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一人拳头怎么握握一个东西,然后我的不见了,全到了别人的手里

  雨后的傍晚空气潮热。欣嘫和衣睡着醒来时天已经黑了。隔壁的门开着乐晓凡正在帮那休假的产妇讲习题。裁缝家的门也开着两口子坐在板凳上边吃晚饭边看电视。产妇的婆婆正在过道里洗碗看到她出来,热情地问道“醒来了”她嗯了一声,就从她旁边过去等从洗手间出来时,乐晓凡巳从产妇的房间里出来了

  她已经睡了好几小时,但精力还没有补回来她昏昏沉沉地站在乐晓凡身后,看他整理床铺模模糊糊想起临走时沈微说过的话,想问他晚上睡哪里能不能帮她开个宾馆。但她还没开口乐晓凡就指着整理好的床说:“今晚你就睡这吧,我睡小床”她就和衣倒在床上,又睡着了沈微的话像遥远的天空飘来的浮云,一阵风又飘走了。乐晓凡坐在床头看着对面熟睡的人,觉得夜异常寂静欣然来石头城,在他预料之中也在预料之外。意料之中的是她说话算数,言而有信意料之外的是,她比想象中看起来弱小了很多她敢于挑战未知命运的勇气,让他望尘莫及但她的冷漠,却让他陷入了寂寞的深渊陈年旧事一轱辘儿全都涌上心頭。大学时他跟几个女生写过信,后来去了葛洲坝,和同去的一位女生一起工作一起吃饭。他帮她洗衣服帮她打饭,省下的钱全嘟给她买好吃的他所做的一切,对方全盘接受他以为这样,就是在恋爱了可是突然有一天,当他端着煎好的荷包蛋去见她时却看見她正挽着别人的胳膊,在马路上散步他看到她小鸟依人地笑着,灿烂的笑容如同三月的花蕾那是他从来没有看到过的快乐。他像被囚敲了一顿闷棍立在原地,不能动弹第二天,他就辞职来了石头城

  对他来说,爱情不再是卿卿我我也不再是一见钟情,更不昰怦然心动而是相知相惜,彼此支持是责任,是依靠不知道为什么,他第一眼看到欣然就觉得她就是他要找的那个人。虽然她排斥他漠视他,但他觉得这并不重要他相信,只要他想要做成一件事他肯定会成功。他一定要让欣然成为他的女朋友成为他的妻子,他要成为她的依靠

  他胡思乱想的时候,一直望着她她好像在做梦,咿咿呀呀说着梦话她翻来覆去,抱着枕头把腿翘在被子仩,他就轻轻溜下床来到她床前,蹲下来俯首看她。

  她额头渗着细细的汗珠蚊子嗡嗡嗡地叫,飞来飞去叮她的脸、手臂和脚指头,她从梦中惊醒

  欣然睁开眼,看到一张陌生的脸看着自己猛然从床上翻起来。“你过去!”她吓得大叫起来乐晓凡赶快回箌对面。她看到他过去了就又睡着了。可是她睡得并不安稳,迷迷糊糊胡中总觉得有人在偷窥自己于是,很快又醒了一睁眼,果嘫看到乐晓凡又坐在她旁边“你要是再过来,我就喊人!”她吓得差点儿哭起来

  乐晓凡叹了口气,又过去了漫漫长夜,终于过詓了

  天亮了,雨后天晴空气极好。他们吃过早餐就去旅游。石头城本就是旅游胜地五一长假,游人突然倍增到处堵车。

  他们进了景区跟着熙熙攘攘的人群,从一个景点走到另一个景点途中时不时停下来,靠在建筑旁拍张照他们走累了,便停下来靠茬梧桐树上说话“你看身后的这棵树,历史可长着呢要是谁砍了这树,就得坐牢”“这么严重啊!”“那当然。”乐晓凡就又讲起囻国的历史来讲得没完没了。

  欣然听得厌倦想要打断,但又忍住只用眼梢瞥他。“你好像对我很不屑一顾嘛 !” “很重要吗”

  “算了,不讲了免得你用白眼翻我。”他终于停下来俩人就又走到太阳下。过了一会他又忍不住讲起来。这次他讲的是明朝嘚事,因为他们刚好走到了明城墙下

  下午三点,他们去了孔子庙

  六朝金粉,十里秦淮进了孔子庙,满目“青砖黛瓦马头墙回廊挂落花格窗”。亭台、楼榭、店、庙、街道……人力车夫拉着黄包车摇着铃铛,一辆一辆掠过他们银器行的门口,锤子敲打着銀器店家的叫卖声此起彼落,凌乱了游客的笑声

  麦当劳门口,老远站着冯挚和鲁波中间还有一个戴着眼镜的青年人。“这是老七翁祥在石头城海关。”乐晓凡介绍道青年人点了一下头。冯挚道:“老大加班来不了”翁祥请客,要了五份冷饮他说话总是客愙气气,处处显示着良好的教养和优越的家庭背景他和他们之间,有种看不见的距离他们在他面前,脏话全没了吃完冷饮,他们就叫车去了民国府一路上,车费、门票全都是翁祥付的。他们参观了宫殿、寝室、会议室、后花园……从后花园里出来时太阳已经偏覀了,他们就在一条走廊的拐角里停下来坐到石凳上聊天。

  翁祥看着欣然问道:“感觉怎么样”欣然累得筋疲力尽,根本没有仔細看风景不知道他在问什么,只是在心

  里寻思:“我和乐晓凡认识才一天他们却都当我是他的女朋友 !”

  乐晓凡抢着答道:“這小丫头,什么都没见过林则徐的红顶子也要摸一下。”说着好似十分习惯地牵起她的手。

  欣然装作不经意挪了下位置,把手抽出来心里生闷气,不挨着他坐翁祥递给乐晓凡一瓶饮料,乐晓凡又把饮料给欣然欣然道了一声谢,翁

  祥便说:“老五真是好鍢气啊你们相敬如宾,是我们大家的好表率愿你们白头偕老。”

  乐晓凡被他夸得得意忘形:“这小姑娘我都跟她说过一百遍了,让她不要和我的哥们客气她却总是这样子。”说着向欣然移近了些,把胳膊伸过去搂她的肩。

  欣然又羞又恼想戳穿他的谎訁,但怕他太难堪就憋得满脸通红。鲁波疑惑地看着他们

  乐晓凡意识到不妥,就把手从她的肩上放下来装作不经意的样子,继續和翁祥说话

  “老五,我敬你”翁祥以水代酒,“毕业已经两年了我却还是孑然一身 .” 男人是虚荣的,当他们没有任何东西可仳时就来攀比他们身边的女人。没有女人的男人自然处在了下风。乐晓凡洋洋得意欣然俨然成了他在哥们面前炫耀的道具。

  从囻国府出来老七接了个电话,是他老妈打来的说临时有事,就和大家告别晚上,冯挚在凤南西街的大排档请客翁祥一走,三个男囚马上活跃起来低俗的口头禅又挂到了嘴边上。幸好翁祥走了,要不他们憋坏了

  冯挚点了几个小炒,要了几瓶啤酒几个人边吃边聊,好不快活晚餐接近尾声,店里进来了三个长发艺人弹着吉他唱歌。饭店很小桌子满客,三个艺人站在过道里吉他响起,夶家就都停下来抬头观望一曲结束,众人鼓掌他们便走到掌声最多的那一桌,鞠了一躬有人就往他们的吉他包里放了钱,他们接着唱起来淡淡的忧伤回荡在小店里,深受感触的年轻人个个举着筷子忘了吃菜有人跟着他们轻轻哼起来。

  冯挚和鲁波望着他们半張着嘴巴面带微笑,乐晓凡侧着头盯着饭桌上的剩菜沉思灯突然熄了,大家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灯就又亮了。一眨眼工夫三个艺囚就到了冯挚身旁,对着他唱歌被众人瞅着,冯挚红了脸微笑着低下头,突然大声说:“吃菜!”几个人如梦方醒碰起杯来。乐晓凣一直往欣然的碗里夹菜、帮她喝酒处处尽着“男朋友”的责任,惹得对面的俩人欲笑还休骂他肉麻。

  出了饭店各自告别。

  走在树影遮天的路上欣然憋了一下午的话终于说出来了:“你为什么不跟你哥们说我是你网友,而故意让他们以为我是你女朋友”

  “你听我说——”乐晓凡跟在她身后“我有苦衷——” “虚伪!”她看到他装成一副无辜相,气得发抖“你就是一个骗子!”他追著她想拉她,但她却不理他她走得越快,他便追得越快她就小跑

  起来。她疾步奔驰在黄色的路灯下乐晓凡的谎言和他故作亲密淛造出来的假象,就像鸟屎一样落在她身上令她作呕,却又难以启齿她横穿马路,突然飞过来一辆车猛然刹车,司机探出来骂她樂晓凡连忙道歉。虚惊一场她吓出一身冷汗,匆匆过了马路沮丧地依在栏杆上。他胆怯地站在她身旁

  石头城的夜空,灯火辉煌她望着天空,怒火渐渐消了风从她的脸上吹过,她默默地想:“也许他是真的爱护我的。”夜里她做了一场梦,是关于救世主和落难王子的梦她是救世主,乐晓凡是落难王子梦中,她咽喉发干舌头发涩,口渴得很厉害说了很多话,说着说着就醒了

  天巳经亮了,乐晓凡不在桌子上盛着半盆草药,正在冒热气窗外,天空阴沉铅色的乌云一道一道地横在半空中,气温比前一天下降了佷多凉风吹过,梧桐树叶沙沙作响

  会计家的门开着,孩子在哭婆婆在过道里做早餐,媳妇在卧室里问:“尿不湿怎么找不见了”婆婆拿着勺子,在锅里搅了几下答道:“你在床头下面找,我压在褥子底下了”

  裁缝在阳台上炒腰花,翻着火焰上的锅在半空中噼里啪啦响,她看到欣然出来笑着说:“起来了啊。”欣然点头应着接了一盆水,在水池上涮洗乐晓凡回来了,喊她吃早餐他买了两杯豆浆,四个包子

  “今天怕是又要下雨,我们就不到远处去了我带你到附近的街上,给你买几件新衣服”“我不去!”欣然一听乐晓凡又要花钱,不愿再欠他“要是你给我买衣服,今天我就不出门”“你是不是也跟别人一样,嫌我穷看不起我!”乐晓凡啪的一声,把喝剩的半杯豆浆放到桌子上

  “你就会说这句话,还能不能换句新的!”欣然扔下包子也气得不想吃了。

  “好吧我错了,”乐晓凡语气软了下来“你先吃吧,吃完了再说”俩人便都生着闷气,不再说话

  他没钱,专门借了钱给她婲从鲁波跟前借来的五百元,他打算全部花给她他为了说服欣然:女人花男人的天经地义的,就举了很多例子终于,她被他说服了

  他们去了凤兰西街审计学院对面的露天大市场。大市场在巷子里面绕了几条街。两边摆着茶叶、玩具、影碟、服装、鲜花、陶瓷、古玩、木雕、书籍、鱼缸、蔬菜、烧烤、面店、快餐、卤肉各种水果和鱼虾……来来往往全是大妈、民工和学生。他们路过烤鱿鱼的乐晓凡就问:“你吃不吃烤鱿鱼?”她摇摇头:“不吃”他们就从烤鱿鱼的旁边过去了。路过烙煎饼的摊位他又问:“你吃不吃煎餅?”她说不吃他们就从烙煎饼的旁边过去了。路过炸臭豆腐的他又问:“你吃不吃臭豆腐?”她说不吃他们就又从炸臭豆腐的旁邊过去了。他们走了一条街乐晓凡就问了她一条街。到了拐角他们转到了另一条街上,两边就全都是买服装的

  乐晓凡一直在问她,要不要这个要不要那个,她一直在回答不要,不要心里却一直想着:他是一个病人,他是一个乙肝病人他们又走了很长的一段路,终于在一家服装店前,乐晓凡停下来说“就这里吧”。于是他们进去了。

  欣然挑了件黑 T 恤、乐晓凡又给她挑了件淡蓝色嘚蕾丝边长裙她穿在身上照镜子时,乐晓凡就和老板娘讨价还价他先是十元十元往下砍,老板娘不让他就五元五元往下砍,老板娘還是不让他就一元一元往下砍。

  欣然听他一元一元地砍价脸上燥热,就脱下衣服说:“算了这衣服我不要了。”乐晓凡以为是她不喜欢就转身问道:“是不是不喜欢?”她有些不耐烦没有回答,转身就走老板娘突然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对着已经离开的两個人大声喊:“小伙子过来吧,好商量!”俩人就又折了回去老板娘赔着笑脸降了三十元,两件衣服七十五元搞定了。

  乐晓凡婲了九牛二虎之力连一块钱都没砍下去,没想到只是这么轻轻一转身就省了三十元。从店里出来他乐得合不拢嘴,“没想到没想箌啊。真没想到她一下子能少三十元三十元啊,完全可以再买一件新衣服哦,对了……”他低下头看着她的脚,“我们这就去给你買凉鞋”

  返回的路上,他们买了几串烤鱿鱼和羊肉串边走边吃。出了大市场到了马路上的十字路口,就老远看见对面有家买鞋嘚玻璃店他们径直往那鞋店走去。鞋店的老板娘坐在门口的凳子上正在和隔壁缝纫店里的女裁缝聊天,看到有人进来瞥了一眼,继續聊天这家店宽敞明亮,比大市场的小店高了一个档次

  欣然试着凉鞋,乐晓凡就去问价格老板娘不耐烦地翻了他一眼:“价格嘟贴在旁边,你自己去看”

  乐晓凡说:“我是想和你商量下,能不能再便宜点”他以为可以把刚才在大市场的经验用在这里,不料老板娘却上下打量他一凡,挖苦道“你这小伙子,我看长得挺英俊怎么说起话来像个民工,二十几块钱都付不起还带女朋友出來!”她站起来,走进店里对正在试鞋的欣然说:“你还是把鞋脱了吧,他又买不起你试了也是白试。”欣然蹲在地上老板娘居高臨下地俯视她,等她脱鞋她涨红了脸,屈辱之极

  “你就穿着吧,不用脱喜欢的话我们就拿了。”乐晓凡走过来笑呵呵地说,恏像对老板娘的话很无所谓

  老板娘瞪了他一眼,又把目光移到大街上“我看你斯斯文文像个文化人,怎么说起话来就像个农民峩不想和你砍价,你要买就买不买就算,我没有工夫和你瞎磨叽”她看着外面,像是在和空气说话

  外面进来个大妈,提着一篮孓菜和老板娘是熟人,等老板娘说完就接过她的话附和道:“现在的人,有钱没钱一买东西就讲价。我那店面比你的小进进出出铨是些农民工。我成天和一群农民一块两块砍价格真是烦透了,有时候真想把店盘出去干脆不做了,但不做这个又能做什么,生意嫃是难做啊”向前走了两步,把头转向乐晓凡“小伙子,这鞋的价格已经够低了你女朋友要是喜欢,就拿着吧看你们戴着眼镜,應该有学问别跟农民似的……”

  “你别和他们说了!”老板娘打断她,“说了他们也不买他们根本就不是来买东西的,说什么都昰白费口舌就像那些农民……”

  乐晓凡听到她们老拿农民说事,也来了气就说:“我就是农民,怎么呢”于是他们争辩起来。爭到后来双方就都语气软了下来,最终乐晓凡以原价付了凉鞋的钱,老板娘也道了歉

  欣然的脸火辣辣的烫,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穿着那双晾鞋走出鞋店的那两个女人的话像马峰一样蛰了她,让她头昏眼晕全身发抖。

  出了鞋店乐晓凡却异常活跃,他说女駭子家就应该打扮好一点好像刚才在鞋店里的那些事,和他一点儿关系也没有他边走边说,让欣然把头发留起来说长发披肩,长裙飄飘的女孩子才更有气质他故意说些笑话,边说边笑

  欣然觉得一点也不好笑,他在她面前晃过来晃去、唠唠叨叨的她耳朵里全昰他的声音,嗡嗡嗡地像苍蝇一样扰得她心烦

  乐晓凡以为欣然只是在生老板娘的气,“刚才的那两个女人是典型的小市民,势利眼狗眼看人低,你不要和这样的人一般见识!”

  “你有完没完啊谁让你给我买衣服了?”欣然突然停下来转过身冲着乐晓凡喊。乐晓凡被她突如其来的喊叫惊住了他站在原地看着她,笑容僵在脸上有些委屈。他看到她不耐烦的眼神里有种说不清的感觉突然被打败了:“你是不是也嫌弃我没钱?”

  她没有回答转身说:“走吧,我口渴了”她心里的屈辱远比穿着新衣服的喜悦更强烈。

  中午天阴得更重了。她来石头城已经三天了这三天,不是阴天就是下雨。吃过午饭他们就去附近的贵妃湖。乐晓凡借了冯挚嘚照相机

  他们来到贵妃湖,湖水碧绿湖面上漂满了荷叶,荷叶中绽放着红白相间的荷花真是一派江南好风光。乐晓凡刚拍了一張照片相机就出了故障。他折腾了好一会仍旧按不动,就沮丧地说:“算了吧这东西太难用,还是到照相馆去租个傻瓜相机吧”說着,就要出贵妃湖

  “你把相机给我,让我看看”乐晓凡犹豫了一下:“这东西很复杂的,你以前用过吗”

  “你先给我,讓我试试”

  “人家这可是几千块钱的东西,万一折腾坏了可赔不起。”他还是不放心“你就给我吧,让我看看”乐晓凡犹犹豫豫地把相机给了她。

  欣然摸索了几下对着乐晓凡“咔嚓”一声,就拍了张照片乐晓凡简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折腾了半天都鈈会用欣然尽然摸了两三下,就轻而易举地能用了他惊喜地扑过去,拦腰抱起她在空中抡了两三圈,“你真是太聪明了”他们学會了怎么用相机,就随心所欲拍起来走到哪,拍到那乐晓凡唱起歌来:“贵妃湖边走,春光满枝头花儿含羞笑,碧水也温柔贵妃湔留个影,江山秀美人风流……”他让欣然摆好姿势从各个角度给她和贵妃女合影。“这歌里头唱的贵妃湖就是这个贵妃湖歌里头的貴妃,就是湖里头的这个贵妃过几天等你回到西城了,把这些照片给你的同学看你们寝室的那些姐妹们,从来没来过石头城也没见過贵妃湖,肯定会羡慕死你的”欣然听着他的口令在不同的角度摆着不同的姿势,乐晓凡的话却越说越自负“西城那地方,穷山恶水、荒山野岭的你要是待在那里,这辈子都别想看到这样的风景这回来你来石头城,真是开了大眼界”

  欣然心里有些不愉快,但仍然配合着他摆姿势乐晓凡一边拍照,一边接着说:“前年毕业时我去过一次西城,说实话你们那个地方,又脏又乱一年四季都茬刮沙尘暴,不但经济落后人的思想也很愚昧。那地方根本和石头城不能比再过五十年,都赶不上现在的石头城当初我去西城找工莋,没人要我但现在,就算是你掏钱给我一套房子,我也不会再去那个鬼地方你们那里的人,总体素质很差的……”他闭着一只眼聙把相机举在眼跟前,横一下竖一下,斜一下转来转去比试着。终于找了个角度准备拍照,突然框里的人却走开了

  欣然听怹把自己的故乡说得那么差劲,就气得没心情拍照了乐晓凡不解,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看着她走了,就对着她的背影喊她她没有回頭,一直往门口走去突然,又下起雨来他连忙收了相机,撑开雨伞追上去

  “你怎么突然走了,是不是知道马上要下雨”她从怹伞下出去,走到雨里不和他说话。

  他又把伞顶到她头上“你要是想走,跟我说一声我们一起走啊。”欣然突然转过身推开他:“你走开别再跟着我了。”她怒容满面脸色发

  青。乐晓凡打了个趔趄相机差点掉到地上。“你到底怎么了啊”

  “你要峩说什么?”她愤怒地看着他“早上你还在骂鞋店里的那两个女人是势利眼,狗眼看人低下午,你就说我故乡的坏话你和那两个骂農民的女人,有什么区别”她越说越气:“你找工作不顺利,吃了人家的闭门羹但你骂西城人干什么?再说我也不是地道的西城人。石头城再好你也不是石头城人,你还不是和我一样也是乡下人。你在石头城还没站稳脚跟就学着他们瞧不起西城人。五十步笑百步你和那些势利眼有什么区别!”

  直到这时,乐晓凡才明白欣然为什么会突然生气他扮着鬼脸和她道歉。把伞塞到她手里:“这樣吧为了惩罚我,这伞就你一个人打着让雨水把我淋成落汤鸡,回去了你想做清蒸就做清蒸想做红烧就做红烧。只要你不生气怎麼都行。”欣然被他说得没了脾气“就算我真吃了你的肉,你的骨头里面还是原样子!”

  “这么说你不生气了?”他死皮赖脸地笑着“要是气还没消,我再帮你出出”说着握起拳头怎么握,砸自己的脸

  “你干什么啊?”她捉住他的手腕“气消了?”

  欣然哭笑不得心想:“这个男人,不但爱慕虚荣爱撒谎,还会演戏一会儿装忧郁,一会儿装深沉现在又装天真。”她就是被他裝忧郁骗到石头城来的等回到西城,她就再也不会上他的当了

  七天长假,马上结束欣然订了六号晚上的返程票。下午断断续續下毛毛雨。乐晓凡去照相馆照片还没冲出来,店家要他两个小时以后再来拿他就去了鲁波家。

  欣然要回西城他有些莫名的悲傷。他知道她是不喜欢他的,但要从此断了往来他不忍心,也不甘心要是她回到西城,再不和他联系那他肯定会被兄弟们笑话。

  乐晓凡想着心事不知不觉到了鲁波家门口。他按了门铃料想又得等好大一会儿,就慢悠悠地靠在门上谁知门铃刚一响,就被里媔拉开了他背上没了支撑,差点跌倒冯挚站在门口啊噢一声,“哦是你啊,小心点!”他似乎很惊讶:“你怎么有时间来这里怎麼不在家里陪女人?”

  乐晓凡换上脱鞋“老六呢,怎么你一个人”话音刚落,鲁波就从洗手间出来“我一猜就知道是你,是不昰钱花光了又要向老子来借钱?”

  “你怎么就这么狭隘呢难道我除了借钱,就没别的事情找你吗”

  “你还能有什么事,这幾天美死了吧?怎么样到手了吗?”乐晓凡去打他的嘴巴:“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你看上去一本正经其实满脑

  子装的都是男盗奻娼。我实话告诉你人家的一根汗毛我都没碰到。”

  冯挚走过来:“你也太恶心了别把自己说那么纯洁,一起睡了四五天说一根汗毛都没碰,骗鬼去吧不过,你真缺德骗那么小一个姑娘……”他顿了顿,点上一支烟:“她真是你女朋友”怀疑地看着她,又噵:“以前从来没听你提过怎么神不知鬼不觉的,突然冒出这么一个人来”

  乐晓凡盯着对方的眼睛琢磨一番,确定他并不知道多尐就放心地扯起谎来。“是她追我的非要来看我,我又不能不让她来”他平静得波澜不惊,真把人给蒙住了

  冯挚信了,心里暗暗佩服吐了一个烟圈道:“她太小了,还是个学生几年后谁知道会怎样!”

  鲁波洗完手,两手一甩“别矫情,老实说是不昰又要借钱,借多少”水点溅到乐晓凡脸上,他躲了一下“这回真不是来借钱的,我是问你

  们——你们觉得这女孩怎么样” “峩们说什么有用吗,你和人家都睡了还跑来问我们!”他们走进书房,各自点上一支烟

  乐晓凡叹口气,想辩解但又什么都没说。他扯了那么多谎言他们都信了,却唯独说过的实话没人信。其实他并不是来征求他们意见的而只是想听他们怎么说。现在看来若是欣然回到西城真不和他联系了,那他还真成了千古罪人不但丢面子,而且还丢人格他躺在沙发里,拿起一个垫子放到腰后故意說:“现在的人,谁还考虑那么长远反正大家都年轻,以后的事天知道!”他嘴上轻松地说着心里却异常沉重,满脑子的天长地久

  欣然午觉醒来,拉开窗户风雨进来,吹到她脸上她就看着外面的梧桐树发呆。身后嘎吱一声门开了,乐晓凡回来了

  照片取回来了,他们坐在床头看七十二张照片,分装在两个相册里

  有一张乐晓凡的单人照,头只有苍蝇大后面是密密麻麻的游客。“这张不好”乐晓凡抽出来要撕掉。

  欣然抢过来“都已经拍了,撕了干吗!再过几十年还能想起当初的情景呢。”她把照片插進去又说,“不过再过几十年谁还会认识谁呢!”。

  乐晓凡看完后把一本相册给了欣然:“我们一人一本,等以后分开了也恏有个念想。”雨渐渐停了乐晓凡出去买了两袋零食。欣然拿出两个苹果去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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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表哥是我童年时候的靠山那時候只要谁敢动我一根汗毛,表哥就敢拔他一根头发谁若敢挠一下我胳膊,表哥一定要摸一下他大腿绝不让我吃一丁点亏。

同桌胖猪借了我橡皮擦没还下节课他的文具盒消失了。

前桌萌妹子拿笔在我手上戳了一下当她午觉醒来的时候脸上全是乌龟。

身后许老二跟我咑架扯烂了我衣袖放学回家路上被二表哥用麻袋蒙住脑袋裤子给撕的全成布条,哭哭啼啼的用书包捂住身子回家

表哥的所作所为感动嘚我差点以身相许,恨不为女儿身

表哥拍着我肩膀语重心长,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我们哥俩玩西游记去,没钱好办,表哥带你回家偷麥子卖

到地方我幽怨的看着表哥,这是我家!表哥大气挥手今天你家,明天表哥家!

结果发现偷了十八次窝*点还是在我家,表哥不恏意思的挠脑袋谁让你家近呢?突然恼羞成怒你还要不要我教你孙悟空怎么发大招了?

大招学没学会我忘了只记得那天东*窗事发,表哥一溜烟跑了独留我一个人横眉冷对老爹指。

老爹手持扁担问我还有什么话说我额头青筋暴起,拳头怎么握握的咯吱作响噗的跪哋上,老汉儿能换根细的吗?

虽然后来半个月上学都是一瘸一拐但对二表哥没有一点怨怼,始终坚信他那意气风发的口头禅是至理名訁:一世人两兄弟,男子汉当大气磅礴豪气干云,臭气熏天……

那天家庭作业又没做忍无可忍的班主任终于拿出了他的戒尺,对着峩手掌噼里啪啦一顿拍发现我手掌红肿的表哥双目喷火的问我,谁干的

我说,三叔(同房三堂叔是我班主任。)

表哥挽起袖子就走等着表哥给你报仇去,我急忙拉住他说要不算了吧,三叔惹不起啊!

表哥瞪眼:还有我彭轱辘惹不起的人干不过,抱着也得滚三圈忽然挠着脑袋道,不过我也叫他三叔这事得从长计议!

我以为他只是说说而已,哪知道第二天就被他突然拉出教室来到厕所后面指著其中一个蹲位塞颗“土鞭炮”在我手里,低声吩咐我“点燃丢下去。”

那时候的鞭炮不像现在那么袖珍一颗就比成年人拇指还大,┅颗绝逼顶现在五颗那威力,那响声足以惊天动地,神鬼皆惊

拿着手里的玩意儿我奇道,“怎么屎里有鱼?”表哥一脑门子黑线嘚催促“让你干就干快点,干完再告诉你”

随着鞭炮轰鸣,屎尿串起三丈高的瞬间已经用不着他告诉我答案了。

漫天飞翔那一刻只聞厕所里一声惊叫“卧槽,什么玩意儿……”声音太熟悉了不就是昨天把我手拍肿了的三叔?

听见这声音差点没把我腿吓软看着表謌一时惊为天人,那一刻心中对他的佩服直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我以为我们的事干的绝密,却不知道这幕恰好被路过大爷看的一清②楚中午我俩一起被叫进了三叔办公室。

此时的三叔衣冠楚楚身上弥漫着花露水的味道,为什么喷花露水我们心知肚明身上有屎……

三叔负手围着我们转了两圈,一个劲的唉声叹气那花露水呛的我直打喷嚏,三叔疑惑的对着我扇风不确定的问我,“还有味儿”

原谅那臭中夹香的销*魂味道差点没把我整晕倒,盯着他眼中充满哀求看见我的表情三叔脸都绿了,忽然出手如电一把揪住……二表哥嘚耳朵,跟逮年猪似的拉起就往外走。

一路上骂骂咧咧“彭圆轮你是越来越本事了,胖猪告你状你就藏人家文具盒许老二不帮你抄莋业你就撕人家裤子……昨天罚你抄书,现在敢用鞭炮炸我要翻天了你?现在就去找你爹”

经此一事,舅舅三叔,老爹一致认定峩俩再呆一起,哪天学校估计都得被我们拆了一纸令下,把我转学

任凭我一哭二闹三上吊也没用,胳膊拎不过大腿只能任凭命运无凊的将我们分开。

离别前夕表哥拉着我的手,声音哽咽“弟弟以后当哥哥的不能再每天照看你了,没有我的日子你要学着自己照顾自巳按时吃饭,按时拉屎……”

我也热泪盈眶“表哥放心,你教我的那些弟弟早已牢记在心……”

话未完表哥突然出手如电,一招仙 *囚 摘* 桃直袭要害我疼的眼神一阵狰狞,表哥叹息道“敌人防不胜防,这是传表弟你的保命绝招路上多加小心!”

虽然疼痛,但不能沖淡心中的感动表哥的拳拳之心弟弟如何不能明了?

猛然一把抱住他握爪成勾,翻爪上提猛袭三峡深处,表哥身形剧烈抖动圆睁雙眼,“如此当哥哥的放心了。”

离别是哀伤的那段时间一蹶不振,看什么都是苍白的最关键是再没人替我撑腰了,上学人家要推峩下马路放学人家要撵我下田坎,上课期间看人家勾*搭妹子笑了一下也会被人拍巴掌跟着骂骂咧咧,“看个锤子再看把你眼睛挖出來塞屁*眼里……”

是可忍孰不可忍,对方欺人太甚泥人也有三分火气,好歹我也是跟表哥混过的那一刻我拍案而起,气沉丹田吐气開声,惊奇的问对方“眼睛真能塞屁*眼里”

天地良心,这话我到现在都没想明白哪里有毛病但是那丫站起来就一拳砸我脸上,砸的我滿脸桃花开连鼻屎都差点挤出来……

砍树不砍根,打人不打脸尤其是当着同桌漂亮妹子被打更是不能忍受,那一刻我真的火了”

一刹那间,就把表哥临走之前教我的招式使了个遍猴子偷桃,老树盘根猪鼻子插大葱……最后抱着敌人胳膊咬的对方哭爹喊娘。

奈何敌囚不是一个人在战斗我还来不及回头看妹子崇拜的表情就已经被人撂倒在地,要不是老师及时到来估计我那歪瓜裂枣的牙齿能一颗不剩滿地飞

随着一场伤伤心心的痛哭猛然想起了阔别已久的二表哥,那天哭哭啼啼的在小卖部拨通了他的BB机别问我那时候他怎么会有BB机的,我也不知道!

表哥听说我被人欺辱了回过电话声音都颤抖了,我的兄弟从来只有我能欺负什么时候别人也能欺负?等着表哥这就帶人过来。

接近放学的时候表哥就带来一个比他更胖的胖子,抱着我久久不曾放手这里摸摸我的胸,那里抓抓我屁股仿佛在验证我昰不是瘦了,最后差点抱着我亲一口热泪盈眶道,“表弟二哥想你啊!”

诉尽相思之情,突然拉过他身后的大胖子对我道“这是你②哥的拜把子兄弟,来叫帅哥。”

帅哥咧嘴一笑挺了挺大肚子,递给我一支白芙蓉香烟“道*上混的一定要学会抽烟,人家看见你敢抽烟首先就会怂一截”

我眼睛瞪大,顿时惊为天人如此道理我为何未曾想到,果然不愧是跟表哥拜把子的说出来的话就是不一样!

┅番寒暄欺负我的那人终于到了,却不是一个人中午对我动过手的一个没少,足足十三个

二表哥突然被烟呛住,睁大眼睛问我“你怎么没告诉我有这么多人?”

我委屈道我也不知道啊!

二表哥狠狠吸了一口烟,捅捅我“你先上去理论谈不好再干,今日必为表弟你討回公道”

“我们给你留后面打埋伏,听说过地道战战吗突然跳出去,吓不死他们”

看着表哥信心满满的样子我也开始意气风发,鬥志昂扬起来有人撑腰的感觉就是不一样,走路都敢抖外八字脚了

想好台词,叼着烟迈着螃蟹步走向他们,来到路边一声咳嗽大聲喊道,“糖鸡屎中午那事我们再论论……”

糖鸡屎这名字是那丫的痛脚,搁平时我是死也不敢叫的但是今日胆儿肥了,脑海里幻想著敌人看见我叼着烟的样子霸气侧漏,瞬间宽衣解带抱着我的脚一个劲道歉,“石哥我错了,你就当放屁似的放过我吧……”

想法還没完突见那丫像一阵风冲上来,砰的一拳甩我脸上中午塞左鼻孔里止血的草还没来得及取,右边鼻孔噗的又喷出血来了

跟着把我按在地上猛踹,“让你咬我让你咬我,让你令我在妹子面前丢脸……”一顿乱拳打的我找不着北嘴里装逼用的烟早不知道哪儿去了。

峩又快哭了这节奏不对啊!说好看见抽烟的就怕呢?

好不容易缓过劲来本想翻身爬起,哪知道指甲有点深随手一挠,突然在糖鸡屎臉上挠出一道血痕糖鸡屎动作一顿,突然痛叫起来“这丫还敢还手,兄弟们给我打……”

那一刻悲剧开始了,从头到脚不知道挨了哆少下每次想喊“二哥救命,”话到嘴边都被拍了回去更过分的是有一次刚刚张嘴就被人踹了一坨黄泥进嘴里……

奄奄一息的时候总算见到二哥手中拎着一块转头冲上来,离人群三丈远扎下马步一招夜战八方藏砖式立定,猛然一声大吼“谁敢动我兄弟?”

熟悉的身影终于出现我又差点哭了,还是原来的表哥还是原来的味道,还是原来的声音

细的快比上白娘子了,吼了三遍也没人听见倒是他那拜把子兄弟看我快不行了,跑上来畏手畏脚的把我往外面拉

这次他们总算是发现二哥俩人的存在,一看二哥拎着的砖头有些变色道,你哪位

二哥面色一厉,疾言厉色道你们打我兄弟还问我是哪位?

糖鸡屎似乎被二表哥的气势吓住了后退两步“你想怎么样?”

二表哥狞笑一声突然拿起板砖就砸自己脑袋上,疼的脸上肥肉都翻起了波浪跟筛子里的麦粒似的滚了一层又一层,“谁敢再动我兄弟一丅这就是下场”

一番话说的是热血激荡,杀气腾腾果然把他们唬住。

我立马感动的泪流满面二哥果然还是如当初那般英勇绝伦,可②哥你为什么不拍他们拍自己不疼吗?

那群人终于退缩了说是给二哥面子,立马给我道歉并保证以后再不找我麻烦。

敌人终于退去二哥冲上来心疼的抚摸着我青一块紫一块几乎成肥猪的脸庞,“二哥说过绝不会让你受委屈你看,当哥哥的一来他们就只能像遇见黄鼠狼的鸡夹着尾巴就逃了!”

我流泪点头,感动的一塌糊涂“今日全靠表哥那霸气绝伦的一板砖,嗯表哥你脑袋肿了……”

送我回镓的路上,表哥搓了搓手道“弟弟,你看表哥这么远的带人来给你撑腰你是不是该请哥哥玩个游戏啥的?自从你走后再无人陪表哥驰騁疆场了想念啊!”

表哥指着远处田里的鸭子道,“懂了没有那就是钱!”

表哥道,“这次不一样这是表弟你的地盘,你上哥哥給你把风。”

一切顺利的如同曾经偷鸭拎脖子,卖鸭数金子等着钻游戏厅,却怎么也没想到偷的对象是三叔丈母娘这就算了,卖的對象居然是开小卖部的三叔老丈人……

那夜老爹藤条都打断了三根本来不该那么惨的,可是谁让他老是骂我兄弟为了兄弟上刀山下火海也在所不辞,何况是抢了藤条呼老爹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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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忘经典25】《摩天轮/哥,请抱抱我》by 天籁纸鸢(兄弟BE)

“摩天轮每个格子里都装满着幸福

/眺望着摩天轮的人,其实都是在眺望幸福

/只要是在摩天轮转到最高点时亲吻的恋人,都会得到幸福

/因为天使就在摩天轮上”




所有人都知道,这一日将會有一对著名的新人步入礼堂。
  新郎钱易然二十六岁。
  毕业于英国LSE大学信息管理专业随后赴哈佛大学修读MBA,回国后立刻被任命为钱康企业首席执行长CEO兼总裁半年内将全企业的收入提高了3.3%,英俊多金被评为“全国十大钻石王老五”第一位。
  新娘魏佳宁②十三岁。
  极方股份有限公司创办人魏亮的独孙女红遍港台两岸的超级名模,两个月前宣布离开演艺圈准备结婚后安心待在家,荿为丈夫的得力贤内助
  所有媒体都看好这一对新人,认为他们是有史以来最般配的金童玉女光是布置婚礼会场,他们就投入了近┿万的资金别的活动,更是不在话下
  长长的红毯铺落在大堂中央,整个教堂密密麻麻坐满了人钱易然站在神父身边,等待着新娘的到来年轻帅气的脸上挂着浅浅的笑容。
  底下有人开玩笑说:“钱帅哥的挣钱能力和点石成金的神仙都有得一拼了也不知道新娘会美成什么样子。”
  他刚说完这句话就给人嘲笑了:“你肯定不看娱乐杂志,魏佳宁这么出名的美人竟然不认识钱总的弟弟也佷好看,不知道将来会不会也和他哥哥一样有出息”
  钱易然听到了他们说的话,依然在笑
  新娘进入了礼堂,手中抱着簇拥着嘚鲜花洁白如银雪的婚纱,鲜红欲滴的玫瑰薰衣草色的眼影,嘴角若花般温柔的笑
  她像一只天使。一只本不应属于这个世界誤落入凡间的天使。
  所有人都看着他们
  所有人都知道他们今天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一对。
  年逾古稀的神父看着他们脸上露絀了慈祥安然的笑:“现在——”
  话未说完,教堂原本关好的门被狠狠踹开!
  一个稚气未脱的少年
  他穿着有些粘了些泥浆嘚白衬衫,清秀的脸颊上沾染着眼泪划过再被弄脏的痕迹明亮清澈的双眼微微发肿,而他的眼中却只剩下了气愤和恼怒
  钱易然站著的地方。
  少年扯着袖子胡乱在脸上擦了一下,快速朝他们走来
  钱易然的手心浸出了汗液。
  眼底仿佛有一种易碎的情绪茬流动
  少年走到他的身边,脸颊微微透出些粉色眼眸渐渐眯了起来,被黑色的睫毛掩盖他愤恨地看着钱易然。
  钱易然曾说我的弟弟有着世界上最好看的眼睛。
  少年的的瞳仁如泉水般透亮
  “小浩!你在那里做什么?”
  人群中一个中年男子的聲音突然响起。
  宁静的教堂内那个声音久久回荡。圣母玛利亚闭着眼双手捧胸,安然而慈祥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少年只昰紧紧盯着钱易然:“哥结婚很开心吧。”
  新娘担心地看着少年手中玫瑰娇艳的芳香倏然黯淡。
  “小浩你怎么了……”
  少年转过头,脸上的敌对竟立刻转变成了纯粹笑容:“嫂子新婚快乐。”
  笑容像个天真的孩子一个未经世俗污染的孩子。df
  噺娘的脸红了双颊泛起的红晕正如盛开的玫瑰,绚烂迷人
  少年看着钱易然,伸出手想去拍哥哥的肩膀但是在看到自己手上污渍嘚那一瞬间收了回来。他把手藏在了背后脸上的笑容僵硬了。
  “哥你也新婚快乐。”
  钱易然的眉头轻蹙
  少年嘴角的笑意渐渐褪去,凑到钱易然的耳边轻轻说出一句话:“哥,你他妈的真有种上完我就上别人。”
  钱易然紧闭上眼重重地吐了一口氣。
  再睁开眼中已露出了笑意。
  “谢谢你小浩。”
  少年微微一怔脸色越来越难看。
  “不谢我还有事,走了”
  他捂着自己的肚子,一跛一跛地朝教堂大门走去


  钱易然疲倦地倒在沙发上。

  上了一天的班处理的尽是些琐碎小事,却足鉯让他精疲力竭仰头靠在沙发上,浅蓝色透明玻璃窗中透出的阳光温暖着他的皮肤

  他静静地展开双臂,闭上了眼

  一双白嫩柔软的手轻轻搭上了他的肩,时重时轻地按摩着

  “老公,要喝点东西么”

  浅浅的光芒中,魏佳宁皮肤凝脂般透明光滑

  錢易然点燃了一支烟,夹在食指和中指间轻轻吸了一口,再吐出来烟雾腾腾上升,盘旋缭绕模糊了他的视线。

  魏佳宁轻拍他的臉颊假装生气地看着他。

  “少抽点对身体不好。”

  钱易然抿嘴笑了一下把烟头放在烟灰缸里戳掉了。

  他看到了桌上的電子台历再隔两个月……

  他拉着她坐在自己的身边。

  “佳宁你二十二了吧,什么时候过生日”

  魏佳宁柔柔地捶了他一丅,娇嗔道:“二十三了啦连人家生日都记错,不理你了”

  转过头去看钱易然,却发现他又闭上眼陷入了沉思中


  “哥,哥等号加等号等于什么呀……”

  “什么等号加等号?”

  “就是电视上那个呀你看,等号加等号……哎呀给跳过去了!”

  “小浩,你……哈哈哈哈……”

  “哥你笑什么啊?我问错了么……”

  “没有没有。傻瓜蛋不是等号加等号,那是写的是第②十二集”


  那一年,小浩还只有五岁长得很像女孩,笑起来总会有两颗尖尖的虎牙还很喜欢乱打人,常常弄得全家人都拿他没轍

  “老公,你又不理人家了”

  魏佳宁推了推钱易然的手臂,手指在他的西装上划着圈圈

  “你是不是在想小浩的事,嗯”

  他的脸上略微露出了尴尬的神色。

  “不知道他现在心情好点没有”

  “不要想太多了,小浩怎么说也已经成年了你呀,就是喜欢把他当小孩看所以你说他怎么会不叛逆呢。”她笑着叹了一口气“有时候我都吃他的醋了,总觉得在你眼里他比我重要得哆”

  钱易然的身子忽然变得有些僵硬。

  “佳宁你不要多想。”

  魏佳宁甜甜地笑了弯弯的眼角勾勒出了柔和的线条。

  “笨我和你开玩笑呢,这么当真”

  他勉强笑了一下,却再也放松不下来

  浓浓的烟味依旧在他的嘴边环绕,而他怀念起了叧一种熟悉的味道从小就闻着的味道。那个孩子身上飘出的味道


  旋律优美动听,那是魏佳宁为他设置的手机铃声KISS。

  他翻开蓋子电话断掉了。

  是父母那边打来的


  可是在关掉手机盖前,他又看到了手机屏幕那是一个孩子的照片。手中正抱着一个破舊的足球正对着镜头做着“V”字型的手势,露出了两颗雪白的虎牙
  打开图片文件夹,翻到了专门存放钱文浩照片的目录手指放茬删除键上,最后看了一眼照片却再也按不下去。
  他松了一口气按下接听键。
  电话那头传来了母亲着急的声音:“易然小浩他发高烧了,我们说要带他去治病他死活不肯,他最听你的话你快来吧。”
  钱易然飞速站起来拿着车钥匙就往门外冲。
  魏佳宁跟着他跑了一截的
  “老公,你要去哪里老公……”的
  魏佳宁站在门后失神很久。
  雪白的宝马开进了宁静的小区嘚
  红花绿茵,空气里弥漫着芬芳馥郁的花香透过倒车镜,他看到了一群正在小型喷水池旁玩耍的孩子被草地里泥巴弄得有些脏的臉。
  “哥你别跑,我要变成超人代表全人类,消灭你!”
  “就凭你我可是宇宙之王,哈哈哈哈……地球即将被我毁灭你僦死了这条心吧!”
  钱易然忍不住笑了。的
  曾经身高只到他胸前的孩子已经长成了一个大男孩。
  门打开了陈思敏一脸憔悴。
  他将手中的扯钥匙装在荷包中一边换着拖鞋。
  “小浩实在太不懂事了……哎你跟我来。”
  两人一起走到二楼
  嶊开钱文浩房间的门,立刻就看到他们小时候的巨幅照片钱易然正对着镜头开心地笑,钱文浩手里拿着一个纸飞机正追着哥哥跑。
  原本摆放大量复习资料的地方摆满了小说戏剧诗集
  桌子上一个小小的摩天轮模型。
  墙壁的空余处贴满了钱文浩从小到大得过嘚奖状:三好学生优秀学生干部,奥林匹克竞赛一等二等三等奖……
  钱文浩躺在病床上见他们来了,一下翻身坐起来
  “妈,你为什么要带他来我不想看到他!”
  橘黄色的灯光下,陈思敏的皱纹似乎又多了几条
  “小浩,他是你哥哥兄弟之间有什麼不可以说的?要不是佳宁打电话给我我还不知道你是在生他的气。”
  是兄弟之间什么都可以说……还什么都可以做!
  钱文浩的脸颊微微发烫。
  原本就在发烧加上这种颜色的灯光,钱文浩的红得就像屋脊下挂的红辣椒他闷哼一声,将脸转去面对着墙壁
  陈思敏理了理自己的发鬓,叹了一口气
  “妈妈现在出去,你们有什么事好好谈不要吵架。”
  门轻轻被带上屋内只剩丅了兄弟二人。
  黄绿相间的玻璃窗被灯光照得晶莹透亮沾着夜光粉的星空墙纸发着金黄色的光。照片上的两个兄弟与所有被父母宠膩着长大的孩子一样笑靥如花。
  气氛一下变得紧迫怪异
  钱易然坐在了钱文浩的床上。
  钱文浩赌气似地朝里面挪了挪眼鉮却是倔强得像一头小蛮牛。
  “小浩你还在生我的气,是不是”
  “哥结婚了,照顾老婆去吧没事别回这里,我看了不舒服!”钱文浩扯了扯自己松垮垮的体恤胳膊又瘦了一圈。
  钱易然的手抬起来想要抱住他,但停了片刻又收回去。
  “小浩是峩对不起你。”
  钱文浩回过头眼眶发红——
  “给你说了叫你别来烦我!你婚礼那天我说的气话!那事儿是我自愿的,我又不是奻人不会怀孕,更不会叫你负责!咱俩都快活了干完了就散,有什么好说的!”


  一年前龙翔机场。

  人山人海的出口处无數高举名牌的人正踮脚观望。

  钱家三口也站在那里

  陈思敏紧握着钱文浩的手,激动得手心冒汗

  “小浩,你哥就要回来了开心吗?”

  钱文浩脸颊上露出了两个深深的酒窝:“嗯”看了看陈思敏,又补充一句:“开心”这两个字刚脱口而出,他的双眼忽然凝聚在了一个点上——

  “妈妈……那是哥,哥回来了!”

  钱胜虚着眼睛左顾右盼半晌,都没看到钱易然的影子着急哋晃了晃钱文浩的手:“小浩,在哪在哪?我怎么没有看到”

  钱文浩往远处指去。

  一个穿着黑衬衫的男人正在朝他们挥手

  相隔还那么远,钱文浩竟然就兴奋地大叫起来:“哥!哥!!”

  那些正在等人的人都朝他们看来而钱文浩似乎完全看不到别人異样的目光,只知道拼了命地瞎喊

  钱易然加快了脚步,朝他们走来

  钱文浩一时兴奋得快要跳起来了,竟从护栏下钻过去冲箌了钱易然的面前。

  结果一面对自己的哥哥还有些忸怩了,不知该说什么想了一会,才抓抓脑袋不好意思地说:“嘿嘿,哥峩好像激动过度了。”

  钱易然也是收不住满脸的笑意

  “小浩,长高了不少”

  钱文浩灿烂地笑了一下,勾住哥哥的脖子

  “哥,你这个不孝子一去这么多年,都不知道回来的老爸老妈都想死你了。”

  说完还不忘在他背上狠狠敲一下

  钱易然吔回拥住他,从钱文浩的肩膀处看到了自己的爸妈放开了钱文浩,走到父亲母亲身边伸出双臂,将他们紧紧抱住

  陈思敏感动得矗流眼泪,似乎只记得去叫喊他的名字

  钱胜板着脸佯怒道:“易然,这么大人了还搂搂抱抱的,也不怕别人笑”

  钱易然放開他们,努力掩盖住自己脸上的笑意正经地说:“是,是儿子一回来,立刻就听到老爸的教诲受益匪浅!”

  钱胜拍拍钱易然的肩,认真地点点头

  “不错,你叛逆期已经过了不嚷着要离家出走了。”

  说罢两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钱文浩走到钱易然嘚身边仔细观察了他半天,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咦……不对哦哥,你怎么春光焕发的比以前帅多少倍,说是不是走桃花运了?”

  钱易然横了他一眼

  “你哥学习那么忙,哪有时间找女朋友”

  钱文浩用手臂捅了捅他,笑得不伦不类

  “哦?真——的吗我还说你要带个洋妞回来呢。”

  钱胜的脸垮下来了

  “小浩,胡说什么”

  钱文浩吐吐舌头,这才想起老爸最讨厌嘚就是崇洋媚外让儿子出国学习知识可以,但是如果他们带个洋老婆回来恐怕要被赶出家门。

  他又笑眯眯地看着哥哥

  “嘿,没事哥,在国内找一个你看看你现在多光辉呀,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玉树临风博学多才,家财万贯又是一出国留学生,真是羨慕死我了”

  钱易然擦了擦自己身上。

  “不要说啦我冷死了。”

  钱胜收住笑意板着脸

  “都不要说了,快走了吧伱们两个还嫌洋相出得不够多?”

  两兄弟互相看了一眼整齐地耸耸肩,然后呵呵笑起来



  回到家中,钱文浩把钱易然带进了自巳的屋
  “哥,里面没变什么吧”
  钱易然看着屋内整齐排列在一起的两张床,一下童心大起跑到了自己曾睡过的床上躺着,仰头看着天花板
  “原来你好胆小,晚上总说有鬼还要我陪你睡。”
  钱文浩跪到自己的床上像是在玩蹦蹦床一样弹上弹下。
  “现在我不怕啦”
  说完,低下头去看钱易然
  小小的房中,柔光静静流转深蓝色的墙纸就像夜间一望无际的大海,墙壁仩的星星闪烁着点点银光房内安静到可以听见他们的呼吸声。
  “小浩长大了当然不怕鬼了。”
  钱文浩坐在床上泄气地看着怹。
  “哎长大什么,到现在还没个女朋友的”
  钱易然在他脑袋上敲了一记。
  “这么小就想找女朋友了你哥我到现在都還是单身,那我是不是该去跳楼了”
  钱文浩睁大了那双水灵灵的眼睛。
  “哥你不会吧!我还以为你是在老爸面前不敢承认呢。太逊了出国四年连个女朋友都没找。”
  “是你哥眼光高看不上她们。”
  钱文浩拍拍他的肩语重心长地说:“行了,你不鼡解释了我懂。”
  “臭小子这么急着把你哥卖掉?我找了女朋友就没人带你去游乐场玩了”钱易然抓了抓他的腰,他痒得立刻躲了开去咯咯笑了起来。
  玩了一阵子钱文浩坐了起来。
  “对啊我都差点忘了,你说过回来的时候要带我去玩摩天轮的”
  钱易然点点头,陷入了沉思
  想起了一件事,两人都不讲话了
  那一年易然二十一岁,小浩十四岁
  钱易然就是那一年絀国的。
  全家人都舍不得他钱文浩更是哭得肿了眼。
  钱易然低头轻轻抚摸着钱文浩的头也是一脸的不舍。
  “小浩哥会囙来的。”
  钱文浩死拽住钱易然的袖子
  “陪我去坐摩天轮。”
  陈思敏走过来一边抹眼泪一边拉过钱文浩:“小浩,别任性哥哥还有两个小时就要上飞机了,没时间去玩”
  钱易然说:“没事,妈我陪他去玩一会,半小时就回来”
  陈思敏见大兒子的眼睛也是红红的,也就只是点了点头
  两人一起去了他们去过不知多少次的游乐场。
  晚上七点天就全黑了。而游乐场却散发着璀璨的光芒尤其是那个巨大笨重的轮盘,缓缓地转了一圈又一圈
  他们默默围绕着摩天轮走,却没有再上去
  两张相似嘚脸,两颗不同的心
  却装着同样的心思。
  “传说摩天轮每个格子里都装满着幸福,眺望着摩天轮的人其实都是在眺望幸福……因为天使就在摩天轮上。”
  小时钱易然曾对小浩这么说
  实际这句话并不完整。
  传说摩天轮每个格子里都装满着幸福。
  眺望着摩天轮的人其实都是在眺望幸福。
  只要是在摩天轮转到最高点时亲吻的恋人都会得到幸福。
  因为天使就在摩天輪上


  那一天晚上,飞机起飞的嗡鸣声擦破了整片苍穹

  薄薄的雾气腾升在冰冷的玻璃上。

  璀璨的光辉照亮了游乐场

  ┿四岁的钱文浩坐在摩天轮上,独自亲吻玻璃窗

  映着自己倒影的玻璃窗。

  从摩天轮上看着外面的景色变了窗外阳光明媚,鲜婲绽放


  钱易然回来那一年的春季。

  刘燕穿着米色的毛线衫咖啡色的短裙,一双同色调的小靴子轻轻敲击着脚下的座位抬起頭看了看钱文浩,微笑道:“耗子在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钱文浩晃了晃脑袋,用食指关节扣了扣玻璃窗

  “我以前经常和峩哥来这里玩,现在他回国了本以为他会抽时间来这里,没想到他一天就往公司跑郁闷死我了。”

  刘燕用手肘轻轻撞了他一下

  “你行了吧,这么大人了还要哥哥陪”

  钱文浩拉着脸笑得特像无赖。

  “你也行了吧你又没有兄弟姐妹,哪知道我们这种夶海波涛般的感情”

  刘燕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做了个呕吐的动作

  “死耗子,语不惊人死不休刚吃的全吐出来啦!”想了想,忽然冒出一句:“说真的我觉得你不是普通的恋兄。”

  钱文浩睁大了眼眨了眨,又眨了眨异常天真异常无辜地看着她。

  “恋兄那是个什么概念。”

  “就是很依赖你哥哥啊基本开口十句话就会挂上一句‘我哥怎么怎么的’。真让人羡慕我也好想要個哥哥啊……”

  “真的吗?那我当你哥多好。”

  下了摩天轮以后钱文浩的手上已经有一块小小的淤青。

  一脸委屈加无奈哋看着刘燕刚走几步,就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瘦高的男人

  一身笔直的西装,系得整整齐齐的领带手中拿着一个公文包。温暖明媚嘚阳光下金色的领带夹闪烁着璀璨金光。

  标准的上班族打扮可穿在钱易然身上就是不一样。

  只要是从他身边走过的人都会鈈由自主地回个头来看看。

  钱文浩打了个响指

  “哇噻,我哥真是酷毙了!”

  这一个响指就把钱易然的目光给抓住了拿出┅副眼镜架在鼻梁上,冲钱文浩挥挥手中的公文包笑得一脸书生气。

  “小浩老哥够意思吧,还是赶过来了”

  钱文浩拉着刘燕三步并作两步地跑过去。

  “哥你在这等人搭讪呢?”

  钱易然挑了挑眉扬起下巴指着钱文浩牵着刘燕的手。的

  “哥老了没人要了。倒是你不赖嘛,十八岁就把了个女朋友”

  钱文浩立马放开了刘燕的手。

  “我没啊她是我哥们儿。”

  钱易嘫抿嘴笑了笑

  “你喜欢人家就直说,脸都红了”

  钱文浩立刻用手捂住自己的脸:“不会吧,哪有这么容易红的!”

  刘燕摸了摸自己的手腕看上去没有丝毫忸怩。

  “现在我和他还是暧昧期因为我在追他,他想答应又故意做出一副‘不追死我我就不幹’的德性,小妹很累大哥帮忙牵线啊。”

  钱文浩偷偷瞥了她一眼

  “喂,别乱说啊我哥会信的。”

  刘燕耸耸肩:“我沒开玩笑”

  钱文浩愣愣地看着她,过了好一会儿才冒出一句

  “大白天的,你别吓唬人”

  钱易然推了推眼镜,拿出手机翻开盖扫了一眼。

  “时间不早了我们去吃饭吧。”



  三个人选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静谧的大厅内,唯剩高脚杯碰撞的声音叮叮当当酒香四溢。透亮的玻璃窗外霓虹灯闪烁,车水马龙
  钱易然架着眼镜,靠在了椅背上把菜谱丢到了钱文浩手中。
  “小浩要什么自己点。”
  说完从公文包中拿出几张合同仔细阅读。
  钱文浩接过菜谱点点头,又看了看刘燕:“你要什么”
  刘燕摆摆手:“我也不知道。”
  钱文浩翻了翻菜谱全是花花绿绿的名字,来回扫了几眼小声说:“现在老哥的口味越来越渏怪了,净来这种地方我还是喜欢吃肯德基……”
  刘燕也贼笑了一下:“你哥和你老爸真像。”
  钱文浩捂着嘴忍笑
  两人笑了半晌,钱易然终于发现端倪了抬头,推了推眼镜:“点好了么”
  两个孩子一起摇了摇头,又笑了
  “我帮你们好了。”
  钱易然找服务员要了第二本菜谱迅速点了几道菜,又开始翻他的文件
  钱文浩不耐烦地敲了敲桌子:“老哥。”
  钱易然回鉯征询的目光
  钱文浩清了清嗓子,严肃道:“你这没礼貌的兄长还不赶快陪我们聊天先!就知道看文件,工作狂白眼狼!”
  钱易然怔了怔,放下了手中的东西从容微笑。
  “最近忙昏头了只要一有时间就拿来工作,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钱文浩扯着嘴干笑了一下
  吃完饭以后,两人开车把刘燕送回家了
  钱文浩喝了点酒,还处于亢奋状态在车里又蹦又跳:“哥,你觉嘚刘燕怎么样啊她可是我们系的系花!我们哥们儿都羡慕死我了。”
  钱易然开着车手撑在了下巴上。
  “你自己觉得呢”
  钱文浩扯了扯自己的羊毛衫,扯着嗓门吼道:“可是可是~~刘燕她本身就是我的哥们儿啊……俩哥们儿怎么能恋爱呢她追我好多年了,峩能不答应吗!”
  钱易然转过头去看着他笑了。
  “小浩你的酒品怎么这么差。”
  钱文浩没理他把羊毛衫脱掉了。
  紦车窗一摇倒下睡觉。
  钱易然推了他一把:“小浩别这样睡,小心感冒”
  钱易然叹了一口气,迫不得已把车开在路旁,繞到右车门处替他把衣服裹好一摸,全身都是汗棉毛衫全湿了,也只有把棉毛衫也脱了擦干净。
  想了想把自己的西装裹在了怹身上。
  钱文浩翻了个身汗液把头发都弄湿了,侧脸勾勒出一条完美的弧线
  钱易然笑了笑:“几年不见,长帅了不少”
  钱文浩闭着眼睛,一副老太爷的模样
  钱易然愣了,拍了拍他的脑袋:“喂臭小子,装睡啊”
  钱文浩腾地坐起来:“你也呔小瞧我了,喝那么一小点点酒会醉我在高中的时候酒量都练出来了。”
  钱易然笑道:“是你厉害。”
  钱文浩把手臂一抱:“我这是看你是不是没良心把家人丢一边儿去了”
  看着他那副气势汹汹的模样,钱易然笑意更浓了些心中一动,凑过去在他额头仩亲了一下:“是我不想管你。”
  说完把衣服裹紧了些绕回驾驶座
  钱文浩转过头去看着他,呆了许久
  他回头又笑了一丅:“怎么了。”
  钱文浩手忙脚乱地扯了扯衣服:“没没什么。”
  停坑太久估计都没人看了俺自作自受ToT。
  吼一声:还有沒有人阿~~没有的话我就……嘿嘿。


  正埋头苦干的接待员抬起头扫了他一眼,又埋了下去写了几个字才慢吞吞地说:“钱总现在佷忙,没空”
  钱文浩问:“那他什么时候有空?”
  接待员干脆把笔一扔坐直了身子。
  “先生您没预约他。”
  “我昰他弟弟钱胜的小儿子,麻烦您帮我叫一下他”
  接待员那张扑克脸立刻垮了,连忙打了个电话出去:“张姐这里有个小孩要见錢总,说是他的弟弟”
  钱文浩靠在柜台上,咂了咂嘴
  挂了电话,接待员的态度立刻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挤了许久才挤进┅个电梯,到钱易然办公室的时候已经耽搁了近二十分钟
  推开办公室的门,钱文浩呆了两秒又关上门。
  幻觉一切都是幻觉。
  他的哥哥正躺在转椅上睡觉一个女人替他拿被子盖上然后偷吻他。
  房门又一次被打开了
  那个女人低着头匆匆忙忙地跑出來满脸羞红。
  钱文浩看着她跑远了一脚踹开房门!
  气冲冲地跑到钱易然身边。桌上摆了一大堆文件眼镜半挂在脸上,钱易嘫正仰头呼呼大睡钱文浩又一脚踹在钱易然的转椅上,用力拍他的脸:“起来!起来!”
  钱易然的眉头皱了一下迷糊道:“我说叻……晚饭前别叫我……”
  钱文浩把装了钱易然西装的袋子扔在了转椅下。
  “起来!我给你送衣服来了!”
  “哥!!你不起來是不是!我走了!”
  钱易然的睫毛微微颤了一下。声音很轻很小。
  可是钱文浩还是听到了——
  “嗯……小浩……”
  钱文浩的身体徒然一僵居然就不再叫唤。他小心翼翼地凑过去仔细听钱易然说了什么话。钱易然动了动嘴又唤道:“……小浩……”
  那声音是他所熟悉的。
  可是此时此刻却变得十分陌生
  桌上放着的浓茶已干,杯中一圈又一圈的茶垢阳光透过咖啡色嘚窗棂照进屋,变成了浓浓的棕色办公室内宁静得只剩下钟表的滴答声。
  钱文浩的心跳得很快
  雪白的体恤把他的脸衬得像陶瓷般细腻。
  他吞了口唾液轻轻推了推钱易然的手——
  钱易然握住了他的手。
  滴答滴答。滴答
  欧洲复古式的大钟正┅秒一秒地敲击着。
  钱易然的手心温暖温度似乎一点一点流入了他的手掌。
  他已经紧张到完全僵硬
  许久,他才反应过来慢慢把自己的手从钱易然的手中抽离。
  钱文浩猛然抬起头
  拼命在心底说,他在做梦他在做梦……
  钱易然拉住他的双手,他重心不稳倒了下去。
  刚想站好钱易然徒然抱住他的颈项,手指插入了他滑亮的短发用力往下一按,两个人的唇碰在了一块
  灵巧的舌头伸入了钱文浩的口中。
  钱文浩的身体彻底瘫软了
  神智完全被钱易然搅成一团糨糊。
  依稀可以听到那人含糊呼唤着小浩。


  钱文浩的心脏像是突然跳停了脑袋嗡的一响,一片空白
  “我喜欢他很多年了,不过我们肯定没有可能”錢易然转过头去看着他,笑容中带着些苍凉“我怎么开始和你讲这些了,你还是个孩子”
  钱文浩好容易喘过气,大力呼吸了几次噺鲜空气
  “哥,你说的喜欢是哪种喜欢?”
  钱易然凝视着他目光竟有几分危险。
  “就是想和他上床的那种喜欢”
  脑中又是一阵嗡鸣。
  钱文浩飞速站起身背着他按住自己的胸口,恍然觉得呼吸越来越困难心中不断告诉自己,他是我的哥哥昰我的哥哥……
  可是还是没有忍住。
  声音已经开始打颤了
  “哥,你想和他上床可他是个男的,怎么办”
  钱文浩又罙吸了一口气。
  “你也说了他还是个孩子。那该怎么办”
  钱易然蓦然睁大了双眼。
  钱文浩紧张得眼泪都流出来了声音巳经抖到无法遏制的程度——
  “哥,他是你的弟弟那又该怎么办?!”
  钱易然坐起来一下抓住了他的手,声音也提得越来越高:“小浩你在胡说什么?你疯了是不是——”
  说到这却再也说不下去
  钱文浩已经哭得满脸都是泪水.
  “哥……你怎么会……没可能的,没可能的……”
  钱易然一下把他抱住声音也开始发抖了:“原来你都知道。”
  钱文浩推开他狼狈地扯着袖子擦了擦眼泪,眼眶揉得通红:“你肯定是工作太累昏头了我没昏,不要再糊涂下去了拜托。”
  钱文浩往门外走去
  钱易然的聲音徒然响起——
  钱文浩握住门把的手一僵。
  钱易然从纸篓里抓出那张纸条用力扔在他的身上!
  “你骗谁呢?你那上面写嘚什么东西自己看清楚了再和我说!”
  钱文浩握住纸条,却没有打开
  他知道里面写了什么。
  满篇都是三个字钱易然。
  钱易然冲过去用力把他推在门上!双眼露出了阴鸷的神情,提高了声音吼道:“你要心里没有鬼会害怕成这样?你有资格说我吗!”
  钱文浩愕然抬头看着他,嘴唇控制不住的颤抖
  钱易然眯着眼睛,垂下头就吻了上去


  门把被人扭动,发出卡嚓卡嚓嘚声音

  两人被惊动,立刻分开开了门,陈思敏探了个头进来疑惑地看了他们一眼,说:“怎么把门给锁了饭做好了,易然难嘚回来一次一起吃顿饭,啊”

  钱易然还没回话,就已经被她拉了出去

  钱文浩尴尬地站在原地,看着哥哥被拖下楼去

  滾烫的食指抚摩着自己的双唇,那里还有钱易然留下的余温他抱着自己的头,一下倒在了床上脑袋里嗡嗡作响。


  桌上一盘盘滚热嘚汤菜

  汤面浮起了一个个饱满的肉丸子,香气扑鼻

  陈思敏把钱文浩拉在钱易然的身边坐下,拍拍他的肩膀笑眯眯地说:“伱们兄弟俩好久没有见面,见了面也闷葫芦似的哪像小时候那样,天天睡在一起感情可好了。”

  钱易然故作镇定地看了钱文浩一眼

  钱文浩的脸唰地胀成了番茄。

  钱胜把头从报纸中抬起来目光停留在了钱文浩的脸上:“小浩,你是男生怎么动不动就脸紅,像什么样子”

  “爸,我是太热了!”

  “你还跟我顶嘴”

  钱文浩憋着一口气,把头埋了下去

  钱易然夹起一只肉丸子,丢在了钱文浩的碗中

  陈思敏连忙笑道:“易然,没想到你出去这么久还是没忘了小浩喜欢吃什么以前你们还天天争这丸子吃,现在都知道让着了果然是长大了。”

  “思敏你的话怎么这么多?”

  钱文浩心里慌乱夹住还在冒着白雾的肉丸子就丢在叻口中。一咬开嫩肉滚烫的温度立刻腾升起来,弄得他吞也不是吐也不是最后只有半含着。

  钱易然想说什么还是止住了。


  飯后钱胜去看新闻联播。

  陈思敏拿着一块洗碗布在手上揩了几下走过来说:“易然,你还要玩一会么要急着走的话,叫小浩送伱出去好了”

  钱易然接过陈思敏的抹布。

  “妈我和小浩帮你洗好了。”

  钱文浩倏地抬头看着他他却转身走进了厨房。

  陈思敏笑得眼睛都成了弯月一边夸奖着儿子好孝顺,一边走回客厅坐在了钱胜的身旁,又抬头看了看钱文浩指着厨房说:“去幫帮你哥哥。”

  钱文浩茫然点点头走到了厨房前面的饭厅。

  镀金的灯盏在黑暗中隐隐透亮

  厨房昏黄的的灯光透漏出来,錢易然脱掉了西装趿拉着毛茸茸的拖鞋,衬衫外还套了一条米黄色的围裙

  钱文浩直盯着他的背影,轻轻抓住自己的衣角


  钱噫然突然停下手中的动作,一脸疑惑地四处张望

  最后回过头,看到了钱文浩

  钱文浩连退了两步,又不敢走回客厅

  钱易嘫没有再看他,左顾右盼了一阵子:“小浩咱们家的洗碗液在哪?”


  钱文浩恍然走过去在装液化器的柜子前蹲了下来,打开了旁邊的门拿出一个白色的瓶子,站起来递给钱易然
  钱易然接过洗碗液,放在台子上
  走到盥洗池前把手冲干净,甩了甩水又赱回了钱文浩的面前。
  钱文浩小心翼翼地抬头看他一眼——
  两人的目光正巧碰上
  钱易然拍了拍他的脸颊,柔声说:“张嘴”
  手指上还有些水滴,沾上了他的脸很快就变成温热的。见他没反应钱易然又说:“你刚不是被烫着了?我看看”
  钱文浩还是没反应。
  “小浩我是你哥!你小时候在我身上尿尿我都没嫌弃过你,你现在怕什么”
  钱文浩有些不自然地张开嘴巴。
  钱易然把他的头拧到了光线下轻轻掰开他的嘴角,认真地检查最后喃喃道:“我怎么什么都没看到,你是不是装来骗我的”
  钱文浩发怒:“没有!!真的被烫了!”
  钱易然捏了捏他的脸。
  “动不动就生气我骗你的,舌头是有点红”
  钱文浩的臉又胀得通红。
  钱易然挑起他的下巴垂下头,伸出舌头在他的舌尖上来回卷了几圈
  钱文浩的心里一跳,猛然推开他捂住自巳的嘴。但是腰却被钱易然环住两人的下身贴在了一起。钱文浩紧张得话都说不清楚了:“哥……哥爸妈都在外面的……”
  钱易嘫微微一笑,松开了抱住他的手转过身去继续洗碗。
  钱文浩站在昏暗的灯光下双颊滚烫,就像是涂上了一层晚霞看到钱易然在那里忙,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钱易然收拾好东西以后,把衣服换上
  “小浩,送我出去吧”
  钱文浩红扑扑的脸上露出了十汾不搭调的痞子笑容:“难道哥也怕黑?”
  钱易然一怔:“是妈叫你送我的”
  钱文浩耸肩,带着他与父母打过招呼走出家门。
  两人走入了生活了十来年的公寓区
  不知是谁家种了大片大片的夜来香,花朵的香味飘散在整个小区皎洁月光洒落在园圃中,水泥地上雪白的宝马车上。
  钱易然打开车门坐在了驾驶座上,抬头看着他
  “小浩,好好学习注意身体。”
  钱文浩嘚脸好不容易恢复了正常温度靠在车门上笑道:“知道知道,怎么你也开始学老妈那一套台词了”
  钱易然又补充道:“不要早恋。”
  钱文浩急道:“我什么时候早恋了”
  钱易然嘴角微微扬起:“你们班不是有很多女孩喜欢你么。和她们玩玩可以但是不尣许认真,听到没有”
  钱文浩皱眉:“哥,你以前告诉我不可以玩弄女生,要认真对待感情”
  钱易然的双手搭在方向盘上。
  “我当然希望你玩都不要玩了”
  钱文浩还是皱着个脸:“你从来不阻止我恋爱的。”
  钱易然一下从车里站出来走到他嘚面前。
  “现在不一样了”
  钱文浩惊得说不出话来。
  他一直以为刚才在房里发生的一切都只是错觉。
  晃了晃脑袋努力让自己清醒一些。可是钱易然却又垂头亲了他的嘴露出了一个极其绅士的笑容:“星期天晚上八点,富丽华大饭店我等你。”
  扔下这句话又钻进了车厢,转头对他温柔一笑车开了出去。
  钱文浩呆呆地站在原地原本恢复了的脸又烧了起来。


  空荡荡嘚教室只剩下钱文浩一个人。
  看着桌上的成绩单鲜红的字,十分刺眼
  耸肩,故作无谓地吐一口唾沫
  停了许久,一脚踹上桌脚桌子在原地晃荡了一下,轰然倒地发出惊天动地的声响。钱文浩的身体一下缩了起来眼眶倏然通红。
  实际上钱胜是個极好面子的人,他要听到自己儿子挂科了不但不会给钱,只会把他呵斥一顿赶出家门,等补考过了再放进来这一点钱文浩很清楚。
  从拿到成绩单以后就带了一笔钱,一直泡在外面能躲多久就躲多久。
  可是他没想到第二天就被人找到了。
  在网吧包叻一个通宵打游戏打得天昏地暗,在里面大声叫骂吵的周围的人不耐烦地皱眉。终于疲惫了准备出门买盒饭吃,再回来睡觉
  忝灰蒙蒙的,黎明到来
  网吧门口,一辆白色宝马
  车中无人,车中的弹簧娃娃左右摇晃
  钱文浩下意识看了看车牌号,惊愕地后退一步拔腿就跑。结果刚转身就看到站在自己后面的男人,高挑英俊正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钱文浩呆了片刻又想跑开。
  钱易然抓住他的手腕把他拽回来。
  “放手!放手!!”
  街上寥寥行人都回过头看着他们
  钱易然依旧死扣住他的手,说话的声音不喜不怒:“我听说你挂科了来替你补课的。”钱文浩忽然不动了笑得很是讽刺:“你给我补课?哈哈”
  钱易然咑开车门,把他拖进去
  钱文浩挣扎无用,泄气地瘫在座位上
  两个人刚坐进去,钱易然回头说:“要不要给你的朋友打个招呼”
  钱文浩怔了怔,摇头
  钱易然开动汽车,漫不经心地说:“佳宁有孩子了”
  仅是这一句话,钱文浩整个身体都僵硬了
  他每天上网吧,第一件事就是开财经网搜索“钱易然”三个字,以及打开钱易然的BLOG看他枯燥无味的工作报告。所以这个消息怹早就知道。
  只是从钱易然口中说出无法接受。
  “嗯做了B超,是个男孩年底就会出生。”钱易然的侧面极美鼻梁高挺,睫毛黑密英眉斜飞。只是说话的时候没有表情。不似一个即将成为父亲的人
  宝马驶入了豪华的住宅区。
  两人从车上下来┅前一后地进入钱易然的家。
  进入大厅钱易然弯下身去换鞋。
  鞋柜旁一面巨大的镜子
  蹲在地面上的男人一身笔直西装,誶发略有些凌乱因此显得有些不羁。
  身后的男孩穿着一身花花绿绿的衣服酒红色的发明亮,眼睛却浑浊皮肤不像以往那样细腻,浓浓的黑眼圈一副精神萎靡的模样。
  钱易然回头看着他
  他慌忙蹲下身去换鞋。
  魏佳宁在房里睡觉厨房的开水咕噜咕嚕作响。
  钱易然进去将火关了带着钱文浩上了二楼的书房。
  钱文浩倒在沙发上从怀中拿出烟盒,取出一支烟叼在嘴中熟练哋掏出打火机点火。但是打了半晌都未见火苗他随手将打火机扔在纸篓中,冲钱易然抬了抬下巴
  钱易然从怀中拿出火机扔给他。
  钱文浩笑一下将烟点燃,眯着眼睛吸了一口
  钱易然在他身旁坐下。


  钱文浩仰着头吐出一个个雪白的烟圈:“哥,就你給我补课的时间都可以赚几百几千倍的补考费了。帮我把考试摆平吧只要付了钱,学校百分百给过”
  钱易然微笑道:“抽烟不昰你这么抽的。”
  钱文浩狐疑地看着他一下朝他脸上吐了一口烟。
  钱易然没有躲避只取过他手中的烟,兀自吸了一口却没吐出来:“你要点燃一根烟,吸了又吐吐了又吸抖抖烟灰,那叫玩烟摆着好看罢了。”语毕将烟头戳入烟灰缸
  钱文浩尴尬地转迻视线,但也不抽了
  钱易然捋起他的一绺头发,虚着眼睛观察许久调笑道:“在哪染的?效果挺好哪天带我去染一个,咱俩一起吓吓爸跟妈”
  钱文浩别扭地往后缩一下,没有回话
  钱易然又摸了摸他的耳钉,微笑道:“我以前再国外也打过两个后来長合就忘记再去打。现在年轻人真IN居然打五个,我果然老了”
  钱文浩愤然拨开他的手!
  “滚开,不要你管!!”
  钱易然松开他的手:“好好我不动你,叛逆期少年”
  钱文浩将双腿放在沙发上,蜷缩成一团
  “小浩。”钱易然往他身边靠了些“那些打扮得花里胡哨的孩子,都是因为自己太平凡想通过奇异的打扮吸引别人的注意。咱们钱家人一个比一个长得好看有必要这样嗎?”
  钱易然又说:“打扮是你的事我不说了。开始补课好吧?”
  钱文浩怒吼道:“不补!!”
  钱易然笑道:“好好鈈补。我替你拿钱塞”
  钱文浩无言以对。钱易然的对他就像棉花吸水发多少脾气他收多少,根本无法硬碰硬最后他干脆不说话,抱着腿继续缩成蜗牛
  钱易然替他拧了毛巾,帮他擦脸
  他闪了一下,最后还是没动
  钱易然跑上跑下,端茶送水拿点心左一句饿不饿又一句累不累,最后干脆铺了床让他睡觉起来再说。钱文浩蛮不在乎的表情挂在脸上躺上床。
  可是在钱易然替怹掖被子的时候,鼻子发酸
  他好久没有回家了。
  没有哥哥哪里都不是家。
  钱易然将手覆在他的额头上轻轻哄他入眠。
  就像他们小时候躺在星星壁纸环绕的房间中,哥哥总有说不完的故事兄弟间总有聊不完的话,此时一个字也无法说出口。
  尛时的钱文浩很爱撒娇
  他喜欢说,哥哥抱抱。
  每次说完钱易然都会无奈叹气,紧紧将他搂住
  此时,却一个字也无法說出口
  两个人的心却仿佛相隔几万个光年。
  他知道是彼此一时的冲动才会造就现在的结果。只是一次犯错理性一点,各自歸位都可以得到幸福。他无法做到钱易然却做到了。
  钱易然看着他的目光只是一个哥哥看着弟弟的。
  他觉得窘迫觉得羞恥。
  钱文浩已经不再是以往的小浩。
  他无法说出哥哥抱抱。
  因为他想要不止是哥哥的体温,而是身体不止是拥抱,洏是进入
  肮脏,并不是他的外表而是他的心。
  钱文浩睁开眼身旁多了一个枕头,一张薄被坐起来,发现床头有一张纸条:小浩锅里有稀饭,要洗澡就去我房间隔壁佳宁去妈那里了。我在公司下午回来。你自己搞定
  PS:没衣服穿我的。
  PS又PS:饭後不宜洗澡!
  PS又PS再PS:你要不听我的非要先吃再洗,绝对会肚痛!
 钱文浩忍不住笑了很快又收住嘴。
  洗澡吃早饭,用毛巾將湿润的头发擦了擦爬到客房里继续躺着。突然想起家里没人就四处溜达,最后还是跑到钱易然和魏佳宁的房间
  一张巨大的双囚床。
  床头一个透明的烟灰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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