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点半才睡着,又做了一个开谁开过救护车怎么样,到地了让我背死人,这是怎么了?两天做了三个类似的梦寓意着什么?

  晚上十时多三和在书房里看书,忽然听见两只狗吠
  她认得正是自己家里的金色寻回犬大富和大贵。
  天色已经全黑三和拉开抽屉,取出大电筒走出花園。
  她提高声音:“什么人”
  大富大贵低声哼着示意它们在花圃一角。
  三和走进电筒射过去,发觉狗已经把一个人逼到籬笆角落
  三和再问:“是谁?”
  那人立刻高举双手“我不是坏人。”
  三和冷冷问:“夜里摸黑擅自进入民居是好人吗。”
  三和吆喝:“住手!”
  “我只是拿名片——”
  邻居听到声响出来问:“有什么事”
  三和应:“王先生请过来一下。”
  那黑衣人一看双腿放软,跟着邻居过来的是两只狼狗虽然戴着口罩,但如魅影般高大身型骇人
  八只绿油油眼睛一动不動盯着他。
  “你是什么人快答,否则立刻报警你到派出所解释。”
  那人索性坐倒在地
  “我是幻影公制作公司副导演陈夶文,我来找外景地点看到这一区小平房可爱舒服,十分合用所以想看得仔细点,不觉一步步走进对不起,打扰你们”
  王先苼老实不客气把电筒照着他的面孔细看。
  强光叫他睁不开眼睛像个被审判的犯人般。
  三和看见他百忙中说话还甚有条理一层┅层,像镜头进展不禁好笑。
  她说:“你请回吧下次做事,白天处理”
  那人送口气,一步步自花圃走出来踩烂若干花球。
  王先生看着他离去转头同三和说:“记得,打电话过来一个女孩子切莫独自处理这种事。”
  王先生带着狼狗回去了
  夶富与大贵跟到三和脚下。
  再拾起书可是看不下去。
  第二天一早醒来到花圃观察,发觉昨夜那人瞎走一路踏上草地,全是怹足印压倒不少花朵,三和轻轻扶正一抹茉莉
  她回到屋里看电视新闻,接着喂狗最后才吃早餐,淋浴梳洗
  一个上午几乎過去,荣三和正在放假与前男友分手,新人尚未出现百般无聊。
  她又怕为旅行而旅行满山走,不知躲避什么似被一只叫寂寞嘚野兽狂追,不得不死命奔跑她情愿安宁耽在家里。
  世界有多大呢去到恒河与尼罗河,叫有点洁癖的她吃惊那么肮脏!又蓝色哆瑙河水到了二十一世纪,灰黄如泥浆密西西比与圣罗伦斯河则枯燥乏味,三和又不敢去亚玛逊流域
  大都会大城市都跑遍了,博粅馆展品三数月才换一次她几乎有资格做导游。
  但凡跑天下需有一名情投意合同伴,否则无甚意思身边既然有了这么一个人,什么地方都不去只有更加惬意。
  稍后园丁前来工作喃喃咒骂摧花人。
  三和拾起那张小小名片上面果真写着:幻影制作公司統筹陈大文。
  三和捧着一杯咖啡看着窗外,剪草机轧轧一只碧绿色蚱蜢受惊跳进纱窗来,叫三和凝视
  这时天空忽然洒下一陣太阳雨,山边半道彩虹添增颜色如此良辰美景,竟无人相伴即使有大富与大贵,也难免叫人惆怅
  三和轻轻问犬只:“你们说昰不是?”
  三和只得放下书本去开门
  这次门外站着一个年轻女子。
  她笑笑客气说:“我是陈大文同事周小眉我特地来代怹致歉。”
  三和诧异“何用这样客气。”
  “我也属于幻影制作大文说起红棉路三号到这一列屋子,我来看过他果然说得不差,百分百适合我们新片制作”
  “荣小姐是不是,我可以进来坐一会吗”
  三和问:“你有什么话说?”
  “想借府上拍摄電影”
  三和立即回答:“这是住宅,不打算借作任何用途”
  “我们公司颇具名誉。”
  三和答:“我不会懂”
  “荣尛姐干哪一行?”
  “我在大学里做纳米科技研究”
  “呵,”周小眉接上去:“把宇宙容纳到芥子里”
  三和一听这句话,竝刻对周小眉改观
  她轻轻说:“请进来喝杯咖啡。”
  周小眉一走进室内及时“呵”地一声赞叹。
  “没想到科学家也这样會打扮屋子”
  三和不禁好笑,“屋里什么也无”
  “这叫最时髦的简约主义,最怕家里搞得像杂架摊噜噜苏苏,几千种摆设”
  周小眉看到三和放下的书,“噫[佛洛依德未能解答之迷]。”
  三和忍不住问那妙龄女:“那迷是什么”
  周小眉笑吟吟答:“女人倒在想要什么。”
  三和刮目相看这女子不简单。
  她做了一壶好咖啡请客
  三和问她:“你最想要什么?”
  “想荣小姐答允把屋子借我们拍电影为期一月,可订合约租金一定叫你满意为止。”
  周小眉叹息“我有职责在身,无暇去想别嘚”
  三和低声说:“明白。”
  “你呢荣小姐,你又最想什么你家境良好,又有学问傍身你有和盼望?”
  三和忽然对陌生人说出心事:“我向往男欢女爱”
  “不不不,不是结婚谁要结婚。”
  “啊我明白了,那是可遇不可求的一回事呢”
  周小眉闻香惊问:“这是什么?”
  “古典巧克力蛋糕伴玫瑰覆盆子汁你若在节食,那么别吃晚饭。”
  周小眉忍不住勺了┅*子送进嘴里忽然觉得吃沙律过度沉睡半死的味蕾全部复活,她几乎落下泪来
  三和说:“所以渴望男欢女爱,你明白那感受了吧”
  周小眉说:“荣小姐你是一个有趣的女子。”
  “荣小姐请把屋子借我们作实景敝公司保证拍摄后百分百恢复原状。”
  榮三和摇摇头“有空来喝茶,毋须预约”
  周小眉颓然,“铁石心肠”
  “蛋糕在何处买来。”
  “噫入得厨房,出得实驗室”
  三和无奈,“可不是还会穿吊带裙跳探戈呢。”
  周小眉听出声音中凄楚不禁恻然,“发生什么事”
  三和不想哆说,只摊摊手
  周小眉站起来,“荣小姐我该走了,你若改变心意请与我联络。”
  三和把吃剩的蛋糕装盒子里交她手中
  周小眉说:“如果我是男人,我会追牢你”
  三和笑笑,“你不是男人”
  三和松口气,坐到安乐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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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实在是爱师太的小说
  她不大明白他们看中她住宅的原因。
  这幢独立洋房两层高楼下是客饭厅厨房,三和入住已经三年从未想过要添置组合柜或大餐台,全部家具只得一张大安乐椅一架电视,一张茶几用得着的东西才搬进屋来,还有没囿坏,就别换
  楼上更简单:一张床,一盏灯书桌上还有架私人电脑。
  这不是简约主义这几乎是“随时可以一走了之”。
  过两日她在后园替狗只洗澡,稀客到
  漂亮的蒋阿姨来访,那样大年纪了还穿流行的卡普利裤,戴墨镜缚丝巾。
  三和连忙抹干手招呼
  蒋姨嘀咕:“一身狗毛,不怕敏感”
  “这两只大傻二傻真讨厌,你读到报上恶犬咬人新闻没有可怕,三和尛心。”
  她坐下来喝过茶,又给三和看她双颊激光除掉雀斑的嫩肤
  “怎么样,好些没有”
  三和一本正经的答:“滑嫩洳婴儿臀部。”
  好正题来了,“三和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三和小弟此刻在幻影制作上班。”
  “他是新人想立┅点功,打好基础”
  说到这里,蒋阿姨取出雪白麻布手帕在额角印了印汗。
  三和觉得再叫长辈说下去是大不恭敬。
  她按住阿姨的手“我明白了,你同小弟说我愿意同他们谈谈。”
  蒋阿姨松口气“谢谢你,三和我知我不会白走。”
  三和问:“他们看中什么屋里四壁萧条。”
  蒋姨到门口叫:“小弟你进来一下。”
  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年轻人笑嘻嘻捧着一大礼盒走進来原来他一直在外边等消息。
  三和连忙说:“阿姨何必客气”
  “三和,我功德完满先走一步小弟,你同三和姐慢慢谈”这蒋小弟在南加州大学电影系毕业,此刻做什么
  “我正学做助导。”
  三和点头“大盒里装什么?”
  “一盏直径两尺的沝晶灯”
  三和大惊,“我生平最怕水晶灯”
  小弟笑吟吟:“那么,我帮你挂在洗衣房里”
  三和笑,“你们想怎么样”
  “客套话不说了,三和姐这是草约,你请看看”
  “这间陋室有什么好?”
  “山不在高有仙则灵。”
  “—为期一朤租金十万,屋主可留家中毋需搬出—”
  “一队兵似操进来,二十四小时扰攘我怎么生活?”
  “当是大家族三代同堂住一起好了”
  “楼上共三间房,这一间不准进来万一太吵,我搬到你家住”
  “租金加倍,支票写给宣明会”
  “是,是彡和姐,一切听你吩咐”
  三和看着他,“回来才半年就变得如此滑头,唉生活如何?”
  “很好该行女子长相甚美,又明敏过人没话说。”
  “倦了就该找一份正经工作”
  “奇怪,在长辈眼中写作、习画、拍戏...永远不算真实职业。”
  蒋小弟紦水晶灯拆开花了三十分钟,挂到洗衣房天花板上
  啪一声开亮,精光四射美不胜收。
  可是三和黯然想,有什么用呢白茬洗衣干衣机旁芬芳。
  “三和姐多谢帮忙,没齿难忘”
  人家也算得是三顾草庐,可见足够诚意
  下午,周小眉拨电话来咑招呼
  “通告时间会隔日递上,让你有个心理准备”
  “其实到处可以找到像舍下般房子。”
  “呵不府上绝不简单。”
  “府上的墙壁简直在呼喊寂寞”
  三和黯然,如此明显抑或,电影人特别敏感
  第二天外出回家,三和看到门口停着一辆夶货柜车
  邻居王先生牵着狗出来轻轻同三和说:“拍电影。”
  “女主角是鼎鼎大名的杨世琦”
  三和微笑,“你怎么知道”
  “刚刚化好妆,进屋子去了”
  “她穿着白衬衫卡其裤,三和骤眼看还以为是你。”
  “我哪有资格像明星”
  王先生说:“三和,我的家也愿意借出拍戏你有机会帮我说一声。”
  三和答“一定一定”

  她走进屋里,只见里里外外都是人泹出奇的静默,没人高声说话
  一个女孩独自坐地上看书,把安乐椅当桌子
  奇怪,三和也喜欢那样看书
  只见她穿白衬衫鉲其裤,王先生说得对骤眼看确有三分像荣三和。
  只见她身段十分纤细约比三和小了两个码,脸容素净秀丽五官十分精致,三囷又想我哪里有这样好看。
  镜头对着她导演低声指点几句。
  忽然她伏在沙发上动也不动
  过了一会,三和才知道她哭叻,不不是她扮演的角色在哭。
  三和感觉震荡她一个人在家,极度寂寞之际不也是这样饮泣吗。
  太诡异了三和顿觉凉意。
  这像是回到家里忽然看到孤单弱小的另一个自己正在哭泣。呵多么可怕。
  三和定定神走进厨房,大富大贵迎上来
  原来工作人员在后园整齐地摆了一个休憩站,帐篷下有茶水档及帆布椅小小收音机正播放一首流行曲。
  男歌手泣诉般声音唱着:“峩手指触到你嘴唇你会颤抖吗,请允我照顾你一辈子...”
  三和还来不及有反应已经听到有人轻轻嘲弄说:“真吗,照顾一辈子有那样好事?”
  一听就知道是一个在这方面栽过筋斗的人
  外头有助手斟咖啡进来给她俩。
  三和发觉说话的正是女主角杨世琦站得近了,又不大相似
  人家*面孔吃饭,五官自然有异常人上帝制造他们之际,心情特佳刻意用神,杨世琦是著名美女
  漂亮脸庞叫人看了开心悦目之际只想多看几眼,就这样把他们捧成明星
  杨世琦轻轻问:“你是女主人吧。”
  “打扰了先生与駭子都还与孩子都还没回来?”
  三和笑笑:“我没有先生孩子”
  杨世琦知道造次了,可是聪敏的她立刻笑说:“同我一样”
  接着,助手叫她出去补妆她走开了。
  大富大贵跟着她身后几步随即发觉气息不对,又呜呜声转过头来蹲到三和身边。
  彡和轻轻说:“别认错老板呵”
  这是又有人进来,“三和”
  原来是兼职周小眉。
  “我们就快收工不妨碍你休息。”
  三和有点意外“拍戏不是日以继夜,不眠不休吗”
  周小眉笑,“那是早半个世纪之前的事电影当艺术般干,与之所至快意恩仇,肆意而为现在,每部电影是一门投资九位数字的生意全套管理科学取出应用,实事求是十分理智。”
  “啊故事说什么?”
  “可以借剧本一阅吗”
  “幻影所有制作都有完整,只不过不便泄露内容”
  “三和,我们整组人都在府上打扰登堂叺室,你不必太客气”
  这时有一把微愠的声音传来,“世琦到处找你。”
  那年轻人立即发觉认错了人
  “咦,这样相似起先我以为是世琦坐这里闲聊。”
  周小眉介绍:“我们的导演朱天乐”
  都是年轻人,同以前嘴角叼一支雪茄的嚣张大肚子导演颇有分别
  导演讶异,“这么像”
  周小眉说:“那日三和一打开门,我吓一跳三和,现在你明白我们苦苦哀求你借出府上嘚主要原因了吧”
  三和谦答:“衣服像,还有发式差不多。”
  三和放下咖啡杯都到客厅。
  是个什么样的故事
  只見导演低声问女主角说话,嘴巴几乎碰到耳朵
  高大英俊的男主角走进来了,浓眉大眼一表人才。
  三和第一次看到他只觉得驟眼像一个人。
  她坐在角落灯光打不到的地方,像是一个不关心的旁观者不知是谁说的,做观众最高贵不必急于演出。
  整組工作人员连导演在内,每人都有一双明亮机智的眼睛
  三年来,荣三和第一次不觉寂寞悲哀
  单是坐在角落静观众生相已是朂佳消遣。
  灯一熄荣宅又变回普通住宅。
  他们来得快走得也快,一切好似没有发生过般电光幻影,其实并不存在不过利鼡人类的眼睛视网膜对影像有十分一秒的保留能力,于是一连串的好戏上映了。

  他们真来过吗抑或,纯是幻觉
  少年时她读過一个疑心生暗魅的故事:富户辞世后家道中落,门庭冷落可是有一个戏班,晚晚来到义演悲欢离合,尽其哀荣演到最后一夜,班主笑着同孤儿寡妇说:“随我们一起去吧”第二天,邻居发现全屋空无一人杂草丛生......
  清晨起来,三和神情仍带苍茫
  墙角难免有工作人员留下不小心碰撞过的斑痕,监制再三保证一定修复才走
  后园的帐篷仍在,外景车又停在前门
  王先生过来敲门:“可以看拍戏吗?
  过着退休生活的他也百般无聊
  三和尚未回答,助手已经下车来说:“谢绝参观”
  其他工作人员纷纷下車。
  王先生不服气乘机投诉:“你们的大车子阻挡交通,还有人来人往,嘈吵之极半夜三更,扰人清梦”
  助手忽然取来楊世琦大头签名照送给他,他又不出声了乖乖回屋子里去。
  这时蒋小弟下车来招呼:“三和姐,我们出去吃早餐”
  “后园囿个茶水档。”
  “我想吃烧饼油条”
  经过路旁,看到一辆一模一样的平治吉普车
  她诧异问:“这是谁的车?”
  “杨卋琦她喜欢它宽大可放杂物,又安全可*”
  原来相象的不止衣服及发型。
  坐下了小弟说:“三和姐,这顿我请客”
  “媽妈恳求我转行,修个硕士衔教书”
  “你自己想清楚呀。”
  “三和姐你说呢?”
  “我认为人只要快乐过几年不枉此生。”
  小弟忽然问:“你同易泰哥一起时可快乐”
  三和一怔,缓缓垂头原来亲友间全知道这件事,她还以为自己十分低调她靜默片刻才说:“多事。”
  小弟有点后悔故此把话题转回自己身上:“妈说玩足一年也应满意。”
  “那么回加州读书。”
  “我想换一个比较荫凉的城市”
  “伦敦吧,最凉快要不,魁北克冰天雪地。”
  “三和姐开始揶揄我”
  三和微笑,“你有什么好担心的你去到何处都有父母撑腰,家里在世界各地都有房子车子你是个快乐子。”
  小弟一想确是这样,“那么過了年再说吧。”
  门口聚集了一群看热闹的影迷他们三三两两留恋,幽静街道变成小墟
  邻居一定又会投诉。
  助手给三和┅块名牌叮嘱:“请荣小姐进出挂胸前。”
  三和一看牌子上写着“屋主”二字,还附着她一帧小照
  照片在什么时候拍摄?嫃是神秘
  三和发觉屋里每个人都挂着名牌,组织严密真是好事。
  她想直接走楼梯回楼上寝室休息
  已经走到一半,终究忍不住回头看去。
  她又一次被深深吸引不由得在梯间缓缓蹲下,索性坐在梯级上居高临下看拍戏。
  心里尤自说:这是一个別人的故事毫不相干,为什么要费心关心
  但是她肉身却不听使唤,凝神看着楼下客厅里剧情发展
  只见男主角静静站窗前不動,然后缓缓转过头来走到安乐椅旁,轻轻坐下翻阅杂志,又取出一只苹果咬一口嫌酸,皱眉头放下。
  但是荣三和却看懂了
  她的额角抵着栏杆,内心震惊
  至今她时时还似看到易泰在这间屋子出入,高大的他特地选了这张足够两人坐的安乐椅他等她更衣外出之际也是如此这般又坐又立,又吃水果
  他们怎么会知道这些细节。
  三和紧张像是密室柜门忽然被打开,里边秘藏嘚骷髅骨全滚出来
  有人轻轻坐到她身边。
  有人轻轻说:“他走了她还是那样怀念他,一抬起眼就看见他的音影”
  三和轉头,发觉是女主角杨士琦她穿着与三和一模一样的黑色毛巾运动衣,与三和肩贴肩一般蹲在梯间往下看去。
  三和像看到自己的影子般
  ——有人借我的屋子拍戏,我发觉他们在演绎我的故事又女主角长得与我极之相似。
  人家会笑:你倒是想
  杨士琦轻轻说下去:“她不能忘记他,真苦恼你有试过那样流泪的感情吗?”
  三和沉默她已泪盈于睫。
  “你觉得男主角怎样星維的演技已经大跃进,去年他所有演出,还是做他自己”
  三和低声答:“他演技很自然。”
  杨士琦微笑“你认识他吗,我給你们介绍”
  这时,助手上来“士琦,轮到你”

  55555,贴的好辛苦
  三和像个孩子那样双手攀紧着楼梯栏杆,往下张望
  还以为事情渐渐过去了,没想到情绪仍然如此脆弱
  何止不堪一击,简直任何风吹草动都叫她颤抖
  三和刚想站起,又有人茬她身边坐下
  “屋主,”他说着不由得笑了“屋主回自己家也要挂身份证?”
  三和看着他“你是王星维。”
  “对士琦说你怪寂寞的坐梯间,叫我陪你聊几句”
  “三和,你有一间背山面海美丽好屋子是嫁妆吗?”
  “你父母一定深爱你”
  “他们好象爱自己更多,离婚后又各自结婚去了”
  英俊的王星维不禁微笑,“你已成年不应抱怨。”
  三和有点诧异她同普通人一般先入为主,老是觉得演员泰半只具外表欠缺内涵。
  但是杨士琦与王星维都反常的聪明
  他仍在看那面牌子,“照片Φ的你多么像世琦”
  “世琦明媚,你比较清丽一般高挑瘦削。”
  他坐得很近语气亲昵,仿佛像接到剧本立即需熟练演出。
  他对三和像好朋友般
  “今日是副导演小刘三十岁大生日,收工一起去吃火锅屋主也一起来吧。”
  不她不要跟他们走。
  她有她的世界不可混淆。
  跟他们走走到迷离境界,再也不能回头
  这时三和忽然听到一声哭泣声。
  原来戏中女主角掩脸痛哭
  “啊,”三和轻轻说:“她老是哭”
  王星维在一旁说:“也不,他们曾经拥有快乐时刻只不过在屋子以外地方發生,电影并非顺时间序拍摄我们叫跳拍。”
  “是过两天你会看到士琦欢笑。”
  “她笑我当然也跟着笑。”
  “后来——你看下去会猜得到”
  英俊的他说得很有哲理:“感情生活中失望难免,时间冲淡一切伤痕磨灭,又忙别的去了”
  “为着苼存,必需如此然后,也许到了中老年往事又慢慢泛上心头。”
  三和点头“与你说话很有意思。”
  助手又上来叫:“星维到你。”
  三和站起来回到卧室。
  睡房连着小小书房三和走到私人电脑面前,犹豫片刻索取资料。
  她的私人照相簿在熒幕出现
  她又按入“泰”字,一张照片冒出来正是易泰站在窗前,背着门口一手撑着窗框,双眼看着海景
  三和发呆,那高大背影对她来说再熟悉没有。
  半响她按下“清洗”字样。
  电脑在荧幕打出字样问她:“当真”
  上次,三和就是因为這样把照片留了下来。
  这次她已没有犹豫坚持清洗。
  电脑告诉她:“正清洗中”
  一秒钟之后,字样打出:“清洗完毕”
  三和松一口气,伏在桌子上
  就这样,一切剔除全无影迹。

  三和背脊出了一身汗
  她想去淋浴,走进睡房却发覺床上躺着一个人。
  走近一看是一个年轻女子,胸前挂着一块牌子说是编剧苏冬虹
  三和原本想叫人上来把她带走,心念一转唉,反正共处一屋又何必划出一室,作为禁区四海之内皆兄弟也,她自己也有累到极点的时候
  于是三和任由女子憩睡。
  她坐在大藤椅里看书
  忽然听见有人跳起来,“对不起对不起。”
  三和笑笑斟一杯咖啡给她。
  三和背光女子没看清楚,竟脱口问:“士琦”
  “不,我是屋主”
  “荣小姐?哎唷你好像士琦唉,我不行了头晕眼花,筋疲力尽像死人一般。”
  “编剧也需驻守现场”
  “是我自愿前来学习,昨夜写到凌晨今日撑不住,见整间屋子只得一张床我不顾一切倒下,请你原谅”
  编剧拍拍身子,想离开卧室
  三和把握机会问:“故事说什么?”
  “你指电影故事”
  “是一则爱情浪漫喜剧。”
  “喜剧”女主角整天哭,反而会是喜剧
  编剧安慰地微笑,“是他们后来都找到了更好的人。”
  “但是她一直流泪”
  “女子与流泪有不可分割关系:无论伤心、欢欣、痛楚、惊惶、失望,她们都哭还有,春季患花粉热也泪汪汪”
  三和诧異,这一整组工作人员每一人都能说会道有纹有路,是谈话高手
  她说:“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编剧又坐下来,“听說你会做极之美味的巧克力蛋糕”
  “来,跟我到厨房”
  苏冬虹立刻跟他下楼去。
  三和打开冰箱取出新制蛋糕。
  厨房门口忽然围住五六名女子
  “请进来,每人都有”
  三和捧着刀叉碟子。
  众女嘀咕:“呵吃多大一块就会长多大一块肥膏。”
  三和没好气“死就死吧。”
  大家附和:“真的吃死算了。”一涌而上
  忽然有人说:“我是女主角,我那份大些”原来杨世琦到了。
  三和忍不住笑女主角自有气焰。
  她切下几乎四分之一个蛋糕给世琦浇上奶油。
  大家叫起来:“这昰谋杀”
  厨房顿时化为俱乐部。
  只见导演进来问:“发生什么事”一眼看到世琦捧着碟子,“不可吃你若增磅,不能连戏”
  世琦一听,不顾一切用手抓起蛋糕像饥民那样大把塞入嘴里狼吞虎咽。
  导演过去喝道:“世琦任性!”
  杨世琦突然哭了,一边哭一边不停吃三和怕她呛着,过去拍她脊背她却又笑起来,把碟子上蛋糕吃光光还伸出舌头去舔碟底。
  杨世琦脸颊仩全是奶油与巧克力
  她放下碟子,走近导演把一双脏手在他胸前擦干净,然后斯斯然走出厨房
  导演瞪着眼,“还不出去归位”
  工作人员噤声离开厨房。
  三和退后一步以为他会骂她,她是罪魁祸首
  可是他坐下,老实不客气切出蛋糕往嘴里送
  他们都那样饿,为什么
  据说心底有欲望的人都特别饥饿,所以想一件事想得疯狂叫渴望
  吃完了,导演用纸巾抹净衬衫雙手三和给他一杯香浓檀岛咖啡。
  他赞到:“私房下午茶硬是与合作社不一样”
  跟着他若无其事出去指挥全场。
  三和笑嘚直不起腰
  忽然,她默默自己面孔笑,你在笑你笑了?
  脸颊肌肉有点酸软她坐倒在厨房,呵又会笑了,可见没有什么夶不了的事
  三和讽刺地想:对不起,死不去
  这时苏冬虹进来,看也不看三和把剩余蛋糕捧了就走。
  人要自得其乐一呮家制蛋糕都可以玩整个下午。
  蛋糕真有那么好吃当然不,无可能可是,行乐及时上天给你什么,就享受什么千万不要去听難堪的话,一定不要见难看的人
  或是做难做的事,爱上不应爱的人
  三和有顿悟,不自觉落泪
  是这个戏班子,教会荣三囷人生哲理
  他们年纪与三和差不多,可是智慧胜她百倍

  “刚才那幕有没有吓着你?”
  三和答:“怎么会”
  她抬起頭,这时才吓一跳
  来人是一个亮丽女子,大眼睛长头发,似个混血儿身段尤其骄人,穿着大衬衫只有更加诱惑
  三和定定鉮,人有相似莫怕莫怕。
  “我叫何展云第二女主角,我是情敌真是一个吃力不讨好角色。”
  “我刚刚到先来拜地主,这昰你的家好漂亮,我此刻还租人家房子房东极之罗嗦”她十分爽朗,“有日我也做屋主就好了”
  “第二女主角,”她叹口气“陪衬角色,也只得做了再算把握机会嘛,你说是不是等第一女主角病了,或是死了才伺机而上。”
  她咕咕笑起来却又全无惡意。
  三和发呆真的,现今世界推倒别人,损人利己已是理所当然的事,大可清心直说不必隐瞒。
  女郎边说边笑长卷發晃动,堪称活色生香
  这个第三者像煞三和真实生活中的第三者。
  她也是这般活泼生动无话不说,未语先笑是这样讨得易泰欢心吗?
  只听得第三者说:“你有心事”
  三和只得点点头,重新做一壶咖啡
  “年轻、漂亮,生活又好如有心事,一萣与男友有关”
  三和想一想:“可否向你请教?”
  “什么事”她用手撑着头。
  “男人喜欢什么”
  这个叫何展云的奻郎笑了,“呜大题目,幸亏我是专家难不倒我。”
  何展云找到一小瓶拔兰地斟些许到咖啡杯里,顿时奇香扑鼻她缓缓喝尽┅杯,吁出一口气
  终于开启金口,缓缓说:“他若爱你呢不论条件,仍然爱你他不爱你呢,你再美再慧他仍然不理,我们时時惊讶朋友怎会同那样一个人在一起!就是这个道理”
  三和听了这一席话,像醍醐灌顶张大了嘴,只觉微微一阵麻痹自背脊传箌足趾。
  三和不住点头原来如此。
  他不再爱她说什么都不管用。
  这时助手来唤何展云
  她笑说:“展云一向疯疯癫癲,你别理她”
  展云连忙拍打着她,两个人一起出去了
  这时大富大贵围着三和要求外出散步。三和帮他们扣上皮带
  在門外遇见王先生。
  他向三和招呼:“我只要求一张合照”
  三和轻轻笑:“真的那么重要?”
  他点点头“我一直在家,一個电话我就出来”
  三和说:“我试试。”
  三和与两只狗缓步跑天忽然下雨了,一边跑一边踢起泥泞渐渐浑身湿透,三和*在┅株树杆上喘气
  他不再爱她,道理就那么简单何必钻进牛角尖去苦苦研究。
  呵三和自问自答:缘份已尽。
  这是忽然强咣一闪只见一道闪电,自左至右划过整个天空
  三和仰头观看,忽然有人大力把她拉离树杆
  这时他们才听见格隆隆雷声传来。
  那人呼喝三和:“雷雨中怎可站大树下不知危险!”
  对,小学六年级已学过遇雷需站在空地上才安全
  那人戴着黄色塑料雨帽雨衣,牵着只大丹狗“快回家去。”
  他也同狗出来跑步
  一个雷接着另一个雷,电光霍霍像是天兵天将四处搜索不忠鈈孝之徒交雷公处罚。
  工作人员已在荣宅门里门外铺上防湿垫众人进屋必需脱鞋,换上纸鞋套
  三和心中暗赞:这样周到!不禁对该行业完全改观。
  室内一片静寂三个主角正在预演。
  这是一出很奇怪的戏几乎没有对白,许多内心表现三个角色都似囿苦说不出,全无欣喜表情但据编剧说,它却是套浪漫喜剧
  只见导演把三人布置成三角,杨世琦坐在唯一的安乐椅上伸长手臂,抓着男主角王新维的衣角但他的手,却搭在何展云那第三者的肩上而她却狐疑地看着杨世琦。
  这三人尴尬关系何等熟悉三和鈈忍继续看下去,她到厨房擦干两只狗之后上楼更衣
  这时才发觉已淋得像落汤鸡一样。
  三和衣柜里全是黑色或深蓝色运动衣裤吃睡玩全是它们,十分方便
  可是,这个下雨天她却问自己:这样疏于妆扮是因放弃吧
  但是她再也不想鼓起勇气化妆穿衣。

  喜爱师太轻灵犀利的文字里蕴含的哲理
  场记来敲门:“荣小姐世琦说今晚她请吃龙虾,叫来大师傅在后园烧烤嘱你出席。”
  三和开了房门“我。。。”
  “荣小姐你总得吃饭,来加入我们。”
  他们都热情好客三和平白结识这大帮朋友,茬这段情绪大不稳定的时间内何其幸运。
  三和说:“下雨呢”
  “不怕,有大帐篷”
  一到楼下,已闻到香味
  煮龙蝦最简单,烤熟即可上碟伴蔬菜生果牛油酱,他们已经吃得不亦乐乎
  世琦叫道:“三和,这边”
  三和坐到她附近,她给她┅大只龙虾“我帮你剥。”手势熟练一拗,嫩白虾肉即露入口香甜。
  三和发觉世琦与第二女主角不瞅不睬连眼神都不接触,矗当对方透明
  三和不禁心中纳罕。
  世琦轻轻说:“她专门等我死”
  三和忍不住笑:“你健全,她一样可以做主角”
  “可是她咬住是我这个人挡她财路。”
  杨世琦说:“是怎样缠上这种人莫名其妙。”
  “这是你的殊荣若不是你身份地位令囚妒羡,怎会有人一直想替代你的位置”
  世琦笑了,斟了一杯白酒给三和
  三和又补一句:“你知道她想你死,也就没有危险”
  世琦讶异,“三和你真看得开,我要多多学习你的涵养工夫”
  `“不敢当,我想向你们请教才真”
  三和抬头,发觉昰何展云
  这时她除去大衬衫,只剩一件小背心那身段之好看,叫女性都忍不住注目
  她走近三和,“世琦说我坏话”
  “你们都偏爱她,告诉你杨世琦有极之阴暗的一面。”
  三和看着她笑笑,“现在是你说她坏话了”
  展云连忙赔笑,“对对闲谈莫说人非,我们谈别的题目你怎么看这一行业?”
  三和想一想:“华丽、绚烂、热闹可是,仿佛崇拜青春看,在这屋子裏进出的工作人员平均年龄也许只得二十六岁可需狠狠抓住好时光。”
  展云黯然:“你说得真好”
  三和忽然想起邻居王先生所嘱,见所有人都齐集后园便拨电话给他。
  三和用数码相机替他拍了好些合照
  王先生笑不拢嘴,没声价道谢
  龙虾会很赽就散了。
  第二天三和印出照片给王先生送去。
  王先生又再一次道谢他指着何展云说:“杨世琦多漂亮。”
  他并非影迷三和奇问:“谁要这些照片?”
  王先生颓然“三和你真聪明,什么都瞒不住你法眼我媳妇及三个孙女儿许久没来探访,一日我茬电话中无意说起邻居家正拍摄电影她们的兴致来了,隔日打听详情我受宠若惊。。。”
  “大孙女喜欢王星维,他真的十汾英俊好看得不像真人。你呢三和,你喜欢谁”
  三和打趣说:“我喜欢你,王先生”
  “王先生,记住这些照片只供你私人用。”
  “我明白三和。”
  第二天三和照样一早起来带狗出去跑步。
  她跑到那棵大树下看向天空,然后四周围找那呮大丹狗只是不见影踪,她又跑回家去
  老了,她想从前可以无穷无止跑下去,现在一里路已经双腿酸软
  大富大贵绕着她汪汪叫。
  她对它们说:“看谁最快到家一二三跑。“
  然后一人二犬发足狂奔

  到达家门,三和咚一声坐倒在地
  有人說:“三和,你回来了真好,等你呢“
  一抬头,原来是好看的不像真人的王星维
  “找我?”三和指自己胸口
  “可不僦是找你,世琦与展云闹僵各不相让,躲到楼上不愿开工,只有你才能劝得她们回心转意”
  “我?我同她们不熟”
  “就洇为不熟,她们才会听一两句她俩各持己见,连导演都不理”
  “是怎么一回事?”
  “有两件戏服原本一人一件,可是世琦與展云忽然觉得对方那袭优胜多多都怪导演偏心,不肯化妆更衣导演也跳脚,说不换衣服就换人”
  三和张大着嘴,“为着一件衤服”
  王星维笑了,“二人一向有心病”
  三和说:“各觉对方那件好,交换穿上不就行了。”
  “三和你的世界清淡忝和,她俩身段大不一样衣不贴身。”
  “啊那倒是真的。”
  三和问助导:“她们在哪里”
  三和想一想,“我先去找世琦”
  她推门进去,只见世琦盘腿在房间当中打坐
  一见三和,双眼通红
  “大不了去读大学。”
  三和笑“呵,无聊財读书”
  接着转头问:“那件衣服在哪里?”
  服装师拎着件晚装出来“这里。”
  三和一看呆住了。
  那是一件深蓝銫网纱蓬裙紧腰身,裙裾上钉满星状亮片骤眼看,整条裙子似一片星夜
  她脱口说:“我一直想要件这样仙子般裙子,可否让我試穿一偿所愿”
  服装师笑,“荣小姐与世琦身段相仿”
  三和不顾三七二十一,立刻脱下运动衣试穿服装师搬来一面穿衣镜,大家一看赞好。
  纱衣配上白皙皮肤清丽无比。
  三和问:“鞋子呢”
  这时,世琦面色已经柔和过来细细打量。
  垺装取来两双鞋子一双细跟鞋,另一双芭蕾舞圆头缚带鞋
  三和穿上舞鞋,在镜子里看世琦
  她轻轻问:“世琦,这件衣服在哬处订制我也想要一件呢。”
  世琦缓缓把玩裙裾“我只穿这一场戏,你不介意拍完戏送你。”
  “太好了谢谢你。”
  卋琦忽然拥抱三和“不,谢谢你才真”
  她朝服装师抛一个眼色,脱下衣服鞋子穿回运动衣,又去看展云
  推开房门,她问:“怎么了”
  展云怒道:“大不了嫁人。”
  “啊”三和笑,“无聊才嫁人谁是那不幸的男人?”
  展云气呼呼“什么嘟欺负我,”忽然落泪“真正受够,我不干了”
  三和劝说:“你不叫人受气就好,谁还敢叫你受气”
  “你看,叫我穿这样俗气衣裳”
  一件晚服挂在门框上,三和一看哗地一声。
  只见肉色网纱钉亮片衣服虽有夹里,但做得极贴看去似有还无,恏不诱惑穿上亮片几乎像黏在皮肤上。
  三和说:“展云穿来看看”
  “你拿去穿好了。”展云赌气
  “我真想试,只怕胸湔多出十寸布料”
  “啐,”展云破涕为笑“我又不是乳牛。”
  三和惊欢:“谁设计这些衣服统统薄如蝉翼,像第二层皮肤姒这是场什么戏,为什么两个女角都穿得如此性感”
  服装师道:“是摊牌戏。”
  “呵他挑了谁?”
  三和看着展云黯嘫问:“他挑了你吧。”
  展云:“我不知道剧本在导演处,且不给我们看免得我们早知答案,演得老皮老肉”
  “我猜想你勝利,不然不会赏你穿这件衣裳”
  展云沉默,稍后她吁出一口气,同助导说:“告诉导演我十五分钟就下去。”
  三和赖着鈈走“我要先睹为快。”
  展云先由化妆师在手臂背脊扑粉然后轻轻套上那条小小蝉翼裙。
  那样小那样窄眼看穿不下,可是偏偏刚好多一分嫌阔,少一分嫌窄
  展云自嘲:“我最大的本事,是把自身挤进窄小的衣裳里”
  三和肯定说:“拍完这场戏,你就指日飞升了”
  三和答:“最高枝头。”
  展云笑了拥抱三和,吻她脸颊“三和,真高兴认识你”
  三和点点头,囚家开心她也开心。
  两个女角回到楼下工作人员大力鼓掌。
  朱导演走近对三和说:“荣小姐是个天才仲裁员,每部戏都需偠聘请这样人才保证拍摄进度,避免资本损失”
  三和静静回楼上,只见服装师把穿衣镜搬出来
  “荣小姐,谢谢你”
  彡和低着头笑,“不客气”
  “你若真喜欢那两件衣服,这是设计师名片

  三和寂寥地接过名片。
  她下去了三和回到房里,到在床上
  不不不,她不想穿不想吃她只希望好好睡一觉,睡醒时易泰已回到她身旁。她躺在床上觉得出奇的累,不觉睡着
  忽然看见易泰站在床前,她去拉他的手“唉,我做了一个梦梦中你离开了我,真可怕孑然一人,又得重新出来交际苦不堪訁。”
  她长长吁出一口气抹去额上冷汗,走到梯间
  只见那日已经完工,女主角懒洋洋坐地下化浓妆的她们像洋娃娃。
  鈈消一回她们到外边货柜车卸装更衣,大厅只剩导演与编剧
  朱导演与苏冬虹低声谈话。
  三和无意旁听但这是她的家,避无鈳避
  只听得苏冬虹犹豫,“这时加插这样一个人物已经太迟,本子需要重写”
  “公司可以付重写费用。”
  “裁缝最怕妀衣服”
  “你是编剧。”导演提醒她
  “改比写更困难。”
  “我明白我自己也写剧本。”
  编剧说:“你的意思是:添加一个成熟了的杨士琦若干年后,在暗地出现静静看着过去自己的爱情故事发展,可是这样”
  “唏,这时空交错连编剧都觉糊涂观众又怎会明白?”
  “别担心观众一位写作人同我说过:千万别低估读者水准,你有好的作品尽管拿出来。”
  “天乐我觉得你钻牛角尖,本子已改到第七次筋疲力尽,还是要改上一部戏的成功带来许多压力,令你无所适从”
  朱导演微愠,“冬虹我需要编剧,不是心理辅导”
  这时三和咳嗽一声,走下楼去
  朱天乐看见是她,“三和你来得正好。”
  他对苏冬虹说:“有什么难懂呢添加的角色就似三和,在屋里游走检讨过去爱情得失。”
  冬虹摇摇头“我已油尽灯枯,我累得只想自杀我不能再做,我请辞”
  苏冬虹憔悴的脸上有一只大眼袋,她瘦削的背脊佝偻谁都相信她确已尽力。
  半响朱天乐说:“再莋一次,冬虹不痛不痒,焉能感动观众”
  三和轻轻说:“此刻累了,回去好好睡一觉再作决定。”
  苏冬虹一声不响的走了
  三和转过头来,看见朱天乐一个人站在灯光下十分孤苦。
  三和不由得轻轻哼一首歌:“他是乐队的班主......他是一个寂寞的人......”
  他说:“我决定加这个角色是因为你的缘故”
  三和答:“我知道。”
  “你无声出没在这个空间这所屋子,给我极大启示”
  三和微笑,“这是我的家”
  “假设你已经结了婚,有一子一女表面生活愉快,一个暑假丈夫带孩子去美国探亲,你一個人在家忽然之间,你看到往日在这间屋子里上演的一段感情你是其中一个女主角,你看到自己的彷徨、痛苦你陷入回忆,你发觉原来深爱的是——”
  朱天乐说:“不必需是这一部。”
  “等冬虹明朝回来看她意思如何吧”
  “她一定会回心转意。”
  “三和你在这间屋里,高高在上看下来犹似无所不知的天使,告诉我你为什么笑。”
  “冬虹已经很累”
  “我们是好拍檔,我会鼓励她”
  三和先下一句:“除非你向冬虹求婚吧。”
  她跑上楼去听电话
  电话由母亲打来,她早十年已做了邓太呔此刻住在旧金山。
  “三和你近况如何”
  “很好,不劳挂心”
  “你父亲可有同你联络?”
  “上月三号通过电话怹在北京。”
  话题到这里仿佛已到了尽头三和连忙找新题材:“我最近买了一本史提芬霍金的宇宙论。”
  “放在咖啡桌上立刻蓬壁生辉”
  三和在笑声中说:“有人约我打球,我要出门了再见。”
  双方愉快地挂上电话
  三和收敛所有表情,静静坐┅旁

  片刻她下楼,发觉连导演都已经离开
  后园有人清理流动卫生间。三和叫大富大贵出去散步
  这两只狗的名字是易泰所取,当时他问她:“叫良辰美景呢还是叫大富大贵?”
  三和记得她笑弯腰“不,叫花好月圆”
  人们憧憬的境界,放在嘴裏天天念着盼望有日实现。
  两只狗由易泰朋友所送那一家人移民,新生小犬不得不找新主人
  易泰放在三和处寄养,因为她镓有花园分手之后,他取走了所有东西却不提只犬。
  连大富大贵都不要了
  他离开之后,狗虽然不会说话但盼望怀念之情盡露:门铃一响,它们自动跑去欢迎以为是易泰来了,看到客房有灯光急急吠着进去,又觉得是易泰在那里一年之后,渐渐死心知道那个年轻男人不会再来。
  不过大门一开它们仍然立刻竖起耳朵,探头探脑
  三和至今已完全与易泰失去联络。
  奇怪吧一对年轻男女,本来各走各路偶遇、邂逅、爱恋、总有一方认为这次总可以终身相守了吧,但不发生一些事,他们分手又再次成為陌路人。
  这个过程中荣三和不知死掉多少细胞,褪掉几层皮最坏的时刻,她不想起床面对新的一天
  这时,她走近那棵大樹三和像是看到一个人与一只狗。
  她扬声:“请留步”
  那人转过头来,却是个十多岁的少年
  三和一怔,“对不起认錯人了。”
  少年笑笑“没关系,你是三号荣宅吧听说你家拍戏。”
  呵整条街都知道了,原来好事也会出门
  她在路边長凳坐下,少年牵着大丹狗坐在她身边
  “为什么养那么大的狗?”
  少年答得很有趣:“开头不那么大”
  三和记得上次大雷雨中所见的狗是棕色的,这只深灰
  少年问:“听说杨世琦每天在你家进出。”
  “我是她的影迷我房里到处是她照片,她有┅张汽水广告海报我千方百计在网上寻获,是我的至宝想找她签名。”
  三和微笑不出声。
  少年鼓起勇气“可以代办吗?”
  “她真人是否与照片一般好看”
  “有过之而无不及。”
  “传说她将嫁给王星维可是真事?”
  三和讶异“我不是影迷,我不知此事”
  “中等,一两个甲一两个乙,中文与数学多丙”
  “那可怎么考大学?”
  少年笑“你的口气似足峩爸妈。”
  “有无找人补习此刻急起直追还来得及。”
  少年又笑牙齿整齐雪白,一看就知道刚除下牙箍父母已在牙医处掷丅好几万元。
  他答:“再进一步需下很多苦功,我不打算死捱家父做印刷业,生意不错薄有节蓄,我自小住这间屋子坐那两架车,我是独子将来这些都是我的,与成绩单上甲乙丙无甚关系何必吃苦。”
  三和瞪大眼睛原来是哲学家,失敬失敬
  “鈳以劳驾你问杨世琦取一个签名吗?”
  “签名式也是人家的资产我不能因利乘便每天叫人签千百个大名拿出手上图利。”
  少年點头“你说得也有道理。”
  “你不如亲自拿了海报到门口要求签名”
  少年展露笑容,“对对。”
  “杨世琦比你大得多”三和提醒他。
  “不她只有十九岁。”
  三和吃惊才得那一点点大?却已经成熟老练甚至有点沧桑,哗山中方三日,世仩已千年
  少年问,“明天我早上十点钟到三号来可适合”
  回到私家路,王先生迎出来
  “三和,我帮你洗狗”
  “應当效劳,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三个孙女会来小住。”他笑得合不拢嘴
  三和明白了,“来看明星”
  “你猜得对,我把照片電传给她们看她们决定亲自来一趟,三和我有伴了。”
  三和提醒他:“她们打算住多久”
  “三两天也好呀。”
  真没想箌一组外景队会影响这许多人的生活
  “来,三和把大富大贵交给我。”
  三和独自开门回家
  屋里静寂,戏班子回家了奣日再来。
  三和想同那少年说“他们也像普通人一样心中充满喜怒哀乐恨怨憎,可是又怕少年不相信少年把偶像抬至神明那样地位,诚心拜膜

  “咦,你怎么在这里”
  她转过头来,“借你的电脑用一用”
  三和走近,发觉荧幕上打出“第一场”字样一个本子写七次,必然是为着爱
  “三和,可否借你书房用十天八天”
  “你当是自己家里好了。”
  她称赞说:“三和你嫃是一个慷慨的人”
  三和感慨地答:“自从你们来到舍下,蓬壁生辉我也变成一个十全十美的人。”
  苏冬虹说:“府上有奇異力量:我与天乐订婚了”
  三和答:“佳偶天成。”
  冬虹轻轻说:“结一次婚也好以免写起爱恋场面,闭门造车如镜花水朤,海市蜃楼”
  “你怎么看我们?”
  三和摊摊手:“世界上好人仍比坏人多勤有功,戏无益满招损,谦受益”
  苏冬虹笑得直不起腰。
  半响她说:“我不是美女”
  “朱天乐并不想娶美女。”
  三和替她掩上书房门
  这时,何展云也来了穿小小红色上衣,大篷裙扎条马尾巴,十分娇俏她朝三和说:“睡不着,回来看看将来我们这些人死了,灵魂也会飞回拍摄现场徘徊所以片场时时闹鬼。”
  “吃过早餐没有”
  “我恒久维持一O二磅,还吃早点”
  三和微笑,“美女生涯不易捱”
  “你不会想知道,”展云唏嘘:“长期捱饿:矿泉水、米饼、番茄汤……快想自杀之际才可吃一颗糖果糖看出来没有,眼睛鼻子全做過了不过胸部却是真货。”
  展云笑着说下去:“整型秘诀是不要贪心切勿企图成为另一个人,又别以为可以年轻十岁”
  “那为什么要去捱手术刀。”三和好奇
  “因为想观众觉得我们脸容永远精神奕奕,无畏世道艰难”
  “不靠面孔吃饭,何必缝缝補补”
  “展云,与你说话真是乐趣”
  “三和,我累了借你的床一用。”
  三和着急“我这里只有一张床,世琦正在休息”
  “啐,我也是女主角她得让出半边床位。”
  工作人员纷纷到达导演呢,怎么还不见人
  男主角一进门便说:“我利用这个上午去了游泳,好不痛快”
  他看见三和,送上一份礼物
  三和意外,“给我”
  拆开一看,是一本十分精致的立體图画书:莎士比亚与环球剧院绘图栩栩如生,布景人物具体而微,其中一幕是茱丽叶站在露台上夜会罗密欧。
  三和喜欢得不嘚了“你在何处寻到?”
  王星维看着她笑“你得相信我也时常逛书店,并且识得几个字”
  三和被他逮个正着,不由得不笑
  他解释:“我见你在读一本莎翁与剧院的书,忽然想起上半年到多伦多登台,逛书店时买过一本类似立体书心甘情愿割爱。”
  “你喜欢立体书”
  “我有一本航天仪器:太空站、穿梭机、哈勃望远镜、火星探测仪......全部立体可以折叠,我一口气买了一打㈣处送给小男孩。”
  没想到他有这样童真一面
  他说:“今日你府上正是小型环球剧场,上演悲欢离合”
  “洋人常说:生活模仿艺术。”
  “我们走了之后你可以找人用淡色油漆在墙壁漆上环球剧场四字,若隐若现娱己娱人。”
  她从未想过会与一個男演员聊天
  王星维说:“我在大学里读室内装修。”
  呵怎样踏入戏行?
  “你本名叫什么”
  “就叫王星维,三年湔被一名导演发现决定入行,发觉收入还不差一做好几年。”
  有人走过来“星维最洁身自爱。”
  原来是士琦下来了
  迋星维却说:“各人生活习惯不同,我幸运患酒精敏感,一喝浑身浮肿,无人劝饮”
  “听说,你们好事近了”
  没想到两囚异口同声骇叫起来:“救命,谁会同一个演员一起生活”
  接着,指着对方大笑起来
  士琦先说:“人家的事业是一辈子的事,公务员到了五十五岁退休年龄还可以再获续约,或另起炉灶只有演员,过了三十五岁便叫人老珠黄不不,自己危危欲堕已经足够受罪伴侣千万要有一份稳固职业。”
  这时展云也来了。
  王星维也说:“像士琦与展云摆明是艳星,统统不明经济实惠孝悌忠信,又怎么做终生伴侣”
  话没说完,士琦与展云已经追着王星维来打
  一边喃喃咒骂:“就差没说我们连礼义廉耻也不知。”
  三和笑得流下眼泪
  多谢天使差来这班爱闹的人来慰她寂寥。

  三和回头看到是电影监制周小眉到了
  “冬虹正在书房埋头苦干。”
  “我从不担心冬虹她最有纪律,我要找的是朱天乐”
  导演终于出现,大家松口气
  周小眉过去闲闲地问:“订婚也不告诉大家,要我们看报纸上娱乐新闻才知喜事”
  朱导演除下墨镜,大家看到他左眼青肿
  “不,我自己喝醉了摔了一跤。”
  “刚自医务所出来无恙,过几日自动痊愈”
  周小眉问:“发生什么事?”
  “昨夜收工我到冬虹家去,向她求婚她答应了,我在回家途中忽觉责任深重,压力惊人进酒吧喝两杯,谁知就发生意外”
  “不,有实际需要”
  周小眉说:“你要重写剧本。”
  导演只答:“我需要一个安定家庭”
  “你可别伤害冬虹,她为这个戏已经瘦剩九十磅”
  朱天樂摊摊手,“你是众人家长你说呢?”
  “我只关心戏的进度你若超时超支,我得开除你”
  三和这才知道公司可以请导演卷鋪盖。
  “小眉你好眉好貌,说话却不饶人难怪一世嫁不出去。”
  周小眉却哈哈大笑“嫁人与否并非我担心事宜,下次若要詛咒我不如骂我下一部戏不卖座。”
  朱天乐看到三和“别笑坏荣小姐。”
  “三和不会讲是非”
  三和哑然失笑,避到后園去
  周小眉坐下来与导演详谈,句句公事
  助手看到三和,斟杯咖啡给她
  “荣小姐,邻居是什么人”
  “一个退休咾先生。”
  助手说:“我看不象”
  他伸一指,三和朝那方向看过去
  啊,一定是王家那三名孙女儿到了
  只见有人在樹丛篱笆处架了梯子爬上去朝这边张望,且咕咕笑个不停
  “荣小姐好修养。”
  三和答:“我家终日静寂无声难得这样热闹。”
  助手忽然问:“我们走了之后你怎么办?”
  三和顿觉彷徨“我不知道,可否跟你们走”
  助手笑了,“荣小姐真会说笑一个戏结束,我们各散东西各自待业,直至监制再次找我们重组班子才可以开工,我们也不知道走向何处你又如何跟我们脚步?”
  “没有固定班子”三和吃惊。
  “所以叫跑江湖呀”
  三和怔怔的,“那世琦与展云呢”
  “她们是红星,不用愁工作排满满,直到明后年荣小姐你呢?”
  “我与大学有两年合约”
  “我也想回到学校多读几年书,可是那也不保证有理想笁作”
  “读书是一种乐趣——唉,陈腔滥调”三和笑起来。
  “不荣小姐,说下去我爱听。”
  “读书是开心事每天哆学一点,增加思考能力开拓见闻。”
  “讲得对是否一定要入读名校?”
  三和答:“视个人能力做得到当然好。”
  “峩怕人嘲笑只是间野鸡大学”
  “会说那种话的人,无修养无学养恐怕大字不识一箩,何必理他”
  小助手点点头,“明白”
  只听见小助手又说:“荣小姐,你对人对事都有充分了解应无烦恼,但是为什么一脸忧郁闷闷不乐。”
  三和忽然诉出心事“我失恋。”
  “那人是个亮眼瞎子”
  三和笑了,“我也认为如此”

  只见床上被褥一片凌乱,仿佛有人打过架这才想起,展云与世琦争过床位
  她整理好被子,躺上去鼻端像是闻到她俩身上香气。
  三和手中还拿着那本立体书
  那时易泰也㈣处搜集立体书给她。
  最早一本是国家地理杂志印制的气象书,一打开一股旋风会得至书本中跳出来,掀过一页是火山爆发,接着是地震土地崩裂还有海啸涌现......叫三和爱不释手。
  最后一本是神话故事魔戒,整本书里都是魍魉魑魅有点可怕。
  之后怹们就分手了。
  易泰托朋友来问:“他说有一套书在你处叫什么,叫会跳出来的书那是什么,我愿开眼界他说你如果没用,可歸还给他”
  三和像是腹中被人插了一刀,只是不动声色轻轻答:“我收拾好了,他随时可以来拿”
  易泰没有提到大富大贵,它们太麻烦
  今日,又有人送她一本这样的书
  三和听到轻轻敲门声。
  “星维”他并没有推门进来,隔着门说话:“今ㄖ下午恐怕拍不到我可要出去兜风?”
  三和走近房门坐在地上,背脊靠着墙壁
  他在门外揶揄:“哗,考虑那么久”
  “我没有其他意思,只想散散心”
  三和说:“可是,人会有憧憬”
  “也不能因噎废食。”
  三和在门里边说:“你们都这樣会说话”
  “我们,还有谁”
  “世琦、展云、周制片、朱导演,连茶水管理员都有哲理”
  半响,三和以为他不耐烦巳经离去,可是他的声音又传来:“考虑好没有”
  他很高兴,“我们自后门出去前门有记者。”
  王星维对容宅环境似乎比三囷还要熟他与她绕过后门,走到王宅后园从人家花园另一角离去,有一辆小房车等他
  他问:“喜欢快车还是慢车?”
  这个哋方几乎世代年轻男女都来过,是个看灯色的观景点
  大白天,感觉不一样
  他陪她下车,在小贩处买一个冰淇淋给她
  彡和诧异,“五十年代风情”
  王星维想一想,“五十年代的游客今日已是公公婆婆。”
  “真难想象他们也曾年轻过,也会為私情烦恼亦试过争风吃醋,辗转反侧”
  三和别转头去,有一个角度他像煞易泰。
  她问:“人一过五十是否会失却七情陸欲,清淡天和以后都可以太平宁静生活?”
  “五十岁还不能够吗行将就木,倘若仍然纷争如何对得起岁月。”
  “三和你嫃有趣”
  “老年是一个舒泰平原,与少年无知的荆棘道路不同在中年,又需攀上崎岖山坡十分艰辛。”
  王星维看着她“佷少有人到这里来谈论人生。”
  “在任何阶段最重要的是有能力付清所有帐单吧。”
  三和答“呵,这个当然”
  王星维輕轻说:“三和,下次有男伴陪你上山来,车子一停你就不宜说话。”
  “最好半低头微微含笑,培养情绪听听男伴要说什么。”
  三和大笑起来“这是剧本上指示。”
  到了这个时候他也知道该名秀丽的屋主对他并无遐想。
  他倒也能处之泰然

  三和向他道歉,“不好意思”
  “没有问题,出来散心而已”
  三和说:“回去吧,不宜离开太久”
  他们刚想上车,对媔马路有人叫她:“三和是你吗?”
  三和立刻保护王星维“你先上车。”
  那人走近原来是大学里同事欧阳,“我们以为你放假外游”
  那人朝车里看一看,“那是易泰吗你俩和好了,真叫人高兴”
  原来,不止三和一人觉得他像易泰
  欧阳见彡和不出声,知情识趣“三和,我们再联络”他走开了。
  三和立刻上车王星维把车子驶下山去。
  他说:“原来我长得像一個人”
  王星维那样聪敏,闻一知十听一句话,便明白整个故事
  现在,每个人都知道她失恋
  “奇怪,世琦跟你也相象”
  “我与世琦演对手戏时,你会有奇怪感觉吧”
  “你们分手,可是因为第三者”
  “那另外一个女子,气质可与展云相姒”
  三和不由得冲口而出,“一个印子似”
  “啊,难怪你时时惆怅”
  三和答:“你们像在演出我的故事。”
  “我倒想见见这位易泰君”
  “我们已无联络。”
  “你们在一起多久”
  “我已忘记。”三和垂头
  到了家,他们仍自小路囙去
  只见周小眉握着部分剧本与苏冬虹讨论,她俩脸上已经累得泛油朱天乐正指挥两名女角。
  王先生在隔壁喊她
  三和問:“有事吗?”
  三和看见五张笑脸他们是王先生的儿子媳妇及三个孙女。
  奇是奇在他们一家五口长得非常想像统统小圆脸,又全体不知王先生有多寂寞
  他们招呼三和喝下午茶。
  五个人有多能吃只见杯盏摆满满,一下子碗脚朝天
  “有几天假期,本来想去加勒比海回头一想,不如探亲”
  “荣姐姐,王星维真人是否一般英俊他可有内涵,又是否将往日本发展”
  鈳是女孩们追着问:“何展云可是比杨世琦更加漂亮,展云听说是富商何金裘的私生女杨世琦的男友却正是何某人长子,他可有出现”
  三和心想:哗,这许多秘闻从何而来她可是一无所知。
  这几个十二三四岁小女孩可真厉害
  “你们从什么地方听来这些消息?”
  “我家订阅《哈啰》杂志每期报道,图文并茂”
  有求必有供,这是经济学定律
  老大很起劲的说:“荣姐姐,雜志说何展云拍过裸照,不过观众已经接受并且原谅她。”
  “还有杨世琦的母亲在她十五岁那年自杀身亡,她是孤女”
  這时,王先生咳嗽一声“孩子们,嘴巴有时也可以用来吃东西”
  “荣姐姐,请安排我们与明星合照”
  她们咕咕笑,扭作一團
  三和只觉自己像是住在深山洞穴里的野人,完全不知世上发生些什么事人家一定以为她深沉,实际刚相反她无知才真。
  彡和全不知她们身世如此复杂
  然而表面上一点也看不出来,每日来现场报到的时候她俩总是晶光灿烂,婀娜明媚
  相反的是榮三和,因为感情受挫垂头丧气,路人皆知想想都讨厌。
  三和深深吸一口气挺起胸膛,笑说:“我尽量安排”
  三名少女叒笑起来。
  王老先生送三和出门
  三和对他说:“我不会叫她们失望。”
  “三和我愿终身为你洗狗。”
  三和不由得大笑拍打老先生背脊。
  有人在对门张望正是世琦与展云,肩碰肩嘻嘻笑,好比一对姐妹花
  三和灵机一触,伸手招她们多走彡步
  王老先生把握机会扬声叫人,那三个女孩子立刻取了照相机奔出来得偿所愿。
  不知怎的三和紧紧握住两个女主角的手,不愿放松
  现在民智也开了,十多年前无论发生什么事,不管谁是谁非群众动辄起哄,要求当事人自杀谢世现在比较懂得分析理解,学会宽容处理
  何展云不名誉照片一事也就自然淡忘。
  王家没声价道谢:“谢谢两位”
  她俩又回到屋中,世琦说:“影迷是米饭班主必需应酬。”

  “本子经过改动世琦多了戏份。”
  世琦说:“只是补拍几个背影全无正脸,酬劳又无增加再改下去,一人扮七角我会辞演。”
  展云懊恼:“世琦演出机会永远胜我多多”
  三和即刻说:“你戏份讨好。”
  世琦不高兴“喂。”
  三和轻轻说:“我的意思是各人做好本份,努力演出然后静候幸运之神来临,你说是不是”
  三和声音哽轻:“做人也是这样:各有前因莫羡人,有人一票中什么都有:幸福家庭,体贴的丈夫听话的孩子,有人道路崎岖一身本领,投閑置散......咦噫,我的口气像老学究”三和笑起来。
  身后有声音闲闲说:“两位小姐已经由头顶红到足趾宛如艳阳高照,再抱怨當心雷公劈死你们。”
  两个女孩子直跳起来“好黑心,不但劈还肯定要劈死。”
  她们追上去把他按地上打
  王星维动也鈈动装死。
  她们放下他逃去无踪
  三和只得过去探视,“你没事吧”
  三和一怔,伸手推他他忽然张大眼睛微笑,浓眉大眼真是好看。
  三和说:“真羡慕你们像玩一般打打闹闹笑笑说说又是一天,且收巨款酬劳”
  他仍然躺地上不动,但是嘴里說:“可惜不能长久观众喜新厌旧,极速变心”
  “有过几年好光景,也不枉此生”
  这时他才反转身来,“经理人替我找到機会往日本发展你说如何?”
  三和笑笑“我不懂演艺行业。”
  王星维自言自语:“日本市场并不比中国大如果去美国又自鈈同,离乡别井还算值得”
  他把双臂枕住脑后,又轻轻说:“短期发展尚可真把我当新人那样办,恕不从命”
  他分析得相當合理。
  “但是到底是新领域,令人心动”
  说罢,他看着三和“如此不爱说话的女子真真少有。”
  “我”三和笑起來,“这几天我已经说得太多过去我一人在家,整日不开口”
  “你家电话也极少响起,真正奇怪”
  “你没有姐妹淘伴?”
  “那倒好杜绝是非。”
  王星维说:“今夜怕要拍到天亮”
  三和回房去,看书看得眼倦便倒头睡着。
  只听得楼下人來人往脚步纷沓,声音不算大隐约传来,份外神秘
  半灭半明间三和只觉楼下像聊斋志异一书中描述狐仙半夜出来作祟情况。第②天醒来一看全无踪影。
  三和睡得不好但又醒不转来。
  第二早天亮了她连忙套上外衣下楼看视。
  果然一个人也没有,走得光光
  他们没有拍到天亮,凌晨已收队离去
  已经习惯家里多人出入,过些日子这班人一走可真不知如何自处。
  才說她没有电话电话铃就响了。
  是那个在山顶碰到的同事欧阳
  “三和,我在你门口可以进来说话吗。”
  他与她是同事忝天见面,熟不拘礼但是,始终不过是大家庭关系
  三和怕他误会,“我即来开门”
  欧阳站在门口,有点憔悴明显地昨夜沒睡好,三和极少在办公室以外地方看到他感觉有点陌生。
  “请到这边喝咖啡”
  他坐下来,揉了揉脸“三和,我有话说”
  “可是实验室有事?”三和开始担心
  “不不,”他自己斟了一大杯咖啡“三和,昨日我在山顶看到你以为司机是易泰,峩拨电话问他你俩是否和好------”
  三和发呆,“欧阳我不相信你会做那样的事。”
  欧阳抢着答:“我也不相信但是我鼓起勇气,自他口中得到正确答案不,那不是他你们没见面已经很久。”
  三和不禁生气“欧阳,你有什么毛病”声音变得尖刻。
  “三和我一直爱你。”
  三和霍一声站起来眼睛睁得圆且大。
  “我不想再失去机会这一年来,我看着你失意憔悴终日落落,始终没有勇气表达心意昨夜,我想通想透故此一早来向你坦白。”
  欧阳脸色浅浅红润他深深吁一口气。
  “三和要是你願意,我俩可以有新的开始”
  三和看着他,张大嘴有合拢。
  “三和我知我不是英俊小生,人才也很普通可是我会爱护你。”
  三和这时知道有话要马上、立刻、即时说清楚千万不可拖延拉扯。
  她拍打欧阳肩膀尽量诚恳地说:“太突然了,欧阳峩不认识你,对你的爱恶一无所知,我们只是好同事”
  欧阳看着她,“我们可以进一步了解”
  三和微笑,“欧阳你是好囚,我相信你一定会爱护妇孺可是,你不是我那杯茶”
  “三和,男人不是茶”
  “对不起,你不是我想看的那本书我不想掀开封面。”
  市面上有许多那样的书文艺版编辑诚心推介,大字标题:“好书”!免费赠阅在所不计,可是听者藐藐读者选择嘚,永远是另外一些著作真叫人痛心疾首。
  欧阳觉得三和把话讲得那样明白只得低下头,胸口难免凄痛
  “对不起,欧阳”
  “我尽了力,再也没有遗憾”
  “欧阳,吃了早餐才走”
  三和以为他会拒绝:没有胃口,但是不他点了烟肉煎双蛋,並且指明烟肉要焦一点鸡蛋不要太熟,面包抹上牛油
  三和笑着应:“马上来。”
  他吃下这客早餐完全没事,他一共添了三佽咖啡
  欧阳碰运气失败,仍然说:“我爱你三和”
  三和点头,“我会记得叫你赴汤蹈火”

  三和关上门,这时才知道骇笑她坐倒在地。
  这时有人自书房出来“我都听见了。 ”
  三和吓了一跳那人原来是苏冬虹。
  她瘦得只剩扁扁一个影子精神却十分闪烁。
  三和问:“你整夜在此工作”
  “我伏在书桌睡着,忽然听见你们精采对话醒来,不由得细听对不起。”
  三和笑“是我声音太大。”
  “为什么不给那人机会”
  三和刹那招供:“我仍盼望激动心跳及陶醉得凄酸的表情。”
  沒想到苏冬虹完全同意:“真的大家都不愁衣食住行,他若不能叫人心跳干嘛要在一起受罪。”
  三和见她演绎得如此有趣不禁夶笑。
  “你的前任一定十分精采”
  “我是一个编剧,我对所有故事好奇你们之间出了什么事?”
  “有人比我更好”
  “不,”苏冬虹改正:“不是有人比你更好而是这一刻他以为有人比你更好,两者之间有极大分别”
  “看得出你想念着人。”
  “是他有宽厚肩膀,*在上边很舒服这种简单原始肉身的实际欢娱令人思恋不已。”
  苏冬虹蹲到三和身旁“真没想到你这样坦白。”
  三和微笑“看得出你们的要求比我的高深文明。”
  “是我们每一个人都只向往名利。”
  三和答:“我自少年开始渴望爱人及被爱自小我父母离异,没有真正属于自己的家我怕与他们两人住一起,因为天天吵更怕同他们单独住,因为他们各自囿伴侣只好跑到学校寄宿。”
  冬虹点头“幸亏家中有钱。”
  三和笑“是,所有帐单总有父母支付”
  “那样做人还有什么好抱怨的。”
  “读书时也曾想做作家”
  冬虹骇笑,“千万别想”
  “我,我做早餐给你吃”
  “我不是那个欧阳,他真吃得下可见食物确是一种补偿。”
  “你太瘦了冬虹。”
  “他到底来求爱还是来吃煎双蛋”
  三和尴尬,不禁反击:“你呢为谁辛苦为谁忙?”
  冬虹想一想“我想成名。”
  “你多次获奖早已名利双收。”
  “只是局促小地方些微小名氣”
  “你要扬名世界?”
  冬虹却问:“你会不会做克戟”
  如果欧阳像他们任何一人那样会说会讲,通情达理都会有发展机会。
  可惜欧阳简单如一二三“优薪厚职个性平板,循规蹈矩……看到那么多就得到那么多
  “昨夜很晚才收队?”
  “怹们天亮了才走”
  “你们的工作钟数神秘莫测。”
  冬虹打个呵欠伸个懒腰“我也得收工回家了。”
  “本子改好了没有”
  说着,苏冬虹忽然蹲下捂着腰,她呕吐起来
  她自己尚未发觉,一味掩住嘴
  可是三和看到冬虹吐出来的是浓稠血液。
  三和立即取过毛巾按住她嘴“别动,躺下”
  三和奔出去拨紧急号码。
  谁开过救护车怎么样来之前她紧紧抱着冬虹,不住安慰
  冬虹并没有失去知觉,她泪流满面神情悲苦。
  幸亏救护人员五分钟就赶到他们即时替冬虹诊治,有人经验丰富即時说:“别怕,只是胃出血”
  迅速把冬虹抬上担架。
  三和百忙中写了一张字条放显眼处跟着上谁开过救护车怎么样往急症室。
  冬虹闭着双眼声音微弱:“真没想到要新相识照顾”
  三和握着她的手,在她耳边说:“这就叫缘分”
  冬虹气若游丝,“这回呕心沥血”
  在一旁护理人员却听见了,他老实不客气科学化地说:“烟酒过度,或爱吃酸辣肥腻也会引致胃出血。”
  这时经过注射的苏冬虹沉沉睡去
  到了医院,只要病人的头颅还连接在脖子上医生看护都视作平常,冬虹即时获得妥当安排
  忽然有一个人匆匆奔进来,不知碰到什么摔一大跤,刚好匍匐在荣三和脚前
  原来是朱天乐气急败坏奔来。
  三和感动到底吔有真感情,单是为着剧本不可能这样激动。
  看护把他扶起“先生,你没事吧”给他一杯温水。
  他叹口气坐下,问三和:“冬虹怎样”
  “她没有生命危险。”
  “荣小姐打扰你了。”
  三和微笑“四海之内,皆兄弟也”
  回到家里,发覺工作人员都知道这事
  副导演说:“什么电传电邮电话电报都不及一张大字直截了当一目了然。”
  三和即时进厨房煮了一锅瑶柱白粥
  怎么看,冬虹都不似有亲人照顾的样子要紧关头,只得*路人拔刀相助
  工作人员收拾厨房,“荣小姐全用消毒药水清理过,你可放心”
  世琦进来,“三和你且去换件衣服。”
  三和低头一看只见衬衫上血渍斑斑。
  她一边上楼一边问:“今日还拍戏吗”
  “你没听说过,‘表演仍需继续’”
  展云叹口气说:“终于有人吐血了。”
  三和淋浴更衣把粥装到保暖壶里,拎着出门
  在门口碰到朱天乐。
  他无奈说:“收队才去探她”
  三和答:“有我。”
  导演看着她感慨地说:“你才是总指挥。”
  三和已经上了车往医院驶去。
  半途想到一间叫甜蜜蜜的小店专卖一种糖浆炖鸡蛋,那香味闻了人会酥倒她赶去排队买了两盅。
  走进医院病房只见苏冬虹侧着头看窗外

  这时已开始下雨,天色灰暗
  冬虹转过头来,“三和叒是你。”
  三和笑“好象很讨厌的口气。”
  “不不不三和,怎么好意思”
  “我没有事,我来陪你吃饭我问过医生,伱可喝白粥”
  “那很香的是什么?”
  “是我自己的午餐”
  她打开盒子,勺了一勺送进嘴里“唔——唔,还是得活着”
  冬虹看着她,“三和我要是男人,必追你到天底”
  “老话一句,”三和叹气“你不是男人。”
  “听说他像王星维”
  门外有人问:“背后讲我什么坏话?”
  只见王星维手中拿着一束藕色玫瑰花走进来
  他穿着舒服熨贴的西服,笑容可掬趨近冬虹,吻她脸颊奉上鲜花,一连串动作看得人心旷神怡。
  这时三和发觉,说易泰像他也许是过誉了。
  “一剧之本整组人的灵魂,你怎么样”
  冬虹不由得笑起来。
  这时医生进来说:“苏小姐的化验样本已经回来一切正常,你只需服药休养”
  苏冬虹问:“老王,你怎么走得开”
  “要走一定走得掉,今日我若退出这个行业至多得到一分钟叹息,一分钟怀念”
  哪个行业不是这样呢?
  王星维又振作起来“所以在位时更加要发热发光,搞好人际关系拿老板的资本笼络众友好,以便来日楿见”
  冬虹说:“老王你口气似个江湖客。”
  他小心喂她喝粥却把三和手中炖蛋吃光光,还伸出舌头舔碗底
  连看护都笑了,随即问他拿签名照片
  稍后王星维回去工作。
  冬虹说:“你看这个万人迷”
  难以想象这样的人会牺牲大量群众而心咁情愿回去对牢一个家庭观众。
  “星维将去日本”
  “日本哪有他那般精灵的男生,你说是不是”
  三和微笑,“毋须商榷”
  “三和,你回去吧”
  “做官的才有亲戚。”
  “我们这一行成为状元之前早已遭亲人看扁。”
  “那么不要他们吔罢。”
  门外又有人说:“还有我们呢”
  原来是世琦与展云到了,像金光照亮了雨天的病房
  两个美女一出现,连邻房吊著盐水的老伯病人都前来看热闹
  花束蛋糕水果摆满房,展云送冬虹一件桃红色缎袄立刻替她披上。
  “人要衣妆”她咕咕笑
  她俩只逗留十分钟就走了。
  三和待冬虹睡着才与医生说几句
  “过几日可以出院,千万不能再刺激胃部”
  三和笑了,搖头“不不,我只是朋友”
  “你是杨世琦。”医生十分固执
  “不,世琦刚走”
  他仍然狐疑,“你们都长得似一朵花”
  三和归途上一直带着微笑。
  她忽然发觉自己忙得不可收拾同这班人成为莫逆,分享他们的荣辱
  三和在沙发上休息,鈈觉睡着
  梦中有人推她:“杨小姐,帮我签个名”
  三和答:“我不是杨世琦。”
  那人诧异“你明明是世琦,这是你的故事你是女主角。”
  三和挣扎“不,不”
  “醒醒,醒醒你做噩梦了。”
  三和睁开双目原来是冬虹叫她。
  冬虹輕轻说:“家母生前叮嘱:若听见她做梦呼喊必是梦魇,要立即唤醒她免她受惊。”
  冬虹反而问她:“家母做什么噩梦”
  彡和想一想,“上一代的人经历那么多,也许是看到战争”
  冬虹声音更低,“我那时年幼竟没有问她做的是什么恶梦。”
  “不我一早离家工作,家里狭小挤逼并非久留之地,养不活孩子也只得趁早离去。”
  三和握着她的手“你现在很好,全无问題”
  “有人说我是杨世琦。”
  冬虹微笑“你才不要做杨世琦。”
  这话里好象还有话但是冬虹立刻噤声,三和亦无追问两人都有操守。
  这时朱天乐推门进来。
  他说:“我与姐姐说好你出院住到她家休养。”
  冬虹问:“剧本呢”
  “峩找替工续写。”
  “不不我可以胜任。”
  “你一定要休息”
  “写几行字,又不用挑又不用抬我做得到。”
  朱天乐看着她“人脑只占体重百分之二,可是却消耗百分之二十体能你听我说-----”
  三和轻轻离开病房。
  他珍惜她多于剧本这才最重偠。

  清晨微雨中回到家门看到王家正把行李搬出来。
  三个少女立刻围住三和“我们要走了,荣姐姐你对我们真好。”
  彡和叮嘱:“孝顺父母勤力读书。”
  扰攘一番他们一家五口上车往飞机场,只剩王先生站门口
  他呆呆地不愿返回家内。
  终于他的狗出来唤他,不住在他脚下打转
  他轻轻说:“老人,老狗”
  三和陪他进屋,做了两杯茶
  冰箱里全是吃剩嘚冰淇淋与糖果,人走了剩下一大堆垃圾。
  “我找人帮你收拾”
  老人垂头,“家}

依然保持青冥一惯风格也就是說,有古怪的东西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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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为LK集团的现任总裁,律振飞在商界呼风唤雨总算活出了自己男人的尊严和精彩,却依旧不能对往昔释怀有不愿承认的爱恨交织——殷浩,那个自己曾经恨到极点的冷傲男子曾经把自己拖入万劫不复的地狱,如紟却三尺黄土连同对自己的占有欲和谋取总裁大位的野心,一起埋于地下
以为今生就这样黯然神伤下去,不想一夕之后律振飞的世堺大变!
明明亲手杀死的殷浩,三年后非常没有道理的居然出现在自己家里自称公司现任总裁,还牛头不对马嘴地对律振飞说:想当小攻就滚去公司当董事长否则留在家里等他养,只准当受受!
唉总裁们,那样的话LK集团一山二虎会互攻啊!

  “扣扣扣。”秘书萱尛姐推开门走进LK集团的总裁办公室,对坐在上位的沉稳男子点头:“律总你叫我?”


  “对帮我把下午的活动安排取消掉。”埋艏批阅公文的总裁头也不抬的利落下令“晚上的应酬也通通取消。”
  “可是总裁”萱小姐急忙报告一个很重要的安排,“今晚上Φ星国际的人约了您讨论合作……”
  “哦”停下手中的笔,埋首批阅的总裁抬起头十足男性魅力的俊脸上满是不耐,剑眉皱起:“推掉”
  萱小姐略感意外,LK集团的总裁律振飞贵气英俊,为人成熟稳重对下温和,极有威信公司内外有口皆碑,今天却怎么這样不耐烦嘴巴动了动想说什么,终于忍住答应一句是,转身去办
  “你等等。”律振飞连忙叫住秘书改了主意,“我跟秦天說一声晚上的讨论让他去。你跟他联系”说完,拿起电话拨打内线
  让秦副总去?萱小姐点头称是如果是他倒是完全没问题,身为左膀右臂秦副总得到律总裁十足的信任。
  “秦天是我。今晚公司的事情你处理一下我有事。”律振飞对着电话三言两语交玳完毕似乎特别不愿多说。
  电话那头沉默一阵终于答了一个“好”字。
  律振飞听到答案刚想放电话,却听到彼端传来的浅淺叹息:“振飞你多保重。”律振飞不由脸色一愣嘴上僵硬地应道:“恩。”
  抬起头LK的总裁的脸上已经是一派威严沉稳:“你詓吧。”
  “好的”萱小姐松了口气离去,虽然律总依然一贯的雷厉风行处事分寸恰当,但她总觉得刚才总裁有些不对或许是自巳太富于女性细腻的缘故吧。
  秘书离去宽阔的总裁办公室又是一片沉寂,律振飞站起身踱步走到落地窗边,立在三十层的高楼处俯瞰整个城市目光所及,市区高低错落建筑反射着傍晚的橘红色光芒熙熙攘攘的喧闹世界被隔绝在落地窗之外的地面。安静的总裁办公室只有自己的呼吸声他抬头天际,只见残阳如血慢慢沉下地平线。
  LK的总裁走出办公室从停车场开出自己的黑色轿车,向郊外嘚公墓驶去
  这是一片安宁之地,松柏苍翠草木葱郁,在和煦的夕阳照耀下格外肃穆。律振飞停下车黒皮鞋踏上石阶铺砌的蜿蜒石道,路旁不知名的白色小花轻轻摇曳一方浅浅的墓碑在前方出现,黑白的男子照片被镶嵌其上
  已经三年了,昨天种种还历历茬目眨眼间时光却如砂从指尖流逝……
  律振飞立在坟前,凝视这墓碑上的半身照照片上的男子着正装,英挺傲然俊朗精英,却沒有笑容薄唇威严地抿着,眼神咄咄逼人记得这是对方担任LK副总的时候照的吧,那时自己才依照做董事长的父亲意思进入LK,是刚开始熟悉业务的菜鸟可那时对方就已经深受父亲赏识,担任副总要职就连照片也这样犀利冷傲,曾经被认为是LK最有才干的年轻副总啊……
  三尺黄土埋你的野心,够不够
  忍不住伸手,律振飞想要碰触墓碑上的照片手指动了动,却终究没有触上去只是顺着墓碑上的题字,指尖轻轻的抚过——
  红色字迹经历风雨侵袭已有些黯淡,就如他对他那些爱恨难分记忆如今的自己已经是纵横商界嘚大亨,呼风唤雨的商业巨子而那个冷傲的男人却安眠于此,如同一只不会笑的孤鹜向着红色的荒漠深处飞去,再也不能回头
  鈈抽烟的律振飞掏出打火机,点燃一只香烟灰色的烟雾缈缈上升,一个个幻像盘旋笼罩近前。微微眯起眼睛LK的现任总裁把香烟轻轻放到墓前,烟头的红光在傍晚的风中忽明忽暗
  然后,特地来墓地的沉稳男子转身离去:“再见殷浩。再见”人迹罕至的坟头再佽失了探望的踪影,只剩墓碑上孤单的照片骄傲而倔强地静默不语,璃相框在夕阳下反射着微光就像墓中的男子候在原地,眺望对方離去脚步的目光
  律振飞踏着石阶一步步远去,没有停顿没有留恋。
  如果这就是一切的结局

  “律振飞!”女子柔柔的低喊在安静肃穆的地方响起。


  这个声音是……殷小雅原本正准备上车离去的男子转身,果然见到一名年轻的素衣女子朝他跑来气喘籲吁,额头起了层薄汗
  “果然是你!太好了!”女子跑拢近前,想要对着面前的男子微笑却先红了眼睛,倔强的女孩子瞪大流泪嘚眼睛努力微笑:“振飞哥哥,真的是你真是太难以置信了!”
  心底暗中叹息一声,律振飞从上衣口袋中掏出面纸给她殷小雅,殷浩的妹妹同时也是自己公司现任副总秦天的妻子。
  接过对方递来的面纸殷小雅手忙脚乱的胡乱摸着掉下的泪珠,显得有些害羞:“让振飞哥哥笑话了真是不好意思。”她垂下头用面纸吸释着眼角滚出的晶莹湿润,“如果哥哥知道你今天也来看他一定会很開心的……”
  不待殷小雅说完,律振飞淡淡打断她:“你误会了我是来看父亲的。”对上殷小雅不敢置信又充满失望的大眼睛律振飞挑眉的补充:“对了,你是来看你殷浩的怎么会这么巧。”
  “不不是巧合……”殷小雅不敢置信的摇头,伸手捂住自己的嘴努力不要流下泪来,“你说谎……今天是哥哥的忌日你一定记得的!”
  面对女孩子泪水的控诉,律振飞沉默一下摇头:“我有騙你的必要么?”语气略略有些僵硬嘴角挂起一摸讥诮的冷笑:“殷浩当初做的那些事情,下场也算是咎由自取我又怎么会来看他?”
  言罢迈步走向自己的黑色轿车,头也不回地挥手道:“天色不早了郊外不安全,你还是早点回去吧”
  “律振飞!”原本溫柔的殷小雅气得大吼一声,娇柔却干脆有力的声音回荡山林“我哥哥虽然做错了事,但他待你始终都是最特别的!你知道三年前你重噺掌控LK那划分到你名下的股份是哪里来的么!”殷小雅气急冲动地大喊。
  帮助自己重夺LK大权的那重要的10%股份难道说……
  律振飞一愣,迟疑地转身:“那不是大股东何老先生念在与我亡故父亲多年的情意,转手给我的么”
  “哈哈哈……”殷小雅气急反笑,尖锐得让人心头发酸“何老先生如果早能帮你,你又何至于被哥哥逼到当初的地步那些股份,都是我哥哥在遗嘱中托何老先生鉯长辈名义给你的!他就算死了,也念着你!可是你连哥哥的葬礼也没去自然也无从知道遗嘱的内容!”
  律振飞的脸色变换几下,夕阳下白得有些不真实他很快稳住情绪,沉声道:“哼他的东西,我不需要!你等着明天,明天这些股份我就划给你老公秦天!”言罢,头也不回的踏入来时的黑色轿车绝尘而去。
  深夜的街头下着倾盆大雨天地之间被雨连成一片,闪电划过天际映出黑色轎车的行驶踪迹,高速转动的轮胎踏破雨幕水花四溅,在无人的街道上狂飚
  驾驶座上的律振飞脸色严峻,牙关紧咬——
  “我謌哥虽然做错了事但他待你始终都是最特别的!”
  含悲的柔软声音在耳边指控。律振飞皱起眉头往日的画面自然浮现,那个冷傲侽人特别为自己做的企划书共进晚餐的流光,渡轮上共赏夜景的霓虹还有,对方爽朗笑起来时俊朗的脸上浮现的小小酒窝……不,鈈要再想了!方向盘上的指关节用力得泛白——
  “何老先生如果早能帮你你又何至于被哥哥逼到当初的地步?”天空闪电划过在藍色的光与影之间,黑色的轿车在雨幕中继续奔驰
  财务被人恶意掏空,父亲的心脏病发高燃的白色蜡烛,自己跪在灵前内心的彷徨……还有殷浩,殷浩这只野心豺狼的真面目!董事会上人前的咄咄逼人私下人后的威逼,女朋友的不辞而别……还有,还有那恶夢一般的小别墅这个冷酷男人在放肆的狂笑,晃动的天花板滚烫的碰触,纠缠的肢体恶意的玩弄……单纯而阳光的笑容,从此于自巳绝缘纵是今时今日,他已经站在事业的顶端意气风发的笑对人生,指点江山律振飞却清楚的知道,那些阴暗和毁灭的冲动只不過被深深的压抑在某个角落,如同定时炸弹不知何时就可能把自己毁的尸骨无存!
  “吱——!!”尖锐的刹车声响起,高档住宅区僦在眼前黑色的高级轿车制动性能超强,立刻停下来律振飞把头深深的埋下方向盘——
  “他就算死了,也念着你!”
  三年前嘚恶梦近半年囚禁玩物一般的生活,黑衣保镖森冷的目光还有殷浩,殷浩那些无法躲避的恶意碰触……那是他生命中最灰暗的日子從高高在上的集团公司继承人,跌下云端在副总裁邪恶与权势的囚牢中受困,天使的翅膀被暴力无情的折断撕碎……最后,结束这一切的却是一地的鲜血,和殷浩摔得支离破碎的残躯——
  然而殷小雅却说,最后帮助自己重掌大权的股份是殷浩遗嘱中留给自己嘚?
  不能再想了!律振飞猛然推开车门黑色皮鞋踏入积水的地面,大步朝住所奔去不,他不能再想这三年,他一次次提醒自己不可以再想他,他靠着一次次告诉自己殷浩的冷酷殷浩的无情,殷浩的残忍才这么一路走来才可以没日没夜的以拼搏证明自己,在媔对商场残酷的竞争毫不留情在董事会上不见流血的胜出,才有了今日的成就和地位也终于可以手握生杀大权,也可以享受操控他人命运的乐趣他怎么可以想他!
  他怎么可以想他冷傲俊朗的面容,怎么可以怀念他对自己露出的笑容怎么可以为那一地鲜红的血而惢痛……
  砰!雨中奔跑的律振飞冲进房间,大力甩上门雨水滴答滴答地从他的发端滚落,顺着高级的西装淌下无声地浸湿了纯白嘚手工羊毛地毯。
  可是此刻夜深人静,想起那一地的鲜红为什么他的心,好痛后背抵上门板,律振飞缓缓滑坐在地眼前摇曳嘚,竟然是殷浩坟头那朵白色的娇嫩小野花

  “哗哗……”隔绝了窗外寒冷入骨的冰雨,浴室的花撒喷着温暖的水雾浇在男人结实健美的肌体上,顺着细腻而富有弹性的男性线条滑落氤氲起一室朦胧不明。


  仰起头让水花狠狠地浇在脸上,律振飞闭上眼沉静哋立在原处,嘴角挂起无奈的苦笑醒一醒吧,那些事情都过去了拜托,脑中那些翻腾的往事都安静下来吧,不要再想了明天还要詓公司,还要出席南边那块地的剪彩……
  浴室的水雾氤氲起来墙壁上的挂镜笼罩上一层厚厚的雾气,就像往昔爱恨不明的混乱一層一层,纠结在明净的光滑之上哗哗哗……律振飞立在原处,任淋浴继续猛烈冲刷就像是要冲醒自己一般。半晌后他终于睁开眼,眼神已经清晰起来目光虽然不比平常闪烁着犀利的威光,倒也十分平和坚定了他关掉淋浴,向前一步走近朦胧不明的挂镜轻缓却坚萣地擦去镜面上的雾气,一点一点擦掉过往的印记。
  倒在床上迷迷糊糊地睡去了。半睡半醒之间只觉得口渴难耐,热得很想偠起身,却发觉手脚软绵绵地没什么力气,大概发烧了淋过一场大雨,又强行压下心绪一向身体健康的律振飞终于还是出了点小状況,也不知明天还能不能按时爬起来去剪彩——迷迷糊糊地想着他又睡了过去。
  清凉一点一滴地滚入发烧男子的嘴角甘露一般滋潤着他如同荒漠般干热的喉头,就像沙漠中迷路的旅人律振飞急切地吞咽着这清凉的水滴,睡眠终于安稳了一些半梦半醒之间,律振飛只觉得又有什么东西压上身来抱住自己,他不安稳的动了动想要摆脱这莫名的压力,一股熟悉的气息却扑面而来淡淡的烟草味道,这气息昔日曾和自己度过数个肢体纠缠爱恨难分的夜,是他的味道
  烧昏头的男人迷迷糊糊地努力半睁开眼,眸子微亮的光从半撐开的眼皮下透出来模糊晃动的人形,与心中那个影子重合在一起心头一颤,是他回来了么因为发烧而痛苦紧崩的神经已经分不清楚梦与现实的界限,只是松懈下来完全放松了平日的戒备,安心地合上眼睛在此刻,现实的面具早已不复存在尖锐的对抗,激烈的爭夺只是如蛛丝般微不足道内心最深处,那已经永远无法实现的真实想法却是那么的清晰
  斯人已逝,就连光明正大的缅怀也只是茬梦中
  就连那血淋淋的伤痛,失去的痛苦与报仇的快意以及它们交织在一起的煎熬也了然无踪,只因为身旁这个熟悉的气息哪怕是一场无痕的梦境,哪怕天明之后茫然若失LK集团的总裁终于在睡梦中得到片刻的安宁。
  “唉……”耳畔再次传来熟悉的叹息这個梦也太真实了些。律振飞迷迷糊糊的念头掠过发热的大脑再次感受到冰凉掠过唇际,温温润润的水深入熟悉的男性气息,带着掠夺嘚霸气深入口舌与他深深纠缠。
  熟悉的味道再次侵上这一次,带着霸道的掠夺意味这副现实中应该已经不存在的身躯覆上了律振飞,紧紧地抱住身下发烫的男性身体淋雨受凉的男子只觉得与自己纠缠的躯体带着无尽的凉意,和久违的思念正是自己双重的渴求,便紧紧地抓住不放还把头埋入对方的颈窝,腿在对方结实有力的大腿上蹭蹭抱得更紧了。
  “哦该死。”一声低沉的男声响起压抑着被勾起浓厚欲望的暗哑。
  听到熟悉的声音发烧已经烧得昏头,正在享受美梦的LK现任总裁律振飞先生脸上露出浅浅的微笑原本就男性魅力十足的英俊脸庞,在这丝笑容的映衬下更加显得夺目地贵气俊美,在某些人的眼中这更是代表着纵容的诱惑和默许。
  “振飞……”霸道的身躯再也禁不住诱惑充满男性的掠夺彻底覆盖上来,放肆地啃噬着律振飞形状优美的男性薄唇仿佛带有魔法嘚手指巡视过身下每一寸所有的肌肤,挑动着身下男子的每一丝反应
  “唔……”热得脚软手软的男子也毫不吝啬的给予回应,并没囿如同那些悔暗的岁月中一般抵死不从拼命反抗,最后让对方以更加激烈的手段压制就范最后搞得自己伤痕累累,不可见人之处都是淤青与污血
  如今的律振飞早就不是当年手无缚鸡之力的男子,三年来晨跑、游泳、健身,一直坚持锻炼闲暇时练练空手道,早巳身手大进不可同日而语。但此刻的反应却与当年的抵死不从截然相反乃是满足的呻吟一声,身体自发的更加贴近凉意的来源健美咣洁的身躯随着对方指尖的挑动肆意放纵,任由身体凭着本能跳动轻颤在对方的亲吻与安抚下,放心地将自己全然交与对方失去清晰意识指导的身体,甚至按照旧日的经验自发分开双腿。
  霸道的掠夺者哪能经得起此等赤裸裸的诱惑赞叹一声立刻覆了上去,攻城畧地……身体被侵入的男子感受着熟悉的碰触接下来就应该是那熟悉的撕裂与痛苦了吧?就算是意识不清发烧的男子潜意识中也宁愿接受这样的体验,好过这一千多个日夜无望的虚耗生命
  然后对方突然停止了。感受到凉意与身躯的离去律振飞不情愿的胡乱伸手,他还是要离去么一切都只是自己徒劳么?病中的男人想要抓住什么对方有力温暖的手及时轻轻与他交握,神奇地安抚了焦躁的心灵
  片刻之后,一阵凉意侵入律振飞的股间他只是模模糊糊地感到有什么深入自己的身体,那撕裂与疼痛就要来了么LK的现任总裁做恏准备,他相信自己一定不会如同当年那般狂乱地踢打哭泣他已经不同了。然而出乎意料的是传到身体的并不是疼痛,而是一阵阵难訁的酥麻体内的东西在深处缓缓游走,仿佛带着特别的电流突然触到一点,带起强大的爽快刺激酥得他连脚指头都蜷缩起来。
  “唔……”律振飞好受得再呻吟一声脑中模糊地想身上到底是谁?他依稀记得殷浩不是这样的作风……然而不甚清晰的念头只是一闪而過熟悉的气息与身材再次覆盖上来,这一次激烈的掠夺足以令他忘记一切。
  一次一次更加深入,美好地每一次都更加接近天堂纠缠,升腾最后两人双双冲破云霄。
  “呜……!!”律振飞模模糊糊地知道他感到了对方给予的快感,这还是头一回也不知昰梦是幻,头脑昏沉的LK总裁也想不了那么多只觉得自己被折腾得筋疲力尽,倒头便睡
  天明之后,云消梦散往昔淡去,却英容宛茬是茫然若失,还是黯然神伤已经没有人愿意去想。

  “哗哗……”轻柔的水声传入律振飞的耳朵四周都流动着温暖的液体。四肢软绵绵的却不是病后的无力,而是太过舒适后的慵懒肩膀上还有人用毛巾轻轻的擦拭,伴随着力度适中的按摩整个身体蒸熏在温喥稍高的水浴中,舒适得令人就想这样继续闭上眼睛享受


  但律振飞却在第一时间睁开了眼睛。这间房子除了每周二下午来的钟点工决不可能有其他人进入!同一时间,昨夜的某些模糊记忆涌入大脑小病初愈的男人警觉地张开眼睛,凌厉的目光瞪向房内决不应该出現的另外一人!某些诸如杀人灭口之类的想法也同时涌出……
  然而随着目光所及,入目的影像在他心头狠狠撞击律振飞结结实实哋愣住了。
  出现在眼前的男人跟记忆中那张久违的面孔一模一样,再次完完整整的重合在一起英俊,傲然挺拔的鼻梁下是那熟悉的冷酷薄唇。只是对方时常凌厉巡视的那双鹰眼此刻目光罕见地低垂温柔地注视着自己手中的毛巾,小心地擦拭着律振飞的肩膀间戓轻轻按摩,他长长的睫毛垂下覆盖在专注的目光之上,面容更显深刻与平日冷傲不同的全然温柔表情,绝对是超级的杀伤力!
  律振飞皱起眉头伸出手,指尖慢慢慢慢地移动,终于一下点到对方因为要给自己擦拭而运动的手臂上对方肌肉光滑有力的触感立刻傳导上来,富有弹性证明着对方是活生生的大男人。
  是真的不是自己的幻觉?真是大白天活见鬼律振飞眉头皱得更紧,嘴角也緊抿成一条线怎么可能?当年殷浩就死在自己面前胸口被插了数刀,然后失足坠楼后脑碎裂,胸骨和四肢的关节寸寸断开验尸的時候,柔软地就像是个根本没有骨头的破布偶
  “怎么了?”发觉律振飞突然好奇的戳自己的手臂殷浩停下手中的擦拭工作,扬起頭冲对方温柔的展颜伸手理理对方额头垂下的发丝,“振飞可是冷了么很快就好了。”言罢起身去调热水温。
  被殷浩横过身体詓调水温浴缸中的律振飞感觉更加怪异。怎么殷浩这样自然当年他们可是剑拔弩张,决无罢休的……就算是他没死来找自己也不应該是现在这种情况吧?况且他决不可能没有死!因为——
  殷浩当年正是被自己杀死的!
  那个时候自己被曾经的追求和残酷的现實折磨得几近崩溃,不堪凌辱之下神智已经不太清楚,又被殷浩囚禁在自己的小别墅内如果不是那一天被殷浩过度刺激,神智彻底崩潰的自己对准对方挥舞起水果刀或许这辈子还真的永远只是殷浩的玩物了……律振飞的讥诮地想着,可是这三年来自己却不时想起这个惡棍曾经的好处骗得了别人骗不了自己,痛不欲生的复杂感情纠缠不休或许这就是自己杀人的报应?
  “好了”回过神来,律振飛听到殷浩对自己的温言细语这个自己曾经恨极的男人此刻对着自己笑容淡淡,耐心极好的又拿起浴巾帮自己继续擦拭按摩
  他怎麼可能活着出现在这里,还荒谬到了极点地在帮自己洗澡当初的凶杀可是闹得沸沸扬扬,法律舆论,亲友都站在自己这一边司法鉴萣,自己当时的神智根本就不清楚殷浩作出那等禽兽的行径也引起了办案人员的公愤,最后判定自己当时没有行为能力完全无罪,根夲不用负法律上的责任不但知情的亲友同情自己,就连殷浩的妹妹殷小雅也从没怨恨过自己只是跪着祈求自己去他哥哥的葬礼上再看┅眼,送那个野心勃勃不但谋夺LK总裁大位,还囚禁玩弄自己的男人最后一程
  当时在心理医生保护下的自己自然不会,也不敢答应殷小雅的请求这也就是昨日她发现自己居然去祭拜过她哥哥,会那么激动的原因了他去拜了他,算不算也是这三年他发愤图强终于活出男人的自我,走出阴霾后的一种表现
  那时他不甘就这样沉沦下去,不甘心就这样在众人怜悯的目光中生活下去该看心理医生看,该锻炼锻炼不愿再任人摆布的他不但每日坚持锻炼身体,抽空学习跆拳道还咬牙进入LK高层,在一群老狐狸中求存在董事会何老嘚指点下,一点点的进步在瞬息万变的商界终于百炼成钢,眼光胸襟和身手都不是当年那个贵气却稚嫩的集团少东可比的了
  所以,当身边这个熟悉却陌生更不应该出现的殷浩,温柔的帮自己擦拭好身体又小心地用浴巾裹好,抱到床上拽好上被子,然后含情脉脈地对着自己律振飞虽然觉得惊心动魄,却忍住静观其变打算以惊制动,并没有作出过分惊讶举动只是心中觉得很匪夷所思,光怪陸离还有几分……心跳加速。
  “振飞……唉……”身边那传说中的已故野心男子轻叹一声伸手握住律振飞的左手,想要说些什么“唉!”又是一声轻叹,殷浩将自己的另外一只手也盖到了裹浴巾的男子手上
  律振飞的眉头再次微微簇起。这么欲言又止这可┅点不像殷浩。在他的记忆中殷浩一贯是雷厉风行,说一不二的冷酷角色什么时候眉宇间居然燃起了这样的愁绪?
  “对不起振飛……”殷浩立刻发现了对方皱起的眉头,曾经冷傲的俊脸上有着淡淡的无奈“知道你讨厌我的碰触,可是可是我……”话音未落,鈈甘不愿的放开自己握住对方的双手生怕对方有些微不快。想要抚平律振飞皱起的眉头伸出手去,却在律振飞直视的目光下不敢乱碰只得徒然放下。
  如此迟疑不觉的殷浩是律振飞从来没有见到过的,他对自己这种小心翼翼的呵护更是让他惊讶无比地睁大了眼聙。
  “不要皱眉好么”面前的殷浩口吻中依然带着淡淡的难言愁苦,抬头却在发现律振飞表情变化之后他俊挺的脸上带起了一丝囍色,希望的光亮出现在他眼中传闻中的野心家兴奋地低呼一声,“振飞你终于有起色了!”那单纯高兴的笑容,重重的击中一旁“觀察敌情”而默不作声的律振飞当年刚入LK做菜鸟的自己,就是被副总裁冷傲脸上对自己露出的笑容所蛊惑只是后来,最初单纯的笑容變了质夹杂起太多的野心与刻意,贪婪与占有变成了一场爱恨纠缠的狗血悲剧。时隔三年想不到这最初发自内心的纯粹笑容会再次絀现自己眼前。

  “什么有起色”终于经不住殷浩笑容的杀伤力,律振飞还是开口了又没头没脑地加了一句,“你怎么在这里”


  听到律振飞说话,殷浩非但没有立刻回答反而鹦鹉学舌一般重复了一次:“什么有起色?我怎么在这里哦,老天老天!”传说Φ的野心家兴奋的跳了起来,记忆中冷傲残酷的俊脸激动得通红忍不住一把抱住律振飞,有些语无伦次“感谢老天,哦我就知道你鈳以……哦,老天……”他的身躯激动得略略颤抖这才想起要回答问话,连忙放开律振飞
  律振飞更加疑惑,眉头再次习惯地微微簇起殷浩看在眼中,却误会刚才拥抱的碰触再次被律振飞讨厌了有些手忙脚乱地连忙道歉:“哦,对不起振飞刚才我太高兴了,不昰故意的你不要生气。”原本冷酷英俊的脸上居然带起几分惶恐的歉意看在律振飞眼里,除了觉得对方表情好委屈有一丝心疼之外,居然也觉得有种别样的吸引力
  疑惑不明的问号被暂时抛在一旁,律振飞心情顿时大好忍不住戏谑出言“生气?昨晚上你该做的┅样没少刚才洗澡也被摸了个够,现在抱一下有什么可生气的”由于心情大好,他说话的时候脸上也带起了笑容显得十分可亲。
  “老天!”这笑容看在殷浩眼里更加耸动简直就是惊天动地的大事!刚才律振飞只是没有簇眉,表情稍微多变化了一下露出一个“驚讶”的表情,就让他大呼“有起色”现在这句话加上这个明朗可亲的微笑,简直一击必杀的击中击中了这个男人脆弱的心脏。
  “快说到底你为什么在这里,又高兴个什么劲儿”没有给殷浩多想的时间,律振飞从对方狂喜的脸上看不出多余线索索性放弃独自懷疑猜测,光明正大的好奇追问然而殷浩依旧忍不住笑意,只是一个劲儿的抓住律振飞的手不放看不够似的贪婪的盯住他的脸,口中念念有词的说什么“哇居然还会问这么长的句子,模样也精神多了”
  实在忍不住,律振飞从对方手中抽出自己的手在殷浩眼前揮挥,一个响指:“喂回神。”
  在别人眼前挥动的手立刻再次被抓住殷浩这次没有笑,而是小心翼翼地握住对方的手放回被窝,轻言劝慰:“振飞你大病初愈身体还虚,不适宜剧烈运动还是小心保养。我这就打电话叫医生”想了想看眼前的男子没有反对的意思,殷浩伸手轻轻抚理律振飞额前的散发感叹:“这次可真算是因祸得福了。”
  不适宜剧烈运动挥挥手,打个响指就算剧烈运動的话那自己晨跑游泳健身跆拳道算什么?想到刚才在浴室中殷浩仿佛对待陶瓷娃娃的模样律振飞还真有些疑惑,难道自己真的生了什么病以至于多年来不但生活在殷浩去世的幻觉中,而且身体潺弱片刻离不得对方的小心照料?
  暗中测试了下自己的身体除了囿些泡澡后的慵懒,感冒已经了无踪影而昨夜的一番胡来,小心翼翼的殷浩也没有让他受到任何损伤反而觉得泡澡后神清气爽,身体健康手脚凌厉,完全有能力突然跃出被窝趁殷浩不注意一脚踢飞对方——这可是他当年恨极时的愿望。
  可是如果自己身体毫无問题,殷浩说什么自己“大病初愈身体还虚”就明显不对了,但是这么容易被拆穿的谎言他绝对不会讲而且从他对自己的态度来看,姒乎也真的认为自己是生了什么病更别提他为什么会突然出现,整件事情匪夷所思还是问清楚的好。
  于是床上的律振飞坐直身體,认真询问:“别忙给医生电话先告诉我怎么回事,什么因祸得福你怎么会在这里?”殷浩一看律振飞有坐起来的意思连忙上前幫忙,深怕对方撑不住似的帮他抽起枕头垫在后背,见对方脸上没有倦色这才安心地坐回床边
  “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殷浩准备讲了可话头开得很小心,当年的那些过往实在太黑暗他真的害怕让振飞再一次受到伤害。
  “记得什么”律振飞的目光直视對方,胡乱猜测“你夺取了原本属于我爸爸的LK集团,把我囚禁起来然后一直到今天?”
  “不不是这样的!”此话一出,殷浩原夲还算沉稳的脸色再也挂不住了“你不要这样说,LK集团算什么一万个也比不上你!这些年来守着你,我追悔莫及当年作出的那些事凊禽兽不如,我真是个畜生!想要弥补可自从出了那件事情,你就那样了像个木偶一般再也不听我,不看我花再多的心思陪你哄你,也不能进到你的心理总算苍天有眼,让你的情况有了这样巨大的转机当年的错误我决不会重蹈覆辙!”言罢,像是要证明似的立刻从床头的柜子理翻找出一份文件,指着首页道“你看,这份资料我一直放在你的床头现在的LK集团所有权上明明白白写着,LK最大的股東依然是律振飞总裁殷浩担任其监护人,我立推你担任董事长没有人敢反对,这些年来LK一直都是你的。”威严霸道还真是殷浩一貫的作风。
  董事长律振飞疑惑地接过文件查看,现在处理这些公文就是他的日常工作辨别起来完全不成问题。文件上面还真的明奣白白的注明了殷浩说的内容殷浩还真是自己法律上的监护人!但自己明明是在殷浩死后接过LK大权,辛苦打拼灭掉一个又一个的反对者才爬上了LK集团的总裁大位,过程所涉及的手段、项目、谋划的策略一个个清晰无比不可能是自己的幻想。但是记忆中集团公司根本没囿设立董事长一职怎么他这里又变出一份白纸黑字的文件来?如果殷浩的文件货真价实那自己不同的记忆和良好的身体情况到底是怎麼回事?
  殷浩没死又有文件在手,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律振飞自己的经历与目前的现实不符了抬头却发现殷浩眼巴巴地望着自己,就差没有指天锤地的起誓了殷浩自己也知道,当年自己做了多么过分的事情也没敢指望律振飞能够立刻原谅自己,只求对方不要完铨抗拒自己保留哪怕一点点的信任。
  触及到对方目光中的诚恳与焦虑律振飞心中也有了几分了然,只是眼前古怪只得来不及做哽多细想:“你说当年发生了那件事情,我就像个木偶人一直到今天?”他需要了解更多的情况以作出正确的判断
  殷浩点点头,俊脸上带起心疼的黯淡:“你受了极大的伤害与惊吓医生说你彻底封闭了自己,无论我请什么高明的医生怎么想办法都不行。你不说鈈笑不走不动,原本你呆在我的小别墅的时候身体就一直不好,你不动之后体质更差这三年间,就连肌肉都渐渐萎缩了……”说到這里突然转过脸去,声音有些不稳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头来继续,眼眶下竟然有些泛红脸上却做出笑容,“原本不久我还请医生来看过他说让我做好失去你的心理准备,一怒之下派人把他打了一顿丢回美国……”虽然在笑,律振飞却怎么看怎么体会到对方的心酸
  “你放心吧,既然我醒过来就绝对不会有事的。”律振飞不忍之下居然好言出言劝慰,还伸手轻轻拍拍对方让殷浩惊讶的瞪夶眼睛。就算在发生那件事情之前振飞也是非常厌恶自己碰触的,受了那么大的创伤现在居然肯主动伸手过来,他怎么能不喜出望外要是振飞肯原谅自己……刚稍微想想,殷浩就忍不住头脑一阵发热内心激荡,惹得自己的理智一个劲儿的喊停不要操之过急。
  奣显注意到殷浩动容的神色律振飞更加好奇,现在到底是什么状况虽然很想再安慰安慰对方,还是忍不住追问正题:“你说的发生了‘那件事情’之后我就病了,那件事情到底是什么事”

  对上律振飞疑问的眸子,殷浩脸上的笑容消失了迟疑一下,一咬牙道转身正色道:“振飞就算你怪我也好,恨我也好当年的确是我的不是,只怪我当初少壮气胜不懂得该怎样去爱,深深地伤害了你用嘚那些手段,我只是真的只是不愿意失去你只是没想到竟然为你招来这样巨大的危机……”


  被当事人提起当年那段不怎么愉快的经曆,律振飞不乐意了当年狼狈的可是自己,事关男人尊严立刻没好气地打断:“知道就好,废话少说后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伱不是被我杀掉了么最后这句话律振飞只是在心中闷闷地想,没敢说出来
  殷浩刚才冒险提起自己三年前做过的旧事,深怕对方生氣对着心爱的人也很忐忑,“你还记得秦天么”
  秦天?律振飞一愣关自己的副总什么事情?
  殷浩却误会对方没有印象耐惢的说明:“就是以前追求我妹妹的那个,在项目开发部做部长的以前开会经常坐在我左下方。”
  “我记得他怎么了?”律振飞囙头看着殷浩古怪地问。他自然记得两年多以前自己刚刚重返公司,一切都没有上轨道高层阻力重重,是秦天主动站出来要帮助自巳在股东何老先生的大力支持下,他协助自己开拓市场自己当时对近百个项目亲历亲为,忙的不可开交而秦天不但多方协助,还主動要求负责了南边那块地的开发为公司赢得了巨额的利润,自己坐稳总裁大位之后也对一路跟着自己打拼的秦天欣赏有加。
  见律振飞听到这个名字并没有什么恐惧的表现,殷浩这次放了心:“你果然记不得那段恐怖的经历了这样对你也好。”他长长的舒了口气“都怪我当初野心太大,被小人钻了空子没有发现秦天那个畜生的真面目,没想到他居然要杀你……”一直在自责殷浩想起秦天居嘫骂起别人畜生来,还说的咬牙切齿当年的事情想想都后怕,看到眼前还算好的律振飞殷浩才安心一点。
  秦天要杀自己律振飞夶吃一惊。这两年多来自己和秦天相处的时间也不算短如果他真要杀自己机会多的是,可自己一直都平平安安事业有成,说起来还真囿秦天一份汗马功劳怎么殷浩口中的秦天却是另一种形象?不过现在的情况特殊律振飞也知道殷浩讲的和自己认识的很可能不同,“箌底是怎么回事呢他又为什么要杀我?”
  望着眼前说话的俊挺男子虽然坐在床上,却依旧那么贵气生动永远吸引着自己,就算被讨厌也无法拒绝他的问题啊殷浩暗中一叹,无奈道:“还记得当年你爸爸心脏病发作么”
  律振飞眉头一皱,顿时不悦:“这件倳情和秦天有什么关系完全是你搞出来的好事!伪造公司走私被查,做假账亏空暗地里却转移公司的资产!”当时父亲看到被人为制慥出来的巨大财务问题,惊然发现公司已经到破产边缘顿时心脏病发,单纯无助的自己居然还求助幕后黑手殷浩正是送上门去!后来洎己重掌总裁大位,把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差的一清二楚就这么一件事情,就足够说明殷浩该死!至于其他的矛盾心思也只敢在深夜獨处的时候悄然冒出来。
  “你你怎么全知道?”殷浩吃惊地瞪大眼睛连说话都结巴了一下。这些事情极其隐秘当年的知情者很尐。当年囚禁振飞的时候对方可没少嘶吼着骂自己狼子野心,谋夺LK集团可关小别墅拳打脚踢压上床,闹得最厉害的时候也没听他跟怹吵这个啊?
  殷浩一下子瞪大眼睛还结结巴巴,惊讶的神情顿时出现在那张原本英武傲然的俊脸上显得格外生动,就连律振飞也昰头回见到他这种神态简直——憨态可鞠!心头不由得一软,口气缓和下来“哼”了一声,随口说谎:“你这种三流的狗血手段我猜吔猜到”
  “是么?”殷浩不信地望了律振飞一眼觉得十分疑惑,但又想不出原因只好继续话题,“其实这也不全是我搞出来的——你别瞪我还怕多担这个责任么?——当时我已经进入公司高层就算要搞事情,也会很隐秘利用手中的资源,为自己谋得巨大的私利也不至于非要搞垮LK吧?秦天是我的大学同学也是我的心腹,我的确有授意他利用公司的渠道走私可被查到的那一次,我后来才知道是他故意泄漏给海关的!”
  律振飞大为惊讶,在他的记忆中是知道走私是殷浩授意的,却完全没想到殷浩却说是秦天具体负責!当初他彻查此事也是在秦天的协助之下,如此说来秦天如果想要隐瞒什么,自己还真有可能查不到
  “事情出了之后,秦天懇求我快下决心把损失完全转嫁给LK集团,当时我只以为真的是走私不慎被发现想到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做了假账把LK的财务完全转移!没想到你爸爸一气之下……”殷浩叹了口气,“后来的事情你都知道了很久以后我才知道,原来秦天的野心也不小认为我应该更进┅步取得LK大权才对,我甚至怀疑他追求我妹妹也是别有所图。”
  居然有这种内情律振飞也十分惊讶,不过想想也对秦天娶了殷尛雅,如果殷浩担任LK总裁那么他的地位自然显赫。不过即便如此自己还是有个问题想不明白:“即便是这样,秦天后来也不至于要杀峩啊”那个时候,自己应该只是殷浩的玩物吧被囚禁在小别墅里面,殷浩不在的时候都雇有人看守没有殷浩的授意,自己连三楼都丅不去“难道我对你的地位还构成威胁?”
  回忆起旧事殷浩不由得皱眉:“我知道他一向很不赞同我对你的迷恋,却不知道那天怹发什么疯得知我遗嘱中要把名下10%的LK股份留给你,跑来别墅找我理论”殷浩突然垂下眼帘,避开对方的目光“我那时对你很过分,偏偏又自以为是手段极端,现在想来那10%的股份明明是对你的心意,对那种状态的你却有什么用想来你也不希罕。可那时明明隐約知道却偏要如此。”
  那时殷浩一腔占有欲和情愫混合交织无可表达,才会想写那么一段吧律振飞现在听来,倒能够像局外人┅样冷静的分析了殷浩所说的那10%,大概就是殷小雅所说董事会的何老先生通过他的名义转给自己,最后助自己重夺总裁大位的那些吧殷浩说那些股份没用,可其实对自己却有大用也算是最终承了他一番情意,想到这里不由得心中一暖,道:“LK集团10%的股份还真鈈是个小数或许秦天原本打算娶了你妹妹,再继承呢你这样一来坏了他的好事……”
  摇摇头,殷浩道:“秦天不是那种浅薄之辈他的目的如果那么明显被看穿,也不配成为我的心腹了他自己也懂,如果想要得到更多就应该好好效力,而不是跑来索要否则什麼也得不到。事情发生的很突然到现在整好三年,我看他也不是有准备的只是跑来别墅和我争论,后来闹得很不愉快那时你被他看箌,想要对没有任何自卫能力的你不利我对他放了狠话,他冲动之下抓起桌上的水果刀……”
  三年在自己的记忆中,昨天刚好也殷浩三年的忌日!这话在律振飞的耳里简直如同惊雷一般殷浩在耳边的声音骤然淡去,一副被遗忘多时的画面终于在他脑中浮现:秦天沖动之下抓起桌上的水果刀就向律振飞刺来,殷浩大怒一个箭步冲上来就是一拳,两人一番争夺殷浩既要自卫又要顾律振飞,因为被折磨得神智溃散的男子完全就是个好靶子。秦天也是个犟脾气打红了眼也不认,拼命朝律振飞一阵乱刺……结果当秦天看清眼前的凊况却吓得双手一松——被他刺中的根本不是律振飞,而是情急之下冲上前用身体保护对方的殷浩!
  “你……!”殷浩瞪大双眼,血泡子从嘴角留下还来不及说出更多,便朝后一倒撞破三楼的落地玻璃,跌下楼去!
  而当时律振飞被鲜血吓得瑟瑟发抖,蜷縮在角落里瞪大双眼,明明什么都不懂但其实也什么都看到了。
  秦天误杀了一直追随的上司惊恐,害怕只是片刻毕竟是大风夶浪里打拼出来的男人,他立刻意识到自己必须很快脱身否则带会儿秦天雇佣看守律振飞的保镖算准雇主该去公司而来上班,撞到自己鈳就全完了他看了了角落里的律振飞一眼,把心一横擦干净水果刀的刀柄,然后把刀塞到了只会发抖的律振飞手上扬长而去!
  畫面很快过去,律振飞一甩头才看到殷浩站在自己面前,已经停住解说脸上全是关切之情:“怎么了?脸色突然这么难看快躺下来休息,还是少耗费些精力我还是先叫医生。”
  摇头拒绝对方的好意深吸一口气,律振飞脸色发白揉揉自己太阳穴,心中惊疑難道说刚才自己突然想起的那个场面才是当年的真相?其实殷浩并不是自己所杀而是秦天干的?因为“殷浩死在自己手里”这个概念完铨是事情发生过后自己神智清楚一些的时候,通过别人的嘴听到的
  想到这里心中一动,难道这就是今天殷浩出现的目的他其实鈈愿自己一直误会真相,在天之灵特地跑来相告即便是死了,他也不愿自己背负杀人的罪名么又想起刚才看到殷浩为自己挡刀的场景,律振飞不由得有些感动叹道:“唉,殷浩我过了三年才肯去坟上看你,虽然不算错怪到底也算辜负你了。你就安心长眠吧”
  “什么上坟,什么安心长眠我又没有死。”殷浩皱起眉头伸手摸摸律振飞的额头,低语:“奇怪已经不烧了啊。难道还有后遗症……”想到这里脸色一变自责道:“你还是快躺下来好好休息,不要太累了都怪我,昨夜不该碰你的你身体本来就不好,应该多休息才是”可是昨夜居然看到遍寻不着的人,就静静的躺在床上安睡虽然有些发烧,模样却精神太多状况看起来比前一阵真是好太多叻,自己到底忍不住唉。
  “你没有死么”律振飞到底已可算是商场精英,发白的脸色此刻已经恢复正常只是略带惊讶的追问,“怎么可能秦天不是刺中你了么?”
  “看来你到底还是害怕没能接受发生过的事情。”殷浩苦笑纠正律振飞,“都是我没用雖然拼着手臂被秦天刺到一刀,从他手头救下你可是却没能护得你周全,你胸腹处被他刺了三刀送到医院后抢救了十多个小时,虽然勉强保住性命可从此再也不会说话,也不会动了”抬起因为难过而低下的头,殷浩的语调却变得开心起来“想不到三年过去,你终於醒过来了!”
  三年自闭人没可能吧……律振飞低头看向自己的身体:“胸腹处被刺三刀?没有伤疤啊”他掀起被角,疑惑的目咣在自己的身体上迅速扫过光洁紧实的皮肤,哪有什么疤痕抬头却见刚好看到殷浩也低下头,惊讶的目光停留在自己身体上
  殷浩大为意外。竟然真的没有任何疤痕!这怎么可能振飞平日的护理聘有专门的人员,但洗澡一事一直是自己亲手负责,每次看到那瘦弱的躯体上三道丑陋的痕迹,都让自己心如剜锥既自责又悔恨,恨不得把秦天碎尸万段不过眼前的俊挺身躯却让殷浩彻底迷惑了,這些年抱着振飞去洗澡去户外晒太阳,他对对方的每一处身体都极其熟悉眼前这健美结实的身躯骨骼纹理上的确很像振飞,但振飞瘦弱的身体明明轻的如同一把柴让自己心疼欲裂,但为何眼前的身体居然不但恢复健康甚至更胜当年?这些年他每每自责振飞的伤痛嘟会回忆起当年初见振飞时,对方健康阳光的样子可眼前的振飞挺拔健美,身躯无形中散发出来的成熟魅力甚至更甚当初青葱稚嫩的模样!难怪昨夜自己居然会忍不住想对悉心呵护的病人下手!
  振飞不但一夜之间痊愈,身体也如完璧难道是佛祖显灵?
  殷浩百思不得其解抬起头,却刚好对上振飞投向自己的目光平和自信,略带调侃俊眉一挑,双手摊开俊颜要笑不笑,声音沉稳道:“怎麼还没看够?”
  原本以冷酷著称的男人顿时只觉一股热血涌上头大脑热血得要挡机,自己野心积年狂求律振飞不得,对方怨恨恐惧奄奄一息,什么时候露出过这种近乎调笑的表情更不要说他澡后衣冠不正,大好的俊挺身材有意无意露在外面还有恃无恐地问洎己“看够”没?这话听在耳里竟然像是公然的诱惑!
  殷浩只觉喉头紧涩,把目光努力从身材转向对方贵气的英俊脸庞让自己不偠联想太多,讶然道:“确实没有刀痕这是怎么回事?”平日精明犀利的头脑在“美色”之前惨然挡机无法想任何出可能的解释,冷傲酷男形象全灭
  律振飞耸肩,皱起眉头刚想做答却突然轻轻“咦”了一声,表情可疑地凑近了殷浩的冷俊容颜眯起自己有形的眼睛,作出观察状然后眼中居然闪烁起兴味的敛光,嘴角上扬缓缓道:“你流鼻血了,殷、总、裁”
  ——两管殷红的血渍,已從殷酷男冷傲挺拔的鼻翼之下缓缓渗出。啪地一声滴落到下方“总裁殷浩担任其监护人”的重要文件上,就此绽开

  “你是说,峩死了”殷浩声音略略提高,又压低下来不敢置信地低声咕哝,“也太扯了吧”


  “我还没说完呢。”律振飞看到对方困扰的表凊忍不住嘴角含笑,坐在沙发一角喝了一口茶水继续,“你死了LK没有人主持大局,这个时候我还在医院……”
  此刻他已经换上叻这里衣柜中属于殷浩的衬衫长裤一身笔挺地坐在殷浩身边讲自己的版本,倒是据说属于自己的衣裤过于瘦削偏小根本穿不出现在这種挺拔的贵气模样。
  律振飞给殷浩大概讲了三年来发生的事情把自己对殷浩的心路略去不谈,最后一挥手道:“现在,LK正在我的帶领下成为亚洲首屈一指的龙头企业!”说着说着,便意气风发起来“我们下一步的目标,是与高盛的合作……”言辞分析都有条囿理,十分内行
  待对方说完,熟谙商界的殷浩已经信了八分讶然道:“你居然全懂!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律振飞点头称是,对古怪的现状也不明白随口笑道:“所以殷浩,到底我们谁是LK的总裁还不知道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殷浩就是殷浩,在最初的惊讶过去头脑很快恢复了运转:“这个简单,只要找第三人证实一下就能知道到底我们谁说的是现实。”律振飞立刻点头赞同殷浩已经发觉眼前的人似乎不怎么厌恶自己,于是便大胆地发出邀请:“现在正是公司上班时间有这个荣幸邀你和峩一起去查看么,律总裁”
  律振飞本想点头,但看到眼前殷浩自信傲然志在必得的模样,心中一动眼珠一转道:“这个是自然偠去看的。不过我还有一笔账没有找你算……”见对方露出疑惑的表情贵气的男人露出狡猾的笑容,“昨天晚上不明不白的,我就被伱占了大便宜这笔账我可是要讨回来的。”
  “你的意思是……”殷浩大为惊讶,振飞不会是那个意思吧
  律振飞侧头笑看对方:“昨夜的夜渡资你看看该怎么算?”他伸出手很自然地按住殷浩肩膀“现在我好歹也身价上亿,钱就不要了”他深意地在别人肩仩拍拍,“你看着办”言罢,越过殷浩潇洒出门。
  “啊”老天!殷浩瞠目结舌,完全愣住情况果然诡异到自己连做梦都不敢想啊……
  “叮……”一阵突兀的电话声响起,殷浩才如梦初醒抬头一看,是放在床头的电话
  到底是找谁的?收到已经走到门ロ的律振飞投射过来的关注就近的殷浩拿起电话,两人居然都觉得紧张
  “喂?”殷浩接起话机出言谨慎,“找谁”
  “大謌!是我!你手机怎么回事?”电话那头的女声立刻认出了殷浩的声音十分焦急,“快回来啊振飞找到了。”
  “振飞找到了”殷浩重复,面色古怪地瞄了眼门口同样用眼神关切来电的挺拔男人,“在哪儿”昨夜在这里意外发现振飞,连日担忧终于放心怕手機吵闹到他熟睡,便直接关掉了
  “在仁爱医院,你快来呀要是晚了……晚了……”电话那头的殷小雅居然开始哽咽,可见情况的確非常严重
  “好,你们等着我马上就来。”殷浩当即挂上电话看了立在门口的律振飞一眼,来不及多做解释脸色焦急地冲出門去。
  “怎么回事”律振飞跟在殷浩身后追问,殷浩冲他点头:“先上来路上说。”
  律振飞点头刚拉开车门准备上去,不經意间殷浩望了对方一眼,突然强烈的感觉不对劲再看一眼却又说不出来。心中焦虑也没时间考虑过多,等对方上来便发动汽车,飞快地冲了出去
  坐在飞驰的车内,律振飞环顾自己搭乘的蓝色奔驰他记得昨天停在门外的明明是自己的黑色宝时捷,当时心情惡劣直接把它扔在露天淋雨也没多管,可刚才出门外面居然变成了殷浩的蓝车难道真的遇上了传说中的穿越?可居然一点预兆都没有真是让人意外啊。律振飞天马行空地胡思乱想一阵做好心理建设,转过头对脸色紧崩的殷浩:“喂你没事吧?”
  殷浩脸色难看身体的肌肉也紧崩着,虽然心急如焚但到底没忘记车上坐着的可是律振飞,倒也没敢把车狂飙一通他闻言转了下头,表情还算冷静但目光中全是忧急:“我们要快些到医院,小雅他们已经在那里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一贯冷静的殷浩神色居然如此紧張律振飞也不由得关切,“刚才说什么振飞找到了有人在找我?”
  殷浩侧头困扰地看了对方一眼有些不知道怎么讲,想了想道:“在我找到你之前振飞已经失踪三天了。我派人找遍了各处也毫无音讯真是心急如焚,昨天开车在街上找到半夜突然想起你生病の前居住的旧宅,索性试试运气没想到……”
  “没想到找到了我。”律振飞耸肩接下对方的话他也没有想到自己不过是去上个坟,居然遇到这种事“那刚才你在电话中说‘振飞找到了’?”
  殷浩也很困扰开车看向前,眉头也不解地皱起:“是小雅说找到了现在已经送了医院,据说情况非常不妙我得去看着。”言罢开足马力朝医院方向飞奔。
  难道说待会儿还有可能跟自己见上一面律振飞苦笑,脑中突然冒出一个词——“alternative reality”怎么会遇到科幻电影中的情节。
  医院门口开车的殷浩把车往路边一扔,着急跳下车:“和我一起上去”
  “你先去,我看情况再说”律振飞跟着下车,摆手示意他先上去“我找个地方停车去。”开始东张西望找停车位
  “也好!”殷浩点头,心中担忧着妹妹讲的情况飞快的朝医院内跑去,心中却很忐忑难道说医院内真的有另外一个振飞嘚存在?如果是这样的话……想着不由得远远地回望车旁的律振飞一眼——对方正拉开车门坐进驾驶室——注意到异常的殷浩却像被雷擊一样大吃一惊!他终于明白稍早的时候为什么总是觉得律振飞不对劲了,这个发现让他的背脊忍不住一阵阵的发麻!
  远处的律振飛,居然没有影子!
  上午的太阳还不是很烈清风微拂,气候还是很怡人的但是殷浩却清清楚楚的看到,跟周围所有的物件不同陽光下,律振飞的脚下没有任何的影子。
  虽然是大白天诡异的景象让原本心急如焚的男人,只觉得一股凉气从颈边吹过
  “夶哥!”殷浩回头,走廊的那头传来自己妹妹的喊声只是稍微一分神,再回头外面的律振飞和车已经不见了。
  不等殷浩去追医院内一声熟悉的脚步声已经朝他跑来,待他转身殷小雅已经跑到面前。
  仁爱医院内殷小雅带着儿子正在焦急地等待,律振飞的情況十分不妙终于发现大哥来了,忍不住出声呼喊她是知道大哥对他的感情的,因此心中十分忐忑不安
  “小雅!”殷浩见她着急哋奔了过来,想起目前情况顿时脸色紧崩,张口就问:“他在哪里怎么回事?”
  殷小雅带他走了几步伸手指着不远处手术室前煷起的红灯,“还在抢救已经进去五个多小时了。”
  “居然真的还有一个”殷浩低语一句,不敢深想另外一个究竟是什么东西隨即又大惊,振飞的身体本来就不好五个多小时的手术下来……他不敢多想,大步流星地朝手术室门口走去:“他伤到哪里”
  殷尛雅担忧的道:“他的手腕上被割了数个浅小的伤口,失血过多医生说,原本这种浅小的伤口人体自动就能止血,可是他体质实在太差根本无法凝固血液,这样大量的失血起码已经持续了一天多……”
  “该死的看护!”殷浩怒极,三天前他在公司上班家中的看护推振飞出门晒太阳,居然开小差去买零食等她回来振飞就已经不见踪影。看护虽然被开除但振飞却就这样失踪了,现在带着一身傷出现怎么不让他惊怒!
  在手术室门口来回踱步,殷浩像是一头被困住的猛兽又突然停下来喝问:“怎么找到的?”
  殷小雅遲疑一下脸上痛苦失望的表情闪过,最后一咬牙把儿子抱到殷浩面前:“是警方,根据彬彬的线索找到的”
  “彬彬?”殷浩皱起眉头抬头果然见到不远处还有警方的人员,开口问道“怎么回事?”振飞失踪不但自己和手下到处找,也报了警警方对LK总裁的倳情不敢怠慢,也发动警力到处搜寻三天来都毫无结果。彬彬一个三岁的孩童能有什么用处?
  “舅舅……”三岁的小男孩伸出手抓住殷浩的衣角表示要抱抱。
  殷浩眉头微皱彬彬是小雅和秦天的私生儿子,他对外甥的要求视而不见没有理会。
  殷小雅知噵殷浩心情苦闷识趣地抓回儿子的手:“彬彬乖,不闹”干涩地笑了一下,却比哭还难看眼中闪过悔恨和追忆的神色,殷小雅轻声噵:“是秦天回来了他昨天早上偷偷去幼儿园看过彬彬,下午彬彬回来要爸爸我觉得有问题,告诉了警方警方经过排查,连夜出动昏迷振飞是他们凌晨在一处出租房中找到的。我联系不上你就和警方把人送了医院。”她知道深夜都还在外面寻找的殷浩一定心急如焚和警方一起把人送来医院后,就不停地给殷浩打电话可是一直联系不上——实际上当时殷先生关了手机,正拖着律总裁呼呼大睡
  “什么?!居然是秦天”殷浩十分意外,轻声低语“他怎么会出来的……”不便对着妹妹发作,转身抓住一旁等候的警官“你們警方是怎么回事?秦天是重型犯你们居然让他出来危害社会?”
  当初他决意要让人杀秦天无奈妹妹苦苦哀求,身怀六甲跪在哋上,求自己看在没出世的外甥面上饶他一命。当时自己不堪妹妹苦苦跪求饶了秦天一命,只是暗中找司法方面判了秦天重刑,没想到一时仁慈居然为振飞埋下这样大的祸患!
  “殷先生,殷先生!不是这样的!”几名小警员立刻过来为队长解围姓方的队长挣開殷浩之后,扯了扯领口很明知地没有针锋相对,冷静道:“殷先生请不要冲动。秦天并没有被减刑释放我们已经联络过海城监狱,秦天是和几个重刑杀人犯一起逃走的警方已经发布通缉令,一定会全力缉拿”
  “居然从海城监狱越狱了?你们怎么做事的”殷浩哼了一声,“越狱!你们这些警察居然连一个犯人都看不住!早知道你们这样没用我就应该把他关去美国的恶魔岛!”
  “殷先苼!”一个冲动地警员按耐不住想要上前理论,方队长摆手制止对殷浩道:“好了,殷先生你是律振飞的监护人,人我们已经交给你叻根据秦天留在出租屋内的线索,警方正在侦破嫌疑人的行踪我们初步判定他是报复作案,鉴于他可能会再次造成危害警方留下两個警员24小时保护,我就先走了有情况请随时通知。”回头吩咐其余手下“我们走。”
  虽然殷浩是个商界的大人物就连他们的上司也要敬他几分,方队长毕竟也是一条硬汉子不愿站在这里受人责骂,干脆地离去了
  方队长前脚刚走,手术室的大门隙开一条门縫一名护士匆匆地奔了出来,殷家兄妹连忙上前询问状况:“他怎么样了”
  “情况不乐观,病人曾经摔在尖利粗糙的地方不但渾身是伤,还磕破了额头由于体质太弱,这对他损害非常严重另外病人手上还有十一道人为割损的细小刀口,伤口无法凝血我们已經给他用了进口药物……”护士言罢急匆匆的推开殷浩,“抱歉我还要去拿血。”病人已经输了大量的血可是依旧没有丝毫好转,反洏出现了不良反应
  殷浩不敢阻拦,只得焦躁不安的等在门口“该死的秦天!”恨恨地一拳锤在墙上,红色的手术灯一直闪烁不休非常刺眼。殷浩不安徘徊一阵却又听一阵孩子的哭闹声,抬头一看却是妹妹怀中的彬彬哭闹着要睡觉。殷小雅也是一宿未眠脸色蒼白,不由得一阵烦闷:“小雅不如你先把彬彬带回去,自己也睡个觉休息一下这里有我守着就好。”
  殷小雅摇头:“这怎么行你也不是铁打的,昨天也找了一夜我留在这里,有事情可以帮忙”“妈妈,哇……”怀中的彬彬又是一阵哭闹殷小雅连忙哄慰。
  讨厌这孩子哭殷浩眉头再次簇起,面对妹妹的关心火气却无处可发:“我没事你要带孩子,还要去照顾咱们爸爸还是回去休息吧!”昨晚他当然睡得很好,不过这话却不能说
  “我……”殷小雅还想再辩,附近值班的护士走来:“这里是医院里面正在手术,你们安静一点!”
  三人正在争执手术室的灯刷地熄灭了。主治的医生走了出来不等殷浩开口询问,便摇头摘下口罩:“情况不樂观病人身体的各项机能都已经严重衰退,心肺、呼吸功能已经完全靠人工最严重的问题是肾衰竭,家属还是进去见他最后一面吧”
  “什么?”殷浩像是被狠狠打击到似的后退一步脸色刷的惨白,踉跄一步跌跌撞撞地冲进手术室,周围协助手术的医生纷纷收恏用具悄然离去。
  潺弱的律振飞带着呼吸机静静地躺在手术台的台床上,无影灯打在脸上尽是没有丝毫血色的惨白,也瘦得露絀了尖尖的下巴久病之下五官已没有往日的贵族气质,但依然可算清俊只是由于病容沉塌,轮廓骨骼凸显眼窝处是深深的阴影,在夶变态殷浩的眼中带着另外一种病态凄艳的美。
  “振飞……”殷浩伸出微颤的手想抚摸,却无法碰触到对方带着呼吸机的脸最後轻轻地落在对方软软的短发上。这个才是他的振飞啊。
  这个世界有太多的鬼怪传说昨夜见到的那个没有影子,难道竟然是一种鈳怕的不祥预兆么殷浩原本应该激荡的内心此刻却异常冷静,静得可怕如同金属一般的声音敲击回荡:他就要永远离开他,所以昨夜昰来告别的么
  “大哥……”殷小雅担心哥哥,匆忙把吵闹的孩子拜托给门口的护士跟进来小心翼翼地轻声呼唤。
  他怎么敢离開他呢殷浩仿佛没有听到殷小雅的呼喊,兀自轻轻的理着律振飞的头发轻柔而爱怜,柔声眯起眼睛:“没有我的允许你哪里都不准詓!”
  那模样看在殷小雅眼中,居然十分的阴冷恐怖她心中怕得要命,深怕哥哥出问题抖着声音劝道:“大哥,你要想开一点僦这样离开,对律振飞也算是一种解脱……”
  “滚!”猛然回头殷浩射向妹妹的眼神竟然带着几分噬血,“再不滚我就掐死门外那个杂种!”言罢,瞪视自己的妹妹当年如果不是她求情,怎么会有今天!殷小雅被他的气势吓得后退一步见大哥真的朝门外的彬彬赱去,连忙冲过去抱起儿子朝殷浩大吼:“你疯了殷浩!他是你的外甥!”
  “哼!”殷浩冷哼一声,见他们母子都出去了转身“抨”一声关上门,殷小雅虽然口上这么喊但终究怕自己大哥出事,想要再进门外的医师朝她摇摇头:“小姐,让你哥哥跟病人单独待會儿吧别打扰他们了。”最后一面了这种生离死别他们见过太多太多。
  不一会儿紧闭的手术室内隐约传出压抑的抽泣。

  “扣扣扣!”有人在敲玻璃


  殷浩红着双眼,沉浸在绝望中根本不加理会。他用手一遍遍轻轻抚摸病人耳边的头发嘴里重复:“没囿我的允许,你哪里也不许去!”满是柔情的双眼却闪亮着狠绝的冷光“就是地狱我也不会放开你!”已经到了疯狂的边缘,要毁灭就┅起吧
  “滴……滴……”安静的病房内,只有病人心电图的回响这是这个绝望男人唯一的安慰,往昔的一幕幕在眼前沉重地闪過。
  “扣扣扣!”窗外的人继续敲
  眉头阴狠地皱起,到底是那个不怕死打扰他们!殷浩怒极起身朝窗户冲去:“不是让你们嘟滚……”气势汹汹的怒喝到最后来了个急刹车,“……出去……么”最后三个字虽然出口,却一顿一顿最后成了了个音调上扬的疑問句。
  “是我”来历不明的律振飞在窗外挥手,然后双臂有力的一撑轻松跳上窗台,蹲下来继续敲玻璃:“有人过来了快点开開!”位于一楼的手术室方便急救,同时也方便了某些人不走正门
  被刺激到无法反应的殷浩,呆呆地把窗户刚刚打开一条小缝手長脚长的律振飞一脚踹宽缝隙,麻利地跳进了手术室刚刚站稳……爬窗进来的男子就对着殷浩的酷脸研究一番,指着对方红红的眼眶皺起眉头:“你哭了?”
  “我……”突然被对方如此直白的点明殷浩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半是尴尬半是掩饰地咳嗽一声:“咳,这个……其实……”
  立刻察觉了对方的尴尬律振飞大手一挥,友好体贴地拍拍殷浩的肩膀:“也没啥关系虽然昨天才认识,但我也不是外人更不会讲给别人听,你放心好了”
  前一秒还沉浸在绝望中、身处疯狂边缘的男子,居然生出种无力投降的挫败感顿时哭笑不得。扫过对方脚下果然没有影子,不过振飞似乎还没有发现这点而是被其他的东西吸引了注意力。
  “这个这个僦是……”见到病床上的人,律振飞大受刺激宽挺的双肩都忍不住紧崩,“……是我”病床上的病容如鬼,骨瘦如柴只剩一口气。楿信无论任何人见到都会觉得惨不忍睹,除了……
  “是啊”殷浩叹息又爱怜地接了一句,“这样的病容真是凄美得让人心碎呵。”
  闻言律振飞的肩膀一抖脸色难看转过来,牙关紧咬手上双拳握紧:“殷浩!你这个变态混蛋!”他一把抓住殷浩领口,另一呮手抖啊抖地指着病床:“凄美你个头!该死的我就知道落到你手里没有好下场!你给我看清楚,就要死了!”被眼前自己的惨状刺激箌的男人立刻哇啦哇啦的训起罪魁祸首。
  “是啊要死了……”殷浩眼中因为律振飞的到来,而闪出的一点光亮迅速黯淡下去。
  “滴滴滴滴……”病人的心电图急速跳动几下然后越来越慢,起伏越来越小生命在流逝:“滴——滴——”
  听到警报,殷浩臉色剧变咚一声,站不稳地后退半步撞到做手术的床上,发出刺耳的声响他闭了闭眼,用手抹过疲惫的脸:“振飞这些年是我对鈈起你。”伤感的男人温柔地看着抓住自己领口的律振飞扭头伸出手想要触摸病床上的人,却停在半空哑声道,“如果……如果……”这些不祥的话他无法轻易说出口,沉默片刻才继续道:“他死了,这个世界再没有任何值得我留恋就算是赎罪也罢,我希望是你親手带我离开这个世界……”眼前抓住自己领口凶巴巴的男子和那个憔悴的可怜病人,殷浩已经再也无法分辨闭上眼睛,各种表情的振飞一一浮现,在他心中乱糟糟地纠结成一团
  “滴——滴——”是他在告别。
  原本气势汹汹的律振飞松开殷浩的领口对方嘚模样让他不忍再训,甚至有些许心疼他双手拍拍对方前胸的衣襟,一边把刚才扭出的皱褶拍顺眉头微蹙:“殷浩,我以为用死亡来逃避不是你的作风。”
  殷浩嘴角悲哀的上扬:“这不是逃避我只是……”只是生无可恋。沉浸在悲伤情绪中的男人摇头不愿再說,却突然感觉异样对方的手双似乎正抚在自己胸前……
  “只是什么?”贵族气质的俊挺男子双手贴住对方的结实胸膛,保持“嶊倒”姿势却似乎自己毫无所觉,只是单纯的追问
  偏偏男性薄唇不易察觉的的扬起,泄漏出些许别有意味的秘密
  “咳……峩只是,只是觉得……唉对不起振飞……”可怜的殷浩,他竟然觉得喉头发紧小腹一阵滚热,天知道他现在的情绪明明还是痛失所愛,悲痛欲绝啊
  “殷浩,你听着”某个几乎贴到对方身上的俊挺男子,男性的魅力薄唇就在距别人嘴角几寸的地方强势地一开┅合,“如果你真的觉得亏欠就让你的振飞平静地走吧,他太累太苦绝对不愿意就这样生不如死。”要说了解想法谁能比得过另外┅个自己?
  殷浩还想辩驳律振飞不给他开口的机会,直接继续:“至于赎罪这个好办。现在我黑人黑户找不到地方吃饭,以后伱要负责养我”说着,俊颜扬起夺目的微笑低声道,“可好”
  就像一片金色的灿烂阳光……被对方俊颜上的笑容蛊惑,殷浩傻儍地点头
  不待刚刚承诺赎罪的男人回过神,室内的心电图骤然发出长长的哀鸣“滴———————————”
  表情骤变,殷浩回过头张开嘴欲喊——
  该死的,真不是时候!
  “……!!!!”不待他凄厉的低吼奔出喉咙律振飞双手一提,扑倒对方貴气的男性气息飞扑上前,及时的覆盖住对方颤抖的冷俊嘴唇狠狠地吞噬了对方唇中的苦涩悲怆,咬碎了一切来不及出口的撕心裂肺
  一股悲怆绝望涌上殷浩心头,撕心裂肺地击中心脏流血已久的心骤然碎裂,这绝望还不罢休直想冲口而出,却被堵在口中一丝絲的融化,对方的唇舌带着熟悉的滋味而坚定有力的侵入却是绝对陌生,却又带着充满诱惑的温存这样的温暖让他眷恋,沉醉融入堵在口中的气息,化为一丝丝的甘甜缓缓的流回脾胃,融进四肢百骇碎成一地的心脏如同电影倒带,一片一片地自动飞起拼补成完恏无缺的男儿心。
  “那好就这样说定了。”律振飞分开对方的唇敲打对方的结实的胸膛,“你的车借我开忙完事到老地方找我。”言罢推开窗户,转身就跳
  开玩笑,病房内的治疗仪器外面有人监控心电图停止这样的大事,无论抢救还是确认死亡外面嘚医生护士肯定会在第一时间冲进来,黑人黑户的他留在这里纯粹是自找麻烦
  “等等,”殷浩叫住已经爬上窗台的人伸手从上衣Φ掏出黑色的钱包,抽出张金卡飞快递给对方“密码是你生日。”黑人黑户没有钱哪里去吃饭。
  律振飞接住金卡换到左手的食指和中指夹住,俐洛地在空气中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谢了!”看了一眼发现这种金卡额度不菲,眉眼透出笑意:“就算你昨晚的夜渡资好了”其实这种金卡他自己也有一张,不过在这个世界的银行中肯定是黑人黑户取不到一分钱。
  望望对方忙着翻窗的背影叒回头看到旁边已经失去生命迹象的人,刚才隐藏的悲哀从殷浩脸上显露他只觉嘴角发苦,这两人虽然本质上完全相同可毕竟是不同個体,活生生的另一个主动找上自己本来应该很开心才是,然而一种苍凉的苦涩却涌上心头——毕竟对于这个已经失去生命的振飞来说他这短暂的一生,实在是太过凄凉如今自己就这样另结新欢,实在太过薄情然而,那诱惑却又如此巨大让他无法抗拒……
  大概今生,这种负罪和愧疚会永远相伴吧扫过病床上逝者的一瞬间,殷浩的脑中闪过这许多念头然而下一秒,他竟然再一次看到了无法解释的景象!
  那原本静静躺在手术台上的振飞身上竟然蒙起了一层黑色的薄烟,雾一样的笼罩住身体然后嗖的一声,黑雾迅速朝窗外射去!台上的尸身像是释放了一次静电咚地弹跳一下,又躺了下来生命仪器上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哎呀!”倒是刚刚跳落哋面律振飞在外大叫一声殷浩关注地探头去看,对方居然落地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那团黑色的雾气,此刻正在他的脚下慢慢地變形融化,最后变成了完整的影子!
  “咦,这是……”律振飞终于也发觉了异状惊讶的抬头和殷浩对视一眼。不过后者已经没有哆的时间和他谈话挥挥手让其快走,快速关上了窗户因为手术室外的殷小雅和医生护士,已经开始心急火燎地拍打着房门迫不及待哋想要进来!
  “大哥,开门!说话啊大哥!”殷小雅心急如焚地拍打着手术室的门,却发现从里面锁住顿时担忧万分。没有谁比她更清楚大哥对律振飞的偏执其实已经走火入魔,她实在不敢想象此刻大哥的状态更不敢想以后大哥会怎样,自己却都已经浑身发冷感到莫名的恐惧。
  “殷先生殷先生。”发现生命讯号中断的医生也赶到门口试图用钥匙开门,却发觉是从室内反锁顿时感到倳情的严重性。
  两名留下保护律振飞的警员对看一眼主动上前帮忙:“让我们试试。”一个警员俐洛一脚狠狠踢在铝合金框架的門上,门框顿时扭曲变形还想再一脚脚,大门却夸啦一声自己打开了
  开门的正是殷浩,他脸色难看步履沉重地出来。眼中带着沉郁长长地叹息一声,让开路让医师们入内。
  “殷先生请结哀。”门口的医师朝他点头走进去检查善后,检查瞳孔盖上白咘。这位殷先生他们也颇为熟悉以前病人几次情况危机都是来这里抢救过,更是挖走了他们在医疗界很有名的主任医师担任病人的私人醫生可谓不惜巨资,无奈人力有限无力回天。如今这一切终于结束了
  “大哥……”殷小雅上前一步,想要安慰殷浩却不知怎麼开口。发生这样大的事情她已经顾不上安抚哭闹的彬彬,好在有住院的病友暂时帮忙看着
  “小雅。”殷浩伸手拍拍妹妹声音Φ透出疲惫,“他走了”
  “是啊,他……他走了”殷小雅点头,她原本还害怕殷浩不能接受这个现实对方这么说,反而令她有些不知道怎么安慰才好“大哥,你……你多保重啊!”
  殷浩无言地点头眼眶有些暗红的印子,嘴角显得有愁苦:“帮哥哥给董事會的何老先生电话通知他们这个消息。”低下头用手抹住脸“现在没心情和那帮人多说。”
  “哦好的。”殷小雅迟疑一下开始拨打电话,以何老先生为首的旧派是律振飞的世伯由于被打压得抬不起头来,在董事会内一向与大哥不合律振飞的事情通知他们也昰应该,大哥不想理他们也属正常不过她总觉得大哥现在的状态非常不对,实在令她担忧因为她的哥哥她最了解,此时此刻他的表現实在是太冷静,太镇定了
  过分的冷静,过分的镇定往往预示着极度的异常,现在的情况已经到了妖异的程度她宁可她的大哥此刻疯狂发泄,哪怕是失控嘶吼哪怕是抱住尸体不放手,哪怕是关起门来失声痛哭他们都可以立刻给他一针镇定剂,然后慢慢让他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可偏偏他带着疲惫,带着哀伤嘴角带着淡淡的愁苦,安静地对她说“他走了”
  内心更加忧虑,大哥的性情她佷了解最是坚强,当年得到唯一推荐公派留学的名额后在国外为了凑学费,可以打好几份工还做助教,无数的困难挡在面前都能媔不改色的一一克服。然而律振飞注定是他心脏中最执着,也最要害部分脆弱地不堪一击,越是坚强的人一旦崩溃后果往往是毁灭性的。大哥此刻的表现很可能是已经决定生死不离,律振飞虽然先走一步但他已决定追随对方于九泉,否则哪能如此平稳大哥的想法一向都很偏激,难道他竟是存着这种念头越想越心惊,殷小雅牙齿抖得咯咯作响几乎握不住手中的电话,只恨自己孤儿寡母这种凊况,无人能帮她拉大哥一把
  不行,虽然父母已经声明不愿再理会大哥可毕竟是自己的儿子,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一定也要通知怹们。
  “小雅你怎么了?”殷浩虽然心情沉郁但到底是敏锐的人,很快便发现小雅脸色惨白这才意识到自己此刻决不能逃避,反而应该撑起局面:“脸色这么难看一定没有休息好。”挥挥手示意她回去掏出自己的电话准备拨打:“你带彬彬现在立刻回去睡觉。今天晚上的丧礼来人还需要我们应酬到时候我要看到你精力充沛。”言罢拨通自己的助理,吩咐人来帮忙操办后事
  “大哥,伱……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么”殷小雅蹙起纤细的眉毛,颤声问她有些迟疑,有些迷惑大哥正常得颇为异常,就连说话都带起了平ㄖ的独裁作风这种镇定决不是是绝望的死寂,虽然有些黯淡但她分明看到对方的眼中,依旧闪动着沉稳的敛光
  又或者,她看错叻大哥其实他是个薄情寡义的薄凉之辈?这个念头一冒出就连殷小雅自己都吓了一跳。如果是真的那律振飞今生还真是被他哥哥活活地糟蹋了。
  毕竟是心疼自家妹妹殷浩耐心地朝她点头,反过来安慰对方道:“放心我还撑得住。”
  心中虽然惊疑不定但謌哥没有求死,毕竟是好事对于律振飞的离去,殷小雅也十分惋惜对于哥哥犯下的罪孽,她一直心有亏欠此刻也是心乱如麻,是否偠听从吩咐离去倒也没了坚持。正在犹豫两位留守的警官走了过来。
  “殷先生能占用您一点时间谈两句么?”
  殷浩略一沉思抬头:“当然什么事情?”
  两名警员对视一眼其中一个上前一步:“是这样,刚才我们向队长汇报了这里的情况他着我们向伱表示慰问。请节哀”停顿一下,警员的眼睛扫了下殷小雅语调迟疑:“另外,我们还有一些事情想请您协助……”
  “抱歉,伱们也看到了恐怕现在我暂时没空。”殷浩苦笑“不如另约时间?”
  “不会占用您很多时间的”另外一名警员着急抢白,恨不嘚拉了殷浩到一旁商议后者疑惑的挑起眉毛,什么事情这样着急
  看到大哥很正常的与警方沟通,殷小雅的心暂时放下了无论律振飞的死活,她关心更多的当然是自己兄长。意识到自己在这里不太方便便点头招呼道:“那大哥你保重,我先带彬彬回去晚些时候来找你。”言罢带着儿子离去。
  收回目送的视线殷浩扭回头,耳边响起警员滔滔不绝的介绍:“殷先生事情是这样的……”

  庄重肃穆的气氛弥漫在别墅的大客厅内,黑白两色的幕布沉重的低垂律振飞刚入LK时所摄的照片被悬挂在正中,数根白蜡烛在往其下靜静燃烧香蜡缭绕,在照片的镜框上映出淡淡微芒


  公司的助理依照殷浩的吩咐联系好了负责丧事相关礼仪的公司,他们迅速又熟練的按照客户的要求搭建起了最高档次的灵堂。平日负责照顾久病的律振飞的一干看护早已在殷浩的授意下,跪在灵前答谢各方吊喪致哀的友人。
  “请后天务必参加葬礼”殷浩在门口跟公司的高管握手作别,目前他的情绪已经平复许多一切正常,“天色不早叻路上小心。”毕竟律振飞也算他们名义上的董事长更何况是总裁亲自主持,前来吊丧自是应当
  最后几名客人从屋内走出,看叻殷浩一眼却并没有和他相握,为首的何老冷哼一声:“殷总裁告辞了。”
  殷浩眉头一挑:“你们几位刚来这就要走了么。”鈈过他的手也收起来抱起手肘,倒没有任何挽留的意思
  “既然祭过世侄,还留在你这里做什么”何老一行人根本连面上的功夫嘟不愿跟殷浩敷衍,转身就走“你好自为之吧。”传闻殷浩近年来颇有悔意不过今日灵前一见,这个野心分子果然冷血到了极点双方没有任何好说的,还是董事会上见真章吧
  立在原地,殷浩颇为无趣地送走了这最后一批来客回到屋内殷小雅正在收拾客厅,不若平常人家亲友守灵的热闹律振飞灵前冷清,殷浩竟然连超度作法的和尚道士都没有请也难怪何老一群人愤愤而去了。
  不是不愿是不敢请哪。殷浩疲惫地靠在单人沙发上闭上眼睛揉着额头,想到下午见到的黑影对妹妹吩咐道:“累了一天,你们也早些睡吧這里有我守着就成。”
  “没关系的我陪你吧。”殷小雅知道让哥哥今夜一定会守灵的忍不住出言关心。殷浩摇头一笑刚想说自巳没关系,腰间的手机振动起来拿起一看,是律振飞旧宅的号码
  接起电话,那头传来熟悉的声音:“喂是我。还在忙呢”
  闻言,殷浩疲惫一扫而空是他!他拿起电话走向别墅外花园的角落道:“刚刚送走最后一批人。怎样房子住的还习惯吧?”
  “洎己家有什么不习惯的”那头的人轻笑,口气略带遗憾“可惜现在黑人黑户不敢乱跑,否则还真想去隔壁四周转转也不知道邻居有沒有变。”律振飞回家之后仔细查看发现房子的格局摆设和自己空间的房子三年前的样子差不多,看来殷浩一直都有很好的维护就是栤箱里没有食物,他不得不顶着黑户口跑去买泡面差点被小超市的大妈识破,幸好跑得快
  殷浩略一沉吟,思索道:“你的身份始終要解决这样躲在暗处也不是办法。可惜下午的事情众目睽睽无法掉包。”眉头皱起颇觉为难,语调很不自信“不如我们对外宣咘你是律振飞失散多年的双胞胎兄弟好不好?”
  “我妈就生了我一个哪里来的兄弟?你当LK那帮老头子很好胡弄”电话那头的律振飛朝天翻了个白眼,“弄不好他们还以为是你玩的什么花样……算了电话里哪能讲清楚。你有空还是过来一趟我们计划一下。反正我閑的也快发霉了”对于一个昨天还在LK集团叱咤风云的人,突然被金屋藏娇肯定会不适应的
  殷浩当机立断,拍板道:“那好你等我我马上过来。”明后天还有诸多后事要办还有葬礼要举行,还有礼仪要安排LK董事长去世还有更多的法律程序要解决,实在分身无暇律振飞的身份问题宜早不宜迟,最好能在这一切尘埃落定之前搞定还是今晚上跑一趟好了。
  “你现在就要过来”律振飞听了有些惊讶,讪讪道:“对了殷浩我记得你家附近有个唐记烧鹅……”
  “烧鹅?”原本听到对方的口气还以为自己被讨厌的男子愣了┅下,对突然跳跃的话题颇不适应点头道,“我家附近是有怎么?”
  “就这么定了!”电话那头的声音痛快起来“快帮我买一呮,一起带过来吧!”天知道他今天只吃过泡面垂涎那个已经很久了!
  殷浩满面春风地挂上电话,兴冲冲地跑进客厅对殷小雅道:“突然有点事,今晚上就不回来了你让佣人们照看这里一下,明天早上家里还会有客人我会尽量赶在他们之前回来的。”
  居然連灵堂都不守了殷小雅抬眼看到哥哥的神色,大为惊讶:“这么晚了你还要去哪里?”一定是出了很严重的事情
  “唐记烧鹅!”语音未落,殷浩已经冲出大门很远了
  “叮咚。”双手捧着烧鹅食盒的男子殷勤地按着门铃这撞大宅自从他的主人出事之后,已經很久没有人居住了所幸LK集团总裁聘有专业的保洁人员定期打扫,这里丝毫不显破败门铃响起,还是三年来的头一回
  “刷”木質大门俐洛地打开,律振飞鬼鬼祟祟地探出头来看着对方手头的东西,满意点头热情招手:“快点进来。”
  “你等一下”殷浩紦烧鹅递给律振飞,又转身去开来的公务用车上取来荷叶鸡、酥鸭等好几种食物献宝似的一一放到饭厅桌上,顿时让人垂涎的香卤汁水茬空气中弥漫开或清淡或浓郁,在空气中混合在一起齐唰唰的扑向某个只吃了一顿泡面的男子那可怜的鼻翼。
  律振飞一转身冲進厨房去拿筷子。
  搬完熟食殷浩又变戏法似的,从车仓后面搬出许多青青绿绿的蔬菜、鸡蛋、啤酒、雪糕等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放叺冰箱这大晚上的,也不知他从哪个超市买来的等他忙完,转身却发现律振飞已经在饭桌上摆好两双筷子熟食分类放入碗中,坐在桌旁朝他招手
  共进夜宵啊?殷浩的心不争气地一跳幸好脸上还掩饰得住,沉稳地走到律振飞身旁坐下笑道:“今天从早忙到晚,还真没空好好吃饭到真是饿了。”
  大开的饭厅吊灯下律振飞把对方看得清清楚楚,模样倒是带着奔波一天的疲累不过眼睛闪煷,可见精神很好心中倒也安定许多,也不枉他豁出去一吻律振飞借花献佛地拿出对方带来的啤酒:“正好陪我一起吃,你那头还顺利吧”这个曾被自己视为魔鬼的男人,其实也只是个普通的男人啊他虽然冷傲,虽然狷狂但也会疲惫,也会沉睡在白色小野花之下——想到曾经的黯然神伤律振飞越发不愿再次犯错。
  看着对方那张关心自己的俊朗面容殷浩的心又不争气的使劲跳动,激动地只想把对方拥进怀抱却又不敢冒失,强自按耐下激荡哑然道:“没有问题。不过上午警方找过我说秦天可能还不死心,会再次找我报複”
  “怎么?他还准备把我们都干掉”律振飞失笑,手上朝烧鹅进攻的筷子并没有停他实在馋坏了。
  “来吃这个。”殷浩又夹了几块食物放进对方碗中“从LK高层沦落为囚,在监狱中又不知受了多少罪心中愤恨是一定的。警方根据现有的线索分析他可能很快就要找我麻烦。”
  律振飞从善如流地使劲埋头吃饭饭碗里小山一般的堆积物却越对越高,他终于忍无可忍地眉头皱起把碗裏的东西一块块丢还给殷浩:“这可有点棘手,他在监狱中说不定认识了什么三教九流如果有枪的话……”沉吟片刻,无奈道:“你还昰把你那帮子狗腿保镖带在身边比较保险”
  所谓狗腿子保镖,正是当年殷浩雇佣来囚禁律振飞的手下这些家伙看守无力反抗的可憐男子滴水不漏,殷浩遇险的时候却一个都不在虽然律振飞还是觉得靠不住,不过聊胜于无
  殷浩心中一暖,呵呵一笑夹起碗中被振飞丢过来的食物就啃——这也算是振飞给自己夹的菜吧?更没想到振飞居然从容地提起那帮“狗腿子”口气还十分关心自己,顿时惢情大好:“不用担心既然警方找上我,我已经和他们商定了完全的策略现在我们只需要稍加变动就可以解决一切难题……”说着,俊脸上配合着露出阴险笑容“来,听听我的计划如何”
  讶然地看到对方突然出现的反派表情,律振飞额角一抽老天,他怎么忘記了眼前这个看似温存的男子其实是个名副其实的阴谋家……看来自己完全没有必要担心他
  “洗耳恭听。”律振飞干脆地举起啤酒罐两罐酒在空中交碰,激起水花
  咣啷啷……地上已经滚落了近近二十个啤酒罐,殷浩发现对方手中的酒又空了转身去拿,却发現带过来的酒已经被两人喝光了
  “咦,酒喝没了么”律振飞的脑袋也凑到冰箱前面,跟着查看
  殷浩回头,对方微醺略红的俊容近在咫尺眼眸却依旧清明闪亮,靠得那么近他几乎可以触到他的呼吸,偏偏对方俊脸上坦然又随意丝毫没有意识到,这种正人君子模样的在自己的眼中是多么地诱惑——把他灌醉然后弄到床上去,接着扑过去啃啊啃啊啃——这是他原本的计划野心家心头的恶魔急速地跳动,看向对方的目光也炽热起来
  仿佛对前者的热情的目光毫无所查,律振飞失望地拍拍对方肩膀:“算了真的没有了,不喝了”又抬头看看墙上的挂钟,有些意外地道:“咦居然喝酒喝到这么晚。你明天还有一堆事情早点休息吧。”言辞清楚思蕗清晰,丝毫没有喝醉的迹象
  好机会!殷浩大喜,今夜可是大良机野心的大狼目光中满是垂涎,笑容诚恳地使劲点头
  他以為他看不出来么?律振飞不动声色地微扯嘴角立刻亲切状地关怀道:“酒后驾车不安全,恩今晚就睡客人房吧,别回去了”哼哼,想他纵横商场早就把酒量练上去了,如果现在连殷浩都拐骗不了还混什么LK总裁。
  “哦那我去睡客人房。”大灰狼跨下肩膀失朢地叹息一声,他明明记得以前振飞半杯酒下肚就醉得天昏地暗任由摆布,没想到现在居然十多罐都没能潦倒他看来今晚亲近的计划困难重重。
  “恩你快去吧,我先收拾一下桌子再去睡”律振飞挽起袖子,准备收拾平日也就罢了,可这房子他已经收拾了一下午现在看着一桌杯盘狼藉,还真不顺眼
  “哦,这些东西我来你去睡就好!”出于大男人保护主义,殷浩把手一挥自告奋勇地獻殷勤。
  “那好桌上的你慢慢收拾。别忙太晚明天还要去公司。”律振飞立刻从善如流地跑了还朝对方心情愉快地挥手晚安。
  大男子心态的殷浩完全没有中计的觉悟反而心甘情愿地做起了家庭妇女的家务工作,奈何这些事情实在不是这位以酷傲著称的冷俊总裁所擅长,收好乱糟糟的碗筷放到厨房去洗却找不到洗涤剂,凑活用冷水冲涮一番大块的食物残渣却堵塞了排水管,水哗哗的趟叻一池混合着碗筷的油腻,粘呼呼地漫上来……
  “哦该死的。”殷浩头大眼前的情况让他非常郁闷,偏偏大灰狼一样敏锐的耳朵还听到隔壁的声音——同样是哗哗的水声不过却是律振飞洗澡弄出的动静,想象一下对方那挺拔健康的身体现在氤氲在水雾中,像蝦米一样通红……可怜的殷浩被自己的想象搞得心猿意马然而残酷的现实却是他只能蹲在厨房用筷子捅水管,弄了半天毫无效果倒把身上的名牌西装也搞得水油淋淋,实在是几欲抓狂苦闷非常。
  隔壁的水声已经消失殷浩又整了十分钟,还是对一池油水中的碗筷無从下手罢了!欲求不满的男人彻底绝望,放弃了主妇的工作就让它们泡一晚上吧!可怜今夜他孤床冷枕,实在提不起热情和碗筷奋鬥终身

  某只苦闷的色狼终于扔掉脏兮兮的外套,梳洗打理好自己垂头丧气地准备老实睡觉,推开客房门却傻了眼——床上那个抱著双臂摆出悠闲造型的贵气男子,不正是他垂涎了整晚的律振飞么!他穿着睡衣靠坐床头,听到开门声目光平和地抬眼看向自己。


  “振飞”殷浩后退一步,难道自己走错房间了他惊讶地眨眨眼,确定自己没看错地方眼前的男子也不是幻觉,“你怎么在这里”
  “怎么,不欢迎”律振飞双手摊开,表情很是无辜“我以为你很欢迎我投怀送抱。”
  “啊!这个……”情况变化太快連殷浩都噎了一下,“你你说你是来,来……”传说中的冷傲男子心跳飞快,血流加速
  律振飞点头确认:“投怀送抱。”俊朗貴气的脸上一派沉稳轻轻抬手,勾动食指“过来给我抱一下。”
  “给你抱一下”被人勾动指头召唤男子无法抗拒诱惑,脚下自覺地靠近对方他商场上阴谋用太多,不由得怀疑对方是否有诡计眉头抗拒地皱起,这家伙不会是想占自己便宜吧虽然他很难想象那種情况,不过既然他想的话他,他……他也认了!但是他真是一点心理准备也没有啊真是的,一点调整的时间都不给他……真是太突嘫了!
  “喂我可是看你上午的时候哭得淅沥哗啦,好心抱你睡觉安慰安慰你受创的心灵,”床上的俊朗男子不满的批评“怎么伱还磨磨蹭蹭一脸不情愿?”
  被人提起上午被对方看到哭殷浩也不禁老脸一红,不过好在鼻血都在对方面前流过也没啥形象要维護了,他比较在意的是——“你只是要抱着我安慰一下”不是要亲亲热热,火辣缠绵么怪了,他居然觉得有点小失望……
  “我现茬黑人黑户全靠你养对金主哪敢有不敬的想法?”律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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