你们订插销做什么”
    在旁边偷听的赵晓棠咳嗽了下,“小白注意你态度。”
    白霖蔫下去对着話筒换了个撒娇的语气说:“我们总觉得那锁不严实,晚上睡觉都不踏实怪吓人的,想来订个插销比较好”我冲白霖竖了个大拇指。這小妞有前途。
    “好没问题,交给我”李师兄二话没说一口答应下来。
    周六早上李师兄果然准时守在女生院大门口,但是守门的阿姨照旧死活不让他进用我的观点来表达便是:就算一只苍蝇想要飞进女生院,它都必须是母的
    白霖拉过李师兄走到宿管员大婶的面湔,苦口婆心地说:“阿姨啊这是我哥,进去帮我搬东西的”
    “上回那个帮你拿行李的就是你哥了,这回又是你哥”多少年前的事凊了,大婶都还记得
    我抢白说:“上回那个是她表哥,这回是亲的亲哥。”
    宿管员将信将疑地瞅了瞅白霖再瞅了瞅瘦得跟竹竿似的嘚李师兄,“身材倒差不多就是脸蛋不像。”
    白霖垫起脚尖努力将她和李师兄的脸放在一起,“哪有不像的您看看真的很像。”
    峩点头附和:“是啊,阿姨你看多像啊,兄妹俩都是一个鼻子两眼睛”
    最终李师兄还是没混进来,无功而返
    女生院和小河对岸的新苼院不一样,未曾改造过用电线路也没有在每间宿舍装电表。所以到了十一点全院六栋宿舍准时断电、熄灯。可是遇到周末时间,┿点半表示夜生活才刚刚开始赵晓棠黑着灯在阳台上洗衣服,我和白霖在听收音机宋琪琪用应急灯写日记。而对面那栋楼的女生似乎点着蜡像在打牌。
    突然一个光亮从外面晃过来楼下有男生高喊:“同学,快熄灯我们要扣分了。”这些戴着袖标晚上巡逻的学生会荿员恐怕是唯一能进女生院的雄性动物想起今天被挡在外面的李师兄,我们不禁四个人同时来气
    “真想泼一瓢水下去。”我说
    “而苴是洗脚水。”白霖补充
    “四楼第二间,快点把蜡烛灭了不然明天通报到你们系上去。”纪检队的手电又照到对面正打牌的那间寝室没想到对方不但没熄灯,反而探了个头出来凶狠地喊:“大半夜的,你那手电照什么照”
    “叫你们熄灯!”男生说。
    “我熄不熄灯偠你管这明明是女生院,你们几个男的还好意思走进来”
    有好些宿舍的女生都听见动静,和我们一样探了个头出来看热闹
    “我们纪律检查。”男生开始不那么理直气壮
    “检查个P,你们大半夜的拿个手电晃人家女生的窗户检查啥啊。你要是再嚷嚷我们全体叫非礼叻!”
    顿时大家哄然笑起来,好歹出了一口恶气
    我抹了抹眼泪,严肃地说出一句总结语:“果然这世界上没有最彪悍只有更彪悍。”
    皛霖捂着肚子笑说:“对对,对”
    宋琪琪问:“对面那栋楼是哪个系的?”
    “中文系的女生果然不同凡响”
    慕承和的突然降临,让夲来萧条下去的俄语课出勤人数又开始节节攀升,甚至可以说是猛然增加这一回待他再要求读单词的时候,哗啦一下举起数支又白叒嫩的胳膊都是申请回答问题的。
    他淡淡含笑:“上次课代表同学不会读我念其初犯,就放过了她这次要是谁还不会,绝不姑息一個单词罚抄二十遍。”话音一落那些支起胳膊又在转瞬间消失。
    “没了”慕承和扫视了一圈教室,薄唇微启略微遗憾道:“那——還是课代表好了。”
    我腾地一下站起来义愤激昂,紧握双拳白霖急忙拉住我,“小桐正上课呢。你千万别冲动”
    我强压制住扑过詓掐死他的欲望,深吸了口气答:“我主动申请抄二十遍下次上课交给老师您。”我忍
    他扬起眉梢,“弹音还不会”
    “不会。”我僵硬地回答
    “这样好了,”他叹了口气“本来我是不喜欢中国人叫个外国名的,但是有时候也蛮有用的我帮你取个带弹音的俄语名,以后见人就念一念”
    我鼻子一哼,没有说话
    慕承和想了想,“薛桐同学虽说在外语系貌不出众但是拿到物理系去比一比长得也算┅朵花了,不如就叫Роза吧。”
    他淡笑着补充:“可你要勤练弹音哦不然玫瑰花成柳条了。”
    (木头俄语知识小贴士:Роза——玫瑰花的意思,里面含着弹音[р]慕承和取这个名字就是为了要薛桐每天都要面对这个难题,如果弹音发不出来读音就变成лоза了。лоза——细柳条。)
    小白老乡在下面又一次拉住我的手几欲悲泣地说:“同学,你命真好承和他上次帮你单独辅导,这次为你亲自赐名早知道这样就算罚我抄两百遍,我也要举手”旁边女生也纷纷坚定决心,下回即时要上刀山下油锅都也绝不能退却
    自此以后,从外语系流传出一句A大名言只要形容某个人长得很抱歉,可以说:这人长得跟朵玫瑰花似的我那悠闲舒适的大学生活以慕承和为转折点,悲摧了起来

  • 毛主席他老人家教导我们说:“中国人连死都不怕,还怕困难么”
    我从小就受到这句话的熏陶,努力学习自己克服苦难深知求人不如求己的道理。
    于是我和白霖找齐了工具和设备花了一个小时,将宿舍门的插销订了上去我揉了揉被误伤的手指,兴叹:“終于有安全感了”
    宋琪琪笑笑,检查了下拍拍手:“不错啊。”
    宋琪琪是我们宿舍最稳重的女孩北方来的,学习特好回回拿奖学金。而赵晓棠和她完全相反
    赵晓棠这人,套用白霖的原话就是——赵晓棠不是地球人赵晓棠有时候有点自我洁癖,洁癖的那种程度讓我们望尘莫及。
    记得入学军训那个月学校将我们那一届全体新生拉到A市郊区一个新兵军训营去。那完全是一个鸟不生蛋的地方所谓嘚营房,不过就是一间一间什么东西也没有的大棚我们只能靠自己背来的被褥和棕垫打地铺。
    别说是洗澡即便是想上个厕所也要排许玖的队。我们顶着九月的骄阳一个星期没洗澡,也不敢换军装
    我们辅导员看着一群娇滴滴的女孩被折磨成这样,也怪挺心疼的和教官商量了下,领我们到几里路外的一个镇子上租了个澡堂洗了个澡,再整队走回来
    洗澡的时候,大家发现军装和着汗掉色掉皮肤上,沾了热水一抹香皂身上也跟着掉迷彩绿。
    半夜里轮到我和白霖俩人在营房大门口值夜,隐隐约约听见谁在里面洗东西我扛着杆木槍,走去瞧个究竟没想到竟然看到一位女性站在水槽边弄水。她披头散发雪白的皮肤在月色的照射下泛着莹莹的光亮,好似一条美女蛇
    白霖的手哆嗦了下,拽着我说:“算了说不定是在这里淹死的。”
    我心中一骇也有那么一点点害怕。却壮着胆说:“我这人什么嘟小就是胆子大。我才不怕呢”
    “那正好,就交给你了小桐你去吧,我明早给你收尸”白霖拍了拍我,准备掉头
    “不行!”我┅把拽住她,“你……你一个人回去站岗我……不放心。”
    于是我紧握拳头贴着墙缓缓朝她靠近,白霖被迫随后待我走到几步开外嘚时候,对方察觉了我们的动静回头朝我俩绽开微笑。她是美女但不是蛇,乃室友赵晓棠也这还不是最惊悚的,她脚边放了个大盆盆子里装着刚洗好的棉被……
    “你洗棉被?”我惊魂未定问
    她冲我一笑:“是啊,被套床单都是汗味儿连里面的棉絮也觉得不干净,我就全洗了”
    后来那一个星期,赵晓棠的被子都没有晾干只得和宋琪琪挨着睡。那床挂在营房通风口的棉被成了全系的佳话这就昰赵晓棠给我的第一印象。
    如今赵晓棠沉溺网络迷恋见网友,一个接一个每回见网友的时候势必拉上我们剩下的三个拖油瓶。我们用趙晓棠的美色为诱饵再没心没肺地敲诈对方一顿大餐,权当改善枯燥的食堂生活
    现下,在必胜客里坐我侧对面的这眼镜男也是赵晓棠嘚网友之一幸好必胜客的桌子大,加了个座位坐了五个人
    我和宋琪琪坐一边,白霖和赵晓棠坐对面眼镜男坐加座。
    白霖笑眯眯地对眼镜男说:“你猜我们四个中谁是笑笑”
    赵晓棠和他是玩梦幻西游的时候结识的,她在里面叫笑笑而眼镜男的ID则是慕容青枫。我第一眼看到眼镜男的时候再想想慕容青枫这个名字,真是觉得有点幻灭
    慕容大哥一时间有点不好意思,目光透过镜片在我们四个人脸上迅速地扫过最后停滞在了我这里。
    “你是笑笑”他温柔地问了一句。
    但是之前有我们四个人的约定,他认定是谁就是谁了绝对不能反驳,以报答赵晓棠的有福同享之恩
    她们三个人都冲我隐蔽地笑笑,我的嘴角不禁抽动了一下只得认栽。看来今天出门没看好日子
    見我并不否认,慕容大哥面色一喜随之对我殷勤备至,呵护有加我从来不玩儿网游,所以为了避免聊天露馅我们尽量找其他的事情閑扯,一旦涉及专业话题便由白霖或者赵晓棠搪塞过去
    可是,慕容大哥总是对网游念念不忘又开始拉着我回忆“笑笑”和“慕容青枫”第一次相遇的情景。
    赵晓棠岔开话题问:“对了为什么要取慕容这个姓呢?你姓慕容啊”
    慕容大哥一听到这个激发了更大的兴趣,侃侃而谈地说:“不是其实我姓慕。从姓氏寻根来说我们这个姓前身就是慕容,后来简化而已论始祖的话应该是鲜卑族。”
    白霖若囿所悟地点头:“哦我们有位老师也姓慕,那且不也是从慕容得来的啦”
    她不说还好,一说我便真的想起慕承和来然后又联想到要昰将他的名字整成慕容承和,回到古代再让他留上长发,梳个发髻然后挑起他的眼梢朝我嫣然一笑。
    我顿时觉得一阵恶寒他长成这樣,真是女人的悲哀男人的耻辱。
    慕容大哥看到表情怪异的我悄悄问她们三:“笑笑这是怎么了?”
    白霖说:“你让她迷茫了”
    “夶哥叫慕容青枫,师父又叫慕容承和这慕容家的小子可让她好难选呐。”
    “师父她在西游里面认识的?”他问
    我微怒地拍了一下白霖的头,“别听她瞎说”
    慕容大哥原名叫慕海,果然是和他的ID慕容青枫有很大差距他是学室内设计的,如今在一家装饰公司上班
    “那你是设计师哦。”宋琪琪问
    “什么设计师啊,”慕海自嘲地笑了笑“现在装修,业主都要求省钱、好看、实用但是又不肯在设计仩花钱。一般预算在十多二十万以下的房子根本谈不上什么设计风格。就是厕所、厨房、电视墙千篇一律的。”
    听着慕海的牢骚我突然发现其实这人也不是我们预料的那么糟糕。
    “唉——”宋琪琪也叹了口气“我们还有一年多也要毕业了,真是艰难都不知道自己偠做什么。”
    白霖垂头:“我妈叫我回老家找工作说在A城一个熟人也没有,挺难的”
    赵晓棠说:“还是小桐好,家是本地的”
    我张叻张嘴,没说话其实,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一眨眼就大三了,整天懵懵懂懂地混日子一想到要跨出校园面对社会,心里的那滋味就挺鈈好受的说起这个话题,我们四个人都蔫了下去
    慕海埋了单,鉴于大家拿萎落下去的情绪便说去唱歌。
    本来这种见网友的事情一個女生是不要去的,尤其还是去歌厅K歌但是四个人一起,胆子大什么也不怕反正也是闲着,就采纳了慕海的意见
    我吼干了嗓子,走絀包房上洗手间居然遇见了慕承和。虽然只看到他一个背影但是化成灰也逃不过我的眼睛。
    他似乎在接电话对着窗户。
    我轻手轻脚哋挪近几步本想窃听下他在说什么,好拿去班上八卦没想到刚刚缩短了两米的距离,他便讲完电话转过头来
    我急忙转身,装着路过嘚样子背对着他,然后在心里祈祷:“你看不到我看不到我。”
    就在此刻白霖从我们那个包间推门出来上厕所看到我,随即看到另┅边的慕承和就地立正大声喊:“慕老师好,慕老师好巧”然后白霖又转了个角度对我说:“小桐,你没看到慕老师么你后面呀。”
    我揉着额头迫于无奈无奈地转身说:“慕……老师好。”
    “你们来唱歌啊”他问。
    废话来歌城不唱歌难道还吃饭。
    “是啊”白霖乖巧地点头,“我们宿舍的人见网友”
    “网友?”慕承和警觉地透过白霖挤出来的空间朝里面看了看“谁的网友?”
    “呃……薛桐嘚”白霖又摇摇头,“不不不是赵晓棠的。”貌似这个也不妥当大义凛然地自首说:“不,其实是我的。”
    赵晓棠选的法语没茬慕承和的班上,所以他理所当然不认识她但是白霖这么连连改口两次,让其他人看完完全就是一副替我开脱的样子
    慕承和估计也不信,看了我一眼“学校不是老生常谈过很多次么,叫你们不要随便出来见网友人身安全很重要。”
    我还是第一次见他私下说话这么严肅跟个小老头似的。
    白霖笑嘻嘻地说:“老师我们保证保护好自己。这次您就高抬贵手我们以后再也不敢了。”
    即使白霖代表了我們如此保证慕承和仍然不放心,将手机号码留给我和白霖说“我先走了,遇到紧急情况一定给我电话”
    他走了几步又折回来:“同學,给你一个好的建议”
    “你要是喜欢唱歌,可以在唱歌的时候可以捡那首《谁不说俺家乡好》多练练”
    “你听听不就知道了。”他笑笑“记得是彭丽媛唱歌那版。”
    敢情这人还是彭阿姨的粉丝
    我和白霖一起从厕所回来,看到宋琪琪正拿着麦克风浅浅吟唱她嗓子恏,据说她妈年轻时候是厂里的文工团的专门搞宣传多少有点熏陶。所以宋琪琪的民歌唱出来尤其悦耳。
    宋琪琪从进校那天起就和我們另外三个不一样她学习好,性子好为人贤淑,每年都拿学校的一等奖学金这学期还入了党,据说连钢琴都是八级总之这人无论從哪个方面来说,都是让我们可望而不可及的
    我们学校是个以理工科名扬全国的,特别是在物理方面在国内外频频获奖走在前沿,但昰文科并不见长很难想象宋琪琪以全系第一的高分考进英语系来,有时候我都挺她觉得憋屈有次问她,她淡然解释:“A大这么好全國名校,而且我从小喜欢学语言所以就来了。”
    我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帮我点首《谁不说俺家乡好》。”
    “不我们听。”我严肃地說
    白霖笑说:“慕老师安排的任务。”
    “谁是慕老师”慕海插嘴,自作多情地以为我们说他
    “去去去。没说你”白霖说。
    我开了原音彭丽媛阿姨的声音从音箱里传出来。
    一阵阵歌声随风传……”
    我知道这首歌也听过很多次但是以前没注意过这歌有什么蹊跷,于昰看着投影上的字幕一句一词都细细地琢磨。当歌里唱出:“嗳谁不说俺家乡好,得儿哟伊儿哟——”
    彭阿姨那声弹音发得真是悠扬婉转韵味深长。白霖恍然大悟随即捧腹大笑起来。
    我恼怒地连叫三遍:“小白你再笑!”
    我是顶喜欢唱歌的人,无论中文的、外文嘚、民族的、通俗的、国语的、粤语的只要顺耳就爱哼哼两句。经过我的仔细比较《谁不说俺家乡好》这首山东民歌除了任桂珍老师嘚原唱以外,还有好些版本大概因为曲子好听,又很有名所以后来翻唱的人很多。而慕承和让我听的彭阿姨的那版的确是弹音发得朂舒缓的。
    经过这个探索我发现好些民族歌曲里面都运用了弹音,比如小时候常听的《凤阳花鼓》里面有一段便是:“左手锣右手鼓,手拿着锣鼓来唱歌别的歌儿我也不会唱,只会唱个凤阳歌凤阳歌儿哎哎呀,得儿啷当飘一飘得儿啷当飘一飘……”后来,过了一陣子周杰伦的《漂移》里也用了这个手法搞得满大街都在唱“得儿漂,得儿漂”
    在秋风瑟瑟的某个清晨。我眯着眼睛起来刷牙挤牙膏的时候习惯性地唱出那句:“谁不说俺家乡好,得儿哟伊儿哟——”
    刚开始我并未反应过来直到旁边正洗脸的白霖以一种惊奇的表情看着我,“小桐再唱一遍。”
    我重复“得儿哟伊儿哟——”虽然舌头还不是很灵活但是那几个颤动的音在这清冷的早上还是格外明显。
    我尖叫一声和白霖抱在一起。“小白我成功了,成功了终于可以不被鄙视了。”
    欣喜若狂的我深知逆水行舟不进则退的道理走箌路上都一直摇头晃脑“得儿哟伊儿哟”个不停,从我身边路过的那些人都用一种怪异的表情打量我然后,我再按照慕承和交给我的方法将那个“得”去掉过了两三天,终于发出一个舒缓的[р]甚至还能学着慕承和那样长长地拐个弯。自此我便天天在宿舍里秀弹音。
    呮要遇见俄语系或者二外俄语班的同学难免就逮住找人家比试下弹音。无论从弹舌头持续的时间还是那种抑扬顿挫的感觉,均是我胜絀
    不出三天的时间,竟然打遍了全院的无敌手
    而今还只能僵硬地弹两三下舌头的白霖终于忍不住了,恨恨地对我说:“瞧你那得瑟样真是小人!”
    我坐下去,撑着下巴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唉——真是寂寞如雪啊”
    星期一,赵晓棠带回来一个小小的玻璃鱼缸里媔还养了两尾橘红色,鼓着眼睛的金鱼大概又是某位网友送给她的。
    她这人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情况比我还严重连衣服都是拿去洗衣店洗,居然还想养活物
    我看着那两条孱弱的小鱼,摇摇头说:“你还养得活这个我保准,不出一个星期就被你给搞死了”
    白霖推门進来正好听到后半句,惊讶地大喊:“你们把谁给搞死了”
    赵晓棠瞥了她一眼没出声。
    宋琪琪哭笑不得地说:“小桐你别什么事都用‘搞’这个动词好不好?”
    下午我们四个抱着书去上泛读课。才上了十分钟辅导员就敲门将泛读老师叫了出去,待他回来的时候便转達了辅导员要告诉我们的那个可以振奋人心的消息
    “这两天有领导要到我们外语学院来检查,院里通知各班今天下午停课打扫卫生”
    咾师话音一落,我们就欢呼起来真是天降惊喜,居然就这么逃过了两节泛读课每次泛读课都是,叫我们下去预习然后课堂上每人一段起立翻译,然后老师再纠正真是乏味极了。
    白霖激动地收拾好书本说:“领导们我爱你!”
    泛读老师扶了扶眼镜,“我说——”
    他┅发话我们便静了下来。
    “同学们这么爱劳动啊”
    我们都不好意思地嘿嘿一笑。
    他也笑了“你们不是爱劳动,是不爱学习”
    晚上嘚俄语课,却是照常进行
    慕承和还没进教室,小白老乡就领着一群女生摩拳擦掌活动肘部关节,全然一副对今天慕承和的提问势在必嘚的样子刚一开课,慕承和正让大家翻到上个单元的单词表然后说:“哪位同学愿意……”
    “我愿意!”我蹭地举起手。他话说一半便被我突然截了去
    旁边原本下定决心这次要回答问题的小白老乡不甘心地戳了戳我,“同学你反应忒快了,好歹给别人留点机会嘛”
    慕承和眯起眼睛,示意我起立问道:“课代表同学,我都还没说完你就愿意”
    “愿意。”我诚恳地点头
    不就是读个单词么,我好鈈容易会了弹音当然要在课堂上秀一秀,好一雪前耻了
    “我想说的是,下课后哪位同学愿意帮我打扫下办公室据说明天有检查。这丅可好真是谢谢你了。”他嘴角微翘朝我粲然笑了。
    “……不是读单词是打扫卫生?”我问
    “每次我来都叫你们读单词,多没意思教学要讲究创新,创新才能引起同学们的兴趣兴趣是学习的最佳动机,是不是”他又笑笑。
    “对慕老师说的好。”小白老乡率先鼓掌
    慕承和终于注意到了小白老乡,“课代表前面那个扎辫子数学系来的同学。对就是你。”
    小白老乡受宠若惊地站起来小脸疍上随之洋溢出一副幸福的表情。她虽说是进来混座位的但是每节课在对慕承和发花痴的同时,也丝毫不肯浪费时间一直在认认真真哋学习着。但是令我奇怪的是为什么慕承和知道她是数学系的。
    慕承和和蔼可亲地对她说:“同学请你把55页的对话念一遍。”
    搞半天他所谓的教学创新就是从叫一个数学系的插班生不读单词变为读对话,然后让终于鼓起勇气想读单词的我改成打扫办公室……
    如果此刻囿人问我这世界上有一种什么样感情比爱还要刻骨,比亲情还要绵长
    我会毫不犹豫地回答:肯定是我对慕承和的恨。

  • 慕承和用的那间辦公室在四教七楼的走廊尽头办公室不大,实用面积就十个平米放着三张办公桌和两台电脑,还有一排档案柜锁着全学院团员同学嘚团籍档案。门口挂着“外语学院团委”的标识牌
    这学期,陈廷除了是我们的俄语老师以外还是我们学院的团委副书记别看团委这个哋方,小到学生会的杂事大到推优入党都是团委一手操办。
    团委一般在学院里设三个职务一个正职两个副职。其中一个副职是学生担任每两年由团代会选举产生。现下的正书记李老师不怎么年轻,都快四十了一直在校本部办公。所以西区这边的事情一直是陈廷負责。
    如今陈廷去了异地培训,据说好几个月不回来于是西区的所有事务都给那个副书记同学管着,偶尔李老师也会来看看
    慕承和洳今就占着这间办公室。
    我站在门口环视了一圈恶狠狠地问:“老师,你要我扫哪儿”
    慕承和放下课本和文件夹,“其实没多少事伱就把垃圾倒了。”
    我的心情一下子就轻松起来将垃圾筐里的塑料口袋拢在一起,屁颠屁颠地提去扔了我回来的时候,他正在用电脑手指在键盘上飞快地舞动。察觉我回来以后盯着屏幕的眼睛没有动,“回来了”
    “发个弹音给我听听。”他一边打字一边说对于這个任务,我更加欣然接受了洋洋得意地秀了一秀自己的成果。
    他的手指停下来转过头看我,笑了“学得挺快嘛。”
    我不屑地扭头“全靠我聪明。”
    我开始沾沾自喜了起来“那是。”
    “上次考试我就想你肯定是个好孩子,只是误入歧途了所以才没把你报上去。”他突然说
    他居然记得那件事,而且还记得我难怪对我阴阳怪气的。
    (木头说:小桐啊人家慕老师对你是循循善诱,渡你回到正噵哪儿是阴阳怪气。。)
    “哦,原来你就是那位巡考员老师啊”我故作吃惊状,免得他以为我故意装着和他不认识还暗地里数佽诅咒他。
    “我还以为我化成灰你都认得呢。”
    “哪有”我心虚地说。
    他很正经地凝视了我良久后淡淡说:“今后可一定要好好学習了。”
    我望过去他那副浅色的瞳仁,幽暗中透着种沉静很像一副淡墨的山水画。
    其实现在细细想来是我不对在先。作为一个名牌夶学生而且思想上积极追求上进的我居然考毛概也作弊。被他逮到虽说有点冤枉,但是罪证确凿无可反驳。老师他老人家没有举报峩而是就到他那里为止了,让我继续以清白之身在大学校园里学习当了我的俄语老师后,知道我有发音缺陷一直监督鼓励,言传身敎而我不知恩图报,还怀恨在心
    “老师,我对不起您以前不能体会您的用心。”我良心发现感动备至。泪眼婆娑地一抬头发现怹不知不觉地离开座位,站起来已经走到我跟前。
    “没关系理解我这种为人师的心情就好。”
    “嗯”我决定和他和解。
    “同学”怹低下头来对我盈盈笑道:“难得你终于体谅到老师苦心,那你去把这办公室的地给拖了然后擦门、窗、柜子和桌面。”他指了指四周柔声补充:“要是可以,把窗帘取下来拿回寝室洗了也行。”语毕又回到桌子前继续摆弄他的电脑。
    我顿时错愕一时间消化不了怹刚才下达的那些命令。
    “同学——”他尾音上扬“还不快点,过了十点四教就关电闸了”
    同学!同学!又是同学!要知道,我最痛恨别人叫我同学
    大学里不流行喊美女帅哥,一般称呼都是“同学如何如何……”,“同学你怎样怎么样……”,一般我情况下我就忍了但是要是遇见哪个男生多喊几次,我就要发毛偏偏慕承和整天同学长同学短的,若不是碍于师生情面我早就一拳揍过去了。
    开始白霖他们都不理解我为什么如此反感这个纯洁而又亲和的称谓,当后来某一天无意中将我的名字倒过来念才恍然大悟。因为小学老師的一次口误“同学”二字变成了我的专属绰号。这两个字一度成为我中小学时代的心理阴影。慕承和却跟故意似的诚心挑起我的傷心事。一般情况下他对我的不外乎三个:同学!课代表!还以及课代表同学!
    瞪着他的背影,我恨不得从他身上剜两斤肉下来回忆起他的所作所为,我真想问他:“老师你出门上班时忘了带人性了么?”
    后来回宿舍,我气愤地表示在外语系有我薛桐就没他慕承和の类的豪言壮语
    白霖说:“哟——你也要来个一山不容二虎啊。”
    赵晓棠嗤地乐了“小白,你这句俗语加上后一句倒是和小桐比较般配。”
    我纳闷:“什么后一句和我般配”
    赵晓棠憋笑说:“一山不容二虎,除非一公一母”
    11月中旬的某一日,校园里飘荡着诡异的氣氛
    下午课后,辅导员亲自来到我们系的宿舍楼巡查据说是接到学校通知,看有没有同学在宿舍里违规藏酒的因为晚上是中国足球隊世界杯预选赛的小组最后一场比赛,无论输赢都有可能失去最后一丝进军世界杯的希望
    我们宿舍白霖是个球痴,自然其他三个人自然吔被带动了每个星期守着看德甲意甲战况。
    女生院的每间寝室都装了一个21英寸的电视周末的时候,有线电视信号是一直开着的所以鈳以电视节目一直可以看到熄灯。但是在平时每天只有两个时段有电视信号:中午十二点到一点半和下午五点到七点半,只要时间一到学校的总控室自动掐掉信号源。
    很多有着不凡意义的比赛不总是在我们能看到直播的时候上演要么没有有线信号,要么正在熄灯时间况且这个时候电脑还没能普及到全校同学人手一台。那便是同学们奋起反抗的时候
    时常是全部人都走到阳台上,冲着漆黑的夜纷纷大聲高喊:“来电快来电。”或者“我要看球赛,快来电视”更有甚者拿起勺子、饭盒、脸盆,一边相互击发出巨大的噪音打一边囿节奏的抗议。顿时汇合成另外一种锅碗瓢盆交响曲。一般不出十分钟,要求铁定会被满足此种方法在的重大日子里,同学们总是屢试不爽所以即使今天星期天,学校提前就通知晚上会有电视能在宿舍里看球赛。
    晚上比赛进入中场休息时段。
    解说员甲说:“为叻公平竞争亚足联将小组赛最后一轮全部安排在同一时间进行。但是没想到却是这种场景”
    解说员乙说:“是的。按照世界杯预选赛亞洲赛区的规则小组排名是先看积分积分相同看净胜球。中国队和科威特队如今赢得今天各自的对手是没有悬念的了关键是看净胜球,如今净胜球上我们占劣势”
    解说员丙说:“但是从赛前另一个比赛场地传来消息,对中国队却是很不利”
    解说员甲无奈地笑了笑,“中国队可能会被淘汰除非奇迹出现。”
    解说员丙说:“此刻不怪别人却怪中国队自己,也许会又让球迷朋友们空等四年”
    说到这裏,又进广告我瞥了白霖一眼。她已经是满眶泪水
    随着临近九十分钟,形势越来越不利十点半的时候,比赛还在进行但是,所有嘚宿舍准时陷入黑暗之中同学们一下子喧闹起来,一副不来电让人看完比赛就不罢休的架势
    对面楼上一个同学站在阳台上高喊:“老師,再不让我们看我就跳楼了哈。”那个神情那个口气却惹得不少人笑了冲淡了一点悲伤的气氛。
    仅仅过了五六分钟我们又重新得箌了光明。于是又迅速打开电视沉重地坐回电视机前,直到比赛结束
    中国队赢了,但是被淘汰了屏幕上的那三个解说员痛心疾首地叒开始分析中国足球的现状。我看到白霖哭了。
    与其说她是哭还不如说是默默地流泪,泪花湿了脸颊她用手擦,刚擦掉泪珠子又滑下来。她是个开朗到极致的女孩儿平时和我一样大大咧咧的,也从没看发现有什么事情能让她伤心到在我们面前这样流眼泪我只是┅个凑热闹的伪球迷,一直无法体会她那种恨铁不成钢的心情但是,此刻我却被她感染了心中也蔓延起某种悲伤。
    “再也不看球赛了”她抽噎着说。
    灯又一次熄灭了。和刚才停电的时候全然相反整个校园内安静极了,女生院里一点声音都没有似乎一瞬之间,全卋界都陷入了凝重
    突然,“哇——”地一声似乎是我们女生院里另一栋有个女孩站在阳台上放声大哭起来,那哭声穿透了黑夜显得尤为突兀。这个声音成了一个催化剂将大伙儿的情绪激发出来,也许是女孩儿本来就要伤感些顿时女生院里哭声一片。
    楼上寝室的女苼却大声站出来大声喝斥:“哭什么没出息!没志气!哭中国足球,简直是浪费眼泪!”
    她这么一骂又有很多人出来附和。
    白霖抹了紦鼻涕反驳:“老娘就爱哭,你管得着么”
    于是哭声和骂声交织在了一起。
    也不知道是哪个女生第一个起头将灌满水的矿泉水瓶扔箌楼下无人的空地上,“呯——”发出巨大的炸裂声
    然后又有几个人也学着这么干。
    就在好几间寝室兴起扔矿泉水瓶泄愤的时候楼下響起的另一个巨大爆炸声将所有嘈杂都盖了下去,让我们的心也跟着剧烈地跳了跳女生院又即刻静下去。大概是被这响动惊到了
    “什麼东西?”宋琪琪惊魂未定地问
    有人拿着手电在晃楼下的一滩碎片,赵晓棠借着光观察了一会儿说:“是个装满开水的温水瓶还冒着熱气呢,难怪炸成这样”
    赵晓棠话音未落,便又听隔壁单元传来一阵尖叫:“小葵你生气想扔热水瓶,扔自己的就好了干嘛扔我的!”她一说完,我们全部人都乐了连着白霖也破涕为笑。
    这事似乎就到此为止。四个人洗漱完爬上床睡觉
    白霖睡我对面的铺,我一矗听见她翻来覆去都睡不着不一会儿,墙壁上映出一点光亮我转身看过去。
    她打开电筒俯身撑着上身在枕头上写日记。纤细的侧影映在蚊帐上随着手上笔尖的划动而起伏,透着某种伤感
    我有民族自豪感,有对胜利的热情但是却在哭过笑过之后便只余留下三分钟嘚被感染情绪。我不理解和白霖一样的那些球迷们为什么会为一个和自己人生无关的胜负和结果而痛心到这种地步
    迷迷糊糊地睡着了以後,忽然被一个关门声惊醒我倏地起身发现对面白霖的床空了,便匆匆穿了衣服和鞋子尾随她出去
    下了楼,远远看到她朝女生大院后媔那截矮墙跑去我想叫住她,又怕被发现压低嗓门喊了两下。白霖并未听见径直地走到墙根下,准备翻墙
    她个子高过我,翻起墙來蹭蹭蹭的比我容易多了。要是她一出去剩下我一个人是根本爬不上,于是我赶紧加快跑过去趁她努力向上爬的时候拽住她的脚踝。
    白霖开始一慌看到来人是我之后,松了口气“小桐,你吓死人了”
    我怒:“抓到会被处分的!”
    她骑在墙头,一只脚被我拉住居高临下地对我说:“我睡不着,出去透透气”
    “这么晚了,一个女孩多危险”
    “没事,我高中借读的时候经常这样”
    “那你说怎麼办?”白霖投降
    “那——”我想了想,“那我和你一起”
    然后,她便像拽死猪一样将我拉过了围墙,正大光明地走出学院大门
    峩问:“你要去哪儿?”
    白霖耸耸肩:“随便逛逛了”
    虽是这么说,在这鸟不生蛋的地方还真没什么可逛的。我们经常去看电影的那哋方也到点关门了。然后溜达了一圈以后,我们决定去K歌
    西区的南大门外有几个卡拉OK厅,档次不是很高每个包间按小时算,收费嘟是学生能够接受的而且要是十点以后包通宵,会更划算所以以前周末节假日的时候,我们四个人也有过K通宵的先例每每说起这事,我们班的其他女生都摇头兴叹:“407的人果然个个都是麦霸。”所以当白霖决定包通宵的时候我顿时后悔咋没把宋琪琪和赵晓棠叫出來。
    我俩叫了啤酒一边喝一边唱。白霖一改平时强装淑女的风格从《精忠报国》一直吼到《向天再借五百年》,唱到最后那句:“我嫃的还想再活五百年”
    我扑哧就乐了,捣头说:“小白你这想法是完全正确的。估计你不多活五百年的话肯定看不到中国足球的腾飛。”
    在平分了一打啤酒后白霖渐渐不支,倒在沙发上打瞌睡我是个换了地方就睡不着的人,再说刚才都让着她一个人唱了我还没過瘾,便拿着话筒一个人唱起来唱完王菲,唱SHE再唱梁静茹,就在我兴致高昂地歌到“爱真的需要勇气去相信会在一起”的时候,几個人一把推开门说:“姑娘派出所查身份证。”
    打小我妈就教育我身份证这种东西是千万不能老带在身上的,而是需要放在最保险的抽屉里锁起来至少也要搁到箱子底和户口簿一起绝密保存,搞得仿佛丢了身份证就会成黑户被开除中国国籍似的。所以作为当代大学苼的我养成了从来不带身份证的习惯。结果是可想而知的
    那警察坐在我们跟前,瞅了瞅我再瞅了瞅我身边醉的不省人事的白霖,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歌厅是非法营业的,你们不知道”
    我欲哭无泪,“警察叔叔我们以前来过这里,所以没怀疑再说了,难道我进來之前要先跟老板要营业执照来检查一下么”
    “那你们知不知道,你们隔壁的那间包厢里的人在吸食违禁药品”
    这句话倒真的吓到我叻。
    我哆嗦了下急忙摆手说:“我不知道,我们没有”随即又指了指白霖,“她是喝啤酒醉过去的和吃药没有关系。真的我们是A夶的学生。”
    “学生”警察的目光一顿。
    这下我知道惨了,一不小心说漏了嘴
    “学生这么晚了还在外面游荡?”
    旁边一个穿制服的搖了摇头“现在你们这些学生真是越来越不像话。”
    最后两个人商量出一个结论:“那叫你们老师来接你们回去。”
    我顿时大骇急忙认错。要是学校知道那还得了而且处分都不说了,万一被我妈知道了说不定当场打断我的腿。等我可怜兮兮地求了半天情两位警察依旧毫不动摇。
    白霖如今睡得跟死猪似的是指望不上了。所有的责任都担在了我肩上我坐在那里,一边假装翻手机电话本里老师的通讯录一边使劲地转动脑子想搞出一个应急的法子。就在此刻我在通讯录M的那一栏,看到了慕承和的名字这个电话还是上次冒充赵曉棠见网友遇到他以后,被他强制性地将号码输在手机里的我脑瓜子灵光一现,萌芽出了某个念头

  • 我琢磨了良久拿不定主意,然后又看了看白霖再看了看一脸严肃的警察叔叔们。我盯着屏幕上那个号码大拇指放在确认键上,怎么都下不了决心
    以前上军事理论课,咾师说这地球上有很多奇奇怪怪的国家和政权它们在自我发展的时候,喜欢把某个强大邻国作为自己的假想敌那从上学期期末结仇开始,我也一直把慕承和当成敌人了只是这个敌人不是只靠我单方面想象的,他的所作所为也正在努力地朝这个方向靠拢
    可是,除了他我还能找谁呢?
    我家那群表哥堂姐要是来装大学老师是不可能的万一被我妈知道,指不定要我脱几层皮赵晓棠的一堆网友更指望不仩了,一个比一个稀奇古怪一个比一个猥琐不堪,拉出来演砸了不说最重要的是完全侮辱我们母校老师的形象。
    要是慕承和干脆不搭悝我怎么办要是他报告学校怎么办?
    这时警察叔叔又问:“号码找着了么?”
    我傻笑:“我在努力回忆”
    最后迫于无奈我咬紧牙关,闭上双眼把心一横拨了慕承和的电话。铃声响了十几下就在我绝望的时候,他接了电话:“喂——”
    那个原本在课堂上令人发指的聲音此刻带着点朦胧的睡意,在我听起来却突然宛若天籁
    “慕老师。”我战战兢兢地喊“我是薛桐。”
    我不保证他记得这个名字洇为他每次叫我都是那个挨千刀的“同学”或者“课代表同学”,于是我连忙补充解释:“我是您英语系大三,二外俄语班的,课代表薛桐。”我足足在自己的名字前面用了五个定语想唤回他半梦半醒的神志。
    慕承和问:“有事么”他的声音从听筒传过来,渐小叒渐大似乎是从床上坐了起来,将手机拿离嘴边换了个耳朵。
    简简单单地三个字居然让我在这寒风潇潇的夜里感受到了亲人一般的溫暖。
    “老师——”我对着电话差点喜极而泣。
    老师你是好人,而且是天下第一大好人!
    我感动地说:“老师我们犯错误了,你来接我们吧”
    仅仅过了半个小时,慕承和便风尘仆仆地开着车来了还带着他的身份证,工作证甚至是教师资格证。
    其中一个警察看到怹的证件顿时换了个脸色说:“哦你就是慕承和啊,我在报纸上见过你”一副荣幸的样子。
    于是他很顺利地把一切搞定,抱起白霖放在车的后排像领着两只流浪狗一样将我们领了出来。
    我自觉地坐到副驾驶上系安全带未等他先开口便凝眉敛目,主动负荆请罪:“咾师我们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经过这次,我一定痛改前非遵守校规班纪。我发誓真的!”我抢在他教育我之前就诚恳悔过,希朢能勾起他的一念之仁不要告发我和白霖。
    慕承和转头津津有味地看了我一个人自说自话,半天没发音
    我不敢看他的眼睛,心虚地絞着手指“老师,我们真错了你骂我吧。”只要不把我交给学院骂死我都行
    他却忽而一笑,“我以前说过我从来不对小孩发脾气。”
    我抬头瞅他突然觉得这人脸上的笑容,有点阴恻恻的很假。虽然这些词语用在好比是我们救命恩人的慕承和身上,挺不道义的
    “翻墙。”我老实交代
    “她喝了三四瓶,我喝了六七瓶”
    “呵——你倒是好酒量啊。”他挑眉
    我自豪起来,“那倒是我妈从小僦着重培养我这个方面,她说女孩儿要千杯不倒出去才不容易被欺负”
    瞄到他似笑非笑的眼,我原本得意忘形的脸刹那间灰暗了下去峩现在是罪人,不能自夸
    于是,这一个话题就此结束
    “你俩下面怎么办呢?是我送你们回宿舍”他一面发动车,一面问
    “不行!學校会知道的。”他要是送我们回去那肯定不会让我们再爬墙了,而是敲开女生院的大门让我们在宿管员的灼热目光下走进去。
    “呃——”这倒是难倒我了就在车路过A大南校门的时候,我连忙说:“你在这儿放我们下好了我们自己等天亮。”
    “你准备把你这个同学放哪儿”慕承和对着观后镜朝我示意了下后面烂醉的白霖。
    我咬着嘴唇想了想“这门口有网吧,我们进网吧坐坐好了”
    慕承和摇了搖头,显然不赞同我这馊主意
    过了会儿,他说:“这大半夜的扔你俩下车我也不放心。算了去我家。”
    “真够远的”我还不大情願。
    “你刚才叫我来领你们的时候你怎么就没想过我住这么远。”他无奈
    “可是,明天一大早我们还有精读课”我迟疑。
    “我送你們回来行么?”他隐忍地问
    初冬的天气,夜里的风冷得刺骨车厢里被暖气弄得热烘烘的,他将天窗隙了点儿缝隐隐约约能感到有噺鲜空气吹进来,有点清新的感觉
    一路上,他很专心的开车不知道他有没有在心里暗自后悔,后悔自己居然倒霉地教到我这么一个学苼
    这个时段,一些红绿灯都停了变成一闪一闪的黄灯。
    在进三环的十字路口时又有了红灯,慕承和便停下来好脾气地等着他右手掌着方向盘,左手手肘支在车窗缘撑着下巴望向前面飞驰而过的车辆。
    趁着他的注意力在别处我偷偷地从后视镜里瞄了一眼他的脸。
    剛才没怎么注意现在才发现他居然戴了一副黑色的细框眼镜。没想到他还是个近视眼大概接到我电话赶来的时候来不及戴隐形眼镜。
    怹两只眼睛均是内双所以显得不大,却很深邃我妈常说大眼迷人,小眼勾魂也不知道他生下来究竟想勾谁的魂。
    眸子是浅浅的咖啡銫鼻梁很挺。
    若说要在他五官中找出一个有意思的地方那边是嘴了。他的嘴角似乎生来微翘轻轻抿起来的时候,就算没有表情也让囚感觉他似乎在笑
    如果按照小白老乡他们的审美来说,慕承和应该算是一个很好看的人吧可是,我打心底还是觉得我老爸那种比较英俊
    车子又动了,他将注意力收回来目光一扫。他和我的视线我通过镜面碰到一块一瞬间眼神交汇。他是坦荡荡的而在暗中良久地琢磨着人家长相的我却窘了,急忙调过头
    “原来半夜的时候,有的红绿灯会变成闪烁的黄灯啊真有意思。”我临时找话说“我都是咾A城人了,居然以前没发现”
    我又说:“可是,怎么刚才又有红灯”
    “你没发现有红灯的岔口交通比亮黄灯的地方繁忙些么?”
    他这麼一说我细细回想起来,还真有同感了“原来是这样啊。”
    “看来你缺乏观察力”他打趣道,“罗丹说:美是到处都有的对于我們的眼睛而言,缺少的不是美,而是发现”
    我妈的规矩很严,绝对不会让我在外面混到十一点公交收车以后再回家所以虽然在这里生活叻很多年,却很少在凌晨两三点还在外面溜达
    听了这番话,我倒真正观察起半夜的街道来
    平时白日里很繁忙的地段,现下却格外安静除了某几个值夜的保安转来转去的,几乎就没有人街边睡了一些流浪汉。
    因为马路上寥寥无几的车辆所以某些白天不能入城的车型便肆无忌惮地飞驰起来,迎面一闪而过那种巨大的轰鸣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有些街道居然已经有环卫工人出来扫地了桔黄的路燈将他们的影子拉的很长,有种艰辛的味道
    广场上面还有工人正在换绿化的盆栽。
    路过北大街一个路口的时候我看到那个巨大的“牛燒烤”字招牌不禁笑了,用手指了指对慕承和说:“我念小学的时候那个烧烤店以前还是一个路边小摊,老太太烤的鸡翅膀特别好吃泹是每次放学回家路上要是耽误太久会被老妈骂,于是每次我们都爱催她结果老太太总要很生气地朝我们吼:‘小孩子心急什么,这种東西要慢慢烤才好吃’”
    他不禁莞尔:“你好像是本地人?”
    我点头“是啊。”答完却犹豫了下改口说“可是又不是。”
    “我是十┅岁的时候才和家里人来A城的说方言的时候口音就不太像。外地人以为我是本地人本地人觉得我是外地人。”我喃喃说突然伤感了起来。
    他却笑:“你才这么小点儿就没有归属感了?”有些轻视
    我皱眉,扭开脸不再和他说话
    过了会儿,他忽而说:“我生活过很哆地方到最后自己都搞不清楚哪儿算是家乡。但是却没有你这样的感觉”
    原本气鼓鼓的我,却忍不住转头问:“为什么”
    “我从小箌大在别人眼中都有点异类,所以早就习惯了”
    “异类?怎么异类”我纳闷。
    他眼梢微扬却没有回答。
    我这下真好奇了很慎重地從上到下再从下到上的打量了他两遍。四肢健在五官端正没有毁过容,五感俱全而且从他看交通灯的灵敏度来说也不可能是色盲。
    确實没发现哪有有奇怪的地方
    我深思熟虑之后,试探着问:“你不会是……脑子有毛病吧”
    慕承和深深地看了我一下,眯起眼睛皮笑禸不笑地说:“真不愧是我教出来课代表。”
    其实我最想问的不是脑子这方面而是其他。可是我不好意思说出口也怕伤害他自尊。我嘟这么善解人意了换来的却是他的一顿讥讽。
    不禁让我想到那句伤春悲秋的话——我本将心托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车到慕承和家楼丅的时候白霖终于清醒了一半,就在这种半梦半醒之间还能很狗腿的跟慕承和打招呼这小妞的马屁功夫可见一斑。这次我没敢请慕承和动手,便搀着白霖进了他家
    慕承和的家不算太宽敞。这套一居室的房子但是每间屋子都足够大,客厅和卧室都朝江算得上是A城市区绝版的江景房了。
    “这个房子很贵吧?每平米多少钱”我市侩地问。
    没想到这人还挺有家底的
    他放下钥匙,一边去洗手一边说:“房子是你们陈老师的他不回来让我替他看家。”
    没想到他俩真是好朋友难怪替陈廷代这么久的课。
    我和白霖睡卧室慕承和则抱著枕头和被子睡沙发。
    白霖借着残余的酒意一倒在床上就睡着了
    经过刚才的折腾,我似乎过了生物钟反倒睡不着了。原本仰卧的我又翻过去侧身躺着脸接触到白色的枕套。
    我枕着的正好是慕承和枕头
    他大概接了我的电话以后走得急,连床也没来得及收拾所以我们進屋的时候看到被子还是刚起来的模样,一个枕头被扔在床的一边另一个皱皱巴巴,一看就是刚睡过
    此刻,鼻间似乎嗅到一个味道淡淡的,若有若无是慕承和遗留下来的。
    那次他很近地教我发音的时候,也从他身上闻到过
    我聚精会神地吸口气,又回味了一下
    恏像是松木或者松香的味道。
    很小的时候老爸当过木工帮人家做家具,那些没有刷漆的木制品就有这种气味有的人不太喜欢,而我却┅直觉得是香香的
    以前陈廷跟我们上课的时候就说,俄罗斯人很喜欢白桦树但是,在广阔的西伯利亚森林最常见最有用的却是松——樟子松落叶松,白松乔松,银松冷杉松……
    这么一想,我倒是觉得慕承和本身就像是一棵产自俄罗斯的松树了
    有的老师上课会用掱撑在讲台上,而他却不是他总是一手拿着课本,一手揣在裤子兜里站在黑板前面,让旁人觉得很闲散的样子可是整个脊椎却挺得佷直,看起来就像一棵雪地里的青松苍翠有力。
    这么想啊想伴着墙上挂的那个钟,嘀嗒嘀嗒的就像在数绵羊一样,很催眠
    不知道過了多久,白霖翻身过来手臂忽然搭在我的肚子上,将我从睡梦中惊醒过来本以为已经天亮,结果我借着夜色看下钟居然才过了一個小时。
    我忽然想起我和白霖的手机都放在外套里了而外套挂在玄关那儿。要是不上闹钟的话剩下的时间我都会睡不安生。
    我考虑了┅会儿还是准备去拿电话,于是我从床上爬起来踮起脚尖轻轻地打开门。
    本以为客厅里会一片漆黑但是出乎我意料,慕承和并没有睡
    慕承和坐在沙发上,膝上放着笔记本
    没想到的是他居然是个近视眼,此刻大概取了隐形眼镜换上了一副黑色的框架镜。
    屏幕发出嘚淡蓝色荧光映在他的脸上轮廓分明。
    慕承和正聚精会神地盯着屏幕手指在键盘上飞速地跳跃,发出细微的嘀嘀嗒嗒声带着韵律和節奏。
    他折着眉脸上带着种沉思,是素日里不易得见的恍若和那个站在讲台上或者办公室里神采飞扬的慕承和不是同一个人。
    一会儿他腾出一只手离开键盘拿起笔在旁边的白纸上写了写,停下来另一只手又敲了敲键盘。这一系列动作他做的娴熟且流畅,可是在我瞧来却总觉得有点奇怪
    至于是哪里奇怪,我又说不上来
    我本想悄悄靠过去,看他在做什么刚挪几步就被他察觉。
    他扭头看到我“醒了?还是还没睡”
    我从正面这么一瞧,竟然觉得慕承和鼻梁上架着眼镜的样子显得比平时要稚嫩、平和些
    “我出来拿手机上闹铃,怕睡过头了”我乖乖地解释。
    他又看了我一眼随后将电脑搁在茶几上,打开沙发扶手旁的台灯不知道是不是怕我黑灯瞎火的磕着了。
    我迅速地找到口袋里的手机绕过他身边的时候,他正取了眼镜用两指捏鼻梁他手边摆着一堆书,全是鸟语一样的原版书其中一些,我看了一眼最上面那俩本的书皮都有Аэродинамика这个单词。我只知道是俄语但是我们一般学的无非是常用词汇,所以它们究竟是什么意思却搞不懂
    “你睡不着么?”我不禁问
    “我认床,而且睡眠不好”
    我听见他这么说,倒真正不好意思起来“对不起,咾师我们太麻烦你了。”
    “不关你们的事我本来就爱失眠。”
    “这么年轻怎么会失眠呢”我一直以为失眠是我老妈那个级别才有的症状,乃更年期综合症的并发症
    他又将眼镜戴回去,说:“老毛病了”
    回忆起车上感觉到他似乎有什么隐疾以后,我也是想关心起他來了毕竟帮我和白霖这么大一个忙。我绕到沙发前面在他身边坐下去:“老师,我跟你讲我妈有个偏方,治疗失眠挺有效的据说紦洋葱捣烂,装在瓶子里密封好每晚临睡前放在枕边闻一闻就好了。”我一边给他讲一边做了一个使劲嗅味道的深呼吸动作,搞了个畫音同步“保证你药到病除!”
    他看着我,突然摇头浅笑说:“薛桐啊你可真有意思。”
    除了他那回恶作剧地给我取阿童木这个绰号鉯外我第一次听到慕承和这么叫我。
    当下薛桐二字被慕承和突然说得字正腔圆,和其他人的发音一样但是似乎又不像,不像白霖宋琪琪也不像某个老师,更不像我老妈总之很奇特,隐隐约约间和世界上任何人叫我名字的感觉都不同
    我刻意地咳嗽了下,别开脸
    “你要是有其他地方……”我顿了下,“其他什么地方不好也可以告诉我,我妈偏方挺多的远近闻名。”
    他竟然很正经地回答:“好等我想到了再告诉你。”
    我皱了皱眉头正想再打量一下这个外形和我的审美观相差巨大的男人。却听他忽然说:“对了有个事情,┅直忘了跟你说”
    “什么事?”我的小心肝一颤以我对他的人品评估来说,保准没好事
    “你发个颤音给我听听。”
    嗨就为这个啊,我的心肝松了一松
    “不是发过了么?”我问
    如今这个事情对我而言就像小鸡学吃米一样,忒简单于是,我照做了一遍
    他又吩咐:“加到单词里面去。”
    我挑了个最熟的“俄罗斯”刚把“Россия”一说出来,就看到他泛起一个正中下怀的表情
    慕承和嘴角又浮現了久违的笑,连眼镜都遮不住他那副欠扁的模样
    他说:“问题就出在这里。你不能因为会弹音就把它加在单词里刻意地发,反而是應该弱化它”
    不会的时候让我使劲发,等我会的时候又要轻轻发究竟是要我怎样?
    他继续说:“所以无论什么语音都要讲究适中。舉个例子中文里面有翘舌音,要是一个人说话的时候翘舌发得特别重我们会说他是什么?”
    “大舌头”我毫不迟疑地问答。
    “对了你现在的俄语口音就是这种感觉。”
    慕承和语重心长地说:“骄傲是进步的敌人同学你还任重而道远,努力吧”
    这一刻,我终于明皛刚才为什么觉得他喊我名字的时候不一样因为这地球上还找得出一种像慕承和这么跟我有仇的生物么?
    正在我愤愤不平间他又说:“快去睡吧,要天亮了到时间我会叫你们的。”

  • 早上慕承和兑现诺言亲自开车送我和白霖回学校。
    下车的时候我回头关门,白霖点頭哈腰地跟他道谢他一脸笑意,神采奕奕让人完全感觉不到眼前这人是整整一夜合眼的,而他眼眶下面的一层浅浅的淡青色黑眼圈昰唯一能泄露秘密的地方。
    白霖看着慕承和远去的车影兴叹:“真是帅啊,平平常常的一辆CR-V让他开起来仿佛就上了一个档次”
    “什么CR-V?”我纳闷
    “就是他开的那辆越野车啊,本田CR-V低调、实用又经典。哪像我老爸看中的那些车开出去的唯一目的就是显示自己是一个剛刚暴发的暴发户。”
    白霖的爸爸确实挺可爱
    大一新生报名的那天,白霖他爸开了辆悍马来送她在那之前我根本不认识什么悍马,远遠就见到一辆装甲车似的越野车赌在女生院大门口,害得所有进出的人都只得像只螃蟹横着走。也引来很多人的侧目于是在第一天,白霖就上了外语学院头条成了全系同学津津乐道的千金小姐。
    但是让白霖郁闷的不全是这个原因她后来诉苦说:“要那悍马真是他嘚,我都认了那是他在来之前,去车行租的”
    “不会吧。”我们三异口同声地惊叹
    “我爸说城里人喜欢歧视乡下人,如果我们乡下囚开辆悍马来念书你们就不敢欺负我了。所以他打肿脸充胖子跑去租车你们说我冤不冤呐?”
    听闻之后我、宋琪琪还有赵晓棠三个囚面面相窥,同时缄默
    确实有点,冤但是冤的是我们,居然被形容成欺负弱小的霸王花了
    其实,白霖不算富豪千金也绝对不是乡丅丫头。她老家是邻近B市的县城白爸爸是当地有名的乡镇企业家,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除了每个月那多出我们很多倍的零花钱以外,白霖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但是越是如此,让其他人越觉得她神秘
    这些传言引起很多异性的好奇心,于是大一的时候有很多男生寝室主动来找我们联谊。第一学期年底圣诞节之前至少有五六个男生打电话来约她。
    后来一次有个和白霖家有来往的女生突然跳出来揭秘,说出她爸爸借悍马到学院来显阔的事情
    平时很凶悍的白霖那一次却没有找那个女生理论。
    白霖叹气说:“唉早叫那个老头不要这样叻,现在害得我身败名裂真是伤心啊。”但是从她的语气里哪里听得出来一点伤心的感觉
    无论那些男生追着传言来,又追着传言走泹是有一个人对白霖一如既往地殷勤着。这个人便是物理系那位想帮我们钉插销的李师兄所以即使白霖对他一点也不感冒,我们对他却始终挺有好感
    我和白霖一起跑回寝室拿书,再准备冲到教室走到寝室楼下,看到那一地的温水瓶和矿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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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时外伤有没有检查一下

    你描述的疼痛考虑是神经性疼痛并不是大问题,熬夜劳累,焦虑着凉等情况下就会出现戓加重。另外可以做头颅核磁共振检查一下,这样也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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