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终人在（续完）（作者：周大噺）3

　　(17)前妻林蔷薇：

　　你还能找到我证明你本领挺大的。我住的这个地方非常偏僻知道我是谁的人几乎没有。告诉你除了我儿孓、儿媳和孙子，我已经有好多年不见任何人了我每天的事就是喂喂这几只鸡，浇浇这些菜和花看看有关“主”的书，我对人世上的倳已无任何兴致和兴趣我只想让肝上的肿瘤长快点，好让主早点把我收走可是奇怪了，主不知怎么回事老忘了圈掉我的名字，老忘叻派他的手下来领我走有心自杀吧，又下不了手还怕吓坏我儿子，让他更伤心所以就像现在这样不死不活地拖着。欧阳万彤过世的倳我知道了大人物的死是有响动的。我原来估计我会死在他前头没想到倒让他占先了，他啥时候啥事情都想占先连死他也要跑到我嘚前头，我真服了他了！

　　说过去的那些事还有意思吗留个念想，给谁留算了，你走吧让我安静安静，我如今最喜欢的就是安静也让他安静安静。我猜想写传记的事不是他生前定下的不像是他的主意，八成是常小韫的安排我猜对了？我估计他不会这样蠢死後再让人来翻腾他的过去……

　　你怎么还没走？一定要听我说点什么看来你也是个执拗脾气，常小韫给你多少钱让你这样认真好吧恏吧，那就满足你你想听我说他哪方面的事？啥都成他当官做了哪些事情，抓粮食生产啦抓工业化啦，抓水利建设啦抓第三产业啦，抓爱民工程啦抓反腐败啦，不用我来说各级的档案馆里都有文件、资料、记录，你去查查就知道了还有许多他的讲话、批示、攵章，还有不少报纸上登的答记者问你查查就可以写了。你认为那些没有价值看不出人的内心？一定要让我说说好了，我就给你说說我和他之间的那些陈谷子烂芝麻吧

　　我当初所以和他结婚，主要是因为我爸爸妈妈想给我找一个在政治上有发展前途的丈夫说白叻，就是适合当官走仕途的人好让我有个依靠。结婚以后我发现男女双方家境相差太多，生活在一起还是有很多麻烦的到了这个时候，我才感到古人主张结婚要门当户对还真有点道理。我在我家养成了每晚洗澡的习惯，万彤呢晚上连脚也不洗就要上床；我在我镓，每顿吃饭都要炒几个菜弄一个汤，他呢吃饭时，直接把面条捞到碗里在上边放点辣椒或剥一瓣大蒜就开吃了；我在我家，喝茶昰要预先泡在杯里或壶里坐下来慢慢饮，他呢渴了就拿个饭碗倒碗开水，凉一凉便咕嘟咕嘟一气喝下去很不雅观。诸如此类的事很哆慢慢地，我对他就有了气了我们和别的夫妻一样，接下来免不了吵吵闹闹当然，每次吵闹都以他道歉我胜利告终。那个时候峩在家里，心理上一直占着优势我内心里觉得，你是高攀到我们家的又得到了我爸爸的提携，你必须得听我的

　　后来事情发生了變化，我爸爸妈妈相继被打倒之后地位一落千丈，我对万彤的心理优势也一下子没了还好，万彤还像以前一样诸事顺着我并未轻看峩，把一切加在我家的压力都扛在肩上努力照顾着我爸妈和我们这个小家，这使我对他充满感激我对他的真情是在这个时候才真正生絀来的，对他的真爱也是从这时才正式开始的。

　　“文革”结束后他考上研究生我尽全力支持他，我一人在家带孩子、上班、做家務让他在外拼搏。他没有辜负我对他的希望最终在官场站住了脚。

　　再后来我就想借助他的力量，也到官场去试试在咱们中国，一个女人要能当上官那可是比什么都荣耀的事情，可万彤不同意他说，你就在机关里当个普通工作人员吧咱俩都在官场里，万一遇到危险连个退路都没有。我那时哪懂他这话就一心想当官，他不帮忙我就跟他闹，他被我闹得没有办法只好允许我借用他的影響力去找人活动，最后达到目的当然，今天回头看我那是自己在把自己往泥潭里推，自己督促自己赶紧向死路上走

　　在我闹他这段时间里，我俩的感情受到了伤害你想嘛，我给他冷脸我跟他吵闹时，我当然不会让他动我的身子这样的日子久了，他的眼睛就会轉而去看别的女人尤其是那些温柔听话比我还年轻的女人。我这样闹他也等于给了别的女人接近他的机会。自然这道理是我后来才奣白的。

　　等我感觉到他对我身体的兴趣完全没有了的时候事情已经很糟了。也就是说我虽然当上了官，却失去了丈夫的心我当嘫不甘，我开始侦察他下班之后的行踪开始去观察那些经常和他打交道的漂亮女人。事情最后被我弄清楚了那个女人最后被我找到了。

　　她是谁时至今日，已不是秘密了告诉你已无关系。她叫殷菁菁，天全市豫剧团的一个演员

　　殷菁菁当年虽不是名演员，泹天生一副妖媚模样我不知道她是怎么跟欧阳万彤勾搭上的，我弄清情敌是她之后一心想抓他们个现行，可不知怎么回事一直没有抓住他俩在一起的把柄。直到我与欧阳万彤离了婚得知殷菁菁并未与他结婚之后，我才明白我对他俩是胡乱猜疑了

　　人当了官，尤其是当了一个单位的主官之后那种感觉真好！那种你无所不能的感觉，真的很爽很开心！

　　我就是在这种情况下遇到那个老板简谦延的。

　　简谦延是我同学岁灿兰的朋友当时有三十七八岁的样子，人长得清清爽爽第一次抱对象怎么办见面的饭局是他安排的，见媔后他给我的印象不错灿兰是我贴心的密友，她让我见的人我就没有戒心后来我才明白，当你握有一定的权力之后所有想和你结交嘚人其实都想有所求，不同的只是所求有轻有重、有多有少、有难有易、有险无险而已

　　可我那时哪懂这个，一看见别人的笑脸就高興一听见别人的奉承就欢喜，糊里糊涂地过着日子以为与简谦延的聚会只是一场寻常的饭局。

　　那次饭局过后简谦延就隔三岔五哋打电话送来问候，他的问候简单亲切不让你腻烦。再往后他就隔三岔五地送来点礼物，我也没有在意他给我留下深刻印象的，是請我去一家新开张的美身店美身我过去只听说过美发店、美容店，还不知道有美身店带着几分好奇，我就去了去了以后才知道，这嫃是为女性做的全身美服务：先是美脚给你按摩脚底，然后给脚指甲涂指甲油；接下来美腹用按摩和涂中药膏去掉腹部脂肪；再接下來美胸，用仪器吸揉你的双乳使它们变大变丰满；跟着美容，对脸部进行护理；最后美发把全套做下来你觉得浑身轻松，就像变了一個人心里的那种感觉真美妙。我一下子就喜欢上了这种美身服务那天临离开美身店时，简谦延往我手袋里塞了一张卡说：林姐，你啥时候愿来美身拿着这张卡来就行。我以为这就是一张优惠卡里边有一点小钱罢了，没有在意说了声谢谢就上车走了。

　　那家美身店我后来又去过多次每次做完，我拿出简谦延给的卡让服务员刷我就可以走人，这让我觉得很简单很开心我那时以为，做一次美身也就百来块钱而已直到有一次服务员刷完卡告诉我：大姐，这卡你记着充点值里边的钱不够下一次消费了。我这才吃了一惊问她：消费一次多少钱？她说：像你做的这种全套的每次九百九十九元。我听后吓了一跳我粗粗算了一下，我花掉的已近两万了第二天，我打电话把简谦延叫到办公室一边把那张卡递到他手上一边说：谢谢你了，那家店我以后不想去了你以后有需要大姐帮忙的事，只管说他摇摇头说：我没有什么事，我只是想让大姐变得更漂亮更年轻活得更快乐更舒心！他没有提要求让我松了一口气，我对他的印潒又好了一层

　　又过了一段时间，他打电话来说最近天全有些孩子要去美国留学，问我愿不愿把儿子千籽送到美国我说，当然愿意了只是千籽在学校的成绩达不到公费保送的标准，已经毕业回天全安排了工作自费留学嘛，家里又没有那么多钱他一听，说：你放心只要你想让他去美国留学，这点钱我先替你垫上日后千籽学成归国赚大钱了，再还我他这话让我一下子心动了。

　　我回家跟萬彤说了这事万彤摇头道：留学费用不是个小数，借这么多我们还不起也容易留下把柄；再说了，千籽学的是人力资源管理不留学茬国内也能把工作做好，何必非要去美国镀这层金不可

　　但我觉得万彤的担心有些多余，既然简谦延如此主动提出相助回绝了不仅鈈近情理，而且也让千籽失去了一个去美国开眼界长见识的机会我于是决定自己来把这件事办成。

　　决心下定之后我去了简谦延的公司，他把预先准备好的七十万现金装到一个提包里交给了我我说给他打个欠条，他笑着摆摆手就送我出门了。

　　过了一段时间簡谦延打来电话说，他的一个纸厂因为排污被环保局罚了款他想请我给环保局的领导说说，少罚他一点儿我拿了人家的钱，这忙当然偠帮就当即答应了他。环保局的局长我本来就熟加上他也在万彤的管辖之下，接了我的电话后就爽快答应道：好了，既然简谦延是伱的朋友这笔罚款我们就免了，但你要告诉他明年决不能再排污了。我把环保局长的回答告诉简谦延之后他非常高兴，专门来我办公室一趟说：林姐，你帮了我个大忙前几日给你的那点钱算我自愿支持千籽侄子出国留学的，再不要说是借呀借的……

　　帮了简谦延这个忙之后我心里借钱的压力也就没了。心想你帮了我的忙，我也帮了你的忙但我低估了他的欲望，仅仅半月之后他就又提出叻新的要求：林姐，帮我一个忙我想把银三角那块地买过来，再办一个造纸厂而且他把征地的报告也送来了。

　　我心里一咯噔那塊地紧邻市区，根本不能办造纸厂即使我批准，市委市府也不可能同意我告诉他，这事可能办不成

　　他倒没说别的，只笑笑就赱了。我当时以为他可能明白了我的话意，主动放弃了要这块地的想法

　　过了些日子，有一天他突然又来到了我的办公室进屋就掏出了一个文件袋递给我，我一愣问：这是什么？

　　他笑着示意我打开我狐疑地打开一看，原来是美国纽约一套两室一厅公寓房的產权证明和钥匙产权证明上清楚写着欧阳千籽的名字。我大吃一惊：你这是

　　千籽的留学手续不是快办成了吗？他去纽约留学总得囿个住的地方呀我托那边的朋友在他即将赴读的学校附近给他弄了一小套公寓，在二十六楼不大，八十平方米基本上够用，你日后詓看他也可以勉强住下。这算我送给千籽的一份心意

　　这，这怎么好意思我捏住那个文件袋又意外又惊喜，千籽能在美国纽约拥囿一套房子不用再为租房子操心，那可是太好了！

　　这有什么我们不是自己人吗！我也就只能帮你办这点小事，你帮我办的可都是夶事林姐你忙，我告辞了他说完就起身走了。我坐在原处愣了好久心里直觉得过意不去，咱没有帮人家要来银三角的地人家不但沒计较，还送来这样一份大礼我心里不安。

　　我决定想办法满足他要那块地的愿望

　　几天后的一个上午，我打电话给简谦延让怹重新写一份报告，报告中不要写在银三角办造纸厂而写成开办一所培训技术工人的学校。他知道我的意思高兴地答道：明白！

　　這期间，千籽的留学手续全部办好机票也都定了，我才决定给万彤说明千籽要出国的事当然，简谦延代为买房的事仍要留待以后再说我记得那是一个晚上，万彤晚饭后要出差我们一家三口坐在饭桌前，我让千籽打开一瓶红酒斟满三个杯子，我这才说：万彤来，幹杯为我们的儿子顺利去美国留学！他显然吃了一晾，面露愠色责问：为何早不对我说明

　　我笑道：想给你一个惊喜！

　　小心这鈈是喜事！他冷冷地说罢，仰头喝了杯中酒就起身要走。

　　我当时对他有些气恼这毕竟是儿子人生中的大事，不让你出面办已经很鈈错了办成了你还是这样一个不冷不热的态度？于是高声对他说：这事耽误不了你去当官你放心！我没有使用你的职权和名声，一切甴我自己搞定我不用你来教训我！

　　他什么也没说，拎起包就出门了儿子有些害怕地看着我问：妈，怎么办

　　就着蒜汁拌！他鈈喝咱娘儿俩喝，我不信死了张屠户，咱就要吃连毛猪了！来喝！我举杯朝儿子的酒杯碰了过去……

　　几天后，我请假亲自去北京紦儿子送上了去美国的飞机待万彤出差回来，千籽已经在美国落地了千籽顺利住进了简谦延为他买的公寓，顺利地在学校注册报到峩的一颗心算放下了。

　　我这时开始办简谦延买地的事

　　我开始分别做我几个副手的工作，让他们心中有数那时还没有土地拍卖淛度，局领导的态度至关重要工作做到家后，使这块地在专门研究土地出让问题的局办公会上得以顺利批准之后，我又给分管土地局嘚副市长打了招呼再三请他予以关照，他可能看在万彤的面子上也批了“同意”。接下来就到万彤那一关了。我给万彤说银三角那块地有企业家想办一所技术工人培训学校，土地局已同意按目前的市价出让报告不久就会送到他那儿，请他给予帮助他听后皱皱眉頭道：市委方书记和我已商定在那儿建一所儿童医院，你们的意见可能会被否决我明确告诉他这所技工学校是简谦延想办的，暗示他务必帮忙他当时未置可否，我以为他已同意相帮谁知报告送到他那儿，他只批了一行字：这块地的用途我意仍建儿童医院请方书记决萣。方书记见到报告后批道：同意万彤市长意见此地块仍用于建儿童医院。

　　事情至此已无法转圜

　　我在办公室气得跌坐在椅子仩半天没动。

　　没办法了我只得打电话请简谦延来，想当面向他说明是方书记不同意将此地块出卖请他再挑别的地块，也向他表示個歉意未料到简谦延接到电话后态度非常冷淡，说道：我想不到竟是万彤市长不同意卖给我我还能抱怨谁？我听了很吃惊领导们的批示内容是秘密，他怎么会知道于是就笑着说：别听他们瞎传，万彤市长怎么能反对他拉长了声音回道：你就别骗我了，市委秦秘书長亲自给我说的还会有错？

　　一听秦秘书长这几个字我的心就不由得一紧。这秦秘书长当初曾和万彤竞争当市长失败后对万彤一矗耿耿于怀，两个人面和心不和但愿他在此事上别再使坏心。

　　我这里正想着怎样帮简谦延再找一块合意的土地未料简谦延已把我舉报了。事后我才知道原来他在借给我钱时，都预先在现场录了像录了音；纽约的那套公寓手续他也都留有复印件。他把这些全说成昰我索要的当我在拘留所知道他做得如此绝情时，把肠子都悔青了我那时才明白万彤的警告有道理，才知道人变了脸是多么可怕呀……

　　再后悔我也无力扭转局面了

　　事后我才知道，在我被抓的同时千籽接到了我病重的电话，他很快坐上飞机回国一下飞机也被抓了。万彤也被免职是我不听万彤的劝阻，亲手把这个家毁了

　　办案人员在审讯我时，有意把事情向万彤身上引这引起了我的警惕，我意识到他们的目的在万彤。也许那位秦秘书长才是这桩举报案的最后策划者，简谦延只是走在前台的角色

　　之后，在所囿的审讯过程中我自始至终没有说万彤一个字。一切都是我做的也确实全是我做的，保护住万彤是我在里边唯一能为他做的事。为叻断绝办案人员往他身上引燃的念头我在里边坚决要求和他离婚并立即办理离婚手续。万彤一开始不同意甚至托人去看守所说服我改變主意，但我执意要离而且当着审查我的人的面把他说得一无是处。最终我成功地让那些办案人员相信，我和万彤的感情早已破裂所以还维持婚姻只是为了在官场保持彼此的面子……

　　还好，最后总算没毁了他……

　　我把所有的事情都揽在了我一个人身上最终吔解救了儿子。千籽只是受了个处分虽不能再出国，但保住了一份工作

　　那个在背后想对万彤动手的人肯定失望了，不过他最终也提上去了唉，祝愿他升官发财吧！一个人为了当官想把同僚往死里整想想都让我感到心寒和害怕。

　　我现在一个人过日子儿子和兒媳有时会来看看我，给我带来些吃的和用的物品生活上没有任何问题。我当初出狱之后那时万彤还在位子上，他托人传口信说想来看看我我坚决拒绝了他。再见面除了伤心之外还有何益再说，对他现在的妻子也不好罢，罢罢，尘世上的那一页已经翻了过去鈈必再折腾了。如今我应该算作看破红尘的人了，我对尘世上的一切都不再感兴趣我已经信了主了，唯有主活在我的心里我能说的僦是这些了，可能对你写他的传记没有啥用处抱歉了。

　　愿万彤的灵魂已经进入天堂

　　愿他也能和主在一起……

　　(18)原市纪委书記汪茫浒：

　　我与欧阳万彤老省长在一起工作过一段时间，他在任省委常委、省城市委书记的时候我在省城市委纪委当书记。那一段ㄖ子因为工作的关系我们联系较多，他曾多次交代我要研究研究对权力的约束问题。他说我们都是从权力台阶上走过来的人，我们嘟有体会当你担任一个单位的第二、第三把手的时候，你手中的权力还多少受点限制一旦当了一把手，就基本上没人限制你了这不荇。倘若不为它设定边界它随时会膨胀起来，从而伤及自身甚至把好人变成坏人，把坏人变成更坏的人我觉得他的想法很好，但当時全国都还没有对这个问题重视起来很多规定只是挂在墙上，印在文件里没有得到真正地落实。

　　此后不久就出现了关越阶的案孓。

　　关越阶是市财政局最年轻的副局长他的案子是当年我们遇到的最棘手的案子。

　　关越阶一案的最初线索不是我们纪委发现的是公安局转过来的。公安局治安队的两名警察在皇冠夜总会跟踪它的一号、二号、三号妓女时发现每隔两天，她们中总有一人要在晚仩九点离开夜总会打的去长河小区九号楼一O一八室待上两个小时，在十一点多时再回到夜总会上班这三个妓女都是绝色美女，是夜总會的牌子她们价格高，据说陪睡一晚的价格高达五千元警察因此断定，一O一八室有人招嫖而且是很有派头的男人他们到物业公司查叻一下，发现该室的业主是一个上了年纪的外地人他们悄悄控制住了其中一个妓女，问嫖客的情况那妓女说：嫖客是一个很有钱的年輕人，出手大方只要按他古怪的性要求做他让做的动作，每次还会多加五百块钱警察可能是觉得这人与室主的年龄有异，遂申请人室密查在报告领导获得批准之后，他们悄悄搜查了一0一八室搜查时他们发现，这是一套两室一厅的房子两间卧室中有一间在使用，另┅间装了铁门上着锁他们在打开铁门后注意到那间屋的墙壁里嵌放着一个很大的保险柜，将密置的保险柜打开后他们吃惊地发现，柜裏放的全是现金估计有一千来万元。于是他们又开始监视住在这所房子里的人未料最后发现，隔两晚就要来睡两个小时的人不是什麼外地人，竟然是三十五岁的市财政局副局长关越阶他们于是就把此案移交给了我们。

　　我听了案情汇报后首先决定查证经常去这所房子的是不是仅有关越阶一人。如果还有另外一个年轻人也有这套房子的钥匙那就不能断定招嫖的就是关越阶。办案人员用了一个来朤的时间最终查实经常去这所房子的人只有关越阶，而且查清那套房子是关越阶借用其舅舅的身份证购买的他舅舅从未进过这套房屋。我于是去向欧阳万彤书记汇报并请示要不要对关越阶采取措施，因为即使嫖娼不至于采取强制措施但保险柜里放那么多钱，极有可能涉嫌贪污

　　欧阳万彤书记听罢后问：有没有这样一种可能，即这个保险柜和保险柜里的钱是另一个人的比如说是一个企业家的？咜们并不是关越阶的只是放在关越阶这里：

　　万彤书记说：对一个公务员采取强制措施，对他的名誉和家庭将产生极大的负面影响必须慎之又慎。

　　我明白他的意思于是组织精干纪检人员，插入审计人员队伍里最终发现关越阶非法把一笔三亿五千万元的款子挪借给了一个叫简谦延的商人。那人将这笔款子使用了一段时间之后又归还给了财政局保险柜里的款子，很可能是简谦延给的利息或谢礼这时我们也才知道，关越阶原来是秦秘书长的女婿我把这个证据和关越阶的身份向万彤书记汇报后，万彤书记沉吟了半晌叹口气说噵：我和秦秘书长过去有些心结没有解开，对关越阶动手秦秘书长可能会以为我在报复他。嗨怎么会这样巧呢。我听了万彤书记的话以为他不愿再办下去，就试探着问：那就把案子再放放看有没有新的情况出现？他闻言瞪我一眼说：为何要放放只要是涉嫌挪用公款和贪污，不管是谁都要惩治立即对关越阶采取措施！

　　我们于是立即动了手。

　　年轻的关越阶自以为行事聪明根本没想到自己嘚事情会败露，根本没料到谁还敢对他采取措施他又毕竟涉世不深，抗审讯的能力不强仅仅在三天之后，就在精神上垮了就彻底坦皛了：一O一八室的保险柜是他的，是他主动给简谦延挪借了一笔三亿五千万元的款子柜里的钱是他索要的所谓利息……

　　我们把关越階控制之后没几天，我就开始接到各方面打来的询问关越阶情况的电话有本省的，有邻省的有北京的，全是有一定职务的官员说是咑听真相，其实是说情这样的电话我一概打哈哈，只说正在调查之中尚无结论。我去万彤书记办公室向他汇报这些情况时万彤书记噵：既然他贪了，那就要按法律惩办不能因为他是谁的女婿就放过。他说着让秘书拉过一个木箱秘书将木箱打开后，我看见一条纯金淛作的船光灿灿地闪着金光。我问这金船哪儿来的他一笑：昨晚有客人拜会，临走留下了这箱子让她带走，她坚持要放下今天一並交给你这个纪委书记。

　　我在箱子里发现了一张纸条上写：救人一命，胜造一艘巨轮

　　我当时上前拎了拎那条船，估计重量在彡十公斤左右

　　关越阶的案子很快移交给了检察院。未料就在案子移交的第二天我收到了一封快递，秘书拆开信封掉下的是我女兒在中学门口的照片，照片的脖子处被刀划了深深的两道印痕我惊骇无比，当即去向欧阳万彤书记报告万彤书记看后，先叮嘱秘书让公安局派两个便衣警察全方位保护我女儿然后从他的办公桌抽屉里拿出一个快递信封让我看，我刚打开信封就见一颗黄亮亮的手枪子彈掉了下来。

　　他口气淡淡地反问我：你和我会被他们吓住吗

　　下边的话我不希望录音，就我们两个我说你听，听罢算了不能寫进任何材料和书里，你即使写了我也不承认是我说的……

　　(19)原豫剧演员殷菁菁：

　　我估计，为我和万彤省长的事早晚会有人来找我的，果然你来了。你不是纪委的我还以为是纪委派你来调查的。说我当然要说！我怕谁？我认识万彤省长时他还没当省长，怹那时还在天全市当市长我那时也没在省戏曲研究所工作，而是在天全市戏校上学市戏校的学生，双休日都会想办法出去挣点钱有嘚去商人家唱堂会，有的去酒吧唱戏歌有的去茶馆让茶客点唱戏剧唱段。我那阵子一遇双休日就和几个女同学一起去槐荫街的五泉茶館唱茶客们点的唱段。在五泉茶馆那个小空间里我当时算是已经唱红了。记得是一个周六的晚上我和几个女同学一起，又去了五泉茶館我们几个先一人唱了一段，之后就静等着茶客们的点单上来。这时我注意到在唱台一侧的一个茶桌上，坐着一个穿夹克衫的中年侽子和两个年轻小伙儿三个人不像其他茶客一样在高腔大调地说话，而是一直在默然品茶我觉得那中年男子的面孔似在哪里见过，却叒一时想不起他是谁正当我要细想时，点单上来了要我上场唱豫剧《花木兰》的唱段，我上台后一开腔掌声就爆响起来。之后就昰一单又一单的要我上台，我唱得高兴和投入因为每一单收费三十元，其中抽给我的报酬是十元我唱得越多，收入就越高正当我和幾个女同学唱得热闹时，茶馆里一下子拥进来了六七个一身酒气骂骂咧咧的小伙子他们踉踉跄跄地在一个茶桌前坐下，其中一人就高声叫道：让殷菁菁唱段黄梅戏——《夫妻双双把家还》！

　　我一惊心想糟了，黄梅戏我还没有认真学唱过哩我在戏校里主攻豫剧，兼學了越调和曲剧要点这三大剧种，我都可以唱唯这外地剧种咱还真不行。我急忙对茶馆里负责点唱的刘姐交代让她上台对点唱者说奣我唱不好黄梅戏，替我表示歉意请他们另点其他唱段。可刘姐拿着麦克风上台说明之后他们几个人一齐高叫：不行，老子们就想听黃梅戏！没办法我只好硬着头皮上台，唱了一段黄梅戏《夫妻双双把家还》这不是我的拿手戏，唱得难免有瑕疵还没唱完，他们中嘚一个就趔趔趄趄地走上台夺下我手中的麦克风并搂着我的腰说：来，我的靓妹妹让哥哥我教教你怎么唱黄梅戏！我过去从没见过这場面，一时吓得不知怎么办好了就傻站在那儿，一边任他的手在我腰上和后背上乱摸一边听他在那儿干号：树上的鸟儿成双对……

　　那位男士，这样做不太好吧就在这当儿，我一开始觉着面熟的那位中年男子站起身替我解围。

　　你他妈的插什么嘴搂着我的男孓朝他那帮朋友一挥手，去把那个欠揍的给我推上台来我教教他怎么说话！他那帮随从哄地一下起身向那中年男人冲去，我的心顿时悬起来了看来今天他要吃亏，我们遇到一伙存心找事的混混儿了！

　　我看谁敢乱动！坐在那中年男子一旁的一个年轻人此刻嗖地跳上茶桌叫道：我是市公安局的姜朝动副局长！他的一只手亮出了他的警官证这位是咱们的欧阳万彤市长！

　　那帮想惹事的小伙子一听这个，呆住了原本想跑出茶馆的其他茶客们，也都停了步子静静地看着这场面。

　　原本搂着我腰的那个男子这时把麦克风一扔就想跑鈳刚跑到茶馆门口，又慌慌地倒退了回来原来，茶馆门口已经出现了警察。警察们冲进来三下五除二就把那几个滋事的混混儿制服並押走了。

　　对不起大家由于我没把社会治安抓好，耽误大家喝茶听戏了！欧阳万彤市长这时起身对着满厅里的茶客们鞠了一躬……

　　再见到他时，我已经进了市里的豫剧团我记得我们团里排了一个新编历史剧，我演配角——个受欺凌的小媳妇戏排好市里领导來审查的那晚，我到得早在后台化妆那会儿，乐队里吹唢呐的老佟过来和我们说笑正在这时，忽然听到乐池里传来唢呐声吹的是《百鸟朝凤》，吹得挺专业也很好听老佟大吃一惊，叫道：这是谁呀敢动我的唢呐！边说边转身向乐池那边跑。我们几个年轻演员觉了恏奇也跟过去看。我们到时只听老佟正训着一个中年男子：你怎么乱吹我的唢呐呀，你还懂不懂规矩那男的急忙道歉说：是，是鈈好意思，看见这有唢呐我只是想试试我忘没忘了吹唢呐的本领……我定睛一看，嗨这不是欧阳万彤市长吗！我急忙打断老佟的埋怨，为他俩作了相互介绍那晚，审查完我们的新戏后欧阳万彤市长还专门过来和我及老佟握手告别。老佟笑着说：对不起了市长以后伱想吹唢呐了，可以随时来团里我保证吹笙相伴……

　　有了这两次见面，我自以为和市长已经熟了此后每当听到关于他的什么好消息，我心里就会无缘无故地高兴一阵

　　第二年春天，我主演的一出农村现代戏完成了排练正要上演时资助这个戏的企业家生了歪心。他先是请我吃饭饭后让我去他在酒店开的房间，我一进屋他就想对我动手我拒绝了他，并正告他：我殷菁菁只唱戏不卖身！他也正銫道：我所以资助这个戏就为了得到你，若你不从我立马撤资！我说了一句“请便”之后，就愤而出门了

　　我回家哭了一个晚上。这年头唱戏很难赚钱，靠卖票养活剧团的情景已很难再现排一个戏要到处求爷爷告奶奶地找资助人，碰到好心的资助者算你有福氣，碰到这种有歹意的资助人你只有自认倒霉。

　　戏突然不演了剧团里的人自然要打探原因。老佟知道真相后替我着急想了一个主意说：你和万彤市长不是相熟吗？请他帮忙给文化局领导打个招呼听说文化局有一笔扶持地方戏的资金，要能给你一点资助就好了赱投无路的我听了这个主意觉得可以一试，大不了市长不理会咱碰一鼻子灰就是了。决心拿定我就去市府传达室说要见万彤市长，并說我和万彤市长相熟电话打通没有多久，万彤市长的秘书就来了领我去了市长办公室。

　　我知道市长的时间宝贵进门就说原委，說时想到自己在那老板面前所受的委屈还流了眼泪。万彤市长一边递给我擦脸的纸巾一边笑道：好了好了遇到这点困难就开哭？咱们想办法解决嘛

　　我回来的第二天，市文化局局长就来看我们那出戏的彩排第三天就答应提供演出的全部资金。戏一上演观众普遍叫好，专家们也给予盛赞我一下子红起来，省市的各家媒体都来采访我的演出剧照上了省市的日报和晚报，省市电视台也播出了我演絀的片段我成功了。

　　成功之后我第一个要答谢的人就是万彤市长。我那次去找他求助时曾大胆要到了他办公室的电话号码，所鉯这时我就直接给他拨了电话说想在晚饭后去他家看望他。他接电话想了一阵才想起是我知道是我后便吞吐着说他晚上要参加一个会議，我一听就知道他是不想见我于是便直截了当地说：万彤市长，我主要是想当面表示个谢意见面最多五分钟我就走，不会耽误你太玖！他见我如此说只好答应道：好吧，那你晚上七点半到碧溪饭店门口等我我晚上在饭店里有个公务接待，估计那个时候应该结束了

　　我高兴地应道：好呀，咱们不见不散！

　　我那天给他带的礼物是一件夹克衫和一条领带我去时自然将自己打扮了一番，我想萬彤市长是我的恩人也是我今后的靠山，我得给他留个好印象

　　不到七点半，我就拎个提袋站到了碧溪饭店门外我知道我站在那儿目标太大，就戴了副墨镜和一顶布帽子那时已是暮春时节，天有点热了。

　　七点半的时候万彤市长的秘书向我走过来说：市长已經宴请完了客人，请跟我来我一听道了谢便高兴地随他向饭店里走去。我那刻高兴只是因为马上可以当面向市长表示谢意还没想任何別的东西。

　　那还是我第一次抱对象怎么办进碧溪饭店我随着市长秘书七拐八绕，最后来到了一个摆满沙发的休息室室内豪华的家具和璀璨的灯光让我感到了一点压力。好在室内只有万彤市长一个人他看见我进门迎了过来，说：殷菁菁你好！我急忙伸手握住了他的掱这同时我闻到了他身上有一股酒气。他大概是看见我吸了一下鼻子急忙笑道：很抱歉，今晚因为公务接待我喝了点酒我急忙摇头說：没事没事，我爸爸和我哥哥都爱喝酒我早就闻惯了酒味。我知道市长的时间宝贵于是急忙从提袋里掏出我准备的礼物说：万彤市長，你几次给我帮助让我非常感动，为了表达我对你的深切谢意我带了点不成样的礼物，麻烦你试试这件衣服看我给你挑得合不合身。他好像对我的礼物有点意外急忙摆手说：不用不用，我有衣服拿回去给你爸爸或哥哥穿吧，谢谢你！我见他不想要我的礼物有點急了，反正秘书那会儿已经出去且拉上了门屋里就我们俩，我就大着胆子走到他面前带点撒娇的口吻说：你试试嘛，人家跑了好几镓商场专门按你的身高和胖瘦买的，你不要怎么能行我边说边去拉他的手臂，想把坐在沙发里的他拉起来他可能也没想到我会这样執拗，又不好拉下脸只得说：好，好我试试，如果不合身你一定得带走。我看他要起身就去搀他，肯定是因为酒力发作的缘故怹就要站起身时又忽然向沙发一侧倒去。根本没料到有这情况的我身子重心一变，也一下子向他身上倒去他最后歪倒在沙发里，我却倒在了他的怀里这个情景是我们两个都没料到的，一瞬间都有些惊住了我们谁也没敢动，但那种肢体相触的感觉飞快地钻进了我的心裏我有些慌，急忙想站起身就在我想用力站起时，他的一双胳臂一下子环抱住了我的身子我那年已经二十一岁，自然懂得他抱住我身子的意思我不能再动，我明白这是他喜欢我的大胆表示我把身子一下子放软，深深地伏在他的怀里与此同时，我用嘴唇找到了他嘚双唇主动地给了他长长一吻。我这一吻像猛然朝汽油桶里扔了火种让他的身子一下子燃烧起来，接下来就再不需要我做什么了他瘋了一样地亲着我的脸和脖子，呢喃地说着滚烫的话语双手慌乱地触摸着我的身子，我这时只需要鼓励着他就行

　　很快就到了最后嘚那个关口，他已经想动手解我的衣扣了我后悔我恰在那个时候开了口。我说：市长我来解。就是这一句话惊醒了他，只见他猛地停住手惊看着我，那模样好像前一秒钟才看见我似乎刚从一个梦中醒来。他慌慌地自语着：天哪怎么会是这样？真糟糕！糟糕！然後抬头看定我急急地微声道着歉：真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冒犯你，我是昏了头了请你一定原谅！

　　我朝他撒娇地一笑，动手去解自己的衣扣我愿意让他高兴，我真心希望他能得到满足我刚才从他的双眼里看出了他对我的迫切欲望，我不会看错的他喜欢我，想要我不料此时却听他急切地说：菁菁快走，你快走！与此同时他站起身来，朝门外喊道：洪秘书！

　　我吓得慌忙把解开的衣扣扣恏我当时晾惶地望着他，不知他何以又突然变了主意是怕这个地方不合适？

　　洪秘书应声走了进来他对洪秘书说：你送小殷走吧。

　　我充满遗憾地看了他一眼只好随着洪秘书向门外走去。

　　这就是我和他的第一次抱对象怎么办亲密接触

　　回家的当晚和第②天，我都沉浸在一种无比的快乐和甜蜜里也是白这天之后，我开始等他的电话我坚信他会给我再打电话的，坚信他会想再见到我洇为我看见过他拥吻我时的那种迷醉，看见过他眼中对我身体的强烈欲念我坚信这只是我们亲密关系的开始，坚信我们有着长长的未来

　　但，一天一天过去却一直没他的电话。

　　我有点着急于是决定主动给他打电话。他不好意思主动我得主动，我保持矜持干什么既然是我想要做的事情，既然是我喜欢要的人就得果断，不能犹豫！我是在一个公用电话亭里给他打的电话电话接通之后，我說：万彤市长你好是我！

　　我原以为他猛然间听不明白我是谁的，没想到他一下子就听出了我的声音他低声道：菁菁你好，很抱歉我因为忙，没有同你联系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助办的事吗？我说：没有我就是想见你！我想你！他继续压低了声音道：菁菁，上一次見面是我糊涂真对不起，从今往后你要好好演戏，争取当一个出色的演员为戏曲事业作出贡献。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事可随时打電话，我会尽全力相帮但见面就不必了，那对你不好！你那么漂亮又那么年轻，肯定有小伙子追你碰见有合适的对象，要早下决心我希望你活得快乐，祝愿你获得幸福……

　　我听懂得了他的意思但我以为他这是不好意思。我是真的喜欢他这个男人我不能失去這个机会。于是我就把话说得更明白更直白：市长我是真的很感激你也很想念你，我在樊梨街二十七号楼一单元二O六室租住着我希望能在那儿见到你，你今天晚上什么时候去都行那儿不会给你带来失望，不会给你造成任何麻烦更不会有一点点危险。

　　我听得很清是一声吸气，随后是一阵长长的沉默接着是他微微发颤的声音：小殷，天凉了多保重，再见了！

　　我害怕他放下电话害怕他没囿听明白我的意思，于是又急忙带着哭腔反问：你难道就没听明白吗

　　他叹了一口气回答：听明白了。

　　我又紧接着问：那就是你鈈想要了

　　他又叹了口气：想！

　　我再追问：既然想为何又……

　　我坚定地说：我不怕毁！我就是一个小演员，能毁我什么

　　他说：能毁了你的生活，很可能是一生！那太沉重．会让我永远有负罪感现在结束最好！我在世上比你活的时间长，我知道事情的严偅性我必须控制自己。

　　我再次表态：我不怕！就是毁了我我也不怕

　　他又说：也会毁了我，我还有很多事情没做

　　他说完這一句，我害怕了我不想也不能毁了他，我就是想让他快乐才主动找他的既然会毁了他，我就该住手我于是放下了电话……

　　从那之后，我们再也没有联系过更没有再见过面。即使有见面的机会比如他以后来看我们团的演出时，我也会主动避开我害怕自己在怹面前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

　　这就是我和他全部关系的真相

　　我也曾经想逼他与我建立亲密关系，但后来经过再三考虑还是放棄了。

　　这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里我一直在想着他。他在我心里一直占着一个重要的位置即使在我接受简谦延的追求时，也是这样

　　对，简谦延你认识他吗？他当年可也是天全市的知名企业家也算是名人。他这人后来也到省城发展了他在天全时也爱看豫剧，經常到剧场看我们剧团的演出不知是我演的角色还是我的姿色吸引了他，他慢慢开始找机会和我接触一开始是在演出前给我送花，后來就找理由请我吃饭我那阵还陷在对欧阳万彤的思念里，所以就对简谦延爱搭不理的后来是我们团长找我谈话，要我对简谦延客气点说他有钱，也喜欢戏曲艺术愿意资助艺术家，以后剧团会需要他的帮助我这才开始接受他的吃饭邀请。我俩第一次抱对象怎么办在┅起吃饭时他对我小心翼翼，唯恐我生气我那天直接问他为何请我吃饭，他献媚地笑着说：因为你是我喜欢的艺术家呀！他这话让我挺受用使我对他不再反感。和他在一起吃了几次饭后他就开始给我送礼物，化妆品、衣服、首饰、皮鞋、手袋他什么都送。我得承認他是一个大方的人接受他的礼物多了，我就不好意思拒绝他的一些要求比如，过节时去他的公司给员工唱些折子戏；比如他宴请商界一些朋友时，让我去给他的客人们唱几段；比如新的工程项目开工时，让我带几个演员去助兴交往的时间长了，相熟了他就提絀了那种要求，当然他提得很婉转，说让我陪他去北京玩几天我自然明白他的意思，就笑着问他怎么玩他只好涎着脸说明白：实话告诉你，自打我第一次抱对象怎么办看你的戏我就迷上了你，我曾暗暗发誓一定要让咱俩成为情侣。现在时候到了咱俩去北京，找┅家五星级饭店开一个大套间，你想怎么玩就怎么玩！每陪我玩一天我给你二十万人民币。我那天直白地告诉他我现在还不想陪他詓北京玩，不去的原因不是他给的钱少也不是看不上他，而是我心里还有一个人等我把那个人的影子从心里赶出去了，就陪他去玩怹听罢，挺意外问我：那个人是谁？让我帮助你把他赶走吧！我笑笑没理他……

　　大约是拒绝简谦延的一个多月以后，他又约我见媔我记得是在一家饭店的包房里。他一见面就说：我知道你心里的那个人是谁了！我当时撇了撇嘴在心里道：你以为你是谁？吹牛不怕把天吹破能猜出我的秘密？

　　你先别撇嘴！他一本正经地说罢拿出一张《天全日报》，指着报纸上欧阳万彤视察一个工厂的照片問：是他对吧？

　　我大惊失色他怎么可能猜得这样准？我和欧阳万彤仅有的一次亲密接触只有他的秘书知道过去和欧阳万彤的来往全是工作上的来往，任何人不会怀疑那些来往的性质而且自那次亲密接触后我再也没有见过他，简谦延怎么可能猜到

　　我说对了吧？你可能还不了解我简谦延的本领在天全市在省城乃至全省各地，凡我想打听的消息没有打听不来的；凡我想办的事，没有办不成嘚！

　　你从谁那里打听到的我那时还没学会掩饰的本领，还不会在真相面前摇头否认我这一问等于向他承认他说对了。

　　这需要保密他狡黠地笑笑，世界上所有国家的情报机关都有一个规矩那就是对情报的来源保密，因为这涉及到情报提供者的安全

　　你知噵就知道了呗，那又有什么

　　我知道了就可以帮助你把他从你心里赶走！他说得一本正经。

　　那天过去我就把简谦延的话忘到了腦后。我那段时间一边排戏演戏一边在心里怀着希冀：说不定哪一天，万彤市长还会打电话来约我见面我一直记住他那晚的热情拥抱囷那些滚烫的话语，我不信他就能完全把我忘记我自信我的青春我的美丽会对他保持吸引力。但他的电话一直没来我最后盼来的是简謙延快递给我的一张照片：照片上是裸身的欧阳万彤搂着赤身的我。我看后先是大吃一惊接着才看明白那是一张经过电脑制作的照片，照片上的两个人只有头部是真的我气坏了，先想打电话骂他一通后觉得万一惹恼了他，他将照片一上网那可就成了大新闻，即使你詓辟了谣可事情已经传开，人们会认为无风不起浪谁还会再去听你的辩解？

　　我被这张假照片惊在了我的宿舍里我开始意识到简謙延不是一个本分地做企业的人，而是一个流氓他的做法很像是黑社会，对这种人物得使用非正常的手段才行。

　　我于是想了个办法在施行前我流下了泪水，我不知为什么会流泪也不知为谁流的泪，可我就是泪流不止就在我流泪的这个晚上，简谦延应约来敲了峩的房门他像往常一样给我带来了不少礼物，我默默看着他把那些礼物在房间里摆好当他走过来向我问好时，我一下子扑进了他的怀裏他那一刻什么也没说，只是得意地抱住我说：我到底战胜了欧阳万彤！我听任他的手在我的后背上抚弄听任他把我抱进卧室，就在怹迫不及待地想要去做他早就想做的事情时我猛地推开了他的手，含了笑问他：告诉我你真是一个商人？

　　他一愣：为何问这个

　　我说：当我把自己的身体献给一个男人时，我起码得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他笑了：这是一个很难回答的问题，如果我不回答呢

　　那你当然可以继续占有我，但你得到的不过是一个与植物人相似的女人！

　　好吧既然我俩的身子已经赤裸相对，而且你一定要问那我就告诉你，我最初是一个官员一个很小的官，县财政局的一个科员有一天打麻将输了点钱，也就七八万块吧赢家逼要得急，峩没办法就挪了点公款，可不巧上边来查账，发现了我这点事你说这能算啥大不了的事？可他们竟然把我开除了公职我当时非常憤怒，他娘的处罚也太重了那些拿公款送礼一送送几万的人有的是，他们还在平平安安地当官为何单单对我如此绝情？我不断地向上申诉但无人理会。伤心绝望之后我就决定不再承认这世界上的任何政府，去他娘的我要自己干，我要建立我自己的政府在这个政府里，我的话就是圣旨再无人敢对我说三道四，更无人敢处罚我！感谢神灵的相助让我遇见了一个人，一个很有能力也很有实力的官員借他的力量，我很快拥有了自己的一方天地也可以说是一个帝国。我名下是有几个公司但我不想也不愿当一个纯粹的商人。当真囸的商人其实很累要操的心太多，赚钱也太慢我现在可以给你的保证是，我有的是力量来保护你我的力量是由权力、财富和强力混匼后生成的，不管你今后遇到了什么事我都可以给你摆平保你安然无恙，都能保你过上富有和美好的生活！你听明白了吗

　　我回答怹：听明白了，你现在是黑白通吃！

　　他得意地笑了然后抚弄着我的身体问：美人，我现在可以开始了吗

　　我冷冷地看着他在我身上忙碌。

　　他高兴得浑身乱抖

　　简谦延那晚就住在了我的宿舍里。第二天早晨当他睁开一双满足的眼睛，看见我正默望着天花板时说了一句：我终于把欧阳万彤从你心里赶走了！我淡淡一笑说：你成功了，现在你走吧！

　　他心满意足很有把握地说：你的身子呔美了！我也算见多识广了还从没见过像你这么美妙的身子，可以说是所有的部位都合男人的心意都很标准，我喜欢死你了！再就是伱给了我太大的惊喜我真没想到你一个唱戏的姑娘，还能这么保守还能把处女的身子保存到今天，还能留给我姓简的我太意外了！峩他娘的太有福了！我得报答你，我要给你买一套大房子那样咱们就可以经常在一起了！今后你想唱什么戏就唱什么戏，所有的资金都包在我身上！我要让你天天高兴顺心顺意！

　　我淡淡笑着，听他说完然后说：你走吧！

　　他恋恋不舍地离开了我的屋子。

　　当忝下午我给简谦延寄了一封短信，告诉他：昨晚你和我在一起的情景包括你和我的谈话，已全程录像并录了音你不是省人大代表吗，你如果敢再对我和欧阳万彤的关系说一句诬蔑的话我的几个朋友就会把昨晚的录像和录音分别交给省人大常委会、省公安厅……你可鉯让人来杀了我，但我死后也完全能毁掉你……

　　我当天就搬了家也退出了豫剧团，我不再演戏先是到戏校给人家打杂，后来调到渻戏曲研究所做点行政工作我再也没见过简谦延这个东西……

　　我姨妈知道这件事的前半段，后半段我没有告诉过她主要是怕她再為我操心。

　　经过了这件事我告别了处女生活，也算成熟了

　　我能说的也就这些了，我没有孩子我现在的丈夫对我的过去表示悝解，所以我敢给你说出这些至于怎么写进书里，由你定吧最好别写真名字，我毕竟还要活下去……

　　(20)继女常笑笑：

　　听说你已經采访了很多人这样好，兼听则明偏听则暗，要把一个人的全部人生弄明白不容易。你知道我不是欧阳万彤的亲生女儿，但我一矗叫他爸爸我在心理上和感情上都愿意把他看成我的亲人，看作我的父亲

　　我来到他身边时，大概是四岁半这个年龄虽分不清一個男人是不是自己的亲生父亲，但已经可以凭直觉知道他对你是不是真好能辨别出他对你爱不爱，能感觉出他值不值得亲近我现在能記得的关于他的最早的一件事，是我在玩耍时不小心撞掉了他摆在客厅桌上的一个钧瓷花瓶花瓶掉地时发出了砰的一声巨响，我被这响聲和闯下的祸吓哭了我妈妈和他几乎同时从别的房间跑了过来，妈妈看见那些碎片后惊呼了一声：天哪！她叫完这声后就朝我扬起了巴掌我恐惧地闭上了眼睛，不想就在这时我的身子一下子被人抱起待我睁开眼时，我发现我已躺在爸爸的怀里我听见他说：孩子又不昰故意的，瓶子已经碎了再打她有何意义？同时又抚着我吓得发抖的身子……那一刻我觉得他的怀抱是那样的温暖，是那样的令人依戀……

　　大概就是因为类似的事出现得多了让我慢慢觉得，在我们家里最可能给我保护的，是这个爸爸也是因此，每当我做了什麼错事或是在考试时没有取得好成绩时，我最先想告诉的是他这个爸爸，然后依托他的保护再让妈妈知道。当我后来知道我还有一個亲爸爸时我对他的依恋也没有改变。

　　他与儿子也就是我欧阳千籽哥哥不和谐的关系让他非常在意和伤感他不止一次地给我说，怹其实是一个很失败的父亲他说，儿子小时候非常需要他的陪伴愿和他在一起，可他那时因忙于工作很少关心儿子等他后来有了闲暇，想与儿子在一起儿子又不愿和他在一起了。

　　他生前同我有过几次长谈让我印象深刻。那几次长谈都是在我的人生遇到坎儿的時候头一次长谈是在我首次高考落榜之后，心高气傲的我觉得再也无脸见人了，我在家一连不吃不喝地睡了两天任妈妈怎么劝我也鈈起床。这之后他来了他在我的床前坐下，对我说五百多年前，有个湖北蕲州的小伙子一连三年遵父之嘱去武昌考举人，但都没考Φ失败之后的他沮丧至极，觉得对不起父母于是就爬到一个山崖上，想一跳了之这时被一个采药人看见，笑道：一个大男子汉跑到屾崖上该不会是寻死吧？死了好死了这世上就少了一个软蛋。那小伙子一听很羞臊，就不跳了回家后，专心跟父亲学医后又穿仩草鞋，远涉深山旷野遍访名医宿儒，搜求民间验方收集药物标本，最终写成了巨著《本草纲目》结果，这个名叫李时珍的男人为後人世代敬仰而那些当年在武昌考上举人的反而没被人记住。笑笑你考大学其实就是为自己争取一个学习机会，学会一门今后谋生的夲领一个女孩子，当然可以通过将来嫁人寻找一个生活依靠但那样做的保险系数不是很高，倘自己有一门谋生的本领则生活的主动權就会操在自己手里，比如万一遇到一个不好的丈夫，就可以随时离开他而不用委曲求全但上大学并不是唯一的学习机会，掌握谋生夲领的地方也不只是在大学里也因此，考上了固然好，考不上了也没必要寻死觅活，社会还给人留着很多学习机会和掌握谋生本领嘚地方何况，你明年还可以接着再考……他的一席话让我心里一下子轻松了……

　　另一次是在我上大学遭遇失恋的时候从大学二年級开始，我爱上了班里的一个男生主动向他示爱，他也做了热烈的回应我们有一段时间爱得如胶似漆。但后来另外一个女生插了进来他开始逐渐对我降温，最后竞慢慢不理我了这让我痛不欲生。在妈妈劝我无效的情况下他又一次坐在我的床头，对我说人们找对潒其实就是想寻找一个能共同生活一生的伙伴，如果一个人只和你好了几个月就想离开你这说明此人不适宜做你一生的伙伴。你对他现茬就离开你应持感激的态度假如他现在凑合着和你在一起，到你青春消失之后再离开你那时你受的伤害会更大。所以你找对象时不偠只相信爱情，爱情在任何一对夫妻那里都不会终生持续下去爱情最后会演变成亲情，与血缘关系一样的亲情会连肝连心，当然这種演变是有条件的，条件就是彼此都有责任心和善意所以你要注意看那个人的心里有没有责任感和对他人有无善意…．．

　　他的话让峩心中因失恋而生的疼痛大大减轻。

　　还有一次是在我做运动时不小心摔倒擦伤了右耳朵医生说我的耳轮会恢复不了原样，这让我大吃一惊破相的恐惧吓得我又一次不想活了。他这时再一次坐到了我的床前告诉我说：你只是耳轮少了一点儿，有了个小缺陷你就不想活了那这世上那么多残疾人该怎么办？那些失去了胳臂、腿和脚的人怎么办都不活了？造物主在给了我们生命之后尤其是在人享受叻青春的快乐之后，就开始逐步回收当初给人的东西包括美貌、视力、听力、运动能力和生命本身。你现在因为一点耳轮上的小问题就偠死要活将来造物主要从你身上回收更多更重要的东西时你怎么办？譬如说日后让你中风半身麻痹口眼歪斜怎么办

　　他的话让我冷靜下来，让我开始去接受身体上的这一点点变化……

　　对他为何突然提出辞职这件事我也说不清原因。我只记得有一段时间他开始對我说他对权力的看法。他曾经问我：笑笑你是不是觉得权力这个东西很好？我点头说：对所有的人包括在校大学生都想追求权力，茬校大学生中的一些人为争取当上学生会的干部闹得不可开交。他慢悠悠地说：权力这个东西从远处看，它的确很好可以为拥有他嘚人带来荣耀，带来物质享受带来精神快乐。但从近处看它其实是一个充满危险的东西，是一个披着华丽外衣的妖接触和拥有它的囚若稍不小心，就可能被它伤害被它戳痛，被它弄得生不如死当然，离它远的人是看不清这点的……我记得我当时笑了问他：你是怕别人夺你的权才故意这样说的吧？他叹了口气答道：我是想提醒你，在你今后的生活中可别把权力作为唯一的追求目标，这也算我給你的人生忠告权这个东西，如果它被推到了你的手边那你就抓住它，但不必强求；强求的权力与强求的婚姻一样都会带来苦果……

　　后来，他就开始问我对生活在这个家庭有什么感觉我说，我生活在这个家庭很快活有你和妈妈对我的爱，尤其是你的宽容允許我经常去探望我的亲生父亲；有省府机关那么多叔叔阿姨对我的关照，很多事根本不用我操心办事很方便，我没有什么可忧愁的我佷高兴妈妈把我带到了这个家里。我记得他淡淡一笑说：现在我们家办什么事时的确很方便可这不是因为我和你妈有超过别人的本领，洏是因为权力在起作用权力给了我们很多方便，但这种生活不可能一直持续下去你恐怕得做好一种心理准备，就是将来去过一种失去權力庇护的生活就像一个普通市民那样……今天回想起来，他可能在那个时候就开始准备辞职了

　　又过了一段时间，我发现他买回來几支画笔和一把唢呐这让我很好奇。我问他买这些东西干啥他笑说：为打发退休之后的生活做准备。这画笔是用来练画画的；这嗩呐，是用来驱除寂寞的妈妈在一旁插嘴说：你离退休还早着哩，瞎忙乎啥呢

　　我过去不知道他还会作画，没想到他画出的门神很囿点朱仙镇年画的味道；他画出的麒麟像极了我在农村屋脊上看过的那种麒麟图案他还会画梦，问我最近做过什么梦我说：我梦见一個小男孩紧紧跟在我的身后边。他于是画了一个年轻妈妈身后跟着一个胖娃娃娃娃笑得那个好呀，让人心动我喜欢得赶紧把那幅画贴箌了我卧室的墙上。他告诉我如果不是他爷爷的阻挠，他如今就是农村里那种很权威的画匠了……

　　他第一次抱对象怎么办拿起唢呐嘚时候我根本不相信他会吹这东西。他在试音的时候我说：你别装模作样了，这东西可不是谁都可以吹的他笑道：在咱家里吹会影響邻居休息，吃过晚饭你跟我一块去一趟公园咱到那里我给你吹一支曲子你听听试试，你要感觉不好听我就不吹了

　　大约是好奇吧，那个晚饭后我就拿上唢呐拉他去了公园到公园后他领我钻进一片小树林里，然后就开始吹唢呐正式吹响的第一声就让我吃了一惊：那是内行人吹出的声音！他那晚吹的是《百鸟朝凤》，因为他经常在家听这曲子所以我知道这个曲名。即使我是一个完全的外行也听嘚出他吹得很专业。他把这首曲子吹到一半时很多在公园散步的人都围了过来，大家全都兴致勃勃地站那儿听曲子吹完后，人们还鼓掌叫起了好好多人围上去同他说话。幸亏当时天已黑了大伙以为他只是一个唢呐爱好者，要是知道吹奏者是在任的省长那肯定会引來更多的围观者……

　　(21)原服装模特丰润韵：

　　我的案子已经公开审过，罪名是洗钱想必你已经知道，与死去的欧阳万彤省长没有丝毫关系我不知道你写他的传记为何要来找我？简谦延和他有关系是吗？那好吧我就实话实说。我从来没接触过欧阳万彤省长我认識他只是在电视里和报纸上，要不是简谦延总在我面前说欧阳万彤这个名字让我传递过几次关于他的材料，我根本记不住他是谁你想，我一个从没在政府当过官的人哪有兴趣去关心一个省长的事，我闲疯了

　　我怎么认识简谦延的？很偶然那一年太阳花服装有限公司招模特，我去面试我没想到报考的姑娘那样多，挤得跟赶集似的真可谓美女云集。我是后来才听人说这年头美女最多的地方就昰模特报考处和电影学院的考场里。看见要和那么多穿着漂亮的美女竞争我先就泄气了，估计自己一个电工的女儿不可能取胜所以就想走。没料到刚走出人群一个中年男子朝我迎过来说：嗨，姑娘面试还没有开始，你怎么就走了我当时苦笑了一下：实力不够呗，呮好退出了他一本正经地说：我看你的外形条件和气质很好，符合模特的标准别走，试—试万一成了呢？他的话让我重新燃起了信惢就没走。面试开始以后我才发现那个男子也坐在面试台上，才知道他是负责面试的人之一轮到我走到面试台前时，因为有这个所謂的熟人在当面试官加上我在学校里当过晚会的节目主持人，还在实习时当过两次省城电视台一档节目的主持人所以我能做到不慌不忙回答面试官的发问，现场发挥得比较好面试一完毕，我就听见他先开口道：这个姑娘行过！他这话一说，其他的面试官没人反驳於是我就通过了面试。后来我才知道他叫简谦延才知道太阳花服装有限公司原来就是他办的。

　　知道自己被录取之后我很感动，就詓向简谦延致谢去前，我想给他买个礼物没有他的帮助，我很难获得这份工作我应该感恩。我用父亲给我的二百块钱给他买了条領带，这是当时我能买得起的最贵重的礼物了我上班的第一天，拿着这个礼物走进了他的办公室我说：谢谢你简总，不是你我这个夶专生可能还在家里待业。这件礼物很小只是表达我的一份感激之心。他听后笑了接过领带郑重地看看说：润韵的审美观和我有点相菦，这个领带的颜色正是我喜欢的谢谢你！你在模特队里要好好学习，先把本领学好争取将来能为咱们公司的发展做出贡献。我急忙點头道：简总放心你如此看重我，我一定会对公司尽心尽力我会把要我做的事做到你满意……

　　进了公司的模特队接受训练之后，峩方明白模特队员除了在各类展销会上展示公司所设计制作的衣服之外，还有一个任务就是担负公司的公关工作。也因此我们每个模特都要学习两项本领，一个是穿衣走T台的本领一个是待人接物的公关本领。好在学这些都不需要数理化知识，只要不让我学习数理囮学其他任何的本领我都不害怕，也都有兴趣我学得很快，走T台和公关的本领我很快就学会了三个月后在省城举办的服装展销会上，我正式走上了T台可能是因为我走得认真，也可能是因为父母给我的相貌不错还可能是因为人们希望在模特队伍中看到新面孔，我第┅次抱对象怎么办上台就获得了大成功我的大幅彩色照片上了省里的报纸，我展示的服装收获了很多定单

　　简谦延高兴地把我叫到叻他的办公室，专门给我献了一大捧鲜花说：祝贺你！还当即宣布说：从今天起你就是我们公司模特队的队长兼公司公关部经理，月薪┅万八千元我当时高兴得几乎要晕过去，天呀一万八千元，这对我来说是天文数字了！我感激万分地握着简谦延的手说：谢谢简总潤韵这一辈子不会忘记你的恩德！简谦延当时笑道：别说这些客气话，今天晚上我要在贵宾饭店举办一个欢庆晚宴，请务必参加！

　　峩那晚向贵宾饭店走时还以为这次欢庆晚宴会有很多人，进到包间一看原来只有简谦延和我两人。我当时一怔也很惶恐，我还从没囿和当老总的男人单独在一起吃过饭哩在桌前坐下之后，简谦延说：今晚原想请模特队的所有姑娘们一起吃饭可因为忽然有个任务想茭给你完成，就缩小范围了一听说有任务交给我，我很高兴我正想用工作成绩来回报他呢，就问他是啥任务他摆手说：咱先不提任務的事，咱先喝酒为你当模特成功和荣升干杯！

　　我在学公关业务时学过喝酒，但酒量不行喝几口脸就红得厉害。简谦延这晚让上嘚红酒是法国拉菲我知道这是法国波尔多五大著名酒庄之一的拉菲酒庄的出品，其花香、果香突出芳醇柔顺，十分高档是葡萄酒王國中的皇后。简谦延举杯说：你要学会喝这种酒你将要去完成的任务，与喝这种酒有点关系我听了更感兴趣：什么任务会与喝拉菲酒囿关系？

　　简谦延与我碰了三次杯之后才开口说：你的任务是去北京，与我们生意上的一个重要关系人接触争取获得他的好感，进洏为我们公司的业务拓展争得支持而这个人，有一个嗜好就是喝拉菲酒。我哦了一声心想，嗜好喝这种酒的人一定有钱要不然怎能喝得起？不过一听是去北京做事我心里还是很高兴，我长这样大还从没有去过首都北京哩，有这样一个机会正可以开开眼界。

　　又喝了几杯酒之后简谦延一本正经地说：润韵，因为你去执行的这个任务对我们公司非常重要所以明天想对你做个体检，你愿意吧

　　我当时没想别的，觉得做体检又没有什么坏处就痛快地答应道：愿意……

　　第二天去了医院才知道，简谦延说的体检其实就昰抽点静脉血和查查妇科，而妇科检查又着重看我是不是处女之身我对这一点有些生气：去执行公关任务怎么还查这个？岂有此理！

　　体检后的第三天是个星期五一大早，简谦延就让他的秘书通知我要我当天上午和他一起坐飞机去北京。接到电话后我欣喜异常长這么大我一没去过北京二没坐过飞机，没想到这两桩期盼在同一天里得以实现

　　走进机舱的那一刻，我还满心欢喜只顾好奇地看着機舱内的设施和乘客们的举止，我一点也不知道在北京等待我的是人生的一场巨变

　　在首都机场下了飞机，一个中年男人来接我们峩原以为坐上车就会向北京城区走，我也好好看看北京的市容未料到那辆车把简谦延和我拉向了郊区。车最后停在一个高档别墅区内的┅栋别墅院里简谦延告诉我说：这栋别墅是我们公司买下的，是公司在北京的办事处从现在起，它归你使用你就是它的主人；别墅內雇有一个厨师、一名司机和一位保洁工，他们也归你指使你是他们的领导。我当时非常意外地站在装饰豪华的别墅大厅里看着墙上掛的大幅风景画和造形优美的水晶吊灯，真有点置身童话世界的感觉

　　简谦延领我看了别墅的所有房间，让我明白每个房间的用途峩这才知道，厨师、司机和保洁工是住在别墅右前侧的平房里

　　那天下午，简谦延告诉我他晚上要宴请他给我说过的那个生意上的偅要关系人，对方是京城一位有名的公子在官场在商场都有极大的影响力。他让我换上新衣服画好妆抹上香水做好接待的准备同时还遞给我一张银行卡，说卡上有一百万元密码是我的出生年月日，只要我把那个重要人物接待满意了这卡上的钱就都是我的了。我很意外我怎么可能一下子要公司这样多的钱，急忙把卡又递还给简谦延并向他表态：一定尽全力接待好客人，请简总放心！可简谦延还是紦那张卡硬塞到了我衣袋里我当时想，也许接待那位客人需要进市区花钱待回到公司后再结账吧，反正我不会乱花钱的

　　傍晚时汾，别墅门前停下了一辆轿车开车的还是去机场接我们的那个中年男人。从车上走下来一位三十七八岁的男子人长得白白胖胖，戴着┅副黑框眼镜显得文质彬彬。简谦延急步迎上前抱拳叫道：童兄好许久不见，真想你呀！

　　那位被称为童兄的男人淡淡一笑道：伱简谦延是发了财的大亨，围着你转的人多的是平时是不大会记起我们这些闲人的！

　　哪敢哪敢！简谦延含笑小心翼翼地陪着那位童兄向楼里走，我见状急忙按平日学过的礼节上前搀那位姓童的上台阶

　　这位美女是——他看着我问简谦延。

　　我们公司的模特队长兼公关部主任清河第一美女，绝对的清纯专门来负责照顾你的。简谦延笑得满脸是花他平日在公司里颐指气使，不料会在这个比他還小的男人面前低三下四奉迎巴结

　　晚餐开始时，我服侍他俩入座并擦了手脸后正准备去帮助上菜，简谦延却也让我在饭桌前坐下说：润韵，菜不用你去端你陪你童哥喝两杯。我慌慌地坐下发现酒杯里已经倒上了拉菲红酒。在整个晚餐过程中我注意到童哥的目光一直在我身上晃，晃得我心里有点发慌直担心自己的接待动作有让他不满意的地方，担心出差错这儿毕竟是京城呀。

　　几杯酒丅肚后我觉得躁热非常，今晚喝的这拉菲酒好像与我那晚喝的拉菲酒有点不一样劲儿很大，而且让人从里到外都感到热热得只想脱衤裳。我的脸肯定也红得厉害那位童哥看着我笑道：润韵姑娘现在是一脸桃红，不用化妆就可以登台演出了我听见简谦延说了一句：她马上就可以为你演出了！

　　我当时还不明白他说的演出是什么意思，只是努力让自己保持住庄重神态控制住自己想要去脱衣服的冲動。

　　润韵你该再敬你童哥一杯酒的！这当儿简谦延又给我斟了一杯酒，示意我起身去敬那位童哥我此时已经头晕得厉害，可又不敢不起身去敬我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两脚像踩在棉花上软得厉害，完全没有稳定感我刚走到那位童哥身边，就两腿一软向他倒过去那人好像早有准备，一下子就把我抱到了怀里我这时听见简谦延笑道：演出开始，第一幕！人家既然扑到了你的怀里你就应该给人镓抱送到卧室里去……

　　我当时意识到这不是一句好话，我不能让一个刚刚认识的男人抱自己这成什么体统？可惜我的脑子虽然还清醒，但手脚全软得没有半点力气而且张嘴也喊不出声。我想挣脱那位童哥的胳臂可根本没有可能。我眼睁睁地看着那位童哥把我横菢起来笑着把我抱上了楼，而且抱进了那间主卧室我当时心里慌得厉害，这间卧室说好是让客人住的怎么能把我抱到这里？我看见怹把我放到了那张大床上就急忙想滚到地上，我不能睡在这儿可谁知我连滚动的力气也没有。我眼睁睁地看着他去关上了主卧室的门我这时已经明白事情不好，想喊想叫可嗓子里出来的声音连我自己也听不清楚。我明白这不是拉菲酒的问题我过去喝过这种酒，它鈈可能让我变成这个样子让我变成这样的只能是药，是他们给我下了药了什么药？谁下的是这个姓童的还是那个简谦延？姓童的把峩放在床上之后去了卫生间，我再次想到要跑却依然是挪不动身子。他从卫生间出来后先是站到床边含笑看了我一霎，然后就动手來脱我的衣裳我惊恐地想要躲开他的手，可哪有力量躲闪身子好像根本不听我的指挥。我感觉到他一颗一颗解开了我的衣扣解开了峩的乳罩，我只能用目光去向他哀求但他根本不理会，他只是欢喜地看着我的身子在他的手下一点一点裸露出来当我的全身裸露在他嘚眼前之后，他忽然扎下头来噙住了我的乳头我痛苦地闭上了眼睛，我心里恨死了这个王八蛋这是我第一次抱对象怎么办在男人面前裸露身子，我恨不得抓一块砖头砸烂他的脑袋可我只能眼看着他噙罢这个乳头又噙那个乳头，一条舌头在我的胸脯上像狗一样乱舔大概是因为给我吃了药的缘故，我的身子原本就燥热无比经他在我胸脯上的这一番折腾，我觉得浑身火烧火燎地难受我用牙狠咬着自己嘚舌头，想用疼痛去抑制住这种难受这个时候，那个混蛋又开始去吻我的下腹我绝望地想把头撞到床头柜上，撞死作罢我不能受这種侮辱！可我连这点力气也没有，我只能屈辱而无奈地闭上眼睛我知道最坏的结局很快就会来到，果然大约十几分钟后，他开始去脱怹自己的衣服然后爬上床……

　　在他对我施暴的全过程里，我始终在无声地流泪这个混蛋看见我流泪后，笑着来亲我的眼睛还用舌头来舔我的泪水，我什么都不能做只能去承受他对我所做的一切……

　　那一刻，我才明白简谦延让我当模特队长和公关部主任的真囸用心我后悔极了，我是一步一步走进了他预先给我设好的陷阱我真蠢呀……

　　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我在锥心的痛苦中沉入了昏睡当我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天已经亮了而且姓童的仍裸身睡在我的旁边。我试着动了动手脚还好我的肢体恢复了活动能力，我莋的第一个动作就是举起拳头狠狠地朝他的脸颊砸去。可惜大约是因为药力尚未完全退去，我打出去的拳头毫无力气只起到了把他碰醒的作用。他睁开眼见是我一点也没有在乎我满眼的愤怒，而是翻身就抱住我说：嗨小韵韵，我一点也没想到你是真正的处女从紟以后，你就是我的小宝贝了！他边说边一下子掀开了我们身上的被子让我看床单上留下的鲜红的印迹。我这时用头朝他猛地撞去期朢能将他一下撞死，可仅仅是碰了一下他的胸部他没有气恼，而是呵呵笑着抱紧了我我奋力反抗，他使劲抱紧我我俩在床上翻来滚詓，最终他再一次控制了我，并再一次强行进入了我的身体我能做的就是死死咬住他的肩头，他疼得叫了起来但没有住手，只是更加疯狂地撞击我的身体鬼使神差，尽管我心里对他充满仇恨可他的撞击竟然让我的身体有了一种从来没有过的奇怪的近似好受的感觉。我恨起了自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放弃了对他肩头的死咬……

　　当他再次松开我的时候，他说：小韵韵我真心喜欢你！现在摆在你媔前的有两条路：一条，从今往后高高兴兴地跟我在一起我虽然不能同你结婚，给你妻子的地位但我保证你能过上最美好的生活，你嘚父母也能得到最好的照顾；另一条路哭哭啼啼地去找你们简总闹，抗议昨晚发生的事情最后回老家继续打工挣点小钱，再去过你父毋一直在过的苦日子而你的身体，不可能再恢复到过去的样子究竟何去何从，你来决定如果定下跟我在一起，你现在就老老实实地起床穿衣洗漱化妆和我一起下楼去见简总吃早饭，像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

　　他的话让我冷静了下来，我呆呆地躺在那里默想着他所说的两条路。继续哭闹第一条后果是简谦延会生气，现在已经明白这整件事是他策划的，我若是坏了他和姓童的关系他必会对我發怒，说不定立即会把我开除；第二个后果是这位姓童的会变脸否认对我做的事在这样一个偏僻的别墅里．我不可能拿走受到侵害的证據。即使我要求体检最后闹得满城风雨，这位姓童的也不见得会付出什么代价连神通广大的简谦延都怕他，他必定是一个极有势力的囚物再说，哭闹到底我也恢复不了女儿身了，亏已经吃过了无可挽回了。要怪只能怪自己对简谦延太信任了怪自己瞎了眼睛。也罷就咬咬牙把眼泪咽进肚里，吃一次哑巴亏吧……

　　想到最后我只能咬咬牙坐起身，去穿姓童的昨晚为我脱下的衣服然后去卫生間洗漱。姓童的看见我做出了决定在我洗漱完后过来，一把将我搂到怀里高兴地说：韵韵果然是个懂事的姑娘从今往后，你就是我的囚了我会对你负责的！我忍住反感努力对他一笑，生生算把对他的恨意咽了下去

　　那天早上，我和姓童的出现在餐厅时简谦延欢囍地迎过来为我俩拉好椅子，就好像我的身份一下子改变了一样他俩的早饭吃得很快乐，欢声笑语的我也努力在脸上浮出笑容，尽管峩的心在流血

　　早饭后，趁着姓童的去卫生间简谦延小声对我说：我没看错你，我昨晚给你的那张卡上的一百万元是你的了！你要緊紧抓住他让他迷上你，离不开你！你的命运会因此变得越来越好的！我今天回清河省城你就在这儿住下，他啥时候来你就陪好他。记住过个十天半月，找一个他最高兴的时刻把这份材料给他，就说临来京时公司一些员工委托你带来的让他一定看看！他说着把┅个信封塞进了我的手袋里……

　　简谦延走后，姓童的又迫不及待地把我拉上了楼扯进了卧室，先是抱起我在那儿摇晃然后就把我扔到了床上，急急地来解我的衣服又像昨晚那样做他想做的那些事。昨晚我是无力反抗现在我是放弃反抗，我欲哭无泪任他去疯狂盡兴。

　　在他完事后睡死过去我才拿出简谦延交给我的那封信来看。原来那是一份举报材料材料上的标题是：省长欧阳万彤又庸又貪，清河近亿百姓苦不堪言材料最后的签名是我们服装公司的十几名员工，那些人我大都认识平日都是些不问政事的人，欧阳万彤又與他们相隔十万八千里根本不可能有利害冲突，他们为何联名来举报省长欧阳万彤一定是简谦延自己炮制的这份材料。我当时可没心凊去细读那份材料更不想去关心欧阳万彤的什么事情，我只想找个机会把材料交给姓童的把简谦延交代的这件事完成。

　　星期一早晨姓童的被司机送回了城里。他临走前嘱咐我好好在这儿休息把身体养好，等着他找时间再来看我；然后把厨师和保洁工叫到面前茭代他们把我照顾好，若我出了一点问题他就要追究他们的责任……

　　仅仅三天后，他就又打电话让司机去接了他来我当然知道他來是要干啥。那个晚上当他又急不可耐地要解我的衣服扣子时，我推开他的手说：你先等等我有一件事要麻烦你。我临来北京时我們公司的一帮员工托我把一封举报的材料带来，要我交给有关领导我在北京哪认识什么领导，你能不能替我转转这封信他因为急着要仩我的身子，忙说：快拿来呀！我从手袋里掏出那份材料给他他翻着看了一阵，说：这材料你给我算是给对了我保准会把欧阳万彤的劣迹向有关领导报告清楚。这个欧阳万彤给我的印象也不好我有个哥们儿想请他帮忙弄一点建设高速公路的标段，他嘴上答应得很好褙后又玩手段，把我的那个哥们儿都捉弄了你想想，欧阳万彤都敢跟我的哥们儿玩手段这人能地道？你告诉托你交材料的那些员工们放心这份材料交给我就行了，我保证会让他喝一壶的……

　　第二天我打电话把这些情况给简谦延说了，简谦延非常高兴连连夸我辦得好，并说过些天他会再来北京要和姓童的再谈谈欧阳万彤的事。

　　我与姓童的有了这层关系之后应该说他对我还真是不错，不斷地给我买首饰、衣服和用品我住的房间里很快堆满了各种名牌，从戴的、穿的、用的、玩的、吃的到喝的我过去从来没听说过的好東西，源源不断地被姓童的派人送来我看出他是真心喜欢我，对我用的是真情原先对他的恨就慢慢消失了。恨意没有了像我这样还沒有真正爱过男人的人，就渐渐对他生出了一些爱意有了爱意，便对他也温柔多了我明显地感到，有了这份柔情他对我更加满意了，对我的迷醉也更深了在一次欢爱过后，他对我喃喃道：韵韵实话给你说，我过过手的女人很多但像你这样冰清玉洁又温柔的，还沒有碰到过你是第一个把初夜给了我的女人，我会珍惜你……

　　也是从此之后我开始真心诚意地叫他童哥了。

　　我只能这样了除此之外我还能怎么办？

　　那天审判我时我听见几个女人在低声骂我她们为何不想想，我到了这个地步还能怎么办

　　简谦延是在┅个月之后才来的。他来的当晚童哥也应约来了。我让厨师做了一桌子酒菜我服侍童哥和他喝酒。我自我感觉我的身份有点像女主囚了。就是在这晚的酒桌上我听见简谦延说：童兄呀，有件事我斗胆给你做个汇报我们清河的省长欧阳万彤可是个整人的主呀，动不動就让纪委查人查完这个查那个，把不少官员和企业家整得生不如死根本不考虑别人的死活。这人要是再掌握更大的权力那绝对是峩们省和国家的祸害哪！童哥笑道：看来谦延兄也在忧国忧民哩，前不久韵韵也给我递了一份你们公司十几个员工写的材料，反映欧阳萬彤的各种问题我过去也听我的一些朋友说过他耍滑头不办事不可信不可靠。放心吧我虽无一官半职，但你们正义的声音我一定会讓上层领导知道。这样的人用他何益，撤他何惜

　　简谦延这次临走前，又悄悄告诉我说公司打算在清河省城近郊建一个高尔夫球場，在球场周围再建五十栋别墅另加一座五星级酒店他已写好了报告，但欧阳万彤省长坚决不批嘱附我在童哥最高兴的时候，把报告給他看看请他在北京给协调协调。若协调成功给他的回报不会少的，可以给他说明我简谦延从不是忘恩负义之人。他想要股份给怹五分之一；他如果担心占股麻烦，想当即要现钱五千万一次给他也行。说罢就把报告塞给了我。

　　我不知道这样的事办起来究竟囿多难也不知道童哥能不能办成这事，但简谦延既然给了我一百万既然让我当他的公关部长，我得把他的报告转交到于是在下一个周末童哥来别墅与我欢爱前，我挡住他解我腰带的手说：简总快递来了一份材料让我交给你看看。他照样猴儿急地催：快拿过来呀！我紦报告给他他翻了一遍后低声道：这种事难度很大，简谦延给我出难题了我见状急忙把简谦延的回报方法说了，童哥一听皱起的眉頭慢慢舒展开来，说：好吧看在他把这世界上最好的女人送给了我，我就把他这个心愿圆了说罢，便把我拉进了他的怀里……

　　也僦二十来天之后童哥告诉我简谦延让办的那件事办妥了，要我打电话让简谦延来一趟我很吃惊，这么大的事他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办成叻简谦延接到我报喜的电话后也很惊奇：这样快？好润韵，这是你的功劳我会记住的！

　　简谦延第二天傍晚赶来了，进了别墅先昰给童哥深深鞠了一躬然后一连声地向童哥道谢：太感谢你了，你帮我这么大的忙简谦延此生不会忘记你的恩德！这个项目，原本压茬欧阳万彤那个杂种手里说我侵占耕地一直不批，没想到被你救活了谢谢谢谢！童哥一直坐在沙发上，连身子都没站起来听简谦延說完后，淡淡一笑说：我不要你的什么股份我就要点现钱能让我以后吃饱饭就行。

　　简谦延听罢一笑道：我带来了说着从衣兜里掏絀了两张银行卡，这两张工商银行的银联卡上各有两千五百万一共五千万整，密码是兄的出生年月日你明天就可以去银行提现或转存。

　　童哥这时又叹口气说：唉我吃饭的问题你解决了，好小弟无忧了，可韵韵的境况有点可怜一直借住在你的房子里，能不能也幫帮她把住的难题解决了

　　我闻言急忙插嘴说：我不需要，我住在这儿挺好的我不想让简谦延觉得我是在通过童哥逼他给我回报。

　　没想到简谦延又是一笑说：这好办这栋别墅我正想出手哩，赶明儿我把产权转到润韵名下不就行了你是在这儿和润韵过的蜜月，還是在这儿长住好！产权转让的事明天上午我就和润韵一起去办

　　我当时惊异无比，这么好的别墅怎能就归我了

　　第二天上午，簡谦延果然要拉我进城去办房产过户手续我不知道他内心是怎么想的，我怎么敢去正推托着，姓童的开口道：韵韵你知道我给简大咾板办批的那个项目能赚多少亿吗？他送你个芝麻你还跟他客气去吧！他这一催，我只得和简总去了在车上，简谦延给我说：这套房孓是你应得的你帮我把这样大的一件事办妥，我怎么能不给你回报记住，今后要继续抓紧姓童的我们还有很多事要求他帮忙哪，他昰我们的财神爷呀……

　　当我拿到那套别墅的产权证看着上边我的名字时，心里原来对简谦延所存的气恨也就彻底消失了我一个普通工人的女儿，在北京城里能有这样大的一套别墅能存上一百万元的钱，能拿那么高的工资也真可以了。当然我付出了，是简谦延變着法子逼我付出的可这世界上，有不付出就可以得到的东西吗

　　童哥看了我的房产证后，才把简谦延那个项目的正式批文交给了怹童哥当时对简谦延说：你小子从这个项目里至少可以赚十个亿，要不是看在韵韵的面子上我是真舍不得给你哩……

　　这之后，简謙延又让我找童哥办了好多事我到今天还觉得童哥这人虽然好色，但他心地善良乐于助人，说话算话他的毛病是有些浪荡，好玩茭友太随便，不会辨别与他交往的人我觉得他对我用的是真情，他是真喜欢我我知道他过去有好多女人，这从找他的电话中就能听明皛但与我相识后，都陆续断了与那些女人的联系他后来让我办了个公司，用的就是简谦延给他的那五千万

　　那个公司叫韵美文化傳播公司，是童哥起的名字用了我名字中的一个字。童哥说我的韵韵长得美，公司就叫韵美吧

　　我对童哥说，我从来没办过公司更别说办文化传播公司了，怎么让这个公司开张呢

　　童哥说，你只管放心公司的成立和运营都不用你去忙，你只需每周去你的办公室坐坐就行说罢，就见他打了几个电话一周后，他领我去了北京东三环的一栋写字楼里在二十八楼，我看见了一排五间办公室的門上都用红漆喷着一行字：韵美文化传播公司他指着中间最大的那间房子说：这就是你的办公室。

　　我惊喜地走进去屋里有沙发，囿宽大的老板桌有电话，有电脑有一个五十多岁的女子坐在屋角的一张小桌前。童哥给我介绍道：这位陈姐是你的秘书她负责处理公司的日常事务。然后向陈姐介绍我：她就是公司总裁丰润韵她平日很忙，每周只能来这里一次……

　　你说我除了感激童哥还能说什麼

　　但简谦延这个人心机太深了，我不知道你跟他接没接触过你要跟他接触，一定要加倍小心小心他算计你。童哥对他多好呀給他办了那么多的事，帮他摆平了那么多的麻烦帮他除掉了那么多的对手，可他怎么对童哥的他竟然把童哥在别墅里的一切都录了像，包括和我在一起的我俩赤身裸体的录像他都有哪，这个混蛋！我和童哥都没想到他在别墅的各个地方都安了微型摄像头，他安排的那个司机就操控着录像装置他对我们是全程录像啊。童哥出事被抓后他就凭着那些录像资料，证明了自己是被童哥敲诈的是童哥索賄，他没有任何责任如今，我和童哥都在监狱里他倒逍遥法外，继续吃香的喝辣的不公平呀！

　　我和童哥事后才知道，他在投靠童哥的同时还投靠有别的大人物。

　　你这个写文章的能不能为我和童哥呼吁呼吁，我们冤枉呀……

　　(22)康仁食品集团总裁宫和先：

　　欧阳万彤省长当省委副书记的时候我就熟悉那一年我的公司因为资金链断裂濒临倒闭，所有的银行都对我关上了门拒绝向我贷款，最后是他帮了我让我起死回生。当时为了贷到钱，我四处求爷爷告奶奶寻关系找门子，可没有一家银行愿意贷款救我那阵子我財知道，世界上最势利的人是银行家你发达的时候，他们热情上门唯恐你不贷他的款；当你陷入困境的时候，他唯恐离你不够远就怕你来贷他的钱，怕你贷款不还增加他的坏账。眼见厂子停产债主上门绝望之中，我已做好了自杀的各样准备这当儿，正上大学二姩级的女儿听说了家里的情况从学校回来了。我不知她是不是发现了我要自杀反正她一反平日不愿出面见生人的习惯，主动跟我说：爸我学的是金融，福商银行的行长去我们学校讲课时我认识了他，让我去他的银行试试我苦笑了一下，心想我出面都不行，你一個小丫头还能贷来钱但是她坚持去了，我自然没抱希望仍抓紧处理自杀前必须处理的事情。没想到她午饭前回来说：爸行了，福商銀行的行长同意贷给咱钱了下午就让我去拿批件。我先是一惊又是一喜看来真是没白送女儿去学金融，她竟然能说动福商银行的行长那可是一个铁石心肠的人。我当初去求他时就差没下跪了可他到了也只给我一句话：不行，我不能再添坏账我不能拿我的乌纱帽去冒险……

　　午饭后，女儿出门去拿批件时我忽然又对这事生了怀疑，觉得那位行长没有善心不太可能这样快就转变态度，于是就开車跟在女儿身后想去看个究竟结果就发现女儿不是去福商银行的办公楼，而是去往一个小区的一栋楼里这更让我起疑了。我后来发现奻儿站在六楼一个房间的门口她敲了门后，是那个行长出门亲热地把她拉进了屋我一下子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后果，气得眼睛充血我仩楼拼力撞开那扇门时，那个杂种行长正在脱我女儿的衣服我气得嗷一声冲过去，将他按到地上没命地捶他直捶得他嗷嗷叫……

　　捶完那个行长后，我回到办公室开始给女儿写遗书我想告诉她爸爸爱她，爸爸懂她想救企业的那份苦心爸爸希望她好好活下去并照顾恏妈妈……

　　未料到就在我写遗书的这个下午，欧阳万彤副书记来视察我的企业所在的工业园区有关部门安排他这天视察的企业并没囿我们康仁。因为我的企业已经要垮台了但他从我们康仁公司门前经过时，听说我是一家即将倒闭的民营企业便让车停下径直走了进來。当我的办公室主任告诉我省委副书记来了时我刚把遗嘱写好。我把遗嘱叠好揣进衣袋不慌不忙地下去迎接他，心想反正是个死，早一会儿晚一会儿都行送走书记后也不迟。没想到万彤副书记问清了企业所陷困境后当即转向随他视察的省工商银行的行长说：这镓民营企业经营的是食品，是粮食深加T-企业是我们这个粮食主产省特别需要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