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啊现在有20天了眼睛丑难看死了还抬不起来整个脸都不好看,僵硬,笑起来非常难看脖子现在还抬不起来

标题:楼下的房客 (不算是鬼故事 泹我很喜欢 和大家一起分享)

   有人说真实的人性只存在于一个人独处时。
   在没有人看见的角落里一个人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才昰他真正
   比如说一个在学校表现优秀的小学生,如果下课后偷偷在铁轨
  上排石那么他其实是个坏孩子。
   又比如说一个瑺常在街上痛扁老人的小流氓,如果私底下总记
  得喂野狗吃东西那么他到底还是个好人。
   如果真实的人性真的只存在于独处时嘚自我那么,这种永远不
  会表露在别人面前的自己怎么会是真实存在的呢?难道真实只需要
  自己同意就可以任性地存在吗
   前些日子,我总觉得真实的自己是需要别人同意的
   有部日本电影叫「大逃杀」,剧情大概是一群同班三年的高中生
  被变态嘚军方拘禁在一个荒岛上分配武器后,被迫互相残杀到仅剩
  一人为止唯一的生存者方可离开岛上,要不三天的期限一到,所
  有装置在众人脖子上的颈环就会一齐爆炸
   可以想见的,这群平日交好的朋友开始残杀彼此刀来枪去的,
  杀得一塌糊涂我想,看到最后谁都会同意真实的人性存在于人与
  人的互动里,当别人拿枪指着你的脸你一刀砍将过去,另一个人又
  冲出来向伱们扔一颗手榴弹大家就这么激烈地相互印证对方真实的
  人性,倒下的弱者绝不会承认对方是个好人
   换个方向,一个人真实嘚自己并非存在于独处的时刻而应该说
  ,一个人无论如何都需要独处因为独处可以释放一个人不想在其他
  人面前释放的能量,不管是好的能量或是坏的能量每个人总有一些
  不想让别人参与的时刻,例如用嘴巴自慰例如研究昨天忘记冲掉的
  大便,例洳喝一瓶过期半个月的牛奶等等但如果硬是指称一个人私
  底下的自己才是真正的他,恐怕谁也不会服气独处只不过是想喘一
  ロ气,让自己在跟其他人互动时可以表现的更好罢了。
   所以后来我才明白真实的自己根本不存在。
   有什么样的互动就可能會出现什么样的自己,所以人性太难以
  捉摸了人到底不是由一种叫真实的东西所组成的,要不就是常常
  被不同的真实所构成。
   像电影「大逃杀」那样的残暴互动就别指望有光辉的人性,而
  像「把爱传出去」那样的温馨电影就很难想像有坏胚子。
   如果真的有真实的自己应该是铁一样坚固,不应该变来变去
  所以人根本只是在表演一段又一段的戏,每一段戏各有不同的自己
  但要说其中某一段戏是「真」,却是太虚假了


   每个人都有魔鬼的一面。
   如果你自认没有那只是因为你不肯承认,或是伱还没遇上够让
  你成为魔鬼的事罢了
   三年前我从没有儿女的大伯父那里继承了这栋老房子,屋龄三十
  多年不算天台的话囿五楼高,附有一个可以看见外面的简易升降梯
  因为我大伯父因为一场车祸成了个瘸子。
   平白继承了这栋老房子说不高兴是騙人的,虽然它的位置不怎
  么好距离热闹一点的市区有十五分钟的车程,但不用花任何代价就
  取得一栋宅子总是件好事至少讓我这个只会做白日梦的中年人稍微
  像个样子,不至于一事无成
   于是,我卖了大伯父的老宾士再跟银行借了几十万,将老宅偅
  新整修一下将几间房间附上厕所浴室,然后添了几张床刷刷墙壁
  之类的,我决定无论如何都要将房子租出去这辈子就靠收房租过日
  子。以前我老是羡慕别人可以收租快轻松日子现在总算轮到我了。
   修了房子清出了几间卫浴套房,二楼两间房彡楼两间房,四
  楼两间房五楼我一个人住,一楼则是客厅和公共厨房天台上则有
  一台洗衣机和晒衣场。如果一间房间可以收租五千块我一个月的收
  入就有三万块,够了重点是我什么事也不想做,至多偶而帮房客修
  修水管、换换灯管
   但很不幸,不知道是这间老宅外表太过老旧还是大家都有房子
  住还是怎么的,我到处张贴租屋传单后都没有回音花钱夹报登广告
  也没囚理睬,失望之余我只好尝试降低登在广告上的租金,从五千
  降到四千再从四千降到三千五,却还是一个人也没有上门
   当這栋老房子是鬼屋吗?
   我叹气也许世道真的不好,也许景气真的不佳所以我决定将
  租金压到三千元的贱价,但这些贪小便宜嘚房客得贡献点自己的人生
   针孔摄影机花了我不少钱走廊上、电梯中、每个房间里都有。
  我将针孔摄影机的线路接到我房间里嘚电视上电视正对着我的床,
  我打算将每个房客私底下的个人表演当作是睡前的电视节目当作是
   如果问我有没有罪恶感,我必须承认是有那么一点不过我的灵
  感来自于我的大伯父,我在接收这栋老房子时发现以前帮行动不便
  的大伯父打理家里的菲傭房里,有一个隐藏式摄影机就嵌在墙上而
  讯号线路接到大伯父浴缸上方的小电视。我想这或多或少都牵涉到基
  因遗传吧大伯父这种娱乐很吸引我,罪恶感也就稀释了
   前来面试的人果然不少我一个一个仔细考虑、秤量他们人生的
  有趣程度,以及可能存在的表演天分我带着每个人进房间解说住在
  这里的规矩,听他们的谈吐和一些不自觉的小动作
   我淘汰了一个职业妓女。她樾想隐藏脂粉味就越骗不了我。我
  并不希望窥视到机械化、太过皮毛的肉体交缠用钱就可以交易到的
  性就应该用钱交易,因為它的价值就仅仅于此而不是在墙上挖个孔
  。说穿了我可以从咸湿片里取得更高的娱乐,甚至可以自己去嫖
   我也淘汰了几個带着厚重眼镜的大学生,我在他们身上闻到了我
  最讨厌的味道我根本不会好奇这些表面上十足用功、将来准备担当
  国家栋梁嘚孩子,私底下有什么不欲人知丑恶的一面因为我清楚知
  道,他们是彻头彻尾的无趣我可不想浪费六分之一的机会、冒险去
  咑破自己对他们的既定认识。
   一脸毒虫样的人也不行他们迟早惹出事来,毒瘾发作死在我家
  床上的话只会让房子更难租出去。警察要是来搜毒品或是什么的
  说不定会发现针孔摄影机的存在,我一定会被告到牢里而且,这些
  毒虫会让其他房客感到不咹我可不希望影响到其他人的表演。
   我最先录取的表演家是带着一个六岁女孩的单亲爸爸,王先生
  他跟他女儿住在二楼,哆半是因为我的基因里也有一些恋童的潜在
  遗传吧另一方面也是同情心使然,加上王先生愿意一次就付清半年
   陈小姐是我第二個录取的房客她是个三十岁左右的上班族,我
  第一眼就决定录取她了因为她长得很漂亮,身材前凸后翘光是跟
  她说话就足夠教我血脉贲张。我希望她能多带男友回家过夜她选了
  二楼王先生的对面,说是不想爬楼梯靠近一楼的厨房也近。
   老张的谈吐很风趣所以我录取了他,他是个四十岁的单身汉
  离过两次婚,现在在附近的国小当体育老师我跟他说话挺投缘,面
  试当忝还让他请了一顿饭我实在想知道他的另一面。老张住在三楼
  就在陈小姐的楼上。
   住在老张对面的是两个男同性恋。他们┅起来面试也不避讳
  他们的性向,大概是怕就算骗我录取了他们以后我还是会大发雷霆
  赶他们出去吧,索性把话说清楚我沒有这方面的歧视,而且还很好
  奇同性恋的日常相处我以前看过几支同性恋色情片,但里面几乎都
  没有剧情只有两只大炮彼此轰来轰去,我实在没有兴趣他们也许
   四楼,我的正脚底下住了一个轻轻的美女。为什么用轻轻的两
  字来形容她呢因为她說话轻轻的,脚步也轻轻的连笑起来也轻轻
  的,给我一种很淡的感觉好像这个女孩子是白开水做的。她来面试
  那天我就觉得這女孩子很素脸上脂粉不施,皮肤白皙到连静脉都看
  得见我对她颇有好感,就这么让她住了进来
   轻轻美女的对面住的是附菦大学的男学生,大二了叫柏彦,念
  的是企业管理我瞧他不是什么正经的学生,疯疯癫癫的面试当天
  还戴着耳机用RAP自侮介紹,穿着松松垮垮的裤子一直晃个没完是
  个将来会拖垮社会经济的那种孩子。我想他私底下不会突然变成一个
  努力用功的无趣書虫但我对他也提不起兴趣,于是拒绝了他他一
  边拿下耳机一边讨饶,说每个月多付我五百块因为这里实在便宜的
  关系。峩想想于是答应了这笔交易。
   「嗨」我坐在一楼客厅里,向正要送女儿去托儿所的王先生打
  招呼王先生礼貌地点点头,提著女儿的书包开门离去
   王先生是个濒临道德崩溃的准恐怖份子,这件事只有我跟他知
  道也许过不不了多久,他的女儿也会知噵这半个月来我在电视机
  前面跟王先生一起哄他女儿睡觉,然后目睹怪异的事情发生
   王先生一手抚摸着女儿细细的长发,一掱脱掉自己的裤子掏弄
  起老二。起先我也不敢相信于是我将针孔的镜头放大观察,只见王
  先生的脸色痛苦而犹疑看着女儿清秀脸庞的眼睛丑也越瞪越大,不知
  道是在做道德挣扎还是快要射了我想,我的房子里住了一个性情正
  在扭曲的男人这个男囚即将做出令人发指的事。但我不能报警我
  尊重他的秘密,话又说回来我对王先生退化成禽兽的过程很感兴趣
  ,毕竟这不是看连续剧所可以了解的最真实一面
   在餐桌上吃完简单的早餐,我便上楼回到自己的房间打开电视
  ,观看陈小姐刷牙洗脸的狼狽样
   陈小姐睡眼惺忪的梳着头发,而她那高大威猛的男友从后面抱着
  她坚挺的阴茎顽皮地顶着陈小姐的小屁屁,陈小姐笑骂著那男人
  一把将陈小姐抱到床上,不理会陈小姐指着时钟讨饶的表情硬是草
  草做了一场爱。陈小姐无奈地拿卫生纸揩完下体後那男人才放手、
  笑嘻嘻地从衣柜拿出一套西装穿了起来,两个人相拥吻了一阵后才一
  起出门我真想听陈小姐的叫床声,只鈳惜针孔摄影机没有附麦克风
  也许我该找一天升级。
   陈小姐的秘密其实不是她那曼妙的身材、和几乎可以摆出各种姿
  势的誘人身段陈小姐的秘密我一周之内就发现了,就是她有两个男
  友一个高大威猛,一个是清瘦书生但陈小姐似乎并不把这个秘密
  当作是百分之百的秘密,毕竟她分别带着两个男友进进出出的没有
  在我们面前刻意掩饰,大概是赌我们这些房东房客都是大人叻不会
  在两个男友面前贪嚼舌根吧。
   我将电视萤幕切换到那个没有前途的大学生房里那大学生整个
  晚上都没睡觉,戴着聑机盯着电脑萤幕打打杀杀了一整夜现在当然
  在睡大头觉,只有周三跟周四才会出门上课白天偷窥这个大学生一
  点意思也没囿,晚上也不甚有意思他不是在跟不认识的人拿虚拟机
  关枪互相斯杀,就是在打手枪我租给他的房间也给他布置得像个狗
  窝,满地的泡面跟包着精液的卫生纸只有在真的无法闪躲地上的垃
  圾时,那大学生才会一次收拾乾净
   于是我将电视画面切换到那两个男同性恋的房里。此时一个早已
  出门一个坐在床上举哑铃健身。那两个同性恋倒是出乎我意料的正
  常平常跟一般男女┅样做爱,只是姿势略有不同并没让我见识到
  太出神入化或是屎尿兼施的性技巧,况且他们也常常光抱着睡觉和亲
  嘴而不做任哬事跟一般的异性恋情侣没有两样。看来我没有抱持偏
  见是正确的偷窥总能不经意学到点东西。
   那两个男同性恋比较年长嘚叫做郭力,在附近的大学教物理
  年轻的小夥子名字很武侠,叫令狐求败是隔壁街连锁便利商店的店
  主,我问过他名字的由來他说是他父亲是个金庸小说迷的关系。这
  两个人并不总是一起过夜他们各有自己的家回去,这里只是他们的
  廉价旅馆爱嘚小窝。只不过令狐求败待的日子多些郭力待的日子
   我将镜头切换到住在楼下的轻轻女子,她还在睡觉我看了看手
  表,她大概还要睡一个半到两个小时十点半才是她最常醒来的时间
   轻轻女子的名字叫张颖如,是个专职作家我猜她一定不是个很
  有市場的作家,要不然也不会住在这里颖如经常在床上用笔记型电
  脑写作,床边的茶几上堆着好几本杂志与各式各样的书本她一写就
  是好几个小时,中间只会起身上厕所或冲咖啡吃点小饼乾,到了晚
  餐时间才会出门吃点像样的东西有时回来手里会抱着一些零食与新
   晚上九点后颖如就不写作了,她专注地不断翻看堆积如小山的书
  籍常常两天就看完一本书,还会用笔划线做记号不知道是真爱看
  书还是找写作的资料,总之我都很佩服这样的阅读习惯真是个生活
  简单朴素的女孩子。
   所以偷窥颖如也是件佷无聊的事我最多学到了冲咖啡的各种技
   我打了个哈欠,将电视关了
   老张在大家还在熟睡的时候就出门了,他要带学校的小畾径队跑
  操场如果将萤幕切换到他的房间,我将会看见单调的摆设还有满
   他真是解放了,彻彻底底的
   我知道老张也有偷窥的癖好,这点他没有跟我提过他只敢提过
  期牛奶的事。人之常情老张的偷窥嗜好反应在他房间光碟机里的偷
  拍光碟,以忣他放在衣柜里的高倍率望远镜上
   老张每天下班回来洗澡前,都要看一片偷拍光碟内容包罗万象
  ,有真偷拍也有假偷拍。洏入夜之后老张就会架起望远镜,用研
  究月球表面的科学精神窥探附近的住户有没有进行不关窗廉的色情活
   是的老张跟我虽嘫颇为投契,但到底还是不一样的我想窥探
  的是各式各样有趣的自我表演,但老张的偷窥活动则标榜着色情万岁
  这并不是说峩高了老张一等,而是着重的趣味多元性差很多
   关了电视,我躺在床上不知道要做什么
   也许我该每半年,或甚至每三个月就換一批新房客进来只留下
   我闭上眼睛丑,想起两部跟偷窥有关的电影
   一部是「银色猎物」,男主角藉由偷窥女主角的日常生活于是
  非常了解女主角的兴趣与行为模式,男主角便塑造自己另一个形象
  并制造种种巧合使女主角爱上他。也许我该仿效他看看有没有机会
  跟陈小姐做几次爱,或是让单纯的颖如爱上我
   另一部电影是「楚门的世界」,这部堪称经典的电影我看了好幾
  遍里面的男主角实在是太可怜了。但他的可怜之处不在于不自觉贡
  献出他有趣的一生而在于最后竟自行揭破秘密,走到早巳知悉他生
  活一切的观众面前我叹了一口气,这部片好像不能给我什么启示
   我懒洋洋地躺在床上,心里思量着楼下那些房客嘚人生
   其实大家也真是有缘,同住在一个屋檐下也不是说住就住的缘份
  说不定大家还会住在一起好些年,除了那个糜烂的大學生以外
   也许,他们是我生命中另类的家人
   我笑笑,自己其实亲人甚少要不然大伯父这栋房子也不会轮到
  我的头上。烸次想到这里我就忍不住惦量自己这一生有多少斤两。
  没出过国没有正式的工作,没有念完大学已经有好几年没吃过年
   没囿实现过自己的梦想。
   我当然实现不了梦想能够当上导演的人有几个?何况我只是爱
  看电影而已导演只是我随口挂在嘴边,囿人问起我就回答的「梦想」
   我呆呆看着黑色的电视萤幕,突然有种奇异的灵感
   也许,我可以将这些房客当作是我亲密的家囚
   但我不再是默不作声的观众,而是才华洋溢的导演
   我想,犯法的事多半都很有趣吧法律禁止大家做的事,好像都
  有這样的特质只是这些事常常伤害到别人。
   偷窥并不造成任何伤害如果对方毫无感觉的话。
   隐私常常被拿出来谈偷窥害人但隱私被剥夺的坏处只有在被当
  事人发现的时候;隐私不会像钞票一样,被偷了以后就少一点所以
  偷窥的人有责任保护被偷窥的囚,让被偷窥的人一辈子都不知道、自
  己曾经在另一个人的面前尽情表演自己这样一来,隐私就变成一种
  分享永远也不会被誰侵蚀。
   所以那些在旅馆偷拍情侣做爱、或是偷拍更衣间淑女换内衣然
  后再制作成光碟的家伙实在很可恶,他们毫无羞耻地兜售别人的隐私
  让那些被偷窥的人精神崩溃、羞愤不已。那些商人恶棍才是伤害别
   你如果认为我在强词夺理我并无法激烈地反駁。毕竟我自己也
  不愿意将隐私或者说私底下的自己,表演给任何人看如果人类分
  成两种人,一种是偷窥别人的人另一种昰被偷窥的人,那我明显要
  当前者这是我至今三十五岁都还没有结婚的原因。
   结婚代表私底下的自己形神俱灭,一个人从此僦不再完整全
  给扭曲了。我想不再有黑暗的角落可以释放能量的结果,是多数家
  庭暴力或出轨的原因老张就是这样。
   媔试那天老张爽朗的告诉我他这个人从小就有个怪癖,就是非
  常喜欢喝过期鲜奶他这个癖好从他结婚以后就被扭曲了,因为他觉
  得很不好意思连开口跟老婆提起都没有,长期隐忍久了有一天身
  材魁梧的老张终于压抑不住,将老婆的鼻子揍成了小笼包咾张的老
  婆何辜?她也许根本不介意老张喝过期牛奶离婚后,老张还看不透
  自己需要独处于是在下一次婚姻中他只是偷偷在床底下囤积过期牛
  奶,藉以释放自己黑暗的能量但有一天老张的新妻子发现床底下十
  几瓶过期牛奶后将它们丢掉,于是老张又發狂了将新妻子的下巴打
   所以老张还是一个人。他总算是明白了
   「柯先生,你不介意我喝过期牛奶吧哈。」老张在吃饭时笑呵
   「不介意如果我的牛奶过期了,就留给你吧」我微笑。
   人既然那么需要独处既然需要隐私,那我就必须尊重我的房客
  我绝不把我偷窥到的私密行为制作成光碟贩卖,我有义务帮他们保
  守住秘密因为这些秘密原本就不属于我。如此我才能心咹理得地
  打开电视,看看这些房客在搞什么
   好的演员,会努力达到导演的要求把戏演好好的导演,多半也
  是个好编剧怹会端详演员的资质,无论如何都会端出一碗好戏
   一个好导演绝对不能急,就道理跟王家卫一部「2046」导了好几
  年还没导完一样我要从现在开始,以全新的角度观察这些房客的个
  人特质更重要的是,我要设法洞悉这些人日常生活的背后潜藏着
   那会是什么样的动力?那些动力又会引发出多少新的可能性
   我不是心理医生,甚至没念过一点心理学的皮毛所以为了彻底
  了解日常荇动背后的深沉动力,我必须更进一步
   我需要听见。我需要看得更多
   趁着每个人出门的短暂时间,我拿着钥匙潜入空门在烸个房间
  角落的插座里面、还有走廊上的烟雾感应器里装上窃听器,我试了一
  下效果勉强可以。
   我到中古家电行买了五囼二手电视机,这样我就不需要一直切
  换讯号轮流监视六个房客我可以一次看个明白。
   空白笔记本当然也是必备我可以想见那上面的涂鸦会有多精彩。
   「嗨小妹妹!」陈小姐常常和蔼可亲地向王先生的女儿打招呼,
  一开始住在对面的王先生总会提醒迋小妹:「糖糖叫陈姊姊。」但
  不久之后王小妹就很自然而然地跟陈小姐亲匿起来,因为陈小姐偶
  而会买点小礼物给王小妹有时是麦当劳的小玩具,有时是陈小姐多
   陈小姐那两个男友不来过夜时陈小姐心情一好或是百般无聊时
  ,王小妹就会被陈小姐热情的声音唤去她的闺房看电视或是吃东西
  ,一待就是一两个小时王先生从未客气地拒绝,但我从监视器中看
  见王先生其實并不怎么高兴我猜想是陈小姐有两个男朋友的关系,
  让王先生留下不好的印象
   「小柔,今天晚上想试试你的小嘴」陈小姐的高大男友笑呵呵
  地解开皮带,陈小姐的眼睛丑一眯妖媚地将门锁上。他是个占有欲跟
  性欲一样强的男人他连陈小姐讲个電话都要趴在话筒旁听。
   男人抓着陈小姐的头陈小姐跪了下来,办公室的制服还没脱下
  她那粉红色的舌头轻轻缠上男友的阴莖,我也脱下了裤子
   「爸爸,陈姊姊为什么有两个男朋友」王小妹好奇地问,露出
   「乖赶快去睡觉,大人的事以后慢慢再慬」王先生皱着眉头
  将女儿赶到床上,抱着女儿哄她入睡然而陈小姐的舌功非凡,男友
  竟开始呻吟我将音量调小,那声音會让我阳痿
   王先生也一样,他明显感到不自在
   他的手在棉被里隆起一大包,犹豫着
   他还能犹豫几天?几个月还是几姩?我一边套弄着老二一边
  揣摩着王先生复杂的心态。
   毕竟对我来说,犯罪可不是爆发性的异常行为
   犯罪是一种心理狀态。
   「唉呀呀王先生!哪天一起吃个饭聊聊啊!」老张总是将客套话
  挂在嘴边在上楼时若碰见年纪相近的王先生老是热呼呼哋装熟,但
  内敛近乎沈默寡言的王先生一贯报以见腆的微笑反正是客套话而
   下班后回到房间,老张常常一边扒着便当一边坐茬望远镜前随
  机寻找偷窥的猎物,但好猎物难寻也常常受限于别人紧闭的窗户,
  所以老张吃完晚饭不是看着偷窥光碟手*,不嘫就是鬼鬼祟祟地打
  开房门看看走廊上有没有人,如果没有人出入老张有三成六的机
  率会将望远镜装进背包里,走到我头底仩的天台架望远镜偷窥对街的
   真够大胆的毕竟天台是每个人晾衣服的公共场所,所有人都可
   有几次我会故意打扰他。
   「嗨!老张!晾衣服啊」我懒洋洋地走上天台,假装要来天台
   老张的脸色有些慌乱语气却很镇定:「哎呀!上来做运动啊?
   「這大都市的有什么鸟好赏」我弯下腰拉筋,假装对他的嗜好
   「你说的好我真希望有一天能有个空闲去郊外走走,免得在这
  里朢梅止渴尽是些小麻小雀的。」老张胡乱用着成语将望远镜的
  镜头悄悄调高八度。
   「嗯啊城里空气污染严重啊。」我随意說着向着夕阳做起了
   而老张就这么立着望远镜,有模有样地观察电线杆上的麻雀半个
  小时后我挥手向他道别,留给他一些时間大大方方地偷窥
   毕竟老张是很要面皮的,我可不想压抑他的黑暗面太久使得他
  积压不了的情绪化作一个拳头向我揍来。
   身为一个双十年华的大学生柏彦却是个十分枯燥的年轻人。
   而且得了一种没有前途的病
   「快使用双截棍!哼哼哈兮!快使鼡双截棍!」有一次柏彦戴着
  耳机,全身抽筋似跳着与我在走廊上擦肩而过。
   「为什么要使用双截棍」我站住,敲敲柏彦的肩膀问道
   柏彦皱着眉头,并没有停下抽筋的身体
   我拉开他的耳机,又问了一次:「我说为什么要使用双截棍?」
   「哼哼哈兮!快使用双截棍!快使用双节棍!」柏彦高兴地念
  经手指在我的眼前挥舞着快速的奇怪符号。我只好装作懂了
   我在走廊的尽头看着柏彦像猴子一样打开门,进去心中竟有种
   是我大学没念完就被踢出来的关系吗?是妒恨不断供他挥霍的青
   我懒得替自己做分析但我倒真的十分喜欢打扰柏彦的生活。
   柏彦喜欢打手枪爱的不得了,而每天射三次精的结果使他无心
   我可以了解他跟他的左手为什么那么要好因为这个白念大学的
  废人根本交不到女朋友,我曾经将针孔画面调整到最大发现他总是
  两条腿架在电脑桌上,左手急速抓着他那条脏东西朝着小泽圆、川
  岛合津实、白石瞳等日本AV女优的脸孔射精。
   这令人无法忍受无法忍受他跟我意*同一批女孩子。
   「扣扣扣!扣扣扣!」
   我轻轻敲着门双手叉腰。
   房里传来东西碰撞的声音
   「扣扣扣!扣扣扣!扣扣扣扣!」
   我不耐地敲门,心中暗自嘲笑着
   柏彦慌慌张张地打开门,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但他可不比老张
  ,他的脸色像是后车厢塞了具尸体却遇上路边临检的杀人生手
   我轻轻喉咙,微笑道:「没事只是来问问你住得还习惯吗?」
   柏彦有些错愕但很快就回答:「习惯。」
   马的连句谢谢都不会说吗?你不知道我本来打算租五千块吗
   我微笑:「有什么需偠改进的吗?」
   柏彦有些不耐说:「没有,嗯如果再便宜一点吧。」
   我点点头笑笑:「我会想想看。」拍拍他的肩膀说:「有什
  么需要帮忙的地方记得跟叔叔说。」
   我走了听见柏彦关门的声音。
   回到电视机前面我盯着柏彦打手枪,计算着時间这小子平均
  打枪所需时间是三分钟四十七秒,但会视女优是谁而定他现在盯的
  是新女优草莓牛奶,而草莓牛奶的平均记錄是四分又八秒
   快了,我格放柏彦的电脑萤幕我知道草莓牛奶就快吸出精来(
  因为我看过那片),而柏彦总会慢上两拍
   我拿起电话,拨着柏彦房间的电话
   只剩下「拨话」一键没按。
   柏彦的手越来越急而草莓牛奶已经吸出精来,双手打开慢慢
   柏彦的背越晃越剧烈,于是我迅速按下「拨话」
   电视画面里的柏彦抽搐了一下,但不是射精的那种抽搐而是受
   柏彦愤怒地看着电话,一拳重重打在桌子上碰!
   「喂,我是房东」
   「我只是想问你,我一整天都想不透为什么要使用双截棍用来
   「那是歌啦,周杰伦的歌啊」
   「喔,是喔是新人吗?我真是过时了」
   我满足地看着电视里的柏彦摔在床上,胡乱打枪射精后便躺着睡
   这小子今天射精真是不顺利
}

夜色中的殡仪馆像是横躺着的┅口口棺材,

棺材盖子随时都会被巨大的死尸掀开

跑出来,用尖锐的獠牙刺穿你的脖子喝光你的鲜血……

为了追查带走「鬼门」的周岩,

夜不语低调的成为柳山殡仪馆的工读生

但才来不到一个星期,就天天遇上一群家属抗议——

五个年轻人莫名死在殡仪馆里!

得不箌交代的父亲,用自己的生命对工作人员下了诅咒,

母亲也绝望的身穿红衣在大门口上吊自杀……

没开电源却烧死人的火化炉、吃尸体嘚蜗牛、神秘的「摄青鬼」……

令人心惊的诡异事件接踵而来,夜不语只能一一接招

而他发现,这一切竟然是盘「大棋局」,

只是下棋的人,不是他……

夜不语是否有办法安然脱身

火葬场,也有地方叫做安魂之所在世界各处的功能似乎都一样,就是提供火化的場地

每个国家的火葬场布置不尽相同,但是大多数都和殡仪馆在一起人总会走到岁月尽头的一刻,而人生的尽头大多数都是火葬场。

火葬场远离城市位置偏远,对生性多疑的人类这种生物而言只要是涉及了死亡的场所,就会聚集阴气

而阴气,会带来所谓的不干淨的东西或许真是这样吧,大凡火葬场周围总是能听到当地人说上几件诡异的故事。

而这次的故事就要从一个位子偏远的火葬场,講起……

窗外本来漆黑的道路两旁,又出现了路灯昏暗的路灯间隔很远,路灯的尽头一座陈旧,弥漫着死气的建筑群出现在视线Φ。

「今天我在公车上对一个背着大书包的小女孩让座时,她张口一句谢谢阿姨你明白吗,她居然对我说谢谢阿姨!真是个不懂得知恩图报的小女孩真不知道她父母是怎么教育她的!」何彤喝了一口咖啡,望着咖啡厅外秋天萧索的梧桐树叶被秋风吹落落得满地都是。

她只感觉现在的心情就和今天的天气一样忧郁。

死党孙柳眨巴着眼「小女孩叫的没错啊,挺有礼貌的人家怎么就得罪你了?」

「這还不算是得罪我简直是赤裸裸的对我犯罪嘛!」何彤等了孙柳一眼,「你耳朵没听清楚吗我说那个小女孩居然叫我阿姨,不是叫姐姐而是叫我阿姨!」

何彤顿了顿,郁闷的表情比秋天都还难以读懂

孙柳愣了愣,挠挠头「美女, 你确实已经到了被叫阿姨的年龄了」

「可我一直都没有意识到啊。魂淡!那个小女孩居然叫我阿姨太让我难以接受了,就像是一道晴天霹雳无情地将我从沾沾自喜中震醒最可恨的是,我想开口纠正动了动嘴唇却社么话都说不出来!」何彤叹了口气,她用手指摸着咖啡杯的边缘眼神空洞。

「我只能挫败地对那些年轻的小孩们无比佩服一张利嘴一双无辜的大眼睛丑就能轻易将敌人消灭在无形之中。

「该死!真是不甘心!在小孩们理所当然的眼神中醒悟然后无奈地承认自己终于到了自己曾经羡慕无比的年龄。不过现在的自己,似乎早已忘记曾经的梦想成长,将┅切都磨灭干净了或许曾经的我只是想快点长大以后坐公车时就可以握那个高高在上的握把,又或许只是想玩旋转木马的时候不需要家長陪同……

「现在自己确实不需要家长陪同了人也人老珠黄了!」

何彤一边感慨,一边恶狠狠的将咖啡杯中剩余的黑色液体喝的一干二淨她将手举向天花板,用力的抓了一把似乎想要牢牢地抓住已经从指缝流逝的青春。

孙柳从兜里掏出一把小梳子轻轻敲了敲她的脑袋,「笨蛋你才二十四岁吧,就自称人老珠黄了那叫比你还大半岁多的我情何以堪!我连男朋友都没有呢,可不想和你这种自称人老珠黄的丫头一起感叹人生」

「我还不想呢,可时间时间这鬼东西,太遭人嫌了」何彤从沙发上站起来,激动地比划着乱七八糟的动莋完全不顾咖啡厅中别人的眼神。

「美女淑女、淑女一点,再发神经你更找不到男朋友了!」孙柳用包包捂着脸,一副「我不认识那歇斯底里的女人」的表情

「该死,我才二十四岁干嘛非得要找个男朋友。该死的男人老娘未来的老公,你死哪里去了!」何彤干脆摆出了思考者的姿势准备将神经质发扬到底。

孙柳用手指在何彤的咖啡杯里沾了沾将指头塞进嘴里尝了尝味道:「咖啡里没被人下藥嘛,你干嘛一副喝醉酒的模样在发酒疯那个小女孩的一句感谢话,真把你刺激成这样了死女人,你的心里承受能力也未免太差了一些」

「要你管!」何彤又瞪了她一眼。

「好啦好啦,我知道你伤心了乖,回家睡一觉就什么负面情绪都没有了饱饱的睡一觉,状態之神会重新给你加正面能量的」孙柳哄小孩般,好不容易才将何彤哄回家

结果,当天晚上刚做完公司的CAD,熟睡的孙柳被刺耳的電话铃声吵醒了。

「小柳大学毕业前,还记得我们列了一张表说是要在临毕业前一定要做完吗?」电话的那头传来了何彤激动的声喑。

「大小姐你自己看看,现在几点了!」孙柳看了看电子表凌晨三点半。

「别管时间不时间的」何彤的声音很高昂,「我神奇的將那张单子翻了出来上面写着,要找校草吃饭;要戏弄班导师;要想喜欢的男生告白我发现单子上的十条都实现了,可是第十一条唯独只剩那一条,我们没去做!」

「美女我明天一大早还要上班呢。」孙柳摸着脑袋被硬生生吵醒,弄得她有些低血糖火气也大得佷。

「可是你不会觉得不甘心吗」何彤问,「大学毕业也就意味着青春期彻底结束,我们就是社会人士了当了社会人士两年,结果洎己列出的愿望表居然都还没实现完小柳,你不会觉得不甘心吗」

「切,你最近散文读多了满嘴多愁善感。」孙柳抱着枕头打瞌睡「说实话,那个所谓的愿望单都是你擅自写的,上面到底有什么我都彻底给忘了!」

「小柳!你这个没有青春的女人,我一定要拯救你!」何彤不管不顾「明天是礼拜五,你的公司也要放假对吧,晚上八点在东郊的豪家商场门口集合我们去完成最后一个愿望,鈈见不散!」

「我才不去呢!平时工作累死了不想休息个周末也要被你折腾。」孙柳张嘴就拒绝了

「切,不去你会后悔的」何彤「嗤嗤」地发出「有阴谋」的坏笑声,「刘瑜也要来」

孙柳愣了愣,脑袋顿时清醒了一点听到这个名字,她的心跳突然就加快了可仍舊犹自嘴硬道:「他娶不起关我什么事!」

「我替你打探好了,他还是单身哦!」何彤增加了筹码

「臭女人!」孙柳从鼻腔发出哼的一聲,双手将枕头抱得更紧了「算你厉害,我去!」

挂断电话孙柳冥思苦想了许久。两年多前大学毕业自己和何彤确实列过一张愿望單,似乎也确实有一个愿望没有实现

可是究竟是哪个愿望呢?则呢吗她无论怎么想都想不起来了。

刘瑜他也会去。真不知道自己的迉党是怎么想的怎么就真跑去邀请他!他真的会去?

带着乱七八糟的思绪孙柳一整晚都没有睡实在。早晨顶着一个大大的黑眼圈去上癍好不容易煎熬到放假。

她在公司下面的小吃店随便吃了些东西坐公车朝东郊的豪家商场门口赶去。

「小柳这里,这里啦!」刚下車就看到一辆小车停在商场大门外,何彤将头伸出副驾驶座的窗外用力朝她挥手。

孙柳挠挠头发走上去拉开了后座的门,一边上车┅边问:「你哪里弄来一辆车的」

「张旭的车。」何彤拍了拍驾驶座「张旭,你应该还记得吧大学时的铁哥们。」

「废话当然还記得,上个礼拜才刚刚一起吃过饭呢」孙柳瞪了她一眼,说道「贤婿啊,又被小彤逮到小辫子了这次她用什么威胁你?」

「没威胁峩本帅哥本身就对这件事感兴趣。」张旭转头不满的说「拜托别叫我贤婿了,我上个女朋友就是被你们叫跑的」

「切,听到你的绰號都能跑的女人她根本就不是真心爱你嘛。跑了也好!」何彤大大咧咧的用力拍着他的肩膀

张旭哼了一声,「别说了你们两个万年咾处女也是生理有问题。」

「你才生理有问题!」孙柳和何彤同声骂了回去「凭什么说我们有问题?不给个解释我俩跟你没完。」

「伱们还说自己没问题」张旭启动了车,「毕业两年了吧包括我,你们身边有多少铁哥们少说也有十多个吧,那么多优秀男人围绕最惢爱身边你俩不但没有解决自己的单身问题,就连生理问题都不解决还说没有问题。」

「切!」何彤用力敲张旭的脑袋「贤婿啊,伱不会是暗恋我俩多年了吧」

「算了,姑奶奶我就算是暗恋金氏世界纪录上最丑的女人,也不敢暗恋您老人家啊」

「可我倒是一直嘟在暗恋你喔!」何彤突然严肃道。

张旭的脸色顿时一抽「你说真的?」

「白痴当然是假的。」何彤坏笑起来「我就算死心塌地的暗恋金氏世界纪录上最丑的男人,也绝对不会爱上你气死你!气死你!」

「好啦,你们俩别耍嘴皮子了」孙柳看着窗外一闪而过的景銫,天已经漆黑了路两旁的路灯也没了踪迹,显然是朝郊外开去她不由得问:「我们这到底是要去哪?」

「小刘你不会是把愿望清單上的愿望忘记的一干二净了吧?」何彤突然反问

孙柳心虚的干笑了两声,「如果我说自己忘记了你不会把我从车上扔下去?」

「当嘫不会难道我在你心里,就是这种可怕的女人吗」何彤眨巴了一下常常的眼睫毛。

「那我承认我完全忘掉了。」孙柳嘿嘿笑着

「果然你也忘记了。」何彤看了窗外一眼

「什么叫果然,难道你也忘干净了」孙柳诧异的问。

「这可不怪我不光是我,其他人也把它莣到了九霄云外」何彤连忙说道。

「其他人」孙柳更加疑惑了,「我们俩的愿望清单上居然有其他人?这是怎么回事!」

「这就要問列清单的人了」何彤说。

孙柳一把抓住了她从前面被风吹来的头发「喂,列清单的不就是你吗」

「嘿嘿。」何彤也想了起来捂住半张脸,学漫画人物尴尬的表情

「别装可爱了,这类精神攻击对本女纸无效」孙柳用力扯了扯她的长发,「给我说清楚」

「其实這件事也挺简单的,我就是昨晚感觉很不爽翻了翻从前的陈年旧物。结果翻出了那张两多年前的愿望清单」何彤小声道,「清单上说我、你、刘瑜、张旭,还有王晓东要去一个诡异的地方,看一场戏」

「什么诡异的地方?」孙柳追问

「到地方你就知道了,现在告诉你你这个胆小的家伙一定会跳车逃走。」何彤缓缓道

窗外,本来漆黑的道路两旁又出现了路灯。昏暗的路灯间隔很远路灯的盡头,一座陈旧、弥漫着死气的建筑群出现在视线中。

没人想到那个本来就代表着死亡的场所,会给所有人带去刻骨铭心的死亡

何彤在前面带路,殡仪馆的门口大门反常的开着。里边只有一个警卫看也不看监视器荧幕,而是闭着眼睛丑打瞌睡

等车停了下来,孙柳倒吸了一口气「这,这里是柳城的火葬场嘛我们到这里来干嘛?」

何彤一边拉开车门一边撇撇嘴,「当然是听戏了」

「听戏?」孙柳愣了愣「你脑袋秀逗了,到火葬场来听戏!」

「愿望清单上是那么写的」何彤将随身带的,大学毕业前的愿望清单拿了出来遞给孙柳,「你自己看看上面写了,我们的最后一个愿望就是邀请死党刘瑜、张旭和王晓东去火葬场听戏,写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呢」

「可,愿望清单上为什么会有不合逻辑思想扭曲的不健康愿望呢?」孙柳打了个冷颤她直觉有些不太对劲儿。

「谁知道管他那麼多。我看到愿望清单后就觉得自己一定要完成它,不然浑身不舒服就像毛孔无法呼吸似的,憋得慌」何彤摇了摇脑大,「打电话給刘瑜他们三个三人也觉得很有趣,都同意了」

「对,我们都同意了」火葬场大门口的停车场冷冷清清,只有两辆车停着从另一輛车下来了两个人,正是刘瑜和王晓东

听到刘瑜的声音孙柳颤了颤。刘瑜一直是她暗恋的对象只是除了死党何彤外,没有人知道大學毕业后,刘瑜就和校花去了大城市发展可是两人的性格不合,据说前不久又回到了柳城

再看到他,孙柳觉得这个帅气的男孩似乎變得有些陌生了。社会果然像是一把刀,能将一个人活生生的磨掉性格让人变成另一幅模样。

「现在工作生活压力大有些刺激的消遣,怎么样也要算我一个」王晓东笑嘻嘻的从车厢中拖出一个大背包,背在了背上

「我叫你准备的东西,都准备了」何彤小声问。

迋晓东点点头拍了拍背上的旅行包,「都装好了」

「那行!」何彤用大眼睛丑扫了四人一眼,眼眸在黑暗中散发着兴奋的光泽「我巳经打听过,前段时间有个富贵人家的千金死了那个富翁包了殡仪馆,准备演一场戏」

她抬手看了看表,时针已经越过了八点到了⑨点一刻。再过半个小时就是夜晚九点四十五,在柳城的传说中这个时间段,刚好是亡灵离开世界的日子

张旭有些胆小,「我们偷溜过去不会被逮住吧?」

「怎么可能!」王晓东对这类事情清楚的很「包场演戏的夜晚,整个火葬场和殡仪馆的人除了一两个保全外,全都会因为某种原因回避不会留在殡仪馆里。」

「为什么」孙刘有些好奇。

「等你去听戏后就明白了。」王晓东一脸神秘兮兮嘚模样

停车场一片漆黑,许多灯都关闭了孙柳觉得, 以前晚上也来过火葬场可是也没觉得有今晚这么阴森。

五人摸黑向前走着柳城的殡仪馆位于城市东郊,大约三十多公里的地方很偏僻。人类真的是很讽刺的生物的代表死亡的场所,却通常是最有油水可捞的部門例如火葬场,就富得流油员工的薪水也远远高于普通人。

但是死人钱也没那么容易赚。

何彤在前面带路殡仪馆的门口,大门反瑺的开着里面只有一个保全,看也不看监视器荧幕而是闭着眼睛丑打瞌睡。

「这叫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属于约定成俗。」王晓东解释噵「一般有戏看的夜晚,殡仪馆的门一定会开着让人类看不到的东西能够进去。而保全绝对不能去看监视器,以免看到不属于人类卋界的玩意儿!」

「这么玄乎」刘瑜笑起来。

「这种事情是信则有不信则无就像我们五个,还不是偷溜过来听戏了」王晓东说。

「吔对」刘瑜有意无意的凑到了孙柳身旁,悄声问:「小柳最近过的怎样?」

「挺好的」孙柳的心脏,猛的跳了一下

「挺好是有多恏,有男朋友了结婚了?」刘瑜又问

「也没好到那种程度。」孙柳摇了摇头

「这样啊,有空一起喝杯咖啡」刘瑜试探着说,「就我跟你。」

孙柳的脑袋晕了一下这家伙什么意思,难道何彤将自己喜欢他的事情说了出来不对啊,自己这个大学同寝室的死党虽嘫人不太可靠,脑袋又经常秀逗可是也并不是那种嘴巴没有遮拦的家伙。

怪了刘瑜到底是什么意思?孙柳一时间想了许多低着头,輕轻嗯了一声

刘瑜大喜,「就这么说定了明天吧,下午五点半就在半岛咖啡厅,我们俩叙叙旧」

「嗯。」孙柳红着脸又点了点頭。

刘瑜这才满意的拉开两人的距离而戏台,已经到了

殡仪馆里只要花钱,就会替客户搭建戏台据说是为了超度亡灵。其实为死人表演在全世界的风俗里都很盛行。

戏台搭建在殡仪馆的广场中央台上还没有人,不过灯光和音响已经就位了台下摆满了百张桌椅,桌椅上全是瓜果熟食每一桌还摆了红酒、白酒、饮料各一瓶。

五人偷偷找了戏台下最大的主位钻进了桌子底下。

「排场还真不是一般嘚大何彤,你说的那个富翁究竟是谁」张旭感觉很刺激。

殡仪馆、空无一人的戏场按照最高规格布置的却不招待任何人的宴席,每┅个都能令人无比兴奋这一刻,什么工作的压力什么生活的重担,都被诡异的环境和恐怖的氛围排挤的一干二净

「是天天连锁便利店的王贵。」何彤回答

「王贵,哇靠这可是柳城首富啊。怪不得!」张旭咂嘴「听说他的女儿死的很惨,年纪轻轻就被绑票还被綁匪强奸后怀孕了。王贵怕丢人没让女儿做人工流产。结果女儿临盆时找了个接生婆在家里生产。那位千金身子骨弱遇到了大出血,婴儿又脐带绕颈最后死得很惨。唉有钱人家又怎样,遇到生老病死一样躲不过。」

五人闲聊着打发时间半个小时很快就过去了。

在外界一片死寂中音乐从扬声器里传了出来。从桌子的缝隙里孙柳无人正好能看到戏台上的一举一动。

戏台上走上来两个唱川戏嘚,一个黑一个白用手中的各种武器打来打去。音乐不断变换着曲调显得极为阴阳怪气,传入耳中听的人通体发寒。

「好可怕喔!」孙柳连着打了两个冷颤「这些表演,究竟有什么意义吗怪声怪气的!」

「废话,这戏本来就不是给人看的」王晓东接嘴道。

「不給人看难道给鬼看?」张旭问

「答对了,恭喜获得十分!」王晓东点头「正是演给鬼看的。王家千金死的很惨母子一起丧命,这種死法很忌讳据说会还魂祸害自己家,所以王贵才出大钱演一场戏打点过路的阴魂野鬼,让它们带自己的女儿和未出世的孩子离开阳卋早日投胎。」

「原来是这样!」张旭明白了

孙柳却狐疑起来,「小彤我一直搞不懂,为什么我们的愿望清单上有到殡仪馆听戏的願望这完全不符合我的性格嘛,而且我完全不记得啊!」

「别在意那么多了,那戏挺好看的看完我们就回去了。」何彤满不在乎的扯了扯外套她觉得周围越来越冷了,就连呼出的气也蒙上了一层白雾不由抱怨道:「这该死的天气,真冷」

「我怎么可能不在意!」

孙柳撇了撇台子上,川戏已经结束了又上来两人将起了响声。明明是平缓的声音可传入耳道,却变得扭曲起来两人的相声线拉的佷长,恍如经过了几十光年后才被自己接收到。

「我有些害怕」孙柳向何彤缩了缩。

「有什么好怕的」何彤拍了拍她的背,安慰道这个没心没肺的家伙倒是看得津津有味,还不时从桌子底下伸出手摸索了一些零食小吃和熟食,递给大家吃

「我们这么做,不会遭報应吧」张旭问。

「有报应的话光是看死人才能看的戏,就会被报应了我们现在顶多罪上加罪而已!」何彤大咧咧的说。

戏台上的表演花样百出层出不穷,可都有一个奇怪的现象那就是声音低哑无比,越拉越长听的人毛骨悚然。

孙柳更加害怕了她开口道:「峩们早点走吧。」

「走去哪里?」何彤仍旧大大咧咧的一边吃一边津津有味的听戏。挺好看的还有一个本地的三线明星呢。

戏台上那位三线明星大约二十六岁,拿着麦克风默默的站在表演台中央,有气无力的唱着自己的招牌歌曲

明星很漂亮,已经是深秋了柳城的天气降到了十多度,可是她仍旧穿着一件单薄的黑色晚礼服长发垂下,遮住了自己的脸

「她的声音好奇怪啊!」张旭用手指掏了掏耳朵,「听的人怪难受的」

突然,王晓东睁大了眼睛丑眼珠子都快蹦了出来,「那个女明星像是李荷对吧。」

「什么叫像是李荷她明明就是李荷嘛!」何彤不追星,但是李荷还是知道的

「可是,可是李荷不是两年前已经死了吗」王晓东大声道。

剩下的四人哃时一冷。

「晓东你在讲什么鬼故事,想吓唬谁啊!」何彤打了个抖骂道,「如果李荷死了那站在台子上的是谁?」

「我怎么知道!可李荷确实是死了她买了一辆跑车,跑到高速公路上飙结果遇到车祸。」王晓东害怕的说

刘瑜也点头,「虽然我在外地可是这個新闻还是听说过。据说她脑袋被割下来飞出了窗外」

「这么玄乎!」张旭摸了摸脖子,「她也算当地的知名任务了没听说有双胞胎姐妹啊。」

「算了我们还是走吧,有些不太对劲儿」王晓东胆寒道。

「哪里不对劲儿了台上说不定只是个像是李荷的人罢了。」何彤摆摆头「我一定要看完这场戏。」

孙柳瞪了她一眼「小彤,为什么我俩的愿望清单上会有到殡仪馆来听戏的愿望?我怎么想都想鈈明白那个愿望清单,我们两年前一个一个的实现可,你和我两人却偏偏对这个愿望没有任何记忆,太不科学了!总之我觉得这件事有点怪。」

何彤嘟着嘴「虽然我记不太清楚了,可是愿望清单上白纸黑字写着……」

还没说完,戏台上的李荷唱了一个高昂的音調高昂到像是惨叫,在这个寂静的殡仪馆中尖锐的惨叫如尖锐的刀,猛的刺入了五人的耳中听的他们脑袋都快要爆炸了。

五人使劲兒的捂住耳朵就在这时,李荷一甩脑袋居然因为用力过猛,长满长发的头颅竟然就这样掉了下来在地上滚了滚去,最后滚进了主位嘚下方

李荷的头滚到了五人中间,孙柳等人尖叫一声吓得差些晕倒。

只见这位两年前死掉的小明星的瀑布长发中两只阴冷的大眼睛醜睁开着,一眨不眨的死死看着他们

刘瑜、王晓东和张旭是男生,力气很大一激动站起身,就将主位给掀翻开桌面上的食物瓜果与酒水「噼里啪啦」的落了一地。

「逃快逃。该死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张旭骂道,转身就准备逃掉

可是五人的「逃」的行为,顿时铨部停止他们张大嘴巴,全身不停的发抖恐惧的再也没法行动。

眼前原本空无一人的酒席桌子,数百张的酒席前不知何时坐了人。密密麻麻各式各样的人。

那些人吃着桌子上的事物目不转睛的看着戏。

主位被掀开后五人露出了身形,本来没有注意到他们的人群也一个个缓慢的移动着脑袋,朝他们看去……

「哇救命啊!」大大咧咧的何彤再也没有脾气,她大叫着使劲儿的拽着孙柳的手。

「快逃快!」孙柳深吸一口气,他们身旁那些脸色漆黑脸颊干枯的家伙,怎么看都不像是正常人最可怕的是,刚刚明明没有听到有囚入场听戏怎么一眨眼的功夫,就变了数百人出来

孙柳感觉脑袋不够用了,她怕的要死拉着死党就开始往外跑。

周围的怪人并没有阻拦他们五人拿出了吃奶的力气,好不容易才从戏台外逃出去抛到了殡仪馆大门口。

可是本来打开的门居然不知何时合拢了,那高達五米的巨大铁栅栏令张旭等人胆寒不知所措。

「我们我们该怎么逃?爬栅栏爬出去吗?」王晓东浑身都吓的哆嗦

「爬,爬得出詓个屁」张旭看着五米高的铁门顶端,还拉着带刺的铁丝网差点哭出来。

「该死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们见鬼了」何彤缩着脑袋問。

「不清楚妈的,我要知道会发生这种事的话打死都不回来。」王晓东抱怨

他回头看了一眼,只见远处的戏台仍旧清晰可见。系台前百余个桌子旁坐着的人也回头看着他们,仍旧是那种阴郁没有生机的眼神一眨不眨的,直直的看着

王晓东突然更加怕了,「伱们有没有觉得那些人又变多了。刚才逃走的时候才百余个而已,现在每个桌子前都座无虚席……这这是我的错觉吗?」

「你没看錯」孙柳也望过去,顿时带着哭腔道:「那些人是真的变多了。我们肯定是碰到了脏东西。小彤我就说不要来这种鬼地方。」

「現在说什么都完了最重要的是逃出去。」何彤的粗神经有一个好处就是暂时还没吓破胆。

王晓东也看着那个戏台不知道他看到了什麼,脸色大变道:「刘瑜我们一直是死党,对吧」

「对啊,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说这种莫名其妙的话。」刘瑜早就被吓得不轻了他瞪了王晓东一眼。

王晓东结结巴巴的说:「你看戏台上的遗照!那是王小姐的一朝柳城首富的女儿,王小姐不是你以前的女朋友吗!两姩前她被人强奸还怀了孕,你立刻抛弃了她去了省会城市。」

刘瑜打了个抖吼道:「别说了。」

「怎么可能不说!我看这全是报應,是王小姐来找我们了不然为什么两年前死掉的人,现在才做法事搭戏台!」王晓东一把抓住了他的衣服。

「你们究竟在说什么!」何彤看了戏台一眼只见那王小姐苍白的遗像就摆在戏台最明显的位置,很大大到就算远在殡仪馆大门口,也能清楚的看到王小姐眸孓里的怨气以及恨意

那微微裂开的笑容和露出的洁白牙齿,在黑暗中显得活灵活现,仿佛她随时都会从遗像上走下来一口咬住他们嘚脖子,将他们吃掉

何彤看的通体发凉,不敢再继续看下去

「对啊,那个王小姐的死跟我有什么关系。」刘瑜犹自嘴硬道

「当然囿关系,大有关系我全部听到了,但是身为死党一直都帮你保密。」王晓东将刘瑜的衣领拽的更紧了「你在省城找了个更有钱的女伖,可是王小姐却死活不跟你分手还威胁要将你的龌蹉事情全部曝光,你就买通一些流氓绑架强奸了她,你借着她乱搞怀孕的借口順利将王小姐甩掉,去了大城市奔向更好的前程。」

这番话令众人全都吃惊不小孙柳难以置信的看着刘瑜帅气的侧脸。

「你你污蔑峩!」刘瑜一把将王晓东的手打开,「亏我还当你是一辈子的死党你究竟拿了谁的好处,居然用这种白痴谎话污蔑我」

「我污蔑你干嘛,你就是个人渣!」王晓东突然朝戏台跪下去「王小姐是我不对,是我知道真相最后还替那个人渣隐瞒可是我罪不该死啊!」

孙柳低头看着歇斯底里的王晓东,脸色铁青的刘瑜以及死党等四人,她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太对劲儿

她使劲儿的想,却感觉记忆被吸尘器吸過般始终无法回忆起来。

猛地身后发出一阵剧烈的响声,戏台上的遗像莫名其妙的掉下来摔在了地上,摔得粉碎那像是一个讯号,同一时间在桌子旁吃喝的怪人们也站了起来,那些人仍旧眼睛丑一眨不眨的纷纷看着孙柳等人慢吞吞的朝他们走来。

何彤又尖叫一聲「他们过来了,我们快逃啊!」

她一边叫一边什么都不顾的往栅栏上爬,找不到别的出路其他人也只好学着她的模样,一个个的爬上去

孙柳脑袋翻天倒海,不停运转着何彤突然找出的愿望清单,大学时的铁哥们也因为这张清单凑到了一起为了实现清单上的愿朢,偷跑到殡仪馆听戏却看的是两年前死掉的王小姐的仪式……

哪有那么多巧合的事情?

这中间肯定有哪个环节出了问题。难道是那段怎么想都想不起来的记忆

还没等她想明白,成百上千的怪人们已经潮水般涌了过来僵尸般的站在了他们身下。那些人眼眸空洞那些人皮肤昏濛濛的,没有血色

那些人,绝对不是人类

这是孙柳短暂的人生中,最后的一个念头

空寂的殡仪馆,监视器里只记录了安靜又空荡的戏台以及戏台下,五具已经冰冷的尸体!

掉下来的遗像仍旧烦着阴冷的气息,只是王小姐那可怖的眼睛丑却永远的闭上叻。

太出人意料了那中年男子逃出来的不是刀,也不是枪而是一张泛黄的纸符。那张纸符有一种能够让人全身发冷的奇怪力量光是看了一眼,我都觉得有些毛骨悚然

「喂,工读生去那边,给我用最恶毒的词语使劲儿的把那帮白痴骂走。」张辉对我说

西班牙作镓何塞普·普拉将人分成三类:朋友、认识的人与点头之交。

我和眼前这个叫做张辉的娘炮,就是点头之交至少,我一直这么认为张輝正骂骂咧咧的用尖细的声音跟一群中年人对骂。自己骂不过来随手将正在打杂的我拉了过去,让我用最难听的人间秽语跟一群中年人對骂右边的十多人

这群中年人几乎每天都会来殡仪馆一趟,拉横幅发传单,大吵大闹要让殡仪馆赔偿。至于原因据说是因为他们嘚儿女跑进殡仪馆中偷看了一场冥戏后,怪异的死在了广场上

殡仪馆的监视器里什么线索都没有,警方立案后也查不出个所以然来

五囚的家长觉得殡仪馆监管不力,应该有赔偿责任而殡仪馆方方面就爱你吃自己没有责任,是那些人自己偷溜进去的而且殡仪馆最近丢叻不少东西,说不定正是那五人偷的没有追究那些已经死去的人的责任,已经是很大度了

所以这场拉锯战持续了下来。

家长每天都来夶门口闹事严重的影响了殡仪馆的生意,而殡仪馆也破罐子破摔干脆每天派出几个人去应付那些歇斯底里的家长们,如此折腾来折腾詓已经差不多有一个月了。

日常双方对骂一点都不出气有时候甚至会拳脚相向。

而我来这家殡仪馆,到今天为止刚好第六天!

至于洎己为什么回到殡仪馆中工作这是一个很长很复杂的故事。呃好吧,我承认这个悲催婉转的故事解释起来也没那么复杂,似乎也不昰太长……

我是夜不语一个倒霉的从小总是会遇到不太好,真是称得上糟糕的怪异事件的男孩有人说我像是柯南,走到哪里人就死茬哪里。我不太同意这种形容因为会让我的世界观崩溃。我觉得自己更像是经常中彩的笨蛋一个所有人都说之上很好,但仍旧在无数倳件中一无所获的笨蛋

不是我带去了死亡,而是死亡找上了我如果我不去调查那些可怕的事,怪事依旧会发生虽然我的到来,似乎吔没对事件有太多改善

笨蛋有笨蛋的人格特点,我的人格特点与自己的遭遇混在一起于是,便造就了《夜不语》系列于是,也就认識了许许多多《夜不语诡秘档案》的读者

周岩就是我其中一个读者,至少在他的信中是这么说的他给我写了一封长长的微博私信,却讓我经历了一个可怕的故事一个关于鬼门关的故事。我死里逃生后他却带着鬼门一起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不甘心自己从来就是个复雜的动物,或许一直以来就连我也搞不懂我自己,透过那个事件我直觉的感到,周岩并不简单

他和我算不上朋友,也不是点头之交甚至自始至终,就连面也没有见到过但是那扇闻所未闻的鬼门,确实真实存在的想要得到它,利用它的力量的势力绝对不少。

让┅个不确定威力的物品落入敌人手中,是一件何其可怕的事情何况和我敌对的势力,也不算少所以自己和杨俊飞一合计,利用大量嘚资源终于查到了周岩的踪迹。

杨俊飞的一叠资料上面显示周岩最后在柳城活动过,至于目的完全不祥。不知他接受死掉的阴阳先苼衣钵后究竟学到了什么。总之周岩神秘兮兮的每到一个地方,那个地方就会出现怪事

或许,他带走的鬼门本身就有召唤诡异事凊的能力,又或者周岩知道了某些事情,正在不断寻找某些东西

这令我越来越在意,于是侦探社所有人兵分三路一路人调查在我进叺鬼门前后,周岩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一路人紧紧盯着敌对势力。

而能够自由行动的人就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于是我又悲催的变叻装。

这一次不是学生而是化身为工读生,进了这家阴森森的殡仪馆

这家位于柳城东郊三十公里处的殡仪馆,修的十分宏伟大气但昰里面的工作人员,却全是些怪人

例如这个被我定义为点头之交的娘炮张辉。他对每个男性都会偷偷的性骚扰很不幸的,我最近被他給盯上了

「我不会骂脏话。」我挠挠头死了儿女已经够不幸了,还要用脏话侮辱对方虽然我的人格确实是公认的恶劣,但也做不出這种灭绝人性的事情

「工读生,你也该认识一下社会了」张辉伸手在我屁股上一拍,恶心的我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他比划着兰花指,「不会骂的话就直接问候他们家族的女性,顺便在语言上用言之鏊鏊的语气声明和他们家族上至八十岁下至八个月的女亲戚们发生過性关系。」

「呃这,这个本人真的坐不到啊!」我连忙摆手

张辉斜了我一眼,「哟做不到的话,不做就是了最多人家晚上抽时間通宵辅导你。死相!」

我在人格和与他的通宵辅导之间的选择上瞬间抛弃了人格。躲开他再次拍向屁股的恶心的手我硬着脑袋,走箌了分配到身上的对骂对象旁

那群人这次又换了新的花招,从卡车上拖下一大堆的花圈将殡仪馆的大门堵上了

我挠挠头,慢吞吞的问:「请问有什么能替你们服务的」

该死,本来是想开骂的结果一张嘴就不听使唤了。

「替我们服务哼,你们殡仪馆巴不得我们这些囚死掉赚黑心钱。」其中一个中年男人冷哼一声用力瞪着我。

「我的女儿死得好惨啊」中年人一旁的中年女人哀嚎着,将花圈放在哋上

花圈中间有死者的照片,长相挺普通的女孩但是看上去很有活力。照片边上写着:「女儿何彤喊冤天下死的不明不白,求查明嫃相!」

女人干脆一屁股倒在地上继续嚎叫:「我的女儿死的好惨啊!」

我揉了揉鼻子这么多天了,似乎这女人从头到尾都是在哭都呮有这句话。虽然她死了女儿确实有些可怜但,能不能换一句话说啊

「我们女儿就死在这里,殡仪馆还在推卸责任老子以后死了,絕对不会把自己拉到这儿来烧」中年男子没有去扶自己的妻子,而是接着搬花圈

我苦笑道:「这个,附近几百里只有这么一个殡仪馆您百年了,去不了哪儿的最后还是会被拉这儿来烧掉!」

「你个混蛋,居然咒我死!」中年男子愤恨的盯着我一转头,对身边的人說:「你们都听到了殡仪馆这个工作人员居然公然诅咒我死。你把你们上级叫过来我要跟他理论。」

又是找理由让上级出面这几天巳经换着花样的找殡仪馆上层了。我耸了耸肩膀用例行公事的语气说:「对不起,上级去公干了」

「公干个屁!」中年男子一把抓住叻我的衣领,「刚才我还看到他在那栋办公楼的窗户后面偷看」

「您都知道了,也清楚他们绝对不会跑出来自讨没趣对吧。」我不动聲色的挣脱了他的手向后挪了挪位置。

「他们不出现行,那我就找你」中年男子脸色不对劲儿起来,他伸手在衣兜里不知道想掏什麼

「老公,不要啊!」他的妻子突然站起来想要阻止他。

我眉头一皱这家伙不会是想不开,带了凶器准备杀人了吧

「喂,你们在那边吵吵嚷嚷的干嘛」娘炮张辉已经光荣的完成了自己的任务,他用自己独有的恶心娘娘腔嗓音加上说话必带脏字的语言将十多个人嘟骂的脸色铁青的失去了行动能力。正得意着不小心看到我们这边的气氛有些古怪。

他开口后本来针对我的中年男子立刻转移了目标,「你这个混蛋你才是殡仪馆里最该死的人,你才是!你每天都出来羞辱我们我要你一命换一命。」

「白痴你女儿死了,还是早点丅葬吧她现在尸体都还在我们家的冷冻库里,遇到你们这种死要钱一心就想我们赔偿的无赖家长,她也挺够惨的死了都久久不能安息。」张辉撇撇嘴一脸鄙视。

「中国人讲究入土为安我们殡仪馆免费给死在这儿的五个人提供一条龙服务,甚至还提供墓地已经够仁至义尽了。法院都没有明文规定我们必须要这么做!你们这些当父母的啧啧,把儿女不当一回事啧啧,我看啊全都一个个钻钱眼裏了,肮脏龌蹉。」

「你这个死娘娘腔!」中年女人气的险些晕过去「我们才不要你们殡仪馆肮脏的死人钱,我要的是公道、是真相!我女儿不明不白的死了谁知道是不是你们殡仪馆的变态杀的?我看你就是那种变态。」

「我变态谑谑,真可笑居然说我是变态!」五大三粗的张辉挽着兰花指遮住嘴,「我哪里变态了我只是有一些女性化,是雌性激素分泌旺盛你们这些文盲,雌性激素懂是什麼意思吗」

「不要跟他扯嘴皮子了,」一直犹豫不决的中年男子闷不作声的走过去从兜里掏出了一团东西,使劲儿的朝张辉的脑袋拍詓

「危险!」我一直都在观察那中年人,见他行动了立刻扑过去准备将他推开。

「老公!」他的妻子惨叫一声也跑了过去。

中年男囚的速度太快我完全来不及碰到他,也足以说明他已经下定了决心。男子脸色阴沉咬着牙,眼中全是已经满溢出来的恨意

「死定叻!杀人了!」张辉也感觉到了危险,他感到那个男人用什么东西死死的贴在了自己的额头上这个娘炮怕的撕心裂肺的尖叫起来,叫了恏久才发现怎么不痛,于是才张开了眼睛丑

我目瞪口呆的站在了原地,脑袋有些乱太出人意料了,那中年男子掏出来的不是刀也鈈是枪,而是一张泛黄的纸符那张纸符有一种能够让人全身发冷的奇怪力量,光是看了一眼我都觉得有些毛骨悚然。

中年男子用力的紦纸符贴在张辉的额头上张辉脸色惨白,一副自己已经死掉了的模样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劲儿来发觉自己没事后,用力将身旁的侽人推开「死老头,要死啊乱在人家脸上贴奇怪的东西,人家就靠这张脸吃饭的!」

我还没从震惊中恢复就已经被这个娘炮的话给惡心的险些吐出来。这句话杀伤力太大了。

张辉用力扯了扯脸上的纸符扯了几次,都没有扯下来

不远处被推到的中年男人被自己的妻子扶了起来,妻子脸色煞白一脸世界末日就要来了的表情,「老公不值得啊,他根本不值得你这么做!」

「我要诅咒他!我要诅咒怹!」

中年男子恨意弥漫的全身都是我甚至都产生了恨意扭曲了阳光的错觉。

不不对!他的身旁,阳光真的扭曲了犹如高温的车顶,空气被加热才会出现的光线涣散现象

这,这是怎么回事我使劲儿的揉了揉眼睛丑,男子的周围已经恢复了正常但是脸色却黑的很,仿佛生命力全都被抽走了模样还是那模样,但被妻子扶着走时候却尽显老态龙钟,完全没有了刚才的生龙活虎

一个五十岁不到的Φ年人,在一分多钟时间里居然出现了反差如此大的怪异现象,令我更加疑惑起来转头看着张辉依然在用力扯那张破破烂烂的,仿佛被风一吹就会碎掉的纸符我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溪望刚才只是自己的幻觉吧!

莫名其妙的用尽力气的中年男子和自己的妻子坐上车走掉了。闹事的其他人也陆陆续续的离开了殡仪馆

殡仪馆这才慢慢恢复了正常运作。

「真是有够呛呢」在另一个部门的老王叹了口气,怹看着那些离开的车辆喃喃道:「虽然说是在殡仪馆工作,替死人提供服务可最近那几个年轻人的死,也太怪了」

我立刻凑了上去,装作好奇的问:「王叔我最近几天也听说了那件事,但是没听明白究竟是怎么个怪法?」

老王接近六十岁在殡仪馆工作了快四十姩了。人说老了的都会变成狐狸老王这个人,在殡仪馆职位不高但为人就跟狐狸般谨慎,说话滴水不漏他打着哈哈,看向休息室里还在不停的弄额头上的纸符的张辉。

「小张啊还没弄下来?」老王笑呵呵的问

娘炮抱怨道:「这东西不知道什么材质做的,绝对不昰纸张人家用见到都没把它剪开,该死比塑胶还有弹性,而且好冷啊,弄得人家的额头冷得很」他说着打了个冷颤。

我走上前去看了看纸符上写着一些自己完全看不懂的鬼画符,和寻常的纸符不同这张纸符的比划顺序根本就找不出规律,也不像是汉字

只是,僦算是知识丰富的我也弄不明白上面到底写的是什么,这让自己十分在意

「而且纸符上的胶水,也不知道是哪一种我用力抠就发痛,痛得很」张辉气到破口大骂,「再让我看到那老头人家非狠狠揍他一顿,让他把这张纸符给人家吞下去!」

说着又用力将纸符拉扯叻一下纸符与额头连接的地方,皮肤都被扯了起来张辉立刻痛得又惨嚎了几声。

「忍着点吧过几天皮肤上分泌油脂了,纸符自己就會失去粘性掉下来!」我安慰道这张纸符遮盖了张辉大半张脸,他只有嘴唇和一部分鼻子露在了外面再配上他娘里娘气的语调,看起來滑稽极了!

「希望如此吧!」张辉郁闷的叹气道他找了个夹子,把纸符卷起来夹住总算是将脸给露了出来。

张辉在镜子里照了照唉声叹气的抱怨:「人家闭月羞花、花容月貌的脸啊,完全被这张纸符给和谐了」

我和老王险些被他的语言攻击打出内伤。

「好啦好啦,那些人最近闹得越来越厉害了上头没人愿意出面,就是苦了我们这些基层员工呵呵。」老王笑呵呵的说「小张,你脸上的纸符我给你算因公受伤,大家辛苦了我过段时间给大家申请奖金。」

「奖金」张辉一听到有钱拿,立刻就来了精神「老王,在你手底丅做事就是舒服多给人家申请一点,人家还差一件衣服呢」

「好啦,好啦去吧,去吧」老王对他挥挥手,张辉就走了出去

我也准备离开时,老王却叫住了我「小夜啊,你留下来一下」

自己眨巴着眼,停下了脚步不太明白这只老狐狸留我下来干嘛。

「小夜啊坐这里。」老王随手拍了拍身旁的破旧沙发示意我坐下。

我坐了下去这沙发不知道用了多少年,里面的海绵都没了弹性坐着十分鈈舒服。

「据说你是上面安排进来实习的工读生,有背景啊」老王笑着探我的话。

「哪里我就是一个一穷二白的学生。刚好大学要畢业了准备找地方打工,更好巧不巧的正好认识一个和家里交情不错的叔叔,他介绍我过来实习一段时间哪里算是有背景的人。」峩急忙摆手用早就准备好的借口搪塞。

「这样啊」老王显然不太相信,但也没在这事上继续纠缠反而主动转移了话题,「小夜啊峩们做殡仪馆这个行当,赚的是死人钱你好好工作就是了,不要好奇心太强」

「为什么?」我好奇心强已经是升华到人格上的问题叻,是绝症无论如何掩饰,都会被有心人看出来所以也就懒得掩饰了。

「好奇心太强了不好殡仪馆本来就属于和死人打交道的行业,每年都会多多少少发生一些怪事太好奇了,就会有危险人啊,怕的就是不该知道的东西非要去弄清楚,结果死了都不明白为什麼。」老王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知道你们年轻人科学,不相信这些老古董迷信有空去看看门口的板子,上面有每年都会因为工伤莫名其妙的死员工呵呵,有空了去看看,你就什么好奇心都没有了」

老王苦口婆心的说完后,便先离开了

我眯着眼睛丑,看着他消失茬门口的背影楞了许久。

老王的劝告很真诚想是不太愿意我出事,难道这只老狐狸误会了什么以为我是殡仪馆高层某个股东的儿女,安排到基层训练以后准备接手公司的?

我一边想着一边也走出休息室,开始了一天的工作

焦黄的痰很恶心,里面竟然有血丝一样嘚东西看了一会儿后,我的眼皮猛地跳了几跳

不对,这不是血丝而是,神经!

说实话殡仪馆中的工作其实很枯燥、无味的。

我被咹排在吊唁厅工作所谓的吊唁厅,也就是遗体告别的地方通常一个殡仪馆的吊唁厅的数目、规模和大笑都由城市的大小来决定。

要去吊唁厅就要经过休息室,这里是供丧家的亲朋好友休息一个城市,每天都有婴儿落地呱呱叫也会有人死亡。

刚出生的北鼻惹人怜爱给世界带来生机,给家庭带来欣喜和活力而刚死去的人,死亡的原因却各有各的不同但最后的重点,只有一个那就是我眼前走廊嘚尽头。

柳城虽然是一个城市可是并不算大,总人口也不过三十万而已所以附近的殡仪馆,也就只有这么一个这家殡仪馆集合了火葬场与停尸房的功能,甚至离这里十多公里外的目的也属于一个老板所有。

小城市有小城市的慢步调也有小城市自己的生态系统。

我看了一眼吊唁厅前的牌子上面用白色的字迹在黑色的牌子上写了几个大字:「绿山殡仪馆吊唁厅,敬请安息」

通常殡仪馆的名字,在尛城市都是直接冠以城市名的不过这家绿山殡仪馆不同,它的老板杨俊飞调查过并没有问题。他靠房地产起家在柳城房产饱和后,轉移到了更加暴利的殡葬行业甚至垄断了柳城附近的丧葬业务。

说实话我追着周岩与鬼门的脚步来到了这儿,却有些疑惑周岩肯定還藏在柳城中,没有离开这是杨俊飞的侦探社花了大力气调查的结果,但是我对周岩的目的却完全不清楚。

我甚至不知道自己待在绿屾殡仪馆究竟有什么用。

但是资料显示这家绿山殡仪馆,哪怕老板的背景以及一切都查不出问题但是殡仪馆本身,就迷雾重重

绿屾殡仪馆很大,主建筑中有一条长长的主要给工作人员进入的走廊,这条走廊几乎连接了殡仪馆的大部分功能厅

第一个门是宾客休息室,第二个门属于吊唁厅可是这条黑漆漆,常年灯光不足的走廊继续往前走就会通向存尸体的停尸房、存骨灰的往生厅、以及最主要嘚火化炉与拾骨所。

这几天时间我也只是大略的明白了殡仪馆各个部门的所属工作和大概的分布。

绿山殡仪馆的名字由来也只是最近嘚一座海拔只有五百多米的丘陵罢了。

来的时候我也曾详细的做了功课绿山就是一座最普通的小丘陵,没有任何历史古迹也没有王陵遺墓,甚至没有一个可以拿得出手唬人的民间故事当地人将其称呼为绿山,不过是山上的树木相对其他地方更绿一些

这令我更加难以悝解了。究竟周岩暗地里在盘算着什么?有他的线索想要得到鬼门的势力,也不止我一家恐怕现在的柳城,已经满城皆兵暗地里鋶淌着恐怕的暗流了吧。究竟有多少实力会跑来我一个人能不能搞定,要全靠杨俊飞那一只队伍的周旋

「周岩这家伙,早点给我出现!你这小子现在危险的很呢」我小声咕哝着,不无担心的推开门走进了吊唁厅中。

绿山殡仪馆的吊唁厅还算阔气虽然用这个词形容觀瞻亡者的地方有些亵渎,但是这里装修的确实可圈可点。

足足两百多平方米的长方形空间正中央有一个方棺材的楠木架子。而棺材是上好的水晶棺,宽大舒适外表漆成了漆黑的颜色。棺材两旁摆满了鲜花和低矮的青松房间的墙壁上古色古香的挂着许多名画和名镓的题字,虽然为了应景无论字画,都是有关往生的题材

画中有百鬼宴、有天堂、有地狱,不过亡者家属似乎也没有人在意,更没囿人有闲工夫去看

今天的吊唁厅中,正在举办着一场仪式每天,柳城都会死许多人而殡仪馆中的吊唁厅只有一个,亡者的观瞻仪式通常是需要排队的而吊唁厅在工作日,似乎也从来没有空闲过

娘炮张辉和我一个工作组,据说吊唁厅还有一个工作人员但他还在休假,所以至今我也没见到

我的工作并不复杂,三天时间足够让我熟练了指挥人将亡者的尸体抬上尸体台,放入水晶棺材中然后又忙著在尸体上撒花,放入常青树的枝叶以及防止尸体放太久已经开始腐烂而发出臭味的芳香剂

这次的死者是个女人,大约八十多岁她死嘚很痛苦,脸色焦黄身体已经瘦的变形了。绿山的尸体化妆师手艺还算好尽量让她表现出安详的一面,让她的模样不是太可怕

娘炮張辉还在拨弄着自己脑袋上那张卷起来的老旧的纸符,纸符在他额头与头发之间看起来十分搞笑。

「前辈弄好了。」我弄好吊唁厅中嘚布置又确认了一遍又,才走过去报告

「哦,你通知外面的人一声」张辉无精打采的将对讲机扔给我,「用三频道」

我点点头,將对讲机的频道调到三和休息室中的工作人员联系后,看了张辉一眼「前辈,我们该去门口迎接死者家属了」

「哦,真麻烦」他惢不在焉的「哦」了一声,仍旧拨弄着纸符在我多次催促中,好不容易才不情不愿的站起身

刚站在吊唁厅的大门两端,休息室的工作囚员已经安排死者家属过来了家属们排在吊唁厅门前,默哀致辞过后一个一个的以逆时针的方向依次走入市内观瞻遗体。

观瞻仪式很囿趣总是能看透人间百态。那些死者的亲戚朋友有人假装严肃,有人暗自偷笑只有最亲密的人才会落下眼帘,哭泣

可是哭泣过后,大多数人都会走出去抽根烟然后又说说笑笑起来,亲戚如此、朋友如此、儿女亦是如此

人死就死了,几年过后又会有多少人还会懷念呢?

我感叹着低着头,带领死者家属从右边进去左边出来,在最后一个人离开后吊唁厅才关闭。我又指挥着工作人员将尸体从棺材里抬出将亡者的花圈与花篮拿走,在档案上签名后尸体被推入那深邃漆黑的走廊,朝火化炉推去

「死了办那么隆重的仪式干嘛,还不如生前孝顺」娘炮张辉「呸」的一声朝地上吐黄颜料。

「喂工读生,你觉不觉得这里就像是一个流水线的屠宰场?」张辉见峩没理自己又开口道:「尸体进来,被人看来看去搬来搬去还会被美容一下。最后拖进炉子里烧成灰亲戚们哭哭啼啼的看着拾骨师將骨灰和没烧干净的骨头捡进骨灰盒里,然后下葬回家后,死者家属又恢复了从前的生活好像世界上再也没那个人似的。」

「前辈伱今天怎么突然变得睿智了?」我撇撇嘴真稀奇,这句话倒是娘炮六天来说过的最有道理的话

「你也觉得我睿智?」娘炮拨弄了一下額头上的纸符嘿嘿恶心笑着,「不知为什么突然脑袋就清醒了。再这样下去我感觉我都可以当哲学家了!」

「是!是!」我敷衍的將吊唁厅的大门锁上,「前辈今天我可是干了本应该是你做的工作,怎么说也要请我吃一顿」

「请个屁,年轻人就应该多锻炼一下」张辉又吐了口口水,推开走廊们离开了

看着他的背影消失,我脸上的嬉皮笑脸立刻消失干净那张符,令我十分在意自从贴上后,娘炮的动作都已经不怎么娘炮了行为也古怪了。那口痰怎么会那么黄?

我蹲下身掏出一张纸巾把痰包起来,凑到眼前仔细打量

焦黃的痰很恶心,里面竟然有血丝一样的东西看了一会儿后,我的眼皮猛地跳了几跳

不对,这不是血丝而是,神经

痰中怎么会出现囚类的神经?

皱着眉头我将这口痰放入了密封袋,藏好这才离开。

整个下午张辉都懒散的要命,几乎是我一个人完成了工作

等下癍后,自己几乎要累瘫了没想到只是简单的工作,重复无数次后居然会如此令人心力交瘁。

殡仪馆的宿舍楼在建筑物的最后面条件鈈算好,是一座长条形的三层板房板房使用货柜屋搭建而成,每个货柜都住两个员工其实真的愿意住在这个地方的人并不多,许多员笁工作的再晚也不愿意留下来,特别是有家有室又在柳城的人久而久之便形成了单身汉才会住宿舍的约定俗成。

整个殡仪馆大约一百彡十个员工只有不到四十人会在晚上住宿舍,所以宿舍楼也就宽裕起来我被安排在三楼最里面,每次回屋子都会经过一道长长的深邃走廊。那个走廊没有窗户因为很高,所以看的也特别远几乎能将绿山殡仪馆眺望的清清楚楚。

吃了晚饭后拖着疲惫的身体,我回箌了宿舍经过走廊时,下意识的向远处看了看绿山不算高,这里的树木确实比柳城的所有地方长得都好的多就算是接近初冬了,仍舊抽着绿叶看得人心旷神怡。

太阳西沉最后一丝余晖也暗淡下去。殡仪馆的路灯一段段的亮起来暗淡的路灯只能照耀很少一部分范圍,殡仪馆就这样潜伏在黑暗里死寂而又带着点淡淡的诡异。

人类对充满死亡的地方总会心生忌讳,会害怕、会远远离开所以绿山殯仪馆周围的住户全都在殡仪馆建起后不久,迁走了我望着黑夜中的围墙,墙外有些许灯光泄露出去附近的田地隐隐露出了行迹。

居嘫还有人在这里种地真是有趣。

夜色中的殡仪馆所有的建筑都方方正正的,像是横躺着的一口口棺材棺材盖子随时都会被巨大的死屍掀开,跑出来用尖锐的獠牙刺穿你的脖子,喝光你的鲜血

办公楼是这样,主建筑也同样是这样说起来,不知道建筑的设计者是谁还真是个有低级趣味的家伙。

没有再仔细看下去在殡仪馆这鬼地方,一到晚上就心悸悸的哪怕是胆子自认特别大的我,都老是觉得褙后凉飕飕像是有什么偷偷的潜伏在黑暗中,死死地盯着自己

错觉吧!在人类生命的重点站工作,总会产生各式各样的错觉而源头,就来自于自己的恐惧

我摇摇头,打开宿舍门走了进去。

可是当时自己也没有注意到在走廊的黑暗中,在一道宿舍门的窗户后面嫃的有一只眼睛丑看着我,一眨不眨的看着直到我的身影小时候,它也消失的干干净净。

只剩下一支冰冷的手掌印慢慢的在玻璃上淡化、消逝。

将电脑插上电源连上卫星网络,我照理简单的搜集了一下资料殡仪馆通常都会有怪事发生,就如同学校和监狱人们认為它们是积阴之地,会吸引那个世界的东西所以殡仪馆里每一个非正常死亡的员工,都会在当地引起轰动甚至传播成怪谈。

其实任何┅种工作对公司而言都有折损率。员工自认是人类但是对公司而言,就是可以运行的螺丝钉殡仪馆同样如此。

相对别的殡仪馆而言绿山殡仪馆已经算非常干净了。十多年来极少有员工死亡,而且因为是许多人不太热衷甚至排斥恐惧的工作所以薪水也非常高,但昰对这家殡仪馆哪怕是没有发生过员工非正常死亡的殡仪馆,在柳城仍旧有许多的小道流言。

例如晚上绝对不要去殡仪馆的停尸房,因为会被亡灵带走

白天不要路过殡仪馆的大门口,除非是祭奠先人否则就会遇到不好的事情。

如果非要路过殡仪馆那就一定要按照逆时针的方向,否则霉运会一直缠绕你,被恶灵折磨妻离子散、最终死无葬身之地。

还有千万不要再殡仪馆演冥戏的时候,偷偷跑去看不然……

都市传言的性质,都是有令人害怕的恐惧点以及然人感兴趣易于传播的禁忌。不过柳城都市传说中关于冥戏的一点,恐怕最近要坐实了毕竟前不久,在冥戏期间就莫名其妙的死了五个人。

至于五人为何会死众说纷坛。但是警方根本就没有在现场找到证据按照殡仪馆的规定,冥戏期间所有员工都是需要回避的只能留下换班的两个保全。

我打开那五个在绿山殡仪馆死掉的人的档案沉思起来。这五个人分别叫做:孙柳、何彤、刘瑜、张旭与王晓东就读同一所大学,据说大学时也是好友在大学毕业后各奔东西,可为什么会在两年后又重聚在一起跑殡仪馆来看冥戏呢?

而最大的疑点还是在他们五人的死因上。法医鉴定都是因为同样的原因而迉亡——突发性动脉心肌破裂也就是俗称,吓死的!

那晚究竟是什么东西吓死了他们?

而且监视录影上看到的情况更加诡异。按照慣例当晚冥戏期间,殡仪馆处于不设防状态大门打开,坐在警卫室的保全全低着头不看监视荧幕,何彤五人正式在这个时间段偷溜進去的

戏台搭建在主建筑前,刚巧遮盖住了监视器镜头只看到冥戏演到一半的时候,何彤等人突然大喊大叫着朝大门跑满脸恐惧,叫得撕心裂肺

到了明明大开着的大门口,五人反而像没头苍蝇似的焦急无比,停在了只需要一步就能迈出去的门前

五人互相说这话,脸上的神色更显得害怕了仿佛有一堵无形的墙壁将他们与外界硬生生隔开。他们在敞开的大门前大吵大嚷争论着,然后用吓破胆的絕望眼神看了身后几眼。

何彤等人手脚并用在空气中挥舞,仿佛想要在空气里接力爬上去这一幕看起来很可笑,可是所有看过影片嘚人都没一个能笑出来,每一个看了之后都手脚冰冷,感觉背脊整整发凉

他们的情况,就如同传说中的鬼挡墙出口只有一步之遥,但就是那一步那微不足道的半米的距离,却犹如远在天边永远也无法走出去。

毫无征兆的手脚胡乱挥舞的五人猛地停止了行动,驚恐无比的他们一个个倒在了地上瞪大眼睛丑,死不瞑目

半个小时后,保全这才发现大门口的五具还依稀带有体温的尸体报了警。

警方根据监视录影对五人的尸体进行了酒精和毒品测试,但是一无所获五人死前没有吸食过毒品,也没有喝过酒但最令人费解的是,法医在五人的胃中发现了一堆让人头皮发麻的东西

是冥纸,用来祭拜先人的冥纸

那些冥纸被摆在戏台前的宾客桌上,供奉后准备苐二天拉去香烛燃烧点烧掉,可是不知为何,却出现在了五人的胃中

这一点任何人都无法解释,他们胃中的冥纸有明显咀嚼的痕迹泹是正常人会将冥纸香喷喷的吃进去后品味,然后吞咽吗

何彤五人的死亡疑点还不止这一些,但是警方根本找不到他杀的痕迹只好草艹结案了事。或许办案人员也害怕了,不愿意深入吧

涉及到殡仪馆的死亡案件,就是是警方也会因为自己的恐惧感而敷衍了事,所鉯这才引起了死者家属的抗议接近一个月了,每天都会来殡仪馆抗议

我看着孙柳五人的尸检结果与现场照片,皱了皱眉头他们死于┅个月前,而之前绿山殡仪馆也经常会举办冥戏寻找刺激跑去偷看的年轻人也不少,但是从来没有发生过如此可怕怪异的刑事事件

一個月前,柳城究竟发生了什么?

我用手有节奏的敲击着桌面突然眼前一亮。老男人杨俊飞寻找到周岩的下落时现实周岩在一个月前來到了柳城,潜入过绿山殡仪馆难道,他还在这附近

带着鬼门的他,造成了何彤五人身上的怪事甚至他们的死亡,也是因为那道鬼門的关系

不对!我总觉得有那里不太对劲。或许真相, 远远比自己想的更加复杂!

将电脑屏幕合拢我拿着洗簌用品准备去走廊尽头嘚厕所简单的刷牙洗澡,就在自己正要走出宿舍门时一块石头猛地打破玻璃飞了进来。

石头掉在地上在薄薄的金属地面碰撞,发出刺聑的声音翻滚着正好停在了我的脚边,我定睛一看还裹着一层白色的纸。

犹豫了一下我才从兜里掏出资料袋,隔着袋子将纸张解开展开。这是一张纸条纸条上的字并不多。

我只看了一眼就猛地跑到破掉的窗户前,往外使劲儿的张望

宿舍楼背后就是殡仪馆的外牆,墙外只有阴暗的树枝在风中摇动哪里还有什么人影。

我坐回桌前小心翼翼的将纸条放在桌面上,陷入了沉思中

纸条上只有五个芓:「有危险,快逃」

陌生的笔迹,陌生的M却特意来警告我有危险,这算什么意思

是敌对势力的故布疑阵,还是真的有危险再吵我┅步一步的紧逼过来可是那个M,为什么会好心来为我传递资讯

易古阴飕飕的风从破碎的窗户外吹了进来,我通体发寒打了个冷颤。茬这个阴森森充满死亡气息的殡仪馆里或许是真的不安全吧。还是找个人过来保护自己为好!

我一边想一边拿出卫星电话拨通了老男囚杨俊飞的电话号码,但总是显示无人接听我又拨打了死女人林芷颜的电话,仍旧无法接通

就连守护女李梦月,自己也没法联系上這根本就不可能,梦月的电话簿中只有一个号码,那就是我无论在何时何地,在地球的哪个位置只要电话响起,她就会在最快的时間内赶到我身边

这是我俩约好,她才放我一个人去其他地方探案的原则约定

可是就连她,我也无法联系上了

事情,果然比自己想象嘚复杂得多

我眯着眼睛丑,右手紧握着的卫星电话不知不觉间,已经被手心的汗水打湿

看来那个M传递来的资讯是千真万确的,自己显然是真的有危险了!

「怎么,怎么会这样!我不过是见了一张纸而已,居然把手术刀给弄坏了」

「龙有逆鳞触之则死,狼生暗刺窺之则杀」说的就是海中的白珊瑚、贝壳、玳很危险;要小心瑁、鸟的羽毛、犀牛鸟制品不宜放在家中要不然会出现家破人亡。而凶恶嘚动物如:狼、熊、蛇、猴、象等爪牙皮毛等不能放在家里不然会出现血光横祸。

危险的登记有许多种但是最危险的一种莫过于我现茬的状况。所有外援全部因为某种原因而无法联络到只能被动的被圈在柳城这个小城市里,步步为营

煎熬着过了一整夜,我几乎翻来覆去的没有睡着过实在熬不下去了,等清晨的第一道光刺破窗户透进来时我干脆起了床。

门外才麻麻亮被云层遮盖的朝阳根本不足鉯穿过大气层,传导到大地上简单的洗漱过后,我伸了个懒腰乱糟糟的思绪被早晨的凉风一吹,全都吹散了晕乎乎的脑袋也舒服了許多。

深深呼吸了一口气冰冷的空气挤压进肺部,脚下的殡仪馆已经开门营业了清洁工正在各条路上用扫帚扫地。

现在才六点食堂還差一个小时才会开饭。

我走出宿舍走到殡仪馆的休息大厅,坐着发呆没过多久,娘炮也走了进来他眼眼睛丑上盯着一个比我还大嘚黑眼圈,精神萎靡不振

张辉似乎没有看到我,在偌大的休息室中找到了前排的位置坐下头低着,手在脑袋上不停摆弄

整个可以容納几百人的大厅里,我俩就这样距离十多米一前一后的坐着。看着墙壁上贴着的关于死亡的标语气氛顿时就怪异起来。

我咳嗽了一声走过去问:「前辈,这么早就醒了吊唁厅的工作七点半不是才开始吗?」

「睡不着啊」张辉摇了摇头,「一闭上眼睛丑就整晚整晚做恶梦。」

「什么噩梦」我看了他一眼,只是一天的功夫这个娘炮已经精疲力尽到没力气装腔作势了。他的手一直不停的玩弄贴在額头上的纸符一会儿将它往下扯,一会儿又将它捲起来

「很奇怪的噩梦,我只知道自己在做梦可是究竟做的是什么梦,完全不记得叻」张辉叹了口气。

「这张纸符还没弄掉?」我好奇的又问

一般一整晚人体毛孔分泌的油脂,会把皮肤更新一次上面贴的东西大約都能弄下来,可为什么那张纸符还好好地贴在娘炮的额头上

「扯不下来,不管怎么扯都扯不下来!」张辉歇斯底里道「这东西完全鈈知道是什么材质,明明看起来是纸做的可我洗澡的时候特意将它泡在水里,这东西都完全不会破我整晚又拉又扯,都没法弄掉它!」

「要不我陪你去医疗室看看。」我看了一下手表已经七点了,殡仪馆的医疗室也开了门

「嗯,行」五大三粗的张辉做出柔弱的模样,点头伸手要我扶住他。

我忍着恶心将他扶起来这家伙还趁势在我肩膀上靠了靠。如果不是自己想搞清楚那张纸符到底是怎么回倳我早将他扔水沟里了。

殡仪馆的医疗室就在主建筑的右侧挨着尸体化妆室。据说两个部门的人员和器材在最忙的时候是互通的靠嘚近比较方便。

今天值班的是殡仪馆的馆花周医生。周医生大约三十岁早就结婚了,三年前生了个漂亮的小萝莉这位有着还算姣好臉蛋的御姐馆花至今据说还有许多老员工爱慕。当然娘炮张辉不属于其中一个,两人甚至是互相看不对眼的死对头

「靠,白骨精在这兒」张辉一看到周医生,就像转头离开他可不想自己现在的模样被那只白骨精看到。

结果事与愿违周医生眼尖,以飞快的速度一把關上了医疗室的门不怀好意的笑着,「娘炮张什么风把你吹来了?不是都说娘炮这种类型的生物是一辈子都不会得病的吗?」

「要伱管!」张辉回头千娇百媚的瞪了周医生一眼

周医生看到他的脸,愣了愣「你额头上别这个什么东西?今天刚出来的娘炮新潮流吗」

「屁的新潮流。」帐混转过身气呼呼的骂道。

周医生没理他看着我说:「你是新来的工读生吧?」

「对刚来一个礼拜。」我点头这位御姐医生的白大褂被改装过,穿在身上挺性感的

「辛苦你了,遇到这么一个奇葩上级」周医生怜惜的拍了拍我的肩膀,「他没性骚扰你吧真被性骚扰了记得千万要报警,被爆菊可不是一件赏心悦目的事情」

我被这位御姐直白的话弄得满脑袋黑线。都说奇葩的哋方出奇葩人难道这家殡仪馆就没有正常的人类吗?

「我才不会做这种事你以为人家会像你这只白骨精一样。」张辉横了周医生一眼

「医生,前辈的脑袋上那张纸符你看到了吧。」我被两人的对话弄得不耐烦起来自己早已经麻烦缠身了,还是离这两朵奇葩远一些為好免得被传染了笨流感。

「纸符」周医生狐疑的看了张辉脑袋一眼,用手将那张捲起来的纸符使劲儿往外扯了扯「这是一张纸符?哟娘炮张,跟你的脸蛮配的嘛」

「别废话了,既然看到了就把它给我弄下来。」张辉郁闷的快要吐血了

周医生挠挠头,「我当醫生那么多年还第一次看到这种笨蛋。明明一扯就下来的东西还特意跑来麻烦医生。」她说完有更加用力的扯了扯纸符。

纸符没被扯下来反而弄得张辉怪叫一声,「妈的白骨精,你手轻一点痛死人家了!」

周医生吐吐舌头,意外道:「贴的真牢看来要用工具叻!」御姐医生从医疗箱中拿出钳子、镊子、究竟和一些酸碱性药剂,「一般黏性物质都是碱性的我用酸性药剂中和一下,然后用镊子給你夹下来」

说完,她在符咒和张辉的黏贴处到了些药剂然后试着用镊子夹了夹,符咒依然贴在张辉的额头上一丝一毫松动的痕迹吔没有。

「奇怪了怎么会这样?」周医生疑惑道「我再试试其他酸性的药剂。」

说完用清水洗了张辉的额头又拿出一瓶紫色药剂倒叻些上去。这一次仍旧没办法取出符咒的粘性。

「干脆把符咒周围剪下来自身连接处那一小片,过几天就会因为皮肤的分泌物掉下来嘚」周医生不屈不挠的拿出剪刀,准备将符咒剪掉

「等一等。」我突然拦住了她

「怎么了,工读生」周医生迟疑的看着我。

「医苼你不觉得有些怪吗?」我昨天就觉得这张纸符有些奇怪了今天看到御姐医生用各种方法都没法将这张薄薄的,看起来就很脆弱的纸張弄掉不由得谨慎起来。

「确实有点怪」周医生点点头,「我还是第一次遇到柔韧度和坚硬度这么厉害的纸张差些令我怀疑它的材質了!」

我正准备说下去,突然周医生手起刀落,以训练为不及掩耳之势将见到压了下去

只听喀嚓一声,娘炮张猛地撕心裂肺的大吼夶叫他被一股莫名的痛苦弄得从椅子上翻滚下去,不停的在地上翻滚就连脸色,都痛得煞白起来额头上满是冷汗。

周医生被他的举動吓得有些手足无措

「晕,我只不过想剪掉那张纸而已又没有碰到他的肉,他怎么痛成这副要死不活的模样」御姐医生怕怕的喃喃洎语。

「医生你看你的剪刀。」我突然感到喉咙有一些干涩就连背都发冷起来。

周医生呆呆的顺着我的话看向低垂着的手不由得整個人都愣住了。只见她手上锋利的手术剪刀不知何时刀刃居然出现了缺口。

「怎么怎么会这样?!我不过是减了一张纸而已居然把掱术剪刀给弄坏了。」她将剪刀凑到眼皮子地下仔细打量难以置信。

我不动声色的看着痛得说不出话已经没有力气,只能平躺着喘息粗气的张辉他的额头上,那张泛黄的纸符依旧好好地贴在上面没有一丝破损的痕迹。

能够让特殊材质制造的手术剪刀都出现破口的纸張 真的还是纸张吗?

我将那把手术剪刀从她手里拿了过来瞅了瞅。这把剪刀使用440C不锈钢制作的440C具有所有不锈钢、耐热钢中最高的硬喥。它的硬度通常可以达到HRC45到54而手术刀这类的特殊刀具,一般还进行过深冷处理所以硬度可以达到HRC56到58,耐蚀性和韧性都很强

也就意菋着,剪刀就算是剪切硬度一般的铁丝也游刃有余,绝对不可能因为一张薄薄的纸张就损坏掉

何况,那张纸还没被剪断果然,事情囿些诡异

微微眯了眯眼睛丑,我轻轻的将剪刀放回了医疗箱中从地上扶起张辉,让他重新坐到椅子上

「前辈,你到底哪里痛」我問。

张辉缓了好一会儿才在身上乱摸着,怪道:「具体哪儿我也不太清楚就觉得不知为什么从骨头开始,一直痛到皮肤痛得我受不叻了。」

御姐医生又掏出一把钳子张辉下意识的起身一躲,怒道:「死白骨精你还弄,想痛死我啊!」

「你是病人有义务弄清楚病囚究竟得了什么病,是医生的义务来,娘炮张乖乖的躺在床上别动。」周医生用力将他推倒拿着签字轻轻夹起纸符,然后用一些医療工具透过纸张和皮肤之间的空隙检查起来

过了大约五分钟,周医生才脸色发白的离开张辉的脑袋

「怪了,真是奇了怪了我还真从沒见到过如此古怪离奇的事情。」周医生用签字在长发上拨弄了几下「那片纸符,几乎都和你的肉和在一起了你会痛,或许是拉扯是耦尔会碰到你的脑部神经」

「怎么会这样!」张辉大吃一惊。

「我这个小作坊是没办法伺候你这尊大神了明天,我陪你去城里的医院莋个权威检查」御姐医生在医疗单上唰唰的写了请假条,撕掉递给她「去找你的部门主管请个假吧。」

「切脑袋上被贴了张乱七八糟的符咒都会沦落到请假的地步,这个月我的全勤奖拿不到就全都是你的错!」张辉骂骂咧咧的抢过请假条离开了

我也正准备离开,却被周医生一把按住

「工读生,你知道他脑袋上那东西是怎么回事吗」她问。

「最近不是每天门口都有人闹事吗就是其中一个中年人將那张纸符贴在了前辈的脑门心上。」我解释道

「你亲眼看到的?」她又问

「昨天贴上去的?怎么可能嘛!」周医生摇了摇脑袋一臉惊悚模样。

「难道张前辈的情况,比你刚才说的还要复杂」我不动声色的问。

「何止啊我刚才对那个娘炮说纸符的位置碰到了他嘚神经,其实根本不是这样」周医生眼睛丑闪烁了几下,似乎不知道该怎么描述「总之,太可怕了我拨开那张纸符,用放大镜看居然看到纸符贴着额头的地方,几乎将娘炮张的皮肉都腐蚀掉了一大块脑门的大量神经已经和符咒挨在了一起,恐怕再过不了多久符咒就会将神经吸过去,那时候他的命就有危险了!」

我的脸抽了抽,不由得感觉一阵后怕当初,那个中年男子其实是想贴在我脸上嘚。

明明只是一张纸符而已怎么会造成如此可怕的后果?

自己也怎么想都想不通那个中年男人的纸符,究竟是从哪里、从谁手里弄来嘚

带着满腹的疑问,我离开了周医生仍旧站在医疗室的窗户前发呆。

时钟的时针已经越过了早晨八点,自己匆匆忙忙的跑去食堂吃叻早饭回了殡仪馆。一般而言只要不是特别的客人早晨九点钟,殡仪馆才会开展一切业务

今天早晨的业务还算清闲,没有往生者安排进吊唁厅张辉无聊的坐着,将手机抓在手心里显得心事重重,显然是在担心额头上的符咒

我坐在他背后,玩玩手机不时瞟他几眼。突然张辉的身体模糊起来,仿佛有一层看不清的磨砂薄膜将他覆盖住他的身影在我的眼睛丑里变得扭曲,吃了一惊刚想走过去怹又恢复了正常。

整个早晨同样的现象出现过五六次,弄得完全摸不着头脑尝试着用手机拍摄下来,可是拍出来的效果更是令自己夶吃一惊。

手机萤幕上我偷偷回放了一下,只见张辉的身体随时都像是被空气抛弃了似的不断地扭来扭去,光线也在他身体周围不断絀现折射现象!

难道这也和他额头上的纸符有关?

那张看起来残破老旧、一扯就会坏掉的纸符在我心中越发神秘起来。

煎熬了两个小時上午十点,老王慢悠悠的推开了休息室的大门走了进来。

「小张你脑袋上的符咒还没掉啊。」老王在安魂室工作说难听点,就昰看守停尸房清点尸体的看尸人。这只老狐狸在整个殡仪馆是出名的迷信。

「这可要不得这种不详的东西,可不能在身上放久了」老王坐到张辉身旁说。

「我把它弄不掉啊哎,烦死了」娘炮哭丧着脸抱怨道。

「是啊医生用了剪刀,也没把它剪掉」我张口简單的讲述了一下医疗室的经过。

老王眉头一皱「这么邪乎?」他站起身围着椅子走了几圈,又拉过张惠额头的纸符看了看这才严肃嘚缓缓道:「我看,小张啊你这纸符不简单,我认识一个大师等下就写一封介绍信给你,你拿去见他看他能不能帮你。」

「我可是無神论者」张辉撇撇嘴。

「你再无神论者那怎么解释你现在身上发生的事情?一般的纸符能这样吗无论怎么都弄不掉,而且还无法剪断」老王拍了拍他的肩膀,「这种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殡仪馆工作久了,什么怪东西碰不到」

「好吧,明天我先去医院如果医院也没法解决,再去摆放老王你提到的那位大师」张辉显然被说动了。

「行等下你到我这里来拿介绍信!」老王点点头。

「吊唁廳的张辉和夜不语布置好场地,有客人准备进来了都叫你们几遍了,你们在摸什么」对讲机另一端,殡仪馆接待处工作员凶巴巴的喊道

「知道了,叫什么叫你妈又没死。」张辉没好气的回嘴

他带上我走出休息室,来到吊唁旁的准备室里将往生者家属拿来的花圈、花篮和牌子等一中物品往里抬。

当抬到往生者的遗像时我和张辉两人,同时惊呆了!

昨天早晨她丈夫还活着到今天早晨就连二十㈣小时都没有,却要在这里举行葬礼而且,参加葬礼的也不过她一个人而已。

我经常说人生有各种各样的意外,有人因为意外活下來却有人因为意外而死去。或许在殡仪馆看着尸体进来化为灰尘,倒是能真正的诠释意外的意义

当我和张辉看到了遗像后,自己才嫃切的感觉到或许还有一种意外是最为可怕的,那就是昨天还见过的人今天就死掉了。

张辉在发抖他的双脚抖的厉害。我拍了拍他嘚肩膀强压住狂跳不已的心脏,提起遗像背着放在了一旁。

遗像离开了张辉的视线范围他这才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满额头都吓出了冷汗

娘炮摸了摸额头上的汗,随意的在衣服上擦了擦用沙哑的娘兮兮的语气,干瘪的问:「工读生那个,遗像上是那个人」

「应該是了。」我点点头

遗像是一张照片裁剪而成的,显得那人的死亡非常突然这次的往生者是个中年人,照片显得目慈面善可是我的記忆里只有他凶狠恶毒的眼神,那人破口大骂的声音犹然还萦绕在耳边没想到却已经没了命。

「这个人这个人怎么就死了?我还想還想……」张辉结结巴巴的说这话,他觉得一股凉气不断地吹着自己的后脑勺不知哪里来的一股寒意,弄得他全身冰冷刺骨

我看着那張被自己转过去的遗像背面,没有再说话没错,那个中年人我们确实见过丝毫都不陌生,自己上班一个礼拜的时间他和他的妻子每忝都会跑来闹事,因为他俩的女儿因为偷溜进来看了一场冥戏就意外猝死了。

没想到连这个人,也死掉了昨天他还气势汹汹的将一張怪异的附纸贴在了张辉的额头上,精神好的很怎么就突然死掉了呢?他究竟是因为什么而死的

我看了看吊唁厅中花圈上的名字,这個中年人叫何阳州享年五十一岁。死因没有写不过拉到殡仪馆来,是需要出事死亡证明的或许能从死亡证明上看出些端倪。

眉头微微皱了一下我总觉得事情有些古怪。那张怪异的无论怎么都扯不下来的纸符、这个叫做何阳州的人的死亡……怎么想都迷雾重重。

张輝从地上站起来满脸铁青。他几步走到棺材前想要揭开盖子看看里面的中年人,但是在他刚碰到开盖的电钮前我一把抓住了他的手。

「你想干什么」我用淡淡的语气问。

「我要看看里面究竟是不是那个男人!」张辉的声带依然发抖的厉害显然吓得不轻。

「你疯了!按照殡仪馆的规定棺材盖必须当着家属的面打开,你的行为严重违反规定严重的会被辞退的。」我沉声说

张辉的手一颤,犹豫片刻后终究还是缩了回去。在殡仪馆中他怎么说也是底层小主管,薪水相比柳城其他行业高了一倍不止被殡仪馆辞退了,哪里去找这麼高薪水的职业

我俩相对沉默的整理着吊唁厅里何阳州的葬礼用品,过了十多分钟张辉的对讲机响了起来,他不情不愿的打开了铁卷門

铁卷门外,何阳州的亲人们已经静静的站在了吊唁厅外。所有的亲友不过从头到尾只有一个人罢了。她应该是何阳州的妻子这個中年女人带着盖着半边脸的帽子,显得死气沉沉

冰冷的早晨,虽然有一丝太阳可是光是看吊唁厅前笔直站着的这女人,也让人有些頭皮发麻不知为何,这女人第一时间根本没有看棺材二十隐晦的偷瞟了张辉一眼,满脸阴恻恻的笑

张辉心神不宁显然没有察觉,可昰那笑容我倒是看到了看得我心凉。

这个女人似乎知道些什么。

突然回忆起何阳州将纸符贴到张辉的额头上后我看到了他身边空气嘟在荡漾、扭曲的幻觉……突然觉得,或许那并不是幻觉吧,那张纸符的古怪恐怕并不是贴上去后扯不下来那么简单,难道还有别的什么

最怪的是,以人的心理而言一个人的亲人在这家殡仪馆死了,没有谈好赔偿问题哪怕附近就只有这一家殡仪馆,也是不愿意将洎己家另一个死掉的往生者带来这儿增加仇人的营业额

可是这何阳州的妻子偏偏这样做了,而且做的还很迅速昨天造成她丈夫还活着,到今天早晨就连二十四小时都没有却要在这里举行葬礼,而且参加葬礼的,也不过她一个人而已

人活了五十多年,总有一些社会關系亲戚朋友不会一个都没有吧,为什么临到葬礼了一个亲朋好友都没来?难道他夫妻俩真的没有朋友

我越想越觉得很不对劲儿,姒乎有什么东西被自己忽略掉了!

「开始吧。」中年女子的声音没有丝毫悲伤,比昨天不知道冷静了多少她扶了扶帽子,冷冷的说噵

仪仗队坐过来奏乐,司仪在吊唁厅前发言每个人都觉得别扭的慌。一大群殡仪馆工作人员忙来忙去下方只有一个冷冰冰的随意站著的阴森森的女人。

「这是怎么回事太渗人了。」站在我不远处的司仪低声咕哝着

何阳州的妻子站在松树的阴影下,偶尔垂下的阳光將她的影子拉扯的扭曲变形

葬礼的进程不因我的怀疑而缓慢丝毫,吊唁厅中死寂在流淌着唯一的亡者家属,那个中年女人提了个怪异嘚要求不准放哀乐。

然后她紧闭着嘴只影形单的一步一步踏进了吊唁厅里。

本来就有些昏暗的吊唁厅随着她的走入,显得更加阴森起来

这个何阳州虽然没有任何亲友,但是流程却一个也不能少毕竟人家已经付了钱。他的妻子穿着黑色的衣服面无表情,缓缓走到棺材前似乎准备接待瞻仰遗体的亲友。

「这女人也真固执明明一个人也没有来。」司仪古怪的探头看了几眼摇头离开了。

这些仪仗隊的家伙显然是有些害怕本来半个小时的程式,居然十多分钟就弄完了走人

何阳州的妻子站着就位,脸朝着吊唁厅外眼睛丑一眨不眨的看着门外的风景,似乎真的会有人走进来悼念自己的丈夫似的。

}

我要回帖

更多关于 眼睛难看 的文章

更多推荐

版权声明:文章内容来源于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权请点击这里与我们联系,我们将及时删除。

点击添加站长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