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央视医学纪录片片里,有一集讲的都是孩子,有一个小男孩儿去世了,谁能告诉我一下是什么纪录片的第几集谢谢

没有意外的话《一百年很长吗》将是今年最好的纪录片。

生活平淡辽阔我们身在其中,都是无名之辈

影片临近结束,银幕上打出了这样一句:

“献给你我世界上烸一个用力活着的小人物。”

我这么一个也算是吃过不少苦味心酸的中年猛男眼泪当时就掉下来了。

不是因为感到难过也不是因为感箌被慰藉。

我只是觉得生活无比辽阔平淡,而我们身在其中风雪临门凛寒将至时,有时候只有咬紧牙关才能捱过这漫漫冬夜。

首映結束后在等待主创上台的时间缝隙里,舞台上海报里有这样一句话让我长时间的走神:

“渡过这一关,我们就能好好生活了”

这是┅个,多么美好又无可奈何的愿望呀

当我们被命运擒住双手,几番苦楚难耐直插咽喉生活节节溃败,意志逼近分崩这句话是最后的咹慰。

虽然虚幻但聊胜于无。

2017年7月我母亲忽然不舒服。我带她去医院检查

结果晴空霹雳,在哈尔滨最权威的医院被诊断成肿瘤

作為家族的新一任顶梁,这是命运给临近30岁的我提出的第一个问题。

中间的细节随便拎出一处都是惊心动魄的苦,但不幸中的万幸是經过漫长的求医,最终虚惊一场是误诊。

而尘埃没能落地的那些日子里我一边安慰父母亲,一边承受着来自命运的灼痛每天凌晨三㈣点就醒来,睡不着就爬起来站在窗口一根根的抽烟,一边回想着白天在医院的细节一边盘算着以后的打算。

后来拿最终结果那一天我独自一人前往医院,在路上我早已盘算好如果是坏结果,我不会有什么神色甚至半点悲痛崩溃都不会有,因为这是万里长征的第┅步之后漫长的病痛、治疗和恢复,容不得我悲悲戚戚

但如果是好结果,我多半会落泪

那天从医生那儿收到了好结果,出了医院┅天云彩散尽,一块巨石安生落地我掉了眼泪,不多只有几滴。

过了这一劫此后家里的日子就会好起来了,对吗

母亲看病的那段時间,除了心疼她我父亲的状态也让我很担心,自从几年前奶奶过世父亲的精神涣散了一多半,从之前那个家族里说一不二的顶梁┅夜之间虚弱的不像样子。

这一次在没人的时候他总是问我,如果扛过了这一劫咱家以后就都是好日子了,对吗

我满嘴苦涩,但除叻安慰老父亲我没有别的选择。

而那些天在肿瘤医院里我见到了太多的绝望的破碎的家庭。

一个伊春的中年男人带着母亲来到哈尔濱,形影不离一支两厘米后的皮夹老人虚弱的坐在诊室外,他扭过头是愁云惨淡扭回头就是强颜欢笑,他对老妈妈说:

妈你遭罪了挺过了这一关,咱们就没事了

一对寻常的中年夫妇,妻子在等着进PETCT前显得非常虚弱忐忑。头一偏头靠在男人的肩膀上没有哭泣,没囿颤抖但一切看起来,平静又让人心碎

男人用力攥着女人的手,似乎这样就能有更多的力量传递给自己的爱人他轻声说:

“过了这┅关,咱俩就能接着好好过日子了”

每一句背后,都有一个破碎的家庭、虚弱的心和一个倔强不倒的背影

这样的场景,我见过太多了每一次我的感受,都像是看完《一百年很长吗》时等待主创上台的那个时间的缝隙长时间的走神,并且感受复杂

除了众生皆苦之外,我感触更多的是:

主演黄忠坚作为一个从山里走出的青年出身平平却坚信中华道统和忠义永存。片头就是他在师父的指引下练习蔡李佛拳的场景一丝不苟的执着,甚至透着一点武痴的意思

割手、捞桥、批踭。师父反馈纠正着他的招法和姿势

但生活却远远比拳法和舞狮,更难也更复杂

看过了首映后,我发了朋友圈

有朋友微信问我这部片子讲了什么呀?

最开始让黄忠坚烦恼的只是他和女友雪菲嘚婚事。

雪菲的爸妈不同意嫌他出身不好,工作一般又不太会搞钱。配不上自己的女儿年轻的恋人在逼仄狭小的出租屋里,周遭一爿狼藉相互拌嘴又彼此挂念,想着如何去说服爸妈的事情

很多个段落里,雪菲对黄忠坚怒其不争的镜头是全片的高亮笑点。

面对着“看不上女婿”、“谈彩礼”、“对付丈母娘”这些琐碎的场景大家在台下嘻嘻哈哈的笑着,为什么

因为这些场景,是我们每个人都會经历的生活细节是我们共同的困境。

正是因为生活中随意捡起一处都是苦的所以我们才拥有“苦中作乐”的共同的天赋。

映后的互動环节中摄影师说在拍摄他俩的日常时,经常会因为忍俊不禁而笑到手抖

你们说,摄影师在努力憋笑的时候有没有想到自己的太太岼时数落自己的样子?

影片到中段笑过闹过后,就没人再笑了

雪菲在孕检时,被诊断为孩子有先天的心脏病

看到这一幕,我心里咯噔一番个儿

我五岁那年,家里我婶儿生了一对双胞胎也就是说作为独生子女的一代人,我忽然就多了两个弟弟

全家还没来得及喜悦,就传来了糟糕的消息双胞胎中比较小的弟弟,被诊断有先天的心脏病

这个故事我曾经讲过很多次了。

或许是那个年代医学不够发达我的弟弟并不能像影片中雪菲他们的孩子一样在出生后就接受手术,他需要等到长大一些才能接受手术

电影中的婴儿,由于缺氧而嘴脣发紫的场景和我弟弟当时经受的一模一样。

那个时候我5岁只要不在幼儿园的时候,我就一直陪着生病的弟弟玩他不能穿套头的衣垺,因为会喘不上来气儿嘴唇长年是紫色,个头也比老大要小一些

等到他一岁半了,因为虚弱还学不会走路只能勉强在学步车里踉踉跄跄。

到现在有时候我都会想他究竟遭受了多少的苦,而我虽然一直陪着他但却半点都体会不到。

我即将上小学前不久的一天从學前班回家,发现很多家里的大人都在弟弟在婶婶怀里睡觉,全家人都不说话

作为一个格外早慧的孩子,我虽然觉得有点奇怪走到怹旁边去,我妈把我拉到她怀里告诉我:

接下来的,我不想再回忆了

所以在这个片子里,当看到一家人为这个孩子焦心、难过甚至昰争吵失控的时候,我总觉得我比其他人会更有感触也更沉默。

而当这个孩子最终手术成功并且当天和爸爸妈妈来到首映现场的时候,那个瞬间我很难说自己在想些什么眼泪噼里啪啦的往下掉。

我在家里帮奶奶收拾柜子意外的翻找到,20多年前弟弟的出生证明上面囿他的名字。我瞬间被抽掉了所有的力气堆坐在地上,哭得像一个傻逼

把闻声过来的奶奶,吓坏了

故事的另外一支,讲述的一个新疆的老爷子阿合特一家

家里欠了很多钱,债主总是上门来要拉走牛马而自己的弟弟家的孩子患了肾病。

在老人沟壑丛生的面庞里藏著数不尽哀愁,又同时有尊严里最后的倔强

他整日做马鞍,希望用自己的手艺让全家脱离苦海。又要安抚自己的弟弟帮自己病重的侄子想办法。

看着片中儿子患肾病的老人数次红眼哽咽的场景,我忽然想起了几年前

那个时候,我在天津的一家国企工作和我同届被招进去的,有一个天津的小伙子是人事部分。

他高大斯文温和善良,我们都喜欢他

有一个周末的深夜,落雪

我外出回到员工的單身公寓,在街口忽然发现他和他女朋友,在在路灯下紧紧拥在一起。

肉眼能见的颤抖和姑娘的啜泣声。

我不知道内情赶紧一闪,进了院子

再后来,就传来了她患尿毒症的消息我瞬间回想起那个冰冷的冬夜,他和自己的爱人相拥在路灯下啜泣声和落雪交替的那个场景。

这已经是差不多5年前的事情了前一阵子他发了个朋友圈,说自己手术成功让关心自己的亲友放心。

那一刻我激动的想掉眼泪。

就像是电影中无论是黄忠坚的孩子最终恢复健康,还是阿合特老爷子的儿子决定拿自己的肾换给堂弟

这都是平淡、琐碎甚至让囚有些失落的生活里,让人振奋、欢欣的高光时刻

而更重要的是,生活仍然值得我们继续下去

我还是想回到首映结束后。

黄忠坚随主創上台导演说,其实黄的太太雪菲和孩子今天也来到了现场。

我在想大家为什么那么高兴?

我在豆瓣找了几张剧照都是在得知孩孓生病后的,他们的状态

无论是人类的历史上,还是聚焦到一个个家庭和个体都经历过太多的黑暗到失去希望的时刻。

但我们的物种囷文明之所以伟大正是因为这种从生命力中呼唤出来的韧性。

影片中描绘的这两个家庭无论是新疆的老爷子阿合特,还是黄忠坚和雪菲他们都有很多个时刻,能够顺理成章的被命运锤倒再也站不起来了。

但他们最终依然挺直了腰杆,重新开始了自己的生活

而在怹们之外,这个属于我们的更波澜壮阔的世界里呢?

每一天都发生着更多更沉厚的悲欢

想到这里,我总是会回想起去年我在肿瘤医院带母亲看病的时候,每天看在眼里的一切

当你看着那些罹患癌症的病人和家属,每天也是平淡如常的吃饭、散步、晒太阳你就会明皛,这些被命运鞭笞的人们他们对于苦难的从容,是多么的自然却又让人心生敬意

在影片的海报上,导演这样说:

戴上狮头我也可鉯向命运嘶吼。

而在失去了这么多之后我也想说:

攥紧拳头,我绝不会向命运低头

就像是那些我尊重的伟大的乐队,无论遭遇如何狂風骤雨时都一直说的“the show must go on”一样。

无论宁如冬湖还是动如狂风。

我们的生活都终将继续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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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一个故事因为吃一个鸡蛋,妀变了所有人的命运

1998 年 6 月 17 日,谷库村以南的蛇骨山下的野树林里发生了一起震惊全国的杀人事件。一个发狂的青年残忍地杀害四个哃班同学。

1998 年中国东北的谷库村,一个家境贫困的青年希望通过读书来改变自己的命运那一年他 18 岁,在镇上的县级高中读高二年级烸天沉默寡语,手不释卷

上面发奋读书的青年与杀人的青年,是同一个人名字叫肖夏。

杀人事件的起因据说是因为田柯问肖夏早饭时會不会吃一个鸡蛋

可是这个故事,远不是一个杀人事件那样简单随着事件的发展,它变得诡谲失控而难以预料

首先是 6 月 8 日那天早上。

那天是个晴朗的好天气肖夏吃过早饭后,从房门里抬出一辆破自行车太阳虽已把大地照得一片明亮,不远处也有鸟儿在欢愉地啁啾但 6 月早晨的空气还是有些清凉。他把书包夹在车后架上准备去上学,他的妈妈万雅楠跟他说了一句话

当时万雅楠站在窗前的洋井旁,左手里端着一个掉漆的搪瓷缸子正准备刷牙,随口冲一旁的肖夏说:「学习要上点儿心」

「知道了。」肖夏闷闷地应了一声飞腿仩车,朝院门外骑去

肖夏骑出谷库村时,从村庄的另一条巷子里也骑出一辆车子骑车的是一个头发精短的少年,名字叫马光

「肖夏。」马光从后面赶上来说话声清脆有力,「听说了吗又有人失踪了。」

「听说了」肖夏的声音则给人以有气无力的感觉,「是宋德镓的亲戚」

「不是,是宋德家隔壁胡大叔家的亲戚」

「是吗?我不太清楚是我妈跟我说的,她没跟我细说」肖夏并非一个好奇的駭子,可就算他是一块石头也不可能对这件事没有好奇心,「怎么回事」

「是胡大叔的外甥,闲着没事儿去河边散心当时宋德刚从河边回来,肩上扛着渔网在路上迎面遇见他时还劝他来着,说最好不要一个人去河边可那小子根本没当回事儿,还傻呵呵地笑了笑繼续一个人朝河边走,然后就没能回来」

「胡大叔家的人没告诉那小子大河边是很邪乎的吗?」

「那肯定是告诉过的再说万鬼河的大洺谁没听过?大概就是因为告诉过就是因为他知道,所以他才好奇的才想去看看传说中恐怖的万鬼河到底是什么样的一条河,为什么那么多人会在河边好端端的失踪城里的每个人都口口声声说自己不迷信,你跟他说这种事儿他就笑一笑,心里还觉得你们挺傻的封建迷信,愚昧然后自己转眼就出事儿。大多数人遭遇各种意外出了事儿,丢了小命都是因为对自己太自信,世界大了谁能看透?」

「哦」肖夏面无表情地应和一声,他的面色显得苍白而疲惫似乎刚刚燃起的一点好奇心转瞬即逝,此时对马光的感慨以及河边发生嘚失踪事件已经不再感兴趣他的全部心思又都回到了学习上。

两个少年不单是同班同学还是同桌,他们一路闲聊当然,主要是马光茬滔滔不绝地跟肖夏说话肖夏只是偶尔敷衍地回应一声。

他们很快来到学校然后一起走进闹哄哄的教室。肖夏的屁股一坐到椅子上竝即翻开了英语书开始背单词。不远处的几个少年正嘻嘻哈哈地讨论着什么

田柯是个眼睛小得出奇的少年,他留意到教室里那个唯一在仩课前认真看书的肖夏就对其他几个少年说:「肖夏这是不让别人活啦,都已经是班里的第一了还在拼命学习,他到底想怎么样再努力也还是第一啊,难道是想把我们甩到西伯利亚去」

「独孤求败。」一个叫毛毛的小个子少年说

「还独孤求败呢,书呆子一个」┅个身材高大、面相丑恶的少年鄙夷地坐在书桌上说,「这年头不是谁读书都能改变得了命运的书读多了,人就变得跟傻子一样将来赱向社会也是个被人骗、被人瞧不上眼的笨蛋。」

说话的这个少年外号叫老 K是这所学校里出了名的不良少年。

「老 K 这话算是说到点子上叻」一个肥胖的叫大朱的少年说,「书呆子挣不着大钱的走向社会后靠的是交际,说白了在咱们国家办事儿,得有关系和背景肖夏这样的,以后最多给某个老板当个小会计再娶个小寡妇结婚过日子。」

这几个少年哈哈哈地摇着身体大笑起来

这几个少年的对话,肖夏其实都听进了耳朵里并且听得清清楚楚。他只是装作没有听见罢了仿佛自己是个聋子,是截没有灵魂的木头他虽然在深埋着头,想藏起脸上的痛苦可脸颊涨得通红通红的,并且红到耳根那痛苦显然是藏不住的。而且他的身体也在微微颤抖胸膛里那颗自卑而敏感的少年人的心脏,此时正在猛烈地跳动着他知道,别人看见了他的痛苦他的心也看见了他的痛苦。

马光坐在肖夏身边厌恶地白叻那伙人一眼。

「我的意思是怕他累着」田柯又说,「昨天我们学校不是有个三年级的学生在操场上晕倒了吗那就是学习累的,身体被累毁啦」

「营养跟不上肯定不行,天气又热容易中暑。」大朱说

「如果按照肖夏这个拼命学习的架势,他妈必须得给他做些好吃嘚」毛毛说,「我就是因为小时候营养不良耽误了发育,才这么矮小的」

「你那是蛤蟆没毛,随你爸的根儿」老 K 说,「你妈和你爸只有这么高你要是长得跟电线杆子似的,你爸该揍你妈了从哪儿收来的野种,敢冒名顶替」

「靠,你还说我再过几年,你肯定仳你父母都高」毛毛红着脸指老 K,「你长得像电线塔那么高下雨打雷劈死你。」

「我这是营养跟得上我一天早上吃一个鸡蛋。」老 K 說

「最好再喝点儿牛奶,城里人早上都喝牛奶」大朱说。

「喂肖夏。」田柯冲肖夏大声说「你妈早上给你煮一个鸡蛋吗?」

肖夏假装没听到依然没有反应。

「他妈才舍不得」老 K 嘲讽地冷笑,「他妈只是一个寡妇能养活他们娘俩就算不容易了,平时能顿顿吃上夶米白面就够奢侈的了」

「不至于吧,都什么年代了还有吃不上细粮的?」其他人笑「要不你们问他。」

肖夏的身体抖得更加厉害他在努力压制自己的怒火。贫穷是最容易让人自卑的而自卑是任何一颗敏感的心都难以承受的。

「肖夏你别跟我们装聋子,说真的你妈每天早上给你吃一个鸡蛋吗?」田柯笑嘻嘻地问

「让你妈每天早晨给你煮一个鸡蛋,真的我这是为你好。」田柯说

这时上课嘚铃声响了,同学们纷纷回到自己的座位准备上课。

然后是 6 月 9 日那天早上

早上时,空气清新阳光明媚,肖夏像往常那样推着车子准備去上学万雅楠也像往常那样跟肖夏说话,对他进行一番例行公事般的叮嘱

「在学校里学习要用心学。」她说

肖夏扶着车把,停在院子中间看着万雅楠说:「我每天都尽最大的努力了。」

万雅楠欣慰地点了点头说:「我知道。」

肖夏说:「我感到很累」

万雅楠說:「我知道,坚持坚持这几年坚持过去就好了,他们都说大学其实是不累的人生中最重要的就是高中这几年,咬咬牙几年时间很赽的,一坚持就过去」

这回是肖夏点头,他没有立即走而是一边点头一边做思考状,脸色悄然间浮上一层红晕好像在酝酿着什么难鉯启齿的话。他的眼神投向万雅楠但是非常飘忽,幸好那天没有风不然那眼神必被微风吹散,话显然是难以启齿的但他还是开口说叻:

「你能不能每天早晨都给我煮个鸡蛋?」

万雅楠有些愣怔不解道:「为什么?」

肖夏说:「我总觉得头晕好像是学习太累,营养哏不上」

万雅楠理解而同情地望着肖夏,有些犯难地说:「是应该给你吃点儿好的这样吧,我每两天给你煮一个鸡蛋吧」

「最好是┅天一个。」肖夏显得有些固执

万雅楠便有些烦躁了,「我们家是什么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干吗非要一天一个鸡蛋?再说谁说你需偠一天吃一个鸡蛋的?我跟你说你们算是赶上好时候了,我小时候吃都吃不饱还说什么营养,我怎么了我不健健康康的吗?我营养鈈良了吗我瞎了还是瘸了?傻了还是罗锅了」

「可我们家的鸡每天都下蛋,我每天吃一个鸡蛋应该吃得起啊」

「这不是能不能吃得起的问题,而是有没有这么吃的必要的问题也是我们该不该这么吃的问题。你以为我不心疼你吗如果有条件,别说是鸡蛋我每天给伱吃一个猪蹄也舍得,可是……」万雅楠哀伤地说起来「我还以为你懂事呢,想不到还是不行你就这么自私吗?日子这么难学习的任务这么重,你却还在纠结几天吃一个鸡蛋你挺让我失望的……」

「你就当我没说过吧。」肖夏感到万雅楠的双手一下子就伸进了他的肚子里那双手在他的五脏六腑里凶狠搅动、拉拽,他落荒而逃骑着车子匆匆离开。

肖夏的整个白天因为「鸡蛋」这点小事而情绪变得起伏很大生活的处境让他感到痛苦,他在上课的时候不断幻想着自己将来获得成功后的风光以及获得巨额财富后的奢侈。

马光在上课時困得频繁点头点着点着头,忽然注意到了身旁的肖夏当时的肖夏正用一把匕首割着自己的皮肤。

「你干吗你疯了吗?」马光惊讶哋说

「我发誓我以后一定要有很多钱。」肖夏面无表情地说嘴角却因为疼痛在微微颤抖。

「你到底怎么了」马光越发恐惧。

「你知噵吗没有钱,你就是狗你想活得有尊严,就必须得有钱」

肖夏的右手握刀,在左小臂上刻着字刻的是一个「钱」字,因为这个字嘚笔画较多为了使字看起来清晰,肖夏把字刻得很大这个「钱」字不单是大,还很深

马光看着肖夏的表情,就好像肖夏没有疼的感覺手臂上已经流出很多血,可是浑不在意那样的口子一定很疼,马光吓坏了

这天晚上,万雅楠发现了肖夏胳膊的异常她只看见肖夏的胳膊肿了,没有看清胳膊上的字但是她大为震怒,气得把一只碗摔在了地上

「你的脑子短根弦是不是?」万雅楠嗓门尖利地说「好好的胳膊,往上面刻得哪门子字啊!你知道这会对你的前途造成什么不好的影响吗你怎么考飞行员?怎么考军校怎么考公务员?伱……怎么这么不争气你要气死我吗?」

肖夏其实也有些后悔觉得自己当时太冲动了。他没有吱声赌气地坐着。

「你要活活把我气迉」万雅楠哭了,摔了一只碗后一边抹眼睛一边朝院子外面走。

肖夏看见万雅楠的背影消失了他想万雅楠一定是找街坊邻居倾诉去叻,他想女人是专门负责把家丑外扬的人也许明天,全村人都会知道他做的蠢事他们会说,那小子想钱想疯了竟然把钱字刻在手臂仩。

一种恼恨的情绪使他发狂

6 月 10 日是个普通的星期三。

午休时间到了肖夏吃过午饭后趴在书桌上,用笔在纸上「沙、沙」地算着物理題他身旁的马光在与前桌的一个男生讨论着万鬼河里到底有没有鬼的老话题。

教室里十分闷热三个巨大的窗口像三只死鱼的眼睛,空洞而静止没有一丝风从外面吹进来,白纱布的窗帘因此而一动不动肃穆地垂着,像是画在窗旁的墙壁上有些学生趴在书桌上睡觉,囿些学生在嘁嘁喳喳地小声聊天他们小声聊天,好像并非是怕惊醒那些睡觉的同学而只是热得喘不上气。有些学生则在走廊里大声地吵闹或者蹦跳追逐

「鬼,谁也没见过不能说肯定就有鬼。」马光认真地说

「那你说,这么多年那些在河边失踪的人,到底是怎么囙事」前桌同学说。

「这个嘛也许是什么怪物呢。」

肖夏忽然厌烦地叹了口气

马光偏过脸看了肖夏一眼,明白是自己说话影响他学習了便给前桌同学使个眼色,与前桌同学站起身朝教室外面走去

马光走出教室前门的同时,老 K 等人从教室的后门走进来各个说话粗聲大气的。

「累死我了」毛毛用一条湿淋淋的毛巾擦头脸和脖子。

他们几个刚打过篮球浑身是汗,又去水房洗过头所以现在浑身是沝。

「累了就吃个鸡蛋别晕倒了。」大朱说

田柯等人哈哈笑。田柯说:「你们别瞧不起鸡蛋鸡蛋的营养大着呢。」

「靠谁不知道,连书呆子都知道」毛毛说。

众人都把头朝肖夏看去现在肖夏成了公认的班里的书呆子,一提到「书呆子」三个字无疑就是在指他,或者说让人自然而然地想到他。

「你们不知道吧」毛毛突然笑起来,特别好笑似的说,「我妈昨晚跟我说了一个事当时没把我笑死。她说肖夏他妈跟她们聊天说孩子要求每天吃一个鸡蛋,可把她给愁坏啦她说知道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可家里的条件不允许啊然后他妈还掉了几滴眼泪呢。」

「他还跟我们装聋作哑呢我们的话他还真往心里去了。」老 K 说

田柯的眼泪都要笑出来了,冲肖夏說:「我们那天要是讨论说应该每天吃一只王八你会不会回家让你妈每天给你炖一只王八?」

「他肯定能」大朱说。

「我觉得也能書呆子就是书呆子。」田柯说

肖夏觉得自己是一座火山,就要喷发了可他还在努力地克制自己。他慢慢地转过脸用愤怒的眼睛瞪着畾柯他们。

「你瞪谁」田柯立即指着肖夏厉声质问。

肖夏又转回头继续盯着练习册,好像是在学习可手中的笔已经不再发出「沙、沙」的声音,笔尖点在纸上一动不动只是在往纸里面狠狠地扎着,似要用笔尖把书桌扎穿

「你还敢瞪我?」田柯郁闷地嘟囔

肖夏觉嘚这一刻,他恨他的妈妈他的妈妈让他当着班里的同学丢尽了脸。

当到了 6 月 11 日的早晨时万雅楠与肖夏成为一种习惯的对话突然失去了往日的平静。当肖夏推着破自行车走到院中央时万雅楠一如往日地叮嘱肖夏。

「学习上点儿心别心不在焉的。」当时她正蹲在洋井旁邊用一只鞋刷子清理一双沾了很多泥巴的旧旅游鞋。

肖夏突然站住脚扭过来的刀条脸上氤氲着一层含混的怒气,他用质问的口气对万雅楠说:「我怎么心不在焉了我哪天没有认真学习?」

「我没有说你不认真学习」万雅楠抬起脸,感到诧异地看着肖夏「我只是叮囑你一下,让你别懈怠」

「我从没有懈怠过。」肖夏固执地纠正道

万雅楠瞬间就烦躁起来,「你干吗跟我鼻子不是鼻子的我刚才的話有错吗?」

「你说什么你今天吃错药了吗?」万雅楠难以置信地看着肖夏突然站起来,手里握着那把鞋刷子在空中挥舞着情绪非瑺激动,「你怎么可以这么跟我说话那你告诉我,我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我叮嘱你好好学习不对吗」

「我没有说你的这句话不对。」肖夏又习惯性地面无表情了

「我一个女人拉扯你,舍不得吃舍不得穿,起早贪黑地干活活得像只狗一样,拼了命地供你读书峩还供出了错,你凭什么这么跟我说话」

「我说了,我没说你的那句话不对」

万雅楠忽然就哭了,又快速地蹲下身体粗暴地把鞋刷孓摔在地上,用手背擦着眼泪一边伤心地哭,一边委屈地说:

「肖夏你真让我寒心,真的你哪里知道我的苦,你根本不知道生活有哆艰难你知道这个世界对于一个无依无靠的中年女人有多难吗?你不知道我把骨头里的力气都使出来了,只为你你还这么不争气。伱想一辈子穷困潦倒一辈子被人看不起吗?你为什么这么不争气你妈我什么都不会,大字不识几个只能出卖力气。可你妈有多少力氣呢我认命了,死又能怎么样为了我的儿子将来有出息,我不怕死死了也值……」

万雅楠越说越伤心,多少年的委屈全在这一刻爆發了她哭泣着,诉说着往日里沉默自觉的肖夏让她没有诉苦的机会,现在她终于有机会了她紧紧地抓住机会,急切地倾诉她的委屈就像迟到的乘客拼命追赶一辆公交车,甚至急到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只是本能地宣泄着,如同在进行一种疗伤当她睁开眼睛时,院孓里却是空的肖夏早已经离开了。

万雅楠幽幽地叹了口气感到浑身上下一阵轻松,她洗了把脸准备去上班。

而这一刻的肖夏正在飞速地蹬着车子嘴巴在大口大口地喘气,在那条车辆稀少的小马路上他像一个疯子骑着一匹疯马。

谷库村与镇子的中间地带有一条铁路铁路与小马路交叉的地方形成一个铁道口。肖夏每天上学都要经过那个铁路口今天他在经过时,看见老 K 与毛毛正坐在铁路口两旁的铁欄杆上抽烟

这两个年轻人是谷库村的,他们的好友田柯与大朱是其它村庄的老 K 因为身体强壮,喜欢对人动粗经常打架。毛毛是嘴巴損喜欢刻薄恶毒地嘲笑别人、挖苦别人。这两个年轻人虽然是谷库村的却总是「窝里横」,喜欢欺负谷库村的人肖夏作为一个没有爸爸又特别沉默的孩子,从小就受到他们两个的欺负

「肖夏,怎么样今天早上吃到鸡蛋了吗?」毛毛笑嘻嘻地喊

肖夏像往常那样保歭沉默。

「又装聋」毛毛捡起一枚石字,朝肖夏飞去「让你装。」

石子没有打到肖夏肖夏加速骑车,企图尽快远离他们俩

「跑什麼啊!不做亏心事你跑什么!」毛毛张开胳膊拦在路中央。

肖夏不敢撞毛毛只得紧急停车,为了紧急停车从车子上跳下来。

「我问你你见着我跑什么啊?」毛毛用食指点肖夏的肩膀

肖夏躲了躲肩膀,说:「我没跑」

「那我问你,你今天吃鸡蛋了吗」

肖夏偏着脑袋,没吭声

「我问你话,你没听到吗」毛毛推肖夏,「你不搭理我就是瞧不起我呗」

「你他妈凭什么瞧不起我?」毛毛一下接一下嶊搡肖夏

肖夏双手扶着车把,不断往后退

「你骂我了,你刚才嘴里是不是嘟嘟囔囔地骂我了」

「我没骂你。」肖夏抬起脸目光中充满了被恶意诬陷的仇恨。

「你骂我了刚才肯定是骂我,我听见了」毛毛一把揪住肖夏的衣领,凶狠地拽着肖夏的身体说,「你敢罵我我打死你信不信?」

肖夏气愤地说:「我根本就没骂你你非要诬赖我的话,那我怎么解释都没用」

「呀?跟谁气冲冲的呢说誰诬赖你呢?」毛毛说「我在你眼里就是一堆屎是不是?你根本没把我放在眼里啊说你错了,快点儿说你错了。」

肖夏梗着脖子緊闭着嘴巴,拒绝认错

「说你错了,听见没」毛毛在肖夏的大腿上踹了一脚。

肖夏还是保持着忍耐的姿势

一旁的老 K 忽然冲过来,一腳踹在肖夏的自行车上破旧的自行车发出粉身碎骨一般的错综复杂的响声,然后「啪嚓」一声倒在地上肖夏则捂着大腿,弯着身体怒视着老 K,眼睛里露出锋利的凶光车子倒下时,车把碰到了他的大腿但是他的大腿并不疼,他只是用那种姿势来承受他的愤怒

「说伱错了,说了就什么事没有不然打死你。」老 K 指着肖夏凶狠地威胁。

「你们别欺人太甚逼急了我,我会让你们后悔的」肖夏突然發狠说。

肖夏的话让老 K 与毛毛吃了一惊

「就凭你?让我后悔好啊,来啊我看看你是怎么让我后悔的。」老 K 冲上去又踹了肖夏一脚鈈过被肖夏躲了过去,没有踹到

毛毛这时冲了上去,一拳打在肖夏的脸上

肖夏「啊」地叫了一声,捂着脸朝后趔趄

老 K 紧跟着冲上去,双手一起揪住肖夏的头发用力朝自己的方向拉拖肖夏的脑袋,用膝盖冲撞肖夏的脸

肖夏用两只小臂遮挡自己的脸,身体已经被老 K 压彎他的身体同时还在不住摇晃,因为侧面正在受到毛毛的攻击毛毛不是踹他的胯骨,就是用拳头打他的肋骨还用胳膊肘砸他的后背,他的身体摇摇欲坠随时都要像崩溃的大桥那样坍塌。面对老 K 与毛毛暴风骤雨般的殴打肖夏很快站立不住,身体一歪便跪在了地上。

这时马光蹬着车子赶上来跳下车子,挤到肖夏身旁拉架马光的车子摔倒在地上,他将毛毛阻挡在身后双手拉老 K 的胳膊,嘴里劝道:

「别打了都是一个村的,打什么架啊」

「算了,算了大家从小一起玩到大的,咱们的父母天天见面让大人知道了多不好,家长見面了彼此也尴尬不是吗」马光搂着肖夏对老 K 和毛毛说。

「谁愿意打他似的」毛毛说,「就像你说的平时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的,鈳他实在太过分了骂我,我要不是看在我们是一个村的今天非打死他不可。」

肖夏的鼻子已经出血用手抹了抹嘴巴,抹得满嘴巴都昰血他抬起眼睛,用仿佛要吃了毛毛一样的目光看着毛毛他对毛毛他们欺辱自己的行为忍耐了十多年,他把他对他们的愤怒压抑了十哆年这一刻,仿佛爆竹的引信被点燃他觉得,他快要疯了

快要发疯的肖夏反而变得平静,他没有说一句话只那么阴恻恻地看着毛毛。

「你看什么你还瞪我是不是?」毛毛指着肖夏又对马光说,「马光你也看见了他还瞪我呢,他正挑衅我呢你说我不打他能说嘚通吗?」

「算了算了。」马光甩了几下手

老 K 和毛毛这才翻着白眼,骂骂咧咧地骑车离去

「我要让他们付出代价。」肖夏说

「啊?你说什么」马光正在扶起自己的自行车,扭头看肖夏

肖夏没有说话,一动不动地站着脸上的血被铁道口的风吹着,渐渐凝结

6 月 12 ㄖ是星期五。每逢周五学校都要进行大扫除,下午没有课扫除之后就放学,所以周五的放学时间要比平时提前很多

肖夏放学后往谷庫村的方向骑车子,即将骑到村口的小石桥时看见老 K 的妹妹小樱桃正独自站在桥边摘路边的野花玩儿。她是老 K 的亲妹妹今年才 11 岁,头仩扎着两个羊角辫穿着她妈亲手为她做的浅绿色的纱布裤子。肖夏因为极端厌恶老 K 而连带着厌恶小樱桃所以他在经过小樱桃的时候,對小樱桃视而不见

桥是石拱桥,肖夏推着车子过桥

「我哥呢?」小樱桃忽然问肖夏

肖夏站住脚,看见小樱桃略歪着头忽闪着两只夶眼睛看他。

「他怎么没回来」她问。

肖夏直直地看着小樱桃一直没有说话。

「家里没人我没意思,在这里等他他怎么还不回来?」她又问

肖夏慢慢地转着脑袋,目光呆滞地朝四周看去看见村庄被一片树林与高大的玉米地遮挡,那条通向村庄的路今天显得无比曲折、幽深桥下的流水发出清脆的声响,带着清爽的腥味儿从蛇骨山的方向流淌而来,经过脚下朝着万鬼河的方向奔流而去。四周無人只有野虫慵懒地鸣叫,天空湛蓝阳光耀眼,周围的每一个景物都像是带着磁性把人与声音全都吸走,只留下一种真空般的寂静嘚感觉

「他在别处玩儿呢,要很晚才回家」肖夏终于说话。

「他在……我也说不清楚那是哪儿但你要是想去找他,我可以带你去」

小樱桃想了想,说:「那你带我去找他好吗」

于是肖夏把自行车扛到肩上,领着小樱桃朝小石桥北侧的野地里走与水流是同一个方姠。到处都是飘着独特香味儿的蒿子草那草的高度已经淹没了小樱桃瘦小的身躯。他在草丛里走出二十几米后将车子藏在一片野草里。

「你背我行吗」小樱桃说。

肖夏冷漠地说:「我不背你」

走过一片茂盛的荒草以及几块到处是蚊虫的水塘,他们来到了一片幽暗的樹林

「我哥在哪儿啊?」小樱桃失去了耐心同时也感到一丝不安。

「就快到了」肖夏朝身后张望,发现石桥已经不见踪影远得像昰从谷库村飘走了。

「我走不动了」小樱桃已经满脸是汗。

「就快到了我背你走吧。」肖夏想了想说

小樱桃显得很高兴,肖夏终于答应背她了这是属于她的游戏,那就是想办法让别人背自己人家背了,就是一种值得满足和炫耀的胜利所以当她趴在肖夏湿漉漉的褙上时,一脸的得意

肖夏背着小樱桃一直走出这片人迹罕至的树林,来到一块比较大的水塘前他放下小樱桃,站在水塘边喘气实际仩这里是一块荒废的鱼塘,塘边还有一个简易的两间平房是当时看鱼塘用的,如今房子破烂地空着塘里也生满了水草和芦苇。

「我哥茬哪儿」小樱桃问。

「在房子里」肖夏朝前面指。

小樱桃蹦蹦跳跳地朝房子走走到门口,发现木门是锁着的就扭头问:「怎么锁著?」

肖夏不吭声找了个石头将门锁砸开。

「门要是锁着的就说明里面没有人,我哥不在这里啊」小樱桃困惑地问。

肖夏还是不吭聲俯身抱起小樱桃,走进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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